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亚瑟王
“你是谁？”泽兰娜终于反应了过来，立刻起身退后，抓起墨菲斯托便指向了布林韦格，他现在给她的感觉十分不对劲。
除了头发变成了璀璨的金色，眼睛变得如同绿宝石一般外，他的相貌并没有怎么改变，八字胡还是那八字胡，他也依旧是一副风帽、长裤袜的游吟诗人打扮。
但就看他随意的将诗琴丢在地上便可以知道，这不是布林韦格，他就算自己受伤也不会让自己的宝贝琴染上一点儿污痕。
若说之前他就是在小丑和翩翩公子之间变换，现在，他却变成了一位坚定的骑士，即使没有重甲和坐骑，也给人一种厚重和安全的感觉。
“你是谁！”泽兰娜又问了一遍，已是蓄势待发，随时准备杀过去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拔出了腰际的细剑，向她冲了过来。
泽兰娜的下意识的拿剑拨开，弓身，利刃自下而上的冲直捅向他的胸口，却被他那细剑格挡住。
两人拉开架势，叮叮咣咣的打了起来，布林韦格竟将一把小小的细剑挥的虎虎生风，剑风充满了力量，生生将细剑打出了重剑的感觉，和泽兰娜动起手来，丝毫不显败势，这还是那个只会表演性质的花剑术的布林韦格吗？
高超的剑术的确能够将轻剑作重剑使用，但无论轻剑重剑，都不能和墨菲斯托相互碰撞而毫发无损，布林韦格的那把剑她知道，那就是一把较为精美的细剑，或许能凭借其剑柄上的宝石和因为镂空而毫不实用的护手在拍卖所卖出高价，但绝不是圣器。
能用一把普通的武器和她进行较量的人，只能是圣者。
他没有敌意，泽兰娜的能明确的感受到这一点，只要意志跨过了那道线身体素质就会被强化到非人的地步，她没有着甲，能和一位圣者打那么就，只能是因为他在放水。
没多会儿，泽兰娜便在毫无意义的交手中感到了不耐烦。
将动作交给本能，用直觉矫正，在最适合的时机刺出避无可避的一击，并适时使用绝境爆发，直刺布林韦格的喉咙，她有信心，这一套动作，即使真正的圣域不使出真本事的话，也绝挡不住。
但他反倒适时收了手，好不躲避的站在原地，等着泽兰娜的致命一击。
他没动真格的，自己若是伤了他，反倒是显得自己肚量小，现在的她即使在使用绝境爆发的时候也能留有余地，收放自如。
她却不动声色的将剑刃画了一个圈，重新返回了背后，但身体的势头不减，在原地转身，伸手“pia”的一下，把他扇了出去，一直砸断了一棵树才停下。
泽兰娜活动了一下手掌，抽麻了，开玩笑，小气怎么了？先打顺心了再说。
“你是布林韦格弄出来的？”
那人从树上站起来，也不生气，反倒彬彬有礼道：“我叫亚瑟，女士。”
“故事中的还是历史上的？”一直没有做声的墨菲斯托忽然问道。
他却默然不语。
墨菲斯托切了一声，没再说话。
看它这反应，泽兰娜有点懵：这跟了自己一路的游吟诗人是骑士王变得？别逗我，骑士时代过去八万多年了，人类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亚瑟却走进一步问道：“你的剑告诉我，你在迷茫……”
“天地良心，”墨菲斯托忽然说道：“我啥也没说！”
“……”还能不能好好装个逼了？
泽兰娜先被墨菲斯托雷了一下，接着便沉默了，迷茫？当然迷茫，对力量的追求崩塌之后，不知道在圣域的道路上该如何继续走下去；白精灵赠与的奇迹剑技到现在也无法真正理解；冥想法略有小成后，过于强大的直觉与本能反而影响到了自己的剑术；挨千刀的，明明已经重新发育了，只长高了三厘米是什么意思？还有三围更是一点儿变化都没……
咳咳，最后一点请先无视，好吧，其实后三点都可以无视，甚至都能说是幸福的烦恼。
“你的天分很好，为什么非要揪着强大力量不放？”亚瑟循循问道：“自古以来这便是最容易使人步入歧途的道路。”
若是放在以往，泽兰娜是不屑于与人争辩的，但现在却不同，他是亚瑟，是布林韦格用了整整四个月的时间塑造出来的英雄形象，再加上她对力量的追求已经不再如以往那般坚定，倒也心平气和的给出了回应。
“因为世间的规律如此，强者拥有一切，弱者只能顾影自怜。”泽兰娜还用上从墨菲斯托和利奥那里听来的词语：“弱肉强食，这是自古不变的定则。”
“弱肉强食？”亚瑟听此不禁失笑：“人类何曾沦落到与野兽并列的地步？”
泽兰娜听此不由一怔。
“小姑娘，人类之所以是人类，从来不是因为我们有多少的力量，而是我们一直坚持着一些其它的东西，正是这些东西，让我们的祖先们从遍布荆棘的环境冲了出来，并发展至今。”
若是在某个蓝色星球，这种话就是屁话，人类就是因为足够凶残才能一路灭绝着大大小小的物种从非洲冲出来，遍布全世界的，就是因为弱肉强食，才能脱颖而出。
但这里是泰洛瑞斯。
人类强大吗？并不，对在蛮荒时期存在着各种古老的魔兽异种而言人类就是食物、奴仆，那个时代，支持人类生存下来的可不是冰冷的丛林法则。而恰恰是骑士精神中所蕴含的正义和温情。
而一直守护着人类的亚瑟王所依仗的也从不是力量，而是人性中那高于野蛮，高于冷血的部分。
是泽兰娜看来很傻，但又不由自主的敬佩的坚持。这也是为什么骑士到现在在人类的心中也有着极强的地位的原因。
当然，亚瑟王后来领着他的圆桌骑士们，四处征讨怪物，让人类彻底扎根于灰域就和某蓝星上的人类的作为没什么区别了。
最终，亚瑟拍了拍沉默不语的泽兰娜的肩膀：“你终会有一天以圣域的姿态俯瞰整个灰域，不是因为你的力量，而是因为你的体内流淌着骑士的鲜血。”
…………
第一百三十九章 像我这么优秀的人总共有七个
亚瑟离开了，是用以武入圣特有的三级起跳的方式快速转移的，到也打消了泽兰娜最后的怀疑。
这货是有真本事的，不是靠着气质和脸装逼的家伙，不过看他匆匆的背影，好像很急躁的样子，仿佛有什么要事。
泽兰娜对他所说的理论其实还是赞同的，但不是因为蛮荒时期诞生的骑士精神什么的，其实按照唯力量论的视角，人类发展史完全可以解读成弱肉强食的模样。
她之所以赞同，完全因为他所说的那句：人类何曾沦落到与野兽并列的地步？
毕竟人类的社会性那么高，一心揪着人家最冷血的捕食者才讲究的规律不放，甭管这规律是不是真理，都有点儿掉份……
是的，别看布林韦格花了四个月潜移默化的给她讲故事，昨天又变身试图点化她，她的觉悟也仅限于此，她不是一个有思想的人，一直以来都不是。
看着亚瑟在半空中留下的一道白烟，泽兰娜叹了口气，这下又变成她们三个人了。
“你听说过他吗？”泽兰娜看向墨菲斯托，不管亚瑟王的故事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流传下来的，这个圣者有为什么要伪装成一个游吟诗人给她讲述他自己的故事，既然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的，那至少有真实的部分。
更何况，从诅咒梦境中的蓝血贵族潘德拉贡这个姓氏来看，他说不定也活了很长时间，甚至说和墨菲斯托处于同一个时代也不是不可能。
“听说？当然听说过，布林韦格嘛，一个前女友无数的家伙。”
泽兰娜一愣：“他不是亚瑟吗？”
“他只是一个陷入中二无法自拔的游吟诗人。”墨菲斯托向泽兰娜解释道：“游吟诗人的古法修炼方式，通过传唱英雄来获得英雄的力量，对英雄诗篇的理解到达一定程度后甚至能通过类似回归教派神降的方法，直接抵达圣域。”
“还能这样？”泽兰娜一愣，却莫名的觉得这个体系有些熟悉。
“现代所有历史悠久的职业都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只是有些因为历史原因和环境的改变而失传了部分修行方式而已。”
“农夫也是？”泽兰娜试图抬杠。
利奥解释道：“农业革命的到来是因为精灵的神圣之路传播的德鲁伊文化，农夫本质上就是精灵的德鲁伊喵。”
“……也就是说，”泽兰娜愣了一下，还是决定谈回布林韦格：“他还是布林韦格，只是借用了某个历史上的英雄的力量？”
“是借用了故事中英雄的力量，”墨菲斯托解释道：“英雄的能力、性格会局限在故事话本中，本质上和历史中的人已经不同。”
“亚瑟王还真有其人？”布林韦格的故事中的亚瑟王的故事存在一定的演绎她当然知道，毕竟人的一生就算再怎么波澜壮阔也不至于说四个月也说不完。
“不光有，总共有七个，贯穿了整个骑士时代。”墨菲斯托回道：“因为初代亚瑟太伟大了，二代亚瑟直接宣布自己将抛弃自己的身份，接替亚瑟之名，从那之后亚瑟就变成了一种头衔：拯救万民的红发亚瑟；拔出石中剑的亚瑟；组建圆桌骑士的亚瑟；信念崩溃导致断剑的亚瑟；获得了契约胜利之剑的亚瑟；乱搞男女关系的亚瑟；以及骑士时代终结时的最后一名亚瑟。”
墨菲斯托说道这儿，看了一眼泽兰娜：“你的家族是第五位亚瑟的直系后代，她也是唯一的女性骑士王，才一米五四，你已经比你血源中最强大的祖宗高出四厘米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等等，”泽兰娜的脸色立刻变得异常多彩：“我们家族是骑士王的后人？他们不是姓潘德拉贡吗？”
“你们这一支血统本来就不纯，而且因为是弃誓者，被剥夺了姓氏。”由于当年的伊顿一世天天念叨这些，墨菲斯托的印象还算深刻：“不过就算如此，你们也是唯一的潘德拉贡的血脉传人了，不然当初伊顿也没那么容易当上皇帝。”
“唯一的传人？那主脉呢？”
“死光了，”墨菲斯托的语气有些阴冷：“在诸神掌握这个世界的时期，被移族灭种的蓝血贵族可不止一个。”
“……”泽兰娜决定再度转移话题：“既然布林韦格还是布林韦格，他为什么要离开？”
利奥忽然说道：“那个来找布林韦格韦格的女人是回归教派的人。”
“什么？”泽兰娜惊讶道，以往的情况下，她每见到一位陌生人都会拿审判之眼扫视一下，但由于在丛林中穿行，许久不见人烟，她都快忘了自己还有这项技能。
她不禁为自己的松懈的警惕性感到羞耻。
利奥不由叹了口气，直接说道：“你就没想过，她一个回归教派的人，为什么来找布林韦格。”
“嗯？为什么？”泽兰娜下意识的问了一句，随后便想起了什么，脸色忽的苍白了起来。
布林韦格说过，亚瑟王传奇是他从遗迹中找到的故事本翻译出来的，但要知道，遗迹之所以是遗迹，就是因为这个地方因为什么灾难毁掉了，不提毁灭城市的灾难本身，仅仅是在城市消亡时人们的负面情绪就足以产生无数扭曲的怪物，一般想要探索遗迹都是需要一整队的战士，配合上专精陷阱的冒险者、盗贼，隔壁教廷国一般还会配上牧师。
即使这样，彻底躺在遗迹中的队伍也大有人在，那时的布林韦格肯定还不是“亚瑟王”，他能拿到故事本，而且就《亚瑟王传奇》的长度来看，至少是一个仓库的故事本，凭什么？
“你知道普通游吟诗人的英灵颂歌的传承断了上万年，到目前为止，我只知道一个地方还在培训着这种职业者。”
“回归教派，游吟诗人之神阿尔坎杰洛的教会。”
“那为什么我能够看穿他？”泽兰娜依旧反驳道，按理说神殿的人，除了黑旗杀手能看到其饰演的身份意外，都只是一片空白。
“因为他和你一样喵，”利奥解释道：“都在没有入教的情况下获得了神恩，你能够驾驭绝望（完全掌握绝境爆发），他得到了《亚瑟王传奇》。”
“你是怎么知道的？”泽兰娜问道。
“莎碧娜说的喵。”利奥说道：“怎么问的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泽兰娜低着头，面色不太好看，良久，才恶狠狠的说道：“下次见了他一定得揍他一顿！”
…………
第一百四十章 玄学赶路
半身人船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她们在水上总共就航行了三天，就已经进入了舒尔茨运河的流段。
这是一条在舒尔茨家族三十多代领主的主持下，断断续续挖掘了两百多年，联通了两大水系，几乎贯穿了整个整个双河领。
由于双河流的主城磬岩城也就在这条运河边，行走的商船众多，这里也因此被称之为黄金河。
不过所谓的商船众多主要还是在磬岩城附近的一段流域，至少泽兰娜在河边守了小半天，也没等到一艘船经过的。
她们所处的具体的位置还要再向当地人询问，利奥内置的磁场感应不比精灵，最多能在世界地图上确定自己的位置，再精确就有些强人所难了，毕竟利奥的体型有限。
“找找附近的村庄吧。”泽兰娜说着看了看周围，这里处于双河领边境，又毗邻林地，多树木深林，人烟稀少。
但找人也不是什么难事，无论是泽兰娜的动力盔甲，还是利奥都探查踪迹的本事，就算没有，找个大概的方向，沿着路走最终也能找到人烟。但这次，这两种办法都没用，而是用来一种最玄乎的办法。
泽兰娜凭感觉指路。
她的直觉天赋在得到了白精灵的冥想法，又在现实梦境中练了一段时间后，已经彻底升华了，至少现在的她，和利奥与墨菲斯托打扑克，闭着眼睛随缘出牌都不会输。
但这种超出常理的直觉并非冥想术带来的，冥想术只是一个引子，其中真正起作用的反倒是她镶在胸口上的始祖生命之树的叶子。
毕竟直觉这种东西，向来是和自然之道绑定在一起的：精灵所谓的神圣之路，其实也就是精灵王在直觉的引导下到处乱晃。
只是蕴含思想的不同，对直觉的影响也不同，目前主流的三大学派的精灵中直觉最强的是野精灵，其次是木精灵，最后的高精灵其实已经比不上狼人、虎人等兽化种中的翘楚了。
至于已经走向邪路的塔拉姆瑟朵和柯德莉，则又走上了两个极端，塔拉姆瑟朵有能提前在墨菲斯托的必经之路上等着并完全因为巧合，而柯德莉，可以预见的，她可能一点儿先觉能力都没有。
至于这份来自迪德莉特的冥想术，为她增强的直觉大概在塔拉姆瑟朵和野精灵之间。
不过话说回来，她本身也是有直觉天赋的，她是返祖血统，也就是说，她的直觉天赋也是传承血脉中的自某位祖先的。这就很神奇了，难不成他们的血统中还有精灵血统？
能是哪来的呢？那个迪德莉特的丈夫？
“我说这个时候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墨菲斯托挂在她背上说道：“你确定是这条路吗？”
泽兰娜点了点头：“我有预感，这个方向肯定能遇上人。”
“那你解释一下咱们现在的处境呗？”
“这不没事吗？”泽兰娜扒在悬崖峭壁上，一边往下爬，一边说道。
倒不是她在玩什么极限运动，纯粹是在丛林里走路的时候没留神，掉下去了，毕竟直觉也不是万能，泽兰娜也不是真正的先知。
不过好在，有棵弯脖子树长在悬崖边上，被泽兰娜扣住，她也没再爬上去，抠着岩壁就一路下去了。
泽兰娜没有练习过攀岩，也不管脚下有没有蹬头，就让它悬空着，依靠着双手一路爬了下去，实在没有着力点的时候就用上绝境爆发的手段，将臂盾砸在墙壁上造个借力点，没多会儿还真让她爬下去了。
三人又在树林中穿行了半天左右，干掉了几只蛇狼熊后，终于听到了人类的动静咚咚的伐木声。
泽兰娜一边说着，一边拨开书页穿过灌木丛：“我就说有人……”
嗖的一下，泽兰娜又窜了回去，这次就没那么将就了，头发上都沾了不少枯叶。
“怎么了？”墨菲斯托不解的飘起剑身，朝那里瞟了一眼，就一个正在砍树的老头，那么紧张干吗？
“我看不透他。”泽兰娜也转过头，悄悄的说道。
“嗯？”墨菲斯托和利奥都发出了长音。
审判之眼看不透的人？神殿信徒，这是误打误撞的找到了他们的秘密据点？还是说这只是一个潜伏在附近的间谍？无论如何，这儿出现了回归教派的人，就意味着他们在双河领肯定有图谋。
泽兰娜把墨菲斯托抓到一旁：“回归教派中有神的教义是要求砍树的吗？”
“倒是有要求砍死所有伐木的神。”
“利奥，你能催眠吗？”
“看情况，”利奥摇了摇头：“潜信徒还可以，若是很虔诚的就不行。”
“要不……跟踪他？”墨菲斯托提议。
“那还得启动盔甲。”动力盔甲有消音、隐形的功能，而泽兰娜本身的潜行功底并不好，这人生活在丛林边缘，肯定有辨别野兽的能力，说不定稍有一些动静就会被发现。
“不对，”泽兰娜忽然说道：“他应该只是普通人。”
砍树的力道太小，而且使用斧头的姿势也不太标准，也许只是一个普通人呢？泽兰娜越看越觉得像。
这也是她的思维定式，毕竟幽仞城中被传教的目标不是学者就是大大小小的贵族。
知道是普通人了，泽兰娜的行径就奔放多了，当场就要冲出去了。
不过刚起身，就被墨菲斯托的锁链按了下来：“等等，有jio步声。”
没多会儿就见一个年轻人匆匆跑了过来：“昆顿大叔，快去看看吧，你儿子出事了。”
“什么事啊。”老头的动作都没停：“又偷人家鸡被逮到啦？”
“被一陌生人砍了！”
“啊！你不早说！”吓得手一抖，斧头飞了。
他还想转身去找，便被年轻人拉住：“都什么时候了，巴泽尔就剩一口气了！”
不远处的灌木丛，泽兰娜单手攥着斧刃从中升起，这扔的是真巧，墨菲斯托顺手抓过斧柄向一边一扔：“那小伙呢？”
“也看不透。”
“那八成整个村庄都是了……我说怎么敢跑去幽仞城撒野了呢？传教太顺利膨胀了啊。”
…………
第一百四十一章 那巨大的柴刀
当泽兰娜跟着两人一路走到了一个小村庄中。
而此时的村庄口已经围满了人。
一个小伙正躺在地上，胳膊被齐根砍断，扔在一边，由于没得到紧急处理，地上淌了一大滩血，已经休克了。
而不远处，一个手持一把极为夸张的柴刀的黑裙女人，正和一位拿着木杖身着麻布袍的年轻人对峙着。
黑裙女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非常抱歉，但这具身体已经属于另一个人，我不能容忍有人亵渎她。”
那个年轻人就没那么淡定了，说话都有点哆哆嗦嗦的：“我们可以理解，但是请你先放下武器，只要放下武器，什么都好商量。”
黑裙女却置若罔闻，自顾自的说道：“我希望能在你们这里打听一个人。”
不知道因为是害怕还是本性如此，这个小伙子也轴的厉害：“只要能放下武器……”
“在我提起他的时候不要说话！”刷的一下，那诡异的大刀就劈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从年轻人的后领拉起，直接将其拖离开来，不过由于力道太大，直接将其向后扔出去两米，一屁股蹲儿摔在地上，当场开始龇牙咧嘴，蜷在地上摆出个s形，好久都没起来。
泽兰娜顾不上他，严峻的看着这个女子。
审判之眼看不透，以及凭借这刀的体型和刚刚出刀的速度也能知道，这女的八成是个圣域。
当然，这还不是泽兰娜面色严峻的主要原因，在她的灵魂视觉中，这个黑袍女的身边还环绕着十七八个怨灵，都是年轻女性，不是她性别歧视，这个年代有能力在死后自然凝聚出怨灵的女强人并不多。
八成是虐杀。
“哦，你好，”她甜甜的向泽兰娜打招呼：“你知道奥利弗在哪儿吗？当然，他还有可能叫做丹尼、布鲁斯、吉尔、兰斯洛特以及布林韦格，可能是金发、栗发、红发，可能有胡子也可能没有，当然，永远都带着一把诗琴。”
布林韦格？卧槽，不会又是前女友吧？
看泽兰娜的表情有了变化，她立刻激动了起来：“你真的知道！快告诉我。”
“我前一段时间刚和他分开。”泽兰娜还是老实回道。
“哦~”她低下了头：“那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泽兰娜想了想，还是朝布林韦格最后走的方向一指。
她的脸色立刻又灿烂了起来：“他是去找我了，他果然还是记得我的，太好了……”
不管怎么说，泽兰娜总觉得这个人比那个莎碧娜或者是佩尔病的要严重的多。
正想着，那黑裙女便忽然动了起来，泽兰娜左臂上的臂盾瞬间张开，在刀盾向接的瞬间绝境爆发，卡住刀刃向一边一甩，轰在地上。
接着手中的墨菲斯托就刺了过去，一把将其的胸部捅穿，论短时间的爆发，现在的她不悚普通圣者。
血噗嗤一下从黑裙女的胸口喷出，不过这点伤势对战斗状态下的圣域来说却算不了什么。
“为什么攻击我？”泽兰娜还是有些气恼的，刚刚没来及着甲，用绝境爆发和臂盾硬抗的，已经在盾面上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刀痕，不过好在作为圣器能够自我修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伤的疼痛，黑裙女的面容终于狰狞了起来：“所有和他相处过的婊子都要死！！！”
“谁和他处过了！”泽兰娜也气愤的回道，她才看不上那个花心的渣男呢好不好！
“不是，小女孩，”墨菲斯托说道：“我觉得他的意思应该是所有布林韦格认识的女孩都得死。”
“what？”这么丧心病狂？
她这一愣神，黑裙女又已经高举柴刀，要劈下来了，这次不用于刚刚的偷袭。
显然是牟足了力气的，即使盔甲身上披，泽兰娜也没信心硬抗，但躲避……卧槽，你们怎么还没跑？
那些不要命的村民还在自己的身后，有围观自己和黑裙女打架的，有围观不远处利奥给那小伙止血，还有一个仍在揉着屁股实在爬不起来的。
我知道两个漂亮妹子撕逼打架很难得，有一个会给人看病的猫更难得……但你们不要命啦！圣域全力对击产生的音浪都能震死普通人的。
而黑裙女这一击，泽兰娜百分百确定绝对这一刀下去自己若是躲开了，身后这群人全都得死，而自己若是硬抗，那自己身后这些人最少全都得聋，就半卧在自己两米开外的那个小伙子估计凶多吉少。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泽兰娜将墨菲斯托横在身前：“墨菲……嗯？”
她这一愣神，这一剑还是砍了下来，泽兰娜挡下自然是毫发无损，但同时一股气浪也汹涌的向后方推出。
而这时一个带着金色的人影忽然从天而降，就站在那个倒霉小伙的身后，手中的细剑轻轻一挑，那气浪便一分为二，擦着小伙的腿吹过去了，后方的人除了被叶子糊了一脸之外，更是毫发无伤。
不仅仅是黑裙女，就连泽兰娜看到他的出现都有点发愣，布林韦格？
她的眼中带着粼粼波光，虽然手中的柴刀依旧狰狞，虽然胸前依旧流淌着鲜血，但她还是双手握于胸前：“奥利弗，你终于……”
“我去里莱莱的！”不等她说完，泽兰娜便一把搂住她的胳膊，一个标准的过肩摔，接着拿着魔剑，上去连捅数下。
当即破坏了她的心脏、两肺、脊柱，即使是圣域，受到如此重的伤势也很难行动了，不过泽兰娜好歹是留手了，就算是圣者生命力再强，一把剁掉脑袋，也是无力回天的。
泽兰娜又顺手将她的柴刀扔出去百多米，走到布林韦格的旁边踢了他两脚：“现在是叫你布林韦格还是亚瑟？”
“都可以的，”他的回答依旧充满丰富：“我们本就是一体两面。”
“得，还是亚瑟。”布林韦格才不会用这种口气说话。
正当泽兰娜打算问一下那个黑裙女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她竟然又站了起来：“没人，没人能阻碍我和奥利弗的爱！！”
这怎么感觉自己忽然成了反面boss？
…………
第一百四十二章 塞丽娜之死
看着重新站起来的她，泽兰娜的脸色也黑了下来。
传统圣者的力量之源来自蔑言，当圣者为了维护自己的信念而战的时候，能爆发出的力量是远超常人想象的，就像上次她与赫辛格的较量的时候，他的强大不仅仅是因为神降，还有为了取悦战神这个信念。
甚至说可能七八个不同路线的圣者组队都压不过一个发狂的圣者，历史上有太多这种例子，护国剑圣以一敌六斩杀五位圣者、光明骑士死前释放的圣光宛若一个太阳、屠魔剑圣反杀地狱斩杀领主十七头……
而现在她显然也进入了这种状态。
泽兰娜的表情逐渐严峻，动力盔甲的护盾被召唤出来，双手握住墨菲斯托，随时准备好爆起。
“交给我吧。”布林韦格来到了她面前，严肃的说道：“总归是我的问题。”
泽兰娜瞥了他一眼，还是点了点头，总归是他自己的事，就刚刚交手来看，黑裙女并没有剑术功底，如果他真的有传说中亚瑟王的实力，哪怕她已经发狂，想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塞丽娜，回去吧，就当是为了我。”
“不！”她不甘的呐喊：“我再忍受不了一刻没有你的生活，咱们一起走，只要我们能在一起，无论什么我都愿意！奥利弗，我爱你。”
“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他依旧沉着脸说道。
“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而布林韦格却始终保持着沉默。
渐渐的，她再度歇斯底里起来，指着泽兰娜：“都是你！是你偷走了奥利弗的心，杀了你，我的奥利弗就能回到我身边来了！”
泽兰娜可谓是一脸懵逼，你这仇恨转移的这么熟练的吗？
塞丽娜高喝一声，便向她冲了过来，布林韦格立刻迎了上去，两个圣者对现实的影响相互抵消，反倒没有她和塞丽娜对打时产生的破坏力强。
泽兰娜也无心看这两人打架，转身看向身后的村民们，还在围观利奥呢。
“立刻回家去！”她毫不犹豫的命令道：“都不要命了。”
泽兰娜还是很有气势的恶，村民们当即便悻悻的都要离开，这时就听利奥忽然开口了：“先等一下喵，这个人现在失血过多，需要输血，你们谁发扬一下风格？”
“噫！猫说话了！”众人当即害怕的奔走逃窜。
“……”一只猫会医术就没事，说话就不行吗？不是很懂你们害怕的点。
泰洛瑞斯换血并不像某蓝星那么苛刻，一个简单的巫术就能解决血型的问题，甚至还能够将物种血型的差距给抹除了。
但与此同时，泰洛瑞斯的血液中包含的信息、对人的影响也远超蓝星，人在而被输血之后，相貌、身体素质甚至是性格都会一定程度上接近献血者。
在魔法还没有完全没落的时期，贵族中也不乏有通过换血仪式来收养义子或者保证家族血统纯洁，甚至为了追求力量将自身的血液换成兽血、龙血的人都大有人在。
因此输血是一件很慎重的事情，最好是同性、同龄且血源相近人的血。
不过这种知识农夫还是没有概念的，他们眼中将一个人的血换到另一个人的体内是天方夜谭，他们更害怕的是会不会有诅咒。
所以在利奥提出来之后，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那个老头，昆顿是吧，你的儿子你来喵。”利奥直接指定：“再犹豫一会儿他就死了。”
不过老头依旧瑟瑟缩缩的不敢站出来，也可以理解，一只猫告诉你能救你儿子，搁谁谁都发憷，这也就是在白天，若是夜里出现这种情况，人们早就跑光了。
“我来吧。”一个声音从下方传出，是那个刚刚和黑袍女对峙的年轻人，现在还是站不起来：“能不能拉我一把。”
因为有生命吸收的能力，泽兰娜没碰他的手，直接揪着他的领子提了起来，下次进了城得买一个手套了，不然碰谁谁虚就太不方便了。
年轻人道了一声谢，但刚刚站起来，腿就一软，再度坐地上了，脸疼的都发青了。
“你可能坐骨骨裂了。”泽兰娜带着些歉意说道：“刚刚我出手重了。”
“不，不碍事。”他面色略带扭曲的说道。
利奥也不嗦，让墨菲斯托从空间戒指中弄出来海盐、以太石构建了一个小型的共血仪式。
将年轻人拉过来，便伸出爪子在他手腕上割出来一个伤口，血液从中流出并在利奥的操控下，漂浮在半空中形成一个血球，从伤者的创口处渗入。
一众村民看的脸色苍白，泽兰娜倒是啧啧称奇。
“小女孩，我觉得你应该关注一下那两个人了。”墨菲斯托忽然说道。
泽兰娜转过头，他俩早就没了踪影，应该是布林韦格害怕误伤村民，将战斗引到了远处的丛林。
“那小子起杀心了。”墨菲斯托严肃的说道。
泽兰娜一愣，她还以为布林韦格不让她出手就是怕她下杀手，他俩不是曾经的男女朋友的关系吗？什么仇什么怨呐？
而这时，远处忽然冒出宏伟的金光，一把巨剑的虚影陡然闪出并狠狠的撞向地面，石头，草树翻涌而起，如波浪一般向外翻滚出。
两个圣者在蔑言相互抵消的状态下还能发挥出这种威力只有一种可能奇迹剑技。
泽兰娜也不愣着了，脚下的火光冒气，直接飞向战斗的中心。
当她来到被轰出的大坑的时候，布林韦格已经变回了栗发的游吟诗人状态，正抱着那名黑裙女的尸体痛哭，那呜咽声中的悲伤与痛楚让泽兰娜听着都感到发颤。
“我必须这么做。”他浑身颤抖的说道：“她杀了太多人，太多人了……”
“你爱她？”泽兰娜不由问道，布林韦格现在简直肝肠寸断，她还从未见他如此伤心过。
“不！我不爱她，从来都不！”他吼着向泽兰娜说道，没说完就又泪崩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嚎。
“……”那你至于哭的那么悲壮吗？
眼看这货已经哭得没法交流了，倒是墨菲斯托戳了戳泽兰娜：“那个女的可能是以爱情作为自己蔑言。”
…………
第一百四十三章 以爱之名
圣者的意志可以扭曲现实，剑圣希望自己的剑刃无坚不摧，无物不破，所以他的剑可以削铁如泥；骑士希望自己有着快若长虹的马匹，所以他的坐骑即使不是魔兽也可以风驰电掣……
那倘若有人将爱情作为自己的蔑言，她的配偶是不是也会受到圣者意志的影响？
答案是会的，人对于圣者和坐骑、宝剑并没有什么区别。圣徒能感化恶人向善；狂信者传教事半功倍。以“爱”作为蔑言的圣者的意志会牢牢锁住自己的配偶，让他痴情、让他专一、让他温柔，由内而外的改变一个人，让他变成自己所渴望的模样。
历史上以爱入圣的人并不算少，而且几乎全都是成双成对的圣者，因为人们总是希望自己的配偶能向自己爱对方一样爱着自己，无论是谁先成圣，她或他的配偶都会在对方的扭曲下变得偏执，直到整个世界在他们的眼中除了对方再不剩下什么……
有人会觉得这很浪漫，有些人却觉得这很残酷。毫无疑问，布林韦格属于后者。
他认为自由的意志高于一切，从他发觉自己的思想将受到塞丽娜的影响便开始逃。
这个时候的塞丽娜还没有那么疯狂，她理解布林韦格的痛苦，愿意放任他离开，她真心的认为布林韦格的快乐就是她的快乐。
但她的蔑言终究是“爱”而不是什么“他好我就好”，爱这种东西从来都是自私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身上圣者特有的偏执开始越来越强烈，同时布林韦格又是一个天生的花花公子，多情的烂人，最终，她走上了病娇的路线……
她这时的思维很简单，杀死布林韦格所有的情人，他就会只爱我一个了，而若是布林韦格没有杀死她，她的病娇思维还可能进化杀死所有的女人，他就会只爱我一个了；让世界上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他就会只爱我一个了……
虽然说起啦较为讽刺，历史上没有半途陨落的圣域中，有接近三分一的人都走上魔王一般的道路。
…………
随着时间的流逝，塞丽娜对布林韦格造成的影响残留也渐渐减小，但现在依旧垂头丧气的：“是我对不起她……”
泽兰娜挠了挠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倒是墨菲斯托一把搂住了他：“行了，你知道圣域这种生物都是不会善终的，她能在疯狂中被自己认识的人阻止，已经好过大多数的圣者了。”
“呀？”泽兰娜满脸惊讶：“你原来也会安慰人啊？”
“……”
利奥也从村庄中赶了过来，通过他凭空召唤出的火焰将赛丽尔的尸体烧成了灰烬并交给布林韦格。
在一个简单的葬礼仪式结束后，布林韦格也多少恢复了些情绪，眉宇间的悲伤也消失了不少。
“没事了？”泽兰娜问道。
“嗯，没事了。”布林韦格露出了一个还带着伤感的笑容。
泽兰娜仅仅看他那可以凹出来造型就知道，这货没什么大问题了：“那就说说咱们的事吧。”
“咱们？有什么事？”
泽兰娜一脚就踹了出去，将布林韦格踢飞了老远，又走过去，将他提起来：“说，你还瞒着我多少事？”
“呃……”很多。
“从头说起，你到底叫什么？”
“布林韦格，我真的叫布林韦格，布林韦格诺依曼。”布林韦格陪着笑说道。
“那奥利弗是什么？也是假名？”
“这是我血源上的父亲给我起的名，他们喜欢这么叫我，我可从来没承认过这个名字。”
“血源上的父亲？”
“对，我是私生子来着。”布林韦格淡淡的说道，语气无悲无喜，仿佛只是陈述这件事实。
“父亲是谁？”
“他叫乔纳斯。”
“这个名字有点儿耳熟啊，他姓什么？”
“舒尔茨。”
“……”怪不得耳熟，双河领的领主，舒尔茨家族。
“你是他的儿子？我记得他好像受过伤，四十五岁才老来得子。”也就是塞西尔，她死去的未婚夫。
提起他，布林韦格好像还来气了：“他是十七岁的时候和人比武，重伤，被摘掉了一颗**，但我是他十六岁时和妓女生的孩子。”
“哦，”泽兰娜点了点头：“你和他关系怎么样？”
“你知道，我这个年纪早就过了把无良亲爹当仇人的，”布林韦格笑了笑：“陌路人吧，掉河里我也不会去救的那种……”
“……”这就是仇人好不好，就布林韦格那烂好人的性格，谁溺水都会去救吧。
“等等！”泽兰娜忽然反应过来了，乔纳斯十六岁有的他，四十五岁有的塞西尔，而塞西尔比她还大三岁，而这货比塞西尔大了整整二十九岁：“你已经四十七了？”
他尴尬的笑了笑：“对，我是不是保养的很好？”
“……”怎么我认识的几个朋友都是这样，多罗特亚五十二了，这货四十六，最过分的是柯德莉，一千九百多岁。
不过仔细想想也正常，没有足够的年龄，别说打磨艺术和唱功了，就是将那能讲四个月的《亚瑟王传奇》背下来都不容易。
“那继续，你和回归教派有什么联系？”
“回归教派？那是什么？”布林韦格疑惑道，脸上的表情也不像作假。
“他们自称应该是万神殿喵。”利奥解释道。
“那知道，知道，我就是游吟诗人之神阿尔坎杰洛的神眷者。”布林韦格点了点头：“我会帮教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他们则会在适当的时候帮助我，比如说帮我看守塞丽娜，不过现在应该是撕破脸皮了……”
“但你并不是神殿的人，我能看的出来。”
“我不信教的，”布林韦格摇了摇头：“我认为宗教是影响人精神自由的一主要因素。”
怪不得阿尔坎杰洛会欣赏他，游吟诗人之神除了会眷顾吟唱功底扎实的人之外，对向往自由者也会额外关照。
“他们到底扩展到什么地步了？”泽兰娜面色严峻的问道，刚刚在村庄她用审判之眼扫视了一圈，也证实了墨菲斯托的猜想，的确所有人都是神殿的信徒。
“这个我是真不知道啊。”布林韦格摇了摇头：“我从没关注过类似的问题，再说了，我都五六年没回双河领了。”
“那就去问问那些农夫喵。”利奥说道：“刚刚你救下的那个小伙好像就是一个牧师。”
…………
第一百四十四章 倒霉的回归加派
当他们再度来到村庄的时候，大多数的村民都对他们躲躲闪闪的，这主要是因为利奥的问题，黑猫本来就是一个邪门的生物，而当它会说话、会魔法、会招魂（他们看来利奥拿血液救年轻人的方法就是招魂），就更加邪门了，连带着泽兰娜都成为了魔女。
就算伤者的父亲昆顿在面对他们的时候都有些瑟瑟缩缩的，而且就算其中胆子比较大的，作为一辈子不出村庄的农夫也不知道泽兰娜想要的答案。
“抱歉，我真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一个老头提着布林韦格给出的一挂牛头笑呵呵的说道：“不过我想克莱尔那小伙肯定懂得，他是大神官，啥都懂……”
“好的，谢谢您了大爷，您可帮了大忙了。”布林韦格满脸笑容的向老头道谢再见，又跑回泽兰娜的身边。
相对黑发黑眸，满身都是煞气的泽兰娜，还是他的比较擅长和人沟通。
“村那头，门口有两棵苹果树的木屋是一座小教堂。”
泽兰娜点了点头，相比这位就是来传教的人，无视一路上村民们诡异的目光，一路来找到这里，虽说是一个教堂，但毫无奢华装饰和富丽堂皇的玻璃画，甚至就连一个神像都没找到，除了摆满了座椅和几个盆栽之外，和普通的木屋也没有太大区别。
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那位牧师，不过倒是在礼拜厅后的一个小房间中找到了他，现在正在床上趴着呢，真是刚刚和塞丽娜对峙的年轻人，因为泽兰娜出手比较粗暴，坐骨骨裂，正趴在床上哼唧着呢。
原来是他，想及他在面对赛丽娜时紧张又坚定的样子，泽兰娜不由升起了几分好感。
“啊，是你们，坐坐坐，露西！露西……”喊了两声之后，发现没人应，便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抱歉，接待不周。”
“不用多礼，”泽兰娜直接步入问题：“我们想问一些问题。”
“你们是这个村子的恩人，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绝对知无不言。”
泽兰娜看向利奥，他也适时的跳了出来，反正已经暴露了，他来问正合适：“你侍奉的是那位神灵？”
他是有些见识的，并没有因此感到恐慌和不自然，反而因为提到自己信仰的神明的原因，不由打起精神，即使在床上趴着，也肃穆的说道：“是耕种与收获之神阿沁夫。”
利奥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倒是墨菲斯托在泽兰娜的耳边小声说道：“原本是牛头人中的一个小神，法布尔咬死的。”
泽兰娜：“……”
“你不是本地人喵？”
“不是，我是兰图人，从小被教会收养。”
“你是什么时候来到的这个村庄的？”
“两年前，准确的说是两年零三个月前。”
“就你一个吗？教会就没有委派护教的战士？”
“嗨，您说呢，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牧师，这儿又只是一个小村庄，怎么可能有那个资源。”
…………
一人一猫越聊越投机，泽兰娜的脸色却越来越差。
从他的话语中，可以得出万神殿已经遍布双河领的结论，而且大张旗鼓的进行传教的时间，只有两年，即使回归教派因为有着“真神”传教很方便，这个速度也太快了一些，唯一的可能便是教会从数十年前就开始培养传教士和牧师。
而能如此迅速的扩张，再加上没有护教骑士，不可能没有官方的支持，再细算一下，两年前，恰好是领主们开始造反的时候，因为战乱，那时卡德利安家族彻底失去了外省的情报。
时间卡的太准了，很难说他们不是商量好的。
“出发，直接去磬石堡。”泽兰娜决定直接去质问乔纳斯，看他能否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
在路上，布林韦格一直在喋喋不休的向泽兰娜辩解什么：“陛下，我认为您可能对万神殿有什么误会。”
“在最初，这的确是乔纳斯为了获得领主之位他们才勾结在一起的，但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将他们定义为邪教实在是在过分了一些。”
“你看，关系到农夫田地生产的耕种与收获之神要求信徒平和、善良；阿尔坎杰洛要求四处游荡的游吟诗人追求自由；战神要求战士们保持血性贸易与金钱之神要求商人们诚信；死神要求所有人对死亡保持恐惧……只要所有人都拥有自己的信仰，社会就会安定……”
布林韦格毕竟是久经考验的游吟诗人，口才方面在持久方面毫无问题，带着一些特殊的语调还有些动听。
但是泽兰娜却有些烦躁，她开始觉得布林韦格说的没错，当年还是女王的时候还能以教会的信仰会影响皇权的统治为理由，但现在，她还真想不到反驳的说道。
她看向墨菲斯托：“如果回归教派将信仰传遍整个泰洛瑞斯，会产生种群意识吗？”
“不会，教会型的神殿会将所有思想的力量都放到对神灵的构建上。”墨菲斯托解释道：“不过，回归教派真正会被打入邪教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们的危险性。”
“那是因为什么？”泽兰娜疑问道。
“其实这个答案挺恶心，”墨菲斯托说道：“这牵扯到历史问题……”
除去被创世女神解决的蔓蛉之灾，泰洛瑞斯曾经发生过三次世界级的灾难：上古时代，泰洛瑞斯被两个走上极端的超级生命统治，整个大陆的所有事物都在他们的思想扭曲下，被定性为秩序和混沌两面不断争斗。
第二次，是红月诞生而引发的亡灵天灾，灭绝了大量人种和许多传承上万年的魔兽。
第三次是星域诸神为了真正掌握世界对蓝血贵族和许多远古生命的清算，比如潘德拉贡家族，仅剩泽兰娜一脉，比如牧树人，只剩塔拉姆瑟朵一人。
“别看你们人类各个皇族领主抢地盘打的那么热闹，这个世界真正的统治者却不是他们，小女孩这点你能明白吧？”
泽兰娜点了点头，墨菲斯托在她的加冕仪式上说过类似的话。
“那就好说了，目前世界真正的统治者大概分成两拨人，”墨菲斯托伸出了一个较细的锁链：“蓝血贵族和少数传奇种，他们是从诸神时代杀出来的，经历过诸神对他们的迫害，你得理解他们对神明的愤恨，就算是我，在死了那么多老战友的情况下，看到一个‘神’第一反应也是弄死他。”
说着墨菲斯托又伸出了一条比较粗的锁链：“第二种，远古物种，他们大多都在沉睡，对这个世界没什么眷恋，甚至亡灵天灾和星域诸神的崛起他们都只是翻个身继续睡，但是，他们是从秩序与混乱的双神之争中生存下来的。”
“而回归教派呢？他们执着于塑造神明，而且在他们的神系中，除了创世神之外，百分之九十的神明都有着绝对的思想偏向……”
“你想说‘政治正确性’？”泽兰娜想起了当初恶补皇的知识时学到的词语。
“对。”墨菲斯托点了点头：“很不幸，即使蓝血贵族也会讲究这个，在现在的环境中，无论是善神、恶神；信仰神、修行神，只要是神就是错误的，不该存在的。回归教派或许很强大，但是和这股力量相比，他们弱不禁风，只能苟延残喘……”
…………
第一百四十五章 索索
远在幽仞城，属于王庭的军队也在进行着最后的集结。
一道通往冥界的传送门就屹立在幽仞城的广场上，两千余人从中缓缓走出，这些就是王庭全部的正规军，三万年来，从戈洛达尔战死沙场上的战士中挑选出来的军人。
战场是最容易涌向圣域的地方，在濒死的时刻超脱自我并不算一件太罕见的事情，其中只有极少数的人能活下来，大多数都在作出了最后一击后身体不堪重负死去，锁灵转化正是将这一部分的士兵重新救活。
虽然因为锁灵的特殊性质，他们的性格永远不会改变，以心灵作为力量之源的正统圣者再不会有寸进，但在王庭配发超越时代的武器、上万年的练兵布阵下，有着绝对的战斗力和超强的纪律，至少目前大陆上，除了少数几个亡灵大君的骷髅海和蔓蛉之灾外没有任何军队能正面对抗他们。
按照计划，他们将兵分七路，带领着从神目领征召的士兵，分别前往其它八个行省（瑟罗岛和神目领不直接接壤），整个过程与其说是平叛，倒不如说是练兵。
王庭的人总共也不过三千余人，一起相处了那么久，除了少数死宅外，基本上都互相认识，再加上王庭战士好几千年没变换过队形了。当最后一排军人从传送门中走出后，希拉瑞莉便打算关上传送门。
这时一个声音忽然从门后传出：“等等。”
希拉瑞莉一愣，接着便见一个身着哥特风裙子的红眸小女孩从中迈步走了出来，抬头看了一下天，有些嫌弃的打开了遮阳伞。
“哦，天哪，竟然是您，请您千万恕我失礼，在这个环境下迎接您的降临。”
小女孩沉默了一会儿，用十分老成的语气说道：“……我说希瑞啊，我又不是不会说辉敦语，干嘛用大家都很费劲的戈洛语啊？”
“抱歉大人，是我疏忽了。”希拉瑞莉微微一笑，画风瞬间正常了很多。
“叫我索索就行。”她说着，忽然看到站在不远处拿着剑和军队互动的执政王斯特兰：“这是现任的皇帝？切，一代不如一代。”
“还不是，等到下个月给第一波战功卓绝的人颁发爵位的时候顺便加冕。”
若是两个月前，倘若斯特兰听得懂，或许会因为顺便这个词很生气，但现在无所谓了，在一位‘先皇’和一众大臣的调教下，他早就没了以往的傲气。
事实上希拉瑞莉对他的评价比泽兰娜的还低一些，虽然泽兰娜的脑子转弯的时候比较生硬，但毕竟从小接受苛刻的训练，极为自律，该努力的时候绝不会偷懒，斯特兰就不行了，稍微熬几天就受不了了，再加上没来由的自信，对自己的定位总是出问题，如果真的当上了皇帝，应该就是那种自认为英明神武，实际上什么都把握不住的昏君。
若是他知道希拉瑞莉在想什么，绝对会发出咆哮，泽兰娜白天的确刻苦，但她晚上好歹能好好休息啊！
他呢？白天奋斗，晚上还是接着奋斗，这才几个月，他就已经是六个孩子的准父亲了，种猪的生活也不过如此吧！！而且就算能休息一段时间，他可没有泽兰娜作清醒梦的能力，刚合上眼就是接踵而来的噩梦、噩梦、噩梦！这两天他的黑圆圈都快把眉毛包进去了！
既然来了大人物，希拉瑞莉自然就要陪同，检阅军队的任务就交由凯恩和王庭铁卫辅佐斯特兰进行。
“听说主人这次的持剑者是个雌性。”索索向希拉瑞莉问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很有斗志的一位后辈。”希拉瑞莉笑着说道。
“不是那种嘤嘤嘤的小婊砸？”索索紧张兮兮的问道，墨菲斯托最没辙的就是这种女孩。
“那种……她一个打十个应该没问题。”
索索一愣，接着就点了点头：“明白了，总结的很到位。”
希拉瑞莉问道：“您来到现世，冥界没问题吗？”
“那得看你怎么定义‘没问题’了。”索索耸了耸肩。
“……”您这个说法就意味着要出大问题啊。
“亡灵大君是肯定会打起来的，但这正好，你知道，冥界的人口又快要满了，也到了需要清理的时候了，让他们自己动手，也省的我麻烦，而且正好王庭不在，波及不到你们。”
“我主人在哪儿？一会我去找它。”
“我们只知道在双河领。”希拉瑞莉摇了摇头：“您知道，终极之剑讨厌我们派密探跟着它，需要我联系它吗？”
“不用，我要给它一个惊喜。”索索歪头想了想，实在不行就去问问法布尔或者拉普拉斯，他们俩肯定知道。
不过希拉瑞莉继续说道：“不过想来他们肯定会去双河领的主城，您可以去那里等着他们。”
“好，我一会儿就出发。还有什么我必须知道的吗？”
希拉瑞莉想了一会儿：“有的，前一段时间终极之剑告诉我，泽兰娜遭到了黑旗杀手的刺杀，险些丧命。”
“刺杀？”索索的声音立刻冷了下来：“主人很生气吧？”
在他们的圈子里，墨菲斯托是出了名的护短。
“嗯，”希拉瑞莉点了点头：“它要求王庭准备召唤帝国意志，彻底杀死他们的‘梦母’。”
索索点了点头：“通知守护者，让他们派出一位阿萨辛觉醒者暗中保护主人。”
“他们中的‘大师’们最近都没时间啊。”希拉瑞莉苦笑道。
“我管他们有没有时间，”索索霸气说道：“告诉他们，这是我的意思，不想无尽荒漠中忽然满是亡灵的话，就照做。”
“这样……不妥吧？”**裸的威胁盟友什么的，很容易引起矛盾的。
“不愿意就让他们自己去冥界管亡灵。”索索说着，凭空飞了起来：“我去找主人了，再见了小希瑞，以后再聊。”
希拉瑞莉不由叹了口气：“去看看和鹰巢的魔网连接还在不在，断了就让佛能跑一趟……”
…………
第一百四十六章 告别
磬石城和绿堡完全是两个光景。
若绿堡是建立在森林旁边的一座跑颇具乡村风小城市，磬石城便是一座宏伟的要塞。
人类所有的主城中，磬石城是唯一一个能在壮丽方面和幽仞城相比，倒不是说它也有着常人难以启迪的高大城墙，它是在一座直插入地底的石山上生生开凿、改建出来的，由于城市周围再没有一点儿的丘陵、碎石凸起，远远望去，仿佛一望万里的平原上的一座宏伟的宝塔。
城市藉由高度分层，划分为各个不同城区，从最低等的灰民区，到最顶端的金宫，每层都有一道不矮的城墙将其隔开。
灰民区、石区、风区、云区、金宫……自下而上的来到金宫，看着街道从脏乱变得精美也有着一种别样的体验。
在走到风区的时候，布林韦格忽然说道：“咱们那就就此别过吧。”
“为什么？”泽兰娜看着他问道。
“我实在是不想见到那老头的脸。”布林韦格有些别扭的说道。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泽兰娜有种预感，这可能是她和布林韦格最后一次见面了……当然不是指的她们俩谁要死去，只是单纯的感到两人的生活可能再不会有交际了。
“其实我原本是想讨伐您来着。”布林韦格忽然坦白道。
泽兰娜点了点头：“我知道，早就看出来了。”
“您知道了？”布林韦格有些尴尬：“那我就先谢您不杀之恩吧。”
“……”
“后来我就发现您本性不坏，甚至魔剑的本性也不邪恶，你们甚至还在于邪恶本质作斗争。”
“我不坏？”泽兰娜露出了一个莫名的表情：“我可是杀了七十万人，并屠杀了包括婴孩老人在内上百个家族的魔女。”
“去。”墨菲斯托拿锁链敲打了一下泽兰娜：“你当然不坏，咱俩都是好人。”
“你们知道，亚瑟王所追求的虽然是古骑士宣言，但本质上是人类本性中美好的那一面。我能感受的到，你们在和自己内心中的恶魔战斗着，你们都是如此。我在鼹鼠村就发现了这一点。”
泽兰娜默然不语，大哥你怕不是把我俩养的梦魇当恶魔了。
“从那，我本想跟谁在您身边记录您的传奇故事来着。”布林韦格挠了挠头：“我认为好歹能变身亚瑟王，跟在您左右应该是没问题。”
“后来我便发现，就算我有亚瑟护身，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没资格成为您的伙伴的。”
泽兰娜皱起了眉头：“你就是我的伙伴。”
他摇了摇头：“巨龙不会有羔羊一般的同伴。”
“在面对蔓蛉之灾对抗那个巨大的怪物的时候，我就发现战斗中并没有我的位置，哪怕我变成了亚瑟，我依旧连摇旗呐喊的资格都没有，相信多罗特亚和柯德莉都有这种感觉。”
“我本以为这只一次意外，毕竟您的生活不可能总是那么危机十足，但我错了……”他看向泽兰娜：“您将万神殿当做自己的敌人，这是有着真神的教派，您要屠神，这又是一场我无法插手的冒险。”
“您知道吗，我有种预感，”布林韦格一脸神棍的说道：“这只是一个起点，您未来的生活会更加的波澜壮阔。”
…………
布林韦格走了，他去了风城区的游吟诗人神殿，本来泽兰娜还担心他是否被神殿的人攻击，毕竟因为莎碧娜的原因，他已经和万神殿撕破了脸皮，但他却衣服无所谓的样子。
“我在泰洛瑞斯任何地方，都有可能被万神殿以叛教者为理由攻击，唯独在这里，在这座有着阿尔坎杰洛神殿的城市不会。”布林韦格自信满满的说道：“我可是神眷者，在教会的门前杀死神眷者，相当于向该神明宣战。”
看着布林韦格离去的背影，泽兰娜不由皱起了眉头：“要不，我也去战神殿看看……”
磬石城的五大城区中，金宫是领主居所，云城区是贵族聚集地，而风城区，便是商人、教士、骑士和各行各业最顶尖人士的聚集之所。
双河领是人类的九大行省中唯一和矮人接壤的地区，而矮人……无疑是一群土豪，大陆上流通的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黄金都来自与他们，能和矮人做生意的双河领自然也是富得流油贾克森的绿萝都渗透不到这里来。
因此虽然只是第三城区，这里的装饰甚至比幽仞城的上城区还要精致的多。
再加上这里大多是富豪，商人聚集的地方，他们的身份不如贵族，反而更加在乎礼节问题，因此整个风城区的人都显得文质彬彬的。
而今天这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女疯子，她肆无忌惮的在大街上吵架，而且好像是在跟自己，要么就是自己的猫吵架……
“我说了，我不信神！之前不信，现在不信，将来也不会信。”
那你别去拜啊，墨菲斯托也挺激动的：要是我的那些老伙计知道我有了一任会向神磕头朝拜的持剑者会怎么看我？
“该怎么看怎么看！我都说了，我不会朝拜，更不会磕头，只是去看看！”泽兰娜急道。
看你奶奶个爪！
“你不是说人们对回归教派的看法纯粹是因为政治性正确吗？”
没经历过的是因为政治性正确，老子从诸神黄昏中杀出来的！教派里供的很大一批都是熟人！
泽兰娜深吐了一口气，懒得吵架，她直接转身向身后的战神殿迈步，刚转身，身体就忽的僵住……
墨菲斯托接过了她身体的控制权。
它已经很久这样不顾她自己的意志来操控她的身体了。
“过分了啊！”泽兰娜发出怒叱，一个马步，生生将身体定在原地，骨头上发出咯咯的声音：“我可不是你的傀儡！”
“谁说不是！”墨菲斯托也气道：“你就是！认清你自己的地位……”
话说了一半，墨菲斯托忽的收住：“算了，随你的便，不过你别想我也跟着进去。”
“本来就用不着你！”泽兰娜一挥拳头，气呼呼的冲进了战神殿。
…………
第一百四十七章 刺客与杀手
战神的神殿其实就是一个庞大的竞技场，或者用角斗场来称呼更加合适，毕竟这里是允许死亡的。
泽兰娜没有参赛，她只是向神殿中一处有着巨大的战神雕像的地方走去，事实上她也不知道来这里应该干嘛，毕竟她没工夫参加角斗、也不想真的给神拜礼磕头，若不是和墨菲斯托吵架，她还真不一定进来。
不过既然来了，就顺便跟战神打个招呼，说个嗨什么的，不过估计他应该听不见……
另一边，一个身穿盔甲的壮汉，正在神像的后面，悉悉索索的摆弄些什么，按照战神殿的分段方式，他是一名高阶战士，而且是那种不信神明，只推崇强者的武斗疯子。
大多数的神殿他他会被当做是砸场子的，部分偏激的甚至会将他绑起来扫视，但在战神殿的祭祀却会欣赏他，再加上他实力不俗，经常能在角斗场给战神带来愉悦，在这里他也算是备受尊重。
不过这都是表象，这个身份的一切都是他刻意经营、伪装出来的，他的真实身份是一名杀手，黑旗杀手。
就在三个星期前，他在梦中接到了刺杀现任女皇泽兰娜卡德利安的任务，由于他曾完美的刺杀了一百二十七次目标，备受梦母的喜爱，他在梦中得到了更多和其相关的情报。
包括她是战神神眷者的这一点，而幸运的是，她真的进入了战神殿，并且一如他计划的一般来到了神像前，这意味着他不需要临时的变更自己的身份去启用其他方案。
由于泽兰娜已经扛过了两次刺杀，甚至一度在中了剧毒之后依旧挺了过来，他不得不慎重计划。
在他的计划中，当目标来到神像前，自己则靠近她，装作发现她真实身份的样子，在神像前向她发起挑战，按照她的性格，她将会选择不去借用魔剑的力量。
而在战斗中，他的任务并不是取胜，而是在他装在神像上的机关发动、神像要倒下来的时候，将其拖在原地，这并不是一件难事，比如说他可以在目标发觉神像倒塌时给她一刀。
如此，在目标将会和他一起在神像的重量下被压碎，最后，他身上的炸药和火油会将剩下的尸体烧成焦炭，他不信目标躯体在被完全破坏后，仍能恢复完整。
在他的设想中，如果那把魔剑和那只魔宠只有梦母给出的反应速度的话，这个计划的成功率高达三成！这已经值得他填上自己的性命去实施了。
不过现在好像没那么多顾虑了，魔剑和魔兽并没有跟进来，他完全可以一个毒针制住泽兰娜的动作，亲自将其分尸和前俩次由于突然见面而仓促进行的刺杀不同，他可是已经准备了接近一个月了，各种小道具一应俱全。
看着泽兰娜形单影只的身影，从身上拿出了一个直制的巴掌大小的弩箭，准备出手的时候，他的背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不得不说，比业务水准，你们可高出我们不少。”
杀手立刻扭过头，在他身后的不远处的一个长椅上，正做着一个身穿华丽的戴兜帽僧服的小孩……不对，不是小孩，半身人？阿萨辛刺客？
只有阿萨辛刺客中的觉醒了血脉的大师有能力在身着华丽的扎眼的服装的同时，还能完美的融入坏境，让人下意识的忽略的能力。
这已经超出技巧的范围了，这是铭刻在他们血脉中的一种蓝血力量，可以类比泽兰娜的直觉能力。
黑旗杀手当即决定放弃任务，全力逃命。
论出其不意、下药、淬毒不择手段确实是黑旗杀手略胜一筹，但若是论追杀、背刺这种相对光明的刺杀手段，阿萨辛刺客甩黑旗杀手好几条街。
再加上这位黑旗杀手目前扮演的角色是武士，身上的盔甲虽然不是重铠，但毕竟还是盔甲，影响行动，他都没跑出神像之外，就被半身人追上来，一记袖剑刺杀当场。
拖着他的背，将满面安详的杀手放在地面，这也是阿萨辛刺客的天赋，在被刺杀者死亡前，会和其有一定灵魂上的交流。
在人们发现尸体之前，她混入了人群之中，顷刻间，仿若隐身了一般再找不到她的踪影。
…………
当泽兰娜从战神殿出来后，和墨菲斯托的关系有些僵硬，冷静了一下之后，她认为自己毕竟作出了让墨菲斯托感到羞辱的事情，而墨菲斯托，还在为自己的语言上太过分而感到抱歉。
不过两人可都没有道歉的意思，一路沉默的来到了金宫。
泽兰娜并不认为这里没有得到自己到来的消息，虽说她并不算大张旗鼓，但身上的伪装多少有些缺乏诚意。
自从多罗特亚将她认出来后，她就放弃了大多数的伪装手段，只是将头发变成了棕色、利奥保持猫头的状态，墨菲斯托的锁链都没隐藏。
黑猫、少女战士、满是锁链的剑，这么个性的搭配是很罕见的，她又没有刻意挑选那种深山老林去走动，她有理由相信自己的行踪应该是完全被有心人掌握的。
在攀登前往金宫的阶梯的时候，她已经让利奥将自己的发色恢复了过来，墨菲斯托也开始让自己身上的锁链开始无风自动。
因此她在攀登致金宫门口的时候，守卫连阻止都没阻止，直接将她请进去了。
领主的大总管一位发须皆白的华服老人，缓缓走了过来，向她行礼，并说道：“陛下，请您到这边来，领主大人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泽兰娜点了点头，跟在了他的身后。
利奥忽然对她小声道：“大厅里埋伏了三名圣者喵。”
泽兰娜点了点头，却没怎么在意，即使在不动用魔剑力量的情况下，普通圣者也不是她的对手。
反倒是因为她不是正统圣域而是借用动力盔甲的合法力量，对周围的破坏更大，若是真的打起来，金宫估计就不剩什么了，她完全不需要去顾及什么。
不过总管并没有将她送到三个圣域隐隐形成的包围圈中，而是一路走到了露天看台这里，由于金宫是整个城市的最高点，从这里能俯瞰半个城市的景色。
泽兰娜刚刚站定，就见一只神俊狮鹰从天边飞了过来，直落在她身边。
“请您上去，它会将您带到领主大人所在的位置。”
泽兰娜皱眉想了想，叹了一口气，她大概猜到是哪儿了，也没有犹豫，径直翻身骑上了狮鹰，它翅膀一振，便冲上了天空。
…………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丰碑谷
就在泽兰娜飞出去后不久，布林韦格便气喘吁吁的从楼梯上爬了上来。
一把抓住总管的领子：“女皇呢？”
“已经出发了，殿下。”总管面无表情却又毕恭毕敬的说道，布林韦格虽然只是私生子，但因为塞西尔被泽兰娜砍死，他成为了乔纳斯唯一的后人。
“该死！”他立刻转身打算去追，他从教会得到消息，等待泽兰娜的可以用天罗地网来形容，他应该直接变成亚瑟王的！
但刚转身，就听叮当两声，门口的护卫堵在了他面前。
大殿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三名圣者，隐隐的阻在他的身后，传说中的亚瑟王可以以一敌十不落下风，甚至能以人类之躯对抗那些上古的怪物，但他只是借用了亚瑟王力量的游吟诗人。
而且他还没培养过自己的坐骑，没有坐骑的骑士，一身的实力也不过能发挥出来八成，总而言之，三名圣域，将他留下来，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殿下，”总管向他行礼说道：“按照老爷的意思，无论这次成功与否，您都会成为双河领的领主，至于是继续依靠万神殿，还是向卡德利安的英灵军团妥协避免战争，全都看您个人的意思。”
他瞪着总管，许久，也不由泄了气，陛下啊，我只能祝您好运了……
…………
丰碑谷，是距离磬石城大概有四十公里的一处满是石头的山谷，这里是舒尔茨家族成员永眠的地方，也是记录历任领主丰功伟绩的地方。
这里有着大大小小的各种雕像，最大的生生将一座山头雕刻成了头像，最小的，只有一个普通的墓碑。
总之放眼望去，遍地都是人像和墓碑，整个灰域中，能有如此大手笔的，除了闲的没事乱开工程的瑞塔家族之外，就只有有着黄金家族称号的舒尔茨了。
狮鹰在谷前降落，泽兰娜从上面坐下，后者振翅一飞，离开了。
穿过大大小小的墓碑，泽兰娜在丰碑谷的中央发现了一个老头，泽兰娜都感到有些不可置信。
在和塞西尔订婚的时候她曾见过乔纳斯，那时的他给泽兰娜留下的印象是一个相当强势威武的老人，就像在围城之战主持防守的菲利克斯将军，不，甚至比菲利克斯还要高大威武一些。
当年自己追着他妻子砍的时候（第三十章提到），也是他一剑将她的武器挑开的，要知道那个时候泽兰娜的返祖血统已经觉醒了，虽然只是一个小女孩，手上的力道可丝毫不比训练多年的武者弱多少。
而现在，他的身体已经佝偻了下去，肌肉萎缩，眼皮也耷拉了下来，一头稀疏白发毫无光泽，甚至能隐约看到头上的老年斑，身上只穿了一间简单的罩袍，风一吹就能露出枯手，就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
但他身后的东西却让泽兰娜感到有些心颤，那是在石壁上雕刻出的一个巨大的人像，那是一位在马上冲锋的骑士的形象，连人带马足有八十多米长，近百米高，这是一个什么概念？这么说吧，某蓝星上著名的乐山大佛，通长也不过七十一米。
雕像上的那张脸她非常清楚塞西尔舒尔茨，她的未婚夫，也是乔纳斯的独子。
“这本是属于我的雕像，陛下。”也唯有声音中听看到当年的那个秃鹫一般的领主的影子：“好在我们父子年轻时还是很像的，需要修改的地方并不算太多。”
在这里留下自己的雕像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至少要压服整个舒尔茨家族的族人们，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舒尔茨家族人人狡诈如狼，一般而言，有这个手腕真正压服自己的叔叔、兄弟们当一个合格的领主是绝对没问题的，而进一步的留下一个奇观一般雕像，需要的就更多，就算是黄金家族也不能随便拿钱砸这东西。
泽兰娜没有第一时间搭话，她毕竟有些心虚，当初墨菲斯托杀塞西尔的时候她并没有责怪的意思，毕竟那是叛军，而现在面对人家的父亲，她开始感到不自在了。
“陛下，其实我无意与卡德利安为敌，从一开始便是，万神殿的人提醒我即使没有了魔剑，你们的英灵军团也是能平定天下的利器，但为了不和其他领主为敌，我不得不派出了军队，但我相信，您应该清楚属于我士兵的情况。”
泽兰娜点了点头，这也是她事后知道的，黄金家族是整个泰洛瑞斯最富有的，就连卡德利安也无法与他们相比，他们的军队有着除了血染平原以外，最为精良的装甲和武器，但出现在围城之战的军队，却连基本的护甲都没有，人也是匆匆拉出的农夫。
“我派我的弟弟，也是家族中最为废物的人去掌握军团，但那孩子却跟了上去，只留下一封书信。”
“他告诉我，他的骑士信仰让他无法漠视这场战争的结果，他要去阻止士兵们屠城，去保护卡德利安的妇孺……也就是你！我尊敬的陛下。”
“他为你踏上的战场，却死在你的手中！”
泽兰娜依旧沉默着，塞西尔被人尊称为完美骑士，按照自己和他接触的那段时间来看，这种说法并不一定是谎言，而且从事后的战争重建工作来看，双河领的军队一路上对当地生产造成的破坏最小，这有很大的可能是塞西尔努力的结果。
一直见泽兰娜默不作声，墨菲斯托便飘出来说道：“不愧是游吟诗人的父亲，嘴皮子就是溜，不过他若是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可能当不好一个领主吧？”
乔纳斯冷哼一声：“迪亚波罗，在你的庇护下，卡德利安出现了多少昏君？”
“你怎么知道那小子不是昏君？”
泽兰娜忽然道：“别说了，塞西尔他的确是一位真正的骑士。”
当年的她瞧不起这种被正义冲昏了脑子的笨蛋，但听了亚瑟王的故事，琢磨了许久咖喱棒的剑技，她有了其它的看法。
墨菲斯托扭头看了一眼泽兰娜：“我说小女孩，你可越来越磨叽了，出来见识一下社会百态，道德标准这么还提高了？”
泽兰娜苦笑着摇了摇头。
“喂，那老头，”墨菲斯托说道：“断绝和回归教派的联系，配合王庭清理双河领，我可以考虑保留舒尔茨家族的统治权。”
“可以，”乔纳斯冷笑：“只要你能把我儿子的灵魂还我……”
…………
第一百四十九章 陷阱
灵魂是一种极易变质的东西，到现在为止能完好让灵魂处于完全静止状态并进行永存的方法只有三个。
一是圣者的扭曲力量，诸如亡灵大君、恶魔领主都有这种能力。
二是地精的黑科技，本质上也是魔法，不过目前为止只有地精有这个技术能保证灵魂的绝对静止。
三是弗兰肯的生化技术，创造一个大脑容纳灵魂，并通过对脑操控让灵魂沉睡。
除此之外，大多数所谓保存灵魂的方式不过是将灵魂的存在形式扭曲，变成一种类似亡灵的状态，就如说利奥就曾经将一个灵魂制作成回尸灵。
墨菲斯托可以用第一种方法永久保存灵魂，但它没意义对一个普通的骑士使用。
堆积在它锁链中的灵魂早就在泰洛瑞斯的死亡法则下开始扭曲，向亡灵的魂火转变……当然，最重要的是，墨菲斯托的锁链中储存着上千万乃至过亿的灵魂（历代持剑者的积累），它可没有给灵魂编号的习惯，也不会说谁的灵魂尊贵就将其向里放一些，就算塞西尔的灵魂没有被用掉，他也没地方找去。
“小心点，小女孩，”墨菲斯托忽然说道：“他快变身了。”
在墨菲斯托的视角中，他的情绪在极具起伏着，其炽热程度已经超过了常人所能承载的量，一般而言，情绪达到这种地步后会直接烧坏大脑，变成一个疯子，但如果更近一步，让自己永久保持这个状态，那就是圣者。
以仇恨作为蔑言的圣者。
这下泽兰娜也将自己的情绪抛开，动力盔甲瞬间着装，径直冲了上去。
手中的魔剑直直向乔纳斯刺去，但就在她已经贴到乔纳斯的身边，忽然感到身上的力道猛地减弱了，甚至说自己的反应速度也大为降低。
不等她明白过来什么事，她的速度就被强制降至零，的脖子已经被乔纳斯抓在手中，仅这一下，她身上的骨头就不知道断了多少根，若不是墨菲斯托的锁链还在她身上缠着，她的脑袋直接掉下来也不是没可能。
接着，乔纳斯便一拳打在泽兰娜的腹部，好在锁链又瞬间硬化，替她挡下了这一击，不然泽兰娜能被这一拳轰碎。
但即使如此，她也没好多少，直接被镶进了岩石中，浑身都找不到一块好地方了。
镶在她胸口的宝石开始发出莹莹的绿光，她身上的伤势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但相对于穿着动力盔甲的状态下，这已经极为缓慢。
“发生什么事了？”泽兰娜还有些神志不清。
“魔阵。动力盔甲被针对喵。”利奥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无论地精黑科技如何强大，动力盔甲总归是一种魔法，而只要是魔法，便有破解的可能。
若现在这套盔甲穿在八万年前一位地精战士身上，不会有任何问题，地精们有着一整套的作战系统，他们会时常更新盔甲的防火墙，即使出现这种状况，他们也有办法立刻反制。
而泽兰娜只是孤身一人，身上的盔甲又上万年没有变化过了。
“这是一个陷阱喵。”利奥的声音再度传来，在泽兰娜的视角中，他的灵魂再度异化，释放着“wmp”，但却于事无补，看来这次他们做好了防护。
“别担心，小女孩，”墨菲斯托也安慰道：“还有我呢。”
它说着，泽兰娜身上便开始渐渐升起黑雾，接着，仿佛哪儿开启了抽油烟机一样，那股子黑雾忽的从泽兰娜身上飞走。
这种情况泽兰娜感到很熟悉，她在诅咒梦境中见到过无数次，不由脱口而出：“梦魇？”
但那不是梦境中的怪物吗？为什么会……
“惊喜吗，女皇陛下。”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不远处，同时还有着几个浑身漆黑的怪物，开始四处游荡。
泽兰娜看向那个忽然出现的身影，一个拿着木杖的老头，莫名的，泽兰娜感觉自己应该见过她。
“您不记得我吗？看来当初的魔纹刻制的很成功。”
“坦拉曼？”泽兰娜从脑子中找到了那个名字，米达恩的师傅，当年那个给她封印记忆的那家伙。
“收集情报、针对性布置、建立魔法塔，巫师的手段总共就那么一点儿，”他发出桀桀的笑声：“但若是准备的时间够久，就连当年发起诸神黄昏的魔剑贝利亚，也能轻松压制。”
说着，他伸出了手指。
泽兰娜身上的汗毛扎起，她强烈的危机感让她甚至无所适从，只要他将手指点下去，自己马上就会暴毙身亡。
但就在此时，一个带着烈焰的剑芒却斩向那老头，不过剑芒却从他的身上穿过，没有伤到他，但依旧打断了他的巫术。
“她是我的，巫师！”一个带着好几重回响的声音阴测测的响起。
是乔纳斯，这时的他身上套着一身精美又不失实用性的盔甲塞西尔死前穿的那身，由于他的灵魂和血肉被墨菲斯托吸尽，这应该是他当时仅剩的东西。
但现在这套盔甲上却燃着幽幽的火焰，甚至连乔纳斯本人，也被火焰所包裹。
“复仇之灵？”墨菲斯托对乔纳斯的存在状态也有一定的了解，毕竟审判之灵就是仿造其制作出来的。
“不是说复仇之灵会失去自主意识吗？”
“理论上来讲是的，”墨菲斯托说道：“不过若是信了复仇之神就不一样了。”
墨菲斯托加大了发力，但它的力量已然在被源源不断的吸走，眼见乔纳斯已经逼到了眼前，泽兰娜深吸了一口气，胸前的宝石所散发的荧光已经可以通过衣服看到。
而同时她也将墨菲斯托摆在身前，绝境爆发，猛地向外甩出，几乎下一秒，剑刃便刚好击在了乔纳斯挥来的剑上，堪堪挡下了这一剑。
面对剑圣的怪力，泽兰娜压根没有格挡的能力，只能在通过直觉判断出对方攻击的位置，使用绝境爆发的手段进行挥击以做到格挡的目的。
但圣者的反应依旧不是她现在能比拟的，乔纳斯的剑刃一转，便再度向她刺来……
第一百五十章 万神集结
乔纳斯的剑刃一转，便向泽兰娜的胸口刺去，这一下直冲镶在她胸骨上的宝石。
这时泽兰娜身上的锁链一紧，直接带着泽兰娜向后飞去，躲开了这一击。
泽兰娜也双手抓住墨菲斯托的剑柄，一拉，就见魔剑猛地伸长到五米，斩向乔纳斯，不过很轻易的被其挡住了。
但锁链顺着剑刃，缠上乔纳斯的身体，将其定住，泽兰娜也改变后退的姿态，剑刃变短，一个踏步，就听噗嗤一声，剑刃横向从乔纳斯的额头穿过，接着泽兰娜一步踩在乔纳斯身侧，手中剑刃横向一甩，若是人，现在脑浆应该已经飞出来了，即使是亡灵，魂火也应该被搅碎了。
“呼……”泽兰娜长舒了一口气，结束了。
身体还没来的放松，身上的锁链便再度传来拉扯的力量，将她向后方飞去，一道带着火焰的剑芒擦着泽兰娜的脖子彪了过去。
复仇之灵不同于普通亡魂，在杀死自己的仇敌之前，能够不断复生。
杀死复仇之灵的方法有，而且不少，但那是巫师和牧师祭祀该考虑的问题，一个就会切段做串的战士自然是不可能有办法的。
在墨菲斯托和泽兰娜的相互配合下，短时间内乔纳斯还无法拿下她，她或许能在一两次爆发中伤到对手，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泽兰娜几乎一刻不停的施展绝境爆发的情况下的。
现在又没了动力盔甲这个恢复体力的外挂，她的身体毕竟不是铁打的，只要她感到疲惫，她的死期也就到了……
泽兰娜一咬牙，契约胜利之剑（咖喱棒）。
不过这招毕竟是骑士王的绝技，其背后的哲学观念她一直无法参透，准确的说是没办法催眠自己，让自己发自肺腑的认可。
刚刚把剑举起来，她就满脑子的：我杀了他儿子……他儿子……儿子……
靠！
“墨菲斯托，”她只得求助于魔剑：“你还有什么办法吗？”
她的祖先叫弑神者，也就是说墨菲斯托身上肯定有一两位真神的命的，她不信墨菲斯托只有目前表现出的手段。
“看来不使点真本事不行了……”墨菲斯托严肃的说道：“关门！放咪咪！”
“啥？”
话音刚落，不远处便传来了一声凄厉尖锐的猫嚎：“喵嗷”
瞬间刮起的飓风甚至吹碎了丰碑谷中的大大小小的雕塑。
乔纳斯护住了塞西尔的雕像，倒没有趁着此刻发起攻击，而泽兰娜则震惊的看着不远处的利奥。
他的灵魂壮大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状态，但不同于平时释放“波纹疾走”时的样子，他的身体也开始不断壮大。
骨骼断裂声、毛皮筋肉撕裂声接连响起，利奥的身体在满身血液中涨大致符合他灵魂的大小，一只近乎遮天蔽日的巨兽，尖牙利齿。
暴君形态，利奥最为强大的形态。
嚎叫再度从他口中吼而出，这次却如同万头雄狮一齐呐喊一般震人心铉。
丝丝的蒸汽从他的体表发出，接着，一场风暴便在山谷中咆哮而起，这并不是什么风系魔法。
而是利奥时刻不停的在向外辐射着游离态的高能元素，他以一人之力将附近的环境改变成类似于元素位面的地方。
狂暴的元素根本无法被魔法师操控，在以利奥为中心的千多米的范围内，别说释放魔法，任何非物质的元素都会被彻底扰乱、摧毁。
巫师也好，奥术师也好，本质上都是通过重组外界元素释放魔法。
现在的利奥，相当于用最为暴力的手段，开启了一个禁魔领域。
在这种状态下，利奥所会的大大小小的法术也全部失效，但还有一种攻击方式可以正常使用。
聚集能量，轰出去！如果威力太小，就聚集更多能量，还没能解决对手就再来一发。
就见一道贯穿天地的耀眼光柱，轰在坦拉曼构建的护盾上，接着，利奥就如同发狂了一般，一道接着一道，接连不断的对坦拉曼附近的土地进行轰击。
坦拉曼是圣者还能构建出能抵挡的护盾，被现实化的梦魇怪和只有简单的防护的魔阵可就没你们幸运了。
它们几乎在顷刻间便轰然破碎。
由于动力盔甲在启动时是没有护盾的，在这种状态下，泽兰娜依旧无法使用动力盔甲，但墨菲斯托的力量确实实打实的回来了。
泽兰娜在黑雾笼罩中杀向乔纳斯，甚至没用剑刃，只是一拳，便彻底摧毁了这只复仇之灵。
除非是像是巫妖命匣这种本体远在天边的亡灵，圣者的扭曲力量足以摧毁所有不死性。
甚至说在墨菲斯托捏死乔纳斯之后，泽兰娜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墨菲斯托倒是没有任何停滞，径直冲向了被利奥轰的抬不起头来的坦拉曼，但一声枪响，让他不得不停在原地持剑格挡。
当那名一手持琴，一手拿着火枪的身影出现后，墨菲斯托也不由沉下了脸：“阿尔坎杰洛？”
“向您致敬，伪神屠杀之剑，撒旦。”
墨菲斯托的此刻前所未有的凝重：“来了多少？”
“全部。”
此人的话音刚落，周遭的元素暴动便开始消散，坦拉曼则飘在空中，利奥释放出的所有光柱在靠近他之前便消散的无影无踪，无比强大的气势从他身上放出，让人不由产生拜服的心思。
“神降？”泽兰娜惊呼。
同时，不知道是传送还是地道，一个个的身影如同雨后春笋一般从丰碑谷中冒出。
狼人、侏儒、精灵、半身人……一个个或是身着繁袍、或是全身**却遍体纹身，每人皆气势恢宏。
“妈的，大手笔啊！”墨菲斯托几乎咬牙切齿的说道。
当所有人归位之时，一个个虚影也出现在空中，那便是万神殿中所供奉的诸神，他们分成两个阵营，几乎将天空染成了黑白两色。
“诸神已死，”整齐划一的声音从这些大祭司或者教主口中吐出。
两个无比庞大的身影出现在两个阵营的上空，他们便是秩序与混乱双神。
“然，必将回归！”
一个漩涡凭空出现，一个身影从中缓缓走出，是男性、是女性、是幼童、是老者、是参天之书、是巍峨高山，她是世间万物，也是空和虚无。
她便是诸神之母，创世神，莫拉。
…………
第一百五十一章 你到底在畏惧什么？
不等对手摆好boss，利奥便冲了上去，光柱便直接轰了过去。
灵魂的扭曲必然伴随着性格的变化，而同时，大脑对人的性格也有着一定程度的干扰，因此利奥的大多数形态性格都不会出现太大变化。
但这个状态下的利奥不同，过于强大的灵魂带来的狂暴已经超出了他脑的承载范畴。
灵魂扭曲产生的性格变化迥然相异，哥布林有了极强的攻击性和自我毁灭去想，亡灵将失去所有的正面感情只剩愤怒、饥饿、恐惧等反面情绪，英灵则恰恰相反……
而利奥的暴君形态由于灵魂扭曲和“脑”息息相关，它会变得极度的自私，不是人类那种自私，而是野兽的自私。
他会攻击所有入侵他领地的生物，越出风头的，就越有限。
莫拉生生吃下了利奥所有的攻击，作为信仰中最为仁爱强大的神，就像信徒们所臆想的那样，不会躲避，也不会向普通的武者一般亲自下场与人战斗，的所有行为都会不由自主的保持着威严。
面对利奥攻击，莫拉只是看了他一眼，仅仅是一眼，利奥便发出了无比痛苦的咆哮，他那狂暴、不断扭曲的灵魂被强制捋顺。
这意味着利奥的理智将重新归来，也意味着，他的身体濒临崩溃。
灵魂是世间唯一可以不符合能量守恒的东西，利奥的暴君形态或者是塔拉姆瑟朵的森林巨人形态之所以可以拥有如此巨大的身体并不代表他们拥有与之相配的消化体统、神经系统、骨骼强度（那是蔓蛉兽才会考虑的事），单纯因为他们的灵魂可以反向身体提供能量在泰洛瑞斯，灵魂是热值最高的燃料。
莫拉破坏掉了这个平衡，他的身体便开始分崩离析，而暴君“脑”的损坏，又使得利奥的灵魂出现崩溃迹象。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莫拉没有直接抹除利奥，而是利用了“秩序神职”来取巧，代表着她还不具备完全碾压的力量。
“利奥死不了！”墨菲斯托立刻安抚住了泽兰娜：“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杀死他们的主教，打破这次召唤！”
墨菲斯托的话音刚落，利奥体内的另一套机制瞬间起了作用，从暴君的后颈脊柱处，一个小小的身影忽的弹射了出去，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那是正常状态下的利奥，虽然因为灵魂的重新孕育需要一段时间（利奥是大脑、灵魂双系统，只要两者不同时毁灭，就不会死亡），但至少他暂时安全了。
泽兰娜则浑身冒着黑雾扑向了旁边的游吟诗人，一剑刺出，生生砍下了他的脑袋，但下一秒，他的伤势便全部恢复。
而莫拉将目光转向了墨菲斯托和泽兰娜。
霎时间，魔剑便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剑鸣，泽兰娜此时全身都浮起了一层黑雾，墨菲斯托身上的锁链已经开始咯咯作响。
“在母神的注视下，一切灾害都将化为虚无。”那游吟诗人说道。
泽兰娜下意识的想发起攻击，却被墨菲斯托制止。
“你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吗？”墨菲斯托道：“或许你们想体验一下诸神黄昏。”
“我们无意于此，”游吟诗人说道：“所以我们可以放走了那只生化兽，也即将放走您的持剑者。”
“是不是我还得感谢你们的仁慈？”墨菲斯托听此反倒更为愤怒，身上的锁链皆幽幽飘起。
“如果我的话让您感到受到羞辱，我诚心向您道歉。”游吟诗人立刻向它躬身致歉，语气中满是真诚。
“你不是阿尔坎杰洛？”墨菲斯托粗暴的打断了他的话：“神不会低声下气的说话，你到底是什么？”
“我叫奥格斯格，游吟诗人神殿的主教，或许我用另一个身份和您交流更加方便，我是布林韦格的老师，在他母亲死后，我收养了他。”
“哦，或许是我眼拙，你现在不是在深度神降的状态吗？”墨菲斯托讽刺道：“什么时候信徒的意志可以高于神明了？”
“是的，”他毫不避讳的承认了：“所以我时刻都在燃烧着我的灵魂，必须有人去做这个。也必须有人提布林韦格承担叛教的惩罚。”
墨菲斯托沉默了一会儿，反倒从泽兰娜的手中脱出，漂浮在半空：“你想说什么？”
“我钦佩您的仁慈。”他由衷道。
“别废话！”
“只要您肯答应我们的条件，我们愿意立刻放女皇离开，并立刻撤出戈洛帝国。”
“直说。”墨菲斯托冷冷道。
“我们想请您帮助我们五十年。”
“我不会让持剑者之外的人碰触我的剑柄！”
“我们不会碰您，”他笑道：“我们明白，任何卡德利安之外的人像借用您的力量只会暴毙身亡，我们希望您能在万神殿中呆五十年的时间，除此之外，我们可以给您最大限度的自由。”
“你们想干什么？”墨菲斯托道：“我想我还没有镇压气运的能力。”
他听不懂什么叫气运，只是自顾自的说道：“这便是全部的条件。”
墨菲斯托沉默了良久，断然说道：“好，我答应。”
“你说什么？”泽兰娜终于压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一把握住了它的剑柄，径直将面前这人从中间剖开，并将其一般身子一脚踢到一边。
奥格斯特不会死亡，但在这种**裸的挑衅下，莫拉的神威陡然压下，这次，连墨菲斯托都无法替她完全抗住。
泽兰娜咬着牙，精神激荡，着以绝境爆发的方式全力抵抗着，不由墨菲斯托吼道：“你到底在畏惧什么？”
墨菲斯托，虽然灰域和它相关的传说已经淡漠，但在蓝血贵族们依旧恐惧着它的力量。
塔拉姆瑟朵和它以长辈礼节相称，利奥那恐怖的父亲心甘情愿的叫它老师，当年的伊顿拿着它斩出了弑神者的称号！她不信墨菲斯托只有目前表现出来的本事。
她很清楚，对手并不是真正的创世女神，这所谓的莫拉只是世间千万信徒所念想出的一个虚影，她的力量来自于万神殿的所有信徒，而且她不认为这是一个多么庞大的数字。
泽兰娜不知道她和当年墨菲斯托的对手，星域神明相比到底孰强孰弱，但她的直觉告诉她，至少塔拉姆瑟朵不会畏惧这所谓的创世神。
眼见泽兰娜在莫拉的神威下，灵魂甚至都出现了崩坏迹象，墨菲斯托终于忍耐不住，身上的锁链开始一圈圈的散开：“该死的！”
奥格斯特此时已经恢复完毕，不由发出惊惧的声音：“不要！”
而就在这时，一个女音忽然出现：“既然主人您不想动手，还是交给我吧。”
…………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世间唯一的星域神
“既然主人您不想动手，还是交给我吧。”
伴随着这轻柔的声音，一个有着苍白面孔的男子，皮包骨头，眼窝深陷，乍一看跟一活骷髅似得，身上穿着破烂的尖顶斗篷，看他身上的那个三角形的符号和身后虚影那副镰刀破衫骷髅的模样，这应该是召唤死神的主教无异。
与此同时，泽兰娜的身上的压力大减，闷哼一声，向下倒去，但被墨菲斯托锁链接住顺便打开了动力盔甲因为魔法之神神降的原因，元素风暴已经平息至可以打开盔甲的地步了。
“格罗斯？”奥格斯特惊讶道：“你在干什么？”
墨菲斯托却比他更加惊讶：“索索？你什么时候来的？”
斗篷男歪歪头，甜兮兮道：“我来许久了，都没想到教会竟然这么好玩……”
话音刚落，便被墨菲斯托一个暴栗敲在头上：“早就来了不赶紧救驾！”
“你不知道，这多好玩啊……”
“好玩你个蛋蛋，”墨菲斯托气道：“若是这次真的解放了，你的屁股就别想要了。”
斗篷男下意识一捂屁股，漆黑干瘪的嘴唇一扁：“这不是您说过的吗？是不是解放一下，给锁链降降温有助于它的保养。”
墨菲斯托明显一愣，隔了一会，又敲在他头上：“叫你犟嘴，叫你犟嘴……还有，你是怎么混进回归教派的？”
“神眷啊，”索索捂着头，笑嘻嘻的说道：“没想到死神还是挺欣赏我的。”
她杀了原本死亡神殿的祭祀，然后取而代之，还得到了死神的眷顾？这怎么可能，死神可是诸神中最为苛刻的一位生命。
墨菲斯托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明白到底哪儿不对劲了：“你赶紧给我变回来！你这模样卖萌我恶心的慌。”
而此时奥格斯特终于忍不住：“你到底是谁……”
“你们大费周章的围剿我的主人，不就是想找我吗？”说话间，斗篷男的身体也开始崩塌，渐渐变为了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小女孩，最后将小阳伞撑开，向肩上一放：“现在我来了，你们怎么又不敢相认了呢？”
“冥界之主……”奥格斯特的语气中满是恐惧，下一刻，莫拉便给予了她最高的待遇，伸手向下按去，霎时间，天地不由为止变色。
索索却依旧风轻云淡，只是空中四角忽然闪起红光，以索索为中心，方圆数十里的区域忽然阴沉了下来，她开启了自己的领域。
植被不但枯萎并最终消失殆尽，土壤渐渐砂化并从深褐色渐渐变为灰白色，只有墨菲斯托和泽兰娜所站立的地方，仍旧保持着些许的生机。
“我知道怎么回事了。”墨菲斯托一拍剑柄，不由苦笑道：“的确，还真的很有趣……”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泽兰娜也恢复了过来。
“这小妮子好像在什么时候说过，她只听我的话，后来传着传着，就成了‘谁能手持魔剑，谁便能号令死神’，怪不得神殿的家伙处心积虑的找我。”墨菲斯托的语气中透漏着十足的古怪。
在他看来，这就像“为了解决霸占村东头水源的史莱姆，勇者毅然决然的绑架了魔王”。
然后呢？勇者拿剑押着魔王找到了史莱姆，大喊道：你必须听我的命令，不然我就杀了他……噗哈哈哈哈，太他娘有画面感了！
“她是死神？”泽兰娜惊讶道。
“嗯，她是目前世界上唯一一个星域神明。”
“我以为你们杀死了全部的神。”
“当年是。”
…………
当年屠神的那一伙人中，包括墨菲斯托在内所有人都疼恨神明，但在杀死神明之后，他们又不得不承担神的一些责任。
比如说压制元素位面的君主们，比如说在地狱不老实的恶魔，比如说星界各式各样的怪物，比如说永远都在想着扩张的蔓蛉兽。
其中，元素位面的君主们长年休眠；万把年不醒来一次，恶魔们自己年年混战，只要不出现能英明神武到能一统地狱的恶魔领主便相安无事；星界的怪物们虽然生命形式和能力都无比诡异但能对现世造成严重危害的少之又少；蔓蛉兽自然有白精灵和它们死磕。
只有冥界的亡灵们是个大麻烦。
亡灵们在冥界相互吞噬，一般用不多长时间便能出现统领百万亡灵的大君，而且不同于地狱的恶魔们，亡灵大君之间的仇恨无论再怎么深刻，他们都会有着共同的目标生灵。
因此，亡灵天灾的频繁程度远超过恶魔或者绿潮。
在诸神时代，诸神轮流驻守冥界，消灭死神，光明神更是因为克制亡灵的缘故，在信仰之战中大获全胜。
而现在，不能指望蓝血贵族们将他们的大本营搬到冥界，不得已，他们还是得借助星域神的力量。
这便有了索索，唯一新晋的神，由于守卫者对她的忌惮，她被勒令不得出现在现世、不能传教、定时向众人述职等等。
直到有一天，她在烦不胜烦中，说出了那句话：只有主人能命令我！
“而结果你也知道，她获得相对自由的权限，也同时，让一些跳梁小丑盯上了我。”墨菲斯托老老实实的解释，但无论是语气，还是内容，都让泽兰娜不由想起了大言不惭这个词。
“你还有这个能量？”她不屑道。
“废话，当初百分之九十的神都是我干掉的。”墨菲斯托不满嚷嚷。
泽兰娜并没有多意外，按照她和梦魇战斗的经验，应该是当初它的战友们合力开出禁域，抹掉神的领域，它和自己的祖宗只是负责屠神，虽然过程肯定很惊险，但她并不认为墨菲斯托能比神明强大。
不过实际情况是，在当年的诸神黄昏，所有的星域神明一齐下凡，在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开启禁域，墨菲斯托是在那种情况下彻底解放，生生砍死了在场九成九的神明，只有光明神一人仓皇逃脱……
墨菲斯托的凶残之名也从那时响遍整个大陆，像泽兰娜加冕时纷纷前来贺礼的蓝血贵族们并不是因为和墨菲斯托的关系有多好，纯粹是因为恐惧。
而且也正是因为如此，死神的头衔被索索，这个忠诚于墨菲斯托的人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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