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1章 本质之剑
伴随着九均圣人和金元圣人接连葬道，诸圣震怒，这才是引发后续的密集降临。
圣人自我斩道，强行现于世间，恐慌亦是随之降临，这是后续的连锁反应。
不然的话，诸圣自我斩道降临之事，将会徐徐图之，并不会如此的突兀，说到底，与江枫有着莫大的关系。
因此江枫自然就能理解戮血圣人的怒火。
他是始作俑者，首当其冲，斩道者降临，都视他为必杀的目标！
不过也正因九均圣人葬道之故，诸多降临的斩道者对江枫并非没有忌惮，这才是并未第一时间，出现在江枫的面前。
从这方面来说，纵使戮血圣人，也并非没有顾虑！
察觉到这方面的情况，江枫就是感觉很有趣，于是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郁，也愈发不见烟火气。
“戮血圣人，请开金口圣言！”江枫笑着说道。
“你在找死！”
戮血圣人震怒，竟被调侃，江枫胆大包天，浑然是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可江枫有何资格不将他放在眼里，是嫌死的不够快吗？
“若戮血圣人你能让江某满意，江某或许可考虑，放你一条生路，这是将功补过，切莫错过机会！”仿佛没有听到戮血圣人的话一般，江枫正色说道。
“死！”
戮血圣人怒火中烧，随即出手，长矛祭出，贯穿向江枫，倒也是想要知道，这个让九均圣人葬道的少年人，有着怎样的手段。
长矛被戮血圣人催动，圣人本源的能量释放，所向无俦，神异且惊人。
虚空碎裂，坍塌陷落，呈现出如异象一般的奇异之景，看在眼中，目眩神迷。
这是本命物，很是不同，区别于其他的道器，神威释放，在自我斩道之前，可轻易镇杀圣人。
戮血圣人虽已斩道，但仍旧有圣人意志加持，那是无上的杀戮意志，很是不一般，寻常天尊将瞬间被这般意志摧毁，道心崩溃。
当然，江枫不在此列！
此物固然强大，但在江枫看来，也就仅此而已，不再完全，哪怕被戮血圣人强行加持了一些东西，却也是多少有种画蛇添足的感觉。
“嗡！”
江枫身前，虚空震荡，一抹剑光飞出。
那里剑气纵横，成百上千道剑芒交织演化，然后就是以最为直接的方式硬撼过去。
“轰隆隆……”
虚空被震碎，接连大爆炸，一道道的剑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湮灭，但每一道剑气在湮灭的同时，又有什么东西，新生而出。
湮灭的速度和新生的速度等同，像是有什么东西将孕育而出。
“这！”
看过去，祁予脸色不由一变。
那赫然是江枫在剑道领域更上一层楼，触及了全新的东西，仿佛是某种本质，类似于一种秩序。
“吸！”
祁予轻吸一口冷气，诧异不已，江枫竟是走到了这样的一步。
曾几何时，因为并不曾暴露全部底牌之故，祁予面对江枫之时，态度无尽复杂，她自认并不逊色于江枫，偏偏一些手段无法施展，只能被江枫压制。
而今祁予意识到，她终究是不如江枫的，逊色太多，江枫的进步太快了，用一日千里来形容，毫不为过！
祁予没有看错，那的确是
触及到本质的东西。
自斩道者现世，江枫接连数场战斗，收获斐然，表面看来，收获最大的是解锁了天印的秘辛，让天印神秘显露，实际上，江枫的剑道造诣，也是在不断进步，时至今日，在究极领域进展迅猛。
当然远不能称之为触及秩序，那是一种本质！
这般本质意味着什么，哪怕江枫自身，暂时都是捉摸不透，但有一点显而易见，这是剑世界的衍生之物。
剑世界构建，道理自生，但往往如空中楼阁，无法恒固，这时候触及本质，有如那楼阁的基础，能够让江枫得以诠释更多的道理。
这些道理更为完整，也更为趋向于，要脱离江枫的个人意志，个人意志之上，就是那天道的意志。
“果然是个极为可怕的家伙！”
戮血圣人暗自说道，他感知到了超出道理之外的东西，那是证道的根基，震惊不已，情知江枫能够引发众圣怒火，的确具备那样的资格！
戮血圣人情知，若是江枫能够彻底领会那般本质的话，在证道路接续的前提下，江枫随时都可证道。
“此子，必须要死，不然对于我等而言，将是不可揣测的灾难！”戮血圣人想着，杀戮意志凝聚，如同实质。
“杀！”
戮血圣人低低一喝，有更多的东西加持在长矛之上，长矛神芒绽放，释放出一种凌驾于道理之上的东西。
但凭此手段，可杀不了江枫。
江枫演绎剑法，专于手中的剑，战斗即是修行，尤其对于剑修而言，更是如此，有非同寻常的意义！
剑修号称为战斗而生，不仅仅是渴望战斗，更是享受战斗！
“轰！”
“轰！”
……
天幕都是被掀开了，承受不了其重，无论江枫还是戮血圣人，都是在诠释和阐述各自的法，让这场战斗，拥有了更多超出战斗之外的东西。
“该死！”
见迟迟奈何不了江枫，戮血圣人多少有些恼羞成怒，他捏了一记手印，接引那条路上的力量。
“嗡！”
随着接引发生，那条路上的力量降临，很快戮血圣人就是察觉变故，因为，那条接引路，被强行斩断了。
“这……”
戮血圣人大吃一惊，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这是不可测的变故，措手不及。
“太着急了！”
江枫摇头，甚为不满。
戮血圣人杀心浓烈，意图速战速决，可这并非江枫所乐意见到的，这是不错的对手，借此可磨砺无上剑道！
但江枫左右不了戮血圣人的意志，那是为杀戮而生为杀戮而存的存在，不被任何人左右！
“那是什么？”
戮血圣人说道，像是质问江枫，又像是自语。
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横阻在接引路上，斩断一切，那是超越理与法的存在。
“这就是九均圣人葬道的原因！”戮血圣人说道。
他忽然明白过来很多的东西，知道了九均圣人葬道的原因，被斩断接引路，空留一世悲情。
悲剧，似乎将要在他的身上延续、重演！
“不！”
戮血圣人心神巨震，他和九均圣人，到底是不同的。
九均圣人和金元圣人的葬道，另有隐情，那是先驱，为了撕裂那条路
上的秩序链条，被迫失去了很多东西，所斩去的不仅仅是道果，还有其他。
九均圣人和金元圣人的降临，有着远远超出降临本身的意义，那是拓路者。
戮血圣人之所以自认不同，是因为他付出的代价很小，微乎其微，保留了很多东西，这也正是为何戮血圣人如此自负的原因，自认舒静琀不走下云起峰，当能横压无敌，所谓天骄神女，统统如那土鸡瓦狗，不值一提。
这时候莫大的恐慌萦绕向戮血圣人心头，竟能斩断接引路，超越理与法，那是难以言喻的大恐怖，圣心都是被撕裂出裂痕。
“逃！”
一个念头自戮血圣人脑海之中闪现，就挥之不去，戮血圣人无心恋战，演绎一种法，破空而去。
“嗯，逃的可真够快的！”江枫皱眉，暗道可惜，就差一点，将就斩灭戮血圣人，对方一心遁逃，他无计可施，无法追击。
“逃了？”
祁予愣神不已，戮血圣人竟夺路窜逃，狼狈不堪，她很无语，针对这种情况，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当然祁予更多的是遗憾，戮血圣人有无敌手段，当世能够压制之辈，屈指可数，这是隐患，会出现不可预知的变故。
“无妨，此人已不足为虑！”看出祁予所想，江枫轻笑着说道。
“如此……就好！”祁予松了口气。
“回去吧！”摆了摆手，江枫说道。
气运两宗因为戮血圣人的出现大乱，需要安抚，这方面，江枫不方便插手，也不打算插手。
“你……”
看着江枫，祁予又是开始走神。
“怎么？”江枫笑着问道。
迟疑片刻，祁予将引道灯拿出，递向江枫，说道：“送给你了，拿去！”
她佯装随意的口吻，可思绪复杂，太过刻意，江枫就很无语，说道：“祁宗主，这是何意？江某不是那种人。”
“哪种人？”祁予问道。
“江某乃堂堂正人君子，岂能夺人所好？”江枫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是引道灯，江枫并非不心动，但也仅止于心动而已，若江枫有占为己有的心思，大可直接出手抢夺，不会等到现在。
“正人君子？”
嘴角一阵扯动，祁予有些崩溃，纵观江枫往昔的那些行径，与强盗有何区别，也敢以君子自称，委实不要脸之极。
“此物留着，于我也是无用，希望能够对你，有所帮助。”祁予说道。
祁予明白，今日若非江枫到来，她将身陨道消，气运两宗将被连根拔起，引道灯，也将落于戮血圣人手中。
从这方面来看，祁予认为，引道灯理所应当属于江枫，哪怕，再如何的不舍不愿！
“祁宗主，你是在羞辱江某。”江枫很生气，要翻脸。
祁予定定的看着江枫，良久过后，她将引道灯收起，声音浅不可闻：“此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我定会偿还于你！”
江枫假装没听到祁予在说什么，顾左右而言他，等到祁予心绪稳定，便是挥手告别，目送江枫远去，祁予发现，自身的心绪，恐怕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稳定了。
那个家伙，带来惊喜，又带来感动。
虽然那样的感动极有可能是装的，但不管怎样，都是让祁予意识到，往后心中将有一道身影，挥之不去！
第2372章 不完全斩道
江枫继与九均圣人一战过后，又是出手，战戮血圣人！
这一战的细节流传而出，被天下修士认为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因为除此之外，江枫似乎没有其他理由出现在气运两宗。
然后很多人就都是为戮血圣人感到悲哀，认为戮血圣人运气太差，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了祁予。
江枫与祁予的那一桩绯闻人尽皆知，迄今为止，都是让天下修士津津乐道，戮血圣人招惹了祁予，江枫岂会袖手旁观？
“引道灯！”
引道灯重现于世间，掀起轩然大波。
那是神话传说之物，竟是出现在祁予的手上，天下修士一方面感叹气运两宗的不俗底蕴，另一方面，则是都躁动了，各种各样的议论之声，层出不穷！
但都很克制，不敢流露觊觎。
江枫于气运两宗降临，施以援手，那正是江枫对气运两宗的态度，放眼当世，谁敢忤逆？
纵然斩道者，也都必然要思虑再三，考虑能否承受江枫的怒火，其余之人，更是连染指的念头，都万万不敢生出！
……
这一战轰传于世，不过江枫自身并未过多放在心上，关注着其他的战斗！
“吕清源……鉴湖圣人！”江枫低语。
吕清源出手，战鉴湖圣人，最终是吕清源大败，遭受重创，几乎陨落！
结果传来，江枫颇为意外。
吕清源和祁予不同，祁予是一手托起气运两宗，而吕清源，则是源天宗倾尽资源培养，在这一世走出！
吕清源颇为低调，自源天宗重立之后，一门心思投入，默默发展，不过即便如此，江枫也从不会小觑吕清源就是了。
那是不弱于李存善的存在！
何况，吕清源手中，有着无尽之多的底牌，因此对于这一战的结果，江枫感到很不可思议。
吕清源不应该这么弱才对，除非这一战另有隐情。
假如另有隐情的话，那般隐情会是什么？
吕清源的身上多了几分悲情，尤其是在李存善和虚余接连出手，大败斩道者后，更是使得吕清源身上，多了几分悲剧的色彩。
直到，传出消息，周显宗剑斩一尊斩道者，吕清源身上的悲剧色彩，就愈发多了几分。
当世至强者战斩道者，引发诸多的矛盾和冲突，斩道者被视之为狩猎的对象，显露出很多不同寻常的气息！
“鉴湖圣人？”江枫若有所思。
这鉴湖圣人的名气算不上太大，也就比之寒山圣人，略高一筹罢了，偏生这般看似不起眼的存在，竟是让吕清源蒙上了悲情的阴影。
不知出于什么缘故，在与吕清源一战之后，鉴湖圣人就是失去了消息，江枫有心寻找，想要揭开真相，也是无法。
“去见吕清源。”最终，江枫决定与吕清源见一面。
吕清源自然不需要同情，江枫与吕清源见面的原因，也不是出于同情。
江枫就是降临源天宗！
因为吕清源一战失利，整个源天宗都是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江枫见到了简知行，交谈几句，便是在简知行的带领下，与吕清源见面。
“不完全斩道！”
吕清源开口，透露一则消息，那鉴湖圣人，竟非完全意义上的斩道者！
“怎么会这样？”
江枫惊讶不已，鉴湖圣人不完全斩道。
不完全斩道的意思，也就是，鉴湖圣人依旧是圣人，确切的说，半个圣人！
这很惊人，出乎所料，江枫总算是得以明白，吕清源为何会败于鉴湖圣人之手。
“那些被封禁的路，出现了一些变故，或许将会进一步被撕裂！”吕清源郑重其事的说道，很是忧虑。
江枫缓缓点头，有更多的想法自脑海之中冒出。
这一批斩道者密集降临，名气最大之辈就是戮血圣人，他与戮血圣人有过一战，戮血圣人固然强大，但受限于斩道，有心无力。
既然鉴湖圣人不完全斩道，那么，这二十多尊斩道者之中，是否还会有其他的斩道者，没有完全斩道？
这是意料之外的变故，带来很多不安定的因素！
“我有一种预感，接下来斩道者的降临速度将会变慢，既有不完全斩道者降临，或许有朝一日，古之圣人将临世！”吕清源又是说道，一声叹息。
江枫不言。
如果确定鉴湖圣人不完全斩道的话，吕清源所说的情况，无疑有极大的可能发生，古之圣人在探索更多的可能性，且某些方面，已然具备可行性。
一旦时机成熟，就将圣人降世，哪怕舒静琀都无法阻止！
“鉴湖圣人在哪里？”江枫沉声说道。
“不知道！”吕清源苦笑摇头，说道：“我与鉴湖圣人一战，对方实际上手下留情了，似乎是担心牵扯未知的因果。，不然的话，我已殒命！”
“吕兄不必多想，非战之罪！”江枫说道，情知换成是他，恐怕也很难有好的结果。只能说，吕清源欠缺了一点运气！
……
“轰隆隆……”
云层翻涌而起，层层叠叠。
在那云层深处，一道道剑气纵横穿行。
“够了！”
抬头看去，舒静琀不悦。
近几天时间，对方是愈发活跃了，她很生气。
“舒静琀，是时候认清楚形势了。”一道声音，自虚无处，传入舒静琀的耳中。
“闭嘴！”舒静琀命令道。
“哈哈……”
那声音大笑起来，甚为戏谑的说道：“你守在此地，固步自封，看来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伟大即将发生！”
“伟大？”
舒静琀冷笑，不屑一顾的很。
“尔等也敢自称伟大？”舒静琀摇了摇头，说道：“在尔等所走的那条路上，绝世存在已然远去，尔等便是连深入那条路的勇气都不具备，也敢称伟大，何其可笑！”
那声音发出冷哼，像是被激怒，惊人的怒意倾泻，寒声说道：“舒静琀，你太过自以为是，有朝一日，等你踏上那条路，你自会清楚前因后果是什么，我可是极为期待！”
“定不会让你失望！”舒静琀不置可否的说道。
她有不可一世的气势，只手横阻诸圣降临，纵然如此，也不敢以伟大自居，对方这般行径，称得上无耻！
“那八条路上的封禁，被进一步削弱，即将出现让你眼前一亮的变化！”那声音沉声说道。
“这就是你所谓的伟大？”舒静琀脸色微变。
“那无疑是伟大的尝试，斩断秩序壁障！”那声音如此说道，自鸣得意。
“浑鸿，你越来越让我失望了！”舒静琀脸色陡变，多了几分狠戾的色彩，自然很清楚，斩断秩序壁障意味什么，那表示，继斩道者降临之后，将降临不完全斩道者，甚至，圣人！
这是出乎舒静琀所料的情况，未曾料到，为求降临，对方竟是这样的不惜代价，显而易见，这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有圣人葬落在那八条路上，封禁被强行撕裂，代价惊人，圣血洒青天！
那里葬着过往，是逝去的荣光，有绝世强者一人独行，在那条路上渐行渐远，已经有无尽岁月，不曾传来消息。
浑鸿等诸圣的行径，在他等自身看来，自然可算得上是伟大的尝试，但这令舒静琀心神悸动，有不安滋生！
因为，一条秩序链条封镇，不止阻断诸圣降临，更有其他，若秩序链条受影响，将会发生不可预知的不详！
“你若不失望的话，我等岂有机会！”那声音幸灾乐祸的说道，或许是极为难得，看到舒静琀这样的一面，极尽嘲讽。
“看来，是本圣过于仁慈了。”舒静琀说道，口吻冷厉。
“什么？”那声音费解。
“轰隆隆……”
剑气纵横而起，横于舒静琀双膝上的长剑，剑芒洒落，朝着那虚无处横斩过去，这是舒静琀出手了，要让对方为他等的愚蠢付出代价！
舒静琀很清楚，浑鸿圣人是有意激怒她，但不介意如对方所愿，只愿对方，能够承受得住她的怒火。
剑光映照长空，淌涌无上真意，那里剑云一朵朵炸碎，紧接着便是传来一道歇斯底里的怒号。
天际之上，溅了几滴血水！
“不，这不可能，这一世，你都未曾触及秩序壁障！”那声音终究是多了几分惊恐，那是天大的不安。
舒静琀强横无俦，一剑溅血，这是颠覆性的手段。
“本圣的成就，岂是你能想象？”舒静琀冷笑。
诚如对方所言，这一世，她的确未曾触及秩序壁障，但这绝不妨碍她的强大，否则的话，岂敢只手托起全大陆，横阻诸圣降临！
“我说过，这绝不可能！”那声音在咆哮，惊惶失措。
“浑鸿，当年你证道殊为不易，有很多的事情，非你有资格接触。”舒静琀淡淡说道。
“轰隆隆……”
云层急剧翻滚起来，舒静琀一句话就是将浑鸿圣人彻底激怒，仿佛要挣断什么，强行降临下来。
只是终究失败了，云层之上，渐渐恢复平静，若有似无，可听到悲呛的厉吼，而那声音，最终彻底消失，恢复平静，一切如常。
舒静琀凝眉看向前方，视线范围之内，溅落了几滴圣人血，一会过后，舒静琀伸手将之抹去，所有的痕迹，就都不复存在！
“要出大事了！”时间又是过去一会，舒静琀轻语道，只是她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又似乎，有所期待！
第2373章 神秘降临
Ps：朋友们元旦节快乐！
细数过去，那份名单之上，前十强者尽数出手了，这是当世至强者与斩道者争锋，战绩斐然，接连有斩道者陨落，葬道在这一世。
江枫关注着每一场战斗，竭尽所能掠夺圣人本源，但行迹低调，不为人所知，纵使乔无际三人，也都不知江枫做了什么。
这是闷声发大财，收获斐然！
当清点收获，哪怕江枫自身，都是无法淡定。
天印肃穆庄严，一种饶是江枫自身，都深感震怖都仪式感在呈现，哪怕依旧不完全，也可轻易就感知到，那似乎是触及一种秩序！
此前与虚余一战，让江枫无意间得知，天印是某一个古老仪式的产物，对此倍感期待，想要解锁更多，让隐秘显露，然则当那般隐秘，逐渐显露而出之时，江枫方才是发觉，竟是如此非凡，那分明是超越道理之外的存在，将不受天道意志影响。
“这……”
江枫愕然不已，岂会不知，凭借天印，镇压那不完全斩道者，都势必不再话下，这很惊人，毕竟，到目前为止，他并未踏上圣道路！
“那是怎样的仪式？”江枫暗自说道，心神在震荡，心绪久久无法平复。
天印有太多的未知，江枫情知恐怕到目前为止，很多秘辛都尚且未曾显露，譬如，这天印的来历！
一直以来，江枫都是在追溯天印的来历，然而始终一无所知，有无尽的神秘，牵扯匪夷所思的因果。
良久过后，江枫方才得以沉下心神，思索目前的局势。
继九均圣人和金元圣人之后，又有数尊斩道者葬道，从这方面不难看出，鉴湖圣人不完全斩道，应该有意外的因素。
也就是说，这一批降临的斩道者，极有可能，仅鉴湖圣人一人不完全斩道，其余之人，都是完全意义上的斩道者！
当然，哪怕仅鉴湖圣人一人，也会导致出现诸多莫测的变故，当世至强天尊，或许除了李存善和虚余，无一人能够抗衡。
“温别离……”
江枫忽然想起了温别离，想起云起峰上诸人，温别离自然不在此列，那是纵然江枫，都看不透深浅的存在！
“必须要找出鉴湖圣人，将之斩灭，后续虽会有更多斩道者降临，但那是以后的事情了。”江枫想着。
此事江枫有着私心，鉴湖圣人不完全斩道，那意味着有更为完整的圣人本源，更能满足天印的需求。
时至今日，对于解锁天印的秘辛，江枫有了更多也更为强烈的渴望！
……
“轰！”
一战爆发，一道身影被逼显露真身，那是名单之上，排名前二十的至强天尊，可这时候，此人脸色阴郁，一脸的惊惧之色，只因，他的对手是鉴湖圣人！
“该死！”
脑海之中，念头疯转，此人万万没有想到，竟是会遭遇鉴湖圣人，这是打的吕清源大溃败的存在，绝不认为，能够与之匹敌，处境危矣，九死无生！
继而在此人的注视之下，那里一道身影缓步走出，正是消失了有数天时间的鉴湖圣人。
鉴湖圣人走出，可见脸色略有些不虞！
“鉴湖圣人，我无意冒犯！”那人见状之下，急急忙忙的说道。
“是吗？”
鉴湖圣人似笑非笑，无论有意冒犯还是无意冒犯，在他看来，都无不同，此人不该出现在他的面前，哪怕是无意间闯入，结局都是已经注定了。
“死！”
鉴湖圣人无意废话，直接出手，镇压过去。
仅仅数息之间，那天尊便是陨落，打到能量崩碎，化为虚无。
对此鉴湖圣人不以为意，像是不经意间踩死了一只蚂蚁一般，转过身，便要离去，却是这时候，忽有一道声音自那天际传来。
听到那声音，鉴湖圣人脸色微微一变，继而眸光一沉，凝眸扫视过去。
“江枫！”鉴湖圣人凝声说道。“轰！”
剑气肆掠，一道身影转瞬进入鉴湖圣人的视线，降临而下，正是江枫。
“鉴湖圣人竟是如此低调，委实令江某意外的很。”江枫如此说道。
鉴湖圣人看着江枫，有所意外，听江枫的意思，似乎是专门为他而来，这令他惊讶，不知江枫意欲何为。
“何事？”鉴湖圣人淡淡说道。
“莫非，不够明显？”江枫似笑非笑。
“你来杀我？”鉴湖圣人脸色转冷，的确很明显，让鉴湖圣人意识到，他的意外是多余的，江枫只会因为一种情况出现，那就是为杀他而来，否则的话，江枫又岂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一念之间，鉴湖圣人便是震怒，江枫太过放肆，丝毫不加掩饰，他堂堂圣人，竟是被视之为猎物，这是要狩猎，好大的胆子！
“你在找死！”鉴湖圣人脸色铁青，杀意涌动，淌涌圣道真意。
“果然不曾完全斩道！”感受之下，江枫暗自说道，进一步确定了鉴湖圣人的身份。
“鉴湖圣人好大的口气，要知道便是戮血圣人，也不敢在江某面前大放厥词，难道，鉴湖圣人自认，横压戮血圣人一头不成？”江枫笑眯眯的说道。
“是又如何？”鉴湖圣人不置可否的说道。
他不完全斩道，无敌当世，戮血圣人不被放在眼里，江枫自以为横压戮血圣人就能为所欲为，太过天真，将付出代价！
“是还是不是，试过之后才知道，请鉴湖圣人指教！”江枫示意道。
“本圣终确定，你的确是来找死的！”鉴湖圣人怒焰滔天，这是江枫自寻死路，岂有不成全的道理！
同时鉴湖圣人也是想到知道，号称当世最强天尊的江枫，究竟有着怎样的手段！
“轰！”
毫不客气，鉴湖圣人就是出手，他有非凡气势，那是天地大势，这时候，不完全斩道的一面在暴露，很是不凡！
大势压制之下，天尊道心颤栗，将被瞬间镇杀！
吕清源败于鉴湖圣人之手，委实不冤，这是半个圣人，不曾踏上那条路，哪怕在天尊领域的成就再如何之高，也终将如那蝼蚁，不值一提，差距之大，不可以道理计量。
江枫催动天印，横镇自身，让道心恒固，随之祭剑出手。
鉴湖圣人却是看也不看，直接压制往下，那是圣道的压制，圣人领域在释放，镇压所有。
“江枫，你拿什么与本圣争长短？”
鉴湖圣人在冷笑，江枫太过不自量力，终归要为他的无知付出血的代价。
“不愧半圣！”
江枫心神微震，鉴湖圣人不负半圣之名，接引天地大势，随意出手，就是无数种道理，那是天道至理，有无穷玄妙，其中每一道道理，都可压制一位天尊。
“罢了，无需过多试探！”江枫低语，召唤天印。
已然确定了对方不完全斩道，江枫自知无需多余试探，索性就是召唤出天印。
“嗡！”
虚空震晃，十方天印接连冲出，古朴厚重，神光垂落，交织演绎，那不是无上法，而是一种不被人所知的神秘仪式。
仪式随着天印的冲出而开启，十色神光漫空，绝伦于世，那里有什么东西在构建、发生，似乎随时要喷薄而出。
“秩序之物！”
鉴湖圣人发出低呼之声，不可思议，那竟是秩序之物，他震惊不已，为之失神！
“此子身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鉴湖圣人脸色变幻不定，到这时岂会不知，难怪江枫胆敢前来，有所依仗，那是秩序之物，自成一种秩序。
鉴湖圣人圣心猛的一沉，很是不可思议，瞳孔凝缩不定，因为，他曾在方外世界，见过秩序之物，横镇完全意义上的圣人，须臾抹去，在道理之外！
“你……怎么会？”
鉴湖圣人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而且越来也难看，他意识到情况不对劲，江枫不是贸然前来，他的确是被狩猎的对象！“鉴湖圣人认识此物？”江枫笑着问道。
“这东西，不该属于你！”鉴湖圣人阴鹫说道，目露贪婪神光，有无法掩饰的觊觎。
“是吗？”
江枫脸上笑意浓郁，到了这一步，此人都是贼心不死，看来，是不知死字怎么写！
“镇！”
一个字自江枫喉咙深处迸射而出，天印绽放神芒，封镇领域释放，那赫然是要凌驾于圣人领域之上。
“轰隆隆……”
那里发生大爆炸，圣人领域须臾就是被撕裂，天印闪烁神芒，镇压往前。
但不只是镇压而已，吞噬一并发生，而且，肉眼可见，有更为显著的仪式感在缓慢呈现出来。
那才是至为惊人的一幕，看在眼里，哪怕江枫自身，都是深感惊艳。
那是未知的仪式，极尽古老，无上庄严，可媲美天道神威，那似乎是一种未知的意志体现，只是江枫了解太少，很难用言语形容。
江枫身为天印的主人，都是有着这样的感受，鉴湖圣人感受深刻，更是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他圣心震怖，仿佛曾经在那方外世界，所遭遇过的大恐怖重演一般，这让他脸色惨变，接连咆哮，不安到了极点。
“混账！”
鉴湖圣人失态了，破口大骂。
那不知是怎样的仪式，压制天地大势，那是他不曾触及的领域，让他的圣心进一步失守。
“绝无可能！”
鉴湖圣人心底深处，有更多不安在滋生，天印在构建秩序壁障，那里有未知在喷薄，仿佛不详要降临于这世间。
这让鉴湖圣人大惊失色，他太熟悉了，那正是让诸圣不择手段，也要重返天元大陆的力量。
“走！”
鉴湖圣人显露癫狂，意识到此战已不可为，他圣心失守，倘若强行一战，后果难料。
“想跑？跑的掉吗？”江枫轻笑，甚为戏谑。
已经被天印盯上，鉴湖圣人的结局一早注定，将沦为天印的养分，秩序壁障愈发显著，鉴湖圣人纵使有心跑路，也是断然跑不掉的。
结局也正如江枫预期，鉴湖圣人脸色一片惨白。
“江枫，本圣对你从无恶意！”鉴湖圣人在怒吼。
“那又如何？”江枫淡笑着说道。
斩道者与当世天尊，注定水火不容，与个人恩怨，从无关系，否则的话，李存善和虚余等人，岂会出手？
关系那条圣道路！
彼此之间，争的是因果，也争的是道！
当世天尊要更进一步，便是只能打压斩道者，斩道者同样如此，争一份气运，只不过狩猎鉴湖圣人，江枫有所私心就是了，但本质上并无不同！
“当真以为本圣好欺不成？”鉴湖圣人狂怒了。
“嗡！”
幽芒闪烁，一件道器被鉴湖圣人祭出，要反向镇压，摧毁天印，但这是无用功，天印乃是秩序之物，凌驾于道理之上。
“咔嚓！”
碎裂声响传出，那件道器轰然碎裂、炸响，鉴湖圣人怒欲狂，他在暴走，又是将一件道器祭出，要拼命。
可依旧无用，天印神秘显露，超越道理，除非鉴湖圣人是那完全意义上的圣人，或许方可抗衡，但已经斩道，哪怕斩道不完全，也是失去了很多！
那是降临的代价！
每一位斩道者强行降临，都必须要考虑付出那样的代价，究竟是否值得。曾经，鉴湖圣人自然认为是值得的，但现在，他后悔了！
最终，鉴湖圣人含恨葬道，空留一世悲情。
天印疯狂吞噬，圣人本源尽数成为养分，浇灌滋养。
“果然，有很多的不同！”
等到天印吞噬完毕，查看一番，江枫暗自说道。
鉴湖圣人不完全斩道，拥有更为完整的圣人本源，天印在吞噬过后，变化显著，淌涌庄严气息，以至于使得江枫，都是肃然起敬，仿佛一不小心，就将冒犯、亵渎！
第2374章 万古第一宗
江枫静下心来，进一步查看！
隐秘有过更多的解锁，极富神圣气息的神秘仪式显露雏形，便也愈发令人心惊。
恢宏气息垂落，有无尽之多的未知，那样的气息极之古怪，哪怕江枫自身，感知过后，也都是有怪异的感觉。
那是一种不可知的秩序的呈现。
江枫感觉，这般仪式，牵扯不可思议的秘辛，或许是与方外世界有关，但至于为何如此，则是依旧一无所知。
江枫有所无奈，他越多触及到天印的隐秘，反而愈发多的不解和困惑，仿佛无穷无尽，无有尽头！
鉴湖圣人的葬道并未引发太多的关注，因鉴湖圣人的名气并不大，远不能和九均圣人以及金元圣人比拟，纵使比之戮血圣人，也都逊色极多，不认为拥有可比性。
只不过由于不完全斩道之故，让鉴湖圣人多了一份神秘色彩。
但事关不完全斩道，当世知之者不多，因此故，鉴湖圣人葬道的消息，关注之人，寥寥可数。
但依旧是有人关注着鉴湖圣人，譬如吕清源，譬如戮血圣人。
“真是令本圣意外啊！”戮血圣人沉声说道。
消息传来，戮血圣人略感心惊，他已知鉴湖圣人不完全斩道，超然于外，然而依旧被江枫横推，避免不了覆灭的命运，殉道在这一世。
“江枫，你似乎更强了，这是为什么？”戮血圣人想着。
他与江枫有过一战，非常清楚，以江枫的手段，断然不可能力压鉴湖圣人，除非一种可能，江枫变得更强了。
区区数天时间而已，毫不起眼，但江枫竟是华丽转身，渐行渐远，几如神话，岂敢置信！
想到这里，戮血圣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他已无降临之初的万丈豪情，被打击不轻，放眼当世，似已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那座山上，舒静琀只手横阻诸圣降临。
在这山下，江枫则以一人之力，横推斩道者！
二者一个在山上，一个在山下，看似并无关联，实则默契十足！
戮血圣人越想越是心惊，天剑宗以一宗之力，镇压当世，那是何等气象！
这是古往今来，第一大宗的气象，当世强者，仰其鼻息，古之圣人，也要避让！
这还是天剑宗仅诞生了一尊圣人的情况下，若江枫和温别离等人相继证道，那么，天剑宗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万古第一宗！
“那女人应该并无这方面的野心，否则的话，也不会沉寂如此之长的岁月，她另有算计和图谋，可不经意间，一手促成，恐怖如斯！”
戮血圣人接连倒吸冷气，头皮发麻，近乎要炸裂。
这样的情况太过惊人，让戮血圣人怀疑舒静琀是否志在证道无上，超过于秩序之外。如果是这样的话，有朝一日，舒静琀终将会踏出天元大陆，踏上那条路！
“所以，很多东西，实际上是必然的！”戮血圣人暗自说道。
古之圣人自我斩道强行降临，已经无法影响大势，除非更多不完全斩道者甚至圣人降临，但那太难，尤其是后者，背负无数因果，那是无法承受的代价！
“当世已无
我的一席之地，接下来务必低调、蛰伏，等待机会！”戮血圣人这样说道。
他号称杀圣，走一条前无古人的路，凶名赫赫，哪怕在那方外世界，也都杀出一条血路，斩过圣人。
断然不会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无尽憋屈，羞愤交加，怒欲狂！
“嗯，又有斩道者证道了！”蓦然抬头，遥望天际，戮血圣人低低说道。
然后戮血圣人脸色骤变，因为，那是扶风圣人！
“竟被逼到这一步？”戮血圣人脸色铁青，阴厉无比。
此前二十来位斩道者通过八条路密集降临，扶风圣人正是其中之一，此人在诸圣之中，也都极富盛名，放眼二十来尊斩道者之中，可排进前五。
戮血圣人无比意外，那是谁人出手，竟是将扶风圣人逼到了这一步。结局将会很惨烈，触目惊心！
这是因为，境界尚且不稳固，强行证道就是死。
“温别离，你罪该万死！”
一道咆哮之声响彻天际，虚空炸响，举世尽皆震动。
不少修士认出了扶风圣人的身份，而后便是见那虚无之地，如烟花一般灿烂，一尊斩道者，在那里葬道！
“竟然是扶风圣人！”
无数修士惊讶不已，错愕莫名！
那是惊艳一个时代的强者，区区两百年时间，就是完成从崛起到证道之路，潜力超然，公认有大圣之姿的圣人之一。
然而在今日里，以这样一种无尽憋屈的方式葬道，令人唏嘘，深深感慨。
“温别离！”
天下修士联想起这个名字，又是惊叹，纵观温别离每一次出手，都非同凡响，这一次也不例外，将一尊斩道者逼到这般份上，放眼当世，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也都如凤毛麟角。
江枫抬头仰望虚空，那里一切都湮灭了，摧毁殆尽，天印无需江枫掌控，便是自主飞出，冲了过去，疯狂吞噬扶风圣人的圣人本源！
“温师兄，你到底是出手了！”江枫轻笑着说道。
斩道者降临，掀起轩然大波，李存善虚余等人，纷纷出手，唯独温别离，一直没有传出消息。
时至今日，再度听到有关温别离的消息，却是这般！
将一尊斩道者逼到强行证道，那如赴死，某种程度上而言，比直接杀了扶风圣人，更为惨烈。
因为，扶风圣人预知了前路，却是不得不以一种复杂且悲壮的心境踏上那条路，那是何等的悲情！
“此事，却是过了。”一番沉吟，江枫说道。
温别离这般行为，无疑是有些过火了，那终归是圣人，可杀不可辱，温别离大可杀之，何必以这样的一种方式，让对方在无尽羞辱中死去？
“那条路，终归还不曾稳固和完美！”江枫又是说道。
在那天际尽头，虚无之地，似有一条路若隐若现，然虽已被接续，目前已经不算完美，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温别离出手，震惊当世，引发无尽的讨论，然而令天下修士意外的是，仅是在第二天，温别离就又是出手了，一尊斩道者陨落。
那是乾宇圣人，乾宇圣人的葬道，与扶风圣人如出一辙，被逼向那条路
，殉葬这一世！
“嗯？”
江枫皱了皱眉，脸色颇为怪异。
如果说温别离第一次出手，将扶风圣人逼的强行证道，尚且有着几分恶趣味的嫌疑的话，那么，又斩乾宇圣人，显而易见，绝不是恶趣味而已，分明就是蓄意为之。
“这是……意欲何为？”江枫沉吟，若有所思。
放眼当世，温别离都是那鲜见的异类，这一生因舒静琀之故，被压制无尽岁月，因此故，哪怕一些事情，温别离做的再如何离经叛道，江枫也都习以为常。
毕竟，那是宣泄。
可此事显然绝不寻常，另有深意。
“莫非……”
江枫想起一种可能来，温别离并非是出于恶趣味方才这样做，而是在以这样的方式，修补那条路。
圣道路固然已经被舒静琀接续，但并不完美，虽然那条路可自我修复，逐渐趋于完美，但温别离似乎是不满意其自我修复的速度！
“所以？”
想着这方面，江枫的脸色愈发怪异，忽然便是明白过来，此前鹿源城之战，为何温别离那般大张旗鼓。
那赫然是温别离留下的伏笔，只是纵使温别离或许都没有想到，如此之短的时间，就是有着诸多斩道者密集降临。
于是温别离改变了主意，这些斩道者沦为猎物，倒也是让蛰伏当世的那些斩道者，得以松一口气。
江枫脸色之所以会愈发怪异，是因为感知到了温别离的野心，温别离自然不会随随便便这样做，分明是要借此，占有更大的因果。
因果关联证道，这将让有朝一日，温别离踏上那条路之时，能够更快也更为完美证道。
至于温别离能否证道，江枫则从未有过怀疑，唯一的区别，就是温别离能够企及怎样的高度而已。
温别离野心勃勃，可见一斑。
这是当世，最被低估的存在，然已显现峥嵘，流露非凡气象。
接连两尊斩道者被温别离逼的强行证道，天下修士尽皆瞩目，哪怕反应再如何迟钝之辈，也都是浮想联翩。
只不过，温别离绝不理会，我行我素，继续狩猎！
因温别离这般行为，斩道者人心惶惶，哪怕那戮血圣人，也都是惊骇不已，不得不更为低调，唯恐被盯上，一世悲情！
戮血圣人就更是憋屈和恼恨，从未想过会如此，降临之初，豪情万丈，要横压一世，激情已被彻底磨灭，仿佛惊弓之鸟，但凡传来风吹草动，都是心悸不已！
温别离走出，公然放言，狩猎天下。
他极尽高调，要踏平当世斩道者！
“无知小儿！”
终究是有斩道者被温别离的行为激怒，发出声音。
那是一尊蛰伏当世的斩道者，当其身份揭露，天下修士沸腾，那是离冥圣人，超脱一个世代的恐怖存在。
天下修士纷纷认定，离冥圣人踏出了天元大陆，进入方外世界，谁也没有想到，这般存在，竟一直蛰伏！
离冥圣人的消息传出，很惊人，放眼天下，几乎无一人能够淡定！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静待离冥圣人，重现世间！
第2375章 圣人不可轻辱
“离冥圣人？”
“竟是离冥圣人！
……
当离冥圣人发出声音，天元大陆的每一个角落，都是响起惊呼之声，太过不可思议，那是超脱一世的存在，竟然始终于当世蛰伏，谁能想到？
天下修士都在热议此事，所有的目光都被吸引，心绪不宁，无法平静。
……
“武圣！”
虚余低低说道，眼中流露一抹异彩，那是震颤，也是向往。
那是一尊武圣，武碎虚空，横压那一世，背负传奇，那是无上盛名，当得知离冥圣人蛰伏在当世之后，虚余的心境，既是古怪又是跌宕起伏。
这是出乎所料的消息，当消息传入耳中，即刻间就是使得虚余道心震乱，然后，虚余自虚家走出，他要亲眼见证这一战，心中有太多的疑惑，要一个解释。
差不多同样的时间，李存善进入天下修士视线，有着和虚余一样的理由，那是超脱的存在，号称武圣，究竟是怎样的理由，令其自我斩道？
李存善极度困惑，想要求解，虽然李存善也是心知，未必会有一个解释，但心绪繁杂，不可以言语形容。
“武圣！”江枫低低说道。
离冥圣人声名斐然，非九均圣人或者金元圣人所能比拟，他的事迹，有如神话传说，被称之为武道的一座高峰。
事实上到目前为止，也未曾有任何一人，在武道上的成就能够与离冥圣人比肩，那座高峰，始终无人踏过去。
自然，这等存在，纵使江枫想不关注，也都很难。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江枫暗自说道。
那该是怎样的大恐怖，让离冥圣人都没有踏出那一步的勇气？不惜斩道，封镇圣心，禁锢自我？
江枫心惊不已，情知发生在方外世界之事，必然比之他所想象的要更为惊人，由此或许不难得知，为何诸圣不惜斩道，也要强行降临。
“去看看！”江枫自语，就也是行动起来。
……
“离冥圣人？我可是听闻你殉道已久，未曾想到，你居然没死，也好，那就滚出来，与温某一战！”
温别离如此回应，乖戾嚣张，赫然是没有将离冥圣人放在眼中。
他自负且自我，哪怕那是一尊武圣，温别离也都无动于衷，曾经都辉煌，终究已经逝去，在这一世，谁能争锋？
“战！”
离冥圣人再度发出声音，这是态度的表露。被激怒，要斩温别离以正视听。
“温某等你，来送死！”温别离笑着说道，很轻松，但有滔天气焰，天下修士尽皆嗔目结舌，不清楚温别离的底气自何而来。
那是武圣，哪怕自我斩道，也依旧是超脱的存在，可称之为圣人之下第一人，温别离固然强大，令人惊艳，手中之剑有无上锋芒，但也很难令人看好，有自取其辱的嫌疑。
温别离愈发高调，现身雁荡峰，等候离冥圣人现身，一战！
并未负温别离期待，离冥圣人于雁荡峰降临！
“刷刷……”
温别离的一举一动，牵引天下修士目光，无数修士朝着雁荡峰汇聚，待离冥圣人真身显露的那一个霎那，立时之间，就是有着无数道目光，近乎整齐划一一般的，落于离冥圣人身上。
“那就是武圣！”
没有人能够平静，心境震荡无可抑制。
那是武道第一圣，当世武道最高峰！
尤其是那诸多武修，更是周身颤栗，忍不住要叩拜下去。
一袭青袍的青年男子，面相古朴，算不上多么起眼，但他风采绝于世间，淌涌神圣，那极尽令人瞩目，令人折服、倾倒。
“不愧武圣！”
看过去，江枫轻语道。
离冥圣人并不高调，比之温别离而言，甚至算得上低调，但有绝代风华，他显露真身，有如谪仙临于世间！
无一人可忽略离冥圣人的存在，哪怕到目前为止，离冥圣人什么都没做。
那样的风采无上，流淌真意，哪怕自我斩道，哪怕岁月流逝，有些东西也都始终不变，亘古长存，那是一种本质！
另两个不同的方向，虚余和李存善齐齐朝着离冥圣人看去，各自眼底深处，流露出一种渴望。
“离冥圣人，你总算是来了，温某可是，等候已久。”温别离淡笑着说道，声音远远传出，如雷霆般响彻而起，天与地在共鸣。
“温别离，你可知，圣人不可轻辱？”离冥圣人质问道，有无名的怒火在升腾。
若温别离只是针对某一尊斩道者或者某一尊圣人，离冥圣人势必不会在这个时间节点，显露真身。
“不可轻辱？”
闻声温别离诡异一笑，说道：“温某乃曾经的圣人，也将是当世的圣人，亦亲手斩过圣人，屠戮神灵，圣人，算什么？”
温别离口吻轻蔑，甚为戏谑。
所谓圣人不可轻辱，在他听来，几如笑话！
或许对于其他人而言，圣人委实不可轻辱，但他绝不在此列！
“你令我很失望！”摇头，离冥圣人说道。
“失望？又如何？”
温别离戏笑着，不以为意的很，他这一生行事，求的就是一个痛快，离冥圣人怎么看怎么想，与他何关？
何况，不认为离冥圣人有在他面前指手画脚的资格。
若离冥圣人自以为有那样的资格，不是天真，就是愚蠢！
辉煌已然逝去，所剩下的仅有缅怀，若离冥圣人连这般觉悟都没有的话，他才是会真正的失望彻底！
“你终归不知，何为圣人！”离冥圣人轻语道。
“哈哈……”
温别离大笑起来，无尽放肆。他猛然一伸手，指向一个方向，那个方向，正是天剑宗所在的方向。
“离冥圣人，你在说笑吗？那里，就有一尊当世圣人，你说温某不知何为圣人？简直可笑！”
离冥圣人脸色忽然变得古怪，一会之后，一声轻叹，那张古朴的脸上，悄然多了一丝异样的情绪，仿佛是在这一刻失去了全部的兴趣一般，变得兴致寥寥。
“所以，你果然不知！”离冥圣人说道。
“闭嘴！”
像是被捉住了痛脚，温别离怒不可遏。
他那伸出去的手收回，指向离冥圣人，沉声说道：“若你也是当世圣人，或许勉强有在温某面前说三道四的资格，遗憾的是，如今的你，什么都不是！出手吧，温某今日要斩圣！”
“如你所愿！”
离冥圣人如是说道，温别离说的越多，他也就越多失望，夏虫不可语冰，纵使温别离是曾经的圣人，也将是当世的圣人，温别离也是始终未能理解，何为圣人！
“轰！”
气息释放，虚空被压制塌陷，离冥圣人一步往前，随之出手。
真意在流转，离冥圣人出手的方式无比随意，但那是一种道理的诠释，似乎是要借此告知温别离，什么是圣人。
温别离身为曾经的圣人，岂会不知离冥圣人有着怎样的用意，他震怒，祭手中的剑，要破虚妄！
“何为圣人？”江枫轻语道。
离冥圣人的一番话，其他修士听在耳中，或许没什么，但让江枫心神被触动，思绪连连。
圣人有三立，立功立德立言，三者皆立，可称之为圣人！
舒静琀当初证道，看似走不一样的路，挣断枷锁，撕裂束缚，超然于外，实际上，并未脱离这三立的范畴，那不过是换了一种诠释的方式而已。
江枫若有所思，感觉似乎有一些被不经意间遗忘的东西，在内心深处滋生而出。
“敬畏！”转即，江枫说道。
不只是敬畏天地，更是敬畏自身！
离冥圣人之所以会认为，温别离不知何为圣人，一言否定温别离的过去和现在，正是因为，温别离缺少敬畏的缘故。
这天地间，自然有让温别离敬畏的地方，温别离也未必不知什么是敬畏，他唯独缺少的，是对自身的敬畏！
这也就是何为圣人不可轻辱！
温别离辱圣，辱的正是他自身！
“这一战，恐怕很难如温别离所愿了。”江枫沉吟道。
温别离固然手段盖世，横推于当世，但离冥圣人身上有一股大势，大势的压制之下，纵然温别离施展百般手段，也是往往无法撼动。
除非温别离幡然醒悟，正视自我。
但太难太难！
不只是温别离天性如此，更因为温别离被舒静琀压制了太长时间，他的本性在释放，有如脱缰野马，不受控制。
因此哪怕温别离有察觉此点，短时间内，也断然无法纠正。
“轰隆隆……”
虚空不断震碎，那里发生大爆炸，神圣淌涌，离冥圣人出手，举手投足，尽皆是道理的阐述。
那是大道至理，让离冥圣人看上去神异非凡，好似未曾斩道，也好似，已然再证一世。
“怎会如此？”
温别离感到心惊，他被压制了，莫名奇妙，匪夷所思，完全不知是哪方面出了问题，这让温别离有着出离的愤怒。
他向来是对的，谁人敢说他有错？
对也好，错也罢，统统在他一念之间！
哪怕离冥圣人不曾斩道，也断然无法令他心服口服，因为，他绝不会承认自身错了！
这不是逃避，也不是推诿，而是温别离的的确确，不认为自身错了。
若让他承认错误，无异于摧毁道心，宁死不从！
“嗡！”
虚空震晃，如同水波，横生出一圈圈涟漪，一道剑芒在那里穿行，光华湛湛。
“斩！”温别离低语。
瞬间那光华爆发，涟漪震碎，然后有什么东西被斩破了，这一刻，离冥圣人脸色微变，看向温别离的眼神，诧异到了极点！
第2376章 破心中的圣
温别离一剑斩破的，不仅道理，更有大势！
离冥圣人惊讶不已，温别离竟是自我到了这般程度。
一时间，离冥圣人看向温别离的眼神变得异样起来，到这时候岂会不知，温别离辱圣，赫然就是蓄意为之，夹杂着刻意的成分！
也就是说，温别离并非不懂敬畏天地敬畏自我，他的目的，乃是要用手中的剑，破心中的圣。
这赫然是要趟出一条前无古人的路，尽管离冥圣人尚且不清楚，最终温别离能否成功，但也惊人之极，让他的心境因此而震乱。
“怎会如此？”
离冥圣人低语，低估了温别离的野心。
纵使野心两个字，被温别离写在脸上，有如唯恐天下人不知，也是未曾料到，恐怖如斯。
那是要破心中的圣，做古往今来第一人！
……
漫天光华垂落，那光华之内，一道身影显现，正是温别离。
“这才是真相吗？”看过去，江枫低低说道。
同为剑修，江枫自然能够无比轻易，就感知到那一剑之外的东西。
那是全新的高度，令江枫惊叹。
“人人为圣！”江枫默默说道。
每个人都可为圣，可以是思想上的圣人，也可以是行动上的圣人！
江枫很惊讶，温别离竟是踏出了这样一步，要以一己之力，挣断心中的枷锁！
那是湛然一新的思想高度！
这让江枫意识到，哪怕一直以来，从未低估过温别离，也仍旧是极大低估了，斩当世圣人易，破心中圣难，无论温别离最终能否成功，这都是堪称伟大的壮举！
当惊艳一个时代，震烁古今。令人敬畏，肃然起敬！
“这等人物，竟被舒师姐一手压制！”江枫想着，心神震动。
温别离不只是被舒静琀一手压制而已，且心甘情愿被压制，心悦诚服，显而易见，有太多的东西流于表面，舒静琀比之外界所认为的，还要不可一世，否则的话，岂能一手压制温别离，岂能让温别离心悦诚服？
这是更为惊人的情况，让江枫心情无法平静，因为，是超出这一战之外的意义，此前一度被忽略，而今真相揭开。
就在这一刻，云起峰上，安然静坐的女子，双眸微张，眸内神光湛湛，仿佛能够洞穿这世间一切虚妄。
“温师弟，恭喜！”舒静琀说道，她脸色平静，无喜无悲。
恭喜二字自舒静琀嘴里说出来，是那样的寻常，似乎早就知道了温别离的野心，也似乎觉得，理当如此。
反之，若非如此，才是会让她大感失望。
“终究是走出这一步……江师弟，你呢？”又听舒静琀说道。
直到提及江师弟这三个字，才是让舒静琀清冷的眼神多了一抹温度，然后舒静琀不再言语，双眸缓缓阖上。
……
温别离那一剑，斩乱了无数修士的心境。
其中李存善和虚余，更是惊颤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从那一剑，二者感知到了前未有之的大恐怖，分明那一剑，算不上多么特别，但那是破痴与妄，全新的高度。
而那样的高度，纵使虚余身为转世圣人，都未曾触及，李存善更是差距更远，不可以道理计量。
“这就是差距！”
虚余在心中说道，眼神闪烁不定，他心神震怖，一股异样的情绪在心头淌涌，心绪久久无法宁静，因为，太过惊人，万万没有想到！
李存善双眸微阖，可见一抹震悸之色一闪即逝，然后李存善一声轻叹，哪怕有心说些什么，一时间，也是不知，该从何说起。
……
“温别离，难怪你如斯狂妄！”那边，传来离冥圣人的声音，同样惊悸。
“这不是狂妄！”温别离淡淡说道。
狂妄是浮于表面的东西，温别离不认为这算是狂妄，在温别离看来，这就是他的路，他的道，仅此而已！
大道三千，他只取一条而已！
因此故，岂能称之为狂妄？
“或许，但终究过于刻意了。”离冥圣人说道。
“刻意？”
温别离淡然一笑，不置可否，他自然清楚，有刻意的成分，但这又如何？他已经踏出了那样的一步，在证自我，他将来所能企及的高度，岂是离冥圣人所能比拟？
终将有一天，所谓的武圣，在他面前，也如笑话，一剑斩之！
离冥圣人无心多说什么，事实上有很多的惊疑和不定，他对温别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那样的感觉自何而来，因何而起，却是并无太多头绪。
“杀！”
雄浑的声音响彻而起，天地共颤，离冥圣人又是出手，要镇杀，纵使野心比天高，在不曾完全意义上踏出那一步之前，也都如浮光幻影，一戳便破。
今日里，他便亲手，来戳破温别离的野心，让温别离认清现实。
只是很快，离冥圣人的脸色就又是变了。
“本质之剑！”离冥圣人发出惊呼之声。
温别离出剑，剑出即是本质，那是道理的阐述，但不是个人道理，而是大道至理。
“怎么会？”
离冥圣人脸色陡变，温别离未曾证道，就是已经触及这一步，那是一种秩序，不可思议，始料未及。
离冥圣人在惊叹，头皮发麻。
“本质！”
江枫凝声说道，这时候瞳孔神光凝缩，那般看向温别离的眼神，倏然之间异样无比，因为，从这方面来说，温别离已经就是圣人！
这可称之为当世第二尊圣人！
只是不知出于何等缘故，让温别离迟迟未曾踏上圣道路，但在踏上那条圣道路前，温别离就是已经再证一世。
江枫心神在震荡，这就是温别离未曾将离冥圣人放在眼里的底气，固然由于离冥圣人自我斩道的缘故，但哪怕离冥圣人不曾斩道，温别离也是有着一战之力！
这太惊人，超越预知。
“这是道理之外的存在！”江枫暗自说道。
温别离超越了道理，挣断了天地意志的禁锢，江枫心想难怪温别离野心勃勃，要破心中的圣，因为他已经是圣人，他要斩破的，仅剩下自我意志的枷锁而已。
也就是说，温别离有极大的可能性会成功，趟出一条旷古绝今的路，那将会是古往今来第一人，到那时候，纵使舒静琀，也压制不住了。
“嘶！”
想到这里，江枫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若非是离冥圣人走出，今日之战，逼的温别离显露手段的话，谁能想象的到，温别离在圣道路上，已经走的如此之远。
当世不仅舒静琀一尊圣人，而是两尊……尽管因为没有踏上圣道路的缘故，温别离不能算是完全意义上的圣人，但这样的成就，却也是当世无双，江枫自认，要逊色太多，不具有可比性。
并非江枫谦虚，而是江枫太过清楚，所谓本质是怎么回事，那是秩序的一种阐述，是另外一个领域，超越于道理之外，要不受天道意志影响。
“轰隆隆……”
就在江枫想着这些的时候，战局陡变，温别离一人一剑，无上锋芒，天地大势被完整切割，堂堂武圣被接连逼退，很狼狈。
“斩！”
温别离低语，嘴角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浮现，横杀往前，剑道意志倾泻，横压所有，天地之中唯一。
“退！”
那里，离冥圣人发出一声爆喝，祭无上神通，疯狂横阻，肉身震碎虚空，硬生生开辟出一条路。
温别离皱眉，似是并不满意这一剑的效果，祭剑再斩。
“逃！”
离冥圣人通体颤栗，极度不安，他知大势已去，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神通演绎，一种物质在燃烧，那是不存在于世的物质，类似于圣人本源，离冥圣人消失不见。
“哗！”
伴随着离冥圣人遁去，偌大的雁荡峰，哗然之声此彼起伏。
那是武圣，镇压过一个世代，只手遮天，哪怕自我斩道，也极尽非凡，竟被温别离逼的遁逃，燃烧圣心，何等惊人！
“那是当世圣！”虚余默默说道。
圣心燃烧，离冥圣人的损失不可谓不惨重，被逼到这一步，万难想象，这才是真正的当世第一人，圣人之下，无出其右！哪怕江枫，与之比较都是要相形见绌！遑论是他，差距之大，几如天堑！
“这……不可能……怎么可能……”
李存善失态了，曾经的武圣，辉煌一个世代，那是一座武道至高峰，但那座高峰，今日里被温别离踩在了脚下。
那是神话的破碎，今日之战一旦传出，举世不知多少武修，要痛哭哀嚎！
纵使李存善不是武修，也是感同身受，心有戚戚然。
“一个时代结束了，又一个属于温别离的世代开启！”李存善说道。
当世的确大不同，竟是诞生这样的妖孽，天剑宗那座云起峰，到底藏匿了多少隐秘，时至今日，那般隐秘，又被揭露了多少？
若那般隐秘尽数揭开的话，又会如何？
一宗镇当世，那是万古第一宗的气象！
“师兄不愧是师兄！”
江枫轻笑着说道，关于这一战，倒也并无太过特殊的感受，因为，很多事情，早有迹象，并非突然之间就发生。
何况有舒静琀在前，纵使温别离的手段再如何逆天，江枫也都是会有一种习以为常的感觉，那是当世最大的妖孽，哪怕温别离比之起来，也都是要黯然失色，没有太多的可比性。
一战结束，诸人陆陆续续离去，江枫便也是转过身，要离开，这时候，一道身影骤然降临，出现在了江枫的面前……
第2377章 第九道生命枷锁
那是温别离，他看着江枫，似笑非笑，有促狭的神光在淌涌。
像是讥笑，又有着别样的含义。
“温师兄请指教！”看温别离一眼，江枫认认真真的说道。
“指教？”
似是没有想到江枫会这样说，一时间，温别离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郁了几分，说道：“江师弟是越来越谦虚了，温某虽身为师兄，又岂有指教江师弟你的资格？江师弟你说这话，当真折煞师兄我也！”
江枫愕然，而后一声轻笑。
不过江枫也没多说什么，说道：“若师兄无事，师弟我便是告辞了。”
话音落，见温别离无动于衷，江枫索性就是直接离开。
“江师弟，你眼中是愈发没有我这师兄了。”一会过后，温别离的声音，远远传来。
听到那声音，江枫又是一阵错愕，终究不多言，自温别离的视线范围内消失……
“嗯？”
时间又是过去一会，前行之中，江枫脚步忽的一定，他审视自身，脸色略微异样。
“第九道生命枷锁！”江枫暗自说道。
人体内有着多道生命枷锁的存在，此前江枫已然一共挣断过八道生命枷锁，却是意外，会在这个时候，感知到第九道生命枷锁。
因为，此前并无头绪。
“原来是这么回事！”江枫自语道。
这第九道枷锁，与前八道枷锁都不同，这是一道自我的枷锁，也就是说，是属于自我意志的禁制！
然后江枫总算是得以明白过来，为何会一朝顿悟，与温别离有着莫大的关系！
温别离与离冥圣人一战，手段显露，要破心中的圣，那是无上的自我，超脱于天地意志的束缚！
道有三千，究其本质，万变不离其中！
江枫观温别离与离冥圣人一战，极多感触，收获斐然，这时候触及到第九道生命枷锁的壁障，更是惊人的收获！
“此行，却是来对了。”江枫轻笑着说道。
……
温别离与离冥圣人一战惊世，轰传世间。
当世早已有属于温别离的名字，但这是更为之高的高度，被称之为当世第二尊圣人。这是不曾证道却已称圣的存在，震古烁今！
消息轰传，天下皆震。
乔无际三人赶来，要进一步确认，得知诚然如此，脸色就都异样且古怪。
“怎会如此？那是自我的超脱，但自我意志，岂能凌驾于天道意志之上？”乔无际说道，极度的纳闷和费解。
“有些人，注定是不同的，不可以道理计量。”江枫说道。
“太奇怪，简直不可理喻，那温别离前一世究竟是何等身份？”乔无际喃喃说道。
方勤和顾长青相视一眼，也都是苦苦思索，太过突然，无法接受。
江枫并无太多杂念，心神澄净透明，因为说到底，那是温别离的路，是温别离的道。
江枫在更为深入思索着第九道生命枷锁的情况，到目前为止，一共发现九道生命枷锁，其中以第九道生命枷锁最是特殊。
江枫怀疑，这第九道生命枷锁，或许将是最后一道枷锁。
若是能够将这一道枷锁挣断，将会发生不可思议的变化，将超脱，类似于温别离，一旦温别离斩断自我意志的禁锢，温别离就将是真正意义上的古往今来第一人。
当然江枫明白，这将很难，哪怕温别离，也仅仅是踏出一小步罢了！
“所以，是否踏上
圣道路，实际上已非关键因素！”江枫默默说道。
伴随着圣道路被舒静琀接续，天下修士瞩目，都很好奇，谁会继舒静琀之后，成就第二尊圣人！
陆陆续续，有斩道者踏上那条路，然则结局都无不同，身陨道消，以失败告终。
不过也正因斩道者失败的缘故，便是让更多的眼光，投视在当世至强天尊的身上，期待当世天尊踏上那条路。
江枫心知自身自然是要踏上那条路的，因此这时候脸色不免奇异，因为不是在那条路上证道，而是自我意志的证道！
道由心证！
那该会是怎样一种意志？
“这就是斩道者相继失败的原因吗？”江枫心想着。
寒山圣人等数尊斩道者接连葬道在那条路上，一度引发广泛的议论，天下修士辩论、反思。但斩道者的失败，更多被认定为，是因为牵扯了未知的因果的缘故。
因果反噬，导致斩道者要再证一世，难如上青天。
这未必是真相，确切的说，只是真相的一部分而已！
这时候在江枫看来，数尊斩道者的自我失败，固然与因果有关，但也有着因果之外的因素，而那因果之外的因素，实际上才是决定性的因素！
……
因为温别离与离冥圣人一战之故，让一度闹闹嚷嚷的天元大陆，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那一战，温别离战绩绝于今古，天下修士，无不折服！
由此爆发出很多不同的声音，这般声音愈演愈烈，只是不管斩道者还是当世天尊，都是忽然之间，销声匿迹，再无大的动作。
不过，前后两批斩道者通过那八条路降临，接下来密集降临，已成定局，因此天下修士都是心知肚明，这般沉寂，将会极快就撕裂。
然而那一天到来的时间，远比世人想象的更快！
八座神山在震动，五色祭坛自那虚空之上，垂直镇落，一道道身影，自那五色祭坛走出，显现真身于这一世。
“八难圣人！”
“无极圣人！”
“紫薇圣人！
……
八座神山显露异象，与此同时，一尊又一尊的古之圣人，进入天下修士的视线。
这一次降临的斩道者，竟是达到了数十人的地步，当得知这一数字之后，天下修士，无不嗔目结舌。
圣贤山！
江枫出现在了圣贤山，那一座五色祭坛，分外显目，一尊尊的身影，自那里出现，逐一进入江枫的视线。
“三尊不完全斩道者！”江枫低低说道。
通过圣贤山这条路，有十几位斩道者降临，其中不完全斩道者，有三人。
要知道，此前二十来位斩道者临于世间，仅鉴湖圣人一人不完全斩道而已，强大如戮血圣人，都是完全斩道。
那无疑有意外的因素，并不受掌控，因此降临之初，纵使鉴湖圣人自身，也都未必知道，他不完全斩道！
但这一次的情况大为不同，批量出现不完全斩道者，这意味着，八条路上的封禁力量被进一步撕裂，秩序链条在震荡。
若有足够之多的时间，假以时日，古之圣人当降世！
这一天，八座神山都不平静，通过八条路降临的斩道者太多了，曾经震烁古今的圣人，真身显现，没有人能够平静。
“嗡！”
虚空撕裂，炸开，那里一道剑光闪现，像是自虚无之地斩来。
“噗……噗……”
伴随着那一道剑光的出现，顷刻
间数位斩道者被横斩，纵使不完全斩道者也不例外。
这一剑不只是出现在圣贤山，其他七座神山，也都相继出现。
舒静琀出手了。
针对数量众多的斩道者密集降临，舒静琀虽未发声，但这是态度的表露，一尊尊的斩道者被斩灭，那是无上手段，惊世骇俗！
“该死！”
“混账！”
……
没有人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一幕，哪怕江枫也都是深感意外，斩道者方才降临便是殉道，一座座神山传出咆哮声，歇斯底里，舒静琀只手镇压这一世。
“厉害了我的大师姐！”江枫微笑着说道。
那一剑看似普通，但归根结底不普通，不完全斩道者号称半个圣人，也都无法幸免于难，可是何等的惊天动地。
那是对本质的阐述，是完全意义上的超脱，远在温别离之上。
说到底，对于本质，温别离只是登堂入室而已，还无法与舒静琀比拟，譬如离冥圣人，被称之为武道高峰，舒静琀的存在，就是当世的至高峰，不是想踏过去，就能踏过去的！
每一尊斩道者都是惊怒，悲愤交加，他们降临，有万丈豪情，要大展拳脚，横压一世，重现往昔的荣光，然而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损失惨重。
舒静琀斩出八剑，斩灭将近二十尊斩道者，损失之大，无一人能够承受，也无一人能够接受。
“舒静琀，有朝一日，本圣将踏上那座山，亲手斩你！”有斩道者发出悲吼，恨之入骨。
“舒静琀，你罪孽深重，牵扯无上因果，就不怕自我殉道吗？”也有斩道者发出警告，要舒静琀收手，不然将会造成更大的损失。
不过，斩出八剑过后，舒静琀就是沉寂了，依旧不曾发出声音，不知是不屑，还是其他的因素！
总而言之，这是惊天悲剧，带来惊人的后遗症，哪怕不完全斩道者，也都要低头、蛰伏，终究不敢太过放肆，唯恐被盯上。
“滚！”
“统统给本圣滚！”
圣贤山传出一道爆喝，一尊斩道者怒欲狂，要出手，镇压所有，若非理智尚存，今日里圣贤山将血流成河。
“那是……摩诃圣人！”
有修士认出了那一尊圣人的身份，惊颤失声，断然不敢忤逆，匆匆转身便是以最快的速度离去。
“摩诃圣人？一尊佛门圣人！”江枫轻语道。
那是一个光头青年男子，头顶佛光，极尽神圣，超凡脱俗，然则这时候面色扭曲，佛心震乱，近乎失去自我，正是摩诃圣人！
这是佛门集大成者，造诣震古今！
可是佛心震乱了，很失态，让诸多修士倍感失望。
“你，滚！”
虚空之上，一根手指伸出，指向江枫所在的方向，那是呵斥，更是命令，不容置疑，将降下滔天怒火！
“火气这么大？要不要喝点凉茶冷静冷静？”闻声，乔无际嬉皮笑脸的说道。
乔无际很是戏谑，大有不将摩诃圣人放在眼里的意思，摩诃圣人诧异，一眼扫视过去，旋即冷冷说道：“原来是天宫的人，那座破宫殿，还没坍塌吗？不过也无妨，本圣将亲临，打到破碎，灭你道统！”
“破宫殿？”
乔无际嘴角一阵抽搐，天宫内的确有着一座破宫殿，那是塌陷的神宫，但摩诃圣人这般目中无人，更是直接表示要横推天宫道统，顷刻就是使得乔无际震怒，勾了勾手指，大声道：“滚过来，今日我要灭圣弑佛！”
第2378章 证大道者
“天大的笑话！”
摩诃圣人看着乔无际，如看死人，他眼神冷厉，绝无情感，随后便是踏步走来，要成全乔无际，送乔无际踏上黄泉路，去往生！
“够了！”江枫开口，不悦。
“闭嘴！”
摩诃圣人情绪在沸腾，杀意鼎盛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盯上了江枫，今日他必杀乔无际，谁也阻止不了，谁敢阻止，他就杀谁！
倒也是想要亲手掂量一番当世天尊的实力，放眼当世，除了云起峰上那个女人，他将踏碎所有！
“闭嘴的是你！”
乔无际大呼小叫，极尽不屑，同样以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看着摩诃圣人，甚为怜悯。
终究不是当世圣人，如此没有自知之明，结局已经注定，要在这一世殉道！
“本圣当年证道，天宫圣人也要仰本圣鼻息，唯唯诺诺，轻易不敢动弹。你算什么东西，似蝼蚁般卑微，抬掌镇压，磨灭所有！”摩诃圣人冷冷说道。
“刷！”
霎时乔无际脸色难看了极点。
“不服？本圣便打到你服！”
将乔无际的反应纳入眼中，摩诃圣人身影一动，就是出手，他不完全斩道，自认可横压一世，重现往昔荣光，仅是时间早晚问题。
今日里，便以江枫四人的鲜血，宣告回归！
“轰！”
虚空之上，一记佛门手印浮现，那是一种秘法，圣道气息淌涌，这是佛门得道者，受天下香火，愿力加持，极致非凡。
目睹那一记手印，乔无际脸色惨变。
乔无际本以为自身未必没有一战之力，然而终究明白，差距太大了，不可以道理计量，对方所言未必是假，或许天宫圣人，的确仰其鼻息。
这让乔无际羞怒不堪，偏生无计可施，有心无力，便是道心在那一记手印的压制之下，都是出现崩毁的迹象。
“不！”
乔无际发出怒吼，有一万个不甘！
天宫不容有辱，今日纵然葬道，也必不能堕了天宫的骄傲。
“退后，让我来！”江枫开口。
理智回归，乔无际惊出满身冷汗，急忙朝着后方掠去，让出一条路！
“这是证大道者！”江枫轻语道。
离冥圣人是证大道者，集武道大成，这摩诃圣人也是证大道者，集佛门无上秘法于一身，何况因为摩诃圣人不完全斩道的缘故，离冥圣人与之比较起来，也都是要逊色极多。
江枫尚且不清楚，其他七座神山，是否有证大道者降临，若是没有的话，这摩诃圣人，就将是诸多降临的斩道者之中，最强的存在！
当然，即便还有其他的证大道者，这摩诃圣人，也是那最强之一！
那是不可思议的成就，融贯古今，抵达极致！
“嗡！”
虚空震荡而起，璀璨的剑芒以江枫的身体为圆心爆发，剑气横贯虚空，游走构建，诠释理与法。
“轰！”
然后就是见到，成百上千道剑气与那一记手印恶狠狠的碰撞在一起，那里发生大爆炸，荡灭了所有。
“颇为有些手段，难怪不知死活！”
摩诃圣人说道，很轻蔑，江枫手段不俗，然而在他看来，仅此而已，代表不了什么。
“轰！”
摩诃圣人一步朝着前方踏出，又是打出一记手印，这同样是佛门秘法，是大神通，要涤荡这世间的一切污浊。
手印压制，以最为直接的方式镇压往下，有莫名的气息在淌涌呈现，那是无上的杀戮意志。
“修罗！”江枫低低说道。
佛门并非无尽慈悲，同样蕴藏着无尽杀戮，这摩诃圣人，正是慈悲和杀戮同体的存在，江枫联想起此人的一些流传于今的事迹，脸色略显凝重。
要知道摩诃圣人虽然是佛门圣人，但他身上有着极为之多的非议，一度不被承认，因为，过于离经叛道，犯下无数杀戮。
因此故，也就是导致有着成为佛门领袖潜质的摩诃圣人，在佛门之内，并没有太高的地位。
当然，摩诃圣人也绝不看重所谓的地位，极度自我，我行我素！
不过由此也显见摩诃圣人的可怕，分明是佛门之人，慈悲为怀，偏偏在另一条路上渐行渐远，似是要堕入无间地狱。
然而此人终究不曾堕入地狱，而是以另一种方式，踏碎那条路，证一世道果，横镇一个时代！
杀戮是因果，也是欲念！
某种程度上而言，摩诃圣人正是所谓的六根未尽，非典型意义上的佛门之人。那是打破了传统的壁障，走一条截然不同的路，不能成佛，便是立地成魔。
不过显而易见，成佛也好，成魔也罢，一念之间而已，并无明显的界限！
江枫出剑，演绎无上法。
这是江枫的道，触及本质，愈见不凡，脱离了个人道理的范畴，直指大道！
“轰！”
那一记手印崩碎了，被摧毁，摩诃圣人有所好奇，盯着江枫上下打量，对江枫有了更为浓厚的兴趣。
“当世竟有你这样的存在，想必本圣，不会寂寞了。”摩诃圣人如此说道，眼底深处，流露渴望。
“是吗？”江枫淡然轻笑。
“还是不服？”
摩诃圣人脸色转冷，说道：“本圣在那条路上，杀的血流成河，诸圣陨落，累累骸骨踩在脚下，岂是你所能想象？”
“为何降临？”江枫便是问道。
“岂是你有资格知道？”摩诃圣人说道。
“那条路上，有什么？”江枫又是问道。
这个问题，江枫曾问过九均圣人，不过并未得到答案，倒也是想从摩诃圣人这里，得知答案。
“等你踏上那条路，自然就会知道，可惜，你不会有那样的机会。”摩诃圣人淡淡说道。
江枫一声轻叹，固然早就知道，很难得到答案，可是摩诃圣人的回答，还是使得江枫大失所望，有很多的困惑和不解，那究竟是怎样的恐怖，诸圣避退，不敢染指？
“不对，你怎会知道这些？”忽然反应过来，摩诃圣人质问道，脸色极度的不虞。
摩诃圣人察觉到，江枫未免知道的太多了，那些秘辛，岂是区区天尊，就有资格触及的，不由好奇江枫的身份。
“你乃剑修，莫非与那个女人有关不成？”摩诃圣人又是质问道。
江枫知道摩诃圣人所说的那个女人是舒静琀，也不否认，说道：“那是江某的大师姐！”
“果然是这样！”
摩诃圣人脸色铁青，阴厉到了极点，说道：“怪不得你如此的不知天高地厚，原来有着这样的依仗！”
然后摩诃圣人说道：“那个女人向你透露如此之多的秘辛，就不怕毁你一世道果吗？”
摩诃圣人眸光变幻不定，此前那一剑，阴影尚存，让他心绪难定！
“若江某如此不成器，毁了也就毁了。”江枫甚为随意道说道。
摩诃圣人就是冷笑，说道：“你自以为很不同？自命非凡？然注定命比纸薄，今日纵然那女人亲临，本圣也必杀你无疑！”
“哦？”
江枫笑了笑，自是不会将摩诃圣人的威胁放在心上。
这样的话，江枫听的太多，耳朵都是要起茧子了，哪怕对方是一尊不完全斩道的斩道者，也是很难让江枫放在心上。
他剑道造诣一日千里，又是解锁更多有关天印的秘辛，天印镇压之下，圣人都是要避让，何况，摩诃圣人至多只能算是半个圣人，还不够资格威胁江枫！
江枫知道摩诃圣人是在明志，这话与其说是说给他听的，倒不如说，是说给舒静琀听的，为的就是阻止舒静琀出手。
终归是对舒静琀有着太多的忌惮，一剑镇世，碎断因果，那不是摩诃圣人能够匹敌的存在！
“你既是那个女人的师弟，本圣却也好奇，你的手段！”就听摩诃圣人又是说道，的确忌惮颇深，不愿招惹，那是惹不起的存在，至少目前阶段，断然惹不起！
这是告知态度，只针对江枫一人，要让舒静琀没有出手的理由！
“也好，岂能令你失望！”江枫说道，祭剑便是出手。
这是当世至强的对手，也是激发江枫的渴望，在江枫看来，在踏上那条路前夕，能够遭遇这样的对手，或许可称之为幸运。
这是磨砺，同样是验证！
越是强大的对手越能激生出无穷的潜力，江枫非常清楚，自身还有极大的潜力等待挖掘，因此这正是江枫渴望的战斗。
“轰隆隆……”
伴随着二者一战，虚空不断震碎，湮灭，化为虚无，看过去，乔无际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身心震怖。
当世他们尽管已经站在了一个很高的高度，然而依旧是有不可及的差距，那些差距，似将无法弥补，并非不让人挫败，但这也是激励，让三者寻找和发现弥补差距的可能性以及可能性。
“嗡！”
天幕被撕裂，那里幽光凝聚，随后释放，出现一方印。
“佛门密印？”
看过去，江枫眼中神光骤凝，那是佛门密印，集万千愿力一体，凌驾秘法神通之上。
“竟是凝练出佛门密印？”
江枫有所惊讶，那里至为精纯的能量在淌涌，无比惊人，也无比宏大，隐约间可听到佛号之声传出，那声音分明响彻在当世，却像是自那远古传来，指向本质，震荡道心。
这天与地在共鸣，随后佛号之声愈发清晰，一个又一个的音节响彻而起，那是无尽古老的佛文字，已不存在于当世，那是最初的佛，接近原始，极尽朴素，而那也正是坐在摩诃圣人心中的佛！
第2379章 当世佛
佛号声越来越大，响彻在圣贤山，庄严肃穆，无尽恢宏。
真意在淌涌，华光降临。
如丝如缕的玄光自天际垂落往下，形成灿烂异景，不可思议，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喷涌，紧接着就是见到，光华愈见璀璨，古老的佛文字飞出。
一个接着一个的佛文字横在虚空之上，其中每一个佛文字，通体都是释放着莹莹佛光，那是普世之光，很惊人，令人望见，忍不住要叩首，顶礼膜拜，心神为之颤动。
可见到，佛文字内部有力量在孕育，更是匪夷所思，这是得大道者的手段，横绝世间。
乔无际三人的心神都是在颤栗，气血翻涌，头皮发麻，被一股冥冥中的力量牵引，在走神，神魂像是要游离于体外，被强行剥离！
最终，乔无际将小神宫祭出，方才斩断那因果，但也全身心震怖，通体冒出冷汗，脸色一片煞白。
方勤和顾长青同样如此，祭用无上器，演绎无上法，方才脱身，都很惊悸，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密印的神威！”江枫轻语道。
密印并非古而有之，那是佛门真意的具象呈现，极尽非凡，是泼天神通，每一个佛文字都是孕育着力量，每一个佛文字内所孕育的力量都不尽相同。
佛门的无上法在那一个个佛文字内统统呈现、阐述！
这是至为壮观的一幕，看在眼中，使得江枫的心绪都是无法平复，摩诃圣人不曾诳语，的确在那条路上杀的血流成河，脚底踩着累累圣人骨。
只是这样的存在，依旧被逼到了这般份上，不得不斩道降临，那到底是怎样的大恐怖，引江枫深思，有不寒而栗之感。
佛文字一共有百来个，当全部飞出之后，排列组合，那里终极奥义显现，赫然是一本经文。
经文仅有百来个字，可每一个佛文字，都是包含着一种或者数种道理，无数种道理在演化，然后凝聚如同实质一般的禁锢力量衍生而出。
“轰！”
力量降临，镇压直下。
“竟是如此！”江枫低低说道。
那是本质的力量，是摩诃一身佛法的至高成就，世间有一尊尊的佛，然而摩诃圣人并无信仰，他的信仰唯有他自身而已。
“我即佛！”
江枫默默说道，这是一种超脱，得大自在，是令人惊叹的成就。
虽然比较于温别离破心中圣有所不及，可也非同凡响，是摩诃圣人在另一条路上走到极致的体现。
江枫叹为观止，这是可怕的天赋，称得上妖孽，最为惊人的是摩诃圣人并未固步自封，因此故，他的成就或许比不上当世其他佛，但也注定在佛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笔，是那谁人都不可忽略的存在！
那样的镇压力量，是圣人领域的进化，触及秩序的边缘。
感受着那般力量镇压而来，江枫感觉有什么东西要从体内抽离。
“往生？”
江枫轻叹，那是轮回的奥秘，众生皆苦，因此摩诃圣人亲手超度，去往生。
“虽众生皆苦，可江某可没想过要下地狱，这一世很精彩，江某岂有缺席的道理？”江枫淡笑一声，召唤天印。
十色神光自江枫丹田之内喷涌而出，而后便是朝着摩诃圣人，冲击过去，神芒倾洒，绚丽逼人。
密印是道的显现，逼近本质，但天印就是秩序之物，要凌驾于密印之上，江枫直接硬撼过去，要将那密印震碎。
伴随着天印飞出，虚空之上，一种无可名状的力量在流转，那样的力量说不清道不明，哪怕摩诃圣人，感受之下，也都是心惊不已。
“秩序！”
摩诃圣人低喝，眼中迸射无上佛光，他震撼了，因为认出，那是秩序之物，这使得摩诃圣人脸色骤变。
一种秩序在显现而出，横压世间所有，佛门密印比之比较起来，差距不可以道理计量，摩诃圣人心神震怖，不可思议到了极点。
那里隐约呈现出一条秩序链条，并不显著，但也超乎想象，摩诃圣人在震叹，他知道那非他所能触及的力量。
最终，密印崩碎了。
密印炸开，反噬，摩诃圣人张嘴，猛然喷出一口血，他目赤欲裂，无法置信。
“怎么会？”摩诃圣人失语低呼。
江枫不言，催动天印再度镇压过去。
“孽障！”
摩诃圣人怒不可遏，他很狼狈，佛心都是震动了。
经文被撕裂，一个个佛文字在崩碎，庄严恢宏的佛号声渐渐远去，然后消失。
摩诃圣人震怒，那是他的法，他的道理，然而如此不堪一击，被碾压磨灭，空虚之感席卷全身，摩诃圣人有种虚浮之感。
磨灭的不仅仅是他的法，他的道理，还有他脚下的路！
“杀了你！”
摩诃圣人狞声说道，脸色狰狞，仿佛刹那入魔，可惜依旧无用，天印秩序封镇，镇压所有！
摩诃圣人的佛心又是震动，要撕裂。
“轰！”
最终，摩诃圣人体内传出雷鸣声，那像是有什么东西，终究是被挣断了。
“这？”
看过去，江枫瞳孔神光凝缩。
“自我佛？”江枫轻声说道。
很是不可思议，摩诃圣人的佛门造诣，竟是企及了这样的高度。
那是挣断自我的枷锁，天地共鸣，成就自我，超脱于这一世！
“江枫，本圣万没想到，竟被你逼到这般地步！”摩诃圣人说道，状若癫狂。
这时候的摩诃圣人头顶佛光，很超然，那是自我的超度，挣断全部枷锁，抵达极致。
“若这一世你不来，该有多好！”江枫轻叹道。
江枫道思绪变得很复杂，这样的存在，若在这一世陨落，不仅仅是佛门的损失，他也是倍感可惜。
因为，这就是当世佛！
摩诃圣人错愕，周身一震，他盯着江枫，诧异不已，似是万万没有想到，江枫会这样说，他很惊讶，一时间竟是不知该如何回应。
“不如从哪里来，便去哪里。”江枫又是说道，无比的感慨。
“这只是你认为，可惜很多事情，非你所认为！”摩诃圣人说道，不为所动。
江枫苦笑一声，情知诚然就是如此，然后江枫就不再多言！
摩诃圣人就是又出手了，今日之战，必当要有一个结果。
佛光普世，秘法通神，摩诃圣人成自我佛，已然无限接近圣人，这几乎是和温别离同一个层次的存在，仅仅是还不曾踏上那条路而已。
那是横绝当世的力量，随意出手，就是淌涌一种真意，可媲美半圣或者亚圣。
只是摩诃圣人终究不过勉强算是半个圣人，自我斩道，斩去了部分根基，哪怕有心，依旧无力。
天印横镇，显化秩序，那一条秩序链条似乎正在变得显目，一种古老的仪式揭开了神秘面纱。
“轰隆隆……”
所有的一切都被震碎了，在湮灭，摩诃圣人被重创，肌体破碎，圣血喷洒。
摩诃圣人盘膝静坐在虚空之上，久久不动，时间推移，圣贤山诸多修士猛然抬头望去，便是见到，一尊圣人，已然坐化了。
“哗！”
直至这一刻，哗然之声，方才是响彻而起，偌大的圣贤山在震动，一道道目光异样无比，流淌震怖，是那样的难以置信。
那是古之圣人，哪怕这一世斩道，依旧证自我佛，竟就这般坐化在那虚空之上，无一人的心绪能够平静。
“怎么会？”
“该死啊！”
“不！”
……
与摩诃圣人一同降临的诸位斩道者见状之下，都是脸色惨变，不能接受，那是证大道者，竟是陨落在这一世，一世悲情。
每一位斩道者都是心境悲呛，有人在低低发出哀嚎，脸色扭曲，显露狰狞和悲痛，这是难言的伤，不可接受的痛。
“轰！”
“轰！”
随之，虚空震碎，一道道身影，朝着不同的方向横掠而去，施展极速，转瞬不见。
无一人胆敢久留，心神在震动，唯恐步了摩诃圣人的后尘。
这时候，江枫也是抬头，看向虚空上那道身影。
摩诃圣人双眸微阖，流淌着慈悲，那也是江枫第一次在摩诃圣人眼中看到慈悲，旋即江枫便是一声无言的苦笑。
“阿弥陀佛！”
江枫轻语，吐露这四字真言，送摩诃圣人最后一程。
许是感知到江枫的心意，只见到，那道身影在崩毁，渐渐虚化，能量溃散，最终化为虚无。在这一刻，天印又是冲出，吞噬属于摩诃圣人的，最后的本源。
当那最后一缕圣人本源被吞噬殆尽，江枫一声轻叹，他在摩诃圣人的眼中，终究是看到了慈悲，那似乎是悔恨，又似乎是其他！
这让江枫的心绪变得复杂，实际上，在摩诃圣人证自我佛的那一刻，江枫就已经失去了杀念，因此，摩诃圣人并非是陨落于他的手上，那是自我求得的解脱！
江枫长叹，对那摩诃圣人，终究心生敬意！
或许摩诃圣人并非是值得敬重的对手，但在生命走到最终的那一刻，他却是让江枫心中，由衷生出敬意。
“刷刷……”
一道道的目光，从那四面八方，近乎整齐划一一般的，朝着江枫所在的方向扫视而来，但江枫无暇他顾，招呼乔无际便也是离去。
这一日，摩诃圣人葬道，圣贤山震动，待此地的消息传出，偌大的天元大陆，便也是随之，剧烈震动起来！
第2380章 狩猎天剑宗
那是不完全斩道者，在这一世证当世佛，然而终究不如当世天尊，消息传出，很惊人，让诸多强行降临的斩道者心神震颤，头皮发麻！
那是曾在那条路上，杀到染血的绝代圣人，风华盖世，可居然不敌当世天尊，谁能想象？
江枫之名，在诸多斩道者中间轰传！
不过对于这一战，江枫本身并未太多关注，就在他的名字轰传的同时，一尊尊不完全斩道者，相继进入江枫的视线。
“七尊！”江枫低语。
包括已然葬道的摩诃圣人在内，此次降临的不完全斩道者，竟是足足有七尊之多，当得知这般消息之后，江枫的心情骤然凝重。
要知道，上一批斩道者密集降临之时，也就鉴湖圣人一尊不完全斩道者罢了，此次却有七尊，甚至可能，还有漏网之鱼，不被发现！
“那八条路，秩序封镇，然而进一步被撕裂了。”江枫凝声说道，有所不安。
因为，圣人降临，已不再遥远！
“八难圣人，无极圣人，紫薇圣人……这些老家伙，就不怕晚节不保吗？”乔无际说道，戏谑而讥诮，但也可看出，是在佯装镇定，心思难安。
“圣人自我斩道，殉道在这一世，是为哪般？”顾长青若有所思的说道。
“你在怀疑什么？”方勤脸色骤变。
顾长青没有多说什么，转而望向江枫，但江枫也没多言，实际上，早有疑虑。
一批批的斩道者大举降临，有着很多超出降临之外的意义，但太过惊世骇俗，纵使江枫都是不愿深入去细想。
“当真是阴谋吗？”江枫在心中默默说道。
显而易见，不只是他有这方面的怀疑，顾长青也是看出了端倪，这些先期降临的斩道者，看似大张旗鼓，野心勃勃，然而纵使舒静琀不曾踏下云起峰，他们也很难有所成就。
也就是说，这并非是必要性的牺牲。
然而明知如此，还是有着更多的圣人自我斩道，降临这一世……从种种迹象来看，赫然是在铺垫一条路！
似乎诸圣都被利用了，只是不知是被蒙蔽，还是心甘情愿被利用，事实上在江枫看来，后者比之前者，要更为不可思议，无法想象，那该是怎样的存在，可驱使诸圣，心甘情愿为他所用？
因为，仅从摩诃圣人一人身上，就可见其人格魅力，而这等横绝今古的存在，居然会心甘情愿被人所利用，可想而知，有多惊人！
“但愿，这是错觉！”江枫低语道，强行遏制那般发散的思绪，不去多想。
“什么怀疑什么？”乔无际问道，满头雾水。
“没什么！”
相视一眼，顾长青和方勤飞快摇头，心惊肉跳，有莫名的惊恐。
“神神叨叨的，实在是不像话！”翻个白眼，乔无际很是鄙夷，又说道，“江兄，这是你的机会，证当世至强，横杀无敌，以圣人骨铺垫前路！”
乔无际在鼓噪、怂恿，让江枫去斩圣！
而就在乔无际发出这般狂言的同一天，有斩道者亦是发出狂言，要踏临云起峰，斩当世圣人。
“灵育圣人，那家伙疯了吗？”
得知这一消息，乔无际惊诧莫名，简直怀疑，灵育圣人是不是疯了，不然的话，怎会这般狂言？就算嫌命太长，也大可不必如此！
那是当世唯一圣，坐镇云起峰，只手横阻诸圣降临，震烁今古，谁与争锋？
消息传出，举世皆惊，那是匪夷所思的狂言，天下修士都如乔无际一般，认为灵育圣人是疯了，那是疯言疯语。
但当进一步的消息传出之后，更为使得乔无际上蹿下跳，大骂神经病。
因为，诸多斩道者竟是响应了灵育圣人的号召，成立斩圣联盟，要去斩圣！
“谁敢踏上云起峰？如蚍蜉撼树，注定失败！”乔无际怒欲狂。
“江兄，我等不能再沉默了，那什么狗屁不通的斩圣联盟，只手镇压，统统磨灭！”乔无际这样说道。
江枫双眉微皱，此事绝不寻常，看似突然，实际上却又像是早有预谋。
“斩圣？”
江枫脸色古怪，纵使圣人降临，也断然不敢染指云起峰，区区斩道者，妄言斩圣，这是天大的笑话。
“不对……这是阴谋，针对天剑宗！”江枫幡然醒悟，脸色陡变。
伴随着斩圣联盟成立，越来越多的消息漫天飞传，就在天下修士，静等着看笑话的时候，一尊当世天尊的陨落，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吴麟！”
那是吴麟，此前籍籍无名，然而因其陨落，天下皆知，不仅仅是因为吴麟的真实身份，是一尊转世圣人，更为重要的是，吴麟是天剑宗的人！
举世震动！
这是突如其来的变故，万难想到，斩圣联盟方才成立，就开始了行动，斩一尊天剑宗的天尊。
这是令人嗔目结舌的变故，无尽的匪夷所思，也有着无尽的疯狂！
“吴师兄死了！”江枫沉声说道。
虽然江枫在云起峰待过一段时间，但与吴麟打交道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印象最为深刻的还是那次辨剑会，除此之外，哪怕同在云起峰，双方之间，也再无其他的交集。
“这是什么情况？”乔无际纳闷不已。
“狩猎天剑宗！”江枫凝声说道。
“这……”乔无际脸色大变，顾长青和方勤的脸色，也都是变了。
斩圣联盟并非针对舒静琀，而是针对天剑宗的天尊，这才是最终的真相，以吴麟的死揭露。
“青竹圣人，翔云圣人，滚出来受死！”温别离发出声音，有着出离的愤怒。
那是两尊不完全斩道者，联手狙击，斩灭了吴麟，温别离不能忍受，一剑寒光十万丈，碎了那天穹。
“青竹圣人！”
“翔云圣人！”
……
这是两尊绝代圣人，惊艳一个世代的存在。
“蛰伏当世的斩道者，竟是与降临的斩道者联手了，疯了，统统疯了！”乔无际脸色铁青，不能自已。
江枫的脸色，也是难看到了极点，这是变数之外的变数，诸圣联手，共同狩猎，得知这二人竟是蛰伏当世的斩道者之后，江枫岂会不知，天剑宗麻烦大了。
温别离的愤怒，不仅仅是由于吴麟的死，更是由于，诸圣联手，从这一方面来看，原本被视之为笑
话的斩圣联盟，实际上已然成了气候。
“怎会如此？”
江枫不解，有很多的困惑。
蛰伏当世的斩道者，从某方面来说，与那强行降临的斩道者，水火不容，但居然联手，达成一致。
江枫很是费解，因为，太过不寻常，似乎是在预示什么。
“走，随我去斩圣！”江枫招呼道，领着乔无际三人走出。
江枫非常清楚，他也是被狩猎的对象之一，此事断然没有置身于外的可能，何况，就算能置身于外，江枫也不可能袖手旁观。
这一场危机的爆发，看似突然，实则有着太多的阴谋成分，最终的目标是舒静琀，江枫岂能，坐视不理？
……
一尊尊蛰伏当世的斩道者浮出水面，他们的名号流传于当世，那都是绝于世的存在，每一尊斩道者的身后，都是有着一段惊天动地的故事。
终于，温别离出手了，战青竹圣人和翔云圣人！
这是万众瞩目之战，两尊不完全斩道者联手，只是依旧，阻挡不了温别离的盖世锋芒，温别离强势无俦，以最为惨烈的方式镇杀，那是要杀鸡儆猴。
只是，并无效果。
斩圣联盟发展的速度惊人，迄今为止，网罗了十一位不完全斩道者，青竹圣人和翔云圣人的葬道，非但未能阻挡斩圣联盟的脚步，反而是让斩圣联盟有了更强的凝聚力。
“当世我称尊，任由谁人，一剑斩出！”温别离如此说道，战意凌九霄，要一人一剑，踏碎斩圣联盟。
……
“灵育圣人！”
一尊身影骤然降临，横阻江枫四人的前路，却正是那灵育圣人。
凝眸望去，江枫有所意外，此人正处于风口浪尖，温别离已然放话，要一剑斩之，竟是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嗯，你竟也是蛰伏当世的斩道者？”瞬息过后，江枫脸色微变，这灵育圣人境界恒固，赫然是蛰伏当世无尽岁月，与强行降临的斩道者，大相径庭。
“哦，本圣降临，你竟然冷静如斯，委实令本圣意外的很！”灵育圣人似笑非笑的说道，很促狭。
“说的什么废话呢，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乔无际不屑一顾的说道。
“本圣，的确颇为了不起！”闻声，灵育圣人笑眯眯的说道。
“蛰伏当世，竟不完全斩道，委实了不起！”江枫轻叹道。
“哈哈……”
灵育圣人就是大笑起来，得意不已，说道：“看来还是你比较有眼光！”
“可惜的是，尔等纵然连踏出天元大陆的勇气都没有，当真让江某失望的很！”江枫又是一声叹息。
“闭嘴！”
灵育圣人神色猛的一震，怒声说道：“小儿，你根本一无所知！当年之事，纵然你那位大师姐，也不敢断言一清二楚。况且，你就一点都不好奇，你的那位大师姐，为何会转世吗？”
“为何转世？”
江枫心思微动，有关此点，江枫并非不好奇，不过舒静琀不说，江枫自然也就不会问，听灵育圣人的意思，他似乎是知情人，江枫朝着灵育看去，眼中神光，蓦然如剑一般锐利！
第2381章 本圣之下，再无圣人
“这就是你今日前来的目的？”凝视向对方，江枫问道。
灵育圣人笑意浓郁，说道：“你似乎并不高兴，难道，你并不想知道那段过往！”
“江某的确不想知道！”江枫不置可否的说道。
“哦？”
灵育圣人瞳孔神光微凝，其看向江枫的眼神悄然变幻，似是极为意外，江枫竟会是这样的态度，超乎他所料。
原本以为，江枫应该会对舒静琀的过往，有极大的兴趣才对，毕竟，那是江枫身边的人，亲密无间，却是意外，江枫居然丝毫不感兴趣！
这让灵育圣人惊讶不已，不知江枫究竟是怎么想的。
且不难看出，江枫绝非口是心非，而是的确并无兴趣。
这让灵育圣人很错愕，又很愤怒，如被忤逆，不能忍受！
“你似乎很失望？”江枫说道。
“谈不上所谓的失望，更多的则是可惜，你与他们本非同类，因此何必，为他们的错误买单？你是局外人，有些代价，本也不该你去承受，事实上，轮不到你去承受！”灵育圣人信笃说道。
“有的时候，知道的太多了，未必是好事！”江枫警告道。
“威胁？”
灵育圣人纵声大笑，说道：“原来你并非真的不感兴趣，而是早有察觉，不敢面对，可是这般？”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江枫不置可否的说道。
有些事情，江枫的确有所察觉，但却并非灵育圣人所说的不敢面对，所谓的错误，姑且不论是否是灵育圣人自以为是，纵使当真舒静琀错了，又如何？
为舒静琀，他江枫绝不介意，负这天下人！
“真相鲜血淋漓，哪怕本圣今日不说，你也迟早会知道。”灵育圣人表示道。
“那就不必说了！”江枫不以为意的很。
“你果然是在害怕，不敢面对！”灵育圣人说道，揶揄不已。
“江某只是不想，听你废话罢了！”江枫面无表情的说道，直接祭出嗜血剑，横杀过去。
“竖子，你敢！”
见状灵育圣人大怒，其看向江枫的眼神，不可思议到了极点。
“废话太多！”江枫微微摇头，剑光肆虐，于虚空之上游走、构建，要镇杀。
“滚！”
一挥手，灵育圣人捏一记手印，那是无上神通，天地间力量汇聚，形成一道能量壁障，能量汹涌，孕育一种法。
那般法则奇异，像是一头远古凶兽，正在觉醒，即将露出狰狞的獠牙。
“吼！”
蓦然间一声低吼之声传出，虚空炸碎，法则孕育之下，一尊生灵若隐似现，那的确是一头远古凶兽，只是并非本体，而是一缕被拘禁的残魂。
残魂释放，以秘法催动，像是那一头远古凶兽，将复活过来，有盖世凶威，很惊人，天尊都是要避退。
一只近乎凝聚为实质一般的爪子，就在这一刻，自那探出，而后只听咔嚓数声碎裂声响，一道道的剑气，直接就是被摧毁。
“江枫，你想杀本圣？拿什么来杀？”
灵育圣人踏步虚空，脸色狠戾，直直盯着江枫，如看死人。
他的手段，岂是江枫能够想象，蛰伏当世无尽岁月，只差一步，就要证道当世圣，与舒静琀比肩，江枫太过无知，这是自取灭亡。
既然江枫一心找死，岂有不成全的道理！
“不错的手段！”江枫低低说道。
这是诸圣之中，都鼎鼎有名的存在，掌控数种法则，阐述无上大道，比之那摩诃圣人，不遑多让。
这等存在本该惊艳一个又一个世代，因为某种不得以的缘故，被迫斩道，斩去的不仅仅是道，更有一世的荣光。
从这方面来说，江枫轻易就可感知到，灵育圣人的心态是扭曲且不平衡的，否则他大可不必现身，更是不必说出那样的一番话。
“轰！”
虚空之上，又见一只爪子探出，直接拍下，虚空都是被击碎了，湮灭坍塌。
虽只是一头远古凶兽的残魂，但秘法加持，如本体亲临，极尽神异，血腥气息弥散，凌九霄云外。
“斩！”
江枫一声低呼，催动手中的剑笔直斩过去，湛湛剑芒交织演化，诠释一种道理，那是本质。
以如今江枫的剑道造诣，触及究极真意，一种真意淌涌，接近至高无上的本质。
而后就是见到，那只爪子消失了，一剑斩碎。
终究只是一道残魂虚影，并非本体，那仅仅是能量体而已，看似强大，实则，仅此而已。
“那女人当真是对你毫无保留，难怪你这般护着她！”
灵育圣人桀桀冷笑，随手又是捏了一个手印，然后就是见到，那里又见一尊虚影冲出。
“那是？”
看过去，江枫瞳孔神光骤然一凝。
那竟是一尊圣人的残魂，被灵育圣人以神通拘禁，奴役驱使！
看到那里的一幕，乔无际三人的脸色都是接连变幻，倒吸冷气，如见大恐怖！
那是圣人残魂，却被拘禁奴役，可见是何等的悲情。
“很意外？”
一抹讥笑自灵育圣人嘴角流露而出，他踏虚空随意行走，淡淡说道：“那一世，本圣战九天十地，成就无上道，尔等岂能想象？”
“荣光终归已经失去，如梦幻泡影。”江枫低低说道。
“不，荣光从未逝去，这一世，本圣已走出，属于本圣的，本圣将会统统拿回来。”灵育圣人断然说道。
“你太放肆，轻辱圣人，不会有好下场！”那边，乔无际大叫起来。
“何谓轻辱？”
灵育圣人冷笑，不屑一顾，说道：“本圣志在证当世唯一圣，本圣之下，再无圣人！”
“你真的疯了！”
乔无际上下跳脚，破口大骂，见鬼似的看着灵育圣人，万万没有想到，此人的野心，竟是到了这般程度。
证道当世唯一，只手遮天。
乔无际在倒吸冷气，只觉头皮发麻，情难自已。
方勤和顾长青同样如此，面色惊疑不定，无法置信。
“这就是你一手促成斩圣联盟的原因？”江枫冷冷说道。
江枫也很震撼，太过清楚，何谓唯一圣，那是诸圣中的唯一，凌驾所有圣之上。普天之下，除了他之外，再也无人胆敢称圣！
江枫总算是得以明白，为何灵育圣人会如此积极促成斩圣联盟成立，也总算是得以明白，为何蛰伏当世的斩道者会与自方外世界强行降临的斩道者联手。
野心是最为原始也最大的驱动力，诸多事件之中，都是有着灵育圣人的影子。
“你当真，罪该万死！”江枫轻语，眼神冷厉！
因为此人的缘故，不仅仅是打乱了舒静琀的计划那般简单，天下生灵，都要因此而涂炭。
“罪该万死？”
灵育圣人不屑一顾，他缓缓摇头，极尽轻蔑，随后，圣人的残魂被激活，那一尊虚影因此显化，如同一尊古之圣人降临。
“轰隆隆……”
圣道气息压制，荡灭所有。
那是气机的释放，灵育圣人最是擅长御灵，虽是一缕圣人残魂，但也不可思议，可爆发出半圣的力量。
“轰！”
随之，那一尊圣人出手了，以最为直接的方式朝着江枫横推。
天地间的力量被接引，融贯一体，这是横推当世的力量，可撼动圣人！
“嗡！”
十色神光自江枫体内冲出，秩序显化，一种古老而未知的仪式在开启，似有声音在虚无的最深处回响。
那声音极轻极微，不可听闻，但力量随之降临。
“轰！”
虚空之上发生大爆炸，圣人虚影在那里止步。
“镇！”
江枫低喝，催动天印，镇压过去。
秩序链条禁锢之下，纵使当世圣人，也是要望而却步，不敢沾染，何况区区一缕圣人残魂而已。
圣人虚影的能量在溃散，转瞬就是化为虚无。
灵育圣人眼神古怪，盯着天印看了又看，若有所思，然后似乎是有意验证什么，就是见到，灵育圣人再度出手。
“嗡！”
虚空在震荡，又有什么东西，冲了出来，这次的情况更要惊人，因为，那赫然是另一个灵育圣人。
“嗯？”
江枫皱了皱眉，那里两尊灵育圣人如出一辙，令人震撼，但并非是分身术，实际上，那是灵育圣人对自我的孕育。
不过由于不是分身术的缘故，这般情况反而更要惊人，因为以正常的逻辑而言，灵育圣人可以无限制自我复制。
当然，那般情况并无可能发生就是了，有很多的限制，哪怕圣人，都是有无法打破的道理。那些道理如同枷锁，维持着天地间的平衡。
“我知道了。”江枫喃喃说道。
这一刻，江枫脸色骤变，而后一声叹息，忽然就是明白过来，为何如此之快，斩圣联盟就成了气候。
因为，灵育圣人并不仅仅是自我斩道蛰伏在当世，他也有踏足方外世界，显而易见，在那方外世界，在那条路上，也有着一尊灵育圣人，这正是为何，灵育圣人拥有如此不可思议的号召力的原因。
这才是真相！
想到这里，江枫不由轻吸一口冷气，情知灵育圣人拥有这般野心，并非没有因由，他随时可沟通两个世界，哪怕并非是唯一的主导者，至少，也是那主导者之一，在两个世界，都是有着举足轻重的话语权！
从这一点不难看出，实际上灵育圣人布局已久，甚至极有可能，就在不久之后，他的那一尊完全意义上的圣人本体，将在这一世降临，掀起更大的风雨！
第2382章 圣人最大的禁忌
江枫念头豁达，一通百通，诸多困扰着的问题，一个霎那，统统迎刃而解！
斩道者自方外世界降临，除了那诸多斩道者的自我意愿之外，的确是有着幕后的手在推动，这灵育圣人，正是那幕后大人物之一。
只不过灵育圣人已经自我暴露，另有其他圣人，身份还不曾揭露而已。
由此便也不难得知，为何天剑宗被针对，为何舒静琀被针对，那是放眼当世，最大的阻碍，有着与生俱来的矛盾，水火不容。
何况，舒静琀一人一剑，坐镇云起峰，只手横阻诸圣降临，就更是将这般矛盾给激化了，自然而然，被视之为眼中钉肉中刺，绝不被容忍！
“知道了？”
将江枫的话纳入耳中，两尊灵育圣人，都是露出浓郁的讥笑。
“灵育圣人，你志在证唯一，这般野心，其他的老家伙知道吗？”江枫说道，便也是怪笑起来。
灵育圣人的眼神就很戏谑，说道：“都这个时候了，还敢威胁本圣，是该说你天真好呢？还是该说你无知？”
“哦？莫非你是想，取代我那师姐？”江枫问道。
灵育圣人大笑起来，说道：“这世上，从来没有谁是不可取代的，当年舒静琀做过的那些事情，本圣绝不介意，重演一遍！”
“野心却是不小，遗憾的是，你终究是会失望的。”江枫说道。
“就凭你吗？”灵育圣人不屑一顾的很。
“没错！”江枫缓缓点头。
“哪怕你的那位师姐，也不敢说这话，你果然无知的很！”灵育圣人摇了摇头，那般看向江枫的眼神，布满了怜悯。
两尊灵育圣人踏上前方，随之出手，那是两尊不完全斩道者，联手之下，足可横推当世。
虚空被打的破碎，摧枯拉朽，真意淌涌，道法压制，这是无上存在！
秘法镇世！
但灵育圣人终究无法撕裂天印构建的秩序壁障，那是凌驾一切法之上的存在，属于道理之外。
“秩序之物？”
灵育圣人惊怒了，这时候认出来，天印是秩序之物，他很震惊，情知这就是江枫底气的来源，是江枫的依仗。
“眼光不错！”江枫咧嘴笑了。
若灵育圣人的另一尊完全意义上的本体降临，江枫或许会忌惮，有多远跑多远。但这一世的两尊本体，已然自我斩道，凭什么与天印争锋？
江枫将天印催动，强势镇压。
“轰隆隆……”
虚空大爆炸，灵育圣人大怒，施展法则，强行硬撼，但无用，差距如同天堑，不可以道理计量。
“混账！”
灵育圣人怒不可遏，万万没有想到，江枫竟拥有一件秩序之物，他被压制了。
一种古老的仪式在开启，哪怕始终未曾完全开启，但也匪夷所思，超越想象极限，那让灵育圣人震撼，因为能够清晰无比的感知到，一旦那般仪式真正开启，将能屠圣！
“怎会如此？”
灵育圣人脸色狠戾，他野心勃勃，自认染指无上，横绝世间，哪怕舒静琀，他都不曾完全放在眼里。
“如此之快，就气急败坏了？”江枫笑了。
“给我开！”
灵育圣人发出怒吼，一尊本体忽而有变化发生，神光璀璨，那是一种进化，生命形态的转变。
“嗯？”
看在眼中，江枫神色一动。
“器灵！”
随后江枫的眼神就也是变了，灵育圣人竟是将另一尊本体炼化，那是一尊无上器，这很惊人，因为，灵育圣人以那一尊本体，孕育出一种意志，那般意志，隐隐约约，凌驾于天道意志之上，接近秩序意志。
“可怕的存在！”江枫在惊叹。
对方不愧是那幕后大人物之一，这是通天手段，要孕育一种秩序，江枫心想难怪此人有着倾世野心，的确很惊人，并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江枫，你竟能将本圣逼到这一步，纵然死，也是与有荣焉了。”灵育圣人阴森森的说道。
哪里无数种法则和道理在演绎，无上器为鼎炉，炼化所有，秩序在显现，尽管那般秩序并不完整，但也不可一世之极。
“但终归，不过是天印的养分而已！”江枫轻语道。
当无上器显化，江枫能够感知到，天印变得更为活跃了，就像是老鼠见到了猫一般，是那样的急不可耐。
“嗡！”
虚空震颤，天印呼啸着扑了过去，精准锁定，秩序封镇，那里一条秩序链条愈发清晰，几乎是到了肉眼可见的地步。
“那是……”
看过去，灵育圣人的另一尊本体只觉心神震乱，还未曾来得及反应过来，吞噬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发生。
“轰隆隆……”
能量在溃散，击穿长空，吞噬的速度变得更为快了。
而伴随着这般吞噬，能够见到，秩序链条愈发显著，灵育圣人终归反应过来，要阻止，但来不及了。
那里所有的一切都在破碎，而后可听到，有声音在虚空之上回响，震荡而起，共鸣于天地。
“咔嚓……咔嚓……”
仿佛磨盘在转动一样，但这不是唯一的声音，另有声音像是自荒古传来，极尽古老，极尽沧桑。
那声音像是在吟诵着什么，又似乎绝无特殊的意义。
江枫侧耳倾听，去感受，脸色有着史无前例的凝重，仪式被进一步开启，这意味着天印更进一步解锁。
只是那声音太过飘渺，并非是世间上任何一种音节，江枫听着，并无特殊感受。
声响很快就消失了，这里恢复平静，灵育圣人踏步于虚空之上，如同石化，久久不动。
“这……怎么会……不可能！”
良久过后，灵育圣人倒吸一口冷气，失态不已，因为，在某一个瞬间，他似乎是看到了大恐怖。
那样的恐怖，堪比肩方外世界那条路，这让灵育圣人心神震怖，脸色都是惨白了。
将灵育圣人的反应纳入眼中，江枫若有所思，便是问道：“什么不可能？”
“这东西，你自何处得来？”灵育圣人没有回答江枫的问题，而是质问道。
“这不重要。”江枫说道。
“不！”灵育圣人摇头，一脸的铁青，说道，“那关系到真相！”
“真相？”
江枫皱了皱眉，有过一霎那的犹豫，不过最终，江枫还是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这是世间最大的不详，本不该现于世间，我已看到累累圣人骨，血流成河。”灵育圣人厉声说道。
“纵然如此，又如何？”江枫冷笑着反问道。
“你一无所知，不知那是怎样的牵扯，这世间哪怕道理，都往往并非唯一，但有些东西，唯一而永恒！”灵育圣人说道，声音抬高了八度不止。
“那是什么？”江枫飞快问道。
“哈哈……”
灵育圣人大笑起来，双眸微微闭合，不知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
“你只需要知道，那是诸圣，都要避退都存在，是圣人最大的禁忌！那是大圣，都不敢沾染的因果！”最后，灵育圣人如此说道。
“然后呢？”江枫冷冷说道。
姑且不论灵育圣人这般言语，是否有危言耸听的嫌疑，江枫都是丝毫不为所动，因为随着对天印了解的加身，很多事情江枫并非一无所知。
听江枫这样一问，灵育圣人的脸色，忽然变得古怪起来，他桀桀笑着，说道：“很多事情，等你踏上方外世界，你自然就会知道。”
“那么，江某很期待。”江枫回应道。
“不，你绝对不会期待！”灵育圣人的表情极为渗人。
“……”
江枫不言，无意过多争辩什么。
这终归是他的事，与灵育圣人无关，灵育圣人的想法，不足以左右他的想法，若是如此轻易就被影响，江枫也不可能，走到今时今日这一步。
“你可葬道了。”最后，江枫这样说道，催动天印出手，要了断。
而灵育圣人似乎失去了全部的斗志一般，以一种极为坦然的方式，接受了属于他的命运。
“江枫，你那师姐是万圣的罪人，她所做的一切事情，统统在赎罪！”
灵育圣人发出，发出临终的声音。
江枫面无表情，不过眼神多了几分狠辣，以天印，磨灭灵育圣人的本源！
“赎罪？我师姐何罪之有？”江枫轻语道。
……
灵育圣人葬道，斩圣联盟内部剧烈震动。
这是来自天剑宗的反击。
因灵育圣人的特殊身份之故，他的葬道，比之温别离横杀青竹圣人和翔云圣人，有着更大也更为深远的影响。
“江枫，他怎么能？”
“这会不会是假消息？”
“那可是灵育圣人，谁与争锋？”
……
斩圣联盟上下，无法平静，诸多斩道者一时间难以接受这般结果，那是盖世至强，有通天手段，竟被江枫斩灭，任由谁人，都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斩圣联盟极短时间就成了气候，气象峥嵘，凝聚大势，要染指当世圣人，成就无上伟业。
这时候，终究是有不同的声音，自斩圣联盟内部传出，撕开了一道口子，那是裂痕。
然而灵育圣人的葬道，远非结束，仅仅是开始罢了。
江枫踏着灵育圣人的尸体，行走于世间，开启斩圣之旅。
而温别离也没闲着，陆续出手，似乎是有意与江枫隔空争长短一般，一尊尊斩道者接连陨落，在这一世葬道。
细数过去，短短数天时间，就是有着十几尊斩道者陨落，消息传出，举世哗然！
第2383章 那是一条葬道路
“轰隆隆……”
天际云层翻滚，轰然炸裂、碎响。
虚无深处，立着一道身影，脸上显见狰狞，接连出手，要冲破枷锁，挣断秩序，强行降临。
但那人，终究未能降临！
安然静坐的女子抬起头，仰望虚空，那道身影虽说只可见一道若有似无的虚影，但依旧一眼，便是认出了身份。
“灵育圣人，你是愈发不安分了，在逼本圣斩了你吗？”舒静琀冷冷说道，极度不悦。
这般情况，已经持续了数天时间，终究是使得舒静琀不耐烦。
“舒静琀，待本圣降临之日，就是你殉道之时！”那里一道声音传来，在虚空之上炸响，有着出离的愤怒。
“你留在这一世的因果已然斩断！”略微沉默过后，舒静琀沉声说道。
“哈哈……”
那里传出狞声大笑，说道：“本圣一手托付无尽因果，何惧沾染更多因果？要说有惧，那人应该是你才对！你尚且不惧，本圣何惧有之？”
“你意欲一手遮天，纵使本圣不出手，也有人会出手！”舒静琀寒声呵斥。
伴随着舒静琀声音传出，虚无之地，短暂沉寂，但随后是更大规模的爆发，一朵朵剑云震开，一个个名字支离破碎。
“滚！”
舒静琀祭剑出手，横斩过去。
伴随着舒静琀这一剑，虚无之地，一种规则显现，那是秩序，秩序链条抽打，紧接着就是传出痛苦的哀嚎声，直至片刻过后，所有的声音统统消失，恢复平静！
“野心是好东西，可不是谁人都有资格拥有那样的野心！”舒静琀面无表情的说道，长剑飞来，横于双膝之上，一句话过后，就再也不言，仿佛入定！
……
“这就是天剑宗的底蕴吗？”
“万古第一宗的气象！”
……
江枫和温别离在出手，纵使斩圣联盟成了气候，也都是阻挡不了二者的杀戮脚步，斩道者在陨落、悲鸣！
一场针对天剑宗的狩猎行动，原本是属于天剑宗的泼天危机，却被江枫与温别离联手横阻，一人一剑，斩灭所有。
围绕此事，天下修士都是心神震怖，传出各种各样的声音，无一人心头能够平静，似乎是斩圣联盟搭建了一个舞台，一个供江枫和温别离表演的舞台。
天剑宗因此显露峥嵘，再也藏不住！
自然，到了这般时候，也已无藏着的必要就是了！
斩圣联盟到底是瓦解了，这一联盟所存在的意义，似乎仅仅是让天剑宗这一尊庞然大物，进一步跃出水面，那是万古第一宗的气象。
无数修士在惊叹，情难自已。
曾经的二星宗门，有多么的不起眼；如今的天剑宗，就有多么的不可一世。
最后，江枫与温别离汇合。
“不论灵育圣人说过什么，江师弟你都不必放在心上。”打量江枫数眼，过后温别离方才是缓缓说道。
江枫微微一笑，说道：“温师兄多虑了，灵育圣人什么都没说，就被师弟我斩灭。”
“如此，甚好！”温别离说道。
他言语简短，不知是信了江枫的话还是没信，毫不留恋，转身便是离去，自江枫视线范围内消失。
好似，他来见江枫的目的，就是告知江枫这句话而已。
目送温别离离去，江枫蓦然抬头，虚空在震荡，那里出现了一道身影。
与此同时，天下修士纷纷抬头，那是斩道者证道！
已经有颇为之长的时间，不曾出现这样的一幕，因此那道身影，第一时间，吸引全部目光。
“无极圣人！”
有修士认出了那一尊斩道者的身份，是无极圣人！
继而惊叹之声此起彼伏，天下修士都是心神悸动，那是撕裂秩序封镇，强行降临的不完全斩道者，本该横绝这一世，留下无尽辉煌，然而，什么都来不及做，就是被逼到了这样的一步。
不同于天尊证道，斩道者要想再证一世，本就难如上青天，因此那道身影本身就是充满着悲情的意味。
天下修士因此而瞩目，眼中都是涌动着莫名的神色，或许因为那道背影，充满了悲情的缘故，却是让不少修士，期待无极圣人能够成功，打破魔咒，成就一世神话。
但终究太难太难，极短时间，无极圣人就是浴血，肌体破碎。
天道规则压制之下，他寸步难行，显见悲壮，然而无力挽回什么，最终，爆发出这一世最后的灿烂，似那流星一般陨落。
事发突然，然而结束的也很快，可是，无极圣人的失败并不是结束，又见一道身影，踏上那条路。
“紫薇圣人！”
这同样是撕裂秩序封镇的不完全斩道者，惊艳过一个世代，富有盛名。
“什么情况？”
“发生了什么事？”
……
天下修士都很错愕，因为，如果说无极圣人证道，有着悲情的成分的话，那么，紫薇圣人踏上那条路，无论谁人看来，都是有着几分飞蛾扑火的意味。
那是明知不可为而强行为之，内心已有大恐怖，却是不得不踏上那条路，并非是所谓的无知者无畏，而是有知且畏！
乔无际三人面面相觑，有很多困惑，无法理解。
那是一条绝路，紫薇圣人却是毅然而然踏上去，那是要做什么？难不成是一心求死？但，为何如此？
“江兄，你怎么看？”乔无际按耐不住询问道，要听听江枫的看法。
“圣人横绝天地，号称无上，不管怎样，都值得敬重。”江枫轻语道。
“嗯？”
乔无际眨了眨眼，不知为何，感觉江枫此言，另有所指，只是想不明白，究竟是怎样的深意。
江枫一声轻叹，眼底深处闪掠过一抹凝重之色，无论无极圣人，还是紫薇圣人，二者身上不仅仅是富有悲情的色彩，更多的在江枫看来，实则是悲剧。
很多的事情，在二者降临之初，就是已经注定。
江枫很清楚，表面看来，是由于他和温别离的缘故，将二者逼上那条路，但说到底，这是来自方外世界的交锋！
方外世界的情况，比之想象中的更要复杂，也更要残酷，圣人都是沦为垫脚石，成为受害者！
并非每一尊圣人都自愿斩道，更多是出于不得已而为之，有不为人所知的隐情，江枫觉得，与其说，是踏上那条路再证一世，倒不如说，是借此明志。
只是终究不会有太大的用处，这般牺牲，并不会有太大的意义。唯一的意义，仅仅是成全自身，留下最后的灿烂罢了。那是在宣示存在感，留下名字，告知来过这一世！
“轰隆隆……”
虚空之上，雷霆响彻而起，那是圣人天劫，神雷炸响，毁灭的气息遮天蔽日，就如无极圣人一般，紫薇圣人终究也是失败了。
这是意料之中的结局，但当这样的结局出现，还是使得天下修士陷入死寂，面露悲戚之色，久久无言。
“那是证道路，终究也是一条不归路！”江枫低低说道。
这是在提醒乔无际三人，也是警告。
乔无际三人心神凛然，都重重点头。
那条路如今愈发稳定，也愈发完美，当世天尊也好，斩道者也罢，都是极富渴望，蠢蠢欲动。
三者自也是有着这方面的渴望，要在这一世证道，成就无上，重振道统，再续辉煌！
还有一句话江枫没有说，证道路危机四伏，那里已成战场，一旦契机到来，在那里，将会爆发出最为惨烈的争夺之战。
当世天尊，蛰伏当世的斩道者，已经降临而来的斩道者，将在那里厮杀，那条证道路，注定染血，也注定留下无数的悲情！
纵使江枫自身，都是不敢保证，能够全身而退，这一世有太多未知的变故，那条证道路，早就被赋予了应有之意之外的更多含义！
江枫不说自然并非故弄玄虚，而是不认为有说出口的必要，毕竟若是乔无际三人连这点都看不出来的话，纵使说了，也无必要！
他所能做的，终究是有限的很，越是到这般关键敏感的时刻，江枫就越是有无力之感！
江枫有这般想法，倒也不是由于妄自菲薄，而是更为清晰的认知个人力量的渺小，哪怕那圣人，也都背负无数枷锁，有太多的不自由以及不得已！
无极圣人和紫薇圣人接连殉道，终究也是让天下修士，更进一步认知那条路的残酷，愈多敬畏！
那是无尽的悲情，然又似乎理所当然，因为那是唯一的归途，不能在那条路上再证辉煌，便也只能洒圣血于长空！
不过纵然是唯一的归途，因其过于惨烈的缘故，使得天下修士都是颤栗不安，仿佛那条路从来就不是所谓的证道路，而是葬道路！
从目前种种迹象来看，葬道路的说法，毋庸置疑比之证道路，要更为贴切。
“葬道路！”
这样三个字在天元大陆轰传，当世天尊沉默，斩道者骇然。
“那的确是一条葬道路！”江枫在心中默默说道。
这不是危言耸听，相比较于证道路，江枫更为愿意称之为葬道路，曾经在藏书阁第八层，就已经见识过其残酷的一面，如今种种看似残酷，然则仅仅是那微不足道的冰山一角罢了，根本就是不值一提。
“百圣终将证道，谁能力争上游！”江枫轻语，眼底深处流露渴望，那条路令人不由自主心生敬畏，然而又是有着出离的魔力，那魔力有如魔咒一般，谁人也无法打破，江枫自知，也是万万不能！
第2384章 诸圣之最
圣路争锋，鱼跃龙门！
自圣道路被舒静琀一手接续，时间推移，将近百日，那般自内心最深处滋生的渴望，愈发显得浓烈。
这一盛世，终将爆发出终极的灿烂。
天尊翘首，斩道者期盼！
无尽的因果即将了却，三千道法碰撞，当世究竟谁人能打破因果壁障，挣断秩序枷锁，极尽升华，绽放最为耀眼的光芒？
百日证道这四个字，屡被天下修士提及。
何为圣人，天下修士共议之！
“所谓圣人，最强的法，最大的理，最全的道！”江枫如此说道。
闻声，乔无际三人倒吸冷气，震撼莫名。
关于圣人，有着众所周知的认知，约定成俗，就算有修士偶有新奇之语，也都是脱离不了那一个大的框架，不过新瓶装旧酒罢了。
今日讨论何为圣人，江枫以简短十二个字，便是囊括了所有！
这是未有之语言，三者都在震叹，不可思议，只觉某些认知在颠覆，三观在重建！
……
“狂妄无知，胡说八道！”
“不可理喻，岂有此理！”
……
当这十二个字传出，天下修士俱惊，但所引发的反应，却是大不同，这只是江枫的一家之言，被认为仅能代表江枫自身，代表不了天下人。
江枫终究还未曾踏上那条路，未曾阐述他的理和法，这是妄言，很难令天下修士信服。纵使并非没有道理，也不被认可和接纳！
……
“江师弟是什么意思？”
云雾遮绕，那里一道身影若有似无，陆深沉吟询问道。
“那是要证无上道！”温别离随口说道。
“这？”
陆深不由愣住，证道无上，岂非是凌驾于诸圣之上？
这令他一声惊叹，未曾想到，江枫竟是有着这样的野心？以十二个字，表露心迹，比之温别离的破心中圣，也都不遑多让。
“江师弟，终究是踏出了这一步！”一声轻笑，温别离颇为随意的说道。
“温师兄，你这是？”陆深脸色不由古怪。
“怎么，不值得恭喜吗？”回过头来，温别离似笑非笑的说道。
陆深呆了一呆，转即点头回应道：“诚如师兄所言，的确值得恭喜！”
这是至为关键的一步，举足轻重，不仅仅是心迹表露那般简单，事实上，那更是代表了江枫前路的方向。
那赫然是要证道无上，横压一个世代！
天下修士针对此言，或许并无特别的感受，但温别离自然大为不同，通过这样十二个字，能够无比直观的感受到江枫的野心！
当然，对于温别离而言，也就仅此而言，算不上多么的意外，反倒若是江枫并无这方面的野心，方才是会令他深感意外！
……
“那是诸圣之最！”
源天宗，吕清源轻声说道，回应简知行的疑问。
“这……”
简知行震惊失色，彻底的失态了。
吕清源则是笑了笑，不无感慨的说道：“我曾一直认为，江兄始终未能找到属于他的位置，到底是我错了！”
江枫之所以始终未曾找到属于他的位置，问题并非出在江枫的身上，而是当世，并没有一个适合江枫的位置。
而今，江枫总算是找到了那样一个位置！
那十二个字传入耳中，哪怕吕清源，都是既惊且叹，天下修士尽皆认为，江枫未曾踏上那条路，不得妄言圣人，但岂会知道，江枫是当世天尊中，最为接近圣人的存在，纵使温别离那等存在，都远远不及。
这已然是在阐述法与理，因为这是江枫的认知，是江枫的道理！
这般道理固然不被接纳和认可，但只是暂时而已！
吕清源非常清楚，在那不久的将来，这十二个字，将会显露出绝世的力量！
……
“前未有之的高度！”
紫府，周显宗面露骇异，是那样的不可思议。
“太狂妄了，江枫还未曾踏上那条路，更谈不上征服，凭什么？”白棂讥笑着说道。
“那已非关键因素！”
周显宗摇头，看白棂一眼，眉头微皱，然后说道：“难道对于江枫踏上那条路，你有疑问不成？”
“不是疑问，是怀疑！”白棂说道。
周显宗便是笑了笑，说道：“那就静看鱼跃龙门，江枫，从来不会令人失望。”
“从来？是吗？”
白棂也是一声怪笑，说道：“正因此前没有，所以我才持怀疑态度，那条路有着太多属于道理之外的变数，其中的一些变数，哪怕江枫，都无法抗衡！”
周显宗却是没有多谈此事的兴致，沉默下去。
见周显宗沉默，白棂倏然意识到自己的话似乎有点多了，因为，若是那样的变数，纵使江枫都无法抗衡的话，放眼当世，还有谁能？
“这……”
白棂一声苦笑，也就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
“江枫，你非转世圣人，更非当世圣人，有些话，哪怕有天大的道理，也不是你能说的！”
针对此事，虚余如此说道。
至于李存善，则是保持着沉默，没有发出只言片语，仿佛是默认，又似乎是有着另外的想法。
而气运两宗，继齐翰死后，就是处于沉寂的状态，而今更多了几分沉寂。
……
江枫多少有些无语，乔无际三人，竟是将他那话，公然宣扬了出去，不得不说，这颇为令江枫意外。
无需刻意关注，江枫也是心知肚明，因为那十二个字，外界必然掀起了轩然大波，他本就是风口浪尖的存在，如今，被更多的关注和针对！
“江兄，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天下有眼无珠之辈太多，岂能想象江枫你的思想高度，随时可证道，踏碎天穹，直指无上，横压当代！”乔无际一本正经的说道。
他很严肃，面色虔诚，好似那最为虔敬的信徒一样，眼神很是狂热，那似乎是拿江枫当成了他的信仰！
不止乔无际如此，方勤和顾长青也都如此，二者平素时候，冷静且克制，然而被乔无际影响了，变得狂热，内心深处有着一种情绪在喷涌，随时要喷薄而出。
“有些话，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说的！”江枫无可奈何的说道。
“江兄，你之所言，尽皆道理！”乔无际正色说道。扫视乔无际一眼，江枫就更为无语了。
道理？
江枫苦笑摇头，事实上江枫并不认为那是所谓的道理，无论天下修士如何理解和诠释，始终都并非江枫心中所想。
江枫的想法实际上很简单，那更多是以地球人的身份，对圣人这一概念的阐述，绝无其他的含义，更谈不上野心之类的。
只是显而易见，被扭曲误解了，不仅仅乔无际三人如此，天下修士尽皆如此，这让江枫莫名怅然。
随即江枫就不去多想，静下心来，思考着自身证道的可行性。
不过当江枫思考这方面的问题的时候，很快江枫的脸色，就是变得怪异无比，因为江枫直到这时候方才是发觉，原来不知不觉间，自身在证道方面，有了无限的可能性。
“道果……第九道生命枷锁！”
无论是催熟道果，还是挣断第九道生命枷锁，证道在这一世，都几乎如同必然！
虽然比之催熟道果，挣断第九道生命枷锁要更为困难，目前为止，并无太多的头绪，但那是一个大的方向，意味着江枫拥有了两种选择。
这也就是等于，在踏上那条圣道路之后，江枫比之其他人，拥有更多的可能性，几乎不必担心失败的问题。
“这……不对！”
很快，江枫就是摇了摇头。
江枫隐约感觉，并不仅仅是多了一种选择那般简单，道果最为直接关乎证道，而那第九道生命枷锁，不出意外的话，当会等到他证道之后，方才显露。
虽说这只是一种预感，但这般预感自脑海之中冒出来之后，还是使得江枫一阵惊悸，头皮在发麻。
太过不可思议，毕竟江枫在察觉到第九道生命枷锁的存在之后，一直都是认为，第九道生命枷锁关乎证道，但那竟是要凌驾于证道之上，那非江枫目前所触及的领域。
轻吸一口冷气，江枫方才是强行抑制心头的那股躁动。
同时江枫感到了一丝不安，当得知这般真相之后，江枫越发能够切身感受到，他的证道之路，注定不会太顺利，极有可能，会引发极端的变数！
“怎会如此？”
江枫心头微微一颤，双眉紧皱，沉下心来，分析推演，然后再无其他的头绪。
“罢了！”索性就是摇头，摒弃杂念，不再多想。
“这是不必要的欲念，那条路本就充满未知，多想无益！”江枫轻语，将那最后的一丝杂念斩断。
这时候江枫才是发现，乔无际三人不知什么时候，退了出去。
然后江枫就是见到，那里出现了一道身影，身段曼妙的女子，缓步行来，进入他的视线。
赫然正是祁予。
“祁宗主大驾观临，有失远迎，还请多多饶恕！”江枫笑着迎了过去。
祁予便站在那里，定定的看着江枫，那般看着江枫的眼神，分明就是，看着一个至为熟悉的陌生人。
“嗯？”
将祁予的反应纳入眼中，江枫略微一怔，但依旧笑着，说道：“祁宗主，莫非因为江某未曾远迎，你便不肯饶恕了不成？”
祁予眨了眨眼，那眼底深处，显露漩涡，那漩涡凝聚，最终化为一抹浅浅的笑意……
第2385章 口诛笔伐
“祁宗主为何而来？”江枫便也是笑了，随口问道。
“你可知，惹下天大的麻烦？”笑意敛去，秀眉微蹙，祁宗主轻语道。
“哦？”
眨了眨眼，江枫似笑非笑，明白过来，为何祁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那样的十二个字，他以一种颇为率性的口吻说出，终究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发酵，演变成一场席卷全大陆的风波！
而那风波，时至今日，已有惊涛骇浪的趋势。
这将祁予惊动，亲身前来，思绪不宁，眉眼有忧色。
“有些事可想，可做，但不可轻言！”祁予轻语道。
“然而已经说了。”江枫说道，很坦然。
“若天下人尽皆认为你错了，你改……还是不改？”凝视向江枫，祁予问道。
“不改！”
江枫摇头，依旧是无比随意的口吻，但虽简短两个字，就是江枫的态度，纵使天下人都认为他错了又如何？
难道他江枫就一定是错的？
难道他江枫就一定要认错？
简直可笑！
祁予来的突然，离去的也很快。
几乎是祁予前脚刚走，就是见那天际云层被骤然撕裂，一道身影降临而来，那赫然是一尊蛰伏当世的斩道者，气血旺盛，压碎一方虚空，极尽强大，不可小觑。
“江枫，你可是转世圣人？”那一尊斩道者现身，便是以最为直接的口吻质问道。
“不是！”江枫摇头。
“江枫，你可是当世圣人？”那斩道者又是质问道。
“不是！”江枫又是摇头。
“所以，你什么都不是！”那一尊斩道者，桀桀冷笑起来，戏谑无比，他看着江枫，眼底深处神光肆虐，分明就是看笑话一样的眼神。
“倒也没错，江某的确算不上什么。”想了想，江枫认认真真的点头。
“嗯？”
许是没有想到，江枫会是这样的反应，那尊斩道者不由愣住，他死死盯着江枫，很是疑惑，转即便是冷冷说道：“你这算是认错了？”
“江某，何错之有？”江枫轻笑着问道。
说着话，江枫脸上的笑意，悄然浓郁了几分，依旧是很认真的语气说道：“纵使江某错了，岂是你有资格指手画脚？”
“你！”一根手指伸出，指向江枫，那尊斩道者震怒，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眼底寒意激涌！
“不愿意承认？还是，没有面对的勇气？”江枫说道。
话音落，江枫一步朝着前方踏出，踏虚空径直朝着那尊斩道者过去，走一步，便说一个字，“江某自认什么都不算，勉强算是有着几分自知之明，可你有什么？”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落音，那一方虚空，在江枫脚底下碎裂。
“轰隆隆……”
那里发生大爆炸，逆流震荡、冲击。
那尊斩道者看着江枫，惊悸莫名，眼神变幻不定，那是无上大势，很惊人，这是要崩碎他的道心。
“轰隆隆……”
与此同时，那尊斩道者体内隐约传出雷鸣声，那是共鸣，道心随着江枫的脚步而共振。
这般情况，使得此人脸色惨变，他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然而话未能说出口，就是喷出一大口血来。
随着这一口血吐出，这尊斩道者脸上更多了几分惊悸，他骇然不已，万万没有料到，江枫竟是走到了这样不可思议的高度。
那是大势已成！
“怎么会？”
此人惊疑不定，万难置信。
以一人之力，牵引天地大势，言出如法，字句皆是道理，这让他惊叹，总算是得以明白过来，何谓横压当世！
“噗！”
这般想着，道心进一步共振，那是大势的压制，天地之间，好像江枫是那唯一的道理，这很恐怖，纵然斩道者也承受不住，又是吐出一口血来。
“你……你……”
那尊斩道者神色震乱，再也说不出其他，转过身，灰溜溜远遁而去，那是不可言的大恐怖，压制一切，斩道者都如土鸡瓦狗，太过震怖，无法直面。
他的道心被撕裂，近乎被斩落一个大境界，凄惨不堪，这是生平未有之经历！
“江兄，怎么不杀了那家伙，毫无自知之明，这是找死！”
乔无际说道，一脸的不爽，这一世都被江枫横压，小小一尊斩道者哪里来的勇气？哪怕那不完全斩道者都是要避退，仰江枫鼻息！
完全斩道的斩道者只要江枫愿意，伸指便是碾碎，与那蝼蚁，绝无区别！
“此人倒也并无恶意，他或许只是单纯看江某不爽罢了。”江枫轻笑着说道。
“这一世，看江兄你不爽的人多了去了，他算什么东西？”
闻声，乔无际不屑一顾的很。
有太多的人，对江枫恨之入骨，咬牙切齿，然而，谁能直面江枫的锋芒？镇压这一世，斩碎那凌霄。
“……”
江枫满头黑线，这货一脸的义正言辞，只是，这当真是夸他而不是骂他？
诚如祁予所言，江枫的确是在不经意间，惹下泼天麻烦，那一尊斩道者的降临，只是开始而已，就在同一天，陆陆续续，又有其他斩道者降临。
他们的口吻如出一辙，批评指责，都很愤怒。
不过自然，不管他们如何的来势汹汹，离去之时，统统都很狼狈。
斩道者被江枫驱逐，无一人得到好处，但针对此事的风波，非但没有因此而平息，反而是愈演愈烈。
更多修士参与进来，共同讨伐江枫，一时间，江枫大有，成为一世公敌的趋势。
那是口诛笔伐，江枫的错误，不可饶恕。
要让江枫向天下人道歉，向古之圣贤道歉！
风波好大，强大存在接连发声，仿佛江枫罪大恶极，举世当诛！
……
“江师弟当真错了不成？”陆深问道。
“说错也错，说对也对，若江枫是为当世圣人，他自然就是对了，但他不是，所以，他终究是错了。”温别离笑眯眯的说道。
圣人，是这天地间最大的道理！
陆深默然，情知温别离所言没错，那十二个字，未必有多么的不被接受，事实上不被接受的绝不是那十二个字，那十二个字本身也绝无问题，但因为江枫的身份不被肯定之故，因此一来，即便江枫没错，江枫也依旧是错了。
不曾证道这一世，那些道理，终归只是属于江枫个人的道理。
纵使江枫只手横压这一世，但他的个人道理，也都永远不能凌驾于圣人之上，于是江枫就错了，于是就出现，被举世讨伐。
“我很好奇，江师弟会如何回应。”陆深说道。
“以我对他的了解，大抵是不会回应的，除非，忍无可忍。”温别离笑着说道。
这是江枫的麻烦，他无比乐见其成，实际上也是好奇江枫会如何应对，不过出于对江枫的了解，温别离情知，此事很大概念会无疾而终。
在这件事情上，温别离不打算做什么，不曾落井下石，就已经是最大的慈悲不是吗？他与江枫之间的关系一向很复杂，非三言两语就能说清。
“什么情况下，江师弟方才会忍无可忍？”陆深又是问道。
“……”
这个问题，温别离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转过身，默默遥望一个方向，那个方向，是天剑宗云起峰。
虽然温别离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问题的答案不言而喻，循着温别离所看的方向看去，陆深瞬间了然于心。
情知，当世，或许只有牵扯了那位大师姐，才是会让江枫忍无可忍，一定程度上，那是江枫的逆鳞，是江枫的破绽。
而从另一方面来说，江枫何尝不是舒静琀的逆鳞和破绽？
……
“府主，你怎么看？”白棂笑呵呵的说道，幸灾乐祸之色，溢于言表。
“我无看法！”周显宗淡淡说道。
“这次的麻烦可不小，倘若江枫道歉的话，那会是什么情况？”白棂说道，一脸道期待之色。
“你认为江枫会道歉？”
周显宗脸色一阵古怪，说道：“本就未错，谈何道歉？”
“天下人尽皆认为江枫错了，哪怕他没错，到底也是错了……那是大势，大势不可逆，不然的话，那般后果，非江枫所能承受！”白棂摇头晃脑的说道。
“不！”
周显宗摇头，说道：“你终归不了解江枫，如果江枫接下来要做什么事的话，绝对不会是认错。”
“那会是什么？”白棂眨了眨眼。
“他只会向天下人证明，他是唯一的正确！”周显宗沉声说道。
“这……”
白棂心神猛然震荡，看向周显宗的眼神不可思议到了极点，迟疑片刻，问道：“如何才能证明？屠戮斩道者，镇灭当世天尊？那又如何？”
周显宗古怪一笑，说道：“我也不清楚江枫会怎么证明，但我相信，他不会令我失望，这一世都被他横压，想必不会介意，将这天下人，统统踩在脚下！”
“嘶！”
白棂倒吸一口冷气，说道：“江枫若真那样做的话，我一定会认为他疯了，以一人之力，牵扯天下因果，岂非自碎证道路？江枫就算真的疯了，也绝对不可能那样做！说到底，他还没疯不是吗？”
周显宗笑了笑，说道：“当世已无任何力量能够阻止江枫，唯一能够阻止他的，只有他自己，不必过多揣测，拭目以待即可。”
白棂不清楚周显宗哪里来的自信，那似乎是无条件的相信江枫，这让白棂错愕不已，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