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斗画(2)
“你要木炭干嘛?”上官若梦狐疑着问道。.
风绝羽没有解释,只是说道:“到时候就知道了,快去吧,一会儿人家画完了,没有木炭我就输了。”
上官若梦看了他一眼,娇笑道:“就你鬼主意多,我给你找,看你一会儿怎么办?”说完,上官若梦朝着旁院走去。
小亭里,笔墨已经拿来了,希睿云看了看一左一右,最后目光落定在司马如玉的身上:“司马小姐,请勿动。”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点头,心中了然,看来希睿云要画司马如玉了……
唰唰唰……狼毫提起、流水行云,希睿云开始展示他的画艺……
人群外围,上官凌云、木宏图、徐烈锋、司马闻……几个老家伙聚在一起,抻头抻脑的朝里面观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上官凌云问道:“里面干什么呢?”
他问的是上官腾风,上官腾风摇了摇头:“不清楚啊,好像画画。”
“废话,我看不出是画画?”上官凌云瞪了儿子一眼。
这时,上官若凡挤了过来,说道:“爷爷,我知道,姐夫在跟希睿云斗画。”
“谁?”众人还以为听差了,皆是看向了上官若凡。
上官若凡道:“姐夫啊,希睿云啊。”
“你姐夫?跟希睿云……斗画?”上官凌云难以置信的指着小亭:“他……他……他娘的,他会吗?”
众人:“……”
木宏图咧着大嘴,杵了上官凌云一拳:“那是你家的姑爷,你不知道?”
上官凌云出奇的没有还手,斜睨了上官若凡一眼,道:“你姐夫,会不会画画儿?”
上官若凡嘿嘿一乐,挠头道:“应该会吧……”
“应该?去你娘个蛋,说,到底咋回事?”上官凌云瞪了瞪眼。
上官若凡这才把事情的始末了说了一遍,几个老家伙都不是白给的人物,乍一听全都明白了,敢情风绝羽这是骑虎难下啊,宁可输了也不能丢脸,原来如此……
“唉……”上官凌云叹了口气,道:“罢了,输了比避战强,让他们折腾去吧……”说完,上官凌云便要离开。
哪知徐烈锋却是拦住了他:“哎~,上官老头,别走啊,反正也过来了,看看无防,你放心,风绝羽有几斤几两,全天南都清楚,他输了也不会有人说他的,你急个什么劲儿?”
“滚蛋。”上官凌云听着巨来气,骂道:“徐烈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就是想看我丢人吗?老子偏不让你看,操,对了,里面催成此事的,可是有你孙子一个,那小子就是一坏种,跟你一个鸟样。小心有一天那小子把你算计进去。”
“哎~,我说上官老头,你这话可没道理啊。”徐烈锋一边笑着,一边看着上官凌云离去,没有再行阻拦,看那意思,能见到上官凌云吃鳖,很是畅快……
这时,上官若梦也回来了,手里多出一块从厨房找到的木炭,交给了风绝羽,风绝羽不动声色的走到一边,蹲了下来,拿着木炭在地上磨着,没办法,上官若梦不知道铅笔何物,找来的木炭较大,还要加工一下。
上官若梦看的稀奇,问道:“你在干什么?”
风绝羽笑道:“这叫临阵磨枪。”
“瞎说!”上官若梦白了他一眼,知道他不想说,也不再问了。
片刻之后,希睿云收笔,将狼毫放在端砚上,拍了拍手,众人急不可待的围了上去,包括司马如玉,定晴一瞧,俱是唏嘘不已。
画上一妙龄少女手扶亭柱,观花赏园,特别简单的一个情景,但希睿云的笔法却是不差,将司马如玉的一颦一笑都映射其中,线条细腻、笔墨匀称、流畅至极,司马如玉的娇人身段和美丽面容都刻画在其中,旁边春风作伴、柳絮飘飞,关键在于司马如玉的笑容,浅而不粗、双目顾盼、含情脉脉,就连嘴角勾起的细小酒窝都没放过,可谓观察入微、栩栩如生了……
“好画啊,好画……”
几个大学士围过去看完称赞不已……
周围人群互相传阅,看完了赞词响过不绝……
希睿云得意的昂了昂头,擦过手后,轻轻走了过来,接过这副美人观赏图,越看越觉得满意。
旁边马元如、商宫谨、徐子雄围了过来,仔细看过,纷纷点头。
马元如道:“希兄,佩服,佩服,在下自愧不如……”
连马元如都说出“自愧不如”这等话,那便真是好了,再加上大学士们无一不赞,希睿云的画登时成为了此间绝品……
这时,风绝羽也磨完了铅笔,走了过来,希睿云等人纷纷看向他,徐子雄更是没事找事的准备好了说辞打算羞辱他一番,说道:“风兄的眼力最为独到,请风兄来评品一番吧……”
说着,希睿云说了个“请”字,双手将画呈了过去。
风绝羽没有接,而是扬了扬手,众人一看他手上乌七麻黑的,旋即点了点头,看来他是怕把别人的画弄脏了。
司马如玉好奇的打量着他,早就听说他能把马元如驳的将自己的画生吞了下去,且看他有什么本事?
希睿云倒不在意,和徐子雄将画铺展开,好让风绝羽看个清楚,道:“风兄,请指点……”
风绝羽点头,仔细的看了过去,看了一会儿,他突然扑哧一乐……
众人一愣,心说,你乐什么?
希睿云皱了皱眉,不好当众发作,只是问道:“风兄,希某画的不好?”
风绝羽摇了摇头:“非也,此画作的很好,非常好,好极了……”
听到赞到,希睿云先是松了口气,随即昂起了头,徐子雄也一副得意的样子,既然风绝羽挑不出毛病啊,估计他也就输定了。
希睿云刚要说话,准备让风绝羽作画,风绝羽忽然抱了抱拳,对希睿云道:“恭喜希兄好事将近……”
“嗯?”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将所有人都弄愣了,包括上官若梦、司马如玉和在远处不时观望过来的上官凌云……
希睿云无比纳闷,不解其意:“风兄,为何这么说?”
“不是吗?”风绝羽伸手遥指画纸,品评道:“此画画人,用笔均匀有致、流畅至极,且刻画人物入目三分,将司马小姐的一颦一笑都画在其中,传神至极。风某不才,却也知道画画的时候,画人是极难的,需要把人心画出方为上上之作……”
周围的老学子、大学士纷纷点头,某个花白头发的老头,说道:“不错,画人重画心,唯画出心来,才是佳作……”
“受教了。”风绝羽朝着那人抱了抱拳,眼神回到了画上,接着说道:“画心画的是人心,同样画的是也是作者之心,希兄此画寄予了自身的感情,方才画的如此惟妙惟肖、入目传神,这说明希兄已心有所属,可对?”
众人了然,目光开始在司马如玉身上徘徊,原来这小子暗恋司马小姐啊……
希睿云闻言,苦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司马如玉脸上一红,却再无其它的表情……
希睿云道:“风兄真是慧眼。”这句话有点感激风绝羽的意思,感激他帮自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然而风绝羽却是没停,接着说道:“再看画上人,含情脉脉,虽是观景,却也在观人,此双目浓情至深,想是只有看见心上人才会有这般表情,所以我说,希兄的好事近了……”
“啊?”
这番话说完,人群中传出阵阵惊呼,刻下谁都听出来了,司马如玉对希睿云也有意思……
司马闻站在边上皱了皱眉,突然,司马如玉娇叱了一声道:“你胡说……”
众人一惊,看向司马如玉,司马如玉走了过来,盯着画卷看了又看,支支吾吾、小脸通红道:“我……我……没有那个意思……”
“嗡!”
人群又是一阵骚动,希睿云直接愣了……
只听风绝羽说道:“没有嘛?难道我看错了?”
这句话一说出来,几乎所有人都明白怎么回事了?风绝羽这厮压根就不是在表扬希睿云,而是在装腔作势。利用画人画心的说法品评画卷,先说出希睿云心思让大家知晓,再由画来猜测司马如玉的心。
如果司马如玉的确对希睿云有意,那便应了他那句话,好事将近,对画的品评他并无说错,自然没法挑剔的他的用辞。
可如果司马如玉没有意思,希睿云就等于被人当众拒绝,这个脸丢的可不是一般的大,至于品评画艺,也跟风绝羽搭不上半点干系。
毕竟,画是希睿云画的,他想象中的司马如玉应该对自己有意就画了出来,这样就容易让品画的人造成误解。
如此品评,可比直接击溃画中失败之处要阴损的多了……
而结局也估计也跟小子猜的差不多,当司马如玉跑过来否认自己对希睿云有意的时候,就等于直接说明此画的失败,甚至是大错特错……
不用风绝羽自己说,所有人都认为希睿云的画不但失败,甚至一败涂地,与此同时,堂堂天南状元郎,被人当众拒绝,何其丢人……
不得不说,风绝羽这一招阴、损、狠、毒……全都占全了……直接将希睿云的高傲打压的一点都不剩,直接摧毁了他的自信。
这厮太狠了……
第77章 斗画(3)
“妈的,这小子太阴了、太损了、太卑鄙了……”
几乎同一刻,所有人心中涌出此一般无二的想法,无数道目光投向风绝羽,流露出来的不再是不屑和嘲笑,反而是深深的忌惮……
杀人还不过头点地呢……
你这般阴人有点太损了吧……
不过这招也够高的,利用希睿云自己指出了画中的缺憾,更利用了司马如玉当众无情的打击了希睿云的自得自满,可谓一食n鸟、一箭n雕啊……
上官若梦此时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目瞪口呆看着还在那演戏的风绝羽,心里一阵阵发毛,真不知道这种鬼点子他是怎么想出来的,这也太高明了一些。冰@火!中文.
事实证明,爱情是盲目的,即使风大少的手段再卑鄙,在如今的上官若梦眼里也很“高明”。
人群外围上官府一众人等同样是瞠目结舌,回想之前风绝羽连消带打把希睿云夸的眼看着都要化干戈为玉帛了,正在这时,突然剑走偏锋,两语三言激怒了司马如玉,那番情急之下的措辞显然没有经过深思熟虑,这般急着说出来,更让人无法承受。
想司马如玉何其聪明,放作平时怎会如此无情,即使心中没有希睿云,也不会当众说的这么直白的。她之所以如此,还不是因为那句“好事将近”以及前期的铺垫吗?
想到了这里,上官凌云直接咽了口口水,心中骂道:“这小子,太***损了,真损,不是一般的损,损到家了……”
如此高明的诡计,能看出来的没几个人,即使看出来了,也不会比上官凌云想的全面,但木宏图却是在那少数人的队列中。
老头眨巴眨巴眼睛后,叹了口气,拍了拍上官凌云的肩膀,说道:“不愧是纨绔的代表啊,他坏的有你当年的风范……”
“滚蛋,会不会说话?”上官凌云两眼一瞪,心里却是乐了:有意思,真他娘的有意思……
小亭外,希睿云拿着画轴缓缓的掉在了地上,感受着周围纷纷投来的异样目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是他知道,他不能,也不可以……
“司马小姐……”
希睿云刚要解释,司马如玉突然后退了两步,像是防范着瘟疫一般,然后微微一福,眼泪含着眼圈说道:“希公子,如玉若是以往有什么地方作的让公子误会了,请公子见谅……”
只说了一句,司马如玉咬着朱唇对司马闻道:“爹爹,女儿身体不适,先行回府,请爹爹代女儿向张大长道歉……”
“去吧。”司马闻腆着肚子闭上了眼睛,挥了挥手,司马如玉绝尘而去。
只是在临走前,司马如玉委屈的瞪了风绝羽一眼,眼神里的用意说不出的复杂……
瞪我干嘛,画又不是我画的,是你拒绝别人,应该哭的好像是他吧……
风绝羽就纳闷了,这事貌似再怎么也伤不到司马如玉,至于反应这么大吗?
“风绝羽……”
司马如玉的离开,无疑是希睿云崩溃的引线,此时的他双目血红、森牙皆露,狠狠的瞪着风绝羽,竟似仇人一般。
徐子雄见状吓了一跳,这可是张长龄的府上,要是希睿云发疯了,别说这寿诞能不能开下去,反正希睿云这辈子算是完了。
上官凌云在外面看的是触目惊心,眼下能够看出来的,恐怕也只有寥寥数人而已……
希睿云的怒火不是没来由的,想想之前上官若凡叙述两人斗画的来由,上官凌云才发现,希睿云早就掉到了风绝羽的陷井里,很深的陷井……
他的目的并非想打击希睿云,他的真正目的是想让希睿云完蛋……
他已经算准了,希睿云一定会解释,而司马如玉肯定不会给希睿云说话的机会……
掉头就走?
等于在一个伤者的要害部位再给上一刀……
狠狠的一刀……
这一刀是希睿云发疯的关键……
如果希睿云发疯动手,状元郎也别想当了,这里是张长龄的府邸,更是长公主的宅院,状元郎敢因为求爱未遂而迁怒他人,希睿云这辈子也别想翻身……
妈的,小看这小子了,这也太狠了吧……
不得不说,上官凌云的眼力还是十分独到的,他猜的半点不差,自打希睿云无视于他并挑衅于他的时候,风绝羽就想到了办法制他于死地……
对于这个计策,身为杀手之王的风绝羽压根就没有半点愧疚的意思,尤其对待希睿云这种人,如果你不把他打压到底,总有一天他会成为你的麻烦,风绝羽从来不给自己留下麻烦,这是身为一个杀手必备的心态……
所以他想到了这一招,而且是连环招,一环套着一环,勿求制其于死地……
要是没有徐子雄拉着,只需希睿云冲过来一拳,他这辈子就完蛋了……
没有翻身的可能……
徐烈锋的脸色变了,变得凝重无比,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到浑身发冷,他知道风绝羽是天南的纨绔,但现在才知道,他不是懦夫。
纨绔都坏,同样也好对付……
但如果坏到了一定的程度、一定的境界,那就难对付了……
很显然,风绝羽已经坏到了那种地步了,坏的连自己的都自愧不如……
小亭附近的大学士们都在劝解着希睿云,他们毕竟是一群穷酸,还无法把人想的那么坏,其中一个大学士更是因为有希睿云这等求爱不遂的人深以为耻。
“你看你,成什么样子了?男子汉大丈夫,需要如此自报自弃吗?”那名大学士,正是王崇德,希睿云的授业恩师……
风绝羽见状,旋即换了张充满了歉意的表情,上前说道:“这位大人,请不要责骂希兄,其实这都是在下的不是,要不是在下胡言乱语,希兄也不会如此动怒,希兄,风某对不住你啊……”
这番话说的悲恸欲绝,不明白事的还真以为他愧疚死了呢,却不知这丫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王崇德乃是正直之人,哪里有上官凌云几个老谋深算的花花肠子,听完风绝羽的歉辞后,顿时摆了摆手道:“风公子,你何罪之有,诗画乃是消遣之物,或可寄乎于心,但不能忘形,都是这逆徒,狂妄之大,心性不定,方才如此不知礼数,该道歉的人是他……”
王崇德用手一指希睿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木宏图在外面看完,拿手一捂大脸,自言自语道:“完了,完了,又上套了,一个小白痴,一个老白痴,两个大白痴……”
上官凌云安慰道:“痴点好,明白过来就气死了……”
“你劝我干嘛?”木宏图甩了甩手:“有胆去劝王崇德,一准跟你拼命。”
“操,你当我傻啊……”
上官若梦呆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几次三番都回不过弯来,她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但又偏偏说不出所以然,明明感觉到风绝羽阴了希睿云,却又像不是有心的,现在来看,仿佛受害者是他……
可是看到最后,尤其当风绝羽愧疚的向希睿云道歉的时候,上官若梦终于明白了,彻底的醒悟了,原来这是一个圈套。
一个足以让希睿云永世不得翻身的圈套……
此时,希睿云在徐子雄的劝解之下已经趋于了平和,不再叫嚷着跟风绝羽拼命。毕竟,这里是张长龄的府邸,虽然寿诞还没有开始,也不能在张大人的家里大打出手吧,况且这事越闹对自己越是没有好处,于是,希睿云便忍了下来。
眼下的场合,不能再让这些人盯着希睿云了,否则他一定会发疯,徐子雄飞快的对马元如使了个眼神,马元如会意,上前道:“风兄,希兄的画已作完了,风兄指出了不是,风兄的画何时才能让大家也品评一下……”
这一招围魏救赵,恰到好处的将众人的目光引到了风绝羽的身上,是啊,斗画斗画,要两个人的画才能斗起来,看谁的画艺更高超。
“我的画啊!”风绝羽笑了笑,心说算你走运,这次不死也拔你层皮,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跟老子作对。
说着,风绝羽点头道:“现在就画。”
“拿笔砚……”马元如故意拉高了声调把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
风绝羽径直走到上官若梦的面前,说道:“妹妹,再帮个忙吧……”
上官若梦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嘀咕道:“还帮什么忙?你把如玉妹妹得罪惨了,我要去看看如玉妹妹……”
“我哪里得罪他了,我是为她好啊。”风绝羽压低声音说道。
“为她好?”上官若梦啐了一口,心道,明明气的人家哭了,还说为人家好,这是什么人?
风绝羽叹了口气,附耳上前道:“你想想,要是不挑明了,以后希睿云死缠烂打,她不是更麻烦?倒不如一刀拦断,让他死了那份心,难道这不是对她好吗?”
上官若梦愣了愣,讶然道:“真的?”
“当然是真了。”
“这么说也有几分道理……”上官若梦点了点头。
事实再度证明,爱情不仅可以使人盲目,还能扭曲事实……
第78章 斗画(4)
三言两语,风少就拔乱反正了,由此不得不提,这丫的的确有政治家的头脑,把商场女豪杰上官大小姐唬的一愣一愣的。.
“你要我帮什么忙?”上官若梦问道。
风少伸手拉起了上官若梦的小手,神经触动,上官若梦顿时浑身紧绷起来……
下意识的想挣脱,却是有点不舍。
可是众目睽睽之下,怎么好意思呢?
这还是自己第一次牵男人的手,很舒服,也羞死人了……
“跟我来!”风绝羽说着,面向大众:“既然希公子画的是美人,那在下也献献丑,也画个美人,大家觉得如何?”
这一问,人群顿时叫好声不断……
看着风绝羽清澈无比的眼神,上官若梦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看来自己想多了,这个冤家,怎么突然之间行事就出人意表呢。
随着风绝羽来到小亭中,亭内已经让出了位置,风绝羽让上官若梦坐下,随后说道:“坐着就可以,随便摆着姿势,很快就好……”
上官若梦点了点头,中规中矩的坐正,却是感觉到不妥,扭扭捏捏的浑身不舒坦,最后放胆一松,干脆将一只手放在了石桌上,另一只手放在腿上,冲着风绝羽微微一笑,含情脉脉……
“好,就这样,别动了……”
风绝羽见状,马上喝道,没有别的意思,只因为这个动作很自然,非常的自然……
只见风绝羽拿出一张纸,仅一张,就远远的走开,来到了八宝云槐树下,将纸张摊开,并叫人拿来厚实硬度足够的垫子铺了下去,直接坐在了地上……
众人看的希奇,王崇德忍不住问道:“风公子,你不用笔墨?”
风绝羽半依半靠在八宝云槐上,微微一笑道:“王大人,在下不懂作画的,随便找根木炭就行了,画的不好,大家别见怪。”
上官凌云在外面看的那叫一个愣神,这丫的太精明了,先说自己不会作画,画的再丑别人也说不出来什么了,而且用的是木炭,谁能用木炭画画啊?
王崇德闻言,倒是没有觉得风绝羽故作姿态,反而因为他的直接和坦城而心生赞许之意。
“木炭?风公子真是别出心裁,那便让我等拭目以待吧……”
人群外,上官凌云用粗的跟铁棍似的手指捅了捅上官若凡:“你见没见过他画画?用木炭。”
“没。”上官若丹目不转晴。
“操,那你见过啥?”
“我见过……”上官若凡差点顺口说“练剑”,话说到一半觉得爷爷的眼神不对,转头一看,上官凌云正盯着自己,忙把嘴捂上,想了想才说道:“我见过他吃桂花糕。”
上官凌云鼻子都气歪了,骂了一句:“妈的,你个小猴崽子。”
云槐下、轻枝扬,小亭周围气氛渐渐安静了下来,淡淡的紫兰花香气四溢在花园小院里,飘出缕缕幽香,几朵残瓣随风从树枝上落下……
院子里再没有半点声音,众人只能听到树叶沙沙作响,除此之外,沙沙作响的还有风绝羽手中的尖状木炭……
一笔一画,勾勒出青春靓丽的外表……
一描一摹,勾勒出楚楚动人……
沙沙响去,一张清丽、淡雅、俏丽的容易跃然于宣纸上,清纯外表下的刚强、美目坚定中的柔情,尽皆在纸上呈现的完美无暇……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不到,上官若梦的画像便完美完成,画人没有亭、没有树、没有花、没有风,没有任何渲染的景色,反而是却将上官若梦秀美端庄的姿容完全突显了出来。
画中的笔法出其的简单,比起水墨画欠缺了太多的意境,然而正因为如此,画中的人儿却显得比任何浓重笔墨渲染出来的还要真实、还要完整,让人打眼一瞧过去,正是上官若梦无疑……
“完成了,完成了,真像,真的很像,画的好啊……”
“绝品、绝品,巅峰之作、无以伦比……”
几人老穷酸早就忍不住凑到了风绝羽的身后,听他刚刚吹的牛逼响亮之极,他们想看看这小子倒底有没有那份能耐,然而当他们看过去的时候,几个人石化般的呆住了。
那笔法,压根不能算是笔法,但却能勾勒出上官若梦每一个角度,每一个侧面、正面,甚至下方的几笔粗糙的填充和修饰,居然能够勾勒出画中人的背影,形成一个完美的立体……
绝了!
听到老穷酸们近乎神一般的赞扬,所有人都忍不住了,群起而围了上去,定晴一瞧,在场所有人等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太像了……这也太像了吧……”
“好美的画儿,好美的人儿,传神,真的很传神啊……”
王崇德激动的把画儿抢了过来,看完了一遍又一遍,啧啧不绝道:“好,真好,非常好,太好了,难以置信,此画竟然由一根木炭而来,绝,真绝……”
徐子雄、马元如、商宫谨、陈鸿杰,甚至希睿云一并凑了过来,他们不相信风绝羽的画能够好到了这种程度,连画艺无双的王大人都称赞休……
然而当他们看到上官若梦跃然于纸上、惟妙惟肖的时候,几个便知道,希睿云败了,一败涂地……
没有任何转寰可言,这幅画不仅击败了希睿云的画,甚至击败了当世所有画匠的精品……
没有一幅画比得上风绝羽手中的画……
上官凌云、木宏图、徐烈锋挤了过来,不需靠太近,只是遥遥一看,三人便大惊失色。
“这也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三人对视一眼,揉了揉眼睛朝着小亭望去。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除了在纸上,就是在上官若梦的身上停留。
上官若梦一直未动,即使看到所有人围过去,她也没敢动,只是听着周围赞叹不绝的声音、再加上那几乎是羡慕到嫉妒的眼神,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
众人很识趣的分开一条道,让上官若梦走进来,走近风绝羽,从王崇德的手上,将画纸拿过仔细的看下去。
这一看,上官若梦以为自己作梦,惊愕的捂住了小嘴,旋即不可思议的看着风绝羽,眼晴里差点奔出了泪花……
“这是我……”
“没错,这就是你,好看吗?”
“好看……”
“你看着好看就行。”这般说着,风绝羽蹭了蹭手上的黑灰,实在很难蹭干净,索性直接抱了抱拳道:“几位大人,点评几句吧。”
“还需要点评吗?”众人不由一致的想道。
王崇德哑然一笑,说道:“风公子,你作出这样一副画来,让我等如何点评啊?”言外之意,此画是上上之选,千古无一,根本不需要点评。
众人哈哈大笑……
“那就是说还可以?”风绝羽逗了个趣,旋即拍着胸口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在下还怕丢人现眼呢。”
“这……哈哈……”
感受到风绝羽的风趣,众人跟着大笑,现场气氛从紧张渐渐变成欢愉。
王崇德:“既然如此,胜负已分……”
不等他说完,风绝羽插言道:“王大人,诗词书画本就是消遣的玩意,还需分什么胜负,只要赏心悦目,其目的便已达到了,不是吗?”
“哦?呃,对,对,哈哈。”王崇德微愣之后笑了起来,众老越看风绝羽越是欢喜欢,再看旁边一脸绝望和无助的希睿云,唉,真是人比人,比死人,没法比啊。
王崇德又道:“风公子,老朽冒昧问一句,此画的画法……”
“大长说画法啊?”
众人纷纷看向他……
风绝羽道:“说来那是幼时的事了,当年……在下也记不得多大,反正很小就是,曾经在家乡的山间偶遇过一名樵夫,他没钱买笔,便用木炭地上画画,久而久之便练成了这门绝艺,当年在下年幼,看着好玩,便要求指点,那樵夫也就教给我了,据说这画法叫素描,画人最是好用……”
“素描?”众人记下这个名词。
其实风大少的素描压根就是入门级稍强一些,以前在作任务的时候,每每都喜欢扮作摄影爱好者或者画匠去勘察地形、观察目标,以便于选择出手的时机和方式,久而久之便纯熟了,说到底也就上过几堂专业些的课程。
今天用出来并非想表现自己,要不是为了出口恶气,他才懒得画画呢。
至于素描的来历,自然是他编的,也无从考证,信与不信就这样了,爱咋咋地……
王崇德一脸的震惊,而后点头称道:“天下之大,非我辈能知,想不到小小山间也有此等能人,风公子,旦不知,可否将此画赠予老朽呢?”
“当然不行……”风绝羽随口拒绝掉。
众人本来因为看到风绝羽绝活还很高兴,旦听之下微微色变。
王崇德也是一个较大官,在文坛上颇有些名气,人家要你的画那是看得起你,你连半点婉拒的意思都没有,就这么直白、直接的拒绝掉,是不是太不给面子了。
不等众人问明原因,风绝羽紧接着说道:“王大人,这画自然是要送给上官小姐了,您要是喜欢,改天在下再给您描一副,如何。”
“呃,这个……”王崇德闻言,登时羞愧的无体投地,惭愧道:“唉,是老朽唐突了,风公子说的不错,画赠心中人,此画理当上官小姐拥有……”
上官若梦听着,心里跟打翻了蜂密瓶甜蜜,将画抱在怀里,却是舍不得放手了,这个呆子,何时学会用这种办法打动我的芳心了,不过这画真的好看啊……
人群外,木宏图眨巴眨巴大眼睛,对上官凌云问道:“上官老头,你给没给他们定婚期?”
上官凌云:“还有半年,十八岁满,怎么着?”
木宏图:“快准备吧,两个小家伙着急了。”
“操,对,对,对,我咋没想到,要不改期明天……”
木宏图:“……”
正当众人热烈讨论着“素描”画的时候,内堂方面一个老迈浑厚的笑声传了过来:“原来大家都在啊。”
第79章 生恨
奢华的内堂缓缓走出二人。.
其中之一,身着松鹤延年的锦锻长袍,仿似官服宫装,大红相配,乃是正统的寿星佬服饰,顶带端玉、绣有云纹,白发苍苍、齐眉横岭、满面红光,正是文渊阁大学士张长龄了。
另外人一由两个丫鬟搀扶,一左一右簇拥而出,紧随张长龄之后,此女应是年龄不小,却保养的风韵犹存,同样的紫红的袍服,突显着庄严庄重的气势,紫红袍上一只凤凰活灵活现,赫然是皇家身份的女子才可以配穿的服饰。
此人正是当今皇上的亲姐,张长龄的夫人,长公主周芸芸了。
长公主周芸芸年轻的时候生的貌美,乃国之第一美人,后嫁于张长龄,成为夫人,因张长龄乃文坛领袖,后又被皇上亲赐第一夫人的名号,在天南的影响力仅次于当皇帝和其弟七王爷。
“让大家久等了。”
这位老寿星的来头可不小,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七王爷平时都对到忌惮三分,众人哪敢无礼。
见其走出,众人纷纷行礼,随后拜倒在地,见过长公主……
张长龄和周芸芸相视一眼,携手让众人起身,随后走向人群。
“陈大人、司马大人……有劳、多谢……哦,李大人……”
张长龄举步间点头示意,算是见过了礼,跟着边走边问道:“什么事这么热闹,说出来大家一起高兴高兴啊……”
王崇德便是张长龄的弟子,闻言之下,快步走来,道:“老师,刚刚上官府风公子以一手“素描”让我等大开了眼界,我等正品赏佳作呢……”
“风公子?”长公主愣了愣。
王崇德道:“上官府,风绝羽……”这般说着,王崇德高声对里面说道:“快请鉴佳作与老师、师母观赏……”
人群呼啦一下子让开,上官若梦顿时受宠若惊,小手拉住风绝羽朝前跑过去。
来到近前,上官若梦赶紧拉了拉风绝羽的衣袖,示意跪下后,将画儿呈了上去:“上官若梦拜见长公主,张大人。”
“起来吧。”周芸芸并未多说,示意两人站起。
张长龄则是将画摊开,微笑观察,看到精妙处,还指给周芸芸看,众人皆不说话,但任谁都知道,恐怕风绝羽继今日之后就要成名了……
上官若梦则是心里急切,毕竟他有要事相求张长龄,以前就算打破了脑袋也难得见上一面的,恰好今天有了机会,再加上张长龄貌似很喜欢风绝羽给自己作的画,难免有些紧张。
张长龄看完画儿,将画儿递还给上官若梦,说道:“好画,好画儿,好好保存……”
上官若梦点了点头,有点小激动,说道:“张大人,这位是……”
她刚要介绍风绝羽,张长龄却是率先出口,交谈的对象正是长公主周芸芸:“芸芸,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公子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风公子,怎么样?一表人才吧。”张长龄一边说着,一边亲热的拉住了风绝羽的手。
这个场面顿时让所有来贺的嘉宾与达官显官愣住了……
张长龄是什么人大家都很清楚,在朝文官皆是他的徒首、在野乃是一闲云野鹤,平日里虽然面和心善,正因为他是长主公的夫婿,又是当代大儒,有皇帝亲赐大司马之职,在他面前,几乎所有人都要矮上三分,就算司马闻、王崇德这样的人物见了他也要尊称一声老师。能跟他平起平坐的,寥寥数人尔……
正因为如此,张长龄对风绝羽过分热情的举动,才会遭来满朝文武、达官显贵的纷纷侧目。
看张长龄的样子,风绝羽在他面前根本不是晚辈,仿佛是相知甚久的老友会面,亲热、无拘无束、毫无架子,甚至比见了风绝羽,比看见满朝文武、达官显贵还要欢喜几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众人呆呆的看着风绝羽,这一刻所有人忽然发现他太神秘了,堂堂天南有名的纨绔,画艺无双通晓素描一道暂且不提,奇怪的是,他是怎么和张长龄相识的,还如此亲热。
长公主周芸芸打量着风绝羽,雍容的面孔上挂着浅浅动人的笑容,她仪态万千,更盛国母,观察片刻,方自开口道:“先生近日时常将公子挂在嘴边、赞不绝口,称公子满腹经纬、才学罕有,叫得本宫也心仪已久,想看看到底是哪家公子让先生食提寝及,今日一见,公子果然英俊潇洒、一表人才,先生松鹤之年能得公子一友,实是福气也……”
这番话可以说把风绝羽夸到天上了,“满腹经纬、才学罕有”谁都会说,长辈称赞晚辈时常也会用到,可若是此番话从长公主周芸芸的口中说出来,无论对象是谁,都是莫大的赞颂。
周芸芸,可是皇帝的亲姐,比起国母皇后,尤胜一筹……
众人的目光从呆滞已然转变为惊愕,俱是感觉到呼吸困难。要是在往常,别说得到周芸芸和张长龄的夸奖了,便是想见这二位一面都难比登天啊。
被人夸奖了一通,风绝羽大惭,忙拱手哈腰,言道:“长公主实是抬举小子了,小子哪有张老……大人说的那般优秀,小子实在是担当不起啊……”
见风绝羽回答的得体、谦虚有加,周芸芸默默的点了点头,看那意思也是十分喜欢眼前的年轻人的……
这时,张长龄说道:“嗬,风公子,在老朽的面前你可是从来没有这般谦虚的,这可不像你啊……”
张长龄当众打趣风绝羽,众人却是没能觉得半点可笑,相反表情更加凝重了。
跟张长龄认识还不算,竟然能够让举国上下文坛第一人当众调侃、打趣,这风绝羽的面子不小啊……
再看风绝羽,丝毫没有受宠若惊的意思,反而举止从容,笑道:“那是以前小子不知张大人的身份,要是大人早早相告,恐怕小子连靠近都会脚软呢。”
同样一个笑话回了过去,张长龄哈哈大笑、周芸芸浅浅微笑,在场众人目瞪口呆……
随后,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了……
“什么时候到的?”
“早就来了。”
“我怎么不知道?”
“您忙嘛。”
“哦,我让秦岭去接你了。”秦岭是当日在西麟畔张长龄的贴身护卫。
“我没看见。”
“我忘记给你名谏了。”
“我知道。”
“你怎么进来的?”
“混进来的……”
“行啊,老夫的府邸也能混进来,你办法不少。”
“您知道,小子的办法一向很多……”
众人:“……”
友人之间见面相互的交谈不过如此,虽然二人的对话简单到没有半点营养,但在场凡是有点头脑的人都能听出,风绝羽跟张长龄绝对不止是认识那般简单。
今日是张长龄70的寿诞,张老大人竟然把所有人晾在一边,单独跟风绝羽说话,孰近孰远,一望便知。
在天南的文坛上,希睿云、马元如、商宫谨这类的人物即使高中了状元,到了张长龄面前还是要尊称一声祖师爷,三人本是高高在上的人物,打一开始就没瞧的起风绝羽,否则也不会有之前相激斗画再自取其辱的经历了。
然而他们首先没想到风绝羽还会素描这一手惊世罕艺,更加没想到的是,曾经不被他们放在眼中的天南纨绔,居然正在跟张长龄扯着家常,还一副相见甚欢的样子。
自己在张长龄面前要卑躬屈膝称呼一声祖师爷,风绝羽跟张长龄却以友人相称相谈甚欢,
这前后之间巨大的差距,顿时粉碎了众人一向的自信和高傲,对风绝羽是羡慕、嫉妒、恨。
此刻希睿云内心的傲气早就被前后几番变故消磨的一干二净了,痴傻的坐在亭子里无动于衷,他本来是想着这次机会跟张长龄见一面的,然后用自己的才学打动张长龄,借机平步青云。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想到,此来非是福,而是祸,甚至是大祸。
他不但当众输给了风绝羽,被其数语击溃,更加因为风绝羽错失了美人芳心,于后再看风绝羽和张长龄的关系,想想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还谈什么表现自己,再过去,岂不是又一次的自取其辱吗?
情场失意、官场失意……一切都完了,人生、梦想、抱负、未来、甚至是佳人,都离我而去了……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希睿云知道自己已经走进了地狱,也再也没有回到天堂的可能了。
视线回到那击溃自己的修长身影上,希睿云的眼里只余下了滔天的恨意:都是你,因为你我失去了十五年辛辛苦苦建立的一切,风绝羽,我希睿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第80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风绝羽和张长龄自顾自聊的忘性,坑苦了在场的达官显贵,只不过此刻众人都在揣摩着两人的关系,倒是没有人注意到不妥,更加不会厌烦和气恼。.可毕竟众人都是冲着张长龄的面子过来贺寿的,总不能把大家一直晾着就这样下去吧。
长公主周芸芸微微一笑,打断了风绝羽和张长龄:“先生,时辰差不多了,可以开始了。”
张长龄闻声醒悟,告了个歉,道:“哎哟,瞧我这脑子,各位,对不住了,老朽与风公子近日来交浅言深,今日相见忘乎所以了,还请诸位勿怪啊?”
堂堂朝中大司马,半点架子也没有,即使是场面话,风绝羽也不由暗挑大拇指。
张长龄罗圈辑的拱手言过,众人纷纷笑着回道“不会,不会”,那一说道:“没想到风公子与张大人还是忘年至友,真是后生可谓……”
“是啊,风公子,张大人乃是我朝文坛第一人,我等在这儿也要尊称声先生,能得张大人垂青,我等可是羡慕不来的。”
“这位大人客气了……”风绝羽赶忙回礼。
明摆着,这些人见风绝羽跟张长龄不一般,开始投桃报李,拉近关系了。
风绝羽则是从容应对,不卑不亢、不骄不躁,各人看的欢喜,连带着寿诞的气氛也跟着好起来,至于之前希睿云、马元如等皆是被人们忘在了脑后。
张长龄轻咳了一声,笑着说道:“各位大人,老朽命人备了薄酒,请各位大人内堂移驾吧。”
“张大人请……”
“长公主请……”
“风公子请……”
“都请,都请……”
风绝羽四下寒暄,全赖生前为了完成任务曾经学过的为人处事的道理和观察入微的习惯一一应对,且滴水不漏,直到最后,一群人熙熙攘攘的向内堂走去的时候,风少站的位置却是跟张长龄、长公主这般人物并行,位置没有前后之别。
当然,他刻意的给上官若梦使了个眼色,不管如何,上官若梦必定是他的准媳妇,让她在身边跟着,是对张长龄的尊重,同时也是对上官凌云的交代。
上官凌云咧着嘴一乐,一副赞赏的样子,美滋滋的跟着木宏图前行,对于张长龄不理自己根本没放在心上。
木宏图瞥了一眼上官凌云,抽了抽鼻子:“老王八,这下你满意了,有张长龄护着,以后谁想难为他都得掂量掂量。”
“那是俺眼光独倒,给丫头找了个好归宿。”
“独个屁倒,三年前谁跟老子发牢骚,说请回来个祖宗来着?”
“操,不揭我短你能死?”
木宏图:“……”
四人打头在前面走着,后面跟着的达官显贵、朝中大元不在少数,没有人敢心生不满,眼下各人的心里都明白,整个寿宴里,怕是风绝羽这家伙在张长龄心目中的成份和比重最高了,没听见两人一边走着还聊个不停嘛……
“张大人……呃,你不习惯,那我还是叫你张老吧,对了,张老,周老头为何没来?”
“他的身体不好,怕是今天来不了了。”
“张大人,您这么大的官?长公主又是您的夫人,今天皇上会到吗?”
“皇上日理万机,岂会到此?”
“哦,那可惜了,小子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皇上呢。”
“呵呵……”
头前走着的张长龄和长公主,统统被风绝羽的话逗的乐了起来,这小子看上去精明的很,怎么净说些傻话,而且还这么直接,到底说他是不知者无畏,还是幼稚的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皇上能随便到一个官员的府上贺寿吗?那样岂非自贬身价。
其实风绝羽不是不懂,他只是觉得既然穿越了,咋也得见见皇帝都长成什么样?这个想法,完全出于好奇心……
随便聊了几句,百官入座、满堂显贵,上官府本来有自家的座位,席已列好,奈何张长龄非拉着风绝羽坐在自己的身边,搞的风绝羽不知道该坐哪头儿好了,而满堂显贵则又是一阵窃窃私语,互相交谈的内容,大抵上是在未来与风绝羽如何如何打好关系交流着经验。
张长龄心思透明,微笑间示意风绝羽坐下,而周芸芸则是亲热的拉着上官若梦聊些知心话。
风绝羽心里更明白,周芸芸此番自贬身价,完全是出于给自己相公面子,要不然就算上官凌云来了,她不会招呼入座。
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别看张长龄和上官凌云、木宏图的身份相差无几,但实际上,一个文、一个武,几个人压根没什么交集。
上官若梦则是受宠若惊,追随着风绝羽坐下,在众人眼里倒是坐实了为人妻子的身份。
然而此时的上官若梦心里却是像是揣着一只小兔子,甭提多别扭了,打眼一瞧围在周围的不是户部尚书就是礼部侍郎,间或几个文渊阁的老学士、朝中文坛代表,上官若梦心里就打鼓。
偷偷瞄了一眼风绝羽,偏偏这个家伙油头滑脑的跟这个寒暄几句、跟那个胡吹一气,一点生份和不自在的感觉都没有,真不知道他哪里练的这份胆量和心性,要是换作旁人,早就吓出一汗了……
好奇中带着点点滴滴的甜蜜,上官若梦又有几分自豪,其实再强势的女人也需要有个依靠,也希望找到一个英武不凡,可以为她们挡风遮雨、又体贴细腻的男人。无疑的,风大杀手恰好和乎了这两点。
近日来的接触,上官若梦越发的觉得风绝羽观察入微、面面俱到,从跟自己游湖到照顾自己吃药,俱是体现了风大杀手关心他的一面;
而今天,风绝羽不但以一副旷世绝伦的素描博得了满朝文鼎的赞叹,更是连张长龄都对他青睐有加。
加之风绝羽的貌相倜傥、英伟俊郎、气宇不凡,俨然是窈窕淑女心目中最佳男人的活样版。
如此优秀的男子,爷爷没有给自己选错,我以前为什么没有发现呢?
刻下的上官若梦心里一团乱麻,脑子里浮现出来的全是有关风绝羽的一点一滴,
所谓不能自拔,大抵上便是如此了……
宴席摆开,各达官显贵开怀畅饮,期间到张长龄桌上敬酒的不在少数,除了木宏图、上官凌云几个目空一切的家伙,几乎每个人都要到这边走个过场,说上一两句祝福的话,什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松鹤延年”一类的话层出不穷。
连带着一群人又把风绝羽围起来夸了个天上有、地上无,风大杀手疲于应付,倒也滴水不漏的蒙混过关,如今以他和张长龄的关系,再加上在天南城当了近十年的纨绔,这般应对倒也未引起众人的怀疑,更也许是大家都知道他摔坏了脑子猜到可能开了窍,就没怎么注意……
这顿饭吃的风大少可是汗流浃背、精疲力尽,心里发誓再有这种场合,就算拿枪指着自己的脑袋也不来了。
还好有了之前斗画的经历,徐子雄几个人没有不识趣到拿诗词歌赋再找风大少的麻烦。
于此喝过三巡,吃过五味,寿诞便算过去了。
随着天南城的达官显贵一个个离开,张府再度恢复了往昔的宁静。
风绝羽本来打算离开,奈何张长龄非拉着他说说话,待到送走了宾客,才跟张长龄走向后院,也就是张长龄日常的寝居和书房重地所在。
上官若梦因为有事相求,恰好借着机会留下来,至于上官凌云、木宏图老早就换地方继续喝去了……
后院凉亭下,解酒的香茶,各类糕点早就准备就绪,亭中四人,分别是张长龄、长公主周芸芸、风绝羽、上官若梦……
到了亭中坐了一会儿,周芸芸称不胜酒力先行休息,便把三人扔在亭中不管,这时,两个下人拿出了棋盘,摆在桌上,黑白二子各放一边后退了下去。
从周芸芸离开,张长龄便没说什么话,上官若梦坐在一旁不知想着什么,以至于张长龄非要拉着风绝羽下棋都没吃过味来。
而风绝羽却是一言不发的品着茶,也没有去动棋子,不知为什么,他总是觉得这老头有点怪,不过既然张长龄不说,风绝羽也不好发问。
如此三人一并坐着,张长龄笑呵呵的拿过白棋子,抬手落到中星所在,自顾自的说道:“丫头,想什么哪?”
风绝羽瞅了一眼上官若梦,黑棋在手,迟迟不下……
“怎么不下?”张长龄见状问道。
风绝羽微微一笑,把黑棋重新扔入棋篓里,回道:“张老醉翁之意不在酒,此局不下也罢,否则小子赢了,也不光彩。”
“呵呵。”张长龄手里的两个棋子对碰着“啪啪”直响,似乎认同风绝羽的话,笑道:“小子,你也知道老夫醉翁之意不在酒?那你的心思在哪啊?”
风绝羽怔了一怔,心说我的心思?我有什么心思?
心智机敏的看了看旁边的上官若梦,又看到张长龄时而老谋深算的飘向上官若梦的眼神,心中顿时狐疑起来:这里面是有事啊。
正想着,张长龄把白棋扔在了棋盘上,对二人说道:“你们的来意老夫大抵上猜出了几分,既然你们不说,那就由老夫开个头,如何?”
第81章 残局震棋圣
凉亭里,残叶飘落,春风绵绵的午后时光静谧安宁,围桌聚坐的三个人皆是沉默不语。.
继张长龄说出那番话后,风绝羽的眼神便不断在二人身上瞟过,他们两个在想什么呢?很难猜啊……
张长龄盯着上官若梦,此刻的上官若梦额头渗出了点点香汗,像是被人看透了心思,再也伪装不下去了。
“大人,您都猜到了?”上官若梦嘴角闪过一抹苦笑,神情有些低落。
张长龄端起茶杯在边角抿了一口,笑呵呵的说道:“你们以为老朽老眼昏花了吗?呵呵,不会的,老朽的眼睛还没瞎。十日前送往边疆的那批物资险些遭了意外,多亏有上官府力挽狂澜,此事老朽深感欣慰,但是……”
他话锋一转:“这不是让老朽偏公徇私的理由啊。”
“我知道,为了这件事,上官家在天南国的各处产业遭到了金银会的打击,导致整个月的份额蒙受了巨大的缩减。按理来说,老朽应该多照顾一下上官家,但众口难调、莫衷一是啊……天南国不仅有你怀仁堂,还有妙善、有回春,老朽总不能无视他们两家吧……”
上官若梦张了张嘴,话还没出口,张长龄打断道:“我明白你的苦处,天南商会会长的位置关系着三家未来的发展,但是你们不应该选择徇私的方式接近老朽,依靠此种手段为你上官家谋出路,这对陈家和徐家同样是不公平的……”
说着话,张长龄饶有深意的看向风绝羽,笑道:“不过老朽不得不佩服你们的手段,能让天南城有名的纨绔在短短半月内将老老朽的棋路研究的如此透彻,但不知是哪位高人教导而得?”
“嗯?”
本来自张长龄说出来的话就够风大少一头雾水了,越听下去,他越糊涂,天南商会、世家的发展出路,这些跟张长龄的棋路有什么关系?还什么高人?这都哪跟哪啊?
风绝羽听着,忙打断道:“等等,张老,请恕风某无知,您说的这些跟风某有何干系?”
上官若梦也是不明不白,无意中多看了风绝羽两眼,眼中尽是茫然。
张长龄嘿嘿一乐,道:“还不承认?本月天南三大医铺以最高营业份额争选天南商会会长一职,恰在此际,金银会打击了上官家在天南的所有产业,导致份额大大减少,你们为了此事,花尽了心思接近老朽,难道不是想延缓期限,后来居上吗?”
此言一出,风绝羽登时懂了,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他还真不知道,这里面有天南三大医铺竞争商会会长的事,看样子为了送到边疆的物资,上官家这次对天南商会会长的职位已经无法掌握了,才想办法要找张长龄商量,而张长龄是天南所有会的总会长,有决定权在手。
只不过这老头以为自己跟他下棋是上官若梦指使的,想要借机攀上关系好说话。
看来这老头误会了,本少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啊?
上官若梦也明白了,当即否认道:“张大人,请别误会,风大哥并非若梦派来故意接近大人的,对于大人和风大哥的相识,若梦也是今日方才知晓……”
“哦?”张长龄笑了,却是根本不相信二人说的话,他微笑不语,摇头道:“算了,那便当作老朽误会了,只不过今日老朽在寿诞上已然给足了你们面子,全当替天南帝国还你们上官府一份情,此事到此为止,无需再谈下去了……”
说着话,张长龄便要收起棋盘上的几枚棋子……
“慢着……”
风绝羽突然伸手按住了张长龄,两人皆是一愣,这时风绝羽将张长龄的手拿掉,将棋盘的三枚棋子收了起来,同时又将张长龄身边装着白子的棋篓拿到了自己的身边,左手执黑、右手执白,自顾自的在棋盘下了起来。
边下边说道:“大人以为小子与大人对奕,便是为了天南商会的事故意接近大人,却是不知大人有何凭据……”
张长龄静观棋局,笑道:“还需要凭据吗?丫头,你几次三番求见老朽,今日又借老朽寿诞,携重礼而来,难道不是为了这件事?”
上官若梦欲言又止,满脸羞愧,她之前曾经多次求见,都被张长龄命人拒之门外,已是明白张长龄的想法,她知道,不管怎么样,张长龄都是一个一丝不苟的人,从来不徇私舞弊,但为了上官家,她只能硬着头皮求张长龄多宽限几日,没想到因为这件事连累了风绝羽。
上官若梦看了一眼风绝羽,露出歉意的神情,而后叹道:“大人说的没错,若梦的确想让大人将核对日期稍稍延后,但请大人相信若梦,若梦从未想过用风大哥接近大人,大人……”
上官若梦还待说下去,这时,风绝羽出声了:“大人,且看此局该当如何去解?”
愕然间,张长龄和上官若梦转过头,纷纷朝着棋盘望去,这一看不要紧,两人同时皱起了眉头,原来,风绝羽在二人谈话的功夫,不声不响的摆了个残局……
这个时代无论男女,旦凡跟“才学”二字贴点边的都懂些琴棋书画,棋便是个中一类,张长龄乃天南棋圣,自不必提,就连上官若梦也是懂得些棋道的,定晴瞧去,棋盘上斜着一面死活局正嵌其中。
棋局上黑白两子连或成线,互相围剿,鬼使神差提出中央一大片棋子,仿似一条大龙被困浅滩、无力腾空翱翔,正是一死的不能再死的棋局。
此局摆出,张长龄的眼睛都拔不出来了,死死的盯着棋盘很久,断然的摇了摇头:“此乃死局,无解。”
“是吗?”风绝羽微微一笑,随便提起一子,啪的一声落下,跟着“啪啪啪啪”黑白二子相继落在棋盘中央,十几手后,当中大龙脱困胜天,死局复活,黑白二子争锋不断,加以风绝羽干净利落的落棋方式、砸的棋盘啪啪作响,两人宛若看到棋盘上风云变换、龙游四海,气势好不磅礴……
将死局救活,风绝羽端起茶杯笑吟吟的看着张长龄一言不发……叫你丫的小看我?以为本少跟你下两盘棋,就是专门找过高手研究你的棋路了?真不知所谓,本少需要依附你?
还以为这老头面和心善引已为友呢?原来是老奸巨猾、疑心重重,以为本少是有目的而来。娘的,今个儿不震死你,本少就不是邪皇了。
刚刚风绝羽听的透明白,上官若梦准备求张长龄办事,想拖延个期限,好让上官家有时间为了天南商会会长竞选一事备战。
却让张长龄以为使用了下三烂的手段,派自己过来投其所好的接近他。风少这辈子最恨就是有人冤枉自己,这个哑巴亏天能吃、地能吃,本少就绝不能吃。
故此,风绝羽根本不去解释,你不是说我找人研究你的棋路了吗?那我摆出死局让你来解,你解不出的,我能解出,看你还敢装逼否。
心念所至,风绝羽半点没留情,直接搬出了《忘忧清乐集》里的引龙出水势,登时震住了这位被誉为棋圣的张长龄。
华夏五千载历史,能人之辈多如牛毛,这《忘忧清乐集》乃历代前人总结出来的棋谱,哪是张长龄一人能够比得了的?
张长龄看了又看,心惊肉跳,这棋路俨然跟风绝羽的棋路相仿,大有杀伐气势,并且那自己认为的死局,竟然在这小子手里三下五除二就被救活了,这棋局、这棋风、这棋势,端的是世间罕有啊……
可是张长龄不相信,风绝羽年纪轻轻能够拥有这等的天赋,看了一会,张长龄长出了口气,苦笑道:“没想到上官家为了天南商会作足了功夫。”
他以为这棋局,也是有人故意研究出来震慑他的。
毕竟在当世,他没见过的棋局几乎没有……
“哦?”风绝羽还不解释,伸手哗啦将棋盘拔拉到一边,也不顾黑白掺夹,混在一起扔在棋篓里,跟着跟之前一样,左黑右白,摆出了另一局残局……
啪,啪,啪……
后花院的凉亭,只听棋声不断,追脆连鸣,宛若疾风、更似骤雨,刹那间,又是一局“对面千里势”摆下,这次,他没给张长龄机会,赫然发问:“能解?”
张长龄震惊的双眼突出,老脸几乎贴在了棋盘上,少顷摇了摇头。
风绝羽嘴角微勾起不屑之弧度,右手执子,啪啪再落,数手救活……
随后,风绝羽不给张长龄分析领悟的机会,再摆一局:诈降势
“能解?”
张长龄汗都下来了,心道:这小子哪来这么多精妙的棋局,局局无解,偏偏在他手中又能柳暗花明,如果说上官府为了争取天南商会的这次机会,下的功夫未免有点太大了吧?这得需要多少跟老夫一样经验的棋道高手才能研究出来啊?
张长龄摇了摇头……
再摆:幽玄势……
“能解?”
摇头……
风卷残云的解活,再摆:千层宝阁势……
“能解?”
张长龄已经呆住了,在他眼里,风绝羽的手势宛若蝶舞飞花,压根就没有停下来思考的意思,局局精妙、招招杀进,迎来送往、如握乾坤,端的是一代棋神才能拥有的恐怖手段……
旁边的上官若梦同样目瞪口呆、震惊无比,她的棋道跟张长龄都差上了天地,根本连棋局的可怕之处都看不出来。但是她能看出,风绝羽下这些棋路的时候毫不犹豫,而且招招到位,每局棋都恰到好处、顺理成章,然后变成了死局,再然后,便是有着棋圣之名的张长龄都束手无策,偏偏又让他轻松化解……
这一路看下来,上官若梦是汗如雨下,只看这棋风、棋路,风绝羽的棋道便已超凡入圣了……
二人皆是不知,风绝羽之所以能够解开这些棋局,不是他天赋异禀,而是前世他的师傅钻研了几十年,那可是彻彻底底的当世棋神、棋痴……
这些棋局,风绝羽不知道背了几百遍了……
第82章 风少的决心
前后七路残局震的棋圣张长龄是哑口无言、冷汗狂流,呆呆的坐在小亭中一言不发。.
七路残局之后,张长龄已经傻了,他这辈子都没见到过这么精妙的棋局……
七路之后,风绝羽再不摆局,而是正好喝完了杯中的茶水,缓缓的站起,之后从怀中掏出那本还未送出的《忘忧清乐集》啪的一声扔在了棋盘上……
“此书小子手抄,乃是准备送给张大人的寿礼,原本小子以为宝剑赠英雄、妙局赠棋圣,此书送于张大人正是合适。可惜,小子错了,张大人尚离这棋圣二字远矣,须知棋中圣者,当有容乃大、胸怀若谷,方显儒圣乃道,张大人自以为慧眼如炬、遍通世事,却未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当真俗不可耐,言何棋圣、怎作大儒……”
言罢,风绝羽走近呆木的上官若梦,拉起她的小手,断然的说了一句:“若梦,跟我走,天南商会的事,我们自己解决,莫要让某些自以为是的家伙看扁了我们……”
冷哼了一声,风绝羽带着瞠目结舌的上官若梦扬长而去……
凉亭里,张长龄自打成名以来第一次倍受打击,看着石桌棋盘甚至地上残落的黑白子,目光呆滞的挪到了那本《忘忧清乐集》上,便是风绝羽二人离去,都没醒过神来阻拦……
半晌过后,张长龄颤抖的老手从棋盘上将《忘忧清乐集》拾起,静默的、慢慢的打开……
粗糙的墨迹、详细的注解、精妙的谱线、相呈的棋局……可以看出,这一笔笔书写,俱是用尽了心思,里面的棋经、棋谱无一不精妙、无一不罕见,诸多棋局要注详解汇于一起,对于一个视棋如痴的圣者来说,无疑是世间最大的宝藏……
这本棋谱在张长龄眼里,比得上今日寿诞收受的所有礼物的总和,尚有不如……
难以想象的是,如此大气磅礴、荟萃精要的棋谱,居然真的是一笔笔写下来的,这要花去的功夫和精力,怎是一人能够做到?
的确,一个人无法作到,但同时,这里面的每一笔、每一划,又都不由得他不相信,这是风绝羽费尽了心思,一个人为自己准备的礼物。
因为,这里面的每一局棋,都是他没有见过的存在……
不是风绝羽,还能是谁?
就为了天南商会的会长,上官家会拿出如此厚重的礼物?
便是那高高在上的帝国之主……
不,就算那些远离尘世、逾越了皇权、无视于堂堂法度大国、把握着大陆命脉的超级世家也做不到这一点啊……
他以诚视我,引我为友,我却度人以测、疑心妄菲,真是老不识趣,毁了这孩子的一番心思啊……
“风公子……小友……”
张长龄站了起来,猛然间抬头,看到的不是那张让他倍感欣赏的面孔,此刻的后花园只有落花洒地、残风舞叶,毫无友人之踪。
“唉……”
这一刻,张长龄狠狠的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误会了风绝羽了……
……
“太不讲究了,走了连辆马车都不给留啊,这附近能找到车吗?……”
文承街相邻的一条大街上,风绝羽站在街头原本停靠贺寿车辆的地方左顾右盼,才发现上官府的马车居然走的一干二净了……
傍晚,艳霞西照,映出火红火红的霞云,悬挂在西天边沿,将宏伟的天南帝都蒙上了一层仿似紫金色的光彩。
上官若梦站在风绝羽的身后,轻咬着朱唇,观望中的眼神柔情似水、醉意浓浓。
这一天下来,上官若梦觉得自己几乎像是在做梦一样,那般的不真实。
眼前的纨绔懦夫,突然之间华丽的转身、脱胎换骨了,他的转变之快让人防不胜防,当自己发现的时候,他已然成为了寿诞上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从语挫希睿云开始,
到木炭素描,
之后残局震棋圣,
一举一动皆是让人无法忽视,他的优秀就这么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展示在众目睽睽之下,令人措手不及……
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自从受伤以后,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变化?真让人琢磨不透……
“风大哥。”轻轻的走到风绝羽的身后,上官若梦用着出生以来最温柔的声音叫住风绝羽,本来心里准备好了许许多多的问题,一个也没问出口:“我们走走吧。”
“不走还能怎么样?这时代没手机,也不能叫部车来。”
风绝羽发着牢骚,忽觉上官若梦的神情不对,擦身而过、香气醉人、怡人心脾。
风绝羽不觉一呆,夕阳映射下,那背影突显着窈窕和柔弱,再不见巾帼的豪迈和商场上的睿智,此时的上官若梦,便与平凡人家的小姐没有两样,柔弱、无助,仿佛受尽的委屈。
匆匆跟上去,风绝羽听到了抽泣的声音,上官若梦的双肩压抑的耸动着。
“若梦,怎么了?”风绝羽下意识忽略了称呼的后缀,跟了上来。
上官若梦飞快的擦去泪水,强颜欢笑着,却是不敢看风绝羽:“没什么,若梦只是觉得自己没用罢了。”
风绝羽错愕了一下,在他的记忆中,上官若梦从来都不会像今天这样不自信,到底是怎么了?
“你怎么会没用?堂堂上官府的千金大小姐、怀仁堂的少掌柜,掌管着上官家的产业,打理的井井有条,若梦妹妹要是没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有用的人了。”风绝羽一边笑着一边说着冷笑话,试图让上官若梦的心情好一点。
哪曾想,越劝上官若梦越是伤感,她幽然望着缓缓西去的残阳,叹道:“是啊,把持着若大的家业,每个人都说我能干,可是谁又知道负担有多重,为了能让上官家一直维持下去,我走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不能出现任何的差错。你能懂我的苦楚吗……”
风绝羽沉默了,没错,让一个不足双十年华的少女撑起如此大的家业,上官若梦一定有很多苦处。
“我也希望有一天,可以有人取代我,若文、若武、若凡,我都不在意,甚至……”后面的话,上官若梦没有说下去,不过风绝羽看的出来,她的语气中有着一股莫名的寄托,似乎把某种希望寄托在自己的身上,又有些难以确定,互相矛盾的意思。而且很快,上官若梦的目光中又闪过淡淡的失落。
这般前后不一的表现,风绝羽看的很清楚、更加懂得:整整一天自己都表现的比以往更有才华,很容易对上官若梦造成某种错觉,而这个时候正是上官若梦最无助的时候,由此心灵的寄托和期望就会被成倍的放大。
只不过上官若梦从来不是一个草率的人,她会在短暂的期待过后恢复理智,换作风绝羽也会跟上官若梦一样,尽管自己表现的再优秀,这种转变还是来的太快了,会画副画儿、下一手好棋,就能代表自己拥有左右上官家局势能力吗?
当然不可能!
而即便风绝羽的确有些想法,甚至大可以付出行动,上官若梦也不知道。
换言之,就算自己说出来让她知道,上官若梦也绝不会拿整个上官家的未来去跟风绝羽做一次希望微乎其微的赌注。
除非,现在的济世坊拥有垄断医药行业的能力或者前景,那个计划才能进一步实施。
当然,对于帮助上官家,风绝羽向来没产生过抵触感,在他心里,也许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情感上与上官家并不接恰,有些小小的不情愿,但自从那一日为了救上官若凡,上官凌云为了他出动了几乎整个上官家在天南的力量时,他才被打动了。
虽然他嘴上没说,但他知道,上官凌云对“风绝羽”是真的很用心,真的很好……
风大杀手的禀性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且不论自己占了“风绝羽”的身体异世重生想替他做点事,单以那天上官凌云为了自己惊动了全天南城的人那件事,风绝羽就知道,上官家的事,自己绝不可能不管。
不管,对不起自己良心。
“用不着愁眉苦脸,天大的事也有解决的办法不是?走吧,先回家。”想到这里,风绝羽有了决定,脸上重新绽放出自信的笑容。
上官若梦自然不清楚风绝羽心里想什么,更加不知道此时的他下定了某个重大的决定,仔仔细细、认真的打量着风绝羽,上官若梦还是失望的叹了口气,自己对他抱有期望是不是太高了呢,或许是吧,他能有改变已经不容易了,我怎么会有让他帮我的想法呢,这对他来说,太难了。
“你说的对,一定有解决的办法。”上官若梦抱之一笑,虽然仍旧楚楚动人,然而却没有释怀的放松表情。
这妞,还是不相信我啊……
第83章 权谋与心术
也许是一天里发生的难以让人接受的事儿太多,上官若梦又没有完成请求张长龄延期竞选的任务,或者身心疲惫,回到上官府后和风绝羽用过晚饭,上官若梦愁眉苦脸的回到云梦楼休息去了……
这一夜,那每日要亮到深夜时分的灯盏一直是熄的……
第二天,风绝羽又恢复了平日晨起早练、遛鸟饮茶、斗棋赏花的日子,走出云梦小楼,四下鸦雀无声,往常这个时候杏儿早就起来了,会在厨房里给小姐准备早饭,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若梦妹妹……”
“杏儿……”
风绝羽纳闷的敲响了房门,久不见回音,这么早就走了?
疑惑着,风绝羽步出月门、走过长廊,来到前院,意外的遇见了上官若文、上官若武,让风绝羽感到可乐的是,这两个家伙最近低调的很,走路的时候都是低着头急匆匆的,仿佛出了什么大事,不再用鼻孔看人,还有些小高兴。.
风绝羽知道自打那天上官凌云训了二位一顿之后,两个人老实了不少,后来还听说上官流云给两兄弟骂了个狗血淋头,以至于二人脱离了徐子雄等人的小组织,特有那么点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意思,端的孺子可教了。
“若文贤弟、若武贤弟,这是做什么去啊?”
上官若文、上官若武同时止住了步子,回头一看竟是这煞星,没来由的哆嗦了一下。
昨个风绝羽在张长龄府上的表现,两个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回来之后上官流云仔细给二人解释了风绝羽所作的目的之后,两人听的是冷汗直流。在他们看来,风绝羽可是一瓶子坏子闷在肚子里,跟他玩显然是找死啊。
“是姐夫啊,您早,您早……”
两兄弟寒颤若襟,阳春三月,居然汗如雨下……
我有那么可怕吗?风绝羽挠了挠头,不知道这二位为什么害怕,问道:“这么早就出去?”
风绝羽太了解这两兄弟了,平日不睡到日上三竿压根不起床,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
上官若文中规中矩的回道:“是啊,还有21天,就是竞选商会会长的日子了,怀仁堂几个分部人手不足,大姐把我们调过去帮忙,这可是上官家的大事,就算不睡觉我们也要赶过去啊。”
“为了份额啊。”风绝羽恍然大悟,欣慰的是两兄弟终于开窍了,知道为家族事业劳心出力,的确不错。
上官若武想了想,拿胳膊肘捅了捅上官若文,随后说道:“风兄,上一次的事是我们做的不对,我们没想到徐子雄居然真敢下黑手,事后我们也很后悔,风兄您大人有大量,请原谅我们吧。”
上官若文也说道:“是啊,是啊,其实我们都住在一个宅子里,大家都是一家人,风兄,您就别记恨我们了。”
能让这两个哥们赔礼道歉,着实不容易,想必上官凌云没少拾掇他们。其实风绝羽也没太记恨他们,换个想法,就算记恨还能怎么样?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冲上官凌云的面子,自己就算恨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既然两兄弟有诚心悔过的意思,前一页揭过去也不是什么难事了,风绝羽点了点头,笑道:“那件事啊,我早就忘了。”
上官若文、上官若武微微一怔,盯着风绝羽一片真诚的笑容,内心好生感动,当即道:“风兄,多谢了。”
这二位,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这货终于原谅我们了,立刻、马上、赶快回去告诉爷爷和父亲,以后不会再受非人般的待遇了。
风绝羽其实不知道,那天晚上上官流云已经给二位下了最后通牒,如果风绝羽不亲口说原谅他们,上官流云就不再认他们这个儿子。
虽然话说的重了点,上官流云也不可能真的不认他们,但还是把上官若文、若武吓个半死。
此时风绝羽真的原谅了他们,哪能不感恩戴德啊……
事实上,风绝羽也同样松了口气,上官府三房争产闹的颇为厉害,其中长房上官若梦把持着若大家业,俨然一派新家主的风范;二房是最有力的竞争对手,若文、若武都是男丁,以后自然要继承一部家业的;三房上官惊雷膝下无子,也诸事不问,跟老婆的关系很僵。
其实上官府最难的还是三房,上官惊雷嗜酒如命,平日里连个人影都见不着,府里上下都知道三爷当年受了伤不能行房、不能生育,当初三夫人跟着三爷吃了好多苦,上官凌云自认对不起三儿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闹腾,才使得上官若梦压力变大。
总之,这个家还不太平。不过幸好,上官若文、若武浪子回头跟风绝羽冰释前嫌,也知道努力上进,二房的压力几乎算是解决了。
风绝羽胡思乱想了一阵,才发现上官若梦身上的担子不轻,唉,还不到20,撑着这份家业,真不容易啊……
想到这里,风绝羽忽然觉得既然很多人都在乎天南商会会长的职位,就有必要了解一下它的权利和职责,他问道:“咦?听说商会会长的职位很多人都在竞争,权利很大吗?”
上官若文叹了口气,说道:“风兄,咱们边走边说吧。”
“好。”三人算是冰释前嫌了,误会解除,上官若文便给风绝羽解释了起来。
“风兄有所不知,天南商会是当今皇上钦命张大长领头建设的部门,每一位会长都直接代表着天南帝国的其下行业。会长分为正职和两个副职,商会的每一项决定都由三个会长商讨后联名下达的,包括着整个行业内部运作的所有问题,因为每年商会都要向国家上缴一笔不斐的税收,所以就牵扯到各个家族利益的问题了。”
“就比如医药行业,天南国我们怀仁堂最大,其次是回春堂、妙善堂,以前的医药商会都是由三家的大人作主,哦,也就是大伯,徐子雄的父亲徐东平、还有陈鸿杰的老子陈大同,这三人分别是商会正职和两个副职,三人各司其职,有大事就互相商量,总能作到公平。”
“可是今年不一样,皇上有意思将三家合为一家,又不好将哪家拉下马,于是就想出了竞选会长的主意,这次的会长责任和权利都很大,可以说是一手遮天了,直接归属张大人甚至皇上管理。如果我们不能得到会长这个职位,就算在商会里安插很多我们的人,在大事上也作不了主。风兄,你不知道,当初天南国打下疆土之后,是爷爷先提出退出朝堂作起了药材生意的。哪曾想徐老爷子事后也入了行,学着爷爷退出朝堂玩起了药材,虽然说他们以前都是天南七王,曾经帮皇上南征北讨,关系好的不得了,可自从那次以后,两人的关系就变质了。”
说到这里,上官若文故意压低声音说道:“再告诉你一件事,千万不要说出去。”他左右看了看,小声道:“有一天,我们无意间听到爷爷和大伯、父亲在书房里说话,爷爷猜测,徐烈锋老爷子极有可能是皇上派来针对上官家的。”
“哦?”风绝羽愣住,想了想不无可能啊。
上官凌云出身绿林,手底下人才济济,虽然比不上那些强大的武学世家,但对一个国家来说的确是不小的震慑。而后他又做起了药材的生意,成为了天南帝国药材行业的龙头,再加上功高盖主、影响力深远,难免不遭人防备啊。
正想着,上官若武却是小声说道:“大哥,小心隔墙有耳啊。”
上官若文打了个哆嗦,禁声道:“风兄,千万不要说出去啊,私底下非议皇上,可是要杀头的。”
风绝羽点了点头,暗想这事大抵上明白了,如果真让徐家拿走了商会会长,怀仁堂肯定会受到打压,怪不得上官若梦如此上心。
再深入分析下去,风绝羽突然冒出着恐怖的想法:皇帝老儿不会一开始把押送物资的任务交给上官府的时候,就打算对付上官家了吧。
换位思考,如果自己是皇帝,上官家功高盖主、影响极深,也一定要打压他们气焰的。而上官家在天南帝国的生意做的红红火火,想搬动并不容易,那么就出奇招,先给上官家一个份量很重的任务,再故意放出风去,让敌国派来杀手阻截。
皇帝一定会猜到,上官府会势死保护这批物资,金银会不会得手,如此再在阻截的杀手中找几个份量较重的人物送死,上官府、金银会就势不两立。
以金银会的毒辣手段,有仇岂能不报?在天南国都里,他们动不了上官家,在各州省就不一样了。
如此一来,上官家受到金银会的打击生意一定没办法做下去,这样徐家再联合陈家,就有跟上官家抗衡的能力了。
一旦商会会长到了徐家的手里,上官家日后的生意就会连番受挫,逐渐的走向衰败。
这年头,没有钱是寸步难行的,上官家的收入缩水,就无法养活手下的能人,等同于将上官家的势力一点点的消耗掉。
这一招釜底抽薪真是狠辣毒绝啊……
皇帝老儿要的是平衡,要的是皇权稳固、江山不移,他有这个打算,并不奇怪啊……
看到老爷子已经猜到这一点了,所以那天才会毫不计较的动用了在天南城内的大部分实力,他的目的一方面是想为自己被徐子雄拍了一砖出气不假,但同时,也是想通过此种方式警告皇帝老儿,上官家是他的心血,即便你是皇上,也休想动上官家。
权谋,妈的,果然犀利。
这就是所谓的帝王心术和上兵伐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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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妙善堂
风绝羽越想越是心惊,如果自己猜对了,那么上官家的危机在天南国已经达到迫在眉睫的地步了,换句话说,就算商会会长被上官若梦拿到手,上官家也不可能安然无恙、永世太平,相反,会更加促进上官家的死亡……
“风兄,风兄……”
风绝羽一味的去猜测皇帝老儿、上官凌云的心思,没能注意到身边还有两个人,听到上官若文叫到自己,风绝羽马上恢复了正常,心不在焉道:“哦,贤弟,还有事?”
上官若文满头黑线,抓住我们问话的可是你啊,居然问我们有没有事?算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没,没了,风兄你先忙,我们也该去铺子里了。.”
“哦,哦。”
风绝羽点着头,上官若文、若武很是高兴的离开了上官府。
走出上官府,风绝羽边思考之前上官若文带来的消息,边分析着事情的经过,愈加寻思下来就越觉得心惊。
要真是像自己想的那样,上官家的事还帮与不帮,尚需因时势而仔细斟酌了,万一皇帝真存了对付上官家的心思,除非拥有凌驾皇权的势力,否则一定会悲剧收场啊。
徐家、陈家、皇上……到底里面暗藏什么玄机?
希望自己猜错了,皇帝老儿不会忘恩负义到过河拆桥的地步,否则……
心念至次,风绝羽加快了脚步,直接奔往城南……
来到城南地界,风绝羽发现一个现象,不知道什么时候,城南所有的药铺和医芦都改头换面,挂上火红的长绸以及新的牌匾,牌匾上无一不是“妙善堂”三个大字,看来徐家的垄断计划实施的很好,如今整个城南的药铺都已经是徐家的了。
大街小巷人流涌动,各个药铺门前人影络绎不绝,抓药的、问诊的、求医的不在少数,挂着“妙善堂”的铺子生意很红火,里面排着长长的队伍,一个个百姓焦急着向里面张望,很久很久队伍才会前进一下,应该是看诊的大夫速度过慢导致的。
“去,去,去,没钱看什么病,留着你的几个大子回家买棺材得了。”
风绝羽正准备离开,到对面的济世坊,就见到几个骂骂咧咧的伙计将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妇人从里面推推搡搡的赶了出来。
老妇人穿的很破旧,身上打着十几块补丁,满头白发、两眼泪花,即使被妙善堂的伙计们辱骂也不敢还口,被那几个伙伴推到了地上,老妇人顾不得扭伤的脚,连滚带爬的扑在地上捡起了仅有的十几个铜钱,然后跪在了地上。
附近队伍中看诊的人个个愁眉苦脸,有心上前管一管,生怕妙善堂不给抓药,也就忍了下来。
只听那老妇人可怜兮兮的哭道:“妙善堂的大掌柜的,您行行好吧,老身家里就这么一个孙儿了,您就当积积德,施舍老身一付药吧。”
风绝羽皱了皱眉头,停了下来,就听旁边几个路人指指点点:“我呸,什么东西?开几个药铺子就以为了不起了,妈的,就没见过这么缺德的人。”
一个拎着二斤肥猪肉的中年妇女低声骂了起来。
这时,周围围了不少人,有人道:“出什么事了?”
那一人说:“还不是妙善堂啊,最近把城南的铺子全都兼并了,剩下他们一家,这可好,药诊费抬高了一大截,没有钱病都不给看了。”
“还有没有天理了,天南城就他们一家啊。”
“天南城的药铺是不少,可到城中心去找也要走上个把时辰,老太太的孙子得了急症,没钱求上门大夫,只能讨付药。谁想到还不够啊。”
“那就给推出来了?”
“你以为呢,人家眼里只认银子,不认人……”
“操,尿性啊。”
围拢的人群指指点点,个个义愤填膺,纷纷指责妙善的不义之举,那小伙计看上去还是个小头领,冷傲的目光扫过人群,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喊道:“都给我听好了,妙善堂打开门做的是生意,没钱就别往里面进,有看不过眼儿的,可以拿你们的银子接济她啊,否则少在这叽叽歪歪。”
这话说的可太气人了,人群中立时有人反驳:“小伙子,这么说话就不对了,大家伙都在城南住着,抬头见低头见的,有点良心好不好。”
“没错,药铺做的是生意,可行医也是行善积德,连点医德都没有,还称什么狗屁妙善堂啊。”
那小伙计瞪了瞪,骂道:“操,你们都是些什么东西?用得着你们来管?行善怎么了?不用花钱啊,这些药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少他妈罗哩罗嗦,有钱看病,没钱就滚蛋,再起哄小心老子报官把你们都抓进去……”
众百姓听的是火冒三丈,有心顶两句,旦听那句“抓人报官”一个个又憋了回去。心地好的走上前极不割舍的掏出一个半个铜子塞给老妇人算是做好事了,没钱的就在一边出主意“大娘,要不得我送你去城西吧,那里有回春堂。”
“回春堂也别去了,那里跟这一样。”有人叫道。
众人:“妈的,这什么世道。”
……
风绝羽一直站在边上听着,大抵上了解了事情的始末,看起来妙善堂和回春的垄断计划不但做的很好,还很没人性啊。
一口火儿往上窜,风大杀手最看不上这种欺行霸市、恶行昭著的事情了,沉思了半晌,风绝羽绕到人群后面,插言道:“城南难道再找不到别的药铺了吗?”
某哥转过头来,看风绝羽面相和善,多说了两句:“唉,公子有所不知,眼下的城南除了济世坊以后再没别的药铺了。”
“那为什么不去呢?”
众人扭过头,某女道:“谁敢啊,那里闹鬼的,万一被鬼魂缠上就麻烦了。”
风绝羽:“……”
这时,那小伙计已经进去了,老妇人见苦求无果,哀末大于心死的走了出来,一瘸一拐、泣不成声。
风绝羽不忍,走上前扶住老妇人说道:“大娘,真要是着急的话,就去济世坊吧。”
众人愕然的抬起头看了看风绝羽,包括那老妇人亦是惊恐的样子。
这年头鬼神之说深入人心,简直达到了谈鬼色变的程度,就算有天大的困难,也不想跟鬼魂粘上边的。
老妇人没说话,风绝羽却是已然明白了她的想法,苦笑着摇了摇头,风绝羽道:“大娘,听我说,您是觉得您孙子的命重要,还是怕让鬼缠上重要?”
老妇人道:“当然是孙子的命重要,可是我就这么一个孙子,老身不怕死,更不怕鬼,可万一我要是让那邪物缠上断送了性命,我那孙子可怎么办啊……”
众人点头……
风绝羽无语了,封建迷信这玩意太坑爹,他苦口婆心的说道:“大娘,眼下您孙子的病才是最重要的,就算你没被鬼缠上,救不了人有什么用啊?再者来说,大娘你做过亏心事吗?有句话说的好,不做亏心事儿,不怕鬼叫门,你没做又怕什么?您是一心为了您的孙子,爱孙之义足可以感动上天了。那句“善有善报”也不是假的,您说老天爷能让鬼把你缠上吗?”
风绝羽是不相信鬼神之说的,但也没办法,他只能乱说一气了,甚至搬出了老天爷。丫的,老天爷咋地也比鬼厉害吧。
听风绝羽这么一说,周围人群豁然开朗了,纷纷道:“没错,这位公子说的有理,咱不做亏心事,怕鬼干什么?大娘,救人要紧啊,再不如您在门外站着求医,让他们把药送出来就得了。济世坊的李大爷人还是不错的。平常没少帮助咱们啊。”
这一劝,老妇人深受感动,当即下定了决心,扑嗵一声跪在地上对着风绝羽嗑头:“公子大恩,老身无以为报,请受老身一拜。”
“大娘快起来,救人如救火,赶紧去吧。”风绝羽忙把老妇人扶了起来。
一个热心的小伙子推来辆拉货的车,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大娘,你腿脚不好,上我的车。”
众人拉帮拽,齐心协力的将老妇人弄上了车,才赶往济世坊……
还是好人多啊。风绝羽望着一群热心的人,默默无声的点了点头,回顾一望,看到那烫金的妙善堂,眼晴瞪时迸出了逼人的寒光。
妙善堂,徐家……
冷冷的吐出了几个字,风绝羽奔向济世坊……
其实刚刚那一幕,风绝羽完全可以慷慨解囊的,只是他认为如果真这么做了,无疑成全了妙善堂独霸天南的行为,所以他没那么做,另外,这也是替济世坊打广告的好机会,不容错过。
于公,妙善堂的作法着实令人发指,如果全天南以后都是妙善堂的,百姓们还有活路?
于私,徐子雄那一砖的仇还没报,此外这小子没事儿很喜欢找自己的麻烦,不收拾收拾他,还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了。
有了这个想法,立马坚定了风大少对付妙善堂,相助上官家的决心。
为了不被人发现自己跟济世坊的关系,风绝羽钻进胡同轻车熟路的找到了济世坊的后门走了进去……
第85章 软磨硬泡
“人哪,都出来……”
从后门鱼跃翻墙而过,跳进了济世坊的后院,脚刚着地,风绝羽便喊了出来。.
小院里还是那般的和谐,李义德、李瞳儿、公羊于都在,另外赵家的老三也在帮忙分理着药材。
旦见天降一物,众人先是一惊,随后看到风绝羽那张清秀的面庞,众人顿时一喜……
“风公子,你来了……”李瞳儿飞快的跑上前去,险些一头扎在风绝羽的怀里,眼泪含着眼圈,情意绵绵,看得风绝羽不由一呆。
让他呆滞的不仅是李瞳儿眼中望穿秋水的浓浓思意,两天不见,瞳儿清瘦了不少,原本鼓鼓的婴儿肥陷进去了许久,眼圈似乎还有一圈浅浅的黑晕,看起来这两天她压根就没怎么休息,熬的很是憔悴。
看着满院子的药材铺散了一地,风绝羽心头不忍,他临走的时候给李义德的命令是尽最短的时间内将一品金创药尽可能多的配制出来,连公羊于都伸手帮忙了,瞳儿哪能不憔悴呢。
风绝羽心中一软,忍不住抬手在瞳儿的脸上轻轻抚过,柔声道:“瞳儿,你清减了,这才两天啊,怎么瘦成这样?”
感受着风绝羽手上传来的淡淡温存,瞳儿浑身触电般的一颤,所有的辛苦和疲惫顿时烟消云散了,她没有躲开风绝羽的关怀,任由风绝羽轻抚着自己的脸蛋,似乎这种机会太少了,她不想躲开。
“我……我没事的。”瞳儿羞涩的低下了头,苦楚、疲惫全都化成了浓浓的幸福徜徉在变得火热的坎里……
李义德早就知道瞳儿对风绝羽动了真情,倒是也劝过她不可能跟风绝羽有结果的,可这丫头就是不听,李义德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女,平日应着惯了,也劝不动了。此时看到风绝羽摸着瞳儿的脸蛋,暗道了声冤孽,走了过来。
“瞳儿这两天可累坏了,我劝过这丫头,他不听啊,两天一夜只睡了两个时辰,才赶制出这批药来。”
李义德不动声色的走过来,拍了拍瞳儿瘦弱的香肩,微一用力,让她的脸蛋离开了风大少的“魔爪”。
公羊于眯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不阴不阳道:“唉,人家在高门大院陪着大小姐娇妻过安稳日子,谁会想到咱们啊,可苦了我们的瞳儿喽,忙活的时候还惦记某个浪荡公子呢……”
你娘的,不说话你能死?风绝羽听的直翻白眼,恨不得叫赵老三拿几斤巴豆给老头的嘴睹上。
瞳儿听出公羊于在给自己抱不平,小脸儿一红扎进了李义德的怀里,揪着衣角直嘀咕:“我没有,哪有……”
风绝羽不是不懂,反而很懂,旦看之下,登时明白了。其实他早就很明白,只是那层窗户纸,一直没有挑开。
因为他还不确定能否给瞳儿幸福……
风绝羽的个性是很执拗的人,不会轻易的与人承诺,不过他一旦承诺了,就会负责到底。
眼下自己的身份的确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自己跟上官若梦的关系处于朦胧状态倒也罢了,他最怕的是伤了上官老爷子的一番苦心,毕竟,上官凌云真的对自己不错。以他看来,即便他想给瞳儿幸福,那也得先通知上官老爷子一声。
风绝羽越想越烦,索性暂不管了,继续保持这种暧昧的关系倒也不错,现在最重要的是提高自己的实力。
无论瞳儿、还是上官若梦,想要给人幸福,那就要有保护她们的实力,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谈何给人幸福。
想到这,风绝羽喝道:“赵老三,萧远山呢?”
赵老三闻声,吓的一哆嗦,心说这位爷今儿个貌似气儿不顺啊,哆哆嗦嗦的走了过来,点头哈腰道:“风公子,老大带着人到街上跟马三虎谈判去了。”
“谈判?谈什么判?我不是说过,这几天这批药最重要吗?不带着人在这帮忙,乱跑什么?看把瞳儿累的……”
赵老三低着头听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暗想:爷啊,我们到是想帮忙,瞳儿大小姐也得同意才行啊。
瞳儿好心肠,见风绝羽训斥赵老三,马上打圆场道:“风公子,您别怪他们了,是我和爷爷不让他们插手的,我们怕他们配错了份量。”
李义德也点头道:“恩,他们的确插不上手,还会帮上倒忙,也别难为他们了。这几个小伙子还是不错的。”
赵老三异常感动,可见着大善人了,老子在市井里混了这么多年,竟然有人说我不错。
风绝羽瞪了赵老三一眼,道:“去,把萧远山找回来,我有事儿找他。”
回头,风绝羽神情缓和下来,走过去对瞳儿说道:“这批药差不多够了,去,进屋歇着,不养足精神别出来。看把咱家瞳儿瘦的……”
又是一句,李义德顿时无语了,管不了,管不了啊。
瞳儿则是一脸的柔情,甜蜜的点了点头,道:“恩,我听风公子的。”反正药已经配的差不多了,不多不少两百份,足够这阵子推销了。瞳儿扭头便跑,跑到一半,想起了某事,柔情款款道:“风公子,您两天没泡澡了,我先给您烧水。”
“还烧什么水啊?快去休息……还有,以后别风公子风公子的,听着别扭,叫大哥……”风绝羽内心一阵感动,这丫头太招人喜欢了,唉……
“哦~,是,风大哥,嘻嘻……”瞳儿欢快的回了屋。
李义德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回到一堆的药材边上忙活了,风绝羽四下一瞧,人到挺齐,于是问道:“铺子怎么没开啊?”
公羊于不阴不阳道:“没人来开什么?歇业了……”
风绝羽听着一愣,无语道:“别啊,马上就来人了,这可是济世坊重振声威的好机会啊,李老,这儿也别忙活了,快去前面看看。”风绝羽琢磨着本少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给济世坊打打广告,这可倒好,竟然关板儿了。
“前面有老二盯着。”赵老三哼哼了一句。
话音刚落,前面赵老二咧着大嘴连呼带喘的跑了进来:“李……李老爷子,前面来生意了,啊,风公子,您啥时候来的啊……”
“什么?真来生意了?”李义德算是典型的医痴,一天不把脉就手痒,两天不拿针浑身都难受,陡听之下,老爷子容光焕发,扔下手里的活计跑了出去,边跑还边喊:“老二,人手不够,出来帮忙。”
“来咧……”赵老二跟了出去……
赵老三也适时逃之夭夭,他可不想再被风绝羽训话……
片刻后,李老头回来背着药箱子火急火燎的离开了济世坊,看样子是给老妇人的孙子看症去了。
留下风绝羽和公羊于坐在小院里大眼瞪小眼……
“老头,过的还舒坦不?”风绝羽没话找话。
公羊于爱搭不理的道:“还成,就是闲的闹心。”
“给你找个活儿,活动活动筋骨?”风绝羽试探性的问到……
公羊于愣了愣:“你想干什么?”通过近一段时间的接触,公羊于算是看透了,风绝羽这丫典型的是无利不起早的货色,先是保护济世坊,后来又多出个上官若凡,这货不把自己的价值榨干怕是不会罢休的,所以问的时候便警惕心大起。
风绝羽笑了笑,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您看啊,现在的济世坊虽然太平,但保不齐这药卖出去会遭人觊觎,到时候要是有人来偷东西什么的,都您一个人看着,那不是太麻烦您老了么?所以啊,我是想您反正没啥事,有空多教教赵老三他们几个学些武艺,也算给你打个下手,一来可以帮你保护济世坊,二来呢,您也不用这么累,不是……”
公羊于想都没想,拍了拍手直接骂了回去:“臭小子,别匡老子,告诉你,老子跟你的协定就定在两年,到期限老子拍拍屁股就走,你想让老子帮你培养打手?省了你这份心吧。”
风绝羽愕然,公羊于说的没错,临来的路上知道了上官家如今的处境时候,风绝羽就打算培养专属于自己的势力以防不备,恰好济世坊里就有血魂刀公羊于这样的大高手,如果有他教导,不出半年,肯定能整出几个身手不错的角色来,日后再悉心调教,至少也能弄出一两个高手。于是风绝羽才使出软磨硬泡大杀招对付公羊于……
可没想到这老头不傻,居然一眼看穿了自己的心思,这老头不简单,看来自己的药下的还不够猛啊……
风绝羽抬着眼皮扫了公羊于两眼,嘿嘿道:“您看您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咱是无利不起早的那种人吗?”
“你不是?”公羊于盯着风绝羽,不屑道:“操,老子要是看错了,自挖双眼,娘的,打老子的主意,也不看看我血魂刀是什么样的人……”
尼玛,这老货倔啊!风绝羽眨巴眨巴眼睛,脸色一冷,无所谓道:“不同意就算了,唉,可惜了,两年后这铺子怕是守不住喽了。”
公羊于翻了翻白眼,不耐烦道:“得,得,得,别没事唉声叹气,少跟老子来这套,哪凉快哪待着去。”
日。算你狠。风绝羽瞪了老头一眼,起身往里屋走。
恰在这时,公羊于叫住他:“站住,你什么时候给老子治病,离着天武可只差三阶了……”
风绝说顿了顿足,眼珠一转,回道:“你以为这病好治啊,瞎着急有个屁用,放心吧,两年内一定给你治好。”
“啥?两年?”公羊于闻言,顿时炸了:“小子,你一开始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在报复老子。”
“我以前怎么说的?”风绝羽回过头,笑眯眯。
“我……”公羊于刚要争辩,仔细一想,尼玛,上当了,这丫的一开始只说了给自己治病,让自己守着济世坊两年,却没提啥时候治好,现在问起来,两年内给自己治好就不算他食言,可那是两年啊,丫不会等到期限的最后一天吧……
再想想,太尼玛有可能了,这货几天的功夫把自己的病调理到玄武境,现在又说难治了,这不明摆着坑老子呢吗?**,这小子真是太鬼了……
王八瞅绿豆,大眼瞪小眼,公羊于就这么盯着一脸人畜无害的风大杀手,死的心都有了,良久过后,公羊于无奈的叹了口气,服软道:“行了,说吧,你想怎么干,我帮你,我帮你还不成吗?”
“真的呀?”风绝羽脸上飞快闪过一喜色,旋即戏谑道:“别勉强,我可没求你……”
公羊于:“操!算你狠,说吧。”
“得咧,我跟你讲啊……”风绝羽屁颠屁颠的跑了回去,开始他的培育人才大计……
第86章 天南地下帮派的新星
风大少的计划其实很简单,就是想从萧远山带着的那批人中选几个能打的、有点功底子的小子,调过来让公羊于好好的调教一下,他自己不会这个世界的玄功,生死无常神功又无法教别人修炼,只能让公羊于出手了。.
公羊老头号称血魂刀,八成江湖上赫赫有名,见过的玄功一定少不了,拿出一两种来配合教人练气,只要磨练出个样子来,自己就给上手教给他们杀人的技巧,培养出几个杀手来。
随后一点点壮大自己的势力,只要有几个优秀的人才,风绝羽相信一定可以培养出跟金银会抗衡的杀手组织。
计划说出来简单,可真正到实施的时候却难上加难。
公羊于仔细分析着风绝羽的计划,当然是风大少省略了后面杀手的部分。他摇头道:“恐怕不行啊,你想想,就萧远山他们几个底子,现在学武已经晚了,就算有人再好的药材和宝物配合他们使用也是事倍功半,你的目的是想培养出独挡一面的高手,底子必须硬朗才行。依我看,你真有心的话,不如找几个好苗子,打小培养……”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风绝羽心中一凛,上官家的事都火烧眉毛了,万一哪天皇帝老子不高兴,大笔一挥,千军万马围上来,上官家面临的结局,除了完蛋就是完蛋。
公羊于翻着白眼:“你以为练武容易啊?哪个高手不是从小到大铁磨铜打磨出来的,尤其是真气底子必须充足,否则面对高手就是个死。”
风绝羽怎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这玩意就像读书识字,认识的字多不能叫才学,偏要融汇贯通加上强大的悟性和经验才行。
“有没有速成的办法?比如到哪弄到仙丹一类的东西?”风绝羽也没招了,开始琢磨前世看过几本修真小说上写的玄之又玄的办法。
哪知又换来公羊于的冷白眼:“仙丹?操,你到那边拿把刀自个儿抹脖子到西天问佛祖吧。”
“***,不会说话就别说。”风绝羽绝倒。
两人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公羊于突然道:“也不是没有办法,就是太难了。”
“什么办法?”风绝羽眼前一亮。
公羊于说道:“太玄大陆有种叫做百年天雪莲的东西,你听过没有?”
以前听过,这里也有?风绝羽到是从不少武侠小说连续剧听过那玩意,前世的世界也有,但太稀少了。可是公羊于又在雪莲前面加了个“天”字,何物?
公羊于:“是一种难得一见的灵物,这种雪莲深藏在极寒至冷的环境生长,乃是雪莲中的一种,百年雪莲已经是很珍贵的东西了,但用处可见一斑,但百年天雪莲是雪莲中极品的极品,很是难得一见,听说服用了此物,便可脱胎换骨、经脉重生、理气……”
“停。”风绝羽听着头大,问道:“你就告诉我具体的作用吧,通俗点儿的。”
“真没见识。”公羊于不屑的瞪了他一眼,道:“就是洗经伐髓,其实天雪莲对一般的武者用处不大,多说长两三年的功力,但有些大家族如果有弟子出生就不适合练武练气,用到它就珍贵了,只需吃下一朵,便如初生婴儿的胎体,学什么都事半功倍,曾有传闻,某个世家弟子二十年不能练气,偶得一朵服下,三个月间从毫无真气成为了灵武境高手,而后更是顺风顺水……”
“还有这种好东西?”风绝羽吃惊的跳了起来,忙问道:“这东西哪里有?”
公羊于一点兴奋劲儿没有,瞥了风大少一眼道:“你还别说,天南城就有,就在徐家的怀春堂。只此一株,用上好的寒玉盒子保存了起来,并且看守严密,想弄到手很难。再者说,就算你弄到有什么用?多说能培养出来一个高手,用处不大啊。”
“一个高手也是高手啊。”风绝羽精辟的说道:“有毛不算秃、有奶便是娘,一个高手怎么了?一个高手培养好了用处大的很的。”
公羊于一头砸在冰冷的石桌上,这小子的比喻还真是……精辟、独到啊……
不过太稚嫩了……
公羊于说道:“你小子别告诉我准备去徐家偷东西?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怎么?他徐家就偷不得?”风绝羽一脸无畏的说道。
公羊于绝倒,这货还真是胆大包天:“你当徐家是说去就去的地方啊?老子当年知道徐家有百年天雪莲的时候就去过一次,结果大门还没进呢,就被几个家伙盯上了,老子当年虽然受了伤,但修为还没低到太弱的境界,玄武境知道吗?保护百年天雪莲的至少是三个玄武境,就跟老子现在的修为差不多。这也便罢了,关键徐家有个莫古德……”
“莫古德?什么人?”
公羊于道:“这个人可怕的很,别看他是灵武境的身手,但对奇门五行黯熟于胸,百年天雪莲是徐家的镇店之宝,就放在妙善堂的后院,被这个莫古德以奇门妙术、风水大局保护着,只要有人进入他的奇门大阵,那三名玄武境高手就会第一时间察觉,除非身手达到了天武境高阶,还必须三息之内杀死他们,否则徐家高手都会倾巢而出,到时候别说能不能活命,逃不逃得出妙善堂都两说……”
风绝羽听完皱起了眉头:“按你这么说倒真是挺难的,容我想想。”
他敲着桌子,公羊于白眼狂翻,知道这小子性子执拗的很,八成已经动了心思了,于是提醒道:“小子,我可告诉你,没事别招惹徐家,我知道徐老头和上官老头的交情,但你敢动百年天雪莲,我保证,就算上官凌云来了也保不住你。另外,你要死我不管,先把老子的病治好,老子可不想空欢喜一场。”
风绝羽瞅了瞅他,不再言语,但心里已经把百年天雪莲视作囊中之物了。
徐家,很难吗?妈的,老子还偷定了,徐子雄混蛋拍了本少一砖,本少先收点利息。
正想着,萧远山回来了,带着赵老大一人,混身是血污的从后门转了进来。
风绝羽、公羊于看着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去了?”
萧远山走到桌子前自已倒了杯水,一口灌了下去,抹着嘴角笑道:“哈哈,谈判去了,妈的,半道没谈拢打起来了,风公子,风大哥,你真是说对了,这软的就是怕硬的,我上去给了马三虎一板登,砸的他头破血流。手底下的兄弟也不是吃素的,一哄而上,三下五除二就把马三虎的三虎帮给灭,以后城南这片,全归咱了,真他娘的爽啊……”
赵老大同样是眉飞色舞,估计这辈子可能就威风了这么一次,听萧远山说完,跟茬说道:“是啊,真是太过瘾了,啧啧,风公子,您是没看见那场面啊。我们老大,就带着两百个弟兄,灭了马三虎三百人,打的他们哭爹喊娘、跪地求饶,马三虎直接让咱们老大打残废了,以后再也不敢跟咱们抢地盘了,嘿嘿,老大,您喝水,您喝水……”
这小子一脸的谄媚,眼看着把萧远山当成偶像了,看的风绝羽和公羊于是满头黑线。
“过阵子要是让人知道天南城南的一大帮会是上官府的姑爷怂恿起来的,全城的人都得惊掉大牙,真牛逼呀。”公羊于撇了撇嘴回屋了。
风绝羽挑了挑眉毛,这老货,总算把“牛逼”二字融汇贯通了,居然用到这了,真牛逼。
视线拉回,风绝羽看着萧远山,说实在的,萧远山的成就超出了他的意外,两天没来的功夫聚了两百人开始抢地盘了,什么叫能耐,这就是能耐,不服不行。
然可是……
风绝羽怕他一时得意忘形,点醒道:“远山,你成立帮派我不拦你,相反还很赞成,但一定要明白,什么是树大招风。你现在根基不稳,一定会有人注意到你,凡事需谨慎,不要帮派没站住脚,让一帮兄弟跟你惹了不能惹的人,甚至是官非。”
太玄大陆上一个地下帮派算不得什么,风绝羽不担心萧远山会在帮派的争斗上吃亏,就怕惹到一些强大的武者对手,那就麻烦了,在帮派中没有高手坐镇之前,凡事都要量力而心。甚至,风绝羽最怕的就是官非。
天子脚下,闹的凶了,官方一定会插手,所谓民不与官斗,就算你实力再雄厚,也比不上天南国数十万铁血大军吧,万一官府来拿人,作为头领的萧远山就危险了。
得到风绝羽的提醒,萧远山凝重的说道:“风公子,您放心吧,这一点远山料到了,所以今天打起来前,我已经买通了城南的捕快和知府大人,他们不会插手的,反而还会帮咱们。说到这个,还真多亏公子督促我们打听消息,要不是新任府台刚上任就在西麟湖养了两个小妾,拿这个作要挟,他还不肯就犯呢。”
风绝羽本来还不放心,听到这句话,顿时明白了,眼中也多几许赞赏的意味。
经过萧远山的详细说明,风绝羽才知道,原来的庞府台已经在那日自己被追杀之后以管治不力的罪命被调职了,新上任的府台是靠着老丈人的关系从别的州郡调来的,典型的气管炎。
偏偏这厮上任两天就在西麟湖上包了两个二奶,说到底还是萧远山办事能力强的缘故,那厮刚上任,萧远山就派人把他盯上了,也算他倒霉,第二天就捉奸拿到证明,有“无数人”证明他为官不检点,掌握了这一手资料,萧远山当下软硬皆施的跟新任府台建立了良好的双方合作关系,要不然他哪敢带着两百来人去打三百人,外面还站着一大堆的捕快给把门呢。
不得不说,萧远山这货的确有成为帮派老大的资本,真是天南城地下帮派的新星啊。
风绝羽终于放心了,萧远山即使有胆、有识的想要创一番事业,风少自然是举双手支持。
随后风绝羽又给萧远山出了几个建议,他才说道:“远山,帮我办几件事。”
“风公子,您说吧,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无论是济世坊,还是萧远山个人,他都觉得能有今天全靠了风绝羽,萧远山对风绝羽那可是死心塌地的崇拜。
风绝羽说道:“第一件,让你的人着重关注徐家人的一举一动,上至徐烈锋、下至徐家每一个下人都不能放过,所有的消息,就算他们说的每一个字,都给我记录下来,最好再在徐家派几个自己人,方便打探消息,总之,我要徐家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眼里。此外,再找几个可靠的到城西给我监视陈家,这两家,一个都不能放过。”
“第二件,找个地方,把你们的人聚集起来,记住,一定要很忠心的那种,身体好的、有玄功底子的优先选择,叫到了去找公羊于,他会跟你们去挑几个人,带回来训练。”
“第三件,两天后济世坊就开业,你派出两伙人,装作寻仇打架,这次要动刀子,尽量砍出伤来,但要注意不能伤了性命,都是自己人,作戏逼真一点,等到开业那天,找几个演的像的,要死不活的来济世坊买药。你懂?”
萧远山多聪明,一听风绝羽就要干什么了,拍着胸脯打着保票道:“风公子放心,我明白,你是想在那天找人试验一品金创药的效果给所有人看,远山猜的对吗?”
风绝羽挑了挑大拇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济世坊卖的是金创药,所以找来打广告的一定要见点血,才能体现出金创药的效果来,太玄大陆这地界满大街都是修炼玄功的武者,只要有一人看见了,马上就会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万,到时候不用出去吆喝,来买药的人就会络绎不绝了。
第87章 皇者剑
随后风绝羽在小院里又坐了一会儿,考虑着济世坊开业的事宜,顺便多交待了萧远山几句。.
眼下萧远山的帮派算是初具雏形了,世俗的力量太小,风绝羽自来就没打算多管,萧远山是个人才,自己可以帮得了他一时,帮不了他一世,是龙是蛇就看萧远山的能耐了。
在风绝羽心里,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实力的提升,包括手中掌握的力量能否跟强大的天南国主抗衡,这就关系到百年天雪莲是否能够搞到手了。不过风绝羽还有个想法,洪元空间可以种植药材,无论成长的速度和药性都比外界好上太多了,要是能够大批量的种植百年天雪莲,洗经伐髓的高手岂非要多少有多少?
当然,这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风少压根没见过百年天雪莲,不过很多花都有花籽的,万一百年天雪莲就有呢?所以风绝羽的目的并非完全是百年天雪莲,他看中的是能够培植出大量天雪莲的雪莲籽。
所以,徐家,必须要走一趟。
临走前,风绝羽从萧远山那要来一本最近打探的消息汇总,又在铺子装了几包药材,揣进怀里返回上官府了。
路过西麟湖岸的时候,风绝羽故意在湖边上转了转,没有看到张长龄和周老头,八成这老家伙被自己刺激惨了,在家反省呢吧。妈的,老东西自以为是,就得敲打敲打他。
风绝羽yy的想着,哼着小曲回到了上官府宅,踏入前院的时候,上官若凡恰好在院中练剑。
这小子不愧是个武痴,一天到晚除了练剑就是练剑,因为有了之前那档子事,上官凌云深知实力的重要,连这小子不去书塾都不管了,任由他疯痴习武,如此一来,上官若凡更加勤奋了,每天不练上七、八个时辰是绝对不肯休息的,就算练完了剑,也要回去打坐,看的整个上官家的家长们个个眼睛瞪的比牛眼还大,下人们更是给了上官若凡一个“剑痴”的雅号。
左右无事,风绝羽驻足观看了一会儿,兀自心惊不已。
几日没见,上官若凡的剑法又发生了转变。风绝羽的剑法专长在于凌厉、阴毒、神鬼莫测,他教上官若凡也是这样教的,只不过每个人习武都有自己特点,尤其是经过风绝羽前几日的点拔,上官若凡开始琢磨属于自己的剑法。
让风少意外的是,这小子竟然将自己凌厉的剑招融汇贯通,并抛弃了其中阴毒的部分,慢慢转变成大气磅礴的皇者气势。
剑,本身便是兵中皇者,光明正大。
使剑者若拥有皇者气势,更能发挥剑法的华丽和恢弘气势。
观看上官若凡的剑法,凌厉不失、却光明磊落,竟然完美的将两种剑意融合在一起,饶是风绝羽都感觉到有些意外。
刚刚回来的时候,风绝羽还打算让上官若凡加入到公羊于和自己的培训计划中呢,现在看来不必了。
上官若凡有他的路要走,杀手并不适合他,否则以多日来辛苦磨剑练剑的变化来看,他至少能具备几分杀手本色,而不是光明大气的皇者剑风了。
如果是皇者剑风,风绝羽自认无法再指点上官若凡了,即使可以,也是从大道至理上教导他走皇者剑的路子,至于剑招教了还不如不教。
上官家虽然出身草莽绿林,但归根究低,这一家人都是忠国忠君、光明磊落之辈,上官若凡血脉相传,自有祖家之风。
也许,皇者剑,才是最适合他的剑法。
风绝羽默默的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欣慰的想到,上官家日后若是出了一名天下闻名的皇者剑,那也不错。
这时,上官若凡也看见了风绝羽,正气的剑势猛然间一收,颀长的身段如若一座高峰浑然站定,气势颇为不凡。
收招后,上官若凡红扑扑着小脸、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姐夫,看我练的怎么样?指点一二啊。”
风绝羽自谦的笑了笑:“不错,不错。”这可不是安慰上官若凡,风少完全是出于真心的夸赞。
谁曾想,风绝羽的话音刚落,上官若凡便收剑入鞘,醒悟道:“姐夫,我的意思是,那位前辈没有更新的指点吗?你要是不懂,能不能再帮我回去问问。”
听到这句话,风绝羽鼻子差点没气歪了,这敢情好,自己撒了个谎把嫌疑摘出去不假,同时也让人当成笨蛋了,小王八羔子,丫瞧不起老子啊?
,妈的,挖个坑把自己埋了,还不能当面教训这小子,真他娘的倒霉。七窍生烟的风大少瞪了小若凡一会儿,终于还是无奈的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耷拉下脑袋:“成,等前辈来了我帮你问。”
上官若凡欣喜若狂,随后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函,递了过去,眉飞色舞道:“姐夫,喏,这是司马如玉小姐派人送来的,邀请你到府上坐客。”
“司马如玉?”风绝羽有点意外,那妞昨天被自己气的不轻,连寿宴都没参加,恨都恨死我了,没事请我坐客干什么?这妞不会是想伺机报复我吧。
他问道:“信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上官若凡露出一个极其猥琐的眼神,小声道:“今天上午,到门前让我截下来了,我可谁都没说。”说着,冲着风绝羽眨了眨眼。
日啊,这小子脑子都装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太猥琐了。
风绝羽瞪了上官若凡一眼,哼道:“瞎想什么呢,去一边练剑去。”
上官若凡嘿嘿一乐,拎着宝剑离开了。
风绝羽把信打开,一缕笔墨幽香散发出来,书信上只有寥寥数字,却是让风绝羽眉宇微凝。
午后三刻,城南如玉别院,恭候无名公子大驾!
无名公子!
信中所邀之人没有提“风绝羽”,专门提到了“无名公子”,风绝羽立时了然了:原来这妞在寿诞上就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怪不得看我的眼神异常的特别呢,这倒是有点意思,就去看看你搞什么鬼?
再次念了一遍信上的字,风绝羽有些纳闷:城南?如玉别院?户部尚书司马闻的府邸不是在城东吗?怎么跑到城南去了?
揣着满腹的怀疑,风绝羽回到了住处,潜心修炼了一会儿生死无常神功后,看了看时辰,转身走出了上官府又返回了城南。
沿路多番打听,风绝羽这才知道原来司马如玉和司马闻并不住在一起,她在城南有一处属于自己的别院,是用来招待天剑山下来的同门师兄弟的。
说来也巧,如玉别院所在的位置恰好就在徐家妙善堂总堂的后院,两家比邻,只有一墙之隔。
这个巧合让风绝羽有点窃喜,本少正愁怎么进妙善堂呢,现在终于有机会啦。
书信看来是一大早上送来的,墨香未去,而且时间定在下午,看来这妞还是个急性子。
抿着嘴乐着,如玉别院近在咫尺了,高门大院、深宅香闺,司马如玉到底有着什么打算呢?不会安排了高手来对付我吧?她是怎么知道我就是138船上的无名公子呢?这妞还挺神秘,就会一会你。
一边想着,风绝羽扣响了如玉别院大门上的铜环……
“蓬,蓬,蓬……”
大门响过,门内传来几声踢踏踢踏绣鞋踩在石子路上的脚步声,然后随着吱呀一声大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两个妙龄少女。
“是你们?”
风绝羽见到不禁一愣,两个妙龄少女不是别人,恰是春季才子会当日138船上的游船小婢:小碧、小莲。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啊?”
这次风绝羽真的意外了,当日才子会的时候,不是说那些游船的姑娘们都是从西麟湖的青楼里选出来的吗,怎么会有户部尚书府的人。
小碧、小莲皆是莞尔轻笑,跟着才微微一福,异口同声道:“小碧,见过公子,奴婢二人本就是小姐的丫鬟,风公子,小姐已在院内等候多时,公子,请里面说话。”
看到这两个丫头,风绝羽什么都明白了,怪不得司马如玉在张长龄的寿诞上对自己表现的格外的热情,原来都是这两个丫头的搞的鬼啊。
苦笑着摇了摇头,跟着两女走进别院……
轻风送爽,别院里花团锦簇、群芳争艳,不知道的还以为到了花汇广场,兰、菊、梅、竹,俱是色彩斑斓、芳香怡人,院子里飘散的香气使人流连忘返。
花园有一独特的八角小亭,司马如玉正站在亭中赏花,伫于亭中的背影体轻气馥,绰约窈窕,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几只蝴蝶流连在小亭内外,仿佛把司马如玉当作花中仙子翩翩起舞。
第88章 好奇的如玉妞
望着那柔美的背影,见多识广、御女无数的风大杀手都不觉一呆,简直太美了,这跟前世电视剧里装扮成古典美女的清纯少女比起来,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啊。.
不得不承认,司马如玉的美拥有独特的味道,出身名门、大家闺秀,这些东西几乎在天南地界世家中的女子都普遍存在,然而司马如玉即是才女,又是天剑山的弟子,可谓文武双料型人才,故此他的气质中纯情自然又带着些许神秘,是一般女子没有的。
天南地界将她命为第一才女,并非空口无凭,她的“才”体现在气质上,即使站在那里不说话,也不会让人产生亵渎之心,仿佛对着这样一个仙女,哪怕是两句戏言,都是对她极大的折辱。
就一个字:美。
风绝羽到亭前站定,并没有走过去,背着后嘴角抿着淡淡的笑容等着司马如玉开口。
小碧、小莲已经悄悄的退去了,园子里只留下了风绝羽和司马如玉,两人就这么站着,都没有说话。
这时,风绝羽表现的最为自然,可能是司马如玉知道了他一些别人并不知道的事,导致他没有用任何方式来伪装自己的原因,一身高高在上的邪皇气息不由自主的散发了出去。
身受洪元空间、洪元灵气的影响,又修有生死无常神功,当风绝羽不再伪装的时候,他的身上会产生一股空灵飘渺的自然感觉。这股气息都带着其本身特有的邪气,即神秘又令人生畏。
那种万事无索内心、邪气凛然自在的超然物外,便是四周的花草感受到,也有些微向其折腰的错觉。
司马如玉回身转过,秋水之眸微波荡漾,分明有几丝探寻的意味。
她的神识很强大,比自身灵武境修炼还要过份的强大,这是她能够从世俗世家被天剑山挑选出来成为正式入门弟子的优越天赋,就连门中的善长仁翁都称道其神识异乎强大,天下无双。可是对于眼前这人,司马如玉有种极不真实的感觉。
尝试用她百试百灵的神识去探索对方的心境,收获的仿佛一座站在她面前巍峨不动的山峰,沉稳大气、厚绵无尽……
久久对视,司马如玉终于有些力不从心了,她想看出风绝羽的本质,却发现越来越看不懂他,她的固然虽然强大,但也不是万能的,不可能看出人的内心。
而给司马如玉的感觉,风绝羽表面上是上官府的赘婿,一个落迫世家的小子,打小住在上官府遭受白眼、矮人一头,造就了混吃等死、自报自弃的个性,成为天南一大纨绔,还是一个懦弱的纨绔。
这是司马如玉打听来的结果。
可是在张长龄寿诞上,风绝羽的表现让她难以相信这是一个毫无才学的懦弱纨绔理应能作出的惊人之举,斗画谈画,他的每一个字都句句戳中要害,让人无法反驳,这种能力可是需要自从研磨画艺才会拥有的,怎么会出现在一个纨绔身上。
更为关键的是,他居然是春季才子众口相传也不得一见、有着惊世才华的无名公子……
诸多的身份以及表现,还有传闻中关于风绝羽的种种被司马如玉汇总在一起,当她将这三个禀性完全没有干系的资料对照起来以后,司马如玉都呆掉了,这样的三个风马牛不相及的性格怎么会出现在同一个人的身上。
哪个才是真正的风绝羽?
这就是司马如玉如今最大的疑问,也是她下定决心请来风绝羽的目的。
孰不知,其实世上有一种病,名叫“好奇”,尤其是异性之间,当一个女子对一个男子产生好奇的心理,她就得了这种病,结果也一定是无法自拔。
当然,此则道理将男女互相调用,也会有同样的结果,只不过现在的风大少好奇的地方俨然不是那位端庄清丽的司马小姐,而是隔壁院浅浅飘过来的药香。
见司马如玉迟迟不开口,风绝羽不禁有些纳闷,这妞叫我来不是为了玩干瞪眼吧,怎得连话都不说,既然你不说,我说,风绝羽笑着问道:“司马小姐,你不会想让风某一直站到天黑吧。”
司马如玉微微一愣,惭愧道:“是如玉不知礼数了,风兄且忽见怪,请坐……”
“哪里,哪里。”风绝羽打着哈哈走了过去,目光有意的朝着西侧院墙多看了两眼,院墙不高,显然没有太严密的防备措施,但风绝羽却是悄悄运转生死无常神功,赫然发现隔壁院中有着天地灵气萦绕,像是一透明的幕帐,将整个院子的外围防守的严丝合缝,恐怕那就是公羊于所说的风水局的力量吧。
走到亭中石落坐,司马如玉拎起茶壶将杯斟满,香气四溢而出,风绝羽叹了声好茶。
司马如玉嫣然一笑:“冒昧将风兄请来,风兄不会怪如玉唐突吧。”
这称呼!
风绝羽打进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司马如玉一直“风兄”长,“风兄”短的叫着,对自己的称呼也是“如玉”如何如何,不由有点纳闷,本少啥时候跟她这么熟了。
喝着茶水,风绝羽笑回道:“哪里,刚来之前,风某还为如何向司马小姐道歉伤脑筋呢,那是风某口无遮拦,尚请小姐不要往心里去啊。”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来司马如玉就浑身不舒服,内心却是把风大少埋怨了一番:女子贞节大乎一切,你那是口无遮拦吗,你根本是利用我来打击报复希睿云,偏偏说的冠冕堂皇,怎的恁的无耻。司马如玉轻咬着嘴唇忍住不发作,小脸却是暗生红润,不是羞的而是气的。
见这妞不说话,风绝羽憋着乐,问道:“司马小姐莫不是还怪在下吧?”
他一口一个“司马小姐”就是想跟司马如玉划清界限,告诉她哥们可不是好欺负的主儿,别以为知道了哥们的些许秘密就以为能随便指使本少,那是不可能地。
司马小姐同样很精明,旦听之下,脸色微冰,语气慢慢变得戏谑:“怎么会呢?风大哥替如玉说出了心里话让希睿云死了心,如玉感激还来不及呢,岂敢反怪风大哥。”
见面几句话,从风兄改成风大哥了,倒是让风绝羽有些意外,看这妞目中传情、貌合神离的样子,也不是好对付的角色啊。
风绝羽嘿嘿一笑,装傻充愣道:“那便是好,司马小姐,旦不知今日叫风某到此有何贵干?”
司马如玉微微一笑,言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如玉只是有幸得闻风大哥的大作,心仪已久,想邀风大哥小叙而已。”
“就这事?”风绝羽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小碧、小莲是尚书府的人?”
“没错,小碧、小莲两个丫头自小伴如玉左右,那日如玉受邀,让了友人的游船,两个丫头闲来无事,就讨要了一艘游船,没想到有幸结识了风大哥,倒是她们的福气了。”
风绝羽闻言直咧嘴,这尼玛真倒霉,游个湖也能选中这妞的船,看来本少的霉运还没走到头啊。
腹腓中,风绝羽想了想反而觉得庆幸,要不是遇见小碧小莲,八成那无名公子就是自己的传闻,此刻早就传遍天南城的每一个角落了。
司马如玉打量着风绝羽,接续说道:“两个丫头回来之后,如玉才得知此等大作乃是风大哥所出,实在令小妹钦佩不已,说到此处,小妹还要请风兄见谅了。”
“见谅?见什么谅?”风绝羽一愣。
司马如玉道:“小妹自私,没有让小碧小莲将风大哥的大名传至众所周知,就是想亲眼见见风大哥本人,风大哥,你不会怪小妹自作主张吧。”司马如玉秀美长睫毛眨动了两下。
言外之意,风绝羽已经听出来了,现在天南文坛到处在找自己这个“无名公子”,是司马如玉叫小碧小莲没有说出去,以此为要挟,想让本少欠她人情?
休想啊。
妹子,玩这个你还嫩了点。
想到这里,风绝羽哈哈大笑,道:“谈什么见谅?反倒风某还要谢过司马小姐呢。”
这次换作司马如玉愣住了,只听风绝羽说道:“司马小姐,在下不瞒你,其实那几句诗是我从别人那抄袭过来,只不过很少人听过罢了,在下当时酒瘾犯了,顺嘴就胡说了出去,要是没有司马小姐让小碧小莲替在下保守秘密,怕是被人寻到再求诗作,那在下可要丢人现眼喽。”说完,风绝羽吃了口茶,斜睨着司马如玉,小样,跟我斗,差的远了。
司马如玉咬了咬嘴唇,她终于看明白了,眼前这位有没有大才暂且不好说,但这无赖却是一定的了,真是个滚刀肉。
司马如玉声色不动,神采飞扬:“哦?旦不知风大哥从何处听说此等佳作?又是何人所作呢?”
“这个,哈哈,太久了,记不住了……”
“哦?有多久?风大哥能将此等佳作一字不差念出,却是忘记了何人所作?”
我日,这妞问题咋这么好奇呢,十万个为什么啊?
第89章 拜师
面对司马如玉孜孜不倦、步步紧逼的追问,风大少颇感头疼,心叹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落到这妞的手里了,皱眉盯着司马如玉娇艳玉面,风绝羽真有心给这妞讲讲“好奇害死猫”的典故。.
“我说司马小姐,您大老远的派人书信一封把风某叫来,就是为了查在下的底细的?据在下所知,在天南这地界问媒的都没有司马小姐兢兢业业,小姐莫不是看上了在下?这可使不得啊,再怎么说,风某也是有婚约的人,您如此热情,风某怕无福消受啊……”
既然司马如玉准备打破沙锅问到底了,风绝羽也不打算客气了,看你这妞有恒心,还是本少脸皮厚,聊呗,谁怕谁啊……
这个年代的少女视贞节如同生命,可开不起此等玩笑,正问到一半的司马如玉突然被打断,听到风绝羽如此调侃自己,小脸腾的一下子便红了,若非注重仪态,恨不得狠狠的啐上风大少一口。
“风大哥,小妹虽然不济,知重守节的道理还是懂的,岂会像你说的那般堪,小妹只是觉得风大哥能作出这般诗作,心生景仰罢了,没想到……”
司马如玉气的小脸通红,喘息间胸前双峰跟着气息上下起伏,虽然规模不算巨大,总有些波澜壮阔的意思,倒是没有辱了她这柔美丰腴的身段。
风绝羽看的那叫一个乐,咋地,现在知道本少是流氓了?刚才干什么来着?跟本少耍心眼儿,本少就流氓个够。
“没想到啥?”风绝羽狠狠的在司马如玉的胸前剜了一眼,心想,娘的,反正大老远跑来的,不饱个眼福就吃亏了,随后紧紧的盯着司马如玉说道:“没想到我这人粗俗的很吧,都跟你说了,那些诗是我抄来的,司马小姐还不信,偏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你让我怎么回答?再者说,小姐不觉得问的问题都是在下的**吗?小姐问的这般详细,不依不饶,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想?”
司马如玉被风绝羽反问的愣住,心想没错,自己的确问的多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想说出来,自己刚才问这么多,一定引起的他的烦感了,换成自己也会不高兴。
想到这里,司马如玉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然后扫过风绝羽的眼神,反而惊醒过来:不对,我请他来可是想看看他是什么样一个人,竟能把希睿云驳的哑口无言,怎么让他教训起我了?这个浪荡子,果然跟传闻中所说一样,是一个胡搅蛮缠、不知廉耻的家伙,连说出来的话都粗鄙不堪,哼,真是看错他了,那些诗没准就是从别人那抄袭来的。
望着风绝羽肆无忌惮看过来的眼神,司马如玉俏红着脸蛋、紧紧咬着嘴唇,这人太无耻了,竟然盯着人家那里看。
故意扭了扭身子,司马如玉站了起来,从小受到的教育和师门的守则告诉她,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证心境平和,不能失态,如此即使她怒火中烧,仍旧没发作。
忍住不去看风绝羽的目光,司马如玉说道:“既然风大哥不喜欢小妹问,那小妹就不问了,此次请风大哥前来,事实是小妹有事相求。”
早就知道你有事。风绝羽放下茶杯,得意笑道:“这才对吗?直来直去的多好,互相猜忌,不利于催进我们之间的感情的。”
司马如玉越听越是愤怒,暗啐了一口,心中骂道:谁跟你催进感情。斜睨了风绝羽一眼,司马如玉讥讽道:“风大哥平日就是这般与人交往的吗?倒是直接的很。”
风绝羽哪会听不出司马如玉话中的反讥之意,只不过这厮典型的厚脸皮,一点惭愧的意思没有,反说道:“有什么问题?彼此以诚相待才能好好说话,不是吗?”
明知道这丫的话中有话,偏偏调不出他的语病,司马如玉这才发现风绝羽不好对付了,这厮典型就是一毒舌啊。
“唉!”心中叹了口气,司马如玉发现这一会儿的功夫自己的心境有很多次差点被风绝羽破掉,跟他说话比作任何事都累。
司马如玉说道:“风大哥,今天请大哥来,小妹是想请大哥将素描的绝艺传授给小妹,不知风大哥肯否?”
“学画啊?还以为多大事呢?”风绝羽听完恍然,看来素描画艺已经在天南地界上层人士的圈子传开了,否则像司马如玉这样冷艳绝顶的人物,岂会求到自己?
“这么说,风大哥是同意了?”司马如玉惊喜参半道。
“不就是教你画画嘛?这算多大事,可以,当然可以啊。”风绝羽微笑着回道,看他那意思,的确是真心实意的应承下来。
司马如玉一阵窃喜,其实那日从张长龄的寿诞上回来的时候,司马闻就对她说着素描画艺的强大之处,听的司马如玉很是后悔,没有留在那里一观。随后经过一晚上的深思熟虑,司马如玉终于忍不住给风绝羽写了这封信。
一方面,她想深入了解一下作出那么多名诗名句的风绝羽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另外一方面,就是想求他将素描传授给自己了。
作为天南第一才女,司马如玉当之无愧这个称呼,旦凡有关于琴棋书画的技艺都想学到手,这也是她找来风绝羽的最终目的。
所以当她见到风绝羽想都没想答应下来,顿时对风绝羽萌生了些许好感,只不过她刚要开口称谢,却是听见风绝羽说道:“这样吧,既然你想学,那就按照规矩搞一次拜师礼,也不用多麻烦,斟个茶行三个礼就可以了……”风绝羽庄肃的说道。
“拜师礼?”司马如玉登时愣住了:“你才多大啊?让我拜你为师?”
司马如玉气的小脸发紫,这个无耻之徒,好大的口气,居然让本小姐拜她为师……
风绝羽斜睨着司马如玉,老气横秋的说道:“学无先后,达者为先,你想学画当然要拜师了,别说我们年龄差不多,就算我是三岁的孩童,素描也就只有我一人才会,想学就要拜师,怎么?如果司马小姐觉得委屈,大可以不必啊……”
“你……你这是趁火打劫……”沉稳大气优雅的司马小姐终于忍不住了,他还是第一次在同龄人面前被人欺负的束手无策,她心里清楚,风绝羽根本是在趁火打劫、借机报复自己,但那番话却是让人无可辩驳。
素描这门画艺,全天南也就只有风绝羽会了,不跟他学跟谁学?
既然是想从别人的手里学东西,那就得拜师,非但如此,还得看人家想不想教。
只是司马如玉很难接受一个跟自己一般大的小子成为了自己的老师,以后见面一口一个老师叫着,这也太别扭点了吧。这还罢了,要是遇到上官若梦怎么办?岂不是要叫师娘?
这如何使得啊……
司马如玉急的快要哭出来了,偏偏面对风绝羽无言以对……
风绝羽见状,忍不住就发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憋住,暗道:妞,这可是你自找没趣,跟我无关啊,本少贵人事忙,哪有空教你画画。
其实风绝羽压根就没打算教她,话说素描这玩意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没有个一年半载的功夫很难练习的好的,风绝羽修炼都没有时间,哪有功夫天天教你画画啊。所以他就想出了个让司马如玉知难而退的主意。
风绝羽板着脸说道:“司马小姐,我看你心不诚啊,这样吧,你还是好好想想,我先回去了,谢谢你的茶。”
说罢,风绝羽转身欲走。
却在这时,司马如玉叫道:“等等。”
风绝羽站稳,不由一愣,几个意思?
司马如玉咬着银牙死死的盯着风绝羽半晌,突然大声道:“小碧、小莲……”
两个丫鬟就在前院,听到小姐传唤快步跑来:“小姐……”
司马如玉道:“备一壶新茶,我要拜师。”
“啥?”
三人听到,同时一惊,小碧、小莲疑惑的看着自家小姐,心里犯起合计,拜师?拜哪门师?不会拜风公子为师吧?他才多大啊?貌似这里也没别人了,怎么会呢?小姐如此人物,怎么会拜一个同龄人为师?
也难怪小碧、小莲纳闷了。司马如玉是什么人?二人清楚的很,在天南她是户部尚书的女儿,名门闺秀、第一才女。而在天剑山她可是正儿八经的入室弟子,自家小姐的师傅,连皇上见了都要礼上三分的。怎会随随便便的就决定拜风绝羽为师。
风绝羽是谁啊?
天南纨绔,上官家的姑爷,这……这也太乱套了吧……
“快去准备。”司马如玉见两个丫鬟愣住,低喝了一声。
两个丫头再有疑虑也不敢不听,连忙跑向厨房准备茶水去了……
风绝羽怔怔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木讷的打量着司马如玉,心道:靠,这妞玩真的?不会吧。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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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世家之说
别院的凉亭外,风绝羽一脸的哭笑不得,他是想让司马如玉知难而退的,没想到这妞的脾气拗成这样,居然真的答应下来了,到底是几个意思啊?就为了学画,肯付出如此大的牺牲?
风绝羽这次不明白司马如玉心里想什么了?女人心、海底针,这话是谁总结出来的,太尼玛精辟了。.
怔怔的盯着司马如玉,风少想死的心都有了,完蛋,完了个蛋啊,这回算是踢铁板上了,招惹了个麻烦啊。
正想着,司马如玉翩翩走下凉亭,来到风绝羽面前,此前的愤怒俨然在莲步轻挪间化于无形,换上了一副戏谑的表情。
走近风绝羽,咫尺之隔,那淡淡幽雅的体香随之而来,轻灵蔓妙的身段勾陈有致,更让人涌现无限遐想。
面对风绝羽,司马如玉首次露出妩媚的笑容,那笑容中更是掺杂着得意:“风大哥想让如玉知难而退,如玉偏不让你如意,不就是斟个茶、行个礼吗?我答应了,嘻……”说完,司马如玉还作了个鬼脸。
郁闷啊!风绝羽听完,有气无力的耷拉下脑袋了,真他娘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没事乱应承什么,他娘的,本少还是心软了,早知如此,就让这妞跪地下嗑三个响头多好,她肯定不会同意,这下完了,马上哥们就要成为光荣的人民教师了,扯蛋啊……
很快,小碧、小莲隆重的端着一个托盘和新泡好的茶水回到了院子,托盘上不仅有茶水,便连拜师用的方巾、字帖子都准备好了,看来还是有经验的。
将托盘托好,两个丫头受到司马如玉的指令站在了风绝羽的一左一右,司马如玉中规中矩的走过去亲手倒了杯香茗走了过来,双手托高举过头顶,身子微微一福,隆重而是正式的行了个礼,说道:“恩师在上,请受如玉一拜。”
“我……”风绝羽眨巴眨巴眼睛,接吧,没听到人家都喊“恩师”了,再不接就是自己食言了,以这妞的性子,不答应她没准就能干出让自己焦头烂额的事。
想到这里,风绝羽无奈的接过了茶杯,随后司马如玉又行了三个礼,便算礼成。
小碧、小莲两个丫头看的是目瞪口呆,想破了脑袋也弄不清这二位搞的什么鬼。不过她们知道,经此一遭,风绝羽以后在天南贵族圈子的地位算是抬高一大截了。
户部尚书的千金、天剑山入室弟子的老师,这称呼传出去,谁敢不给面子啊……
喝完拜师茶,司马如玉终于如愿以偿了,马上问道:“老师,茶已喝过,什么时候可以学习素描?”
见司马如玉有点小得意,风绝羽恨的是咬牙切齿,这算是阴沟翻了船,让这妞摆了一道。
不过收就收了,怕个鸟,司马如玉身份不低,也不算丢人了,最关键的是,自己以后可以常来如玉别院,勘察地形,想办法把百年天雪莲弄到手。
有了这个想法,风绝羽也释然了,他说道:“你先准备找几块木炭吧,磨成毛笔的样子,两端削成尖,然后再准备一块这样的画板和足够的纸,明天我再来教你……”
说着,风大少合格的担当起一个授业恩师应该担当的责任,素描跟一般的画法不同,有一个合适的画板很重要,既然人家拜师了,自己就得尽责任。
他用心的讲解了铅笔和画板的制法,大抵上最粗糙最简易的那一种,司马如玉仔细的听着,小碧、小莲作着记录,差不多了,方才离开了如玉别院……
离开的时候,风绝羽装作无事的在妙善周围勘察了下地形,高墙大院,里面的布局很难弄清楚,碍于身份,自己又不能进去看的仔细,风绝羽想了很久,终于还是准备到济世坊走一趟。
来到济世坊,还是走的后门,李义德已经回来了,一脸的兴奋的样子,八成是半个月来没就诊,今天满足了他的医瘾,正在院里走来走去给那老妇人的孙子抓药呢。
见风绝羽回来了,李义德春风满面的迎了过去:“风公子,多亏了你啊,济世坊终于又开张了。”
风绝羽呵呵一乐,说道:“李老,你现在高兴可太早了,再过两天,准保忙的你焦头烂额。”他打着趣。
但这话并非危言耸听,李义德在医道有的确有独特的天赋和见解,而且他本身的医术也不低,再加上这半个月学习回天毫针已经达到了六颤针法的境界,一般的疑难杂症难不倒他了。
不过如果一品金创药大卖了,济世坊的客源就会络绎不绝,到时候再好好的宣传一下,跟妙善堂抢他生意,以他的医术一定会得到百姓们的爱戴,用不着太久,老头就要天天抱着银针睡大觉了。
李义德倒是无所谓,笑着回道:“那便好啊,这人老了可不能闲着,来看诊的越多越好,不收钱老夫也高兴。”
风绝羽笑而不语,看了看空荡荡的院子,问道:“公羊于呢?”
“在里屋,你自己去找吧,远山也在……”李义德回了一句,径自忙自己的事去了。
风绝羽来到公羊于的屋子,见萧远山正和老头商量着什么,仔细一听原来是自己嘱托挑选人才的事,便凑了过去。
见是风绝羽,两人有些意外,看着问道:“公子,你怎么回来了?”
风绝羽疲惫的摆了摆手:“别提了……”随后他把收司马如玉为徒的事说了一番,听的二人是即惊又乐。
“你小子,连户部尚书大人千金都能搞到手,真牛逼啊。”公羊于笑道。
风绝羽翻了翻白眼:“你以为我想啊,本想让那丫头知难而退,谁想到她真拜师了,唉,以后没好日子过了。”
公羊于笑骂道:“你还不知足,你且不知她是什么?天剑山的入室弟子,算是半个江湖中人了,天剑山在天南的名气大的很呢?甚至赶超皇权了……”
天剑山、天剑山,风绝羽这阵子听的耳朵都快出茧子了,问道:“这个天剑山就这么了不起?连皇上都畏怕他们?”
公羊于露出一个不耻的表情,说道:“你懂什么?太玄这地界,真正厉害的不是国家,而是一个个世家。比如你所在上官府就是世家的一种,只不过这种世家只能算是世俗世家,还要受到皇权的管制,上不了台面。”
“真正厉害的,是武学世家,天剑山就属此类了。”
公羊于说道:“其实天剑山原本就是一个武学世家,家主姓凌,乃是天南地界有数的高手之一,实力仅次于神武境。而这并不是武学世家的可怕之处,真正可怕的是武学世家的势力。”
“哪里可怕?”风绝羽问道。
公羊于道:“小子,你知道天南皇室有多少天武境高手,连带着上官凌云、木宏图几个老匹夫,恐怕不超过十个吧。我告诉你,凌家的天剑山就有十个以上,并且他们所学的玄功都远远超过了上官凌云、木宏图掌握的玄功。”
“十个天武?”风绝羽眼睛一瞪,倒抽了一口凉气。
穿越到太玄大陆,风绝羽特别关注关于武者修为品阶的事,据他所知,天武境高手已经是了不得的人物了,修炼到这种境界大体上都是知名的高手,可以面对千军万马毫不惧色,飞檐走壁、摘叶飞花,无所不能,甚至踏雪无痕、开碑裂石,有那么点superman的意思。
而修炼到这种境界的人,基本上都有几十年以上的功力,强大到强大的帝国都无法震慑的地步。
以风绝羽的认知,这等人物就是超然物外的存在,几乎是凤毛麟角。
而这样的高手天剑山就有超过十个以上,他怎能不吃惊……
不过看公羊于的意思,貌似武学世家还不算强大,毕竟,风绝羽还知道一个名为“超级世家”的名词。
公羊于继续说道:“十个以上的天武境,就不是帝国都能够震慑的了,相反,哪个国家境内有这样的世家,还要依附他们,天剑山,便是天南帝国依附的一个世家。”
“原来如此,怪不得司马如玉心高气傲呢,原来武学世家的能量如此之大。”风绝羽长出了口气,心道:看来自己收的徒弟地位不轻啊。
“这就吃惊了?”公羊于戏谑的笑了一声,言道:“武学世家只能算中等,要说厉害的,那还得算是超级世家。”
“超级世家?超级世家应该有神武境高手了吧。”风绝羽大致的猜到。。
公羊于的目光变得凝重,点头道:“小子,老子今天就给你上一堂课。你且记住,世家虽然被称为“世家”但达到了一定的程度,就已经超脱了“世家”的范畴。举个例子来说,武学世家是帝国依附的力量,但它毕竟还是“世家”不过达到了超级世家的层次,那便不是“世家”可以局限的了。”
“你说的没错,超级世家的确有神武境高手坐镇,但是最可怕的并非是那些神武境高手,真正可怕的是,超级世家已经拥有属于自己的私军。”
“私军?军队?”风绝羽倒抽了一口凉气。
公羊于一字一句道:“没错,属于超级世家的军队,这些军队,都是有强大的武者组成。”
“哇靠……”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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