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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世英侠传全文阅读

作者:区凤     傲世英侠传txt下载     傲世英侠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两百二十六 秘法较量

    齐中修与周希曼众人藏在下面墓室内,耳听牧晨一声叫喊,心知牧晨三人已将归藏境高手成功引出,待到天魔宗一半高手追出巨坟外,立时闪身出了墓室,片刻功夫而已,便已到了顶层墓室。

    “杀!”

    天魔宗众人吃了一惊,身形微晃,与齐中修等人杀在一处,双方就化神境高手而言,倒是齐中修众人略高一筹,虽说鬼面男子以防万一留下两个化神境圆满高手,也只堪堪抵住齐中修众人攻势。

    “你们先撤!”

    齐中修趁着己方众人抵住天魔宗攻势,纷纷解开被绑的江湖同道,被救众人朝着齐中修一拜,心知此时情势紧急,也不多说,转身出了墓室。

    “拦住他们!”

    柳飞烟一声厉喝,话刚说完,甩开面前对手,便欲出手阻拦,孰料齐中修身形微晃,率先一步拦住柳飞烟,右掌翻转,一掌猛地拍向柳飞烟肩井穴,柳飞烟冷哼一声,身形微侧避过要害,同时双掌翻飞,向着齐中修杀来。

    可惜纵然柳飞烟一身魔功,也才化境圆满修为,即便施了秘法,也不是齐中修化神境圆满对手,二人拆得数十招而已,柳飞烟肩头中了一掌,双脚擦着地面暴退数步,一旁李生花见柳飞烟落败,猛地一掌震开对手,上前相助柳飞烟。

    “齐兄,还请手下留情!”

    逍遥宫主李遥正与天魔宗化神境圆满高手斗得正酣,偶尔瞥见李生花二人合斗齐中修,惟恐齐中修打伤李生花,不禁开口恳求,齐中修闻言轻轻点头,出招间避过二人要害,此消彼长之下,三人短时之内难以分出胜负......

    牧晨三人一人携带一人拣径疾行,才到半途,身后鬼面男子带人已追到近前,虽轻功身法不及牧晨三人,仗着修为倒也始终与三人只相距数丈,待到迷宫入口处,牧晨等人停下身子放走被救三人,望着恰好追到跟前的鬼面男子也不逃跑。

    鬼面男子瞥了一眼逃跑的三人也不理睬,扫了牧晨三人一眼,最后目光停留在牧晨身上道,

    “又是你,这回看你往哪跑?”

    “想要留下我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牧晨话音刚落,率先一步杀向鬼面男子,杨真深深望了牧晨一眼,转身冲向那名化神境圆满高手,那中年男子则杀向其余三名化境高手,三处战场战在一处,顷刻间传来阵阵真气碰撞之声。

    牧晨手中无邪剑翻转,《傲剑决》劈剑式,刺剑式,扫剑式三式合一,直取鬼面男子上中下三路,鬼面男子察觉到无邪剑惊人剑气不敢硬接,身形猛地向右横移避开要害,同时一掌拍在无邪剑剑身。

    牧晨无邪剑剑身侧转,剑身一震,顺势扫向鬼面男子手掌,鬼面男子见势,雄浑真气灌注右掌,迎着无邪剑撞去,只听得嘭的一声轻响,牧晨无邪剑被荡开许远,长剑险些脱手而出,那鬼面男子掌之间真气只差一丝便破。

    鬼面男子双眸微眯,只此一招,已发觉牧晨武功较前次交手又增强许多,想到此处,鬼面男子双眸杀机涌现,每招每式凌厉狠辣,打得牧晨不住后退。

    牧晨瞥了一眼其余两处战场,眼见杨真虽然不敌对手,仗着奇异步法短时之内并无大碍,而那中年男子一人斗三名化境高手竟也斗得旗鼓相当,关键一局落在自己身上。

    念及至此,牧晨冷哼一声,暗自运转《血饮九重天》增强武功修为,体内滔天血气急速运转,伴随着《内息图刻》浑厚真气,使得自身修为无限接近归藏境,鬼面男子察觉牧晨周身散发的惊人气势大吃一惊,心下莫名生出一丝忌惮之意。

    牧晨无邪剑不停翻转,《傲剑决》六大剑式二十七式剑招轮番施展,饶是以鬼面男子归藏境修为,也只得疲于应付无暇攻击,

    “嘭,嘭,嘭!”

    牧晨二人拆得三十余招,鬼面男子一个不慎,被牧晨剑气割开一道血口,鲜血立时流出,鬼面男子心中吃惊,未料到一个化神境的小辈竟然伤了自己。

    鬼面男子心中恼怒,暗自运转心法口诀,周身黑袍无风自动,浑身青筋鼓起,随着自身呼吸吐纳,体内修为不断增加,不多时已近归藏境圆满。

    “天魔解体**!”

    牧晨见到鬼面男子模样吃了一惊,未料到时隔四年再次见到有人施展如此魔功,《天魔解体**》与《血饮九重天》倒有几分相似,二者皆是提升自身功力的秘法,不同的是前者需先封住自身经脉穴道,将自身真气封存于其中,激发人体潜能,而后者则是以自身血气为引,增强自身修为,孰强孰弱唯有公平一战方能得知。

    “嘿嘿嘿,我说过,今日你跑不了!”

    鬼面男子身形一晃自原处消失,身法速度竟是提高数成,牧晨只觉眼前一花,尚未看清鬼面男子动作,一道雄浑掌劲当面袭来,牧晨《千蝠幻影身》已练至大成,不需肉眼去看,已能察觉对方出招方位,双脚交错,使出身法绝技险之又险避了开来。

    孰料那鬼面男子一招落空,丝毫不给牧晨喘息之机,脚尖轻点,双掌齐出,重重封死牧晨前后左右退路,牧晨见势脚尖轻点,身形一纵跃在半空,同时手中无邪剑六式齐出,直取鬼面男子头顶百会穴。

    鬼面男子心中冷笑,双掌猛然朝上一齐拍在牧晨剑尖之上,牧晨只觉一股沛然之力自剑身传来,无邪剑拿捏不稳,剑柄倒撞在右胸,使得身形抛飞数丈方才站稳,若非无邪剑乃难得的神兵利器,只怕就此一掌已被打得四分五裂。

    “哼,倒要看你撑到几时!”

    鬼面男子眼见牧晨中了一招丝毫未损,忍不住心中讶异,身心闪烁,举掌再次杀向牧晨,牧晨心道《天魔解体**》定然有时辰所限,我只需不与他硬碰看他能奈我何,如此一想,牧晨身形辗转腾挪,始终不教鬼面男子近身,只盼他快些消耗才是。

第两百二十七 逃出生天

    鬼面男子眼见一连击出数十余招,始终不能沾牧晨周身半分,忍不住心中暗怒,径自抛开牧晨抢到杨真二人战场处,牧晨无奈,只得挺身迎敌,《傲剑决》借力卸力法门使出,也仅能卸去两成力道,余下全部作用牧晨周身,饶是牧晨接近炼体大成之体也不好受。

    “啊……”

    正在牧晨三人苦苦支撑之时,忽而远处传来数声浑厚的大啸,那啸声激昂高亢响彻整个地底洞府,牧晨三人心中一喜,这啸声正是之前商定的暗号,显是齐中修等人已将被困之人全部救出。

    三人猛地荡开对手攻势,转身展开轻功身法不停朝巨坟狂奔,鬼面男子率众紧随其后,可惜其余数人武功修为不够,仅有他一人紧跟在牧晨三人身后。

    只得盏茶功夫左右,牧晨三人已离巨坟不远,牧晨遥见巨坟外齐中修众人且战且退,与天魔宗众人战在一处,吴语静与乐寅坤不知何时来的,也在人群之中。

    牧晨扫视一周,只见双方人员都已战死小半,仅剩六七人而已,己方人员虽有乐寅坤与吴语静二人融入,也才勉强压了对方一筹,倘若鬼面男子折回只怕己方更是不敌,念及至此,牧晨冲着齐中修众人猛然大喝一声,

    “快走!”

    齐中修等人闻得牧晨一声大喝,纷纷抬眼望来,只见远处几道残影一前一后冲着巨坟疾驰而来,轻功身法之快,非是自己能敌,齐中修心头微凛,大喝一声道,

    “快撤!”

    其余人见势,不待齐中修吩咐,纷纷夺路而逃,吴语静望了牧晨方向一眼,忍不住柳眉微蹙心中担忧,忽觉手臂被人一把拉住,吴语静回头一看,却是乐寅坤,乐寅坤急道,

    “师妹,快走!”

    吴语静心中轻叹,脚尖急点随着乐寅坤离去,周希曼紧紧望着牧晨心中担心,想要上前相助也是不能,心知以自己武功冒然只会成了牧晨累赘,只在一旁干着急,齐中修瞥了她一眼,心道此女与晨儿关系莫逆,可不能教她有失,想到此处,齐中修拉着周希曼手臂道,

    “我们先退,要相信他!”

    周希曼闻言轻轻点头,转身随齐中修远去,天魔宗众人在后紧追,片刻而已,牧晨三人已到巨坟近前,牧晨眼见距离后撤众人愈来愈近,急声叫道,

    “先拦住他们!”

    “哼,要拦你拦,我可先走了!”

    牧晨三人中那中年男子冷哼一声,抛开牧晨与杨真二人径自远去,杨真剑眉紧皱,神情迟疑不定,倏而轻叹一声,回身与牧晨站在一处,牧晨侧首望了他一眼,嘴角微翘,心道这杨真倒有侠义之心,可以结交。

    杨真瞧见牧晨神情,横了牧晨一眼,冷哼道,

    “我可看不惯你一人逞英雄!”

    说时迟,那时快,距牧晨停下只不过几个呼吸而已,身后鬼面男子五人已然追了上来,鬼面男子望着牧晨二人,忍不住心中头疼,也不多说,身形微晃,将牧晨二人围在当中,牧晨二人没有那中年男子相助,一时压力大增,只仗着身法来回躲避。

    牧晨二人勉强撑得数十招而已,早已累得大汗淋淋,浑身衣袍破了十几道裂口,若非二人身法极快,关键时刻避了开来,只怕早已魂归九泉,牧晨估摸着齐中修众人去远,当机立断道,

    “撤!”

    牧晨话音刚落,伸手拉着杨真纵身跃到半空,鬼面男子冷哼一声,提气纵身同样跃到半空,双掌左右分击,直取牧晨二人胸腹,牧晨二人脚尖在脚面轻点,便欲翻身远去,却在此时,天魔宗其余人也跃上半空,截住二人退路。

    牧晨情急之下,《血饮九重天》急速运转,‘心火燎原’秘法施展开来,倏而浑身血气冲天,修为猛增,一掌化作数掌,直拍向面前数人,

    “嘭,嘭,嘭......”

    只听得几声巨响传出,天魔宗除鬼面男子外,其余人身形倒飞而去,牧晨趁势身形一纵,带着杨真落地只朝洞府出口疾行,杨真见牧晨一掌威力如斯惊人,心下骇了一跳,侧首望了牧晨一眼,心中忌惮不已。

    那巨坟后背不远是地底洞府尽头,齐中修早已探明出口所在,领着众人到了一条狭小的长廊,长廊左右是石壁,前方是出口,齐中修将众人送出洞府,守在此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静候牧晨归来。

    盏茶功夫不到,齐中修望着牧晨与杨真二人急速而来,身后跟着天魔宗众人,猛地大喊道,

    “快,快!”

    牧晨与杨真闯过天魔宗众人围堵进到长廊,心知师父武功强过自己,当下也不多作停留,与杨真一道闪身出了地洞,抬眼望去,外面月明星稀已至深夜,不知身在何处,却在此时,忽听一道惊喜声音道,

    “牧大哥!”

    “希曼!”

    牧晨见周希曼自一颗巨树后闪身而出,不由心中一暖,其余人都不见了踪影,唯有周希曼在此等候,正欲说话,忽听得洞内一道破空声传出,转眼望去,只见齐中修身形一晃现出身来,齐中修才一出洞,便使出厉害武功招数向洞口刺去。

    牧晨见势,暗自运转《血饮九重天》心法口诀,浑身血气冲天,曲指弹出一道血色劲气,正是一招‘灭魔指’,只听嘭的一声闷响传出,那鬼面男子闷哼一声,显是中了牧晨一指受了不轻的伤了,手上动作骤然一顿。

    “我们也走罢!”

    牧晨四人在洞外等候许久不见洞内动静,想是天魔宗众人已然撤退,齐中修对着牧晨几人道。

    牧晨闻言轻轻点头,转身望了杨真一眼,却在此时,周希曼拉着牧晨走到一旁低声道,

    “牧大哥,那武圣遗迹......”

    牧晨听了周希曼话语,心中犹疑,齐中修武功功参造化,将周希曼话语听在耳中,心中不喜,心道洞府全是天魔宗人马,这丫头岂不是教我徒弟送死么,如此一想,之前对周希曼好感荡然无存,走上前淡漠道,

    “丫头,那天魔宗尚未离去,此时去不是送死么?”

    周希曼闻言,神情犹疑道,

    “我料他们今晚必定转移,若是不然,只怕会受到灭顶之灾!”

    牧晨闻言,心觉有理,侧首望了一眼齐中修,齐中修白眉微蹙,淡然道,

    “倒是可以一试!”

第两百二十八章 武圣遗迹

    三人商计已定,即欲动身,牧晨望了一眼杨真,抱拳道,

    “杨兄,我们打算再下到洞府,不知杨兄……”

    “武圣遗迹杨某向往已久,争是争不过你们了,在下只想开开眼界!”

    杨真见牧晨如实相告,也不隐瞒,坦诚说道,事实上江湖众人来到此处,皆是为武圣遗迹而来,可惜天魔宗势大,许多人眼见无望只得打消念头。

    牧晨闻言轻轻点头,当下挺剑护在身前,率先一步下到洞中,周希曼紧随其后,齐中修次之,杨真则在末尾,四人沿着长廊进到地底洞府,远远避开巨坟所在,寻了一处矮坟藏身在后,紧紧盯着远处巨坟内动静。

    约莫过得一个时辰左右,巨坟内未见丝毫异常,牧晨四人早已等得心焦,周希曼柳眉微蹙,狐疑道,

    “莫非今晚他们不撤?”

    “再等等罢!”

    牧晨含笑望了周希曼一眼,心道天魔宗行踪暴露,若想全身而退,今晚撤离是最佳时机,倘若过了明日,江湖上闻讯赶来的武林各派必然前来围剿,牧晨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继续苦等。

    齐中修瞥了一眼周希曼与牧晨,心中思绪电转,他自尹仲秋那早已得知牧晨与摩尼教圣女,以及无忧谷吴语静间的关系,今晚上首次与二女相见,心觉牧晨与性情恬淡的吴语静更为相配,只是吴语静移情别恋,嫁给了无忧谷大师兄,因而丐帮英雄大会齐中修未请无忧谷与无极宗之人,在他想来,无忧谷与无极宗有负牧晨,齐中修也随之心怀怨念。

    “唉,年轻人的事老夫还是甭管了,只要晨儿他心中欢喜,我又何必多嘴多舌教他为难!”

    齐中修心中轻叹,之前对周希曼的一丝嫌隙随之消散。

    杨真双眸在牧晨三人身上来回扫动,心道牧兄年纪轻轻武功修为奇高,在江湖中必不是籍籍无名之辈,这位姑娘武功也是不弱,定然出自名门大派,齐前辈武功倒也平常,不知怎的教出如此惊才绝艳的徒弟,念及至此,杨真心中好奇,决定日后派人查探一番。

    四人心思各异,默默等候,不觉已过了半个时辰,却在此时,忽听周希曼娇呼道,

    “他们出来啦!”

    牧晨三人抬眼望去,只见巨坟洞口天魔宗一行人背着行囊自北向南进发,却是走的另一条道,待到天魔宗众人去远,牧晨四人现出身来,径自走向巨坟,沿着墓道在幽黑的墓室内摸索潜行,蜿蜒向上,不到盏茶功夫,四人忽见巨坟内光影若隐若现,抬头望去,正是自顶层墓室透出光来。

    “难道还有其余人?”

    牧晨四人彼此对望一眼,神情惊疑不定,未免打草惊蛇,四人凝神静气,蹑脚直往顶层而去,也不知走了多久,忽觉眼前光线陡然一亮,已经到了顶层墓室,四人探目望去,只见那光是从墓室上方透出。

    牧晨见势心中一突,暗想难道上面仍有一层,才是巨坟要紧之处,念及此处,当下蹑脚循着光源处走近,其余人望了一眼,抬脚紧跟在后,四人只见右首角落处垂下一道金刚铸造的斜梯,自下而上通往最顶层。

    牧晨心中一喜,无邪剑护在身前,抬脚沿着斜梯一步步踏上顶层,放眼望去,忽见最顶层中央横陈着一口石棺,一名男子手拿火折来回搜寻,借着火折光亮依稀能够辨认,那人正是‘人屠子’屠明。

    “原来是你!”

    牧晨冷哼一声,他自引开鬼面男子等人后,就再也未见屠明踪影,只道他身死道消,哪知竟是躲在暗处图谋不轨。

    屠明忽听一人声音突兀出现,心中骇了一跳,侧首相瞧,却见牧晨冷漠的望着自己,屠明冷笑一声,道,

    “呵呵,真是冤家路窄……”

    “的确是冤家路窄!”

    牧晨双眸中杀机一闪而逝,正欲动手,却听楼下齐中修道,

    “晨儿,要不要为师出手?”

    “师父,徒儿能够应付!”

    牧晨朝着楼梯下恭声开口,齐中修三人听了牧晨话语也不多说,只在下面静候,屠明闻言双眸微眯,未料到尚有其余人在此,脑中思绪电转苦思脱身之策,忽而望了牧晨一眼,道,

    “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怎么赌?”

    牧晨闻言瞥了一眼屠明,双眸似笑非笑,却听屠明冷然道,

    “倘若我胜了,你们放我离去不得纠缠!”

    牧晨听了屠明话语,搭话道,

    “倘若你败了呢?”

    “败了自然任你处置!”

    屠明望了牧晨一眼,神情含笑,话未说完,暗自运转《血饮九重天》功法增强修为,身形一幻,一掌向着牧晨当胸拍去,牧晨还剑入鞘,同样运转《血饮九重天》心法口诀,浑身血气与真气合一提升修为,举掌迎向屠明双掌。

    “嘭!”

    双掌相交传出一声惊天巨响,屠明身形退了数步,而牧晨只退了一步,二人修为相当都已突破化神境界,又同是使的《血饮九重天》提升修为,若说不同之处,便是牧晨乃世所罕见的先天之体,又有《内息图刻》行功导气绝学,牧晨占得上风也在情理之中。

    屠明见势冷哼一声,不待身形站稳,双掌翻飞左右击出,《翻云覆雨》掌法施展开来,直取牧晨周身要害,牧晨丝毫不敢怠慢,《血饮九重天》‘手可开天’‘血荐轩辕’轮番施展将自身要害护得密不透风,掌法虽不及《翻云覆雨》精妙齐全,可牧晨自悟得‘忘我’剑道之境后,竟有一种返璞归真之感。

    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剑道与拳脚功夫虽是不同技击之道,然天下武学殊途同归,牧晨又有武祖《兵术图刻》,《内息图刻》直指本源的武学指引,于武学一途又有新的见解,拳脚功夫之上也不再局限与现有招式,而是触摸到武道门槛,步入‘技近乎道’境界,每招每式随机应变,以无招胜有招,往往‘手可开天’一招,牧晨却可演变成无数新的武功招式。

第两百二十九 打探消息

    屠明越战越是吃惊,早已察觉牧晨来来回回就只两式掌法,可是竟是打出许多花样来,单就推掌而言,就有平推,斜推,横推,或刚猛或阴柔,或两者皆备,饶是以他《翻云覆雨》绝学一时竟不能攻克。

    二人拆得一百余招,仍未分出胜负,屠明早已心中不耐,脑中思绪电转苦思退敌之策,忽而双眸微亮计上心头,双掌翻转不停出击,特意使得中门有机可趁。

    牧晨见势立时举掌拍向屠明胸口,屠明假装回援,同时含胸拔背,待到牧晨右掌刚到,忽然伸手抓住牧晨手腕,暗自运转《血饮九重天》‘心火燎原’再次提升武功修为,一掌猛地拍向牧晨胸口膻中穴。

    牧晨吃了一惊,仓促间左掌向前平推而出,迎向屠明右掌,只听一声闷响传出,牧晨只觉浑身剧震,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身形倒撞在墓室石壁之上。

    “牧大哥!”

    “晨儿!”

    斜梯处周希曼与齐中修二人依稀瞧见牧晨身形横飞,中掌吐血,不禁大吃一惊,想要上前相助,却被牧晨大声制止。

    屠明冷笑一声,趁着牧晨立足未稳,身形一晃,双掌猛地拍向牧晨胸口乳中穴,牧晨待到屠明身形欺近,作势矮身躲避,右掌通体赤红举掌猛地拍在屠明胸口。

    “噗!”

    一声巨响传出,屠明胸口剧痛,身形倒飞而出撞在墙壁上,睁大双眼不敢相信瞪着牧晨道,

    “你唬我……”

    “呵呵……是你先唬我的,我只好将计就计!”

    牧晨嘴角微翘,话未说完,身形一闪迅速欺近屠明周身,那屠明见势立时运功迎敌,孰料胸口传来阵阵剧痛,竟是折了两根肋骨,脏腑受了不轻的伤了,轻易便被牧晨制住,屠明惊疑望了牧晨一眼,道,

    “你中了我一掌,为何没事?”

    牧晨闻言嘴角含笑,却不答话,那屠明哪里得知,牧晨炼体之法接近大成,又有《内息图刻》行功导气法门,方才屠明一掌打来,牧晨急速运转周身真气,真气时时充盈于周身经脉,络脉,筋肉各处,自会生出一股反震之力,好似全速运转的陀螺,唯有超出旋转力道许多方能将他击倒,显然以屠明功力尚嫌不够。

    牧晨点了屠明周身穴道,瞧着他冷然问道,

    “你是九夷族人?”

    屠明闻言吃了一惊,未料到牧晨一眼道出他出身来历,须知他行走江湖,从未使用九夷族身份,牧晨见屠明神情,已知自己所料不假,神情严肃道,

    “蝠老魔宿清风身在何处?”

    “什么蝠老魔宿清风,在下根本不认识……”

    屠明听了牧晨话语,不明所以道。

    齐中修三人见上面没了动静,忍不住心中好奇,纷纷上到顶层,却见牧晨已然将屠明制服,三人神色各有不同,只听牧晨盯着屠明审问道,

    “我劝你如实道来,否则这巨坟就是你安息之处!”

    屠明感受到牧晨身上杀机,忍不住心中惊惧,剑眉紧皱道,

    “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宿清风,教我如何告诉你!”

    牧晨闻言,双眸中神光闪烁,忽而想起师父蝠老魔跟他说过的往事,心道师父离开九夷族时,这小子顶多十来岁,若是不识也情有可原,如此一想,牧晨再次问道,

    “那三四年前,你们九夷族可曾抓回什么人?”

    “我们抓回的人可多了,谁知道哪一个叫作宿清风…..”

    屠明神情不耐望了牧晨一眼,回话道,牧晨闻言剑眉微蹙,剑光一闪,无邪剑斩在屠明大腿处,屠明痛呼一声,鲜血立时涌出,牧晨凛然道,

    “再不如实回答,小心我杀了你......我问你,九夷族身在何处?”

    屠明察觉到牧晨凌厉杀机,忍不住心惊胆颤,即欲脱口而出,但是一想到九夷族族规森严,猛地大吼道,

    “要我告诉你九夷族下落,没门,你杀了我罢!”

    齐中修上前一步,皱眉分析道,

    “晨儿,我看他什么都不会说的,还是杀了他罢……”

    周希曼与杨真望着牧晨三人并未插话,只在一旁静观其变,屠明听得齐中修建言,大笑道,

    “哈哈哈,你杀了我罢,九夷族那么大,我又不是核心族人,谁知道你说的是谁……”

    “噗!”

    一声脆响传出,牧晨不待屠明说完,手中无邪剑瞬息扫过屠明咽喉,由于出剑速度极快,鲜血并未立时涌出。

    “看来江湖中排名又该变动了!”

    杨真望着牧晨杀伐果断的狠劲,心中喃喃自语,不知怎地,心下对牧晨生出一股敬畏之意,一时不敢插话。

    “牧大哥,这有一尊石棺!”

    周希曼见牧晨杀了屠明,心中无丝毫异议,转身摸索着墓室中央石棺道。

    牧晨三人闻言,立时凑到周希曼跟前,低头望着眼前石棺,见那石棺表面光滑严丝合缝,未见丝毫机关按钮之处,四人围在石棺面前尝试推动棺盖,那棺盖却是丝毫未动,少说也有数百斤重,一时未敢轻举妄动。

    “这石棺如此显眼,倘若真有宝贝,恐怕也被天魔宗的人拿走啦!”

    杨真扫了一眼众人,继续道,

    “说不定是个陷阱,引我们入瓮……”

    牧晨三人听了杨真话语纷纷点头,齐中修白眉微蹙,吩咐众人道,

    “你们站远一些,我来将它打开。”

    “师父,还是我来罢!”

    牧晨望了齐中修一眼,心道自己身法速度够快,倘若真有机关陷阱也能及时逃脱,即便是有毒药也不打紧。

    齐中修闻言,微微摇头,挥手教众人退到一旁,牧晨无奈,只得任由齐中修作为,齐中修暗自运转周身真气,功聚右掌,猛地一掌拍在棺盖边缘,陡听得轰的一声巨响,那数百斤棺盖横飞而出,直将面前石壁砸出一道坑洞嵌入其中。

    那石棺棺盖打开,牧晨等人却未立时上前,几个呼吸之后,四人眼见并无丝毫异常,不由得心中惊疑不定,好奇之下走近石棺低头望去,只见石棺内横陈着一句骸骨,骸骨周身穿着“铜缕玉衣“,仅有一副骷髅面孔暴露在外。

第两百三十章 玉枕上的壁刻

    牧晨望着石棺内骸骨,忍不住剑眉微蹙,他自郑秀才那得知当年青衣武圣为救挚爱四处求药,终不知所踪,以常理来论,此处倘若真是武圣遗骸,理应不只一副石棺或者石棺内不单就一副骸骨才是,更可疑之处,却是骸骨周身“铜缕玉衣“,只觉不像一个江湖中人,倒向达官显贵一般。

    念及此处,牧晨扫了其余三人一眼,轻叹道,

    “此人大抵不是青衣武圣,或许我们又上当了也犹未可知。”

    “这些魔头用心险恶,几次三番散播谣言,就是为了教江湖中人自相残杀,他们好坐收渔人之利……”

    周希曼闻言轻轻点头,他们自然也听说青衣武圣事迹,虽说心中不愿相信,但知道牧晨所说**不离十,不由得心中暗恨。

    “走罢!凡事讲一个缘法,我们与青衣武圣无缘,勉强也无用”

    齐中修心中轻叹,话刚说完,即欲转身离去,忽听一旁周希曼惊疑道,

    “等等,这玉枕上好像有图画!”

    牧晨三人听了周希曼话语,心中一突,立时凑到她跟前低头仔细看去,果见那尸骸头下玉枕两端刻着一些人形图案,那些图案雕工粗糙,仿佛斧凿一般。

    “雕刻花纹而已,并无其它出奇之处!”

    杨真瞥了一眼,只觉那图案平平无奇,不由得剑眉微蹙道。

    牧晨与周希曼闻言,心中不以为然,总觉那玉枕上图案雕工似曾相识,忽而猛地想起,此图与《兵术图刻》上的雕刻手法极其相似,念及至此,周希曼将手上火折交由牧晨,小心将那玉枕自尸骸头下拿开。

    “嗖!”

    恰在此时,场中变故骤生,那玉枕才被拿开,数道破空之声同时响起,几根寒光弩箭顺着其下孔洞立时电射而出,直取周希曼面门,周希曼骇了一跳,想要躲避却已晚了,危急时刻,牧晨一掌猛然拍在周希曼肩头,将她身形震开丈许,那弩箭割破周希曼头上几缕发丝,射在坟顶之上,齐中修与杨真吃了一惊,暗想那玉枕不是凡物。

    “牧大哥……”

    周希曼惊出一声冷汗,感激的望了牧晨一眼,牧晨朝她含笑点头,

    “没事就好!快看看上面究竟刻的什么?”

    周希曼听了牧晨话语,立时将那玉枕拿在手中细看,只见其一尺来长,巴掌来宽,分作上下左右中五个方位各刻有一幅图案,那些图案或是抬腿侧踢,或是凌空横踢,或是趟地扫腿有四幅却是刻的腿法,唯有一幅刻的拳招。

    齐中修走得近了方才看清,隐约自玉枕上察觉似有似无的精纯意境,不禁叮嘱牧晨与周希曼道,

    “这个好似残缺的武学图刻,你们先收好啰!”

    牧晨与周希曼闻言轻轻点头,杨真望了二人一眼,不禁有些艳羡,却无丝毫抢夺之心,毕竟单就牧晨一个,他便自认不是对手,更遑论有齐中修与周希曼在旁虎视眈眈。

    牧晨残图到手,也不忍看着那尸骸不得安宁,连暗自运转周身真气,将那数百斤的棺盖自墙壁内拔出,稳稳盖在石棺之上,齐中修望着牧晨动作,含笑点头,只觉与牧晨虽说分别四年,牧晨性情却是一点没变。

    四人在顶层墓室又搜寻许久,不见丝毫异常之处,也不多作停留,沿着墓道蜿蜒向下,盏茶功夫不到便即到了底层,牧晨想到头次在此遇到的人形光影,忍不住向齐中修问道,

    “师父,这巨坟内墓室你们全都搜过了么?”

    “那是当然!”

    齐中修听了牧晨言语,随口答道,牧晨闻言,心中好奇道,

    “可曾遇见什么诡异之处?”

    “只不过是些死人墓室,哪有什么诡异之处!”

    齐中修听了牧晨言语,没好气道,牧晨闻言,不禁望了周希曼一眼,恰好周希曼也向他望来,二人眼中尽是狐疑之色,牧晨瞥了一眼左侧墓室神情惊疑,

    “方才在左侧墓室,我们遇到些诡异。”

    “哦?”

    齐中修与杨真闻言,吃了一惊,不禁瞥了牧晨一眼,牧晨也不隐瞒,当下将事情始末告知二人,齐中修眉头微蹙,心知以牧晨为人绝不会拿谎话诓他,只是事情超出常理又不能相信,不禁喃喃道,

    “竟有如此古怪之事,待老夫看看再说。”

    齐中修话音刚落,抬脚向着左侧墓道走去,牧晨与周希曼对望一眼,紧随其后,四人沿着墓道走了约莫数十余步,便到了左侧一间墓室门口。

    齐中修不信鬼神,举着火折当先一步迈进墓室,只见墓室内一眼望穿,哪里有牧晨所说的‘鬼影’,牧晨与周希曼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回事。

    齐中修眉头微蹙,也不说话,抬脚走近墓室内横陈的一口石棺,那石棺棺盖已然打开静卧一旁,齐中修举着火折向石棺内照去,只见一具邋里邋遢的尸身躺在石棺内并未腐化。

    齐中修惊疑之下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却在此时那石棺内尸身猛然睁开双眸,翻身坐起,齐中修骇了一跳,本能后退开来,牧晨与周希曼望着那坐起的身影更是惊得说不出话,只因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有过数面之缘的剑疯子。

    “有鬼啊,有鬼啊!”

    剑疯子瞧着牧晨四人骇了一跳,话未说完,猛地爬起身来,几个闪掠出了墓室消失不见,牧晨等人面面相觑,实不知剑疯子闹的哪出。

    “难道他在寻找什么东西么?”

    牧晨望了一眼剑疯子远去的背影心中喃喃自语,回想自己几次见到剑疯子的地点,大多是绝世高手遗迹之处,若说是巧合也说得通,毕竟剑疯子疯疯癫癫,作出什么荒唐事也不奇怪,如此一想,牧晨一时犹疑不定。

    “我们也走罢!”

    齐中修收拾心情,抬脚走出墓室,牧晨猛地回过神来与周希曼紧随其后,杨真双眸神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四人沿着原路返回,不到半柱香功夫便走出地底洞府,只见外面天色刚亮,不觉已至黎明时分。

    齐中修望了牧晨一眼,含笑道,

    “走罢,随我去衢州城,见见你师弟。”

    牧晨听了齐中修话语,沉吟少许才道,

    “是,师父!”

第两百三十一章 回春一刀

    牧晨话音刚落,转身望着杨真抱拳道,

    “杨兄,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杨真抱拳还了一礼,目送着牧晨等人离去,心道今日一别,日后定要勤修苦练,争取超越牧兄弟,念及至此,杨真忽而心生一股壮志豪情,身形一闪,转身朝北疾驰而去。

    此处洞口是距黄鹤楼十数里之外的一处山上,牧晨三人走出深山已能大致辨明方向,到得黄鹤楼城下驿馆取了马匹,三人催马直向黄城进发,一路不停赶路,到得黄城滠水桥头已是辰时三刻。

    三人在滠水桥头勒马止步,周希曼深深望了牧晨一眼,妩媚的俏脸上欲言又止,倏而朝着牧晨二人告辞道,

    “牧大哥,前辈,告辞!”

    牧晨与齐中修轻轻点头,周希曼话刚说完,双脚轻夹马肚,转身直向东北而去,牧晨望着周希曼远去背影心有不舍,齐中修见势在旁打趣道,

    “若是喜欢的话,为师可以到摩尼教提亲,管它什么魔教不魔教,只要她真心待你好,老夫也不是迂腐之人!”

    牧晨闻言双颊微红,听了师父齐中修话语心中莫名松了口气,嘴上却道,

    “师父,我们只是朋友而已,您老人家说到哪里去啦。”

    “唉......人这一辈子什么功名利禄都是浮云,最要紧的便是天伦之乐,老有所依老有所伴珍惜当下,倘若瞻前顾后,只会得不偿失!”

    齐中修听了牧晨违心话语,似是想起陈年旧事,忍不住心中感慨道。

    牧晨听得齐中修如此一说,忽而想起无极宗师叔伯与他说过有关师父的往事,那时师父出生于武学世家,天资不俗又年轻气盛,因顾忌旁人言语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最终未跟失去丈夫的师嫂走到一处,直到那女子含恨九泉,师父才悔不当初,可是时光不能倒流,师父伤心气愤之下,选择出家作了道士,从此远离红尘.....

    牧晨思绪电转,心道倘若我当初决意将静儿留下,又会否已经结为连理有了骨肉,当初不知珍惜,如今失去悔不当初又有何用,念及至此,牧晨嘴中喃喃念叨齐中修的话语,

    “珍惜当下,珍惜眼前人……或许我对希曼太过不公了!”

    牧晨双眸陡亮,好似打开心结一般,只觉浑身轻松不已,齐中修瞥了牧晨一眼,见他似有所悟,不由得含笑点头,当即催马扬鞭直往东行,牧晨轻挥马鞭紧追齐中修身后。

    黄城距衢州城数百余里,即便是日行千里的宝马也需一日功夫,牧晨与齐中修仔细辨明方向往东而行,一路催马狂奔,到了午饭十分,已到了黄城的边界荆安郡。

    故地重游,牧晨忍不住心生感慨,回想当初在此遇见吴语静与徐凤,那时自己不过是内息境的懵懂少年,如今时隔三年,自身武功早已今非昔比,即便是再遇到师父蝠老魔,也足以一战,想到徐凤,牧晨轻叹一声,也不知徐凤如今过得怎样,想来医术愈发精湛了,骑马掠过梅村牧晨也不停留,径自沿着山道不断往前。

    牧晨师徒二人到得江州城,天色渐晚,江州城较之衢州城更为繁华,宽阔的街道,穿梭如织的行人,一排排酒楼当铺张灯结彩,二人看得应接不暇,在城中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一间客栈歇脚,一路奔波劳累,吃完饭师徒二人便各自回房歇息。

    牧晨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听得屋顶传出阵阵轻微响动声,那些人轻功虽说极高,却也逃不出牧晨双耳,牧晨剑眉微蹙,立时翻身起床随时以应不测,却听那些人落到左侧房间外,轻声叫道,

    “欧阳青先生,欧阳先生……”

    那些人约莫五六人,一身黑衣蒙面,腰挎佩刀,站在门外叫了数声,隔壁房间内沉睡的那人自睡梦中惊醒,苍老的声音惊讶道,

    “谁?”

    “欧阳老先生,白日我们见过的,还请欧阳先生跟我们去一趟!”

    牧晨只听得屋外那些黑衣人语气恭谨,其中一道略显低沉的声音答话道,屋内欧阳青闻言,沉默半晌才道,

    “老夫已经说过,不想与你们同流合污,你们深夜造访又是何意?”

    “既然欧阳先生不愿合作,我们只好使用武力了。”

    那为首黑衣人话音刚落,牧晨只听得嘭的一声闷响,左侧房间门闩被人震断,而后是稀碎的脚步声响起,欧阳青惊叫一声道,

    “来人…….”

    欧阳青话语才说一半,便被那些人点了哑穴,身不由己被一群黑衣人抓出屋外,一众黑衣人眼见得手,也不多作停留,翻身下了客栈消失在夜色之中。

    牧晨脑中思绪电转,一时不辨敌我,并未立时出手相救,不过想来那些黑衣人行径不甚光明磊落,定是有错在先,如此一想,即欲跃出屋外,却在此时,忽听得右侧房间内嘎吱一声,一道破空声随之远去。

    “是师父!”

    牧晨心中喃喃,未及多想,一把将无邪剑摄在手中,转身出了房门,循着师父身形紧追而去。

    那些黑衣人武功极高,轻功身法也是不慢,不多时便跑出十余里外,可惜身后齐中修修为高深一点不慢,不多时便已追到近前,牧晨遥见齐中修翻身阻住那群黑衣人去路,厉喝道,

    “放了他!”

    那些黑衣人闻言却不理会,为首那人右手一挥,身后五六人见势立时举刀杀向齐中修,齐中修也不废话,手中长剑翻转,挽出数朵剑花,只听得呲呲两声轻响,当即便有两名黑衣人中剑倒地。

    其余黑衣人见势大吃一惊,未料到齐中修武功如此高强,为首那人脚尖轻点,闪身扑倒齐中修跟前,齐中修一招‘一元复始’刺向来人胸口,剑到半途,孰料为首那人身形突然消失,齐中修神情微怔,凝神扫视四周。

    牧晨在此见到那些身法诡异的黑衣人心中暗惊,提气纵身立时赶到近前,心知师父武功高强,并未立时出手相助,只站在一旁静观其变,只见齐中修长剑再转,顷刻间又杀了一人,不到片刻而已,黑衣人仅剩三人。

    “撤!”

    为首那名黑衣人见势,立时大喝一声,抛下欧阳青带人迅速远去,齐中修望了一眼,并未赶尽杀绝,那欧阳青得了自由,神情感激望了齐中修一眼,抱拳道,

    “多谢这位侠士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呵呵,阁下便是江湖上人称‘回春一刀’的欧阳青罢?”

    齐中修抱拳回了一礼,朗声笑道。

    牧晨闻言神情微凛,却是没听过‘回春一刀’欧阳青的名号,只见识过药圣,神医之类,不由得暗自惭愧自己年轻识浅,终究没有师父阅历深厚。

第两百三十二章 师弟?

    欧阳青听得齐中修话语,脸上神情平静,如实相告道,

    “老朽正是欧阳青,敢问老哥高姓大名?”

    “在下乃丐帮龙头长老齐中修,这位是小徒。”

    齐中修闻言淡然一笑,瞥了一眼身旁牧晨,牧晨走得近了,只见欧阳青六七十岁,须发灰白,身材与齐中修相仿,立时躬身施了一礼道,

    “晚辈牧晨拜见欧阳前辈!”

    “原来是丐帮龙头长老,请恕老朽眼拙……”

    欧阳青话语才说一半,打量牧晨一眼,含笑道,

    “令徒也是一表人才!”

    齐中修望着欧阳青,面露忧色道,

    “欧阳兄,未免那些人去而复返,你还是早作打算!”

    “老哥说得有理,我这便动身启程,后会有期!”

    欧阳青闻言轻轻点头,冲着齐中修师徒二人抱拳一拜,牧晨二人还了一礼,目送着欧阳青展开轻功向西而去,牧晨瞥了齐中修一眼,好奇道,

    “师父,此人武功平平无奇,但是似乎很有名气,怎称得上‘回春一刀’了?”

    齐中修听了牧晨话语,不禁莞尔一笑,

    “这‘回春一刀’可不是说他刀法厉害,而是指他医术惊人,江湖传闻欧阳青仅凭一把三寸小刀,便可替伤病患者去除顽疾,可谓是医道圣手…..”

    “原来如此!”

    牧晨听得齐中修解释,心中豁然开朗,暗道这天下间果然无奇不有,竟有人刨开筋肉脏腑治病,怕是药王山之人也是有所不及,不过若是论医术,仍是药王山姜百草与炎西川技高一筹。

    师徒二人边走边聊,回到客栈时睡意全无,二人所幸收拾行囊牵了马匹继续赶路,夜间万物寂静,官道上又无行人阻碍,二人策马狂奔数个时辰,陡听得前方流水潺潺,竟已到了贡水河畔。

    此时天色未亮,河面上并无船只渡河,师徒二人放马饮水坐在河畔苦等,牧晨回想当年在此遇见慕容婉与行痴,不禁唏嘘感叹,如今慕容婉被天魔宗所害,与李生花一道成了魔了,也不知何时能将他们救出虎口,再有与行痴和尚三年不见,也不知他如今怎样。

    牧晨脑中思绪电转,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而天际亮出一抹鱼肚白,太阳的余晖渐渐露出天边,再过得大半个时辰,天已大亮,河面上雾气缭绕,隐有船只驶向河岸。

    “船家,我们要渡河!”

    牧晨遥见河中心有船出现,心中一喜,不禁放声高呼,那船家应了一声,撑桨径自向着牧晨二人所在划来,约莫盏茶功夫而已,那小船业已靠岸,艄公望了一眼师徒二人,眉头微蹙道,

    “这两匹马分量足,一次最多一人一骑,五十文钱!”

    “好,就依你,晨儿你先上船!”

    齐中修闻言轻轻点头,掏出半两银子全部递给艄公,侧首吩咐牧晨先行渡河,牧晨应了一声,牵马上到船上,那艄公起锚划船,载着牧晨渡河靠岸,师徒二人一前一后合共花了大半时辰,方才度过贡水,催马径往衢州城进发,只过得一个时辰左右,衢州城映入二人眼帘。

    齐中修才一进城,便调转马头直往西行,牧晨催马紧跟在后,约莫跑出十数里路,陡见前方不远座落着一处荒废的土地庙,牧晨望了一眼,顿觉眼熟,忽而猛地想起,此地正是昔日一众乞丐据点,想不到如今成了丐帮总舵。

    师徒二人尚距破庙数十丈远,忽听得破庙内传出惊呼声道,

    “长老回来啦,帮主,龙头长老回来啦!”

    牧晨已知那丐帮帮主正是自己师弟,心里不禁有些艳羡,自己活了二十多年一事无成,如今更是孤苦一人,想不到师弟年纪轻轻便已是一帮之主,念及至此,牧晨心中对未曾谋面的师弟越发好奇。

    却在此时,只见破庙门口忽而涌出数十名衣衫褴褛的乞丐,那些乞丐男女老少皆有,大的约莫六七十岁,小的只有十来岁,众乞丐分作左右两排站在破庙门口,手中木棍不断敲击地面,阵仗惊人。

    牧晨抬眼望去,但见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领着数名乞丐出门相迎,那少年衣衫褴褛身材却十分健硕,方脸虎目,鼻直口方,虽说神色间略显稚嫩,已然自有一股威仪之态,少年见到马上的齐中修,面色一喜,躬身拜道,

    “徒儿恭迎师父回帮!”

    随着少年一语落下,身后一众乞丐纷纷躬身拜道,

    “恭迎长老回帮!”

    “呵呵,你这小子用不着弄这么大阵仗,为师我可不习惯!”

    齐中修含笑望了那少年一眼,忽而似想起什么一般,继续道,

    “快来拜见你师兄!”

    那少年听得齐中修话语,心中好奇,侧首望向齐中修身旁,待看清牧晨样貌,不禁浑身一颤,惊呼道,

    “是你,你便是我师兄?”

    齐中修与牧晨闻言,彼此对望一眼,面露古怪之色,牧晨含笑望着少年,好奇道,

    “师弟,你见过我么?”

    “哈哈,牧大哥,你怎地将我忘了,可记得四年前衢州城遇见的小乞儿庄义方?”

    那少年含笑望着牧晨,朗声问道,牧晨吃了一惊,面露惊诧道,

    “你,你是庄义方,都这般大了……”

    牧晨心中惊诧莫名,回想首次见到庄义方时,对方才是十来岁孩子模样,想不到四年不见,摇身一变化作丐帮帮主,牧晨哪里得知,那时初见庄义方时,庄义方已有十三四岁,只是时常吃不饱饭,身材瘦小仿佛十来岁模样,后来跟着齐中修苦练武艺,也吃得上饭,自然发育得越发快了。

    齐中修望着自己两个徒弟,神情似笑非笑,回想三年前他伤好之后,本欲回归无极宗,却得知牧晨被逐出师门,还被李回废了武功,齐中修对李回心存怨念,同时也无颜待在无极宗,便一路游历名山大川,在途中听闻沧海派灭门消息,便赶到衢州城欲要参悟风蚀绝壁。

    岂料恰好遇到金团头毒打庄义方,齐中修出手将其救下,更是传了庄义方一套阴阳剑法,便独自前往风蚀绝壁,谁知那庄义方武学天资丝毫不弱牧晨,待他返回之时,庄义方已将剑法完全掌握,齐中修一时兴起,便收庄义方为徒,助他打败金团头建立丐帮......

第两百三十三章 客卿长老

    齐中修思绪电转,来回扫了一眼两个仪表堂堂天资不俗的徒弟,心中老怀大慰,随着庄义方一行人进了大厅分宾主而坐,当下命人外出打些野食酒水,自与牧晨一一引荐。

    “这位是丐帮执法长老铁仇,铁长老……”

    “这位是丐帮总堂堂主吴有为吴堂主,还有江南分坛坛主现坐镇金陵!”

    牧晨听得齐中修话语,抬眼望去,但见那铁仇五六十岁,面如刀削鼻如鹰勾,宛如冷面判官,而吴有为堂主约莫五十来岁,身材略胖,圆脸方嘴,倒像是民间的财主一般,牧晨不敢丝毫怠慢,一一抱拳拜见,

    “在下牧晨见过铁长老,吴堂主!”

    铁仇与吴有为含笑回了一礼,眼见得牧晨年纪才二十多岁,武功修为却教二人瞧不出深浅,心中暗吃一惊,吴有为惊疑道,

    “齐长老,你这大徒弟了不得啊!”

    庄义方听了吴堂主话语双眸陡亮,不知在想些什么,齐中修闻言扫了吴有为与铁仇一眼,神情似笑非笑道,

    “呵呵,老铁,吴兄弟,你们二位未必是我这大徒弟对手!”

    铁仇与吴有为闻言不由得瞥了牧晨一眼,暗自心惊,心知龙头长老齐中修平时不打诳语,也不吝夸赞,他能如此一说想来**不离十,念及至此,铁仇二人双眸微亮,心觉当初加入丐帮真乃明智之举。

    庄义方听了师父话语,忍不住心中惊骇,心道师兄才二十多岁便可与铁长老等人匹敌,真是当世少有,若是再过数年,岂不是难逢敌手了,如此一想,庄义方不禁心潮澎湃,仿佛见到日后丐帮领袖群伦的盛况,侧首望着牧晨眼含钦佩道,

    “师兄,今日再见到你师弟倍感荣幸,师弟做这丐帮帮主着实惭愧得紧,师兄武功才学高出我许多,不如做这丐帮帮主如何?”

    铁仇与吴有为闻言双眸微亮,心道这牧晨若做丐帮帮主,实在再好不过,凭他武功才学,日后定能带领丐帮纵横江湖。

    齐中修听了庄义方话语,深深望了他一眼,并未多说,牧晨闻言神情微怔,望着庄义方含笑道,

    “师弟,师兄才来这里你就撂挑子,想要偷懒可不成,师兄我俗事缠身,也自由惯了,可做不得丐帮帮主!”

    庄义方听得牧晨推辞,仍不死心,嘴上继续劝道,

    “师兄,师弟可不是偷懒,师弟自觉才疏学浅,武功低微,做这丐帮帮主实在是如坐针毡……”

    “师弟,你尽可放心去做,有我和师父帮你……”

    牧晨含笑望了齐中修一眼,摇头道,庄义方也侧首望着齐中修,恳求道,

    “师父,您老人家帮我劝劝师兄!”

    齐中修见牧晨二人皆是望向自己,不禁摇头一笑,望着庄义方神情严肃道,

    “你好好做你的帮主,有师父和你师兄在,不会教你吃亏的!”

    庄义方见齐中修如此一说,心下不敢违逆,只得无奈受下,倏而又转向牧晨含笑道,

    “师兄不愿做帮主倒也罢了,好歹要在丐帮留个名头……”

    牧晨闻言似笑非笑望着庄义方,打趣道,

    “师弟,方才还说自己才疏学浅,你这么称职的帮主也是世间少有,头回见面便打师兄的主意!”

    庄义方讪然一笑,侧首望了齐中修一眼,齐中修心下会意,暗道晨儿如今无门无派,若是有甚麻烦事也无人帮忙,倘若加入丐帮,于双方都有好处,念及至此,齐中修含笑望着牧晨道,

    “晨儿,以你的武功,师父给你一个长老职位如何?”

    “师父,徒儿可没那么多功夫待在丐帮,你应该知道我还需去救人的……”

    牧晨无奈一叹,自然知道师父心意,只是师父蝠老魔被抓,他还需打探消息将他救出火海,自然不能时常待在丐帮。

    齐中修闻言神情一滞,他倒是将蝠老魔给忘了,如此一来确是不能两头兼顾,心中正自犹疑,忽听一旁铁仇朗声笑道,

    “哈哈哈,这有何难,牧小兄弟可做我丐帮客卿长老,如此既不妨碍他救人,也在丐帮有了名头,只需关键时刻互帮互助便可,你们以为如何?”

    “哈哈哈,如此甚好!”

    庄义方听了铁仇话语,猛然拍了一下大腿,心中豁然开朗,齐中修与吴有为也是纷纷点头,齐中修望向牧晨道,

    “既然大伙都无异议,晨儿,你便作我丐帮第一位客卿长老,与长老权力相当,”

    齐中修话说一半,忽而自怀中掏出一物抛给牧晨,

    “这个是长老令牌,你拿着!”

    牧晨将那令牌接在手中细看,只见令牌呈椭圆形,鸡蛋大小,由红色玛瑙石打凿而成,中间雕刻一个‘丐’字,尖端有一个黄豆大小小孔,令牌摸在手中光滑如玉,牧晨也不推辞,向众人抱拳道,

    “既如此,那我便却之不恭啦!”

    正在众人叙话间,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出打野食的丐帮弟子纷纷归来,众人手上或是提着山鸡,或是抓着毒蛇,或是挖的野菜,丐帮弟子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不多时,便已备好几大锅热腾腾的鲜汤,香味四散,惹得一众乞丐食欲大振。

    “师父,师兄,铁长老,吴堂主,请!”

    庄义方见酒菜备好,当下安排众人围着大锅席地而坐,立时有丐帮弟子给每人发一双竹枝,就着炉火边煮边吃,牧晨尚是首次如此吃法,没碗筷桌椅,几人共用一口数尺方圆的铁锅,心中颇觉新奇。

    庄义方见牧晨怔怔望着眼前铁锅,只道牧晨心中不喜,不由得歉然道,

    “师兄,实在抱歉得紧,我们都是粗鄙的乞丐,招呼不周还请见谅!”

    牧晨听得庄义方话语,神情一素道,

    “师弟说的哪里话,师兄本是穷苦出身,未必比乞丐强上多少,佛言众生平等,在师兄眼中,乞丐与我们都是一样的!”

    “哈哈哈,说得好,牧长老,就凭你这句话,吴某认你这个兄弟!”

    吴有为闻言击掌夸赞,齐中修与牧晨莞尔一笑,并未说话,庄义方含笑望着牧晨道,

    “师弟时常听师父说师兄喜欢读书,今日一见,师兄果然学识渊博,有师兄加入丐帮,真乃丐帮之福!”

第两百三十四章 三十六路棍法

    牧晨听了庄义方话语,双眸似笑非笑,打趣道,

    “师弟可不要这么夸我,不然师兄容易滋生骄纵之心!”

    “呵呵,师兄说笑了,来来,我敬师兄一杯。”

    庄义方轻笑一声,端起一只粗陋的陶碗一饮而尽,牧晨见状只得也喝了一碗,抬头只见庄义方又给他自己倒满一碗酒水,起身环视丐帮众弟子道,

    “诸位,庄某在此引荐一位少年英侠,也是丐帮新任长老,他便是庄某师兄牧晨牧长老!”

    庄义方说完,手指向牧晨,作了一道请手势,牧晨只得起身向着众丐帮弟子抱拳一拜,众弟子交头接耳私下议论纷纷,好奇望向牧晨,但见牧晨年纪轻轻,气度不凡,不由得肃然起敬,一齐躬身拜道,

    “拜见牧长老!”

    “诸位兄弟客气了,牧某年轻识浅,日后还要仰仗各位兄弟多多帮忙,牧某先干为敬,请!”

    牧晨举碗遥敬众人,话刚说完,将一碗酒水一饮而尽,众丐帮弟子见牧晨如此好爽,心下不由多了几分好感,纷纷举碗痛快喝了一碗。

    酒过三巡,众人却是全无醉意,大伙大口吃菜大碗喝酒,好不畅快,直到天色渐黑,众人方才倒头便睡……

    “师弟,你看好了,此棍法合共三十六式,包含刺,扫,挑,截,转,劈六诀,每诀又分六招,其中刺棍又分直刺,斜刺,突刺,转轮刺,回马刺,腾空刺六招,扫棍又分横扫,斜扫,连环扫等六式……”

    “此三十六路棍法,旨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随心所欲,婉转缠封,棍法一展犹如长江大河连绵不绝!”

    距丐帮总堂不远的一处密林内,牧晨手上紧握一根木棍,身形辗转腾挪,手上木棍不停翻转,化作万千棍影生生不息,不停演练三十六路棍法招式,庄义方站在一旁,双眸眨也不眨盯着牧晨动作变化,惟恐错过分毫。

    此三十六路棍法是牧晨自《兵术图刻》领悟而来,《兵术图刻》包含天下所有兵刃使用法门,那日山壁上棍法壁刻原本有一百零八招,被牧晨精简之后仅剩三十六招,牧晨不擅长使棍,眼见丐帮众人大多以木棍作为兵刃,当下将三十六棍法传给庄义方。

    “师兄,能否使慢一些!”

    庄义方神情尴尬,挠挠头,在旁看了许久,只觉此棍法博大精深,较之师父齐中修传他的《阴阳剑法》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时看不真切,更遑论领悟其中奥妙。

    牧晨闻言,手上动作稍缓,一招一式接连施展,‘劈’诀使完又转为‘刺’诀,好在庄义方悟性甚佳,牧晨来回演练三遍,庄义方已全然记在心中,庄义方手提长棍在旁依样画葫,一招一式慢慢演练,初时较为缓慢,待到半柱香功夫之后,每招每式渐行渐快,已有连绵不绝之感。

    牧晨眼见庄义方将棍法记在心中,当下收功站在一旁,瞧着庄义方每招每式劲气十足不由得轻轻点头,此时庄义方才内息境修为,任督二脉尚未打通,三十六路棍法显得太过精深,能将棍法演到如此程度,已然很是不错。

    并非牧晨不愿教他别的武学,只是牧晨如今会的几门绝学,除《兵术图刻》外,其余如《血饮九重天》,《千蝠幻影身》都曾发过重誓不可外传,就连《内息图刻》行宫导气法门,牧晨也答应过顼萺部落老祖严守宗族秘传,因而教庄义方三十六路棍法最为合适不过。

    牧晨正自瞧得出神,忽听得身旁传来齐中修熟悉的话语,

    “晨儿,你这棍法不错,日后可以作为丐帮帮主的传承武学!”

    牧晨闻言轻轻点头,于三十六路棍法无心隐瞒齐中修与庄义方二人,因而一早就与二人说过,今日本是三人一同前来,只是齐中修临时有事耽搁了一会,牧晨瞥了齐中修一眼,讪然道,

    “师父,弟子可不会教徒弟,还是您来教罢!”

    “呵呵,你师弟天资与你相差无几,只是悟性稍有不如,这教徒弟最重要的是有耐心,你才教他多久。”

    齐中修神情似笑非笑,望了牧晨一眼,续道,

    “再说了,你日后总要开枝散叶,权当是练习了,日后你要多提点你师弟,为师也就你们两个关门弟子…..”

    牧晨听了齐中修话语,忽而想起自己年幼时中毒被师父所救,后来更是收他为徒,若是没有师父齐中修,断然没有今日的牧晨,牧晨对于齐中修心中既是感恩亦是敬重,对于他的吩咐自然不会违逆,当下郑重点头道,

    “师父放心,我会将师弟当作亲兄弟一般看待!”

    齐中修含笑点头,望着牧晨心中感慨万千,万万料不到当初一时兴起收的徒弟,方才二十多岁武功修为便与他差不多少,放眼当今武林又有几个年轻人能与之匹敌,即便是在一些隐世宗门,牧晨潜力足以排进前三,想到此处,齐中修不禁老怀大慰。

    却在此时,忽听得不远处传来阵阵脚步声,师徒三人心中警觉,手上动作不由一顿,转身看向来人,却是丐帮总堂堂主吴有为,吴有为快步跑到齐中修三人跟前,急声道,

    “帮主,齐长老,牧长老,不好啦,派出打探天魔宗消息的探子全都殒命,现在遗体正在大堂内……”

    “走,去看看!”

    齐中修闻言,心中暗惊,当下提气纵身展开轻功在前带路,牧晨真气聚于双足经络,携着庄义方紧跟在后,吴有为运转周身真气全速跟在身后,却始终身在末尾,吴有为望着牧晨师徒二人暗自心惊,终于相信齐中修所说话语不假。

    “帮主,长老!”

    “帮主!”

    盏茶功夫之后,一行四人到了丐帮大堂,围观丐帮弟子见几人前来,纷纷退在一旁,牧晨抬眼望去,但见大堂内横陈着四具遗体,铁长老正蹲在遗体身旁查看。

    齐中修与庄义方快速走到尸体跟前,蹲下身子仔细检查,牧晨与吴有为站在一旁,只见四具丐帮弟子尸体,其中两具脖子上有一道致命伤痕,另外两具脸上隐隐有丝丝红线,显是被震断脏腑经脉而死。

第两百三十五章 蝶谷医仙

    过不多时,齐中修与铁仇彼此对望一眼,神情凝重,铁仇手指指着地面四位丐帮弟子遗体道,

    “从伤口来看,这两位弟子显是被锋利的兵刃所杀,而且出手之人手法极快……”

    “另外两名弟子,则是被浑厚的内力震断全身经脉,依老夫看来,对方起码是化境修为之上的高手!”

    齐中修闻言轻轻点头,忽而转身望向吴有为道,

    “吴堂主,这几名弟子尸身在何处发现?”

    “回长老话,这两名经脉尽断的弟子是在处州城找到的,另外两名弟子则是在越州城外发现!”

    吴有为听得齐中修问话,当下如实相告,庄义方闻言,不由瞥了齐中修一眼,好似等他作决断,齐中修手捋胡须,沉吟半晌,忽而望向牧晨与铁仇道,

    “铁长老,烦劳你跑一趟,去一趟处州城,”

    “晨儿,你轻功身法不错,这远一些的越州城就交给你啦,”

    “你二人此行旨在打探天魔宗消息,事不可为无需勉强,凡事以性命为紧要!”

    牧晨二人轻轻点头,也不多作停留,当下拜别众人立时启程,二人在马厩各自牵了一匹快马,一人往东,一人朝南。

    越州城在衢州城以东,距衢州城两百余里,历来有“鱼米之乡”称谓,牧晨离了城西丐帮总堂一路催马疾行,只过得大半个时辰左右,终于出了衢州地界到得金华府地,回想当年与张超赶往沧海派送请柬,一路波折重重,而今沧海派早已不复存在,想到此处,牧晨不禁思绪缥缈。

    牧晨到了金华府也不进城,只沿着城西山道不停赶路,江南山道不似蜀地奇峰险峻,也无太岳山重峦叠翠,入眼处山清水秀,教人只觉身在画中。

    一路马不停蹄,也不知跑出多久,忽听得前方不远传来阵阵打斗声,牧晨心中警觉,当即放缓脚步,催马绕到一处灌木丛后,探目望去,只见前方山道上有几人斗得正酣。

    其中一人身穿黑袍,头戴斗笠,斗笠上罩着一层黑纱,手上握着一柄三尺铁剑,身形辗转腾挪,牧晨一时瞧不清那人相貌,只见戴斗笠男子被四名青年围在中央,竟已占得上风。

    “分筋断浪,《沧海云剑》?”

    牧晨在旁紧紧望着双方打斗,顷刻间双方又斗得数十余招,牧晨只觉那戴斗笠男子所使剑法有些眼熟,极像曾经沧海派的《沧海云剑》,心道这男子莫非是沧海派遗孤,怎会使沧海派剑法。

    正在牧晨思虑间,那戴斗笠男子手上剑招陡变,一招《沧海云剑》中的‘平定风波’长剑横扫,瞬间割向四人咽喉,那四人躲避不及立时中剑倒地,牧晨望着那斗笠男子身形有些眼熟,只是一时无法确定,却在此时,身旁马儿一脚踩断枯枝发出声响,牧晨心中暗惊,忽听那斗笠男子喝道,

    “谁?”

    “在下丐帮牧晨,打扰之处还请阁下见谅!”

    牧晨无奈只得牵马出了灌木丛,抱拳歉道。

    那戴斗笠男子还剑入鞘,听了牧晨话语也不理会,抬脚径自离去,牧晨望着对方背影,忽而大声叫道,

    “夜兄!”

    岂料那男子闻言丝毫不理,自顾自远去,牧晨见势不由得剑眉微蹙,嘴上喃喃道,

    “莫非不是夜明?”

    牧晨轻叹一声,抛开思绪翻身上马,一路马不停蹄,直到午时时分终于出了金华府到得乌伤城。

    牧晨跑了大半日,早已腹中饥渴难耐,望着眼前乌伤城城门,决定在城中吃饱喝足再走不迟,离城门尚有数十丈远近,忽见一亮装饰华丽的马车自东路疾驰而来,不多时扬起一片尘土进了城门。

    牧晨剑眉微蹙,待那马车去远,方才轻夹马肚催马进城,一路所见,乌伤城民宅棱角笔直,白墙黑瓦房房相连,在溪流映照下,予人以素雅清淡,韵味无穷之感。

    牧晨沿着密集的房宅走了许久,终在临街处寻到一座酒楼----乌伤楼,乌伤楼楼高两层,雕栏画栋颇为精致,牧晨才一进门,只见一楼大堂中座位坐满大半,觥筹交错声不绝于耳,牧晨径自上到二楼,二楼方才坐了几桌,选了一处靠窗位置坐下,即刻便有一名店小二上前招呼,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给我切一斤牛肉,来份爆炒猪肝,再来一壶酒!”

    牧晨瞥了店小二一眼,点了几道小菜,那店小二应了一声自去准备,牧晨一边喝茶一边欣赏街边美景,在旁静静等候,恰在此时,自楼梯口上来一位面如冠玉,仪表堂堂的青年男子,那男子才一上到二楼,便朝着当中一桌两个客人其中一人怒道,

    “胡大维,你为何诬陷我!”

    二楼几桌客人闻言,只是望了一眼便低头吃菜,牧晨毫不理会,自顾自喝茶等候,却听那叫胡大维的道,

    “你说什么浑话,我干么要诬陷你?”

    那面如冠玉的青年闻言大怒,戳指道,

    “还想抵赖,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师父说我对那‘蝶谷医仙’有意,几次是我故意泄露消息,有没有此事?”

    胡大维听了那青年话语,冷笑道,

    “哦?原来是为此事,呵呵.....李莱,你本来就对那‘蝶谷医仙’有意,”

    “只可惜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妞看不上你!”

    二楼之人闻言,纷纷哄堂大笑,‘蝶谷医仙’名满乌伤城,不但有沉鱼落雁之姿,更难得的是医术精湛,乌伤城但凡血气方刚的儿郎,都对她有些念想,只是也仅限于念想。

    牧晨听得二人说起‘蝶谷医仙’,立时来了兴致,不由得侧耳倾听,心道这蝶谷医仙敢自称‘医仙’,不知较之药王山药圣前辈孰强孰弱,念及至此,牧晨忽而想起那夜遇见‘回春一刀’的事情,心觉其中隐隐有些阴谋。

    正自思虑时,忽听那李莱大喝道,

    “岂有此理,你诬陷我还理直气壮,今日看我怎么教训你!”

    李莱话音刚落,身形一晃,举掌向着胡大维当胸拍去,胡大维见势,冷哼一声,右掌拍出迎向李莱攻势,只听得嘭的一声闷响,双方各自退开数步,竟是拼了个旗鼓相当,胡大维同桌见他无碍,含笑坐在一旁观战。

    二楼吃酒之人纷纷叫好,将桌椅移到角落一边吃酒一边看戏,乐得逍遥,牧晨瞥了一眼打斗的二人,自双方外散的劲气已知二人才是罡气境修为,心中立时失了兴致,这时点好的酒菜业已备好,牧晨一人自饮自酌。

    店小二见胡大维二人武功不弱,一时不敢上前劝阻,跑到一楼找掌柜去了,只过得盏茶功夫而已,李莱与胡大维二人拆得一百余招仍不分胜败,胡大维见久攻不下,双眸神光闪烁苦思对敌之策,忽而手上招式陡变,双掌不停翻转杀向李莱上中两路,空出自身下盘,李莱见状心中一喜,矮身一掌拍向胡大维小腹丹田。

    胡大维嘴角微翘,待到李莱近身,猛地抬脚曲膝撞向李莱胸口膻中穴,李莱吃了一惊,连伸双手阻挡,却在此时,胡大维双掌下压,一齐拍向李莱面门,李莱猝不及防中了一掌,只震得七晕八素仰倒在地,胡大维身形一闪,右脚踩在李莱胸口,冷笑道,

    “就你这货色也配惦记蝶谷医仙,真是痴心妄想,呸!”

    那李莱听得胡大维话语,白皙的脸上陡地涨红,咬牙切齿道,

    “老子跟你拼啦!”

    说时迟,那时快,李莱伸手自衣袋中掏出一包药粉,猛地洒向胡大维,胡大维未料到李莱忽然暴起,被那药粉洒了一身,只觉全身奇痒无比,不停想要抓挠,胡大维心中惊怒,一脚猛地踩在李莱胸口,只听得咔的一声脆响,李莱昏死在地,过不多时,胡大维浑身奇痒难耐,已被抓得鲜血淋淋,还在不停抓痒。

    牧晨瞥了一眼,忍不住浑身发毛,却在此时,忽听围观之人喝道,

    “快去找蝶谷医仙,再迟了就晚啦!”

    那胡大维的同桌好友立时醒悟,方才见胡大维得胜,心下并未在意,谁想那李莱突然下毒,他想要救援已然晚了,迅速点了胡大维周身穴道,带着他出了酒楼,二楼中一些人也跟在身后。

    牧晨回想那夜‘回春一刀’之事,只觉事有蹊跷,决定跟上前去瞧个究竟,当下结了饭钱紧随众人身后,沿着官道向西直走,约莫走出十数里路,前方陡地出现连绵矮山,众人到了此处转而向北,只行出半柱香功夫左右,不远处出现一座山谷,山谷中栽种着许多桃树,桃林深处隐隐立着一排房子。

    牧晨紧紧跟在众人身后穿过桃林,沿着碎石小径行到别致宅院,眼见众人进到院中,牧晨连藏身院外,抬眼望去,但见院中栽种着许多奇花异草,芬芳怡人,忽听胡大维那好友叫道,

    “在下马六,求见蝶谷医仙......”

    那马六喊了数声,屋内始终无人作答,众人正惊疑不定时,忽听屋内一道清脆的声音道,

    “何人擅闯我桃林小筑?”

    牧晨躲在院外,听得那道女子声音只觉有些耳熟,只是一时不敢相信。

第两百三十六章 神女有心

    牧晨正自犹疑时,那马六面色一喜,恭声求道,

    “在下朋友中了剧毒,还请仙子大发慈悲,救救他罢…..”

    “呵呵,我早就有言在先,非疑难重症不医,他只是轻微中毒而已,你们另请高明罢!”

    桃林小筑书房内,一名白衣女子手握一卷医书,正看得出神,听得马六话语不禁柳眉微蹙断然拒绝,马六一行人听得那女子话语,神情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牧晨再次听得那女子声音,心中越发确定,那声音的主人正是昔日的徐凤,不由得快步走到院内,高声叫道,

    “凤儿!”

    屋内白衣女子听得牧晨熟悉的叫喊,娇躯猛然一颤,手上的医书不禁掉落在地,身形微晃迅速跑出屋外,望着院内牧晨熟悉身影,飞燕投怀般冲到牧晨跟前,忽而瞥见四周许多人怔怔望着自己,不由得俏脸陡红,身形猛地一顿,瞧着牧晨展颜笑道,

    “牧大哥!”

    牧晨瞧着眼前一身白色衣裙徐凤,忍不住心中感慨,三年多不见,徐凤出落得越发美丽端庄,温婉动人,即便与周希曼相比,也差不多少,都说女大十八变,看来一点不假,念及至此,牧晨莞尔笑道,

    “凤儿,好久不见,你又变漂亮啦!”

    徐凤听得牧晨夸赞,心中暗喜,与牧晨久别重逢自然有许多话要说,忽而瞥了一眼院内马六等人,徐凤转向牧晨道,

    “牧大哥,这些人是你朋友么?”

    “不是,只是恰好同路而已!”

    牧晨瞥了一眼马六等人,轻轻摇头,徐凤见势伸手自怀中掏出一只白色瓷瓶,倒出一粒黑色药丸抛给马六,嘴上脆声道,

    “今日看在牧大哥份上破例一次,下不为例!”

    马六伸手将药丸接在手中,立时喂胡大维服下,只得片刻而已,众人只见胡大维神情舒缓许多,马六心中暗松口气,转身向着徐凤拜道,

    “多谢仙子相救,我等告辞!”

    马六话刚说完,眼含深意望了牧晨一眼,转身带着众人离去,牧晨见马六等人去远,忽而似笑非笑望着徐凤道,

    “凤儿,几年不见,想不到你医术进步如斯,竟成‘蝶谷医仙’啦!”

    徐凤听得牧晨调侃,神情有些扭捏道,

    “都是些好事者封的,凤儿医术虽有长进,怎能称得上‘医仙’二字?’”

    徐凤话说一半,忽而似想起什么一般,拉着牧晨手臂道,

    “牧大哥,快进来,凤儿给你看一样东西!”

    牧晨听得徐凤话语,好奇道,

    “什么东西?”

    徐凤嘴角神秘一笑,也不说话,拉着牧晨进到右侧书房,自书柜底取出一只玉质小盒,轻轻打开盒盖,牧晨好奇之下仔细看去,只见玉盒内蜷缩着一只三寸长短洁白蚕虫,蚕虫周身隐隐散出丝丝寒气,正噬咬着一片灵草叶子。

    牧晨瞧得心惊不已,侧首望了徐凤一眼道,

    “凤儿,这是什么蚕?”

    徐凤嘴角微微翘起,怡然自得道,

    “这是天阴寒蚕,是我在天山雪峰上寻到的,虽无碧毒寒蚕极致寒气,却也差不多少,更难得的是如碧毒寒蚕一般,有接续经脉之效,只是药效差上许多,”

    “牧大哥,你只需多服用几副,想来破损的丹田会恢复的!”

    牧晨听了徐凤话语,心中感动不已,原来徐凤三年前自得知牧晨武功被废之后,便想方设法要将牧晨医好,三年来,徐凤跑遍大江南北,搜寻《神农奇草篇》上所载的奇花异草,只是那些药草十分罕见,徐凤找了一两年始终不见。

    徐凤心灰之下,偶然听说天山上有一只‘天阴寒蚕’,有生筋续骨之效,便独自一人前往天山搜寻,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徐凤找了两月,那天阴寒蚕终被她抓到。

    孰料徐凤才回药王山,却听姜百草探得‘神医行会’或有一株《神农奇草篇》上的奇药,徐凤喜不自禁,当下与炎西川一道赶到江南‘神医行会’求药,神医行会矢口否认,炎西川与徐凤不愿就此放弃,于是便在乌伤城蝴蝶谷暂时落脚,以图后计,谁想这一待便是大半年。

    “凤儿,多谢!”

    牧晨深深望了一眼徐凤,真诚道。

    徐凤被牧晨瞧得心中慌乱,连顾左右而言他,

    “牧大哥,你现在感觉怎样,凤儿待会给你熬一副汤药罢!”

    “凤儿,我武功已经恢复了!”

    牧晨听得徐凤话语,会心一笑,徐凤闻言,神情微怔,俏脸上难掩惊喜道,

    “真的么?”

    牧晨轻轻点头,也不说话,当下曲指成爪一把将徐凤掉在地上的医书摄在手中,徐凤见势,一双美眸陡然瞪大,惊呼道,

    “化境!牧大哥,你突破化境了?”

    “是化神境!”

    牧晨瞧得徐凤娇俏模样,不由得嘴角微翘,毫不隐瞒,徐凤睁大眼呆呆望着牧晨,片刻之后,方才回过神来,惊喜道,

    “太好啦!凤儿就说好人终有好报,呵呵呵,牧大哥,你好厉害!”

    牧晨闻言莞尔一下,望着徐凤好奇道,

    “对了,凤儿,你怎会在此处的?”

    “那日我听师父说道神医行会或有奇药可以帮助牧大哥,便与师叔一道前来求药,那神医行会不肯,我与师叔只好暂居此间……”

    徐凤听得牧晨相问,当下将事情始末如实相告,牧晨闻言心中感动,忽而扫了四周一眼道,

    “凤儿,那炎前辈呢?”

    “师叔他说去见一个朋友,晚些才回……”

    徐凤纤手捋了捋额前青丝,话说一半,忽而神情一素道,

    “牧大哥,你破碎的丹田真的好了么?”

    “没有,只是我用了比较特殊的行功导气法门…….”

    牧晨嘴角微翘,对着徐凤没有丝毫隐瞒,当下将神农岭求药到顼萺部落老祖传他导气法门简单与徐凤说了,徐凤听得认真,待到牧晨说完,徐凤柳眉微蹙道,

    “一粒三花并蒂莲莲子不够,我们就再找其余灵药,师父说那神医行会有奇药,想来不假……..”

第两百三十七章 神医大会

    牧晨听得徐凤话语,心中一暖,暗道凤儿对我情深义重,三年来为我四处寻药,我又岂能教她失望,想到此处,牧晨似笑非笑望着徐凤道,

    “神医行会不肯,我们可以自取,总会有办法的!”

    徐凤闻言,俏脸上展颜一笑,片刻之后又轻叹道,

    “这个法子我们也试过啦,可惜不知神医行会将那株奇药藏在何处,”

    徐凤话说一半,忽而猛地一顿,莞尔道,

    “不过如今我们用不着那么做啦,神医行会举办‘神医大会’,只要我们夺得第一,就能得到那株奇药!”

    牧晨闻言,不禁瞥了一眼徐凤,好奇道,

    “什么神医大会?”

    “神医大会,便是天下间医术精湛的大夫比试大会,谁若在大会中拔得头筹,就奖励一株奇药!”

    徐凤嘴角含笑,俏脸上隐隐有些期盼之色,牧晨望在眼里,不由得莞尔一笑,心中好奇道,

    “那神医大会何时何地举办?”

    “半月后,越州城…….”

    徐凤嘴角微翘,不禁望了牧晨一眼,心中对于‘神医大会’颇为向往,好比一个习武之人期待‘比武大会’一般,牧晨神情古怪,轻笑道,

    “此事倒也凑巧,我此行目的也要赶往越州城!”

    “真的么?”

    徐凤听了牧晨话语面色一喜,双眸神光湛湛瞧着牧晨,牧晨含笑望了她一眼,轻轻点头。

    牧晨与徐凤久别重逢,自是有许多话说,二人说道三年来的遭遇,彼此听得惊心动魄,徐凤说起在天山遇到雪崩,漫山的白雪将她吞没,整整被积雪埋了一日一夜方才脱困,牧晨听到此处,暗自揪心,回想前次他与徐凤在太白山遇到雪崩,牧晨仗着《千蝠幻影身》才险之又险逃脱一命,徐凤武功身法一般,可想而知当时何等凶险。

    想到此处,牧晨忍不住心生歉疚之感,深深望着徐凤道,

    “凤儿,牧大哥何德何能教你为我如此犯险!”

    徐凤瞧见牧晨面露担忧之色,心中一暖,开口正欲回话,忽听得院外传来阵阵脚步声,徐凤不由得柳眉微蹙,

    “牧大哥,我去看看……”

    徐凤话刚说完,径自走出书房,牧晨闲来无事,所幸跟在徐凤身后想要看个究竟,二人一前一后出了书房步入院中,只见一行三名男子身着宽松大炮,梳着奇异发饰站在院门口处,始一见到牧晨二人现身,便躬身拜道,

    “请问哪位是‘蝶谷医仙’阁下?”

    “我就是,你们找我何事?”

    徐凤听了那人别扭的话语,心中古怪,不禁瞥了牧晨一眼,牧晨听到此处,忽而想起四年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惠子,与眼前三人一般说话别扭,装扮与中土有异,念及至此,牧晨笃定道,

    “你们是东瀛人!”

    那三人听得牧晨一语道破身份,心中暗惊,其中一名年岁较大的老者转身向着牧晨二人拜道,

    “在下藤原太郎,这位是我侄子藤原小川,这位宫本卫!”

    藤原太郎手指身旁两个年轻人,为牧晨二人一一引荐,忽而转向徐凤道,

    “‘蝶谷医仙’阁下,家主病重,还请阁下高抬贵手?”

    徐凤听到那人话语,只觉哪里有些不对,忽而猛地想起,对方话语有些歧义,牛头不对马嘴,神情似笑非笑道,

    “高抬贵手?好啊,我高抬贵手放过你们啦!”

    藤原太郎闻言神情微怔,一时不知如何答话,忽而他身旁那名年轻男子藤原小川插话道。

    “‘蝶谷医仙’阁下,还请您大发慈悲,救救我父亲,拜托!”

    藤原小川话刚说完,忽而朝着徐凤弯腰鞠躬,徐凤扫了一眼对方三人,总觉心中别扭,于是淡然拒绝道,

    “你们找别人罢,我有言在先,非疑难重症不医。”

    “阁下,我们找其他人看过,都束手无策,求求你救救我父亲,拜托!”

    藤原小川再次向着徐凤弯腰鞠躬,脸上露出祈求之色,徐凤柳眉微蹙,侧首望了牧晨一眼,脆声道,

    “牧大哥,怎么办?”

    牧晨听了徐凤话语,本不想教她为难,只是望着那东瀛男子一片孝心,忽而想起当年父亲受伤时的情景,不禁感同身受,望着徐凤道,

    “凤儿,念在他一片孝心,我们就帮他一次罢,牧大哥陪你一道去!”

    “那好罢,我先给师叔留封书信,”

    徐凤含笑点头,转身向着三个东瀛男子吩咐道,

    “你们在此稍候,我去准备一番!”

    “是!”

    那三名东瀛男子眼见徐凤答应,面露喜色,心知此行如此顺利,大半与‘蝶谷医仙’身旁的男子有关,不由得朝牧晨躬身拜了一拜,牧晨含笑点头,转身跟着徐凤进了书房……

    距乌伤城十余里外的官道上,一行人自西往东不断疾行,其中两骑一左一右分在道路两旁,中间一名男子赶着马车,直往东阳城狂奔,仔细望去,那三人装扮甚异,却是邀请徐凤的东瀛男子,而那马车内坐着的,正是牧晨与徐凤二人。

    约莫过得大半个时辰,一行五人已遥见东阳城,东阳城三面环山,仅有一条出口通往外地,眼见到了城门口处,那车夫宫本卫挥舞马鞭迅速进了城门,始一进城便沿着官道向北疾驰,只走出十数里路远,马车忽而掉头向东。

    牧晨坐在车内,察觉马车上下起伏不定,不由得掀开车帘向外望去,只见道路两旁是林荫葱葱,密林内覆着一层厚厚的落叶,散发着腐朽的气息,不觉间竟是到了郊外,只行出盏茶功夫,马车速度渐缓,停在一座巨大的宅院门前。

    “两位先生请!”

    藤原太郎与藤原小川翻身落马,揭开车帘躬身向着牧晨与徐凤二人拜道。

    牧晨二人抬脚下了马车,好奇之下放眼望去,只见马车左首处座落着一座巨大的宅院,那宅院占地十余亩,当中建了一排高三层的房子,房子坐南朝北,东西两旁各有一排厢房,建筑格局恢宏气派,倒与江南精巧清雅的房宅大不相同,一时瞧得惊奇不已。

第两百三十八章 藤原惠子

    藤原太郎躬身作了一个请手势,当先一步在前引路,牧晨与徐凤二人也不多说,抬脚紧跟其后。

    此际天色渐晚,庄园内已然掌起了灯火,牧晨二人跟着藤原太郎穿过演武场,径自朝那三层巨宅而去,沿途未见庄园内其余人影,那藤原小川到了一楼大堂右侧主卧,抢先一步敲门道,

    “父亲大人,我将蝶谷医仙请来了!”

    牧晨与徐凤站在门外静候,过不多久,那房门应声打开,一名老仆见到藤原小川几人,连恭声道,

    “少主人,二爷,家主又晕将过去啦,只怕…”

    藤原小川与藤原太郎闻言脸色猛地一变,快步抢到榻前,急声唤道,

    “父亲!”

    “大哥!”

    “让我瞧瞧!”

    徐凤见势心头微沉,闪身来到床边,抓起榻上奄奄一息的老人手腕,仔细查探。

    牧晨顺眼望去,但见榻上卧着一个形容枯槁的老者,老者六十来岁,须发花白双眸紧闭,蜡黄的脸上有些许斑点,双眼处隐隐有青紫色,牧晨不通岐黄之术,一时瞧不出所以然。

    盏茶功夫不到,徐凤柳眉微蹙,伸手自衣袋里取出一根银针,掰开榻上老者嘴巴探入其中,少时收回,众人只见那银针表面银白雪亮无甚变化,不由得心下狐疑,抬眼只见徐凤掏出一瓶黄色粉末洒在其上,过不多时,那银针变得五彩斑斓。

    牧晨众人吃了一惊,瞧那银针模样八成是中了毒了,果不其然,众人只听徐凤凝神道,

    “他是中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不过是哪一种尚且不明,我先开一副药方替他稳住毒性蔓延!”

    藤原太郎与藤原小川面色一喜,他们找了许多有名的大夫,尽皆查不出病因,想不到“蝶谷医仙”不消片刻便已找到,心惊的同时自是喜出望外。

    藤原小川暗松口气,当下命人取来笔墨纸砚,徐凤奋笔疾书,一连写了十数味药方,大多是正本清源,活血化瘀的方子。

    藤原小川待徐凤写好药方,命宫本卫照方抓药,转身望着徐凤恭敬道,

    “蝶谷医仙阁下,不知我父亲中的毒能否解救?”

    “我仅有五成把握,你们可得考虑清楚了!”

    徐凤瞥了藤原小川一眼,心道若是师父在此,定然有十成把握治好,我若出手,当真是生死各半,当下也不隐瞒,如实相告道。

    “只有五成么…”

    藤原太郎闻言,剑眉紧蹙,与藤原小川对望一眼,一时犹疑不定,过不多久,藤原小川似是拿定主意,躬身行礼道,

    “还请阁下全力医治,成不成只能听天由命!”

    徐凤轻轻点头,望着藤原小川淡然道,

    “将他衣服脱了,扶着身子坐起,我来施针!”

    藤原小川听了徐凤吩咐,正欲依言照办,却在此时,只听屋外传来一阵敲门声道,

    “父亲大人,我给您请大夫来啦…”

    牧晨与徐凤听那声音清脆动人,却是个年轻女子声音,不由得彼此相视一眼,纷纷望像藤原小川,藤原小川只怕二人心中不喜,连解释道,

    “两位先生不必介意,方才家父病危,我与舍妹分头找大夫…”

    说话间,那名老仆已将房门打开,顿时一名身穿长袖短襦的貌美女子进到屋内,那女子一头乌发在后盘成一髻,留出一束扎成弓形,与一般女子却不相同,女子身后跟着一名中年男子,一袭灰布长袍,头戴方巾,举止气度不凡,一看便有大家风范。

    牧晨望了一眼,只觉那女子甚为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那貌美女子陡见屋内多了两个陌生人影,脸上神情微怔,一双美眸扫了牧晨二人一眼,望着牧晨惊诧道,

    “是你!”

    徐凤听那女子话语,眼中神情古怪,转身似笑非笑望向牧晨,牧晨望着那女子道,

    “姑娘,我们在哪见过?”

    “你不记得啦,我给你补过衣服的……”

    那女子闻言一愣,提醒道。

    藤原小川与藤原太郎听得那女子话语神情微怔,站在一旁也不说话,徐凤闻言心中莫名有些吃味,不由得瞥了牧晨一眼,只听牧晨恍然道,

    “哦!你是惠子姑娘!”

    原来这女子正是四年前牧晨在衢州城外相识的惠子姑娘,那时牧晨奉师命首次下山,在途中草棚偶遇,不想时隔多年,竟在此重逢,想到此处,牧晨难免唏嘘感叹。

    藤原小川心知此时不是叙话之时,转身望着藤原惠子身后那中年大夫,躬身歉道,

    “对不起,阁下,我们已经请了大夫,教您白跑一趟实在抱歉,这是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藤原小川话刚说完,伸手自怀中摸出一锭银子递给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瞥了一眼徐凤,也不去接银子,甩手径自出了屋外。

    藤原惠子见势不由得柳眉微蹙,实不知家兄为何不要颇有名望的中年大夫医治,却留下两个年轻人,难不成他二人医术在他之上不成,心中如此想,嘴上却不便多说,只见藤原小川将父亲身子扶起,退去上身衣袍,当下只得静立一旁。

    徐凤也不多说,自随身行囊内取出一排银针,纤手一展,针刺三焦,太乙,魂门,阳神诸穴,只得盏茶功夫而已,那病者周身布满银针,徐凤见势,立时针刺右手手指关冲穴,顿时一滴滴黑血自老者体内溢出。

    只是仅仅排出十数滴那伤口血液迅速凝成血痂,徐凤只得再度针刺关冲穴,一连排出十余滴黑色血液便再度凝结,如此三番四次,那排出的毒血越来越少,到得最后竟是凝而不出,徐凤柳眉微蹙,心道这毒药着实难缠,照此速度排毒,不知要到猴年马月,心念至此,抬眼望向藤原小川道,

    “你父亲体内的毒已经排出些许,待会服了药之后可保两三日无虞,我这便回去配制解药,有甚差池可来蝴蝶谷寻我!”

    “多谢医仙阁下妙手仁心,我等感激不尽。”

    藤原小川闻言立时行了一礼,抬脚便要亲自相送,徐凤二人婉言拒绝,藤原小川只得作罢,眼见牧晨二人远去,当即朝着藤原惠子使了一个眼色,藤原惠子心下会意,快步抢到屋外,追着牧晨二人背影而去。

第两百三十九章 那一刀的风情

    牧晨与徐凤方才走出庄园口,忽听得背后脚步声响起,二人回头望了一眼,却见藤原惠子疾步走到二人跟前,躬身施了一礼道,

    “两位先生,救命之恩感激不尽,小女愿效犬马之劳,驱车送二位一程!”

    徐凤眼含深意望了藤原惠子一眼,并未搭话,转头望向牧晨,牧晨莞尔一笑道,

    “惠子姑娘不必客气,医者仁心,救死扶伤原是分内之事,快些回去看护你父亲罢!”

    藤原惠子闻言,却不说话,一双如秋水般的眸子幽怨的望着牧晨,牧晨被瞧得浑身不自在,无奈一叹道,

    “那便有劳惠子姑娘了!”

    藤原惠子微笑颔首,当即请牧晨二人上到车内,驱马调转车头,尚未走出几步,忽而夜空中一片银光闪烁,须臾便将整辆马车笼罩在内,藤原惠子反应迅速,耳听得破空声响起便滚翻在地避过一劫,回头看时,几枚飞镖如流星一般射向车内,正自担忧,陡听得一声巨响传出,两道人影自马车顶破空而出。

    牧晨六识灵敏,身法极快,区区几枚暗器自是伤不到他,发觉避无可避即携着徐凤身子破顶而出,尚未落地,忽听一声凄厉的嘶鸣声响起,那马儿中了飞镖,立时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三人心中吃了一惊,尚未有所动作,忽而黑暗中闪出一行十数人,全作一身夜行衣打扮,也不多说,举刀直奔牧晨三人冲杀而来。

    牧晨扫了对方众人一眼,心道瞧这些人模样,大半是冲着藤原家而来,也不知孰是孰非,我与凤儿无故受到牵连,此时即便离去也是不能,念及至此,牧晨也不多说废话,抛开徐凤与藤原惠子,几个闪掠间欺近对方身前,无邪剑剑未出鞘,瞬息便点了四名黑衣人穴道。

    徐凤与藤原惠子本欲上前相助,瞧得牧晨身法极快,一招制服四人,当下放弃心中打算,藤原惠子吃了一惊,未料到牧晨武功如此高强,心安的同时不由皱眉打量对面黑衣人。

    其余几名黑衣人眼见如此,脚步骤然一顿,牧晨手上动作却是不停,无邪剑剑随身走,剑尖戳向最近一名黑衣人,那人面色一变,右手翻转猛然抛出一物,在跟前地面砸出一声闷响,牧晨神情微怔,只见眼前出现一幕烟雾,无邪剑剑尖落处,却是刺在空处。

    牧晨见势无邪剑剑身翻转,扫剑式使将开来,剑随身走,化作一片重重剑影笼罩其余五人,那五人不敢硬拼,几个闪身,竟是凭空消失不见。

    牧晨心下暗惊,忽而想起三年前遇到的东瀛武士,他们武功修为虽然不高,难得的是一身神出鬼没的遁术,那日若非仗着《千蝠幻影身》诡异身法周旋,只怕早早丧身他们手中,念及至此,牧晨嘴角微翘,身形瞬间消失不见,只余原地一道残影。

    牧晨后脚刚退,那几人挥刀已至,刀光撕裂残影,几人眼中笑意尚未扩散,便即消失殆尽,其中一人更是发出古怪的言语,牧晨不待那人抽刀转身,忽而剑尖疾点,封住了对方周身穴道,余下五人瞧得牧晨如此神勇,一时竟是不敢上前硬拼,身形闪掠,只绕着牧晨周身游走。

    “八嘎!”

    恰在此时,夜空中忽然响起一声厉喝,一名身材瘦小的黑衣人不知何时现身,脚步疾冲身形瞬息而至,挥刀直取牧晨,刀法简单霸道,气势却一往无前,一道惊人的刀气隔着许远劈向牧晨。

    徐凤与藤原惠子只觉一道刀光闪烁,刀未到,无形刀气已割得二人周身生疼,若非牧晨护在二人身前,只怕早已四分五裂,二人不禁替牧晨暗自担心。

    牧晨忽而生出一股错觉,感受到那人身上气势,心底竟是生出一丝怯意,察觉到此,不由得剑眉微蹙,当下不敢硬拼,脚踏步法避开对方攻势,那人却是趁势猛攻,不待招式用老,刀身微转,向着牧晨拦腰斩来,牧晨眼见对方以死相拼的架势,心中羞恼,连运转周身真气举剑迎向那人手上钢刀,只听得一声金铁交击之声传出,刀剑相交震得二人各退两步。

    “化神境!”

    牧晨神情微凛,扫了一眼对面瘦小黑衣人,那黑衣人亦是望向牧晨,神情惊诧,未料到牧晨年纪轻轻竟能与自己平分秋色,如此一想,眼神忽而转厉,双手握刀疾速向着牧晨杀来,刀法招式仍是无甚变化,横削直劈,气势却十分惊人。

    “好霸道的刀法!”

    牧晨眼瞧得如此简单刀法,一时竟是生出无从应付之感,好似对方是一个不会武功的蛮横之人,举刀乱劈,毫无章法可言,虽觉如此,手上剑招却是不停,《傲剑诀》几式剑招轮番施展,任对方刀法如何,始终占不到半点好处。

    《傲剑诀》乃独孤剑神参悟《兵术图刻》所创,合共九大剑招,后经牧晨领悟充实,融合为六大剑式,劈剑式,刺剑式,扫剑式,截剑式,撩剑式,推剑式,每大剑式又含有几招变化,合共二十七招,《兵术图刻》直指兵刃技击之法本源,天下使兵刃者无出其右。

    那黑衣人刀法虽说简单诡异,也终究在《兵术图刻》范畴之类,牧晨与那人战了数十回合,已渐渐摸清黑衣人刀法路数,刀法虽说诡异,也仅仅劈,撩,削三路招式,只是对方出刀气势惊人,方才教人生出无可匹敌之感。

    一旁徐凤眼见牧晨与黑衣人鏖战许久,武功不相上下,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藤原惠子双眸异彩涟涟,眨也不眨盯着斗得正酣的二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瘦小黑衣人越战越是心惊,感受到牧晨自初时的不敢力敌到转守为攻,也才短短半柱香功夫,平常无往不利的刀法绝技,百十招内竟是拿不下一个年轻人,不由得心中焦虑,苦思应对之法。

    不知过了多久,那黑衣人忽而双眸陡亮,手上招式陡变,双手握刀,自上向下斜撩,不待招式使老,忽而刀身一转,改为自下向上斜撩,如此循环往复乱劈一通,迫得牧晨一时束手无策。

第两百四十章 伊贺忍者

    牧晨与那瘦小黑衣人又拆得二十余招,渐渐陷入无我无他的空灵之境,心道此人刀法虽杂乱无章,却有“无招胜有招”之感,然则天下兵刃技击莫不出于“兵术图刻”,我只需以不变应万变,将《傲剑诀》六大剑式演好,对方必然露出破绽。

    念及至此,牧晨心思立定,手中无邪剑不停翻转,浑然忘却剑法招式,一切全凭本能将自身要害护得密不透风,竟是渐渐使出《兵术图刻》剑法精髓,占得上风。

    《兵术图刻》本是当年武祖集大道之所成,一切招式直指本源,虽刻在壁刻上的招式有形,其中阐述的大道却是无形,牧晨当初领悟《无极十三剑》第十二式“天地无名”时本已悟出此节,只是未经实战,难免有些纸上谈兵,如今遇到对方毫无章法的刀招,立时融汇贯通,剑道境界又精进一层。

    只见双方剑来刀往,光影重重,黑衣人钢刀自下向上斜撩,牧晨剑身便自上向下斜劈,对方举刀横扫,牧晨便推剑格挡,一切全凭临阵应敌本能,却始终不离《傲剑诀》六大剑式,不自觉地破了对方招数。

    那瘦小黑衣人眼见久攻不下,忍不住心中焦急,身形微闪凭空消失不见,牧晨游目四顾,全神感知对方踪影,只是那黑衣人始终不曾现身。

    徐凤与藤原惠子二人一直在旁观战,眼见敌人没了踪影,不由得芳心一突,双眸来回扫视,替牧晨凝神戒备。

    “嗖!”

    忽而黑影一闪,一道刀光始一现身便直取牧晨脖颈,刀光快如闪电,教人无从闪避。

    “小心!”

    徐凤与藤原惠子同时惊呼出声,只是纵然提醒已然晚了,二人只见刀身落在牧晨身上,将他劈做两半,心中吓了一跳,惊呼声嘎然而止。

    恰在此时,那带头黑衣人面色陡变,来不及收回刀身展开身法,一招驴打滚猛地卧倒在地,一道剑光紧随其后,险之又险自黑衣人后腰掠过,剑光后的身影现出身形,不是牧晨又是何人。

    原来那黑衣人消失之时,牧晨已暗自运转《千蝠幻影身》身法口诀随时以应不测,直到刀光现出,牧晨便已警觉,立马闪身躲避,只因身法极快,残影才未能立时消散。

    徐凤眼见牧晨转危为安,不由得长长舒一口气,一张俏脸展颜一笑,虽说对牧晨身法极有信心,心中仍难免替他担忧,一旁藤原惠子惊骇莫名,双眸眨紧紧盯着场中打斗二人,生怕错过丝毫。

    牧晨一招落空,不待剑身收回,右手倒提剑柄,向着卧倒的黑衣人刺去,熟料那黑衣人亦是警觉异常,身形卧倒之时,手中钢刀回劈,恰好与牧晨长剑撞在一处,只听得叮的一声脆响传出,双方身形各自顿了一顿。

    说来缓慢,实则极快,自黑衣人现身至今,只得短短片刻而已,牧晨双方即已拆得五六十余招,瘦小男子眼见短时无法胜出,右手一挥,嘴中叽里咕噜说了一句,便率众而出,将牧晨三人围困当中。

    牧晨只淡淡瞥了一眼,便全神对敌,右手无邪剑剑身翻转,挺剑护在徐凤二人跟前,那带头黑衣人见势,身形微晃,消失眼前,其余黑衣人依样画葫,纷纷失去踪影。

    牧晨三人背靠背凝神以待,忽而一道刀光闪掠,迅若奔雷,直取徐凤胸腹,徐凤吓得花容失色,忍不住惊叫一声,牧晨在她左侧,时时留意周遭动静,从对方出刀生势来看,已然臻至化境,以徐凤修为实难抵敌。

    牧晨未及多想,身形猛地向右横移一步,无邪剑剑身一震荡开对方攻势,不待牧晨趁势出击,对方化作一道烟幕消失眼前,正在此时,忽而一道刀光又袭向左侧藤原惠子,牧晨连剑随身走举剑回护,将藤原惠子救出虎口,右侧徐凤又深陷险境,牧晨无奈只得向右横移。

    牧晨武功虽高,始终双拳难敌众手,对方好似乐此不疲,好教牧晨疲于奔命,顷刻间,双方已拆得数十余招,金铁交击之声不绝于耳,正在牧晨难以兼顾时,忽而不远处破空声不断,一行十数人自庄园内掠出,纷纷举刀杀向黑衣众人。

    牧晨三人压力骤减,抬眼望去,只见一道耀眼刀光一闪而逝,率先杀向那带头黑衣人,论刀法霸道气势,丝毫不逊于带头黑衣人,牧晨心中暗惊,定睛细看,只见挥刀的主人正是藤原太郎。

    那带头黑衣人瞧得藤原太郎惊人气势,丝毫不敢怠慢,双手握刀,隔空挥出一道刀光与藤原太郎刀气撞在一处,陡听得嗤的一声轻响,刀气四散将临近之人衣物割破,鲜血立时涌出,四周之人吓了一跳,纷纷躲在一旁。

    二人一刀既出,也不多做停留,身形一纵彼此杀在一处,藤原太郎与对方武功相差无几,只是身法有所不如,短时之内倒也相安无事。

    “他们的武功大体相同,莫非出自同一门派?”

    牧晨望了一眼斗得正酣的藤原太郎二人,收回视线,纵身与藤原家丁合斗其余黑衣人,岂料对方黑衣人眼见牧晨杀来,纷纷祭出烟雾隐去身形,始终不与牧晨正面硬碰,一时间场中烟雾弥漫。

    带头黑衣人分心二用,扫了一眼双方情势,眼见良机已失,猛地挥刀荡开藤原太郎攻势,身形闪掠,趁着烟雾掩护解了先前五人穴道,呼哧一声,带着己方十余人消失无影。

    牧晨眼见黑衣人逃走也不追击,望着走近的藤原太郎好奇道,

    “他们是什么人,武功如此难缠?”

    藤原太郎深深望了一眼牧晨,眼眸中闪过一丝欣赏之意,坦诚道,

    “他们是东瀛的伊贺忍者!”

    牧晨闻言,忽而想起三年前遇袭之事,只怕对方也是忍者无疑,念及至此,心中莫名生起一丝隐忧,似有所思望着藤原太郎。

    藤原太郎似是料到牧晨心中想法,也不隐瞒道,

    “阁下想得不错,我们与那些黑衣人本是同门,只是后来分作两派!”

    牧晨与徐凤听得藤原太郎话语,不由得对望一眼,心中暗呼果然。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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