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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区凤     傲世英侠传txt下载     傲世英侠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六章 新的排名

    牧晨身形一闪跃下地面,展开《千蝠幻影身》身法,几个闪掠便消失在太虚峰山顶,无极宗众人始终未有察觉丝毫。

    尹仲秋出去片刻便即回房,正欲熄灯睡觉,忽而无意间瞥了一眼床檐处,却见原本挂在床檐的无邪剑早已没了踪影,尹仲秋神情怔了一瞬,待到回过神来,立马闪身出了厢房展开轻功身法四处寻找,找了半柱香功夫,始终不见半个人影。

    “如此短的时间便没了踪影,看来对方一直隐匿暗处且武功不在我之下……莫非是无极宗内弟子偷的?”

    尹仲秋皱眉沉思,

    “不会的,给他们几个胆也不敢偷老夫的东西……”

    尹仲秋喃喃自语,忽而脑中闪现一道人影,那人身法极快,片刻时间拿了无邪剑还能全身而退倒也不无可能,随即摇头苦笑道,

    “怎会是他,他武功被废又哪里会出奇迹?”

    盏茶功夫左右,牧晨下到太岳山山脚,却不见周希曼身影,牧晨吃了一惊,脚尖轻点,展开《千蝠幻影身》身法四下寻找,不到半柱香功夫,方圆十里已被寻了个遍,仍未寻到周希曼身影。

    牧晨惟恐周希曼去而复返,又转身折回原处,却见周希曼始终未归,心中焦急之下搜寻范围扩大,沿着太岳山脚散开数十里搜寻,不到一炷香功夫,陡见周希曼趴在距太岳山十数里外的矮山丘上不知在作甚么,牧晨心中一喜,朗声叫道,

    “希曼!”

    “嘘!”

    周希曼作了个噤声的手势,朝着牧晨招了招手,牧晨不明所以,快步走到周希曼近前顺着她目光望去,只见下方一行四人身披孝服赶着一头驴车,那驴车上摆着一副棺材,牧晨神情狐疑道,

    “只不过是送葬队伍而已,有何稀奇?”

    周希曼白了牧晨一眼,娇声道,

    “你什么时候见过送葬不撒冥钱的?”

    “你再仔细看,那驴拉着一口棺材分外吃力,我估摸着棺材里面不止一人…..”

    牧晨听得周希曼话语,转身再看,果如周希曼所言,那送葬的队伍确有可疑之处,心中不由暗赞一声,侧首望了一眼周希曼道,

    “我们跟上去瞧瞧!”

    周希曼闻言,轻轻点头,起身与牧晨一道紧跟那四人身后,那四人兀自赶路,丝毫未察觉身后有人跟踪,只走出半个时辰左右,一行人已到了襄阳城城郊。

    那四人到了襄阳城外却不进城,掉头向北而行,牧晨二人尾随身后,约莫走出五六里路,陡见前方不远出现一座义庄,义庄大门半闭,门前挂着两个灯笼忽明忽暗,仿佛幽幽鬼火。

    四人将驴车停在义庄门前,抬着棺材进了屋内,只过得盏茶功夫,仍不见有人出门,牧晨二人心中好奇,蹑脚潜近庄外,身形一纵飞身上了义庄屋顶。

    牧晨揭开一片瓦砾向下探望,只见义庄地面横陈着四具尸体,尸体有男有女看模样已死去多时,先前送葬的四人不知去了何处,牧晨与周希曼对望一眼,心中奇怪,恰在此时,自义庄后门走进两个青年男子,其中一人一袭黑袍面色惨白,另一人尖嘴猴腮相貌丑陋。

    黑袍男子进到屋内也不说话,矮身蹲在第一具尸体身旁,曲指成爪,一爪抓向尸体头顶百会穴,牧晨在屋顶吃了一惊,不知那黑袍男子为何如此,好奇之下仔细望去,只见那尸体片刻之后肉身枯萎,整个人仅剩皮包骨,模样甚是可怖。

    周希曼骇了一跳,险些惊呼出声,往下看时,却见那黑袍男子丝毫未决不由暗松口气,黑袍男子鬼爪自尸体头上拿开,忽而右手朝上,曲指弹出一道黑色劲风,动作十分隐秘,牧晨二人发觉时已来不及闪避,危急时刻,牧晨手中无邪剑翻转横剑护在二人身前,只听得嘭的一声脆响,牧晨身形一颤,险些摔下地面。

    “化境!”

    牧晨吃了一惊,未料到黑袍男子年纪轻轻已是化境修为,身形一晃,拉着周希曼下到地面,展开轻身功法迅速逃离。

    那黑袍男子心中暗惊,未料到牧晨武功不在自己之下,身形微晃闯出屋外,却再也不见二人踪影,黑袍男子望着牧晨二人消失的方向嘴上喃喃,

    “好快的身法,只是不知与我鬼影迷踪相比如何?”

    牧晨拉着周希曼一直跑到襄阳城内方才止步,眼见夜色已深,所幸找了一间客栈歇息一晚,明日再行赶路,一夜无话,到得第二日天明,牧晨二人早早起床,在客栈要了两碗混沌,坐在二楼边吃边赏着街边美景。

    “杜兄,你听说没有,前几日无忧谷乐寅坤也被一个年轻高手打败了!”

    牧晨与周希曼正自吃饭,忽听邻桌一人说话,牧晨想起昨夜听青木院弟子说过此事,不由侧耳倾听,只听另一人说道,

    ‘此等大事我岂能不知,如今‘李乐夜申肖’全都被人战败,不知江湖上怎地多出这许多年轻高手来?’

    “杜兄,那‘李乐夜申肖’已经过时啦,如今江湖上年轻一辈却有新的排名。”

    当先开口一人道。

    牧晨与周希曼三年未曾出山,对江湖上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听得那人说话不禁心中好奇,当下凝神静听,只听另一人问道,

    “什么排名?”

    “嘿嘿,这排名前五的年轻高手乃是‘杨屠君方宋’。”

    “‘杨屠君方宋’?”

    牧晨与周希曼心中默念,神情茫然,陡听那姓杜的青年道,

    “这‘杨屠君方宋’年纪轻轻武功奇高,全都到了化境修为,比那‘李乐夜申肖’天赋更加惊人!”

    牧晨闻言,忽而想起义庄内的黑袍男子,那人年纪轻轻已是化境修为,想来在江湖上有些名头才是,也不知何时多出这许多年轻高手,正如此想,忽听当先开口那人道,

    “听说山海剑盟的年轻高手在竟陵郡广邀天下青年俊杰,我若实力足够,也想会一会天下英豪......”

    牧晨与周希曼闻言,彼此对望一眼,心道这山海剑盟名不见经传,也不知它实力如何,至于前往竟陵,牧晨也无那番闲情逸致,恰在此时,只听那杜姓青年道,

    “嘿嘿,我听说山海剑盟之人曾扬言,想见识一下当年比武大会夺得第一的牧晨,可惜的是他被废了武功......”

第一百九十七章 江心小筑

    周希曼听得杜姓青年话语,压低声音望着牧晨打趣道,

    “呵呵,臭小子,看来你名头不小,连新晋的武学奇才也想会你一会。”

    牧晨瞥了周希曼一眼,浅笑道,

    “他想要会我,可我不想会他,什么江湖排名只不过是虚名,你知道我不喜张扬。”

    牧晨与周希曼正在说话,忽听邻座当先开口那人道,

    “那牧晨武功若未被废,想来以他的天资可与‘杨屠君方宋’一战,可惜天妒英才…….无极宗掌门也是糊涂,竟亲手毁了一代天骄!”

    “嘿嘿,他可不糊涂,他只是色令智昏,江湖上传闻,牧晨失手将李掌门的姘头杀了,李掌门急怒之下才做出糊涂事来,事后也是悔之晚矣…..”

    那姓杜的青年环视四周一眼,压低声音道。

    “啪!”

    牧晨听那二人如此说话,只觉分外刺耳,他曾是无极宗弟子,自然也知道无极宗掌门李回与张若英感情深厚,却也不至作出越轨的事来,想不到江湖上如此污蔑死者清白,正欲发作,却被周希曼抢先一步拍着桌子道,

    “住嘴,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本姑娘撕烂你的嘴!‘’

    牧晨听得周希曼话语神情微怔,心中怒气稍缓,其余桌上的宾客见势纷纷望来,那姓杜的青年望了周希曼一眼,见她生得貌美异常,不由瞧得一呆,调笑道,

    “你这婆娘忒也霸道,我们说话与你何干?”

    周希曼闻言双眸微眯,纤手翻转,一根竹筷电射而出,随着一声痛呼响起,那竹筷直插入青年右臂数寸,杜姓青年未料到周希曼一言不合便即动手,猝不及防下被打个正着,大怒道,

    “我杀了你这妖女!”

    那两个青年提剑杀向周希曼,牧晨见势,反手隔空拍出一掌,一掌拍出却是化作两道掌影,只听两声巨响传来,那二人身形倒飞而出,撞倒一片桌椅方才止步,客栈众人见势纷纷躲在一旁,惊呼出声,

    “化境!”

    两名青年心中惊骇,未料到牧晨竟是化境高手,彼此对望一眼再无反抗之心,眼见身体并无大碍,连冲着牧晨抱拳谢道,

    “多谢阁下手下留情,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你们走罢,日后留些口德,切记祸从口出!”

    牧晨头也不回,嘱咐二人道,那二人闻言,连点头应是,向着牧晨二人施了一礼,转身出了客栈。

    牧晨二人吃罢饭,当下结了房钱出了客栈,决定沿水路南下,二人向西行出十来里路到了汉水河边,见河岸泊了几只轻舟,便租了一条乘船直奔汉阳城。

    汉水由北向南水势越发湍急,二人乘船顺江水而下,船行极快,不消大半日便到沙洋郡,汉水行到此处转而向东,再行十余里,到了竟陵河段一分为二,江心当中有座数里来长的小岛,岛上草木葱葱,其内隐隐传来阵阵打斗声。

    牧晨循声望去,但见一男一女身形辗转腾挪斗得正酣,那女子使一柄三尺软剑,剑尖吞吐宛如灵蛇,仔细看去,竟是逍遥宫慕容婉,牧晨未料到在此处遇见熟人,眼见慕容婉不是对面男子对手,回首望了一眼周希曼道,

    “我们上去看看!”

    牧晨丢下一两银子,脚尖轻点,拉着周希曼纵身上了小岛,才一上岸,《傲剑决三十三》撩剑式使出,将那男子长剑荡开,那人吃了一惊,只觉一股巨力自剑身处传遍周身,虎口疼痛欲裂,手中长剑叮的一声掉落在地。

    那男子心中惊骇,抬眼望去,但见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傲立当场,男子面色一变,心道我乃天罡气圆满修为,想不到接不了他一招,想来定是化境高手无疑了,如此年轻的化境高手不知是何方神圣,念及至此,青年男子不由抱拳拜道,

    “在下山海剑盟李蒙,未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小子只是无名小卒,说了阁下也未必认识,不如不说!”

    牧晨瞥了那男子一眼,神情淡然道。

    慕容婉与李蒙拆得一百多招,早已精疲力竭,眼见有人来救,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只觉眼前男子背影甚觉眼熟,心中正犹疑不定,忽听得牧晨说话声,不禁惊呼道,

    “牧晨,你是牧晨!”

    李蒙听得慕容婉话语,面色一变,心道原来他便是比武大会第一的牧晨,果然非同一般,师兄若知他在此,定然心痒难耐,想到此处,李蒙径自抛开牧晨等人,进入小岛深处,牧晨三人见他离去也不理会。

    牧晨见慕容婉认出自己,回首望了她一眼,莞尔一笑,

    “慕容师姐,好久不见!”

    “太好啦,你没事啦,害得姐姐替你担心!”

    慕容婉心中激动不已,伸手拉住牧晨手臂嫣然一笑,牧晨只觉手臂上传来阵阵柔软触感,不由心中一荡,正欲说话,却听一旁周希曼娇喝道,

    “喂,别动手动脚的!”

    慕容婉回头望去,只见周希曼明眸善睐,妩媚动人,样貌气质更胜她一筹,不禁心中吃味,冷哼道,

    “我喜欢,怎么样!”

    “你,真不要脸!”

    周希曼眼见慕容婉胸脯愈加靠近牧晨,心中怒气陡升,正欲发作,却听牧晨喝道,

    “好啦,慕容师姐,你为何会在此处?”

    慕容婉听牧晨相问,忽而似想起什么一般,道,

    “糟啦,花弟不知怎样啦?”

    慕容婉话音刚落,便向小岛深处行去,牧晨与周希曼对望一眼,紧随慕容婉身后,三人走出一里左右,陡见岛心有一建筑优雅的山庄,山庄前被一排木栅栏围成一座院子,院中聚着许多武林年轻俊杰。

    牧晨抬眼望去,但见李生花与一名相貌普通的青年斗得正酣,那青年使一柄三尺青铜剑,剑招简单果决,已到‘技近乎道’境界,两人都已突破化境修为,每招每式妙到毫巅,斗得半个时辰仍不分高低。

    牧晨眼见李生花暂时无恙,暗松口气,双眸四下扫动,发觉那些年轻俊杰除了几个在比武大会见过之外,其余大半都不相识,也不知这些人来此汉水江心做些什么,正如此想,忽而瞥见众人中一名身穿黑袍面色惨白的青年男子,正是昨夜义庄内的诡异高手。

第一百九十八章 强势碾压

    牧晨目光在黑袍青年身上略作停留,黑袍青年似有所觉,阴冷的双眸望了牧晨一眼,仿佛盯着猎物一般,牧晨神情似笑非笑,收回目光望向别处。

    李生花与那相貌普通的青年又斗得一炷香功夫,仍是不分胜败,围观之人大多意兴阑珊,恰在此时,忽听得破空声响起,两道无形剑气以迅雷之势击向李生花二人,李生花二人察觉到那惊人的剑气吃了一惊,心中不敢丝毫怠慢,身形各自退开一步。

    “纯阴剑指!”

    围观众人中,有人认出那两道无形剑气功法,正是山海剑盟的绝学《纯阴剑指》,此功法乃以浑身真气汇于手太阴肺经,手厥阴心经,经右手食指中指发出无形剑气,剑气强弱取决于体内真气强弱,威力较之运剑者发出的剑气过之而无不及。

    众人循着源头望去,只见不远处身穿青袍的年轻男子负手而立,男子剑眉虎目,面庞消瘦,正是山海剑盟弟子方青阳,亦是‘杨屠君方宋’五大年轻高手之一的方青阳,围观之人望了方青阳一眼,心中暗自忌惮。

    牧晨心头微凛,未料到当世竟有如此罕见的剑气指法,也不知与他‘灭魔指’相比孰强孰弱,只是‘灭魔指’强则强矣,太过消耗体内血气,如今牧晨也仅能施展十余指,便会血耗气尽而亡。

    正在牧晨盘算间,那方青阳身形一闪抢进李生花二人跟前,抱拳道,

    “二位都是当世少有的习武之才,何必拼个两败俱伤,以在下看来就此作罢如何?”

    李生花听得方青阳话语,莞尔一笑道,

    “非是在下要打,只是这位兄台纠缠不清!”

    方青阳闻言,转身望向那相貌普通的青年道,

    “王兄以为如何?”

    “方兄既然说了,在下便卖方兄一个面子,就此作罢!”

    王姓青年朝着方青阳拱手笑道。

    原来李生花与慕容婉携手闯荡江湖,途径江陵郡城,偶听闻山海剑盟在竟陵广邀天下俊杰,李生花与慕容婉素喜热闹,便乘船东下到了江心小筑,谁料一众青年得知他是当年五位武学奇才之一的李生花,便有人向他挑战,借此名扬江湖。

    李生花本不想多生事端,谁料那王姓青年苦苦相逼,李生花方才被迫应战,至于慕容婉,则是看不惯山海剑盟作为东道主如此招待宾客,因而出言讥讽,李蒙听在耳中分外刺耳,便借比武切磋之机想要教训慕容婉。

    方青阳扫了一眼在场众人,走到牧晨与周希曼跟前大声引荐道,

    “诸位,这位便是三年前比武大会上夺得第一的牧晨牧兄弟……”

    牧晨与周希曼闻言,不禁双眸微眯,只听方青阳又道,

    “牧兄弟年纪轻轻,已然突破化境,果然乃人中龙凤!”

    李生花此时方才注意到牧晨,听得方青阳的话语,暗自心惊,心道牧兄弟武功被废还能急流勇进,果然不是我辈能及。

    方青阳话音刚落,众人中走出一位三十来岁的白袍男子,向着牧晨抱拳一拜道,

    “在下拜月宫张青,久仰牧兄弟大名,望牧兄弟赐教高招!”

    牧晨扫了在场众人一眼,眼见大多数人跃跃欲试,心道这方青阳显是借别人之手来试探我,我且一击必杀,绝了这些人挑战的念头,念及至此,抬眼望向张青道,

    “比武切磋拳脚无眼,若是伤了张兄实非我愿,还是不比为妙!”

    张青听牧晨言辞张狂,冷哼一声道,

    “若是牧兄弟伤得了我,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既然张兄有此雅兴,小弟奉陪便是!”

    牧晨莞尔一笑,抱拳道。

    周希曼冷眼望了方青阳一眼,并未出手干预,她心思聪慧,岂能瞧不出方青阳借刀杀人之意,只是她对牧晨有些把握,因而选择静观其变,李生花与慕容婉则站在一旁暗自担忧,心中亦想看看牧晨武功恢复之后究竟如何。

    正在众人心思各异时,张青身形一闪欺近牧晨,同时双手合十聚与胸前,而后分出右掌向前一掌拍出,直指牧晨胸口膻中穴,掌指处劲气迸发,凝出一道弯月手印,正是拜月宫绝学《拜月大手印》。

    围观众人吃了一惊,未料到张青才一出手便是如此厉害的武功绝学,纷纷将目光望向牧晨,想要看他如何应对。

    牧晨见势冷哼一声,上中两处丹田真气迅速汇聚手掌处经络,同时暗中运转《血饮九重天》功法增强修为,一招‘手可开天’举掌猛然拍向张青右掌,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传出,那张青身形向后抛飞数丈,仰天喷出一口鲜血。

    “这.....”

    围观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须知张青乃是化境圆满修为,即便是‘杨屠君方宋’也没人敢说一招能将他打败,而眼前青年却做到了,身形仅仅只是退了两步,想到此处,众人望向牧晨的目光满是忌惮。

    方青阳眼眸微眯,心道我使用宗门秘法也能一招将张青打败,只是难免要付出些代价,反观牧晨不动声色的样子,实看不出有何不妥之处,心中一时惊疑不定,他却不知,牧晨乃是先天之体,体内经脉坚韧宽厚,筋骨强健,即便是施了《血饮九重天》也不会如当年那嗜血青年一般全身涨红。

    其实若论修为境界,牧晨稍逊张青一筹,只是牧晨修炼《内息图刻》上的导气法门,早已打通周身大半经脉,络脉,而武林中的内功心法,仅仅只是打通周身经脉,对于络脉则少有涉及,同样修为下,牧晨体内送出的真气是旁人数倍,自然出招的威力增大,拉近与张青之间差距。

    又有牧晨在顼萺部落练习三年二十四幅炼体之法,炼体一途早已接近大成,筋骨强健远超常人,炼体练气双重功法加持之下,别说化境圆满高手,即便化神境修为,牧晨也可以一战。

    周希曼望着牧晨挺拔的背影嫣然一笑,心下生出一股自豪之意,李生花与慕容婉早已瞧得呆了,站在一旁动也不动,场中气氛陷入诡异的寂静,唯有张青在旁咳血,望着牧晨神情惊惧。

第一百九十九 魔现

    牧晨望了一眼勉强站起的张青,神情无喜无悲,抱拳道,

    “张兄,承让!”

    张青嘴角苦涩,冷哼一声,回礼道,

    “牧兄弟客气了,在下技不如人,输了便是输了……”

    方青阳抛开心中思绪回过神来,察觉场中气氛沉闷,朗声道,

    “牧兄弟不愧为当年比武大会冠军,来来来,请上座!”

    方青阳莞尔一笑,神情略显亲近,拉着牧晨手臂进入江心小筑,命人取来一副几案摆在靠近首座的位置,至于周希曼,李生花,慕容婉三人也被安排在牧晨身旁落座,其余众人只是望了一眼,并未多说。

    牧晨望了一眼殷勤无比的方青阳,心觉好笑,坐在一旁自与李生花,慕容婉说话,几番交谈下来,才知这三年来,江湖中突然多出一些隐世门派,除牧晨在此见识过的山海剑盟,拜月宫之外,还有龙图阁与鬼宗,就连远在南海的南海派也涉足中原武林。

    除此之外,中原武林也多了一些新兴的门派,其中有些宗门实力足与当今一流门派媲美,甚至犹有过之,优胜劣汰之下,也有些门派泯然江湖,李生花说完,忽而望了牧晨一眼,伤感道,

    “牧兄弟,沧海派两年前也被人灭了,也不知是何人下的毒手,可叹夜兄英年早逝!”

    “哦?竟有此事……”

    牧晨闻言吃了一惊,回想三年前曾奉掌门之命前往沧海派送请柬,偶遇沧海派开山试炼,机缘之下得到剑神隐秘,后来得到《兵术图刻》使得武功大进,在武圣山庄与夜明一战等等许多往事依旧历历在目,想不到三年未曾出山,世事变化如此之大,心下有种恍如隔世,沧海桑田之感。

    周希曼坐在牧晨身旁,听得李生花话语,双眸神光闪烁不知再想些什么,牧晨望了一眼李生花,心中好奇道,

    “江湖上怎地多出这许多门派,他们从何而来?”

    李生花摇头轻叹,不无感慨道,

    “武圣山庄老庄主曾说,如今江湖上出现的门派大都是隐世宗门,他们预感到劫难将起,出入红尘寻求机缘来啦,也不乏一些门派趁火打劫……”

    牧晨听得李生花话语,忽然想起那日武圣山庄老庄力化极曾说过,江湖远比想象中要复杂得多了,隐世宗门中高手如云,比当年青衣武圣武功高强之人大有人在,牧晨那时心想着既然是隐世宗门便不会轻易出山,并未太过在意,未料到时隔三年而已,便印证了老庄主的话语,如今仔细想来,定是老庄主察觉到蛛丝马迹,方才有此一说。

    牧晨脑中思绪电转,恰在此时,一群长裙短襦的白衣婢女端着酒菜进到庄内,每桌上放了两斤牛肉一壶酒,给在座宾客酒杯斟满便退出屋外,方青阳环视在座众人一眼,朗声道,

    “诸位都是我辈习武之人中的翘楚,人中龙凤,所谓能力越大担当责任越大,如今魔贼再现,我辈习武之人理应除魔卫道,匡扶正义才是!”

    牧晨与周希曼闻言,双眸神光闪烁似有所思其余众人听得方青阳话语心头微凛,其中一人狐疑道,

    “方兄此言何意?”

    “据可靠消息,汉阳城附近出现魔门中人,当地百姓时有失踪,官府派出追查之人也是下落不明……”

    方青阳望了一眼问话之人,而后转身看向堂下众人,堂下众人听得方青阳话语沉默半晌,忽而与李生花比斗的王姓青年道,

    “诸位,除魔卫道乃我辈侠义之所在,如今魔患当前,理应抱成一团共抗魔贼……”

    “不错!”

    “王兄说得对!”

    “该当如此!”

    其余众人闻言,纷纷附和,方青阳听得众人话语嘴角莞尔一笑,转身望向牧晨,李生花等人道,

    “不知牧兄,李兄以为如何?”

    牧晨与生花对望一眼,轻轻点头,李生花抢先一步道,

    “我等愿尽绵薄之力,共除魔患!”

    方青阳闻言含笑点头,侧首又望向牧晨,牧晨神情严肃道,

    “李兄之言便是在下心中所想!”

    “呵呵,有牧兄弟同往,想来我们胜算要大了许多!”

    方青阳朗笑一声,端起酒杯,遥敬众人道,

    “诸位,咱们吃了这顿酒,就顺江而下共诛魔贼!”

    “共诛魔贼!”

    堂下众人听得方青阳说得慷慨激昂,只觉胸中热血沸腾,端起酒杯齐声开口,牧晨见山庄众人群情激愤恨不得立马前往汉阳城,不由剑眉微蹙,他生性谦虚谨慎,愈是紧要关头便愈加小心,望了一眼方青阳道,

    “方兄,不知那些魔贼实力如何?”

    山庄内众人听得牧晨问话,纷纷望向方青阳,方青阳环视在场众人一眼,沉吟半晌才道,

    “这个倒是不知,那些魔贼狡诈多端,并未与江湖各派正面冲突,一直躲在暗处……”

    “如此的话,我们邀一些武林前辈,岂非胜算更大!”

    牧晨听得方青阳话语,剑眉微蹙道。

    牧晨话音刚落,那义庄内的黑袍男子嗤笑一声,道,

    “你若是怕了,可以不去!”

    “呵呵,牧兄弟,你武功高是高了,可惜胆子太小!”

    张青鄙夷望了牧晨一眼,附和道。

    方青阳含笑望了牧晨一眼,并未说话,其余众人神情似笑非笑看着牧晨,牧晨心中轻叹,无奈道,

    “既如此,各位便当在下没说过此话。”

    “牧兄弟太过谨慎,其时大可不必如此,那些魔贼之所以未明目张胆作恶,想来是知道自己实力太弱,方才躲在暗中!”

    方青阳眼见牧晨仍不放心,开口安抚道,

    “不过知己知彼也是好的,据探子来报,曾在当年天魔宗遗址发现魔迹,或许是当年天魔宗余孽卷土重来!”

    “天魔宗!”

    牧晨闻言吃了一惊,忽而想到那日汉水河畔遇到的天魔宗余孽,那日对方一身魔功,正是使的当年天魔宗横行江湖的天魔解体**,若非当日自己仗着《千蝠幻影身》身法之利,只怕早已命丧他手,想不到时隔三年,又再次发现天魔宗踪迹,念及此处,牧晨隐隐生出一丝忧虑。

第两百章 遇袭

    方青阳眼见牧晨如此模样,不禁好奇道,

    “牧兄弟知道天魔宗?”

    牧晨闻言轻轻点头,如实相告道,

    “天魔宗有一部武功绝学,叫作《天魔解体**》,施展此功之人,可短时提升武功修为,若是大家遇见,还是小心为妙!”

    “天魔解体**……”

    方青阳嘴上喃喃似有所思,忽而展颜一笑道,

    ”不碍事,我们人多势众,坐在此间的大半都是化境修为,耗也将他耗死啦。”

    牧晨见方青阳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并未多说,只是心中轻叹一声,侧首望向周希曼道,

    “希曼,等到了天魔宗老巢你就别进去啦。”

    周希曼望着牧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少顷之后,方才螓首轻点,一旁李生花每回遇见牧晨,他身旁总跟着年轻貌美的女子,心中分外艳羡,望着牧晨神情似笑非笑。

    慕容婉瞥了周希曼一眼,心中不屑一顾,水汪汪的双眼望着牧晨脉脉含情道,

    “牧兄弟,到时候可要保护人家!”

    牧晨闻言,不经意瞥了周希曼一眼,见她神情不虞,脸上含笑道,

    “慕容师姐说笑了,李兄武功不在我之下,有他在何须小弟动手?”

    “花弟只顾着寻花问柳,哪顾得了我这姐姐了?”

    慕容婉横了李生花一眼,嫣然笑道。

    李生花心知慕容婉借机数落自己,轻笑一声也不与她置气,牧晨来回打量李生花二人,神情似笑非笑。

    众人边吃边聊,只过得半个时辰左右,一顿酒菜方才吃完,方青阳站起身子环视在场江湖俊杰,抱拳道,

    “各位,船只已然备好,我等即刻沿江而下,共诛魔贼!”

    “共诛魔贼!”

    牧晨跟着众人一道起身,抱拳齐声道。

    方青阳含笑点头,当先一步出了山庄,带着众人走到小岛右侧,右侧岸边停泊着一艘长约七八丈,宽约三丈的帆船,帆船甲板处有一方圆数丈的空位,足以容纳近百人。

    众人上了船,立即鼓风扬帆,从竟陵出发顺江而下直奔汉阳古城,两岸崇山峻岭不住往后,过得一个时辰左右,青山换作良田万顷,牧晨迎着江风,望着岸边成片金黄稻田,只觉心旷神怡。

    转眼日落西山,两岸的良田又换作青山绿树,岸边草木苍茫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致,牧晨心境祥和与周遭山水相融,正自瞧得出神,忽而脚下察觉帆船略有倾斜,牧晨低头相瞧,却见整艘帆船头上脚下缓慢沉入江心,牧晨吃了一惊,忽听船上众人道,

    “不好啦,船要沉啦!”

    “快上岸!”

    众人话音刚落,身形一纵跳入汉江江面,轻身功夫施展开来,脚踏江心水面向着岸边飞奔,好在江心距岸边仅有十余丈,轻功尚佳者足以横渡。

    牧晨望着跳水众人,转身向周希曼,李生花等人道,

    “我们也走罢!”

    牧晨话音刚落,便欲纵身跳入江面,恰在此时,忽听得阵阵破空之声传出,双脚仍踏在水面的十数人,未料到突然遭袭,措手不及之下纷纷中箭沉入水下。

    牧晨吃了一惊,望着沉入江底的十数人心中暗自庆幸,其余尚未下船的之人骇了一跳,方青阳大喝道,

    “快,到另一边!”

    方青阳话音刚落,立即提功运气跳下帆船,双脚踏在江面,带着其余十数人向着对岸急奔,牧晨与李生花等人对望一眼,身形一晃,纷纷跳入江面紧跟方青阳身后。

    “嗖,嗖……”

    众人尚未靠岸,忽听得阵阵密集的破空声传出,好在有了之前教训,众人早已有了准备,刀剑拳掌展动间,拔开射来的弩箭抢近岸边,虽是如此,仍有几人躲避不及中箭沉入汉江江面,片刻而已,方才数十人的队伍仅剩七八人。

    方青阳躲避弩箭的同时右手微抬,纯阴剑指使将开来,食指中指连点,几道无形剑气破空而出,顺着弩箭源头电射而去,只听得岸边几声痛呼声戛然而止,几名躲在暗处的敌人应声殒命。

    牧晨脚尖急点,手中无邪剑翻转,《傲剑决三十三》扫剑式施展开来,剑身上剑气吞吐猛然向岸边斩去,只听嗤的一声轻响,岸边草木齐腰而断,藏身在后的敌人立时毙命,其余之人或是用暗器,或是刀剑,犹如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顷刻而已,岸边弩箭骤消威胁尽去。

    说来缓慢,实则极快,自初遇偷袭到牧晨等人着陆,只不过短短几个呼吸而已,另一头敌人见牧晨众人落到对岸,立时调转箭头向着对岸射来,河面虽有数十丈宽,那些弩箭也能勉强射到对岸。

    “走!”

    众人眼见对岸又有弩箭射来,脚尖急点,纷纷躲进密林,借着巨树掩护朝前急奔,跑不多远,众人忽听得身后一声大喝道,

    “哪里走!”

    牧晨等人听到喝声不禁回头望了一眼,却见对面弓弩手已越过河岸,抬箭朝着众人射来,牧晨心中冷哼一声,当即调转身形向着那群弓弩手冲去,双脚交错,施展《千蝠幻影身》身法,身形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忽高忽低,任那弩箭如何密集,始终射不到牧晨分毫。

    眨眼功夫而已,牧晨欺近敌人身前,手中无邪剑挽出数朵剑花斩向一群弓弩手,周希曼等人只见几道剑光闪掠,待到牧晨现出身来,一群弓弩手纷纷中剑倒地。

    余下众人望着牧晨顷刻间杀了一群弓弩手,心中惊骇不已,方青阳双眸微眯,望着牧晨挺拔身形头回生出忌惮之意,那义庄内的黑袍男子眉头微蹙,不知在想些什么,至于周希曼,李生花等人,早已见识过牧晨《千蝠幻影身》的妙处,心下倒无多大波澜。

    “啪,啪,啪!”

    正在众人惊骇时,忽听得不远处传来几道击掌声,牧晨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十余丈外悄然立着四个黑衣蒙面人,当首一人紧紧望着牧晨开口道,

    “不错的身法,看来今日是留不住你了,你走罢!”

    ‘阁下,我们无冤无仇,为何对我等痛下杀手?’

    牧晨闻言,并不理会,望着当首一人朗声道,那人听得牧晨话语,嗤笑道,

    “谁说无冤无仇便不会杀人了,天底下也没这般道理,你既然不走,那就留下点东西再走!”

第两百零一章 黄泉湖,天魔宗

    那为首黑衣人话音刚落,身形微晃,举掌向着牧晨当胸拍来,牧晨只觉眼前一花,一股奇强的劲气压得自己透不过气,脚下步法交错,展开《千蝠幻影身》身法险之又险避了开来,其余三名黑衣人见势,脚尖轻点,纷纷杀向方青阳等人。

    牧晨才退一步尚未站稳,那为首黑衣人身形紧随而至,双手曲指成爪,抓向牧晨胸口乳中穴,牧晨冷哼一声,无邪剑剑身翻转,《傲剑决三十三》刺剑式,劈剑式,削剑式,扫剑式融合为一,化作杀伐剑道一剑挥出。

    那为首黑衣人只觉一道惊天剑气瞬息而至,心惊之余却是不躲不避,右手探出,一道无形爪影穿过牧晨重重剑气抓在无邪剑剑身之上。

    牧晨忽觉一股巨力吸扯无邪剑剑身,手中无邪剑一时拿捏不稳险些脱手而出,心惊之下,连暗自运转周身真气拼命夺剑,如此一来,方才所使杀伐剑招立时作废,牧晨心中料定对方修为只怕在化神境以上,即便施展秘法也未必能敌。

    为首黑衣人一招凑效,身形一闪,举掌拍向牧晨面门,牧晨脚步交错,身形迎着黑衣人撞去,同时倒转剑柄,一剑削向黑衣人胸腹,黑衣人神情微怔,冷笑一声左手抓向牧晨下腹丹田,孰料却在此时,牧晨忽而向左横移,躲过必杀一击,手上攻势却是不变,仍自削向黑衣人胸腹。

    “好诡异的身法!”

    黑衣人暗赞一声,眼见牧晨无邪剑避无可避,忽而身形向后仰倒,同时右掌猛然拍出,一掌击向牧晨下盘,牧晨脚尖轻点跃上半空,同时无邪剑劈剑式使出,斩向地面的黑衣人。

    为首黑衣人仍是右爪探出,一股巨力吸扯牧晨无邪剑剑身,牧晨早有防备,连忙真气运转稳住剑身,虽是如此,手上劈剑式终究偏移数寸斩在空处,二人顷刻间便斗得十数招,牧晨修为虽逊了不止一筹,仗着身法之便,也能勉强周旋一二。

    另一处方青阳与李蒙二人合斗一名黑衣人,方青阳越斗越是心惊,才交手数招便探出对方乃是化神境高手,高了自己等人不止一筹,方青阳《纯阴剑指》连点,始终教对方无法近身,而李蒙才是天罡气修为,只能在旁偶尔偷袭,方青阳剑眉微蹙,暗道如此打法也非长久之计,《纯阴剑指》乃山海剑盟绝学,只是太过消耗真气了。

    慕容婉与周希曼二人才天罡气修为,面对对面黑衣人的狂猛进攻自然不够,好在李生花主攻受了大半攻势,周希曼二人从旁协助,也能勉强撑得一时。

    最后一处则是义庄内黑袍男子王魉,与拜月宫张青合斗一人,张青曾被牧晨一掌打伤,伤势未愈,只在一旁游走缠斗,其余大部分攻势落在王魉身上,好在王魉身法奇异,《鬼影迷踪》施展开来,身形飘忽不定,任那黑衣人如何进攻一时也无法攻克。

    牧晨与为首黑衣人拆得二十余招,只是以身法游走,始终不曾与之硬碰,旨在缠住他不伤其余之人,为首黑衣人眼见久攻不下,忽而身形一闪,抛开牧晨举掌杀向李生花战场处。

    牧晨吃了一惊,无邪剑挽出数朵剑花《傲剑决三十三》劈剑式朝他斩去,岂料黑衣人突然回身,一股奇强掌劲猛然拍在无邪剑剑身,牧晨只觉一股沛然之力自剑身传自周身,体内脏腑剧震,双脚擦着地面对出丈许距离方才止住,若非炼体之法几近大成,只怕就此一掌牧晨便受了重伤了。

    为首黑衣人见牧晨接了自己一掌丝毫未伤,忍不住眉头微蹙,径自抛下牧晨杀入李生花处等人处,李生花与人斗得正酣,措手不及之下被为首黑衣人一掌拍在肩井穴,牧晨想要救援已然晚了,只见李生花身形立时抛飞丈许方才落地,嘴上鲜血狂喷。

    “快走!”

    牧晨猛地大喝一声,身形瞬息而至,左右手抓着慕容婉与周希曼,而后慕容婉拉着李生花向前狂奔,带着周希曼三人牧晨《千蝠幻影身》要慢了许多,却也不是寻常人能及,其余人眼见牧晨等人跑了也无心恋战,王魉脚踏《鬼影迷踪》亦是带着其余三人紧跟牧晨身后。

    “追!”

    为首黑衣人厉喝一声,带着手下三人紧追在后,牧晨见对方紧追不舍,暗自运转《血饮九重天》功法增强修为,顷刻间,脚下速度愈来愈快,黑袍男子王魉见势心中发狠,也不知使了什么秘法,脚下速度忽而变快,将一行黑衣人远远抛诸脑后。

    不知过了多久,牧晨众人眼见前方已然无路可走,不由心中焦急,回头望了一眼,却是不见黑衣人踪影,众人心中暗松口气,只见不远处现出一片广袤的湖泊,一眼望去竟瞧不见尽头,湖水泛着淡淡赤色,湖面氤氲雾气缥缈,隐约可见湖心数十丈外座落着一座孤岛,在将黑的傍晚显得十分诡异。

    “我们这是到了何处?”

    拜月宫张青望了一眼一望无际的湖泊,开口询道,方青阳双眸神光闪烁,扫了一眼众人,

    “若我所料不错,此处便是天魔宗老巢黄泉湖所在……”

    “天魔宗?那......我们进不进去?”

    慕容婉闻言,双眸转动,望了一眼牧晨与李生花,李生花望着前面幽幽湖面道,

    “既来之则安之,诸位以为如何?”

    其余之人闻言轻轻点头,牧晨剑眉微蹙,心道若是此时折回,说不定遇上那些黑衣人,此处虽然透着诡异,想来以我身法若是发生不测自保有余,念及至此,转身望向周希曼道,

    “希曼,慕容师姐,你们就留在此处接应罢!”

    周希曼望了一眼慕容婉,心中冷哼一声,暗道若是与她待在一块倒不如进岛来得痛快,心中如此想嘴上却道,

    “我们在此若是遇到那些黑衣人追来岂不是死路一条?”

    牧晨闻言心觉有几分在理,踌躇道,

    “那好罢,你们也一起去!”

第两百零二章 故人与魔

    众人商计已定,当即展开轻身功法,脚尖在湖面连点,一口气行到孤岛岸边,好在湖岸与小岛相距才数十丈远近,轻功尚佳者勉强可渡。

    牧晨抬眼望去,但见孤岛一眼望不见头,整个岛上草木苍苍,一片破败之象,曾经的碎石小径早已被杂草湮没,不知通向何处,岛上土质曾暗黑之色,偶尔可见斜插地面的断剑,其上铁锈诉说着历史的沧桑。

    此际天色已黑,夜空上明月高悬,皎洁的月光照在荒岛,越发显得阴森可怖,牧晨挺剑护在身前,暗自运转周身真气随时以应不测,行不多久,李生花右脚忽被绊了一跤,回头望去,陡见地面露出一截暗黄的骷髅手臂,众人也不害怕,凑到骨骸近前查看,只见那手骨上骨头几近完整,死者应该死去时日尚短。

    牧晨等人心头微凛,彼此对望一眼,蹑脚向着孤岛中心潜行,约莫半柱香功夫左右,前方不远现出一座占地数亩的大殿,大殿以坚硬的山岩打造而成,如今仅剩残垣断壁。

    牧晨剑眉微蹙,心道既然天魔宗卷土重来,怎地此地如此破败不堪,难道天魔宗老巢不在此间,心中如此想,侧头扫了众人一眼,却见其余人与他一般神情狐疑,牧晨沉吟半晌才道,

    “此地或许另有密道,我们四处搜查一番。”

    其余人闻言纷纷点头,抬脚走近残破的大殿,分作四队仔细搜寻,牧晨与周希曼一道搜查大殿西侧,西侧仅剩半人来高的断壁,两旁碎石散落,其间夹杂着残破的瓦砾,腐朽的梁柱,梁祝上早已布满青苔。

    牧晨与周希曼搜查许久,始终不见丝毫可疑之处,回想此前几番奇遇,心想但凡密道皆是在常人容易忽略之所,而我们如今忽视的地方,便是这大殿正中位置,念及此处,牧晨径自走向大殿中心仔细找寻。

    “呵呵呵,呵呵呵……”

    恰在此时,忽而响起阵阵女子的轻笑,众人心中暗惊,抬眼四处张望却不见丝毫人影,凝神细听之下,只觉那笑声仿佛极近又好似极远,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那声音自何处传来。

    “在这里!”

    牧晨在大殿中央换了几处方位,终于寻出笑声源头所在,望着地面一块方圆数尺的地砖朝众人厉喝道。

    其余众人听得牧晨喝声,快步走到大殿中央,低头望着地面方砖,果然自此传出的笑声最为清楚分明,牧晨以无邪剑撬开方砖,立时露出一条幽暗的洞口,牧晨神情严肃望着众人道,

    “这女子定是故意发出声响引我们入瓮,我看我们还是叫些援手再来不迟!”

    方青阳等人闻言剑眉紧皱,在场诸位天资卓绝,自然不是愚笨之人,略一思量便知其中蹊跷,只是眼看成功在即,就此放弃又心中不甘,一时站在原地踌躇难决。

    “呵呵呵…..”

    正在众人迟疑间,忽而地底那空灵的笑声再次出现,李生花离得近了,只觉那笑声甚为耳熟,少顷之后方才记起,面色不由一变,

    “是柳姑娘!”

    “柳飞烟?”

    牧晨神情疑惑望了李生花一眼,心知在场众人中,与柳飞烟最为熟悉者非李生花莫属,当初李生花与柳飞烟二人一道自江州赶往沧海阁,二人一路同行,李生花时常逗得柳飞烟花枝乱颤,虽说时隔三年,多情公子依旧记得柳飞烟的笑声。

    李生花自从得知沧海派灭门的消息时常扼腕叹息,究其根本,乃感叹柳飞烟红颜薄命,后来听说柳飞烟逃过一劫,李生花喜不自禁,独自一人外出寻找柳飞烟踪迹,只是始终未曾寻到,今日陡听柳飞烟笑声,李生花心中激荡不已,想也不想便欲下到密道,却被一旁慕容婉拉住手臂,阻止道,

    “花弟,不可莽撞!”

    李生花神情一肃,回首望着慕容婉,真诚道,

    “婉姐姐,你别拦我,自从得知她殒命的消息,我才知道我喜欢她!”

    牧晨听得李生花发自肺腑的话语,不由得心中轻叹。心道李兄看似多情滥情,实则是至情至性之人,想到自己三年未曾忘记吴语静,何尝不是另一个李生花。

    其余之人闻言神情古怪,不知在想些什么,慕容婉悠悠一叹,放脱李生花手臂莞尔笑道,

    “那好,婉姐姐随你同去!”

    “婉姐姐……”

    李生花听得慕容婉话语,心中感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说法,只是感激的望着慕容婉,牧晨望了李生花二人一眼,无奈道,

    “罢了,既然如此,我们一道下去,也好有个照应!”

    “牧兄弟,多谢!”

    李生花转身望了牧晨一眼,脸上真诚道。

    牧晨朝他轻轻点头,并未多说,周希曼望了牧晨一眼,心知牧晨性情谦虚谨慎,未有把握之事不会轻易犯险,除此之外,又生来重情,心怀仁侠,为了亲人好友或者路见不平之事甘愿以身犯险,所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想必便是如此了,周希曼想到此处,望着牧晨双眸柔情似水。

    李生花话刚说完,想也不想,当先一步下到洞内,慕容婉紧随其后,周希曼与牧晨对望一眼也下到洞中,余下方青阳四人踌躇半晌,终究决定跟在几人身后,一行八人沿着密道台阶盘旋往下,约莫走出一百余步,终于进到一间密室内。

    众人抬眼望去,但见密室岩壁四周镶嵌着许多夜明珠,夜明珠光照之下周遭景物依稀可见,密室方圆数丈大小呈鹅卵状,其内弥漫着淡淡的血腥之气,密室另一头有一条长廊,不知通向何处。

    李生花到了此间不见柳飞烟踪影,径自走向长廊,沿着长廊往前直走,牧晨等人紧随其后,过不多久,众人到了一处宽阔的地底殿堂,殿堂方圆数十丈大小,四周都是岩壁,岩壁向内开凿出一排排密室,密室内漆黑一片不知藏着何物,殿堂地面数层台阶递次向下,十余丈下有一口方圆数丈的血池,血腥之气弥漫四周。

    “柳姑娘,柳姑娘!”

    李生花到了大堂仍不见柳飞烟踪影,不禁开口唤了几声,声音在殿堂内回荡却是无人作答,其余众人听得李生花叫喊面色一变,想要阻止却已晚了。

    牧晨放眼望去,只见四周一片死寂不见半个人影,心中立时生出警惕,却在此时,忽听得殿堂内回荡着清脆的脚步声,众人循声望去,却不知声音自何处传来,李生花一直留意四周动静,忽见殿堂东北一角现出一道身穿黑色衣衫的女子,李生花心中一喜,放声叫道,

    “柳姑娘!”

    李生花话音刚落,快步向着那黑影走去,牧晨等人惟恐李生花有失,纷纷紧跟在后,过不多时,众人离得近了,终于看清那女子样貌,只见那女子身段曼妙,肤如凝脂,黛眉弯弯红唇生艳,不是柳飞烟又是何人,李生花看见柳飞烟,不禁展颜一笑,快步走近柳飞烟跟前,却听身后周希曼厉喝道,

    “不要过去!”

    牧晨听得周希曼喝声,心中一突,生出不祥之感,却见李生花不管不顾走到柳飞烟对面,抬手抚着柳飞烟双肩,喜道,

    “柳姑娘,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啦!”

    柳飞烟闻言,却不说话,嘴角微微勾起,神情森然望着李生花,李生花心中一跳,不知柳飞烟为何如此瞧着自己,却在此时,场中变故骤生,柳飞烟纤手虚晃讯若奔雷,一掌生生拍在李生花胸口,李生花脏腑俱颤,身形猛地抛飞而出,仰天喷出大口鲜血。

    “花弟!”

    “李兄!”

    众人吃了一惊,不待李生花身形落地,牧晨身形一闪,迅速截住李生花身子,李生花落下地来,神情委顿,顾不得擦去嘴角血迹,怔怔望着对面静立的柳飞烟,嘶声道,

    “为什么?”

    “呵呵呵…..”

    柳飞烟听得李生花话语,仰天大笑道,

    “李公子,既然你这般喜欢我,不如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听我差遣,日后说不得本座将身子施舍给你……呵呵呵……”

    李生花望着眼前一脸邪魅的柳飞烟,回想昔日气质出尘,仿若青莲一般的绝世女子,不由心中绞痛,面色惨白道,

    “飞烟,你怎么变成这样,你跟我说,我一定帮你!”

    周希曼瞧得柳飞烟模样,眼神闪烁不定,轻叹一声道,

    “她成魔啦,已经不是昔日的柳飞烟!”

    众人闻言面色一变,李生花听得周希曼话语,心情激荡之下又喷出一口鲜血,慕容婉骇了一跳,立时自怀中掏出一粒疗伤药丸喂李生花服下。

    牧晨侧首望了一眼周希曼,神情严肃道,

    “希曼,那便如何是好?”

    周希曼闻言轻轻摇头,一旁久不说话的王魉眉头微蹙道,

    “据说在泸州城居巢湖畔有一僻静庵堂,唤作慈航斋,慈航斋内有一隐世高手,身怀克制邪魔之气的奇宝,或许能治…..”

    “好,我们便带柳姑娘去慈航斋…..”

    李生花闻言心中一喜,转身向众人躬身拜道,

    “还请诸位助我一臂之力,先将柳姑娘擒下再说!”

    众人闻言轻轻点头,尚未有所动作,忽听不远处出来一声浑厚的声音道,

    “是谁要抓走我爱姬?”

    牧晨等人心中一突,那人悄无声息进入大殿,武功定然极高,惊奇之下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穿黑袍,披着黑色披风的男子缓步走近柳飞烟跟前,男子身材高大,头上带着一副鬼脸面具,教人瞧不见真容,浑身上下散发一股强烈的邪异之气。

第两百零三章 化魔池

    鬼面男子走到柳飞烟身旁,右手揽住柳飞烟纤细腰肢,旁若无人在柳飞烟娇躯上游走,柳飞烟仰起秀颈往后靠近鬼面,神情享受,牧晨众人看得怒气陡升,李生花更是涨红了脸,厉喝道,

    “禽兽,放开柳姑娘!”

    鬼脸男子闻言,却是不管不顾,低头嗅着柳飞烟秀颈处体香嘴上喃喃道,

    “真是极品的身子,本座又想大战三百回合……”

    鬼面男子话说一半,忽而搂紧柳飞烟娇躯,侧首向李生花众人道,

    “想不想尝尝她身体的滋味,本座可以割爱借你们**几日,只要你们投靠我,金银美女唾手可得!”

    李生花见柳飞烟与鬼面男子耳鬓厮磨胸膛不断起伏,只欲上前将鬼面男子撕碎,只是慕容婉在旁死死抱住李生花手臂,不教他轻举妄动。

    方青阳望着对面鬼面男子,沉声道,

    “自古正邪不两立,阁下的好意我等心领,这位姑娘是我们的朋友,希望阁下放了她,若不然我们只能强抢了!”

    “不识抬举!”

    鬼面男子冷哼一声,身形一晃,举掌拍向方青阳。

    方青阳只觉一股奇强劲气袭来,身形猛地向右横移一步,鬼面男子旧招未老,新招又生,不待方青阳回神,左手化作掌刀斩向方青阳脖颈处,方青阳未料到对方出招如此迅速,尚来不及出招,只得再退一步。

    鬼面男子见势,右掌自左臂下穿出,一掌拍在方青阳胸口,只听嘭的一声闷响传出,方青阳被一掌震出丈许距离方才止步,脏腑剧震嘴角不禁溢出一丝鲜血。

    牧晨等人心中惊骇,自鬼面男子出招到方青阳受伤,短短一个呼吸不到,方青阳便受了伤了,只怕此人修为在化神境往上,眼见如此,牧晨与王魉,张青三人身形一闪,抢近方青阳身前相助,周希曼,李生花,慕容婉,李蒙四人则一齐攻向柳飞烟,欲要将之一举擒拿。

    柳飞烟见四人一齐杀来,心中丝毫不怵,身形微晃,左掌在前右掌在后,举掌拍向慕容婉面门,慕容婉不闪不避,《逍遥七绝掌》施展开来,右手轻飘飘迎上前去,双掌相交真气撞在一处,只听一声巨响传出,慕容婉被一掌震得不住倒退,反观柳飞烟只是娇躯晃了一晃。

    “婉姐姐!”

    李生花吃了一惊,身形闪掠截住慕容婉身子,一旁周希曼与李蒙见状,分作上下两路,挺剑杀向柳飞烟,柳飞烟身形辗转腾挪,避过二人剑锋,招招拍在剑身之上,只震得二人虎口疼痛欲裂,手中长剑险些脱手而出,柳飞烟以一敌四竟是丝毫部落下风,惹得四人心惊不已。

    牧晨心知鬼面人武功奇高,也不与其硬碰,只在一旁游走缠斗,偶尔见其余三人情势紧急,方才攻敌所必救趁势偷袭鬼面男子,王魉《鬼影迷踪》也是难得的身法绝技,身形展开与牧晨一道从旁周旋。

    鬼面男子与牧晨四人拆得二十回合,仍不能取胜,早已心中不耐,忽而猛地退后数丈,双手击掌,牧晨等人不明所以,只听得啪啪几声脆响响起,过不多时,忽而自大殿顶部撒下一张方圆数丈的巨网,巨网由精铁打造而成瞬间将牧晨等人罩在网中。

    牧晨吃了一惊,手中无邪剑挽出数朵剑花,斩向头顶铁网,只听得阵阵金铁交击之声传来,那铁网中央破了一口大洞,牧晨率先一步逃了出来。

    其余三人没有宝剑在手,眼见牧晨刺破铁网,身形微晃紧跟牧晨身后,只是如此一来,三人身形始终慢了一瞬,忽觉一股劲风自身旁袭来,尚未来得及有所反应,三人已被鬼面男子点了穴道。

    鬼面男子望了一眼脱困的牧晨,冷哼一声道,

    “真是难缠的家伙,本座不信抓不住你。”

    鬼面男子话音刚落,身形一晃,抛开牧晨径往周希曼等人杀去,牧晨骇了一跳,顾不得解开方青阳等人身上穴道,双脚交错,使出《千蝠幻影身》身法,挺剑刺向鬼面男子后背。

    鬼面男子头也不回,反手袍袖轻挥荡开牧晨无邪剑,身形几个闪掠,伸手点了李生花,李蒙,慕容婉三人身上穴道,转身又奔向周希曼,周希曼双眸微眯,身形微侧避过要害,挺剑斩向鬼面男子手臂,孰料那鬼面人动作奇快,右手曲指成爪,一爪将周希曼摄在手中,回首望着牧晨道,

    “住手!”

    “你再往前一步,本座杀了你的相好!”

    牧晨闻言身形猛地顿住,心中一紧,嘴上却道,

    “她可不是我相好,你想杀便杀罢!”

    周希曼闻言,神情一黯,却听鬼面男子嗤笑道,

    “是么,那本座就成全你!”

    鬼面男子说完,右手掐住周希曼秀颈猛然用力,牧晨见势骇了一跳,惊呼道,

    “慢!”

    “哈哈哈……”

    鬼面男子朗声大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原来方才他躲在暗中观察牧晨众人,察觉到几人之间微妙的关系,因而才拿周希曼性命相邀,心知换作旁人,牧晨未必肯束手就擒。

    周希曼方才见牧晨不在意自己生死,忍不住心中失落,如今被鬼面人试出牧晨心意,不由得心中一喜,只是想到二人处境,不免又替牧晨担心,一颗心胡思乱想,竟忽略了身旁鬼面男子。

    鬼面男子伸手点了牧晨与周希曼身上穴道,扫了众人一眼,忽而厉喝一声道,

    “来人!”

    鬼面男子话音刚落,忽而自大殿一角现出几道黑袍男子,那些人头上皆是戴着鬼脸面具,闪身来到鬼面男子面前单膝跪地道,

    “拜见主人!”

    “将这些人全部扔到化魔池,功成之后再来找我,你们在旁给我看好!”

    鬼面男子吩咐完属下,而后带着柳飞烟转身离去。

    “是!”

    一行数名手下望着鬼面男子背影躬身一拜,转身抬着牧晨等人扔到化魔池中,化魔池盛满一池殷红鲜血,邪气滔天,牧晨等人被放进池中,恰好湮没脖子以下身躯,众人嗅到鼻尖浓郁的血腥之气,忍不住腹中作呕。

第两百零四章 节节攀升

    化魔池方圆数丈,大半人高,众人被丢在化魔池,每人之间间隔许远,彼此背面相向谁也瞧不见谁,池中鲜血除血腥之气外,尚有丝丝缕缕魔气,那些魔气顺着众人体表肌肤侵入脏腑,时辰久了,必然如柳飞烟一般成了魔了。

    李生花泡在血水中,神情委顿,心道成了魔也好,又能与柳姑娘在一起啦,只是想到慕容婉众人,难免心生歉疚,背对众人歉道,

    “对不起诸位,是我连累了你们!”

    “哼,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大伙马上成了魔啦,我将你杀了然后道歉有用吗?”

    山海剑盟李蒙冷哼一声,心中不忿,众人听得他的话语轻轻一叹,却听慕容婉娇喝道,

    “喂,我们可没拉你下来,是你自己要跟来的,如今落到这副田地,只能怨你技不如人!”

    “你!”

    李蒙闻言,心中怒火陡升,只是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说法,毕竟方才李生花的确未曾教他们下到密道,是他们自愿跟来。

    周希曼听得二人争吵,心中烦闷不已,大声喝道,

    “住嘴!“

    ”吵架有用么,还是省点力气,想办法脱身才是!”

    “你教我闭嘴我就闭嘴,本姑娘偏要说话。”

    慕容婉看不惯周希曼霸道的性子,冷哼一声,李生花听得几人吵嘴,心中无奈一叹道,

    “婉姐姐,这些魔气惑人心神,大伙受了影响才胡乱说话,我们还是全神抵抗罢!”

    众人闻言心觉有理,慕容婉与周希曼也不再吵闹,纷纷凝神抵抗魔气,只是穴道被点,想要运功抵抗也是不能,只能够以心神抵御魔气侵袭,如此一来,自然慢上许多。

    牧晨听得周希曼等人吵闹丝毫不理,望着化魔池满池血水,心中突发奇想,暗道那日嗜血青年靠吸人鲜血修炼《血饮九重天》,如今我被泡在鲜血之中,岂非是天大的机缘,可惜的是穴道被点,不能运转体内血气,只能任由它顺着体表络脉,经脉侵蚀四肢百骸。

    转眼过得半日功夫,众人体内被魔气,血气侵蚀,渐渐有些神志不清,神情因抵御魔气变得面目狰狞,牧晨体内除魔气外,余下全都是惊人的血气,那些血气堵在四肢百骸内,不能够运行畅通,渐渐牧晨周身筋肉经脉膨胀,好似随时会暴体而亡,若是有人能瞧见他此时模样定然心神俱骇。

    那鬼面男子自将牧晨众人擒下之后,始终未曾现身,化魔池边只余四个守卫轮番看守,站在池边动也不动,即便是听到众人痛苦的嚎叫也无动于衷,仿佛四尊雕像一般。

    转眼过了一日,牧晨体内魔气,血气已到承受极限,浑身满是暴戾之气,若非穴道被点,只欲大杀四方,正在牧晨难以承受之时,忽而自怀中传出丝丝缕缕清凉之意,那些凉意顺着经脉直抵头部印堂,百会诸穴,牧晨心神一颤,神志清醒许多。

    牧晨神情微怔,低头相瞧,却见怀中有丝丝毫光若隐若现,竟是那日自万剑门密室内得到的六角铜牌,牧晨一直随身携带在身,想不到今日是它救了自己一命,不知这铜牌究竟是何来历,为何能够抵御魔气。

    牧晨不知的是,这六角铜牌乃昔日一位高人赠予独孤剑神,只是为了帮其抵御体内魔气,独孤剑神当年叱咤武林,江湖人称‘剑神’,却也有另一个教人闻风丧胆的名号,那便是独孤剑魔,独孤剑魔自得到铜牌压制体内魔气,修为与日俱增,那铜牌才逐渐失了效用被小心存放家中。

    三年前,牧晨与一众青年俊杰皆是受了沧海派算计,在风蚀绝壁参悟剑神壁刻时被魔气入侵,好在那些魔气随着岁月洗礼减少许多,若非如此,只怕当时众人便走火入魔了。

    牧晨百思不得其解,所幸凝神抵抗体内魔气,不知过了多久,体内胀满的血气终于达到极限,只听啵的一声脆响,牧晨被点的穴道被浑厚血气冲开,那血气仿佛脱缰野马,立时顺着周身经脉狂奔,《血饮九重天》功法不经引导自行运转起来。

    “夫人身三宝,精,气,神也。血可生精,精可化气,气完则神足。血气也;左右者,阴阳之道也。人身左为阳、右为阴;左阳上行为清气,供给身体生长所需;右阴下行为浊气,及阴阳颠倒循环,则练血一次……”

    牧晨见势瞥了四周守卫一眼,眼见他们无动于衷,立时心中默念《血饮九重天》心法口诀,运转周身血气,吸取化魔池中的血气为己所用,化魔池中殷红的鲜血在牧晨功法作用下渐渐减少,牧晨周身忽明忽暗,左阳右阴,而后阴阳转换,忽阴忽阳,好在周身仍在血水之下才不易被人发现。

    不知过了多久,牧晨体内一声轰鸣传出,《血饮九重天》终于突破第六层,那化魔池中血水精华消去小半,牧晨一鼓作气,继续运转《血饮九重天》吸收血气,其余众人只觉化魔池中的魔气,血气顺着渐行渐少,不由得心中狐疑。

    《血饮九重天》功法急速运转之下,牧晨体内血液几近沸腾,全身发烫,四周血水侵蚀几欲燃着一般,全身青红之芒交替。

    “咦!”

    正在牧晨练功至紧要关头之时,对面守卫察觉到牧晨周身变化,不由惊疑出声,矮身望着牧晨查看,手指点在牧晨额头,又猛地回缩。

    “好烫!”

    那守卫惊呼一声,心中不解,他可不信牧晨能够自行解了鬼面男子的穴道,只道是牧晨化魔之时出了岔子,左右查看无果,所幸站在一旁静观其变。

    恰在那守卫收手之时,牧晨体内传出一声闷响,《血饮九重天》突破第七层,随着牧晨体内血气极剧增长,原本迟滞的化气境真气竟也缓慢增长起来。

    中医曾言,血可生精,精可化气,气完则神足,而习武之道,旨在炼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还虚,血气的不断增长,又反哺体内精气增长,两相转换间,牧晨体内的真气随之不断增强,上中两处丹田的真气水滴越聚越多。

第两百零五章 化境圆满

    牧晨依照《内息图刻》上导气法门运转周身真气,体内经脉,体表络脉胀满的真气随着牧晨引导,渐行渐快,周身滚烫的真气行至上中两处丹田,化作点点水珠越聚越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增长。

    也不知过了多久,牧晨体内真气已然炼化大半,可是修为仍未突破,无奈之下,牧晨只得暂且停下,然后以《血饮九重天》吸取化魔池中的血气转化为精气,而后再炼化成自身真气,如此周而复始,牧晨离突破越来越近。

    正在牧晨独自修炼之时,殿堂二楼一处密室内,鬼面男子与柳飞烟站在一处,凝望着下方的化魔池众人,双眸隐含欣赏之意,

    “呵呵,这几人都是不错的苗子,在化魔池内呆了一日多时间,仍未化魔成功,看来我天魔宗振兴有望……”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我天魔宗日后必定一统江湖!”

    柳飞烟双眸神光湛湛,躬身拜了一拜,鬼面男子听得柳飞烟恭维的话语,不禁开怀大笑,

    “哈哈哈……爱姬,整个江湖又算得了什么!”

    鬼面男子话刚说完,转身即欲离去,忽而瞥见化魔池中血水顷刻间减少,直至一滴不剩,化魔池中的牧晨身形一飞冲天,身形在空中几个闪掠,瞬间点了四名上前阻拦的天魔宗守卫穴道。

    “该死!”

    鬼面男子骇了一跳,他自天魔宗重建以来,尚未见过如此诡异情景,不敢相信辛苦打造的化魔池到头来为旁人作了嫁衣,鬼面男子带着柳飞烟纵身自二楼跃到地面,向着牧晨等人急速杀来。

    牧晨身形闪掠,迅速解了其余之人身上穴道,大喝一声道,

    “快走!”

    其余人陡见化魔池血水蒸干一眼见底,神情愣了一瞬,待听到牧晨大喝才猛地回过神来,未料到牧晨能够自行解穴,眼见鬼面男子即将杀来,连展开轻身功法纵身上到化魔池上。

    虽说众人体内被化魔池魔气侵蚀大半,但仍能克制魔性占据心神,如今穴道被解,已能用自身修为压制魔气侵蚀,勉强保持神志清醒,若非牧晨关键时刻以《血饮九重天》吸收了池中所有的血气及魔气,只怕众人已经成了魔了,而牧晨自身魔气虽较众人最多,却有六角铜牌时时替它守护心神,如此牧晨才能安然无恙。

    牧晨带着众人一齐奔向长廊,眼看到了长廊口处,恰在此时,忽听鬼面男子猛然大喝一声道,

    “来人,给我拦住他们!”

    鬼面男子话音刚落,忽而自长廊近处的密室内闪现十数道黑影,那些黑影脸上都戴着鬼脸面具,身形闪掠间纷纷杀向牧晨等人。

    牧晨冷哼一声,身形猛地顿住,暗自运转《血饮九重天》功法绝学,双掌掌心相对聚于胸前,眨眼间一股惊天血气迅速凝聚,那些血气泛着淡淡的红色越聚越深,越聚越强,牧晨双手受劲气反震不住发颤,虽是如此,牧晨仍嫌不够,浑身真气运转,化境圆满真气汇于双掌血气之间,双掌猛然向前平推而出,

    “血海涛涛!”

    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传出,那些杀来的魔影齐齐震飞许远,一些修为低的更是一掌毙命,方青阳众人瞧得呆了,纷纷倒吸口气。

    此招是《血饮九重天》第七层所载武功招式,旨在凝聚浑身惊人血气化作掌劲,威力较之第二层‘手可开天’威力强了数倍不止,再加之化境圆满的真气,即便是化神境高手也不敢硬接。

    牧晨望了一眼方青阳众人,没好气大喝道,

    “快走!”

    众人闻言猛地清醒过来,纷纷向着出口狂奔,恰在此时,鬼面男子与柳飞烟业已杀来,牧晨转身望向他们二人,双掌掌心相对聚于胸前,再次凝聚周身血气与真气,同样一招‘血海涛涛’向着二人双掌拍去。

    那鬼面男子方才在后见得牧晨此招威力,心下不敢丝毫怠慢,左臂内圈,右臂外圈,一股滔天的魔气绕着鬼面男子周身旋转,迅速凝聚出两股黑色劲气聚于双掌,而后猛地向前平推而出。

    “轰!”

    交战处黑红两道奇强劲气碰撞,发出一声惊天巨响,一旁柳飞烟被外散劲气震得倒退数步,面色惊骇不已,牧晨浑身剧震,双脚擦着地面退出丈许方才止步,忍不住喉咙一甜,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而那鬼面男子只是退后一步便即站稳。

    牧晨见势心中一突,暗道此人必是归藏境高手无疑,强过如今江湖绝大多数顶尖高手,也不知天魔宗有多少人如他这般修为,想到此处,牧晨不禁心生忧虑,强忍住体内翻滚的气血,身形一晃,展开《千蝠幻影身》迅速远去,鬼面男子见势,身形连闪,紧跟牧晨身后。

    方青阳众人有牧晨抵挡一瞬,已然沿着密道上到地面,抬眼望去,天空依旧是月明星稀,周希曼回首望了一眼,眼见牧晨仍未跟来不由得心中焦急,矮身朝密道内娇呼道,

    “牧大哥,牧大哥…..”

    周希曼叫了数声,却始终不见牧晨回应,一旁其余众人不禁眉头微蹙,却在此时,周希曼忽觉眼前一花,一道幻影向上掠来,周希曼心中一喜,身形立时避在一旁。

    “快走!”

    牧晨在密道内听得周希曼叫唤,猛然大喝一声闪身出了密道,不待身形站稳,双掌迅速凝聚周身血气,猛然拍向洞口岩层,只听一声轰鸣响起,洞口岩层坍塌堆在一处封了洞口,虽是如此,众人仍不放心,纷纷自大殿废墟中搬来一些巨石,巨梁压在洞口。

    待到做完一切,众人方才在牧晨与王魉携带之下迅速赶到孤岛岸边,轻功身法施展开来,脚踏黄泉湖水向着对岸急速赶去,方才行到一半,陡听得不远处传出一声惊天巨响,那鬼面男子终究打穿被封的洞口追了出来。

    “不如我们分开逃跑,逃出之人务必将消息散出教天下英雄来救!”

    众人到了黄泉湖岸,回首望了一眼孤岛上极速赶来的鬼面男子,神情凝重,方青阳转身望了牧晨四人一眼提议道。

    牧晨闻言轻轻点头,既然不能力敌只有选择逃跑,当下仔细辨明方向,带着周希曼,李生花与慕容婉往西北而逃,而王魉带着其余三人往北狂奔,双方分散开来,头也不回的跑远。

第两百零六章 丐帮?

    鬼面男子追到黄泉湖岸,眼见牧晨众人分开来逃,连调转身形直追向牧晨四人,身形瞬息数丈,不多久距四人只余十数丈远,慕容婉回首望了一眼,心中啐了一声道,

    “这鬼东西真当我们好欺负么?”

    慕容婉话语刚落,伸手自怀中掏出几枚‘夺命断魂钉’,待到鬼面男子与己方相距五六丈,右手猛然挥出,‘夺命断魂钉’向着鬼面男子激射而去。

    鬼面男子瞧得慕容婉动作,冷笑一声,身形不闪不避,待到‘夺命断魂钉’离自己仅有数尺,方才袍袖轻挥将‘夺命断魂钉’反震回牧晨四人。

    慕容婉骇了一跳,正待伸手去挡,孰料牧晨带着几人忽而向左避开,堪堪避过暗器,慕容婉心中暗惊,侧首望了牧晨一眼,心道这家伙背后长眼睛不成,竟能听声辨为。

    牧晨无暇顾及众人想法,耳听身后鬼面男子越来越近,连运转《血饮九重天》提升武功修为,顷刻间脚下速度快了两成不止,逐渐拉远双方距离,《千蝠幻影身》身法虽当世少有,然则牧晨携带周希曼三人,已到了身法承受极限,只过得半柱香功夫,那鬼面男子离牧晨四人只余五六丈远近。

    李生花望了一眼越来越近的鬼面男子,脸上露出一股决然之色,转向牧晨道,

    “牧兄弟,你放我下来,这样我们四人一个也逃不掉!”

    “不行,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牧晨脚下不停赶路,嘴上断然否决,李生花与慕容婉深深望了一眼牧晨,李生花含笑道,

    “此生能结识牧兄弟,李某三生有幸,告辞啦!”

    李生花话刚说完,一掌猛地荡开慕容婉抓着他的手臂,身形脱离牧晨三人不住向前滚落,同时右掌拍出,一掌猛地击向鬼面男子小腹丹田,鬼面男子身形微侧避开一掌,右手迅速点了李生花穴道,身形微晃再次紧追牧晨三人。

    “花弟!”

    慕容婉见李生花抛开众人,被鬼面男子点了穴道,忍不住心中焦急,抬手荡开牧晨手臂,紧随李生花而去。

    “慕容师姐,李兄!”

    牧晨前冲的身形猛地顿住,转身即欲冲向慕容婉二人,却被周希曼一把拉住道,

    “快走,不要负了他们一片苦心!”

    “我们怎能见死不救,要走你走,我去救他们!”

    牧晨听得周希曼话语,心中怒气陡升,忍不住朝她怒吼,周希曼闻言,大怒道,

    “你打得过他么,打不过无辜送死有用么,这不是重情重义,这叫迂腐!”

    牧晨闻言神情微怔,虽说对于周希曼作法不敢苟同,却也十分在理,想到此处,忽而心生荒诞的想法,或许周希曼才是他此生良配。

    周希曼见牧晨愣在原处,不禁有些心疼,柔声叫道,

    “牧大哥!”

    牧晨神情一素,也不再去救慕容婉与李生花,拉着周希曼朝前狂奔,好在李生花与慕容婉阻了鬼面男子一瞬,若非如此,只怕鬼面男子早已追上牧晨二人。

    周希曼回首望了牧晨一眼,嘴角微微翘起,牧晨负担少了一半,身法速度立时成倍增长,也不知跑出多远,终于将鬼面男子远远抛在身后,牧晨携着周希曼身子,忽觉阵阵寒意自手臂处传来,回头望去,却见周希曼双眸赤红,神情狰狞可怖,牧晨骇了一跳,身形猛地停在一旁,神情关切道,

    “希曼,你没事罢?”

    周希曼对于牧晨话语充耳未闻,周身邪魔之气越发浓郁,牧晨心中一紧,连扶着周希曼身子席地而坐,盘膝坐在周希曼身后,双手抵在后背源源不断送入真气,助她压制体内魔气。

    那些魔气侵蚀周希曼身体各处顽固异常,只过得大半个时辰,牧晨才勉强将魔气压制,心道好在有我在旁替她压制,若非如此,希曼只怕过不多久便成了魔啦,牧晨剑眉紧皱苦思应对之法,忽而想起王魉曾说泸州城居巢湖畔有一慈航斋,里面有高人能救。

    想到此处,牧晨不禁心中一喜,扶起周希曼娇躯道,

    “希曼,我们去泸州居巢湖!”

    周希曼此时神志清醒许多,听得牧晨话语,自然知道他是替自己着想,念及至此,不禁心中一暖轻轻点头。

    牧晨主意已定,当即携着周希曼身子直奔泸州城,泸州城在汉阳城以东,距此数百余里,牧晨虽说修为大进,要赶到泸州城也需大半日才够,好在自此往东无甚高山险阻,若是不然,只怕所需时日更久。

    牧晨双脚不停交错,已将《千蝠幻影身》使到极致,身法之快,几近风驰电掣,好在此时夜深人静,牧晨又专捡僻静之处赶路,如此才避免百姓骚乱,只过得两个时辰左右,终于出了汉阳城,到得与泸州相邻的黄州地界。

    牧晨一口气行出一百余里,浑身早已被汗水浸湿,只觉腹中饥渴难耐,往东再行数里,忽听得不远处流水潺潺哪还肯走,连拉着周希曼赶往水源处,却在此时,陡听得小山坡下一道低沉声音道,

    “此次咱们丐帮召开英雄大会,不知为何唯独未邀请无极宗与无忧谷之人?”

    “我也奇怪......据说是龙头长老的意思,帮主是他弟子,也唯有遵从师命!”

    另一道清朗的声音答道。

    牧晨与周希曼抬眼望去,却见两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坐在小溪边歇脚,想来是夜间赶路之人,正如此想,忽听当先开口那人又道,

    “说起这位龙头长老,他老人家可是厉害得紧,不但自身修为奇高,更是自丐帮开宗立派以来招了不少好手,可他老人家却甘居幕后,让年轻弟子做咱丐帮帮主!”

    “可不是,可惜我二人入不了他老人家法眼,若是不然,有这么一个师父当真不错!”

    另一人长叹一声道。

    牧晨与周希曼躲在小山坡之后,将二人说话听得清楚分明,望着溪边歇息的两个乞丐,心道李兄所言不假,如今这江湖多了许多门派,连叫花子也都自成一派,念及至此,牧晨忽然想起衢州城的小乞儿,金团头众人,只觉世事无常,又有谁人能料?

第两百零七章 神秘铜牌

    牧晨正自思索时,那两名乞丐已然离去,牧晨二人自小山坡绕了出来,径自走到溪边连喝了几口水,溪水冰凉滋润着仿佛烧干的身体,只觉畅快不已,回想今夜生死一线不断逃亡,难免有些劫后余生的感慨,牧晨忽而想起胸前的铜牌,那时只顾逃命无暇查探,如今有空,再也按捺不住心中好奇。

    念及至此,牧晨自怀中掏出一枚六角攒边的铜牌,在手中仔细摸索,心想这铜牌有辟邪安神之效,定然大有来历,上面刻有一个‘剑’字莫非是剑派宗门之物,只是自古至今剑派宗门成千上百,想要查探也非易事。

    牧晨看了许久,也看不出究竟,忽觉体内魔气躁动,在四肢百骸渐行渐快,只得片刻而已,牧晨双眸赤红,脸上满是暴戾之气。

    周希曼偶尔望一眼牧晨,陡见他神情狰狞,不禁吃了一惊,急声道,

    “牧大哥,你没事罢?”

    “没事,没事!”

    牧晨察觉体内魔气骚动,心中暗惊,连将铜牌放入怀中,过不多时,体内乱窜的魔气速度渐缓,直至归于平静,牧晨暗松口气,心道这铜牌看来只有镇压之效,却不能化去体内魔气。

    二人在溪边歇了半个时辰,仔细辨明方向往东北而行,只行出两个时辰左右,便出了黄州城到了庐州地界,庐州城地处长江淮河之间、居巢湖畔,接连中原贯通南北,素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庐州地势平缓,多以丘陵岗地为主,牧晨到了此地,身法未有丝毫阻碍,一路风驰电掣径往居巢湖畔,居巢湖方圆数百里能容一郡之地,周遭草木苍苍,尤以绿竹最盛。

    居巢湖畔西岸,有一处幽静的庵堂,唤作慈航斋,诗曰:佛手撑慈航,尚欲济我人,慈航斋只方圆数亩地,青砖灰瓦,建筑清雅简陋,庵堂前尽是望不见尽头的绿竹,在夕阳照耀下熙熙生辉,一派与世无争的景致。

    然而此际慈航斋外,却来了许多红尘中人,粗略望去,大概十数人左右,众人手握兵刃,神情转换间冷厉狠辣,显是刀口舔血的武林中人,其中一位面色苍白,留着山羊须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一身青袍,望着面前大门紧闭的慈航斋厉声道,

    “贼尼姑,赶紧将人交出来,否则我们闯进去啦!”

    “对,再不交人,休怪我们不客气!”

    “赶快交人!”

    那中年人话音刚落,身后便有人高声附和,言辞之激烈,好似煞有介事。

    恰在此时,慈航斋紧闭的大门忽而打开,自内里走出两名身穿灰袍的比丘尼,其中一名比丘尼约莫四五十岁,圆脸方嘴慈眉善目,法号唤作慈心,另一名只得十五六岁,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倒是姿色过人,是慈心师侄若惜,小尼姑怕生,躲在师叔身后双手合十,只听慈心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佛门清静之地诸位施主不可胡言乱语!”

    “哼,少来这套,老尼姑,赶紧将人交出来,否则一把火烧了你的庵堂!”

    那山羊须的中年男子神情凶厉道。

    慈心抬头望了一眼中年男子,神情一素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佛门清修之地,岂会藏污纳垢收容你宗门弟子,阁下切莫欺人太甚!”

    “哼,没有藏污纳垢,为何不让我等搜查,分明是做贼心虚!”

    中年男子冷笑一声,气势拙拙逼人,那小尼姑望了对面众人一眼,神情不忿,慈心双手合十,嘴上唱喏道,

    “阿弥陀佛!”

    “少废话,交于不交,你自己选,只给你三息时间考虑!”

    山羊须中年冷哼一声,神情不耐,慈心心中轻叹,道,

    “既然施主苦苦相逼,贫尼且将慈航斋所有女尼都叫出来,施主一看便知。”

    慈心说完,转身吩咐一旁静立的若惜,山羊须中年见状,神情微怔,朗声阻止道,

    “慢,你把她们都叫出来给我瞧我怎知是真是假,若是漏了一两个我也不知道……”

    “还是我们亲自搜查的好!”

    “佛门清静之地,岂能容尔等肆意搜查!”

    慈心闻言,双眉倒竖,一旁若惜也是神情愤恨,山羊须青年见势冷笑一声道,

    “既然你们不愿,我们只好自己搜了!”

    山羊须中年话音刚落,右手猛然一挥,身后众人见他手势,身形微晃便要强闯慈航斋,慈心上前一步拦在众人身前厉喝道,

    “阿弥陀佛,想要强闯,先得过我这关!”

    慈心说完,身形闪掠,双掌翻飞交错击出,每每一掌落下,便震得对手不住后退,拍出十数招而已,对方众人纷纷中招退出许远。

    “没用的东西,都给我退到一旁!”

    山羊须中年未料到慈心武功如此强悍,眼见手下众人败退,身形一闪,举掌向着慈心拍来,慈心见势不闪不避,单掌迎向中年男子,只听得交战处一声巨响传出,二人彼此退了数步。

    “哼,你这尼姑倒有些本事,怪不得这般强硬!”

    中年男子冷哼一声,话刚说完,手上招式陡变,右掌斜向地面拍出,来回吞吐数次,同时脚踏八卦步法向前进击,若是牧晨在此,定然识得中年男子所使掌法,正是江湖闻名的‘**八荒掌”。

    慈心见对方势大,不敢硬接,身形微侧避在一旁,同时双手合十在胸前划了一圈,双掌猛然分击而出,中年男子丝毫不敢怠慢,双脚向右横移一步,双手向下斜劈,直取慈心腹部丹田。

    慈心左臂外圈,荡开中年男子手臂,同时右掌作掌刀斩向中年男子脖颈,中年男子身形微侧避过要害,同时右掌直取对方胸口,慈心右掌斜劈迎向中年男子右掌,陡听得嘭的一声闷响,双方身形彼此震了一震,竟拼个旗鼓相当。

    慈心与中年男子二人斗得数十回合,仍不分胜败,小尼姑若惜在旁紧紧望着身形辗转腾挪的二人,心中忐忑不已,一双灵动的大眼眨也不眨,惟恐错过分毫,恰在此时,忽听山羊须中年厉喝道,

    “你们傻站着干嘛,给我进去搜!”

第两百零八章 慈航斋

    南海派众人听得中年男子吩咐,身形一闪即欲强闯慈航斋,慈心见势想要上前阻止,却被山羊须中年牵制,正自焦急之时,忽见那小女尼若惜张开双臂拦在众人身前颤声道,

    “你们……你们不能进去!”

    南海派众人瞧见若惜年纪轻轻,却生得姿容秀丽,心中暗呼可惜,忽而有人调笑道,

    “哟,小尼姑长得不赖,干脆还俗找个郎君嫁啦!”

    “嘿嘿,不错不错,小师父风华正茂,每日敲钟念佛岂不无趣得紧…….”

    若惜听得众人调笑,双颊陡红,勉强壮着胆子抬头挺胸,道,

    “你,你们,休得胡言乱语,佛祖面前岂能尽说诨话!”

    南海派众人中稍微年长一人望了若惜一眼,神情冷厉道,

    “小尼姑,再不让开,我们可不会怜香惜玉。”

    若惜闻言,却不答话,俏脸上露出一丝决绝之色,张开双臂护在庵堂门口,南海派众人见状,心中冷哼一声,那年长之人身形微闪举掌拍向若惜面门,若惜双眸紧闭,即欲与慈航斋共存亡,一旁斗得正酣的慈心忍不住心中焦急。

    恰在此时,斜刺里传来破空之声,一道血色劲气嘭的一声撞在出掌那人手臂,那人痛呼一声,手臂上已然多了一口血洞,那人骇了一跳,双眸凌厉望向右侧竹林道,

    “谁!”

    若惜听得南海派那人痛呼,睁开眼来,只见他受了伤了,好奇之下一双秀目四处扫动,想要知道是谁人救了自己,却在此时,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尚未看清,面前已多出一男一女两道人影。

    慈心眼见有人来救,心中暗松口气,不经意望向那两道人影,南海派众人也随之望去,只见那男的约莫二十多岁,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眉宇间自有几分英气,那女者大概二十岁左右,肤若凝脂,唇如点樱,妩媚动人,此二人正是赶往慈航斋的牧晨与周希曼。

    牧晨腰挎无邪剑傲立当场,环视南海派众人一眼,淡然道,

    “诸位都是当世豪强,何苦为难一个比丘尼?”

    “哼,休要多管闲事,赶紧退开,否则格杀勿论!”

    南海派众人见是两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心中稍安,其中一人听得牧晨说话,嘴上冷哼道,若惜神情感激望了牧晨一眼,俏脸莫名微红,眼见南海派人多势众,不由暗自替牧晨二人担心。

    南海派那人话音刚落,牧晨身形忽的自原处消失,只见场中残影闪掠绕了众人一圈,一个呼吸不到,南海派众人已纷纷被牧晨点了穴道。

    那山羊须中年与慈心斗得正酣,眼见手下众人被制,猛地荡开慈心攻势退开一步,转身望向牧晨道,

    “你是何人?”

    “小子只是无名小卒,说了阁下也未必知晓!”

    牧晨望了山羊须中年一眼,淡漠道。

    山羊须中年闻言,双眸中神光闪烁,心道今日看来只能无功而返,待我将此事禀报堂主请他老人家定夺,念及此处,中年男子闪身来到南海派众人身前,出手替他们解了穴道,厉声道,

    “我们走!”

    慈心眼见南海派众人退走也不阻拦,迈步走到牧晨二人跟前,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贫尼慈心多谢二位仗义相助!”

    “师太客气了,说来此次来此乃是有事相求!”

    牧晨与周希曼还了一礼,牧晨望着慈心如实相告道。

    慈心与若惜闻言,彼此对望一眼,慈心疑惑道,

    “不知二位施主所求何事?”

    牧晨望了一眼周希曼,神情一素,朝着慈心抱拳道,

    “师太,实不相瞒,我二人被魔气入体,危在旦夕,还请师太大发慈悲救我二人一命!”

    “哦?”

    慈心听得牧晨话语,心中吃了一惊,双眸中神光闪烁似有所思,少顷之后才道,

    “阿弥陀佛,慈航斋尽是些没用的比丘尼,哪里能够帮施主去除魔患,施主还是别想他法,贫尼纵使有心也是无力!”

    若惜站在慈心身后,听得慈心话语,秀目中神光闪烁,抬眼望了牧晨二人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牧晨闻言神情微怔,心道出家之人不打诳语,莫非那王魉拿话诓我,正如此想,却听身旁周希曼道,

    “师太,我们误听谣言,打扰之处还请见谅!”

    “阿弥陀佛,施主言重了!”

    慈心闻言,双手合十唱喏道。

    周希曼不经意望了一眼牧晨,向着他使了使眼色,牧晨心下会意,冲着慈心二人抱拳一拜,转身消失在竹林之中,眼见四处无人,牧晨望着周希曼,狐疑道,

    “希曼,你觉得师太说了谎话?”

    周希曼闻言螓首轻点,神情微凝道,

    “方才那师太说话之时,一旁小尼姑双眸闪烁不定,想来是师太所说并非实情!”

    牧晨听得周希曼话语,心中暗赞一声,暗道希曼心细如尘,确不是我辈能及,若慈航斋不愿相助,那该如何是好,牧晨剑眉紧皱,在旁苦思对策。

    周希曼见牧晨犹疑不定,嘴上试探道,

    “不如今夜我们夜探慈航斋,也好知道其中究竟!”

    牧晨闻言,抬头瞥了周希曼一眼,沉吟少许方才轻轻点头。

    慈航斋大堂内供着一尊观音大士铜像,铜像一人来高,刻得极尽传神,一名形容枯槁的老尼面向雕像而坐,老尼左手捏着一串佛珠嘴唇蠕动正自闭目念经,忽而自屋外走进一名中年比丘尼,却是慈心师太,慈心望着堂前老尼神情恭敬,双手合十,

    “师父,那些人已经赶跑!”

    那老尼闻言也不答话,仍自顾自念经,忽而慈心神情歉疚道,

    “师父,方才来了两个年轻施主,他们说被魔气入体,向慈航斋求救,弟子惟恐是那些人施的苦肉计便没有理会,弟子犯了佛门戒律,还请师父责罚!”

    那老尼听得慈心的话语,手上动作一顿,轻叹道,

    “你虽是为大局考虑,却依旧犯了清规戒律,罚你抄一千遍《大悲咒经》!”

    “是,弟子遵命!”

    慈心闻言,欣然领命退出大堂,那老尼忽而睁眼望着神案前供奉的菩萨雕像,嘴上喃喃道,

    “弟子有罪,弟子有罪……”

第两百零九章 武乙照心镜

    转眼天色已黑,天空中挂着一钩新月,四周万物肃寂,偶尔清风拂过竹林传来阵阵细碎的声响,两道身影身形闪掠,一前一后跃进慈航斋内,仔细望去,正是牧晨与周希曼二人。

    二人沿着碎石小径行到大堂,眼见堂内漆黑一片,当下绕过大堂直往后院厢房而去,厢房分作东西北三排,大多数房内亮着油灯,显是尚未入睡,牧晨二人由东往西一间间查探,耳听得里面无甚动静,抬脚往前逐一排查。

    恰在此时,寂静的院中忽听得吱呀一声开门声,牧晨二人吃了一惊,身形一纵上到屋顶,将身形藏好俯身望去,只见一名身材娇小的比丘尼行到左首第二间厢房,月色朦胧,牧晨二人瞧不清那人相貌,只听她敲门道,

    “慈心师叔,睡了么?”

    “什么事?”

    厢房内传出一道低沉的女声,牧晨二人听那声音,正是慈心无疑,屋外那比丘尼闻言恭声道,

    “弟子有一事不明,还请师叔解惑?”

    “进来罢!”

    屋内慈心沉吟少许才道。

    屋外那比丘尼点头应是,抬脚进了慈心屋内,牧晨二人见势,立时蹑脚赶到慈心所在厢房屋顶,揭开一片瓦砾探头望去,只见屋内床前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铺着笔墨纸砚以及一本佛经,桌旁坐着一老一少,正是日间所见的慈心与若惜。

    若惜瞥了一眼桌上抄了一半的佛经,朝着慈心施了一道佛礼,恭敬道,

    “师叔,若惜愚鲁,有一事始终无法开解,请师叔点化!”

    慈心神情和蔼望了若惜一眼,道,

    “可是日间之事?”

    若惜闻言轻轻点头,嘴上呢喃道,

    “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日间那两位施主救我一命,原是大善…..若惜知道师叔怀疑他们是别有所图,因而打了诳语。”

    “若惜不解的是,日后若是遇到坏人命在旦夕,该救还是不救,请师叔解惑。”

    牧晨与周希曼二人在屋顶听得若惜话语,不由彼此对望一眼,心道这小尼姑心思单纯善良,倒是可爱,正如此想,只听慈心道,

    “自然要救,难道你忘了‘佛祖割肉喂鹰’的典故,佛言众生平等,生死都是一条性命,无甚分别!”

    “那为何师叔不救那二位施主?”

    若惜闻言,一双秀目紧紧望着慈心,神情疑惑,慈心莞尔一笑,双手合十唱喏道,

    “阿弥陀佛,佛言众生平等并没有错,然则非常时刻,非常对待,两弊相衡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倘若‘武乙照心镜’落入坏人手中,只会使得魔门猖獗,天下生灵涂炭,你说是牺牲两人还是牺牲天下人?”

    若惜闻言,双眸渐渐恢复清明,轻叹一声道,

    “谢师叔点化,弟子明白了!”

    牧晨二人趴在屋顶,将慈心二人说话听得清楚分明,心道原来那王魉所说不假,慈航斋果有去除魔气的宝物,只是不知这‘武乙照心镜’又有何神奇之处,如此一想,不由心中好奇。

    “啊啊啊啊……”

    却在此时,忽听得不远处传来阵阵浑厚的叫喊声,那声音夹带着浑厚内力穿透性极强,牧晨二人吃了一惊,险些自屋顶摔落,好在那声音吸引了慈航斋一众女尼注意,并未发觉屋顶二人。

    慈航斋众人听到声响,纷纷跑出房间四处张望,牧晨二人惟恐被人发现,趴在屋顶动也不动,过不多久,只听一名比丘尼惊呼道,

    “在外面,大伙随我出去!”

    其余女尼闻言,纷纷赶往慈航斋外,牧晨二人眼见众人去远,立时跃下地面,跟在众人身后前去瞧个究竟,二人借着夜色藏身院墙后向外望去,只见慈航斋外聚集着许多江湖中人,众人大多举着火把分作两处,粗略望去,大概二三十人。

    人群最前方,站着三名气度不凡的高手,其中一位是个六十来岁老者,老者身旁站着一名中年男子,正是日间的南海派山羊须中年,此人姓风名句,是南海派派舵主,至于他身旁的老者,则是南海派堂主伏牛。

    距二人五尺开外,一名黑袍白发的老者负手而立,老者面色苍白,双颊凹陷,一看便知并非泛泛之辈,此人正是鬼宗长老,姓秦单名一个江字。

    在南海派与鬼宗对面,慈航斋一众女尼站作数排,人数上虽与对面相差无几,气势则要弱了几分。

    鬼宗长老秦江望了一眼慈航斋众人,冷哼一声道,

    “教度厄出来见我!”

    “阿弥陀佛,各位施主兴师动众来此,不知所谓何事?”

    慈航斋一众女尼中,一年岁较大的中年比丘尼双手合十,与慈心站在一处,正是若惜师父慈慧,慈慧扫了对面众人一眼,唱了一声佛号道。

    南海派风句听得慈慧话语,神情冷厉道,

    “少废话,赶紧将武乙照心镜交出来,否则灭了你们慈航斋!”

    “阿弥陀佛!”

    慈心见风句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不由心中轻叹,双手合十唱了声佛号,牧晨与周希曼听在耳中,想来是南海派众人有所依仗,方才不再掩饰。

    南海派伏牛堂主神情慵懒道,

    “给你们三息时间,交出武乙照心镜!”

    慈航斋众人闻言,心中不忿,有人暗中传音欲请度厄师太,却在此时,慈航斋众人眼前忽而多了一道人影,只听一声苍老的声音道,

    “阿弥陀佛……”

    慈航斋众人听得那道佛号,心中暗松口气,对面伏牛与秦江闻言,双眸微眯,抬眼望去,只见一名形容枯槁的老尼站在慈航斋众人身前,凝视着伏牛三人,鬼宗长老秦江望了她一眼,朗声道,

    “度厄师太,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交出武乙照心镜的好。”

    “贫尼素闻鬼宗与南海派大名,今日斗胆,向二位讨教讨教!”

    度厄师太扫了一眼对面众人,在伏牛与秦江二人身上略作停留,单手施了一道佛礼,沉声道。

    伏牛听得度厄师太话语不禁双眸微眯,冷笑道,

    “师太既然要以一敌二,我等自然奉陪到底!”

第两百一十章 以一敌二

    度厄师太话刚说完,身上气势陡变,原本枯槁的形容神采飞扬,身形微晃,率先一步杀向伏牛,手上掌影翻飞交错出击,正是慈航斋绝学《大慈大悲掌》,此套掌法以佛门心法催发,练到深处,可蕴含大悲意境,化作掌影无数。

    伏牛见势,丝毫不敢怠慢,双掌斜向下拍出,来回吞吐数次,脚踏八卦步法迎向度厄师太,一出手便是南海派绝学《**八荒掌》,只听得交战处传出一声巨响,度厄师太身形只退一步,反观伏牛却退了五尺有余,一时高下之势立判。

    慈航斋众人心中一喜,暗自松了口气,而南海派与鬼宗众人吃了一惊,未料到度厄功力深厚如斯,一旁鬼宗秦江见势,身形一纵,举爪抓向度厄师太后背灵台穴,爪影幽幽,飘忽不定,正是鬼宗绝学《幽冥鬼爪》。

    度厄师太察觉到身后寒气逼人,身形微侧避开要害,同时右掌击出,一掌拍向秦江面门,秦江右臂外圈荡开度厄右臂,同时左爪探出,直取度厄腹部丹田,却在此时,那伏牛脚尖轻点,《**八荒掌》也趁势袭来。

    度厄师太瞥了一眼伏牛,双掌掌影翻飞分作两路,左掌下压迎向秦江鬼爪,右掌平推拍在伏牛右掌,交战处劲气迸发,只震得围观之人齐齐倒退。

    牧晨在院内瞧得仔细分明,心道这三人只怕是归藏境修为,力化极老庄主所言非虚,并非江湖上没有绝顶高手,只是我眼界不够,即便对方与我擦肩而过,我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想到此处,牧晨不由对天下武林生出敬畏之感。

    盏茶不到,度厄三人已拆得数十回合,伏牛二人虽以多欺少,却也占不到丝毫便宜,二人眼见久不能胜,每招每式越发凌厉狠辣,招招直取度厄要害,度厄也不再丝毫保留,《大慈大悲掌》施展开来,手上越打越快,越打越急,一时间掌影重重,犹如千手观音一般宝相庄严。

    双方交手间劲气不断扩散,地面早已一片狼藉,度厄师太惟恐误伤慈航斋众人,身形一跃,朝着不远处竹林跑去,伏牛,秦江二人见势纵身紧随其后,只听得咔咔声不断,大腿粗的绿竹应声而断。

    牧晨借着火光隐约瞧见竹林内辗转腾挪的身影,其余却是看不真切,慈航斋众人虽担忧度厄安危,想要前去瞧个究竟,又惟恐南海派,鬼宗众人趁势闯入慈航斋,只得守在门口,凝神戒备虎视眈眈的敌方众人。

    转眼间斗得半个时辰,度厄三人仍未分出胜负,双方众人正等得心焦,忽听得一声惊骇的声音道,

    “想不到你竟隐藏实力,我们走!”

    牧晨听那声音正是鬼宗长老秦江,不禁心中一突,与周希曼对望一眼,满脸吃惊之色,恰在此时,忽见两道身影急速掠来,分别落在鬼宗,南海派众人面前道,

    “我们走!”

    众人见伏牛二人以二敌一竟也拜了,心中对度厄师太忌惮不已,听得二人言语也不多说,举着火把紧随二人身后远去。

    过不多时,度厄师太自竹林中缓步走出,慈航斋众人眼见她安然无恙,心中暗松口气,纷纷上前拜见,牧晨二人躲在墙后,见度厄师太迎面走来,纷纷将身子藏好,却在此时,只听度厄师太沉声道,

    “阿弥陀佛,既然来了何不出来一见?”

    慈航斋众人闻言神情微怔,不知度厄师太说的是谁,抬眼扫视四周,却不见半个人影,牧晨二人彼此相视一眼,心道度厄师太莫非说的我们,心中这般想法,身子却动也不动,只听度厄师太又道,

    “两位施主来了多时不肯现身,莫非要贫尼亲自相迎才肯出来?”

    牧晨二人听得度厄师太话语,才知她早已发现二人踪影,二人身形一纵跃到墙外,朝着度厄师太抱拳恭声道,

    “晚辈拜见度厄师太,事出无奈还请师太见谅!”

    “你们!”

    慈心陡见牧晨二人吃了一惊,只道牧晨二人趁机盗取武乙照心镜,想到此处,心中一跳,转身望向度厄师太道,

    “师父,他二人便是我日间说的两位施主……”

    慈心话未说完,却被度厄师太抬手制止道,

    “慈心,两位施主宅心仁厚,你误会他们啦!”

    牧晨与周希曼方才听得慈心与若惜说话,已知慈心怀疑自己二人与南海派等人一伙,此时听得度厄初见他们便如此信任,不由得心中狐疑,陡听得度厄师太道,

    “二位施主随我来!”

    度厄师太说完,当先一步进到慈航斋,身后一众弟子紧跟在后,小尼姑若惜回头望了牧晨二人一眼,双眸含笑,牧晨二人也不多说,抬脚进了慈航斋,随着度厄师太到了大堂。

    才到大堂,度厄师太遣散慈航斋众弟子,只余慈心作陪,度厄走到周希曼跟前,右手探出捏住周希曼脉门,周希曼猜出度厄用意,未作丝毫抵抗,过不多时,度厄轻轻点头,把手拿开走到牧晨近前,牧晨立时伸手递了过去,度厄师太右手五指搭在牧晨脉门,向其体内输送一缕真气,面上陡然吃了一惊,

    “你…..体内如此多的魔气,竟然尚未化魔?”

    周希曼闻言柳眉微蹙,不禁望了一眼牧晨,牧晨莞尔一笑,伸手自怀中摸出一道六角铜牌道,

    “我之所以完好无事,全赖此物!”

    “哦?”

    度厄师太吃了一惊,将那铜牌接在手中细看,一旁慈心也凑到近前相瞧,二人看了半晌也瞧不出究竟,只得将铜牌还给牧晨,牧晨忍不住心中好奇,望着度厄师太道,

    “师太可知这铜牌来历?”

    “阿弥陀佛,贫尼见识浅薄,瞧不出此物来历……”

    度厄师太双手合十唱了一声佛号,望着牧晨狐疑道,

    “施主既然身怀如此奇物,何须千里迢迢来我慈航斋?”

    牧晨闻言,苦笑道,

    “师太有所不知,这铜牌只有镇压之效,并不能化去体内魔气,一旦丢失,体内魔气便会卷土重来…..”

    度厄师太与慈心闻言恍然大悟,度厄转身吩咐慈心道,

    “去将武乙照心镜取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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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祖已陨!邪魔再生!谁来解救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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