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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平安豆豆     恨骨爱难安txt下载     恨骨爱难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11章 惊世骇俗的事

    他的父母一直到午后,孩子们吃饭去上学,才从地里回来。

    一辆农用车上装了很多从地里收回来的大白菜,上面还盖着雪。

    没有来得及吃饭,先把那些菜一一搬下车,又找地方盖好,才回到屋里给我打招呼。

    可能早就从花儿那里知道了我一些事情,所以两夫妻不停的说感谢,又让花儿去街上的饭店买食物。

    我忙着拦住他们说自己已经吃过了,好一阵拉扯,他们才算放弃。

    下午我们回市里去,这边根本没车,花儿的爸爸开着家用的三轮车把我们往城里送。

    一路上雪花飘着,冷风吹着,而我们两个坐在露天的三轮车上,真可谓是励志。

    不过花儿一路上都跟他父亲说话,两个人好像一点也没觉得冷,还边说边笑,我把整个头都缩进棉袄的帽子里,围巾也缠了好几道,还是觉得快要疼死了。

    从县城坐车回到家,当天晚上感觉身体就不怎么妙,冷一阵热一阵的。

    喝了姜茶,又勉强吃了一些粥,睡到半夜起来,整个人都冷的要死,明明盖了很厚的被子,但是牙齿还是不停的打架。

    连手都抖了,摸了半天才找到灯的开门。

    本来想自己起身去倒些热水喝,人刚一下床就头晕目眩,差点一头栽下去,没办法只能叫花儿了。

    她披了衣服就进来,摸了我的头后就急着说:“阿音姐,你发烧,可能还是高烧,头好烫啊。”

    我问她:“家里有药吗?”

    花儿摇头说:“没有啊,你现在有宝宝了,不能随便吃药的,所以我都没准备,我们去医院吧。”

    我现在走路都是个问题,眼前一阵阵地发黑,而且四肢无力,站都站不稳,哪里还能跟着她去医院。

    她大概也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所以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我已经没别的办法了,看一眼床头柜上的手机说:“打电话吧。”

    其实我想让她打急救的电话,现在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是就是去医院,然而她一个人根本就没办法把我送到那样的地方去,只能指望医院能来这里。

    十几分钟后,门铃响了起来。

    冲进来的竟然是吴良,他只看我一眼,二话不说,从衣架上拿起我的羽绒服,往身上一包,抱起我就往外面走。

    我早已经站立不稳,被他抱着出门时,头更是晕的厉害,再加上外面的冷风,整个人都缩在他的怀里动不了半分。

    他的车就停在楼下,进去后暖和多了,暖风开的有些烤脸。

    我歪在座位上看吴良的脸,还是一样的平静,不过动作娴熟,车子也开的很稳,从小区顺利出来以后,就上了大路。

    “怎么是你来,花儿不是打了急救吗?”我问他。

    他只斜着看我一眼,连话也没说,就继续开他的车。

    妇产科的医生看了我的情况,就跟吴良商量:“烧的太高了,用普通的药不行,现在只能输液才能降下来,但是她又有身孕,所以可能会有一些不良的影响。”

    那家伙想都没想就说:“先救大人,别的不用考虑。”

    我伸手抓住他的袖子,很想问问他有什么权利这样决定,只是他很快就把我的手拔开,然后说:“走,先去病房。”

    被他重新他抱起,跟着护士进了病房,接下去就是一系列的化验,吊瓶,等各种事都忙完了以后,已经是深夜了。

    吴良也从外面回来,身上还带着一丝寒气,站在离病床很远的地方看我。

    我也看他一眼,但是无话可说,干脆把眼睛闭上装睡。

    不过因为药才刚进去,烧也没退下来,身体还是有很多不适的地方,根本不能真的睡着,所以可以听到他从门口走过来,然后又在我面前的椅子上坐下来。

    有点好奇他会做什么,就慢慢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然后,我就看到,这家伙还在盯着我看,而且他的眼睛也虚成一条缝,身子靠在椅背上,好像在研究我似的。

    看到我睁眼,也不客气地说:“你没事往村里跑什么?”

    本来还想老老实实把花儿的情况说一遍的,但是看到他鄙视的表情,再听到这样的语气,我就有点来气,勉强回了一句:“管你什么事?”

    他的眉头一下子就挑了起来,然后说:“那你打电话给我干吗?”

    我也不客气了:“是我打给你的吗?我只是叫花儿打急救,你要是觉得委屈现在走也行。”

    吴良又眯着眼看了我几秒钟,竟然真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外走去。

    我差不多都想站起来骂人了。

    这何非然到底给我找了什么人啊?这哪里是来帮我,分明是来气我的,没病现在都能给气出病来。

    可惜我连手机也没带来,想给谁打个电话都不行,只能老实地躺在床上,只希望输了液后自己真的能好起来。

    半个小时后,吊在头顶的药瓶里已经快空了,我挣扎着正想爬起来按呼叫器,却看到病房的门被推开,护士拿着药已经走了进来。

    我尽量笑着说;“我正想按铃呢,您就进来了。”

    那护士说;“你老公在外面看着呢,刚去叫了我们,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如果舒服点了,就睡一会儿,等这一瓶打完,再量一下体温。”

    我瞪大了眼看着那个护士,已经猜到会是谁叫她进来的。

    原来吴良并没有真的走,而是在外面帮我看着药瓶呢。

    这人也是奇怪,臭的要死,倒也不是真的坏人。

    不过这些问题我没有多想,因为药劲上来以后,烧也慢慢退了,我没等到护士过来量体温,就睡着了。

    等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早上,花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病房里了。

    看到我醒来,她忙着过来把我扶起来,还把衣服披到我的身上说:“阿音姐,都怪我,要是不带你回家就好了,一定是着了凉才会这样的。”

    我安慰她说生病是正常的之类,她的表情才好一些,又忙着给我倒热水,照顾我吃早餐。

    到这些都忙完,才有机会问她是怎么来的。

    花儿认真地说:“早上吴先生把我接来的,他把我放这儿就走了,说自己还有事,您醒过来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打电话给他的。”

    说着话,她才想起什么似的起身从带来的包里把我的手机拿出来。

    现在已经好多了,也不用再把他叫回来,但是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还是有点怪怪的,尤其是在医生担心孩子的时候,他竟然连一丝犹豫都没有,也没有问我的意见,而是直接说先救大人。

    我反复在脑子里想着他的话,可是一点也想不明白,最后只能再打给何非然。

    当然没告诉他我正在医院里,而是又一次提起吴良。

    “这人好奇怪啊,你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

    何非然又笑了起来,还说:“这话你都说了一百遍了,他又做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

    我就顺着话问:“他总是做惊世骇俗的事吗?”

    “差不多吧,反正不走寻常的路线,不过生活过的似乎也很顺意,所以我才让他去照顾着你啊,你这个人就是太循规蹈矩了,所以才会那么累,没事可以学学他的处事之风,说不定很多事情就想通了,其实没有什么事是很重要的。”

    我对此不敢苟同,每个人都有自己活着的标准,适用别人的并不一定也适合自己的,所以何非然的话,我也就是听听而已,对于这个特立独行的男人,也仅存在于好奇的阶段。

    一个星期后,医生才允许我出院。

    这个时候,前几天下的雪早就干了,阳光重新照耀大地,从室内看出去,会觉得很暖,但是真的出了门还是冷的要命。

    我把身上裹了一层又一层,生怕一吹冷风再病倒。

    出了住院部的门,就看到一辆黑色的suv停在外面,而吴良穿着一件皮外套,脚下踩着靴子正靠车门站着。

    花儿一看到他倒是像找到了靠山似的,忙着过去打招呼:“吴先生,您来了。”

    吴良只向她点了下头,然后就往我这边看过来。

    他的眼神还是一样的淡然,看到我时也没什么特殊的意思,而且很快就把目光移开,转身开了后备箱。

    花儿往里面放行李的时候,他就把后车门打开。

    我还站着没动,专心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想从那些行为里分辨出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阿音姐,快上车吧,这里风大,再吹着了不好。”花儿说着话,还想过来扶我。

    我现在的肚子已经有些大了,既是穿着冬装也看得出来,再加上穿的太厚,整个人都成一个球状,走路已经成滚了。

    吴良没等花儿告诉,两步已经跨到我面前,声音冷淡地说:“怎么着,还想回去再住段时间?”

    他的话跟他的手一齐过来的,所以我都没出声反驳,已经被他拉到了车旁,而且直接塞了进去。

    这种粗鲁的行为,既是做好事也没办法叫人喜欢起来。

    我横他一眼说:“你既然不愿意来就算了,我又找你,干吗一副臭脸。”

第212章 这孩子又不是你的

    在后视镜里能看到他冷淡的脸,还有嘴角挑起的不屑的笑。

    而且话也不好听:“你也知道我不是为你,要不是何非然那家伙,你认为我真的还会再来,别光说别人的脸臭,你的也好不到哪儿去,而且说真的,我对你的人品很怀疑。”

    大爷的,这下真的把我激怒的,朝着他说;“停车,我要下去。”

    吴良根本不理我这一套,似乎也认定了我不会跳下去,所以没接话,继续往前开。

    我气的一口老血都差点喷出去,咬牙切齿地说:“我一开始也是这么对你的吗?明明是你自己先摆出一副臭脸的,现在反而怪上我了,再说了,我人品怎么样用得着你来指责吧?我看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别整天只拿个手电筒照别人,没事也好好看看自己。”

    吴良发出一声冷笑。

    花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用手扯着我的衣袖,小声说:“阿音姐,你别生气,吴先生这不是来接我们了吗?我看他不是坏人。”

    我往前面斜一眼说:“你没听到他刚才说是为了他的朋友吗?既然不是了我,我也没必要感谢他的好心,而且他对我也没有好心。”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还点点头说:“对呀,我确实对你没好心,一个跟已婚男有了身孕,要背井离乡躲起来的女人,我干吗对你好心?我想你破坏别人婚姻的时候也没想过好心是什么东西吧?”

    我去,这都哪跟哪儿啊?

    难道他以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何非然的?

    这误会可大发了,可是我上哪说理去?

    只能找何非然。

    得亏我此时还能保持一份理性,没有跟这货当场撕起来,而是先想到解决的办法 。

    拿起手机就拔了出去,而且开了外音。

    何非然那边好像才刚睡醒的样子,声音都还朦胧着:“老妹儿啊,这大早上了怎么就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想我了?”

    我一口气差点背过去,余光看到花儿已经把脸扭到车窗外面,装作什么也没听到,而那个一脸挑衅的吴良,此时更显得意,嘴角都翘了起来。

    我踏马也是够了,朝着电话里的何非然吼道:“什么一大早上,现在都中午,赶紧给我爬起来。”

    何非然那头悉悉索索好一阵子,才清着嗓子问:“怎么了?怎么一大早发这么大的脾气?”

    我现在是恨的牙都痒痒了,但还是狠狠瞪了前面开车的吴良一眼说:“你知道我肚里这个孩子是谁的吧?”

    何非然在那头怔了一下神,然后这货突然跟脑抽了似地说:“啊?难道是我的?”

    吴良已经在前面“哼”出声音,并且还小声地说:“还打小报告,到底知不知道无耻两个字怎么写?”

    我跟何非然吵也不是,不他吵也不成,本来就是感冒刚好,这会儿硬生生给我气的头都是晕了,看着眼前的人就是一阵发恨,抡起拳头就往他的肩上捶去。

    同时吼到:“不是他的,你听到了吗?这孩子不是他的。”

    然后我们都听到何非然在那头问:“啊?真的不是他的吗?那是我的了?”

    我去,这一下子就是来把关系搞乱的,我都想不通这家货干吗非要这么说?我跟他有没有发生什么,难道他自己不知道吗?

    好吧,就算是现在能向吴良证明孩子不是何非然的,但是他一定觉得我是一个私生活乱七八糟的女人,不然怎么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搞不清楚。

    已经不能很好地跟何非然说话,及时把电话挂了才是上策,还不知道这货接着说下去,会再整出什么来。

    然而吴良不但眼里带着鄙视,还有对我的不满,声音更是令人讨厌:“还动手打人,你以为打了我,你孩子就能找到了亲爹了?”

    连花儿都怪怪地看我一眼,然后又赶快把脸转到外面,再次装作听不到的样子。

    我气不打一处来,干脆再捶了他两下,气着说:“再胡说,我就打死你,我当然知道我孩子的父亲是谁,用不着你在这里瞎逼逼。”

    吴良以前肯定是个小混混,连一点风度都没有,而且也绝对不会讲求让着女人什么的。

    这货竟然把车往路边一停,一脸臭相地把车门打开,对着里面的我吼:“你给我出来。”

    我也快被他气死了,出来就出来,还怕他不成?

    没想到我这边刚一下车,他那边就窜了上去,于是车子在我面前一溜烟地跑了。

    对,跑了,载着行李和花儿跑了,把我一个人剩在路边。

    等我反应过来想去追的时候,早就晚了八百年。

    我身上什么都没有,连电话都在刚才打他的时候放在车子后座上,现在外面冷的要死,我裹着厚厚的衣服 一步也不想迈,可是不走,难道要坐在这里哭?

    从医院到我住的地方,真的还有好远,如果这样走回去,就算是腿还在,但是估计冷风也能再次把我吹感冒吧。

    思前想后了半天,并没有半点主意,连气带冷的我在心里把吴良骂了千万遍,可是除了走回去,仍没想到第二条可行的方法。

    寒冷的冬天,一个包成球的女人在公路上踽踽独行,不只是孤独,还有无助从心底里一 点点滋生起来。

    也开始慢慢去想自己做过的那些事。

    我可以就此跟明烨一刀两断,甚至可以在这里住上几年,就算再回去,说孩子不是他的,他也没有办法,不过到那个时候,他应该也早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应该也不会在乎我的孩子是谁的吧?

    其实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孩子呢?他会不会在很小的时候就质疑自己的父亲是谁?他会不会也面临跟我今天一样的问题?如果是那样的话,我要怎么帮他,也像今天一样跟这个人打一架?

    显然我不能这样。

    我从宁城出来本来是想要一个平静的生活,但是生活又何时真的平静我,向来人们平静的资本都是自己的内心。

    这么久了,明烨一直没有给我联系,这中间肯定也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何非然给他像今天一相的误导,说孩子是他的,那么明烨不跟我联系应该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问题越来越复杂了,我想不通,也理不顺。

    在寒风阵阵的路上差不多走了半个小时,没有想像的冷,但腿却真的很累,几次想坐下来休息一下,可是看看四周,根本就没有坐的地方,就只能接着往下走。

    大概人生的路也是这样吧,悲伤也好,欢喜也罢,总要一个人走向终点,半途没有那么多人会去怜悯你,也没有那种意外出现的汽车愿意载你,毕竟生活的主角是自己,很多时候与别人无关。

    回到小区门口时,老远就看到花儿着急地站在那里。

    一看到我她就忙着跑过来说:“阿音姐,你还好吧?”

    我摇头说:“没事,吴良呢?”

    她往路的另一头看看说:“走了,他把我送到这里,把咱们的行李拿下来就走了。”

    好嘛,这就是何非然帮我找的好心人,我以后要是再信他,我就不姓朱了。

    两个人回到家后,花儿先去烧了热水,帮我洗了脸,还泡了脚,这才忙做饭。

    我把自己外面厚厚的衣服都脱下来,大概是刚走完的原因,也没有觉得特别累,就坐沙发里跟她说话。

    问她相信孩子找不到亲爹的事吗?

    花儿在厨房里面说:“有亲妈就行了啊,阿音姐你不要去想这个了,吴先生可能就是说着好玩,他没有别的意思。”

    是吗?说着好玩,这特么已经伤了我的自尊,侮辱了我的人格,结果他老人家只是说着玩?

    最好别让我再碰到他,不然我也一定跟他没完。

    不过到第二天,我已经顾不上吴良了,好久没走长路的腿,又酸又疼,似乎还有肿的迹像。

    本来怀孕到了中后期,也有孕妇的腿会肿,这个在医院产检的时候,医生就提前说了,可是我的一直还好,至少现在都没事。

    不过经过了昨天一个多小时的途步,现在根本连床都下不了,两条腿跟不是自己的一样,搬都搬不动。

    花儿倒是尽心,把吃的给我端到床边来,怕我活动不方便还要喂着让我吃。

    我腿虽然不能动了,但别的地方没事,也不能娇气的好像活不下去的样子。

    就让她帮我支了个小桌子,一个人坐在桌上吃了早饭。

    上午九点多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人按门铃,也听到花儿跑去开门的声音。

    我没多想,饭后就一个人歪在床上休息。

    结果房门被推开,我看到吴良那张讨厌的脸。

    他还是穿着皮衣,腿上一条重色的牛仔裤,靴子不知道在哪儿踩过了,上面全是水渍,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身上还带着一股很大的寒气,冷冷地往我身上扑。

    不自觉地把被子往上拉拉,然后瞪着他说:“你来干什么?这孩子也不是你的。”

    他明显愣了一下神,随即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你倒是想让他跟我的姓,但也得问问我同意吗?”

第213章 大早上的,冷

    这种自恋狂,我也是醉了。

    也看着他笑道:“是吗?跟你的姓,你以为自己是满清后裔啊,你的姓很值钱吗?”

    他没有进来,也没有出去,斜斜看着门口,眼里全是不屑,我说话的时候,他也不插嘴,但是也没有放过我的意思,我话音落,他就马上接下去。

    “那不是,但咱这个吴字在百家姓里也是大户,不是谁想用就能用的。”

    我一口老血又差点喷出去,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还百家姓,你咋不连三字经也给我整出来呢?

    真的不想跟他说话了,也知道跟这样的人胡搅蛮缠下去,就算是我赢了,心里也是不痛快,就刺他一眼问:“你来干什么?”

    他就又上上下下打量我一遍 ,漫不经心地说:“来看看你腿断了没有,像你这种养尊处优,宁愿被包养的女人,走点路怕是已经身心俱焚了吧?”

    不得不说,他很有激怒别人的能力,我想不生气都不行。

    几乎是揭被而起,想过去再揍他两拳,可是愤怒让我忘了自己带着一个大肚子,还拖着两条酸腿,几乎在下床的同时,两脚一软,就往前爬去。

    惊叫出声,手在空中乱抓,眼看着就要跟地面来个亲密碰撞,身体却被人稳稳地扶住。

    我看到吴良的脸就在面前,眼里似乎还有一丝惊慌,不过一闪而过,随即换上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把我推送到床边说:“这伎俩是不是用的特爽,幸好我撤手快,不然又得被你拖到床上去吧。”

    我特么现在不是想打他了,我想杀了他。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讨厌的人,满嘴喷粪,还自以为是,他大概也没别的能耐了,就是欺负欺负人,逗个乐子应该是全部日常。

    我瞪着他,他也回瞪着我,没有示弱,更没退让。

    过了几分钟,他才又张口,语气僵硬,但目光还是特别讨厌地看着我;“昨晚何非然给我打电话了,说孩子不是他的,但是,我根本不相信。”

    一句话冲口而出:“你咋不去死啊,老娘的事什么时候要你相信了,赶紧给我滚犊子。”

    他瞪眼看我,然后真的一转身就离开的屋门。

    我简直快被他气爆炸了,喊着花儿说:“以后这个人渣来了千万不要给他开门。”

    然后我听到外面客厅里吴良的声音说;“好啊,既然这样我就住下不走了。”

    我想每个人都应该经历过绝望,那种你气的要命,怒到肝疼,却毫无办法的绝望 ,就是我现在这个样子。

    我由花儿扶着一步一趋地走到客厅,就看到这家伙鞋子换了,连外套都脱下来挂到我家的衣架上,正悠哉乐哉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而且还是看的动画片。

    一丝也忍不了,顺手拿起手边的东西,连看都没看一眼就往他身上砸过去,嘴里还喊着:“滚,回自己家看去。”

    物体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在离吴良几厘米的地方落了下来,砸到他面前的茶几上,立刻发出清脆了响声,然后到处崩的都是瓷渣。

    花儿已经吓坏了,站在我身边半天不敢动。

    吴良把脸从电视上转回来,定定地看着我。

    我自己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手里拿的是一只杯子,如果再往前一点点,肯定能砸到他的头上,那到时候会不会直接把他的头给炸开花啊?

    我这是怎么了?以前发生那么大的事都忍住,现在面对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男人,竟然会气成这样。

    心里一股股气往上涌,同时还有懊恼。

    扶着墙慢慢移回到卧室里,把门反锁起来,谁也不再见了,只想一个人静静。

    可以听到外面花儿跟吴良说话的声音,后来也听到了开门声,我想他应该是走了,毕竟我们水火不容,不过他这样一来,我倒是更想明烨了。

    明烨很酷,也很冷,但是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他好像也一直在迁就我,他从来也不会这么贱贱的气我,就算是有时候我把他气的要死,他也能忍下去。

    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青葱女孩儿,也不会因为吴良的激怒,就会对他产生好感,事实上我现在只想要一个稳定的生活。

    离开宁城是为了这个,接受何非然的帮忙也是为了这个。

    但如果这一切都不能达到结果,那我现在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很多东西,冲动的时候会想一个结论,冷静下来又会做出另一番打算。

    不可否认,来这里以后,我每天都在想念明烨,我有时候甚至想立刻打个电话给他,或者直接回到宁城找他。

    如果不是他一直没有跟我联系,如果不是到现在我也没收到他的一点消息,这里我应该早就呆不下去了。

    晚上给何非然打电话,心情已经平静许多。

    听他的声音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还问我:“昨天你跟吴良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我只略略答应了一下,然后问他:“明烨现在怎么样?”

    何非然顿了一下,然后提着音量说:“能怎么样?他还不是老样子,就那样呗。”

    “你是不是跟他说了些什么?”我直接问。

    之前跟何非然通电话是有点避讳谈这个问题的,就算是想问明烨的情况也都是拐着弯,毕竟当初走的时候,是我自己跟他说跟明烨到此为止的。

    现在这么直接地问,也是自己已经想好了。

    何非然在那头犹豫了半天才说:“我能跟他说什么?因为你的事,我们俩个现在见面都不说话呢。”

    “为什么?”

    过了几秒钟,何非然才说:“能为什么,他觉得是我把你藏了起来呗,不过他想的也对,哈哈哈,除了我,你在宁城好像也不认识什么人,而且这件事确实是我干的。”

    我已经听出他话里的问题,马上问:“这么说他有找过我?”

    “当然……没有了,他现在忙的要命,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在明氏找代理总裁呢,听说已经在考虑明启了,而他自己天天就窝在我们这个小公司,又什么事都不做,跟个神仙似的,我现在都不敢去上班,一看到他那个样子,罪恶感就突突地往外冒。”

    原来他并没有放弃我,原来他还是想我的,可是他为什么不打电话呢?

    我想不通的问题,何非然也没有解释,反倒是问我这边吴良的情况,我自然也不会多说,事情已经过去了,如果吴良要告诉他,我也无所谓,如果对方不说,这些破事就当没有发生这算了。

    不过因为跟他通过电话了,心里就更加想明烨。

    可是一拿起电话,那些过去发生在我们之间的所有不愉快又会一起涌上来,阻止我真正把他的号码拔出去。

    如果他足够重视我,是会跟我联系的吧,何需我这样?

    心里产生了这个破了口,时间就变的异常难过,第一分钟都好像是煎熬,我在回去和留下来纠结,却又因为明烨没法有主动跟我联系,而产生更多的失望。

    吴良并没有赖在我这里不走,不过从那天以后,他倒是经常过来看看,有时候一天还会来几次。

    很少跟我说话,一般是跟花儿聊几句,甚至都不会特意过来看我就会走掉。

    时间在这种别别扭扭里又过去了一周。

    而北方的天气此时已经冷到滴水成冰,我差不多连门都不出,所需的东西不是网购,就是让花儿去买。

    这天下午,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慌忙去拿,心里希望是某个人,但是看到上面的号码却是一阵失望。

    不是明烨,却是白许浩。

    这个人我一点也不想见,更不想听到他说话,可是我不接电话并不能阻止他的行为。

    很快他就发来了一条短信:“最近在此处,去看看你。”

    我马上回他:“不用,我很好。”

    然后那边就再无消息,我差不多已经猜到,他根本不把我的话当回事,说了来就肯定会来,我也一点都不怀疑他会找到这里,白许浩一向有这种能力。

    但是我一想到明天见到他时的郁闷,就只想躲起来。

    在第二天没有到来之前,我让花儿给吴良去了个电话,叫他明天一早过来。

    花儿不明所以,大概还因为上次的事而惊慌,虽然最近吴良会来,但是我一句话也没跟他说过,可能她觉得我还在生气,所以突然叫她打电话,她有点怕怕的,捏着手机半天都没动。

    我看着她说:“没事,我不会再像上次一样了,叫他过来也是有正经的事。”

    她这才小心翼翼地拔了电话。

    吴良应该没怎么为难她,所以只几秒电话就挂了,然后花儿过来跟我说:“阿音姐,他说会来的,还问你需要带什么吗?”

    我摇头,吩咐她把屋里的东西收一收,等着第二天两个男人的见面。

    吴良来的很早,大概早上六点多,他就按了门铃。

    这个时候我还没起床,不过已经醒了,听到花儿给他开门的声音,然后两人悄悄说话。

    吴良还问她:“你知道什么事吗?”

    花儿没音,猜着应该是摇头吧,然后吴良说:“没事,我在这儿等会儿,你不用去叫她,外面天还黑着呢,大早上的,冷。”

第214章 重要的还是开心

    听到他进屋,我也从床上起来,只是没有出房门而已。

    因为知道吴良已经在外面了,所以在卧室就把衣服穿好,出来的时候看到他正坐着边喝茶边看电视。

    我只向他点点头,然后去看花儿做的什么早餐。

    吃饭的时候,花儿往他那边看一眼。

    我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当然我也没有想着自己吃饭,让他看的道理,况且今天还是请他来帮忙的。

    所以就先开口说:“一起吃早餐吧,补充点热量,说不定一会儿会打架。”

    吴良听到这话,眼神怪怪地看我一眼,然后也不客气地站起来往这边走,坐下来后才问我;“你跟我打?那样话不用刻意补充这点热量吧。”

    我摇头说:“我还有跟你打的必要吗?先吃饭吧,一会儿告诉你。”

    三人默默吃了早餐,我让花儿出去买东西,然后老实跟他说:“在宁城认识一个人,其实他帮过我很多,但是我总觉得此人居心不良,而且他说自己还混黑,并且对我的事了如指掌,不管我说没说,他都知道,就像我来这里一样,从来没跟他说过地址,他也能找过来。”

    吴良很认真听我说话,一个字都没插进来。

    他这个人其实也并非没有优点,至少他才听别人说话的时候,不会轻易打断,总是很认真地听完,然后该怎么着再怎么着。

    我接着往下说:“他昨天给我打了电话,说今天过来找我,我并不怎么想见他,所以叫你过来帮我挡一挡。”

    吴良点了一下头,然后看着我问:“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不过这个人很神秘,在宁城知道很多人的底细,包括非然,虽然目前还没做什么坏事,但是我们都很讨厌他。”

    他又点头,然后问我:“你呢?出去躲,还是就在家里?”

    我往卧室的方向看一眼说:“在家里吧,他可能也不想对我做什么,只是我不想见他,也不想跟他说话而已,万一你们两个话说不拢,真打起来,我还得出来劝。”

    吴良突然就笑了起来,抱着双臂往后退一点,看了我好一会儿才问:“那你能说说你是希望我们打起来,还是不打呢?你让我挡他,万一他是来说你想听到的话呢?还有你既然说了他会知道一些别人的秘密,那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在这里呢?”

    这些话一下子把我问的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剩看着他发愣了。

    吴良也不介意,自己又坐了一会儿,起身说:“你们这些人啊,本来简单的事情也能搅复杂了,要我说,你根本不用躲他,反正他也不会把你怎么样,见就见呗,当然我也会在这里陪着你,万一他真的有什么非分之想,再出手也不迟。”

    被他这么一说,我差不多都觉得让他来就是多余的。

    难道白许浩还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打我一顿?

    既然他不会动手,那我至少人身是安全的,至于他说些什么,不过是话而已,怎么听都随我。

    可是我一大早让吴良过来,这个时候也不能再把他赶走。

    心里有些郁闷,也不想坐着跟他说话,就一个人坐在沙发的一头。

    他倒是没有再坐下,靠在客厅一边的柜子,一边喝茶,一边好像在想事情,不时会往我这里看一眼,我都当没看到。

    十点多的时候,外面响起了门铃声。

    吴良看我一眼,见我没动,他转身去开门。

    白许浩看到吴良明显一愣,但是见多大世面的他很快就镇定下来,还伸出手来说:“你好,我是来找朱谨音的。”

    吴良往我的位置看一眼,侧身让他进来。

    白许浩仍然穿着他习惯的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衣服,甚至连鞋子都是那种老北京棉鞋,看上去有点像乡下来的小子。

    但是就进门主动伸出手的瞬间,已经可以看得出来,他并不是像外面那样单纯的。

    吴良也很聪明,他主动给我们两人拿了水,也没有陪着我们坐下,而是远远地坐在客厅的一角,手里拿着手机。

    白许浩往他那边看了一眼问我;“你朋友?”

    我点头说;“对,我在这边没人照顾,所以就摆脱他了。”

    他笑了一下说:“看上去很体贴。”

    我没接这话,问他:“你来有什么事吗?”

    他就偏着头想了想,然后说:“昨天好像跟你说了,我来这边办事,顺便过来看看你。”

    我也好奇的要命,看着他问:“你是不是每天都在往各个城市跑?”

    白许浩想了想说:“是吧,总之很多地方都去过。”

    然后他问我现在过的怎么样。

    我看一眼远处坐着快睡着的吴良,跟他说还行,就是冷了点。

    然后白许浩就说:“这边是很冷,现在还不到最冷的时候,如果再过段时间外面的路面都会冻住,到那时候你想回宁城都不太容易了。”

    我看着他,没说话。

    白许浩笑一下,也往吴良那边看一眼,正好吴良也抬头往这边看,于是两个男人的目光就在空中对上。

    我看不出来里面会表达什么,但是从他们对视的一瞬间,大概也知道两人不可能成为朋友,会不会成敌人就更难说了。

    白许浩像他自己说的那样,除了问问我这里的生活,真的什么也没说,甚至都没怎么跟我提起宁城的事,他也不过是坐了半个小时,起身告辞时,又看了一眼吴良,然后眼珠滑动,带着笑说:“如果真的想好了,这里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做人嘛,重要的还是开心。”

    我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可是他走以后,吴良却跟我说;“你说的对,这个人不是什么善类。”

    “你看得出来?”我歪头看着吴良问。

    他没有正面回答,但是却问我:“他应该是想让你回宁城去的。”

    是吗?我一点也没听出来,不知道是白许浩表达的太过含蓄,还是自己太笨,不过吴良这么说了,我倒是有些好奇。

    他并没有给我分析白许浩的话,反而问:“有一点他说的对,这里再过段时间会更加冷,而且你应该一直都生活在南方的,到时候孩子出生这么冷的地方,可能会有很多地方不适应,你真的不考虑回去?”

    我看着他想笑,但又实在笑不出来,装作不在意地问:“是不是真的嫌我麻烦,这么一个道德败坏,又极其麻烦的人,还是尽快脱手的好。”

    “我不是那个意思,而且非然已经给我说了你的事,之前只是不过是……,抱歉,我……。”

    他没有说下去,不过我也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大概是何非然给他误导以后,又逮我好好夸了一番,所以现在看他脸上的表情,还是有些愧疚的。

    没有必要跟他计较,但是对于回宁城也真的没有打算。

    回去势必要面对明烨,可是我走了那么久,他连一通电话都没打过,我回去又该怎么面对彼此的关系呢?

    有其近距离的悲伤,不如眼不见为净。

    花儿到该做午饭的时候才从外面回来,这个小姑娘差点没冻坏,整个小脸都是红的,鼻尖更是像结了一层亮亮的冰。

    她一进屋就跺着脚说:“外面真的冷死了。”

    我走到窗边往外看一眼,没有发现下雪,但是冷风却真的可以看得见,把那些本来已经枯了树枝都吹弯了。

    吴良竟然还给花儿倒了一杯热水。

    我想了想说:“今天辛苦你们两个,午饭我来做吧。”

    花儿忙着说:“不用阿音姐,不辛苦,就是回来的时候冷点,之前一直都是在超市里,那里面也有暖气,没有那么冷的。”

    她说着话,已经往厨房里跑去。

    吴良看着她转进去的背影说:“得了,你就让她去做吧,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她来这里就是为了做事,你不让她做,她就会觉得自己很没用,后面再拿你的钱都不好意思。”

    这话说的平谈,却又让人很心疼。

    花儿在我这里真的是什么事都抢着做,每天早上天不亮,她就起来,把屋子里面打扫干净,桌面地板都抹一遍,到我起床的时候,往往那些擦过的地方都干了,而她也把早饭准备好。

    用吴良的话说,我给她的工资够高,她会觉得必须要做更多的事,才能对得起这个钱。

    我看着他问:“那你刚开始为什么要开这么高的工资给她?”

    他就抬头对着天花板笑,然后说:“反正你也不缺这点钱,就当是做好事吧。”

    这只是一方面原因,还有可能是最开始他看我不顺眼,所以顺便宰一刀,不过也没有下狠力,我还是能承受的。

    中午三人围桌吃饭,气氛倒是比早上好多了。

    尤其是吴良,不时会说个笑话,逗得花儿连饭都差点喷出来。

    我心里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事,食不知味,所以也没有认真听他们话里的内容。

    或许这里真的够冷,但是每家每户都有暖气,如果是在室内,也并没有比南方差多少,白许浩给我说这些话的原因,应该也不是提醒我冷,而是让我想到宁城。

    吴良说的对,他想让我回宁城去,什么原因我不知道。

第215章 哪个人生都不是我想要的

    想到这里,我就抬头去看吴良:“你确定他的意思是想让我回去?”

    他怔了一下神,但很快说:“你不是也说他对你来说只是一个普通的朋友,那么他的话对你应该也没什么作用吧,而且是不是那个意思也很难说,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掩饰的成份占多数。

    我也没再继续问下去。

    饭后吴良又喝了一杯茶才走,花儿忙着洗了碗,又收拾厨房。

    我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心里实在烦乱的厉害,就回到房间去睡觉。

    迷迷糊糊睡的也不太好,但是也根本不想起来,到睁开眼时,外面天色还是很亮,但是却莫名的一阵寒意。

    花儿大概是听到我房间的动静,所以跑过来问:“阿音姐你起来了,要喝水吗?”

    我点头,任她扶着从床上坐起来,浑身无力,头还有点晕晕的。

    她忙着跑出去先端了一杯热水进来,看着我喝了下去,才拿出一个温度计说:“阿音姐,你要不要再量一下体温,那个上次我们住院的时候,护士说家里要备一个温度计……。”

    我从她手里把温度接过去,然后问她:“现在几点了?”

    花儿说:“已经晚上六点多了,要不是下雪,天早就黑了下来。”

    一听说下雪,我不自觉地就打了个冷颤,心里简直都升起了哀怨,不是才下过没几天嘛,这怎么就又下了起来?

    其实在很早以前,我还是很喜欢下雪的,可是现在身体这个样子,就异常怕冷,直觉就是一下雪就冷的要命,那些白色的美感也消失无踪了。

    从床上起来时,花儿赶快把羽绒服穿到我身上,还说:“我要不要把暖气开大一些,这样里面就暖和一点?”

    我点头说:“好,开吧,实在太冷了。”

    是的,太冷,心也是冷的,从内到外全都是冷冰冰的。

    突然发现自己这么做根本没有意义,而且会把自己弄的很狼狈。

    一个男人在乎你,无论你在哪里,他都不会放弃你,同样的,如果这个男人眼里心里都没你,分手啊,走啊,留啊,对他也毫无意义,只是在折腾自己而已。

    我当初为什么来这里呢?

    因为与明烨说了分手,因为不想让他知道这个孩子的消息,可是如果他都不在乎了,就算是我在他的眼皮底下把孩子生下来那又怎样呢?

    很烦乱的问题,搅的我自己头昏脑涨。

    到夜里**点时,外面的雪下的更大了,这里本来就人少安静,我静静坐在室内时,几乎可以听到雪落的声音。

    花儿已经把我夜里要用的东西和食物都准备好,她毕竟还是小女孩儿,加上早上起的早,所以早早就去睡了。

    我下午睡了太多,这个时候反而精神很好,但是脑子里却很乱。

    杂七杂八想了很多事,也想了很多人。

    外面的雪还在飘,经过灯光的照射,有的会发出五彩的光,让我想起小时候跟外婆看下雪的情景。

    那个时候我们住在村子里的小屋内,那间屋子真的很小,只有两小间,而且冬天的时候也没有暖气。

    我跟外婆住在一间,另一间就用来做饭,像这样的夜晚,外婆就会拢一个大火盆,两个人围着火盆烤到身上发热,才会上床。

    夜里她也不会把火盆里烧过的炭灰拿出去,就放在室内,这样就还会有热度散发出来。

    但是烧过的柴也会有烟产生,加上我的屋子本来就小,冬天又封的严,所以有一次我半夜醒来,头晕又恶心,难受之极。

    外婆以为我生了什么怪病,大半夜的也不顾外面的大雪,给我穿了衣服就往村里的诊所里领。

    那时候雪很深,没过膝盖,村子里很静,只有偶尔响起一两声狗叫。

    我们从村子一头走到另一头,冷风吹痛的脸,头反而没有那么难受了,到了诊所,又敲了很久的门,里面才传来人声。

    外婆身形瘦小,弯腰用力捶门的时候,本来就苍老的脸上还带着晶莹的东西。

    不过门开的一瞬间,她就用袖子抹了一把眼睛,然后急急地拉着医生说:“快帮我看看孩子怎么了,一直想吐,头晕,以前都没这种事情的,快看看。”

    她很着急,有点语无伦次,可那个时候我已经好多了。

    甚至觉得是不是自己产生的错觉,我其实根本就没事,却害的外婆大半夜的出来跑一趟,心里越是内疚,越是不敢把自己没事的说出来,只能按照外婆的话又说一遍。

    结果就是什么也没检查出来,医生只是象征性地开了一些药。

    那个时候农村,还信鬼神之说,外婆因为不放心,第二天还找了村里的神婆子来看,引的邻居也跑到家里来看。

    最后有人注意到了那个火盆,于是我们也知道了二氧化碳中毒。

    这些陈年往事,存在我心里好久好久,然而这些年,我因为一直在外面,竟然都没有去外婆的坟前看一看。

    我还记得她临走前拉着我的手的样子。

    她没有哭,那样一个小小的人,坚强的让我心疼,那个时候我大学已经快毕业,听到她病危的通知,趟着大雪回去。

    外婆安静地躺在我们曾经睡过的床上,因为冷,身上盖了很多旧衣服。

    她瘦的像柴一样的手,抓住我的手说:“没事了,外婆就是想你妈妈了,所以去看看她。”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知道她话里意思,也知道她此去再也不可能回来,所以泪如雨下。

    她一直到人生的最后一刻,脸上都很平静,手也抓着我的手,眼睛看着我的眼睛,那种怜惜的,不能陪我走下去的遗憾如刻骨的小刀,既是到今天想起来还是疼彻心肺。

    可我以前却不是一个有上进心的人,外婆走了以后,我长时间的消沉,生活也几乎失去目标,而那个时候陪在我身边的就是高志新。

    所有生活上的事,他全部都替我打点好,把我保护的与世隔绝,不去面对外面的人和世,也不用去想自己的未来,所以理所当然的,后面我就嫁给了他。

    人生就是如此,兜兜转转,最后我却以这样的一个面目重活,而那些原本陪在我身边的人,一个都不见了,此时再看周围,谁才是与我最近的人呢?

    其实,既是到了此时,我也不敢想像,如果当年不是那场大火,不是有人蓄意把这一切加到我身上,我有机会跟高志新对质,正面面对乔棂月,那事情又会怎么呢?

    高志新真的会向我下狠手吗?会为了跟乔棂月在一起,为了自己的所谓的前途而放弃我吗?

    或许会吧,后来看他对乔棂月的痴情,就算没那场火,我们也应该是回不去了,所不同的是,我将以原来的身份去承受这些屈辱和难过而已。

    外面的雪还在下,而且越来越大,大朵大朵的雪花成片的从上面飘下来,经过窗前,有的会停留片刻,有的则继续向下落去。

    我可以从窗玻璃上看到自己倒映上去的影子,黑色的,没有任何韵味和色彩,如同潜藏在深夜里的一个幽灵。

    从朱谨音死了以后,我就越来越厌恶这个身份,可是我又不愿意活回过去,在两者之间犹豫好久,最后却发现哪个人生都不是我想要的。

    那我要什么呢?

    我想不明白,那种小时候的梦想早在坎坷的路上遗忘了,长大后的每天都是得过且过,现在重新坐着思考这些东西,感觉异常可笑。

    坐的久了,腿有些发麻,而且整个身体都像僵化一般,我想起身活动一下,转脸却看到放在不远处的手机在闪灯。

    不知是谁联系我了,只隔这么近,我竟然都没听到响铃。

    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慢慢起身去拿手机。

    上面安静地躺着一条短信,是十几分钟前发的。

    “外面下雪了,让花儿把暖气开大点,窗户要关好,如果怕闷气的话,可以把离床远的窗户开一条缝,要用窗帘遮住,别吹冷风,别往窗边去,外面寒气重。晚上起来时要多穿些衣服,别着凉了。”

    属名是吴良。

    他恨不得一条短信里把自己所有的关心都写下来。

    看到最后我几乎泪滴,他明明一开始是讨厌我的,就因为证实了我不是别人的小三,不是被人包养出来躲难的女人,态度就转了这么大的弯,是我始料未及的。

    而他也并没有最初我看到的那么复杂,甚至还有一些简单的可爱,他其实跟花儿一样,还是带着这个地方特有的纯朴。

    犹豫着要不要回短信给他,又想着都过了十几分钟,说不定他早已经忘了,而且现在已经夜深,说不定他早就休息了呢,还是不要打扰他了吧?

    也就是在此时,我听到外面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不是按门铃,而是用手指敲的。

    我侧耳倾听,并且很快听到了花儿起来的声音。

    她睡觉一向灵敏,如果在平时这样的声音我肯定都没感觉的,然而她已经开了自己的房门出去。

    我怕是什么小偷之类,忙着也出来拦住她说:“别急着开门,先看看外面是谁?”

第216章 吴良是妇产科医生吗

    花儿怔了下神,才看着我轻声问:“阿音姐,你还睡吗?”

    我示意她禁声,然后两人一起往房门口靠近。

    我们两人也走的好轻,而且没有开灯,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地走到门边,然后通过猫眼往外面看。

    然后我看到吴良站在门口,他头上还戴着雪花,身上也穿着厚厚的棉衣,面朝着我们。

    敲门声还在,一样的很轻,也不急。

    他应该不是有什么急事,那他此时到这里来干什么呢?

    花儿伸手把门打开,吴良看到门口站着的我,愣了下,然后尴尬地笑着说:“我怕你们睡着了没有关窗,现在外面雪大,寒气过来是会很冷的,所以过来看看。”

    我往门里走了几步,花儿就忙着招呼他说:“吴先生,快进来吧,外面冷。”

    吴良身上都带着浓重的寒气,衣服和头发上的雪花接触到室内的温度后,很快就开始融化了。

    他站在离我有点远的地方,重复着语句说:“那个阿音啊,你多穿点衣服,现在外面很冷的,别着了凉。”

    我点头,看着花儿去倒了两杯热水,一杯给他,一杯放在我面前。

    “花儿,你先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看着她进了自己的卧室,我才转向吴良说:“我看到你发的短信了,谢谢啊。”

    他就笑,样子有点憨憨的,完全没有刚开始看到他时的凌厉,语气也好了许多:“没事,我发了就有些后悔,花儿说你平时都睡的很早,我想着可能都看不到,又不放心,所以就过来看看。”

    此时他身上的雪花全部化完了,在衣服上印成一块块的湿,头发也成了一缕缕的样子。

    吴良甩了一下头说;“那没事就好了,我先回去了。”

    我叫住他说:“我还没睡,今天有点失眠,你要是没事的话,我们聊会儿天吧。”

    他站着没动,不过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我也看着他,问道:“怎么了?怕我把你怎么样?”

    这话一出,他立刻“嘿嘿”笑了两声说:“我怕什么,在咱们这一带还没有人听说过我吴良怕什么的。”

    话虽这么说,他坐下来的时候,还是选择了一个离我比较远的位置。

    我也并不在意,开门见山地说:“你从哪里过来的?”

    吴良听到这话,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才反问道:“你是问我刚才从哪里来?”

    看到我点头,他才说:“哦,我也住在这里,不过在后面几栋,所以过来很近的,步行几分钟的路就到了。”

    好吧,难怪每次找他都很快能赶到,原来我们本身就住在同一个小区,也难怪何非然说这里很安全,就算是治安真的出现什么问题,有吴良在,应该也是安全的吧。

    他手里拿着装水的杯子,虽然拿了很久,但是始终没有喝一口,看上去还是有些拘谨的。

    我本来想问他跟何非然关系的话,也就暂时咽了下去,只随便说几句:“那你晚上好像睡的很晚,现在都快十一点了。”

    吴良点头说:“对呀,我习惯晚睡的。

    “北方这么冷,晚上不睡觉又在外面跑,应该很冷吧?”

    他看着我终于笑了一下说:“习惯就好了,也没觉得有多冷,不过,你不一样,你是从宁城过来的,适应不了这里的气候,还是要多注意。”

    我把身上的羽绒服裹了裹说:“确实很冷啊,我都快受不了了,如果再这么下去,我可能得回到宁城去了。”

    这次吴良没有急着说话,而是目光转到了我身上,微微蹙着眉头看了好一阵子才轻声问:“真的决定要回去了吗?”

    我摇头说:“也没有决定,就是太冷了,心里也是寒寒的,所以才……。”

    他的脸好似一下子又回到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冷冷的,没有感情,也没有温度。

    “这里虽然冷,但是室内还有暖气,南方的那种冷,是阴湿的冷,可能比这里还难受吧。”

    我心里有些好笑,就回他:“也没有,那里冬天也有暖气,只是不像这里是地暖而已,不过对于不太冷的宁城也是够了。”

    吴良从沙发上起身说:“那既然是这样,我就不陪你了,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话,人就往门口走去。

    步子跨的很大,而且很坚毅,如果不是我出声叫住他,几秒钟都要冲出门去。

    “等一下。”我起身追着他出去,只是他都到了门口,我也不过才走一两步,而且因为自己行动不便,腿还撞到了旁边的茶几上,顿时就是一软。

    吴良忙着转身,没作任何考虑地返身就过来扶住我说:“你搞什么?冬天不能出伤口的知道吗?那样会很难好。”

    他的手臂很有力,扶着把我往沙发上放的时候,我都没有一点反抗之力,就给完完整整地按了回去。

    他也重新坐了回来,扳过我的腿说:“让我看看伤到没有?”

    我把自己的腿收回来,一边用衣服盖好一边说;“没事,隔着这么厚呢,就算是真撞重了,也不会有伤口。”

    他愣愣看我一眼,把手缩回去,两只对着搓了一下才问我;“怎么了?刚才叫住我什么事?”

    对于他的样子,经过今晚我也有些习惯了,就笑着说:“我只是说想回去,又没有真的决定要走,你着急什么,再说了,我在这里都是给你添麻烦,走了不是刚好嘛。”

    吴良又甩了一下子自己的头发,把头偏到一边。

    他的头发因为之前湿过,现在又在很暖的温度里,所以微微往上面冒着烟,特别好玩。

    我看着发愣的时候,他也再次转过眼眸,与我目光对视的那刻,眼里闪烁着一些情绪。

    我没敢深究这些情绪到底是什么,而且突然心里升起一阵厌烦。

    我在做什么?

    何非然不在身边了,明烨不在身边了,我就想找另一个男人吗?

    吴良看上去是一个不错的男人,可是我们认识太晚,我已经与他无缘,再说了,我连他的情况都不清楚,说不定也像何非然一样已经结婚了都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瞎琢磨什么呢?最重要的是,我真的放下明烨了吗?

    想到这里,是一刻也不想跟他再坐下去,故意打了一个哈欠。

    吴良本来就聪明之极,看到我这样,立刻就起身说:“你早些睡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人都走到了门口,又折回来说:“再给你检查一下窗户,今晚的雪下这么大,明早的空气一定很冷,从半夜起寒气就上来了。”

    他很快把客厅的窗户都看了一遍,脚步都走到了卧室门口,又转回来说:“里面你自己看一下,千万别贪图透气,外面真的很冷。”

    我向他点头,然后看着他出去。

    自己回到卧室的时候,心里是有些乱的。

    人家常说寂寞的时候,容易犯错原来是真的,当一个人久了,而且内心没有自己的坚持,是很容易被周围的人感动。

    我甚至想,如果我现在没有孩子,如果真的对明烨死心了,也许以后就生活在这里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虽然很冷,但毕竟人是暖的。

    不像宁城,到处都是等着看我出丑的人,到处都想在暗地里把我弄死的人。

    严格说来,那个地方才是真的可怕吧。

    这一夜到一点多才睡着,那个时候外面的雪还是下的很大,我隔窗看了很久,也想了很多事,不过到天亮的时候,一件也不记得了。

    花儿把早餐做好后,过来叫我。

    因为睡眠不足,我没有马上起来。

    她就急着过来,先碰了碰我的额头,然后才说;“阿音姐,你没事吧,要不咱们先起来量个体温。”

    自从上次去医院以后,她一天要提醒我几次要量体温的事,弄的好像我还在医院里住着一样,所以此时听到这话,我就忙着爬起来,然后问她:“为什么总是量体温呢?”

    花儿尴尬地笑了一下说:“吴先生说,医生交待了,有宝宝的人体温跟正常人不一样,所以要经常量着点,这样如果有发烧就可以及时发现。我还有做记录呢,你每天量几次,是什么温度,我都有看过,如果有发烧,很快就会发现的。”

    我瞪大了眼睛看她,这种用心程度已经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花儿被我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说:“吴先生也会看的,他还要检查我的作业。”

    “作业?就是这个体温记录啊?”我看着她问。

    花儿连忙点头说;“是啊,他也怕您再不舒服,而且他说现在月份大了,更要小心。”

    我都忍不住问她:“吴良是妇产科医生吗?怎么什么都懂?”

    花儿终于缓了一口气说:“也不是吧,我想应该是那天我们去医院的时候,医生给他这么说的。”

    好吧,他们都很有心,相对于我一个孩子真正的母亲,都没有关注到这点,每天脑子里杂七杂八都是想些没用的东西。

    为了弥补自己的缺失,我决定恶补一下孕婴知识,也是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自己从宁城带来的行李里面,好像有好几本这方面的书。

第217章 明烨偏不听

    这些书还是何非然送的,然而自从来这里以后,我连箱子都没开,因为里面的衣物根本就用不上,而这边穿的都是来到这里以后新买的。

    现在把箱子打开,立刻就好像看到了宁城的一切,那一件件颜色鲜艳,又薄薄的衣料,也只是属于那个城市。

    书在最下层,我就一件件地翻开,就在那些衣服的中间,我看到了一个小盒子。

    盒子里躺着一枚戒指。

    这些我都记得,是明烨送的,他向我求婚时,送了戒指,我没有答应,但是戒指他也没有收回。

    在我们说分手的时候,我本来想还给他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带到了这里。

    或许那个时候只是想留个纪念吧,只是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可笑的。

    感情都已经失去了,留着东西做纪念有什么意义。

    把戒指重新重回去,盒子也扔回到箱子里面,把孕婴书抽出来后,就连同箱子一起扔到房间的一角,再也不要再看到。

    花儿见我看书,就变的异常乖巧,连走路都是无声的,生怕任何一点动静就打扰到我。

    她白天照常会出去买一些我们日常所需的菜,或者吃的东西。

    不过今天外面的雪好厚,而且还在继续下,虽然没有昨晚大,但是我看着还是很郁闷,就让她不要出去了。

    她站在门口说:“没事的阿音姐,我就在小区外面的小超市里买,也不走远,而且在暖气屋里久了,也不舒服,出去透透气也好。”

    我说不赢她,就让她赶快买了东西就回来,不要在外面冻坏了。

    花儿出去后,我走到窗前。

    从这里往下看,地上全是雪白的一片,连路都分不清楚,虽然早起的清洁工都有打扫,可是现在已经又积了一层。

    花儿从楼道里出来,往小区门口走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人从另一条路上也走出来,在中间的岔路口上与花儿汇合。

    两个人一起往外面走时,应该还有交谈,因为我能看到他们把头转向对方。

    只是因为高度和视角问题,我看不出那个人到底是谁。

    不过很快就想起昨晚吴良说他也住在这里。

    不会是他也刚好出门吧?还是他哪花儿约好了要一起出去?

    脑子这样想的时候,就快速去拿了手机,直接拔了他的号。

    那两个人都走到了小区门口,此时却一下子停了下来,我看到吴良从厚厚的衣服里拿出手机。

    听筒里很快传出他声音:“怎么了?”

    “我家里的水管好像坏了,花儿刚好出去……。”

    “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电话被挂断,那个人一边往我这边跑,一边还回头跟花儿说着什么。

    我站在窗前一直看到他进了楼洞,才转身把整个水龙头拧下来,然后看着不停往下流的水发怔。

    门口很快响起了门铃声,很急。

    我走过去,在猫眼里看了许久外面站着的人,才把门打开。

    吴良一进来就问我:“哪里的水龙头坏了?”

    他说话的时候,人也已经往里面走,第一时间就是闯进了厨房,一点也不意外地看到了那个被我拧下来的东西。

    他手脚麻利,先把总闸关了,然后才回来慢慢把水龙头装回去,然后又试了试,才擦着手回身说:“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再试试吧。”

    我没说话,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脱掉风衣后健壮的身形。

    本来也没问题,我只是为了看看那个人是不是他而已,不过他的速度很快,几分钟就把事情处理完了。

    吴良转身,出了厨房的门,伸手在椅子背上拿起自己的衣服,然后问我;“这些不都是花儿在做吗?你去拧水龙头干吗?”

    我没回他的话,顺口问了一句:“我是不是看上去就很废物,连个水都拧不了。”

    他明显一怔,然后说:“没有的事,非然跟我说了你在宁城很能干的,不是现在怀孕了吗?有孩子的女人就应该被保护起来,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这话对我来说是新鲜的,我也从来没再别人那里听过。

    有一刹那我想起了明烨,如果他知道我也怀孕了,是不是会想着保护我,还是会像现在一样,不理不问?

    吴良在我家里等到花儿回来,这段时间我们两人没再说话。

    我心里很乱,回到房间自己看书,他就在客厅坐着。

    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我也不想出去看,只听到花儿回来以后,跟他简单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就是门响声。

    我再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他的人了。

    花儿一边忙着收拾客厅,一边问我:“阿音姐,我吴先生说咱们厨房的水龙头坏了。”

    我点头,然后问她:“你跟吴先生很熟吗?”

    她摇头说:“还好吧,他不是跟您熟吗?我以前不认识他的。”

    “那他平时会私下跟你见面吗?”

    花儿听到这话,就抬头看我,过了一会儿才说:“也没有了,就是有时候他担心咱们这边的事,就找我问问。”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吴良要干什么,所以就笑着说:“嗯,没事,我也就是随便问问,因为看他最近有点怪怪的。那你刚来的时候,他也找你问吗?”

    花儿想了想说:“那个时候少一点吧,不过他一直好像都是挺关心咱们的,而且他……。”

    说到这里花儿停了下来,拿眼睛看着我不说话。

    我当然很想知道她含住不说的话是什么,所以就跟着问:“他怎么了,你有话就直说。”

    这女孩儿犹豫了半天才又开口:“他说不让我跟您说的。”

    好吧,想学雷锋,做了好事又不让我知道,那就满足他好了,所以也对花儿说:“就当今天我们什么话也没说,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们以后该怎么着还怎么着。”

    花儿迷惑地看我一两眼,没有多说什么。

    我也不想解释,有的事情不点破就可以一直维持,一旦说开了,就再也回不到平静的日子,我跟明烨就是这样。

    那个时候如果不提起乔容月,不是怀孕的事,也许我们现在还能维持着那样不冷不热的状态,虽然很讨人厌,却还是跟他在一起的。

    可现在呢,分隔天地,互不知息。

    这场雪下了两天才停下来,当太阳出来的时候,外面白的耀眼。

    我平时隔着窗户往外面看都觉得特别难受。

    花儿也劝我说:“别这样看,会伤眼的,你要是真的着急,可以穿厚一点,我们出去走走。”

    我对出去走没任何兴趣,真的太冷了,感觉出了门我自己都能变成冰人,所以尽管刺眼,还是只愿呆在窗前。

    何非然在这天上午给我来了通电话。

    他说宁城现在的温度还是十几度,问我这里还好吗?

    我笑着说;“要是一会儿我说着话就断了,那你不用担心,我只是被冻住了而已。”

    这货在那头差点知出猪叫声,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劲说:“我就说很冷嘛,明烨还偏不听。”

    我很久没听他提到过明烨,现在乍一听这个名字,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也就没接他的话。

    何非然干咳了两声说:“这家伙最近也要去北方,听说是因为明氏的项目,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明氏把业务拓展到那个地方了。”

    很意外,所以我跟着他的话问:“你不是说明烨现在把明氏的事都移了出去,他自己什么事也不管了吗?怎么还出来开拓新业务?”

    何非然长长地“哦”了一声说:“是呀是呀,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现在看上去确实有些古怪,而且明氏大部分的事也确实转到了明启的手里,好家伙,我以前倒是没看出来明启这么牛,还真能镇得住。”

    话题绕开的太过僵硬,被我拉回来的很容易:“那他现在不去咱们公司了吗?”

    “在啊,但也是一尊佛,什么事都不做,反正现在都是柴敏在忙,我们俩都不干活的。”

    “你为什么不干活?”

    我才只问了这么一句,何非然就在那头大叫:“我说错了,我干活,是明烨不干活,嘿嘿,我怎么能不干活呢,我这么热爱劳动呢。”

    其实我听得出来他话里没有重点,除了第一句,后面都是在跟我胡扯,而且何非然明烨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有意要向我泄漏什么,又装作在掩盖。

    也许他跟明烨之间发生了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可是现在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是我提早知道又有什么用,还是改变不了结局。

    把他的电话挂了以后,日子还是跟平时一样。

    大雪过了两天都没化开多少,听花儿的意思,外面连车都开不了了。

    对于此事我还是有些好奇的,就跟她聊:“那如果有人出门怎么办?”

    她摇头说:“这么冷的天,谁出门啊,就是出去也只去近的地方,步行就可以了,不过主干道上,还是有清雪车的,在刚下的时候他们就一直清。”

    “那意思就是只有现在我们看到的路上是不通的,别的也都没事?”

    花儿点头说:“应该是吧,我也没出去过,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不过我见吴先生还是会开车出去了。”

第218章 五天前

    对于吴良的生活我知之甚少,也不想再去打听,所以话题到这里就断了。

    不过隔天上午,他就给我打了电话,问我是不是有朋友要过来。

    我想不起有什么朋友要来,知道我在这里的,除了何非然,就是白许浩了,而且这两个人吴良都见过,如果真是他们的话,他也不会这么问。

    我的否定,让他很快说:“好,我知道了。”

    这件事情过去以后,我也没太在意,反正每天在家里除了看书,吃饭,睡觉什么也不做,人越闲养,脑子好像也跟着烦懒一样,什么都不想去多想。

    中间又过了两天,何非然突然打电话过来,问我好不好。

    我跟过去一样,回他:“还是那样吧,反正外面冰天雪地的,我也出不了门。”

    他在那头就有些犹豫,哼唧半天才问:“也没有人去找你?”

    我摇头说;“没有,除了你那个古怪的朋友,也没人知道我在这里啊。”

    那头又默了一阵,我都听出了不寻常,何非然才轻声说:“那就怪了,不会是被吴良截住吧。”

    “什么意思啊?”

    我这一问,他才在那头说:“我听说明烨去了,但是到现在也没有消息,本来以为他早就找到你了。”

    “啊?你说什么,明烨来了,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何非然忙着解释:“我不知道啊,反正我没告诉他,但是你不是说白许浩去找过你吗?既然他都知道了,明烨要知道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吧?不过他已经走了五六天了,到现在也没消息,宁城这边谁也联系不上他,都快急疯了。”

    我以为自己对明烨已经可以淡然处之,有时候想起他也会劝自己放手放心,告诉自己他是一个富家少爷,轮不到我担心,可是现在听到何非然这么说,还是一阵心慌,连抓着手机的手都握出了汗。

    “你是说他失踪了?”急急地问道。

    何非然在那头嗯了一声说:“应该是吧,但我想着他也是经常出去跑的人,不应该出什么事吧,不过他家里人是真的急了,他爸妈都找我去问了,说一直联系不上他,最开始电话还通,现在就提示关机。”

    “那你有没有他的消息?你在这边不是有朋友吗?能不能帮忙打听一下啊?”我差不多想直接穿越回去,看看宁城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明烨又为什么到这里来。

    何非然听了我的话很久才问:“你们不是分手了吗?怎么还这么关心他。”

    我火急攻心,听到这话,一点也忍不住,朝着那头吼:“你猪啊,就是分手了,好歹也算是朋友,而且他是我孩子的父亲,别说是他了,就算是你现在失踪了,我也一样着急,一个大活人,就这样不见了,就是一个陌生人,也会着急的。”

    “哦哦哦,你说的有理,那我找人帮忙打听一下吧,不过北方那么大,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或许不是去找你,真的去开拓市场也不一定。”何非然在那头说。

    我总觉得他话里好像有问题,但是一时之间又找不到破绽,总是占着电话跟他熬也不是办法,就挂了给吴良打过去。

    可是那边一直占线,我连着拔了好几次都没通,自己都失去了耐性,差点没把手机扔了。

    坐立不安地在家里等到中午,在没有何非然和吴良的消息后,我觉得自己浑身都冒汗,心急如焚。

    对花儿说:“我要出门了,你收拾一下东西跟我一起去。”

    她怪怪地看了我半天才问:“阿音姐,今天外面特别冷,雪都化了,路也冻着,您要去哪里?”

    “我出去有事,现在就走。”我已经换了衣服和鞋,因急着出门,连午饭都吃不下。

    花儿也急急地穿了外套跟过来,还问我;“找吴先生吗?让他开车送咱们吧,不然外面很难打到车的。”

    我一早就联系了吴良,他说自己出门了,不在小区。

    现在花儿重提此事,我心里就是一阵不爽,平时鞍前马后的,真正要用得着他的时候,却一点用也没有,这何非然到底给我找的什么人啊?

    两个人从小区里出来,入眼是茫茫雪地,公路上虽然可以通车了,但是那些化过的雪水跟泥混在一起,和着糖雪,挤的到处都是黑乎乎的污水。

    偶尔有一辆车通过,把泥水重新碾压,溅出去老远,路边的白雪上早就污秽一片,成片的泥点像谁恶做剧染出来的豹纹。

    花儿挡在我前面说:“姐,你站远一点等,我在这里看着,有车了你再出来。”

    我一点也等不了,看看前后根本没有出租车的痕迹,就拉着她说:“我们步行走,这里到车站应该也不远。”

    花儿愣了一下神才说;“还是很远的,而且现在路面太脏了,走到那里你衣服都会湿掉……。”

    等不急听她讲完,我先一步往前走去。

    其实花儿说的很对,公路的两边都是泥水,我们虽然穿着防水的鞋子,但是走的路长了,总有水溅上来,没用多久,我就感觉到裤角湿了,只是也因为心慌赶路的原因,并没有觉得特别冷。

    看着前面遥遥不知所踪的城市繁华区,感觉车站也是遥不可及的。

    两人走了大概半个小时,身后一辆车追了过来,是黑色的越野,花儿一看到就兴奋地说:“阿音姐,那车不是吴先生的吗?”

    吴良的车好像真是这种类型,不过这种车型太多了,是不是他的我一点也不敢肯定,况且之前他都说了自己在外面,想来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我只看一眼就转头看着前面说:“可能不是,应该很多人都有这样的车。”

    然而花儿却说:“那车牌号应该是他的。”

    就在她说话的同时,那车已经在我们后两三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吴良从上面下来,大步走到我们面前问:“这样的泥路,你们趟着要去哪里?”

    他皱着眉头,有脸冷霜,问话的时候,也没有看我,而是照着花儿说。

    我没空跟他解释那么多,就瞟了一眼他的车问;“我们去车站,你有空送我们一下吗?”

    吴良这才把目光移到我身上,怪怪地问:“去车站干什么?你不会是想这样子走吧?”

    我是很想对他笑的,而且也觉得他这问话确实好笑,可是心里想着明烨,此时就没有一点心情就这个话题扯下去,只说:“有点事而已,你去吗?不去我们接着走。”

    吴良一定是被我的话激怒了,横我一眼说:“好啊,你自己走吧。”

    说着话,人已经返身往回走。

    花儿急的过去拖着他的袖子说:“吴先生,你先别着急,阿音姐不是那个意思,她是一早给您打电话,知道您有事要忙,而她的事也比较急,所以才这么说的,你现在要是有空还是送我们一下吧,她现在身子重,就算是能走到车站,也会累坏的,你不会……。”

    “上车。”吴良打断了她的话,对着还站在前面的我喊。

    我当然很听话的就上去了。

    开玩笑,现在找明烨要紧,我跟他就算是再别扭,终归也是普通朋友,没有那么急的。

    车子在车站外面停住,吴良看看冷清的站内说:“这种天气没几个人会坐车的,你要真想查点什么不如去机场。”

    我转头看他,他却把头扭到车窗外。

    其实我到这里就感觉到自己失误了,别说现在还不知道明烨会不会来这里,就是来他也应该是乘飞机,怎么会出现在车站里呢,而且这里也绝对查不到他的出行记录。

    花儿见我不说话,就去讨好吴良:“吴先生,那你带我们去机场吧。”

    她说完话,还往我这边看一眼,然后才放心地接着说:“阿音姐一个朋友来这里了,现在又跟她联系不上,所以她有点着急,去查查那个人是什么时候到的。”

    大概我打电话的时候,她都听到了,这个时候倒是一点不差地把我的意思都表达清楚了。

    然而吴良却冷着脸说:“那有什么用,如果他想跟你联系,一下飞机就会打电话,如果没有那就是不想跟你联系,你查一个行程记录还能追到他的人不成。”

    我从来不知道吴良一次能说这么多话,一般都是很简单的问句或者回复,见这么多字的时候,都是在短信里看到的,现在他突然连竹炮似地说一通,反而让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可何非然已经说了电话根本联系不到他,我现在除了去机场查他是否到过这里,还有别的方法吗?

    想到此,就开了车门下去说:“我只是想看一下而已。”

    花儿跟着我一起下来,而吴良则隔着窗户看我们,脸上的肌肉绷的很紧,像被冻住一样,一句话也不说。

    其实查起来很麻烦,而且是几天前的记录,也幸好是这里的航空公司也不太忙,我们又说了此人可能已经失踪,对方才调了记录去看。

    五天前下午,明烨乘飞机从宁城飞到这里。

第219章 里面的人是他吗

    机场工作人员说:“只有这一条进来的记录,最近大雪,航班也少,车站更是有好几天都没有通车的。”

    没有返回的记录,他应该也不会乘车离开,就算是真的乘车,也应该可以联系得到才对,没道理说到这里就失踪不见的。

    而且有一点让我很迷惑,明烨确实是来找我的吗?那些拓展业务的话,可能就是一个借口吧?

    从机场出来,在没有别的办法的情况下,我只能求助于吴良。

    他不多话,车子也开的很慢,顺着机场的路往小区走,听我把所有的细节描述完了,也就是“嗯”了一声,就没有下文了。

    我心里着急,重复说:“非然说你在这边很有势力,所以求你一定帮帮我。”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回到了最初的冷淡,只冷哼了一声,好一会儿才说:“有势力也不是用来给你找无关紧要的人。”

    听到这话,我就急着说:“他不是无关紧要的人,是我孩子的爸爸。”

    吴良听到这话,整个眼睛都眯成了缝,连车都停了下来,一脸寒霜地问;“你孩子的爸爸?他都不管你们,把你们扔到这里受罪,你倒是挺重情的,只是听说他一点信儿就四处去找。”

    我很想跟他解释,不是明烨扔了我们,是自然分手,而且来这里也是我自愿的,可是看到吴良那个自以为是的表情,我觉得既是跟他说了也是白搭,不如让何非然去说。

    他似乎也很不想听我讲话,狠狠瞪一眼我后,重新启动车子往前走。

    因为明烨的事,我已经有点失控,而且自从来到这里后,我一直过着相对平静的日子,突然就多了这样的事,顿感心力交瘁。

    到了晚上就有点头疼,而且越疼越严重,连饭也不想吃。

    花儿照常给我测了体温,她自己看着温度计说:“没问题啊,也没有发烧,这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出去吹了冷风吧,没事,我休息一下就好。”

    但可能是以前的经验让这小姑娘受了惊吓,所以虽然我这么说了,但她还是自做主张地给吴良打了电话。

    我知道的时候,吴良已经跟着她进了卧室。

    花儿轻声说:“阿音姐,吴先生已经来了,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我根本就不想动,再加上白天跟吴良说话也并不愉快,这次又不是我让他来的,就有些生气,问花儿说:“我只是有点累,休息一下就好了,不用去医院,而且,是谁让你打电话给他的。”

    吴良毫不客气地说:“是我。”

    他甚至没给我反抗的机会,直接走过来,把我羽绒服捞在手里说:“闹什么,你自己没事,孩子还能没事,不就是一个人渣吗?先看好自己再去找他就晚了?”

    我也很气,甩开他的手说:“我发现你这个人真是奇怪,总是喜欢对自己不了解的人下评论,以前对我是这样,现在对我朋友也是这样,你很了解他吗?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你是从哪儿知道他是人渣的?”

    不知是吴良被气极了,还是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没等我话说完,他的眼睛都瞪红了,看着我的样子特别吓人,连花儿都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又想突然想起什么似地站出来,就隔在我们两个人之间说:“吴先生,你别急,阿音姐这会儿不舒服,所以才会这样说话的,您先去外面等会儿,我劝劝她。”

    吴良咬咬后牙槽,把我的衣服扔到床上,转身就出了门。

    我特么气的开口就想骂他,但却被花儿制止了,忙着说:“阿音姐,吴先生这不也是担心你吗?你先别急,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你看他平时很凶,也很冷的样子,其实做事还是很热心的,尤其是你的事,不然也不会说那个人不好,对不对?”

    到底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她平时虽然跟我说的话少,但却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此时这样说,对我来说倒真是起到安慰的作用。

    不过对于吴良,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花儿把我的衣服重新拿起来说:“姐,我们还是先去医院看看你的情况,吴先生说的也没有错,万一你要是病倒了,那不就没人去找你那个朋友了吗?”

    我自己矛盾的要命,很不想去医院,但是又因为这些话,而担心着明烨。

    他一个人来到这里,冰天雪地的,又没有朋友,现在又失去联系这么多天,谁也不知道他的情况怎么样了,万一真出了什么事,那我要怎么办?

    我几乎都不敢往下想。

    跟着他们两个出门,吴良的车就在楼下。

    车里的气氛是沉闷的,我不想说话,看吴良的样子,也不想跟我说话。

    花儿虽然夹在中间,不时看我们两人一眼,很聪明的也闭着嘴。

    我们绕过以前我来过的那家医院,往市中心走去。

    我从车窗里看到外面的情况时,就忍不住问:“医院不是过去了吗?你要去哪里?”

    吴良就在前面闷闷地说:“去一家更大的,这里我怕治不了你的病。”

    这话有点一语双关,我听着也是气结,可此时方向盘掌握在他的手里,也拿他没办法,就只能听之任之,也看看他后面要搞什么鬼。

    医生很快就检查了我的情况,并没有什么大事,原因跟我先前猜的差不多,就是在暖气房里呆久了,一下子出来吹了冷风,所以才会这样。

    不过因为不知道会不会再出现更严重的情况,他们建议我还是住院观察两天。

    吴良二话不说就去办了住院,这边花儿一边安慰我,一边给我倒热水喝。

    到吴良回来的时候,我已经被她照顾到了床上,也喝了两大杯热水下去。

    明显好了许多,只是一看到这家伙,我气就又上来了,为了不出口伤人,把脸扭到外面,假装困了想睡觉的样子。

    吴良也没理我,反而把花儿叫了出去。

    我不知道两人在外面说了些什么,花儿进来的时候看上去心情不错,还安慰我说:“阿音姐,你放心好了,只要你把自己养好了,你要找的人肯定也会出现的。”

    我狐疑地看着她问:“吴良这样说的?”

    她就眨眨眼说;“吴先生人还是很好的,他看您这么着急,一定会帮你打听的,就是您要照顾好自己,不然他也会很担心的啊。”

    为所有人说好话,几乎成了这姑娘的日常,我也是佩服她,就看着病房里的另一张病床说:“那行吧,我就相信你了,不过夜还很长,你也躺着睡一会儿吧,我应该明天早上就没事了。”

    我虽然说的恳切,花儿却没有听,坚持要等我睡着了她再睡。

    第二天早上醒来,头已经好了很多,只是嘴干的难受,又喝了两杯热水下去,才觉得好了一些。

    医生过来查房,确认没问题了后,才说:“如果想出院的话,今天就可以走,不过想多住一天也没关系。”

    谁会想在医院里多住?我没等他把话说完,就从床上起来说:“还是回家吧。”

    花儿摇头说:“姐,我们先给吴先生打个电话,他从家里赶过来也要时间的。”

    我看了眼外面说:“不用了吧,从这里应该有车可以回去,他也挺忙的,不用刻意来接。”

    然而花儿却说;“他昨晚走的时候交待过了,说今天您醒过来一定不要急着走,等他过来。”

    不知道吴良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可是我们已经相处了这么久,我现在又为明烨的事求他,也不想把事情弄的好像我们之间有什么似的,只能一边穿好衣服一边说:“那好,你现在给他打电话吧,我先去把出院手续办了,一会儿他来了,我们就走,哎,昨天就不该办住院的,我根本就没事。”

    花儿只是笑着不说话,已经接过我的手机去给吴良打电话。

    上午十点的时候,这家伙才出现在医院里,那个时候我跟花儿已经在病房里空坐了一个小时,而且耐心几近磨光。

    看到他时,我真的一句话也不想说。

    他也没什么好脸色,瞟了我们一眼说:“走吧。”

    但是三人进了电梯却不是往下走的,吴良是按了向上的楼层。

    我看着他问:“你干什么?”

    他也不多话,眼睛看着电梯的按键,好像我和花儿都不存在一样。

    出了电梯的门这货才开口说:“顺着这条路往前走,八零六病房。”

    我莫名其妙,很想不理他直接乘电梯下去,花儿却靠过来说:“姐,你去看看那里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我等不及她说第二句话,急步往前走去。

    可以听到身后花儿跟过来的脚步,不过也只走了几步远,就被吴良叫了回去。

    很快就看到他指的那间病房,此时病房的门是虚掩着的,我手放在门把手上时都在发抖。

    里面的人是明烨吗?他怎么会在这里?是怎么受的伤?

    我很久没看到他了,现在见他应该说些什么?怎么跟他解释我已经明显大出很多的肚子?

第220章 要不去我那里吧

    侧脸可以看到走廊的尽头,吴良和花儿站在那里。

    他们两人也都看着我,一个冷冰冰,一个脸上带着笑意。

    用了一点力把门推开,然后我看到头上裹着纱布的明烨正躺在床上。

    开门声惊动了他,所以此时他也把头转过来看着我,目光由最初的不相信,转为惊讶,随即他就从床上坐起来,却扯动了手上扎着的针头,大概还有身上的伤口,所以身体明显一滞。

    我快步过去,按住他说:“别动。”

    他根本没有去看自己的手,反而伸手抓住我,眼里都是热切的光:“音音,你真的在这里”

    我觉得眼前一阵模糊,很想跟明烨说些什么,喉咙却哽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手被他捏的很紧,骨头都要缩小一般。

    明烨用另一只手抹了抹我的眼角,想把我揽入怀中时,自己却轻轻“哼”了一声。

    我忙着低头去看他,那只扎针的手已经回了很长一段的血,触目惊心的红让我一下子就放开他,急声说:“你别动啊,我去叫护士来看看。”

    明烨抓着我不放,连眼睛都没离开半分,嘴唇像是机械性地说:“我没事,看到你就好了。”

    心内五味杂陈,早知道这样,你又为什么不早些来找我呢?

    护士来给他处理的针头,然后严肃地说:“不能再动了啊,这只手都扎了好几次了,再乱动,还要重新换只手扎。”

    我等到护士出去了才问他:“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受伤的?”

    他苦笑着摇头说:“大概太急于找到你,所以错信了人。”

    我有点不相信地问:“你是说是有人把你打伤的?”

    明烨点头,然后说:“不过没事,他们也没动我别的东西,就是把手机踩坏了而已。”

    好吧,难道所有人都跟他联系不上,此时听他重提手机,我连忙把自己的拿出来说:“你先给你爸妈打个电话吧,我听非然说他们都急坏了。”

    明烨的眼睛暗了暗,寒着声音问道:“非然,他一直跟你有联系吗?”

    我搞不清楚他跟非然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我走了那么久,他如果想找我的话,肯定会去问非然的吧?

    可是我又感觉到纳闷,他既然会去问非然,为什么不自己打电话给我呢?

    不过明烨已经把我的手机接了过去。

    他也没有急着打电话,而是在上面快速地翻查起来,然后惨兮兮地笑着说:“你们果然有联系,是不是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你在哪里?”

    我就问他:“那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明烨就在手机上又翻了几下,然后拿给我说:“你看看我有没有打。”

    在手机的黑名单区域,我看到了他的电话号码,还有一串的被截下来的记录。

    他把手机还给我,面色平静,眸光里却带着悲苦:“需要这样吗?”

    我无话可说,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电话会变成这个样子。

    是的,在离开宁城的时候,我确实对明烨生出一些怨恨来,但是我不会做这种黑对方电话的事情来,如果真想不要跟他联系,换号不是更好吗?

    可是手机又一直在我手里,除了我,还能有谁?

    这种事情解释不得,就是说了他也不会相信。

    倒是此时,他千里迢迢过来,看到这样的结果不知做何感想。

    我把手机拿回来,看了看上面的记录,也打定了注意不再解释,只问他:“那你现在要怎么样?”

    他的牙齿咬了咬,许久才问:“你想让我怎么样?”

    “我左右不了你的决定。”

    明烨看我,然后一字一顿地说:“如果我说你能呢。”

    这话像针一样,根根刺入我的心尖,很疼,又带着尖锐的触感,每一个字下去都在提醒我此时眼前的人,我应该重视。

    我从他的病床前起身,看了看窗外已经晴开的天空,低头再看明烨的时候,他还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我没有黑你的手机号码,你来看我,我很感动,但我不想再回去过以前的生活了。”

    这是我能说的全部的话,既是我很想他,既是我还想跟他在一起,但是在宁城那无数的时光里,我夹在他与乔家之间的憋屈和忍耐,还是让人不堪回首。

    对的,我不想再回去过那样的生活。

    这段时间的经历也告诉我,既是真的离开他,又有什么呢?我不过是多一份思念而已,生活还是能过下去的。

    明烨的目光沉的像深潭,盯着我看了许久才说:“我来这里就是想跟你一起,过你想过的生活,没有别人,没有什么事来打扰我们。”

    他突然好像泄了气似地,握拳在病床上用力砸了一下说:“我知道过去都是自己不好,纠结了太多家里的事,还有乔家的事,不错乔容月确实说过她喜欢我,而且当时因为朱谨音的死……。”

    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明烨住了口,而我也转头看他。

    对,他知道了我是一个假人,而且这次是笃定的,他大概也知道了真的朱谨音已经死了。

    那些话他虽然咽了下去,但是我猜得到内容,在一个假人和乔容月那么多年的痴情面前,他犹豫了。

    他或许还在想着,我是一个处心积虑的人,将来做什么都不能肯定,那接受乔容月的感情有什么不可呢?

    我看着明烨冷笑,脚往病房门口退。

    在门边的位置停下来,对他说:“你说对,我不是朱谨音,她已经死了,就是那次我跟非然出去度假的时候,我不是你们明氏的员工,也不配负担你的感情,所以回去找那个真正爱你的人吧。”

    转身,开门,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开。

    我听到身后明烨的叫声,也听到他从床上起来的声音,但是我没有回头。

    真相比我想像的来的更早,而他也比我想像的更坦诚。

    我一直在想,对于乔家的事情,他对我瞒了那么久,既是暗暗去帮忙乔容月,当我们问起来的时候,他也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那么朱谨音的事,既是他知道了真相,就也藏在心里吧。

    有些东西不戳破的时候,一切都好,就像深爱出轨丈夫,又绝望的妻子,如果那件事情不被证实,她们心里就还带着希望,与这个男人一天天生活下去,骗自己什么也没有发生,可是一旦说破了,所有的事情都将回不去了。

    明烨没有顾忌我的感受,他也许永远也想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借别人的名字活下去。

    可是今天他把真实告诉了我,那么维持我们中间的那点感情就真的断了。

    我不想再见到他,更不想让他来提醒我,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何非然尚且知道这个道理,他费尽周折跑过来,却只是为了告诉我这样一个结果。

    如果可以,我倒是想从来没在此处见过他。

    吴良和花儿还站在走廊中间的大厅里,看到我跑过去,忙着接住。

    花儿还急着说:“阿音姐,你怎么了?别着急啊,你现在不能跑这么快。”

    我搭她的话,一直往电梯里走去。

    身后还有明烨的声音,但是吴良没有跟着我们过来,在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我看到他把明烨截住了。

    在楼下等了十几分钟,吴良才下来。

    看他的样子,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我也不想多问。

    反而是花儿问了一句:“吴先生,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他不甚在意地回了一句;“认错人而已,走吧。”

    开车出医院的时候,他从后视镜里看我。

    我默不作声,把目光转到车窗外,心情也跌落至谷底。

    这就是我找到明烨的结果,其实早应该知道会是这样的,何非然或许更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了,所以他才不会告诉我明烨的情况吧。

    想到他,就拿起手机给他打电话,告诉他明烨只是受了点伤,在医院里,手机也掉了而已,等过几天他好了就会跟家里联系的,让他和明家的人都不要再担心了。

    何非然犹豫着在那头问我;“你还好吧?”

    “挺好的。”

    他没再说话,挂了电话以后,我看向前座的吴良说:“我不想再见到他,但是我现在住的地方他可能已经知道了,你看有没有办法让我去别处住几天。”

    吴良过好几分钟才回我:“要不去我那里吧,隔的不太远,花儿也好照顾。”

    我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向他点头。

    吴良把车子直接开到小区的最里面,停在一处跟我住在的那栋一模一样的楼房前。

    这个小区其实不算太大,但是房子却隔的很远,每一栋之间都有很大的空隙,所以平时进来就更显的空阔了。

    虽然早就知道吴良跟我在同一个小区,我却从没想过要到他家里来,而且也并不知道他是哪一种,却不想因为明烨,现在要与他同处一室。

    电梯和里面的装修结构都大致相仿,不过他的家具却比我那里简单多了,整个屋内都看不到什么,只有一组硬木的沙发,摆在客厅的中间,看着都是冷的。

第221章 你怕我杀了你

    我把东西放下来以后,吴良说:“花儿,你去把她的东西收一收,能用到的都拿到这里来。”

    领了命的花儿出门,吴良拿了一个垫子扔到沙发上说:“简陋了一点,凑合一下吧,我想他也坚持不了多久。”

    我其实不知道怎么跟他开口说明烨的事,就干脆把这话也忽略了,看了看室内说:“你这屋里好冷。”

    吴良点头说:“对,我不习惯太热了,让人没有冷静的时间,不过你在这里可能难以适应,我现在就去把暖气的温度调一下。”

    他说着话,人已经往里面的卫生间走去。

    似乎这里所有的暖气开关都在卫生间的门后,所以他进去以后没多久,室内的温度就慢慢升了起来,我也敢把外面穿的厚厚的羽绒服脱下来。

    吴良给我倒了一杯热水,然后自己就坐在硬木面的沙发背上说:“估计花儿还要等会儿才能过来,你要是累了,可以先休息。”

    我看着他问:“那我住哪个房间?”

    他起身说:“跟我来。”

    他带我去了主卧,里面除了床和一张小桌子,也没有更多的东西,不过看上去很整洁,被褥和枕头也都是干净的。

    吴良站在门口说;“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别的房间没有被子,我一会儿过去把你那边的都拿过来。”

    我没有进去,看着他问:“这是你的房间吗?”

    吴良笑了一下说:“不然呢,这里还真没有第二个人来住过。”

    其实心里有些内疚,毕竟在找到明烨之前还跟他大吵呢,现在突然情况一转,却要寄居在他的屋檐下,而且还要占了他的床,宣宾夺主的感觉很浓。

    “抱歉啊,打扰你了。”我轻声说。

    吴良就真的大声笑起来,而且第一次畅开声音说:“这话你应该来到这里就跟我说,不过现在虽然晚了,我还是接受的,再说了也不能怪你,都是非然那家伙找的事儿。”

    我顺着他的话问了一句:“你跟非然关系很好吗?”

    他摸着下巴上青青的胡茬想了一阵子才说:“嗯,过命的交情吧,不知道这样说你懂不懂。”

    这些话我只在电视和书看过,生活里人们以利字当先,什么交情都是假的。

    不过这些话我不能跟吴良说,因为看出了他的认真,还有就是如果他跟非然的关系没有那么好,我在这里的所做所为,他应该也不会容忍到这个地步。

    毕竟一开始,他以为我是一个道德败坏的女人,而这在他的世界里是可耻的。

    两个人重新退回到客厅里,等着花儿回来。

    大概家里我平时用的东西太多,一个小时过去了,那边都没有一点动静,连吴良都等的着急了,说自己去看看。

    他走以后,室内的拘紧才少一些,我也大着胆子到处去看看。

    这套房子跟我住的那个一样,也是三室两厅的。

    除了主卧,还有次卧和客房,我推开另两扇门的时候,差点没叫出来。

    一间堆着各式各样的刀具,另一间里则只有一张桌子和几张椅子,根本就不像住人的地方。

    要说不害怕都是假的,我甚至怀疑吴良是不是一个罪犯,不然家里为什么会放这么多刀,而且排的井然有序,这套房子里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会不会有人在这里遇害了都不知道,我竟然还主动自投罗网。

    想到这些,腿都有些打颤,在他们还没回来之前,我慌忙拿了自己的衣服就往外面跑。

    也不敢走电梯,怕刚好撞到回来的吴良和花儿。

    开了安全梯的门,外面的冷风就跟着灌了进来,在楼梯间喘了好一会儿粗气,才冷静下来,又往下面走了几层,停下来仔细听听上下楼层都没动静,才敢停下来把自己的衣扣扣好。

    然后站在那里给何非然打电话。

    “你这个朋友是做什么的?”我直接问。

    何非然在那头顿了一下才说:“做点生意吧,怎么了?”

    他的犹豫和不明不白的回答,几乎是向我证明了,吴良可能真的不是走正途的,所以此时我还是跑路要紧。

    那个家也回不去了吧?如果他知道我看透他的身份,会不会赶回去对我杀人灭口呢?

    从小区里跌跌撞撞出来,在门口等了好久的车都没有,自己心里着急,就顺着路往城中心走去。

    可是步行的速度有限,而且我现在体力真的很差,没走多远,就看到身后出现一辆黑色的越野车。

    他倒是没急着跟上来,而是远远的坠着,好似猫儿已经看中了无法逃脱的老鼠一般,也不急着立刻扑食,反而是这样看着对方折腾更有快感。

    我走的急,他的车也开的快一点,我慢下来,他就也慢下来,始终保持着那样的距离。

    跟出了几百米,我因为害怕又走了很长的路,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可是那车一点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当然也没有跟上来。

    我手机都揣在兜里握出了汗,在打电话报警和求助于何非然之间犹豫着。

    然而,就在此时我看到身后车子一提速就到了我身侧。

    吴良打开车窗看着我,面无表情。

    花儿在副驾上急着跳下来,她拉住我的衣袖问;“阿音姐,你要干吗去?还要去看那个人吗?”

    我古怪地看她一眼,然后又去看吴良。

    他已经把脸扭到别处,好似没听到我们说话一样。

    我心里害怕他,而且也不知道花儿知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趁着我们两个有机会单独说话,就把她拉到一边问:“你知道我刚在吴良家看到了什么?”

    她茫然摇头,看着我的眼神里也是好奇。

    我尽量背转身子,压低声音对她说:“他家里好多刀,整个房间里都是,各式各样的……。”

    我话都没说话,花儿就转头往车里看去。

    从她表情来看,这姑娘应该也是害怕的,但是她嘴上却说:“姐,我看着吴先生不是坏人啊,他虽然表面冷冷的,但是这么久好像也没做什么坏事。”

    我此时竟然有种恨铁不成钢的郁闷,拽着她的手说:“你知道什么?那是因为我们还没在他的掌控之内,刚才你们两个出去,我往他屋里看了。”

    然后花儿就问我:“那阿音姐,你不是为了去看那个人,而是因为吴先生家里的刀才跑出来的?”

    我都快为她的智商着急了,而且花儿现在连声音也不控制了,明显就是说给吴良听的,我也已经看到车子里的人已经扭转头看着我们这边。

    没有办法,我只能拉着她又往前面走了几步,并且说:“我现在要报警,不然我们两个人都逃不掉。”

    花儿古怪地看我一眼说:“可是如果他真是坏人的话,你怎么能从他家里跑出来呢?姐,我觉得这事你还是跟吴先生说清楚的比较好,问问他再报警也不迟。”

    话好像有点道理,但是我能去冒这个险吗?

    哪个杀人犯会对要杀的人说,他自己就是想杀掉他的?

    不过现在看花儿的样子,好像每句话都是向着吴良的,会不会他们两个是一伙的呢?

    这样一想,整个人都不太好了,也不由自主地与她拉开距离,往前走去。

    我听到车门打开的声音,然后是吴良在后面吼:“你给我站住。”

    当然不会听话的站住,他这一喊反而让我想跑起来,不过连一步都没迈出去,手臂就被他抓住了。

    他直接把我的身子扳过去,对着他凶相毕露的脸,恶狠狠地问:“你这女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啊,这一大天的来来回回在路上折腾什么,还让不让人省心?”

    说真的,我吓的嘴唇都有些发抖,腿也有点不听使唤。

    吴良瞥了一眼我的样子,冷着声音说:“上车,快冻死了,而且一大早忙到现在连一口饭都没吃,你丫不饿啊。”

    其实我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不过经他一提醒,肚子还真有点空的感觉,只不过现在逃命的想法占了上锋,我不能为了吃口饭,连小命也不要吧?

    我抠着吴良的手说:“你放开我。”

    他抓的很紧,不但没有一丝要放开的打算,还阴着脸说:“怎么回事,有话你就直说,别在这里跟我打哑谜,惹火了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这话成功吓住了我。

    虽然现在是白天,可是这个小区本来就人少,而且到处都是冰天雪地的,有人也很少出门,我有时候看着窗外的时候都怀疑自己是被隔离起来的。

    此时我们站在公路上,前后都看不到一辆车,一个人,呼救根本就没用,他如果用蛮力把我装上车,然后再拉回去做什么事,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正在两人僵持不下,他有可能随时向我动手的时候,花儿在旁边说了一句:“吴先生,阿音姐说你家里好多刀,她……有点害怕。”

    吴良先是怔了一下神,然后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目光冷冷,声音更是加着寒气,连身体都逼近我问:“你怕我杀了你啊?”

    这特么还用说吗?可是他会不会在这里动手啊?

第222章 脚踏几只船

    我现在不比从前,那些对付过高志新,对付过陆知年,包括乔棂月,孟国良这些事情都发生在宁城,那里有我熟悉的人和物,而且当时我是一个人,可是现在我行动不便,而吴良看上去也不像是他们那么好应付。

    所以此时心里已经害怕至极,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这家伙问完了以后,还很有兴趣地把我的脸转过来,好一会儿才说:“想像力还行,真是服了你们这些弯弯绕的家伙们,走。”

    对,我连呼叫的机会都没有,已经被他拽上了车,而且他还对我冷冰冰地说:“老实坐着吧,要真想杀你,早八百年就干了,还等到现在,还能给你机会跑到这里?长的猪脑子吧?”

    这个论调跟花儿差不多,只是我听了也没有丝毫放心。

    车子从小区门口经过时,我都想向保全求救了,可是吴良大老远的就向人家打招呼,还称兄道弟的,我特么瞬间就觉得自己可能被何非然丢到贼窝了。

    毫无疑问,被重新带回到他家里,只是这次狼狈许多。

    吴良也不多话,把那扇放刀的门打开,当着我的面说:“我一哥们儿做这生意,冬天来了生意不好,就把货先放我这里了,你要是害怕,我现在就让他搬走。”

    看我站着不说话,他当着我的面打了电话出去。

    花儿也小声安慰我说:“阿音姐,没事的,吴先生看着凶点,其实对我们很好的。”

    她来来回回就这几句话,而且都是向着吴良的,我现在听到就烦。

    不过我已经没有再出去的机会,只能老实坐在发凉的沙发椅上。

    吴良也不管我们,自己走去厨房弄吃的。

    每次听到里面刀具响,我都吓一跳,目光在花儿和厨房之间徘徊,直到他把热腾腾的面端上来,我都没心情吃。

    不过门外却很快响起了敲门声,还夹着一个粗声汗子的声音:“吴良,你丫闹什么,大冷天的干吗让我把货搬走?”

    吴良把碗放下来去开门,然后当着我们的面说:“家里来了客人,房间不够住,赶紧收拾收拾拿走。”

    那个人骂了一句脏话,本来还想跟他说什么,转头看到我跟花儿,脸一下子红成一片,恭着身说:“不好意思啊,还以为这哥们儿逗着玩呢,我现在就收拾。”

    十几分钟后,那个房间被清理一空,卖刀的吴良的朋友出去时,顺便也把他拉了出去。

    屋门没关,我们能听到两人在外面走廊里说话的声音。

    “你小子行啊?什么时候弄这么标志的一个女人,我看娃都有上了吧?藏的够严实的,也不请我们喝杯喜酒,就这样子了?”

    吴良的声音还是很冷:“别特么胡说。”

    那男人还不放弃:“胡说?你当哥们儿眼睛是拿来出气的?不过我说你这样还真不仗义,好歹人是领回来了,你也得办个婚礼什么的,不然你让人家姑娘以后怎么出门,没名没份的,咱们不能办那种藏藏摸摸的事。”

    “赶紧滚吧,她不是我老婆,只是普通朋友,我就是替人照顾一下,出去别特么乱说。”

    两个人说着话,声音也往电梯那边去。

    到吴良再回来时,我和花儿已经把半碗面吃下去了。

    他也不看我们,自己端了碗坐在一边,吸吸溜溜地也把面吃完才说:“现在没事了,能安心住下来吗?”

    我虽然心里还是不踏实,但经过刚才的事,也知道大概真是自己想多了,所以轻声说:“那个,要不我还是回家去吧……。”

    “你有完没完啊,感情这不是你自己在来来回回搬东西啊,花儿在你家里收拾了大半天才把东西都整过来,你这一句还回去,就让我们两个鞍前马后的再倒腾一遍,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是太后了。”

    他话说的很凶,而且没有给我留一点空隙,骂完就一个人出门去了。

    其实以前他说话也不太好听,但是今天更甚,感觉整个人都不太对劲,从截住我们去找明烨开始,到现在整个人都像吃了**一样。

    我看着乖乖坐在一旁的花儿,也真的不想再让她劳累一次,就点点头说:“好吧,就在这里住两天。”

    她脸上露出了笑,看了我一会儿才说:“其实吴先生是好意,阿音姐您别生气。”

    我摇头回她:“我现在没生气了,就是不知道他气什么,你看他刚才那样的语气,还家里之前放的刀,换成谁也会往坏的一面想吧。”

    花儿就向我点头,但是并没有附和我的话,只把我扶到里面的卧室里说:“这床上的被褥都换过了,吴先生说您就先睡在这里,别的事他后面再安排。”

    是的,吴良床上我先前看到的他的被子全部被卷了起来放在窗台的榻榻米上,而我的被子重新铺了上去。

    大概是跑了一天,到此时真的累了,我本来是不想睡的,只想坐一坐,但是竟然就那么睡着了。

    醒来时,外面的天色都黑了下来,室内一片寂静。

    轻手轻脚开了门出来,看到吴良一个人坐在客厅的冷沙发上翻手机。

    他眉头微微皱着,手划的很快,好似看到特别讨厌的画面,还骂了一句脏话。

    抬头之间看到了我,神情一怔,问了句:“起来了?”

    我尴尬地点了一下头,然后问他花儿去哪儿了。

    他开口说:“在那个屋睡觉,你要是饿了就让她起来做吃的,我晚点还要出去。”

    他指的屋是先前放刀的那间卧室,我听到这话就打了一个寒颤。

    大概这样的小细节也逃不过他的眼睛,所以吴良瞅了我一眼,起身过去敲门,并且大声说:“花儿,起来,你们家皇太后起床了,出来伺候。”

    里面立刻就传出花儿的答应声。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吴良说:“对不起啊,打扰你了。”

    他没好气地说一句:“跟你说过说晚了,要是真想以后让我省点心,就老实住着。”

    我还没来得及回他话,花儿已经推门出来,眼睛还带着朦胧,一边把自己外衣的扣子系好,一边说:“阿音姐,你起来了,要先洗个脸吗?我去给你倒热水。”

    然后我看到吴良翻着眼重新回到椅子里,嘴里还嘟囔着说:“真是皇太后,一个人都伺候不过来。”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娇气,但是在这样的地方,好像真的就习惯了花儿在身边照顾我的一切,所以我也就越来越懒,平时从起床开始,她就给我拿热水喝,照顾我去洗漱,一直到睡觉,都是她把所有东西备齐的。

    在来吴良家之前,我不知道自己这种行为有多讨厌,而且他好像也说过了,我给花儿的工资够高,如果不让她做事,她心里是会过意不去的,可现在又这么说我是几个意思?

    这话当然不能问他,我也不想问,站着喝了一杯热水后,看看屋子里实在没处坐,只能也在他身边的冷椅子里坐下来,然后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找的人在医院里?”

    吴良大概没想到我会问他这个问题,眼睛定在手机上,好一会儿才抬头,不过没有看我,而是把脸扭到一边说;“不是你让我打听的吗?”

    我不记得自己是否说过这话,不过他能帮我找到明烨确实要感谢他。

    结果我向他道谢的时候,吴良却说:“你见到他又不开心,还谢什么,早知道这样,我宁愿你不去见他。”

    “开不开心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但你既然帮了我,还是要感谢的。”我看着他说。

    他的脸色很不好,语气更差:“分的还挺清的。”

    我没接这话,问他:“他后来怎么样了?”

    吴良这次停留的时候更长,我都以为他不会回答我了 ,才听到他冷声说道:“还能怎么样,继续住着呗,不过听非然的意思,宁城那边应该很快就有人来接他的,好像还是乔家的人。”

    吴良在说这话的时候,转脸看我。

    他本来的样子就有些凶,这么定定看着我的时候,还带着一股寒意,把我原本对明烨的那些情绪一下子就吓没了,光剩害怕他了。

    “像这样的男人,脚踏几只船,你跟他搅和什么?”吴良问。

    我没办法跟他解释我跟明烨的一切,说了他也可能不懂,用他的话说就是他们这些人都活的简单而真诚,像我与明烨这样的人,就是满肚子弯弯绕的肠子。

    既然本来性情上差距就大,也就没了费劲沟通的想法。

    我起身去厨房看花儿,没接他的话。

    然而脑子里却像打了一行字似的。

    乔家的人会来接他,明家有那么多人,明氏也有那么多人,明烨在这里出了事,怎么就轮到乔家的人出面了呢?

    又会是谁?乔棂月?或者乔容月?

    而且这个消息走出去的也奇怪点,我们这边刚跟何非然说找到明烨,那边乔家就安排人过来,这也太巧合了吧?

    当然我直接想到了就是何非然把消息透出去了,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应该知道明烨是过来找我,而且也知道我们两个人关系,更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他为什么要把乔家搅进来?

第223章 心里的瘾

    当天晚上吴良去外面睡了,我进了花儿睡的那个房间才看到,这姑娘根本就没有床,只是打个地铺而已。

    可是无论我怎么要求她跟我睡在一起,她都不同意,还跟我说房间里装的地暖,她睡在地上更暖和之类。

    我心里被内疚填满 ,对吴良的,也有对花儿的。

    反而是明烨,想的少了一点。

    他有人照顾的,如果何非然得到我们的消息,就给白家传信儿的话,那他们应该今天晚上就能赶到医院。

    后来我也想通了,或许他根本没有跟乔家说,只是在告知明氏夫妇明烨的情况时,这对眼高于顶的夫妻,本来看我就不顺眼,顺势就把这里的情况跟乔家说了吧?

    乔家无论怎么败落,在他们的眼里,始终要比我来的高级一些。

    我与明烨感情无论如何,也抵不上他与乔家的交情。

    这就是现实,我看透了,也无能为力。

    吴良说的对,或许这样的男人我早该放弃了,在这里度过余生也没什么不好的,可是明烨为什么要找过来呢?

    他什么都知道了,还要找过来,还受了那么重的伤,难道真的就是为了告诉我真相吗?

    还有他的电话为什么会在我手机的黑名单里。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会做那种跟一个人绝交,就把他所有联系方式拉黑的举动,而且我来这里这么久,那么心心念念地想知道他的消息,又怎么会刻意地把他的电话拉黑?

    不是我,那肯定就是有人做?可是我想不起来这个人会是谁?

    夜里照样是难以入眠,白天发生的事情也又回到脑子里,一遍遍的想,想完了明烨,又是吴良。

    只是莫名的觉得自己那场闹剧有些可笑。

    我竟然怀疑吴良是杀人犯,而原因仅仅是他长的很凶,家里又放了那么多刀具。

    正如他跟花儿和我解释的那样,如果他真的是,我根本就不可能从这个房间里逃出去,最重要的是,我来这里已经几个月了,如果他想杀人,怕是我连来这里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死了。

    他既然打开了门,让我进来,还毫无忌讳地让我看到那些刀,说明他本身就是坦然的,只是我自己把事情想的复杂了而已。

    可惜当时我根本意识不到这点,惊魂未定地想从他这里逃出去,现在想来,如果他不追出来,那我会逃到哪里去呢?

    要回到医院里去找明烨吗?可,又能跟他说些什么?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吴良那个时候追过来,满脸怒气,大概也是以为我要回去找明烨吧,或许当时连他自己也没想到是家里那些刀吓着了我,他只是看到我没在,又看到我顺着原路往回走。

    他大概很讨厌我再跟明烨扯上关系,就算是何非然告诉他实情,以他的性格,一定以为明烨是个人渣,离的越远越好。

    其实很多时候我也会这么想,以前我最讨厌一个男人在女人之间纠缠不清,他一天没有定论,那些女人就会为他伤心难过一天。

    可是现在真的要自己面对的时候,才发现很多事情根本没有想像的那么简单。

    我知道他有许许多多的不好,也看到经历了那么多事,他还是心向乔家的,但就是下不了狠心,与他一刀两断。

    既是现在我已经对他心死如灰。

    北方的夜很静,没有车声,也没有喧闹的人声。

    这里太冷了,人们宁愿早早地回到家里,躲在被窝里看电视,玩手机或者干脆睡觉。

    我自己躺了很久,觉得背都是疼的,可是却连一点睡意都没有,只能爬起来拿着手机去刷新闻。

    特意看了宁城的,竟然发现了几天前的一条。

    乔家在翔亚集团的注资下,起死回生了,乔老爷子重新掌握了乔家的权势,也做了重要的声明。

    乔容月将与乔家断绝关系。

    没有乔棂月的消息。

    我突然特别奇怪,来这里找明烨的人会是谁?

    现在乔家重启,应该与白家的关系也会修复,那么是不是说白乔两家的婚事也就更稳固呢,虽然我从来不觉得乔棂月跟白许言会相爱,但是两家人却也会为了以后的路,继续下去。

    如果按这个推理的话,乔棂月应该不会来。

    可是乔容月被乔老爷子赶出家门,从此以后应该就是单打独斗,这种情况虽然一直存在,但是明面上却从未揭开,现在见了新闻,她应该也是有一点压力的吧?

    想来想去,还是经何非然打了个电话。

    他在那头很快就接起来,还满口惊讶地问我:“你怎么到现在还没睡觉,不是说那个地方的人都是晚上八点就进入梦乡了吗?”

    “别跟我扯别的,有正事问你。”我马上纠正他要歪楼的语调。

    何非然在那头“哈哈”笑,并且很快说:“你不问我也知道是什么事,我还想着下午你就该打电话给我了,没想到能忍到现在,看上去还不错。”

    “你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乔容月今晚就能看到明烨,而你们那边的情况吴良已经跟我说了,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明天一早也会过去的。”

    真没想到何非然会来,而且乔容月过来只是看明烨,跟我的安全有什么关系?

    我还没纠结清楚,他已经在那头说:“还有啊,你现在不是住在吴良的家里吗?那里地方也不小,你们就凑合着挤挤,把人家赶到外面去不太合适。”

    听到这话,我就有点晕了,忙着问他:“你说什么?什么我把他赶到外面去了?他自己说要出去睡的,而且他在这里不是有很多朋友吗?干吗要睡到外面去?”

    何非然在那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才回我:“大小姐啊,你到底长的什么脑子啊,他刚说你笨我还不相信,难不成你去了那里,连脑子也给冻住了?”

    对于这种人身攻击,我很恼火,不过何非然一向聪明,没等到我发火,他就先开口说:“你开门出去看看,保准有惊喜。”

    我心里疑惑,但想到他前面说的话,还是快速穿了衣服往门口走去。

    屋门一打开,就看到一个人站在门口不远处,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夹着香烟。

    手机的蓝光照在他的脸上,可以看到他的眼睛微眯着,似乎正努力看屏幕上到底出现的是什么,但是烟头上的光亮又闪烁着一点孤寂,让人不由得心里一酸。

    吴良也抬头看我,不过只一刹那间,他就快速把烟掐灭,扇了扇面前的烟说:“怎么起来了?”

    我把门打开,看着他说:“你进来吧,我有事跟你说。”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来,而且很快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扔到外面的阳台上说:“抽的多了,衣服上都是味,抱歉。”

    此时他没有白天的一点暴戾,也没带一丝的凶相,整个人都是谦卑的,和善的,也是让我愧疚的。

    “没事的,想抽就抽呗。”我回他。

    吴良只是尴尬地笑笑,然后目光转到手机上才像突然想起什么似地说:“非然跟你说的?”

    我点头,然后问他:“你为什么要站在外面?”

    他滑动两下眼珠,过了一会儿才说:“不是你仇人来了吗?非然怕出事,所以让我在这里守着,我想着自己要是睡在这里,你们肯定就睡不好,反正我也熬夜习惯了,在外面凑合一下也没关系,还能凑个wifi什么的,也挺好的。”

    “外面那么冷……。”

    “还好吧,我习惯了,倒没觉得,你怎么样,感觉还冷吗?要不要我把暖气再开大点?”

    他说着话就又要起身。

    我忙着叫住他说:“没有,温度很好,很暖和。”

    两个人相对而坐,好似都没话说,气氛也有些尴尬。

    我抬头去看吴良,他也看我,但很快就把目光移开,干咳了一声说:“要不你早些睡吧,我再出去抽根烟。”

    “就在这里抽吧。”我说。

    他立刻看了眼我的肚子,然后说:“不好吧,我虽然读书不多,但是人家都说了当着孕妇的面抽烟是最欠抽的行为。”

    我向他笑,然后问道:“那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吴良摇头,然后说:“大概是对身体不好吧?其实抽烟本身就对身体不好,但是这种东西有时候就像人们心里的瘾,你明知道那是个大坑,还是会往里面跳,并不是说那个东西有多重要,仅仅是自己不想放弃而已。”

    他哪里没读过书,他懂的人生哲理比谁都多。

    大概明烨对我来说,就像他手里的烟一样,明知道不好,但是已经上瘾了。

    看得出来吴良对明烨没有好感,他虽然不知道我与乔家有什么仇,但是何非然说了,他就在这么冷的天气里,守在门口,这对我来说真的是难以言说的感动。

    其实我并不觉得乔容月来会对我做什么,她一个女人,而且我们两个以前也没有仇恨,就算是因为明烨,我现在也已经离开他了,她完全可以自由发挥。

    还有就是我从来这里开始,他们都跟我说这里的治安很好,不会有外人进到这个小区,那还用守在门口吗?

    大概是何非然想多了,连带着也让吴良受累。

第224章 明烨回宁城了

    我把这些跟吴良说的时候,他只是淡然一笑,轻声说:“小心点总是好的,什么事都不是绝对。”

    “那行吧,你就睡这里好了,明天打电话叫家具店送两张床过来,以后我们就一人一个房间,这样既可以守着我,也不用在外面冻着。”我看着他说。

    吴良睁大眼睛看着我,然后嘴角突然一拉,笑起来时露出里面白白的牙齿。

    “你不怕我把你杀了?”

    这话让我瞬间脸红,忙着又跟他道谦。

    他也不在意,还笑着说:“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小心点好,你有这样的反应也没什么错,不过就是笨了点,如果遇到真正的恶人,应该跑不了。”

    他很习惯说我笨,我现在竟然也听习惯了,所以就没有反驳。

    起身回卧室帮他抱被子的时候,吴良跟了进来,把东西从我手里接过去说:“我来吧,你这平时缺少锻炼的,今天又累了一天,应该很累吧。”

    其实我还有很多话想跟他说,可是看吴良的意思,一点也不想与我交谈,也只能放弃。

    天亮起床的时候,花儿先惊叫起来,等我从卧室里出来,就看到吴良阴着脸坐在冷沙发看她。

    “怎么了?”我看着花儿问。

    她看看吴良,又看看我问:“吴先生怎么进来的?”

    我想想也有点好笑,就看着她问:“ 这是他家里,他能进来不是很正常吗?”

    但花儿马上看着他身下的被褥说:“不对啊,我记得这被子是在阿音姐的房间里的,他是怎么偷出来的。”

    吴良揉了一下眼睛,做势要起身打她,嘴里还说着:“什么叫偷,我是拿好吗?我回自己的房间里拿自己的东西,怎么就叫偷了。”

    花儿笑着跑开,我也看着吴良笑。

    他把东西卷好,就放在沙发的一头,然后出去外面拎了自己的外套进来说:“我出去转一圈,一会儿会回来吃早饭。”

    这种语气好像家里的男主人,早上起来要出门走走,所以跟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说话。

    看着他身形消失在门后面,我茫然回神,狠狠照着自己的脑袋拍一巴掌说:“想什么呢?真的脑子被冻住了吗?”

    花儿在厨房里叫我,说吴良家什么吃的都没有,冰箱里都是空的,我们的早饭要不出去买,要么就要回原来住的地方去拿材料。

    “现在外面有卖的吗?”我站在厨房门口问她。

    花儿摇头说:“应该没有,要不我回去拿吧。”

    饭总是要吃的,而且我早上习惯了吃东西,今天虽然起的晚,可这会儿也已经饿了。

    不过他们两个出去以后,一个小时都没回来。

    我等的心急,花儿又没手机,就给吴良打电话。

    那头很久才接起来,我从听筒里都能听到吴良喘着粗气。

    事情有点不对劲,直觉告诉我一定是出什么事了,所以急急地问他怎么了。

    “没事,你在家里等着别动,有人敲门也别开,我们一会儿就回去了。”

    他的话说的很快,而且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我急的不行,从窗户里往外面看又什么都没有,再打吴良的电话就没人接了。

    我差不多一两分钟看一次表,心急如焚,却毫无办法。

    中间隔了大概半个小时,外面才传来他的声音,还夹着敲门声。

    忙着把门打开,看到吴良手里拎着自己的衣服,跟花儿一起站着,两个人都像是刚刚长跑归来,满头是汗,而且脸色也很红。

    进了屋好一阵还在喘气,我心里着急,也不想这么急着催他们,就转回厨房里给一人倒了杯水。

    再回来时,才看到吴良手里竟然还拎着早餐,而且是用衣服盖着的,拿出来的时候还冒着热气。

    “你们去买早饭了?”我怀疑地问道。

    他点点头,没说话。

    可是花儿的表情看上去就很不自然,惊慌失措里还带着难以掩饰的害怕。

    吴良把早餐递给她时,她的手都有些发抖,也不敢看我的眼睛,低头接过东西就往旁边的餐厅里走。

    我转头问吴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不会买个早餐就需要两个小时吧?是不是在外面碰到了什么人?”

    他也看我一眼,没回答之前,竟然先问我:“你真的不怕吗?还是在宁城的时候也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我看着他笑,竟然有种猜到结果的坦然:“有什么可怕的,再说了就算是我怕,别人该怎么着还是一样,害怕从来都改变不了别人的作法,不是吗?”

    吴良点点头说:“确实,看你现在的样子,倒没有一点看到我满屋子是刀的恐惧了。”

    提起此事我就觉得得尴尬,却也实话实说:“我是因为跟你不熟,也不知道你要干什么?”

    他马上问:“那意思就是你知道现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也知道是什么人了?”

    这还用说吗?昨天晚上他们已经把气氛造那里了。

    吴良在外面守着,何非然又告诉我乔容月来了这里,虽然我不太相信她能对我做出什么事,可乔容月一向胆肥,而且我对她的了解没有何非然多。

    所以我还是很在意他们的提醒的,而眼前的事情也说明这一切真的与他有关。

    吴良把早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他从这里出去,也不是就无目的的到处逛,而是去了我家的门口。

    于是他在门口见到了两个不怀好意的男人,用吴良的话说,就是一看他们就是针对我去的,而且绝对是来自宁城。

    我好奇地问他:“为什么?宁城来的人脸上都写的有字。”

    他古怪地看我一眼,大概搞不清楚为什么我到现在还能淡定自如地开这种玩笑,所以在回答的时候就拉慢了语句;“脸色跟常年生活在这里的人不同,你看了花儿跟你的脸就知道。”

    好吧,确实有区别,北方人的皮肤跟南方人不同,只要稍加留心,谁都可以发现,我几乎可以想像两个细皮嫩肉,穿着也很古怪的人站在门口被吴良认出的情形。

    当然那两个人也很快猜出了吴良并非一般入住的用户。

    通过方方面面的信息,我差不多可以肯定这里的消息是白许浩透出去的,因为知道吴良的人,除了何非然就是他。

    而何非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吴良说:“他们来了不少人,估计除了这里,医院也有,所以这几天你和花儿都别出门了,所有事情交给我去处理。”

    我点头,然后问他是否知道何非然今天过来。

    他点头说;“知道,不过他过来也没多大用处。”

    我跟何非然还是要熟一点,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是很希望早点见到他的,而且如果事情真是乔容月所为,她应该不会对何非然动手吧?

    其实我最想不通的是,乔容月怎么会有这么通天的本事,隔了这么远,也能调动这些人来这么安全的小区里截我,这个问题,怕也只有何非然才解释的通。

    一顿早餐在战战兢兢中吃过,饭后吴良说自己还有事,就又出门了。

    我跟花儿在客厅里有点坐卧不安,尤其是花儿,她应该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所以既是隔了那么长时间,脸色还是不怎么好,而且坐在客厅里的时候,不时地往门口看,好像那里随时会有人撞开而入似的。

    我从阳台上往外看了几次,并没有发现明显的异常,就回来仔细问花儿早上发生的事。

    她慌着声音说:“我不是去咱们那里取早餐的材料嘛,才刚到楼口就看到吴先生从安全梯那里冲了下来。他跑的很快,后面还追着几个人,我当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叫了他一声,后面追着的人就往我这边看过来,吴先生一着急又回来带着我跑,我们两个也没出小区,就围着这一带转,最后把他们甩掉才回来的。”

    她说到这里还打了一个寒颤,心有余悸的样子。

    我安慰她几句话后问;“那早餐是哪里来的?”

    花儿茫然摇头说:“我不知道啊,好像一直在吴先生手里吧,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就是脱了衣服的,而且一直抱在手上,一开始我还以为他受伤了, 回来后才知道里面是早点。”

    看来吴良不是一从这里出去就上了另一栋楼,而是先出去买了早餐才去的。

    他如果不往那里绕直接回来,也许那些人现在出找到我们。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白许浩把他的照片也给了出去,那么他如果是直接回来,就也有可能把那些人带到这里来。

    我不知道白许浩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此事一出,把我过去对他的好印象抹的一点不剩,如果不是怕自己鲁莽行事,再闹出什么纰漏,我真想现在就打电话给他,问问他到底想怎么样?

    中午过后,吴良才回来,不但给我们带了午饭,还把何非然带了回来。

    而何非然的到来,也给我们带来一个新的消息。

    明烨回宁城了。

    就是今天上午走的,由乔容月陪同,从这边的医院一路乘车去了机场,他们应该跟何非然差不多同时着地,只是落在不同的地方而已。

    我心里空空如也,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人掏空摘去了,可是我感觉不到疼,甚至全身都是木的,只看着窗户外面的天空发愣。

第225章 他在感情上很单纯

    吴良跟何非然又说了些什么,我一句也没听进去,连他们两个是什么出去的都不知道。

    花儿过来叫我的时候,我两条腿都几乎木掉,试了半天都不能走路。

    她忙着打了热水回来说:“阿音姐,你洗一下脚吧,我看你坐了很久,肯定冷了。”

    我问她:“那两个人呢?”

    花儿摇头说:“我不知道,他们说出去有事,就走了,只让我照顾好你,不过他们说了晚饭之前一定回来。”

    这话没错,因为过了一两个小时后,何非然和吴良真的就回来了。

    那个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暗,从窗口可以看到远处城市中心的灯光,但是因为距离远,还有雾气的原因,那些灯像存在于梦里,一点也看不真切。

    何非然走过来说:“没事了,这里的人都处理了,你要是住这里不习惯,我们一会儿收拾了就回家去。”

    我转头看着他问:“处理是什么意思啊?”

    何非然耸耸肩说:“你别怪我啊,这事是吴良做的,反正我们还是很习惯用其人这道还治其人之身的,不过肯定不会杀人放火的,你放心吧。”

    我不放心又能怎么样?乔容月那么远从宁城赶过来,堵在我家的门口,怕也没想着让我好过吧。

    想起一句老话,人心不狠,社会不稳。

    很多事情都已经失控了,朝着我们不想看到的方向一落千丈。

    看着坐在我身边的何非然,我轻声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没说话,眸光移到我脸上的时候,多了一些深思和心疼。

    我笑着说:“连明烨都知道我不是朱谨音了,想来你应该很早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吧?谢谢你一直为我守着秘密,还帮我那么多。”

    他还是没有说话,定定看着我的同时,把手放在我肩头轻轻拍了拍。

    “我叫向若晴,向是我妈妈的姓氏,是从小被赶离家门的一个孩子,跟着外婆一起长大,后来外婆去世,我就来到了宁城。”

    没有主动提起高志新是不想事情更为复杂,那次大火,还有大火下生还的人到现在都是个谜团,我没办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换成另一个人,所以不提最好了。

    何非然仍然一句话也不问,他甚至在听到这些事情的时候,都没表现出一丝丝的惊讶,这让我更加肯定,他不但早就知道此事,而且可能对我的背景还了解的很清楚。

    “你没有什么要问的吗?”我看着他的眼睛说。

    何非然摇头,竟然还说着曾经的老话:“有什么好问的,我跟你做朋友,就是认可现在的你,跟过去无关,跟你是谁,叫什么名字也无关,如果你觉得这些事情说出来会让你心情好一点,那就把我当成哥哥一样,说给我听,但是如果你还有一点点疑虑和担心,我也不会提半个字。”

    我使劲闭上眼睛,感觉何非然带给我的这来之不易,却又真的好像存在的亲情。

    许久,我再睁眼的时候,竟然看到他的眼圈红红的。

    他也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再次拍拍我的肩膀说:“走吧,我们出去看看吴良他们,一会儿就回去那边住,他这里太空荡了,你应该不习惯。”

    我朝着笑:“很多不习惯,慢慢都会习惯的。”

    吴良跟花儿在客厅里,已经把我们的东西都收拾打包好了,虽然只住了两天而已,可是已经有好大一堆行李 。

    他们三人拿着出门时,我是空手跟在后面的。

    何非然走在离我最近的地方,出了楼道,就与我并行,哈着气问:“这里是不是能把人冻傻了?”

    我点头说:“是啊,我以后可能都不敢回宁城去,怕跟你们脱节。”

    他就“哈哈”大笑,然后说;“所以我把自己也送来了,等我们冻得一样的傻了再一起回去,到时候吓死他们。”

    吴良从前面回头,看我跟何非然笑成一团,就也扬了扬嘴角。

    我等他转过头去,才悄声问何非然:“你从哪里找这么一个黑社会,我刚到他家的时候,看到一屋子的刀,吓的半死,还以为遇到了杀人狂魔。”

    这下他笑的更欢快了,边笑还边说:“我听他说了,是不是还逃跑了,可惜又被追了回来。”

    那时候惊心动魄的事,此时再提起,竟然处处都是笑点,连吴良和花儿也在前面边走边笑。

    人生大概也是如此吧,有很多事情会觉得刻骨铭心,永生难忘,但是过不了多久,就会在岁月的长河里一点点变淡,最后甚至连残渣都不会留下。

    我清楚地记得高志新刚背叛我的时候,那场大火刚发生不久,我用朱谨音的身份醒来,几乎每天脑子里都燃烧着复仇的念头,那个时候看到乔棂月就会想到自己悲惨的一幕,想到自己不见天日的生活。

    可是现在回头去看,好像都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我连细节都快忘记了。

    偏头看跟着旁边的何非然,他还在笑,本来就英俊的脸上带着深深的酒窝,眉毛扬起,嘴角上拉,露出里面洁白整齐的牙齿。

    这样的感觉竟然莫名有种熟悉感。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轻声问。

    他转头“噗”一声笑的更大声,还问我:“你不是吧阿音,真的被冻傻了?我们都认识了那么久,而且你要泡帅哥也不能用这梗啊,太老套了。”

    好好的一句话生生被他逗的再也维持不下去,我也只能跟着笑起来。

    何非然在这里的日子过的开心,而且快,好像一转眼,半个月就没了,我也才想起来问他,宁城到底怎么样了。

    他把腿搭在茶几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着花儿准备的干果,听到我问话就是瞄我一眼,然后说:“那边的事你管他干吗?爱怎么样怎么样,你现在就是养好自个儿。”

    我看着他问:“那你这么久没回去,不怕蒂娜生气吗?”

    他立刻摇头说;“她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况且我来这里是为了你,她有什么好生气的?”

    “就是因为我,她才会生气吧,哪有女人看着自己的老公去陪另一个女人,却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呢?”

    何非然的注意力根本就没在我身上,眼睛早已经盯回到电视上,听到这话也就是顺口说了句;“你跟别人不同啊。”

    “有什么不同的?”我问。

    “你……。”

    他没继续说下去,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把腿一下子挪下来,看我两眼,然后又眨了几下眼睛才说;“你当然跟别人不同了,你不是我认的妹妹嘛。”

    这个破理由也只有他能拿得出手,就是这种干妹妹之类的最是令人讨厌。

    可是这种话我好像一点也说不到何非然的心里,总之就是我说我的,他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问起公司的事,他也是含糊其词,只说柴敏都可以处理的,而且现在明烨也回去了,应该不会放着不管,他好不容易偷个懒,我就不要唠叨了。

    我拿他一点办法没有,最重要的是他在这里,我也很开心,连吴良都来的勤了一些,平时没事两个大男人就坐在客厅里喝茶。

    花儿跟我则在屋里随便走走,有时候也坐着看书。

    预产期还有三四个月就到了,算日子应该是年后开春时节。

    何非然陪着我去做了一次产检,回来的时候就问道:“明烨应该知道你怀孕的事了,到时候真的打算在这边生吗?”

    我点头说:“他知道又怎么样,还不是跟着乔容月回去了?再说了,现在我也不是他要的那个人,我们还有关系吗?”

    何非然点头,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说:“就是这里真的太冷了,我怕你适应不了,而且我和蒂娜也不能一直在这边,等我走了,你身边只有那两个人,到时候加个小屁孩儿,你怎么办啊?”

    确实有很多问题,可是回到宁城这些问题也一样的存在,而我现在真的没有精力去应付那些事,倒不如就这样躲着。

    “看这天气,很快就又是一场大雪,我得在雪下来之前赶回去,不然怕是飞机都坐不上了。”

    我心里是很舍不得的,但也知道自己不能自私,他已经在这里陪了我很久,而且宁城才是他生活的地方,还有蒂娜。

    从医院往家里走的时候,吴良开车,花儿坐在副驾上,何非然就在后座跟我说话。

    似乎是都想到要分开了,所以心情有些沉重,连声音也跟着提不起来。

    他自己默坐了一会儿才说:“那天你见了明烨都说了什么?”

    我苦笑着摇头:“还能说什么?他大概来也是为了确认我不是朱谨音的事实,其实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这一趟。”

    何非然说:“明烨看上去很冷酷,但是他在感情上还是很单纯的,或许也没想那么多。”

    这点我不认同,他如果真的简单,不是应该拒绝那些不爱的人吗?

    可是现在他好像谁也没拒绝,不但跟乔家的姐妹搅在一起,还想把我拉扯进去,这种做法本来就是让人生厌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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