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皇帝求和
不管流言如何,时间还是就这么过了,苏瑾云收到了平湖行宫寄来的书信,邱大少奶奶生了一对龙凤胎。
苏瑾云拿出早准备好的礼物,让人送过去,就连太后听说了也给了不少赏赐,萧天佑那里,自然也是不会少的。
中秋节的时候,苏瑾云在宴会上见到了萧天佑,他是和昭和夫人一起进殿的,看着两人嘴角含笑相携而来,苏瑾云心中百味陈杂。
他终究是个帝王,不允许有人在他面前动小心思,不能忤逆他,看来前段时间宫外的相处,让自己失了分寸了。
帝王不愿意做的事,自己去劝诫,他虽然同意了,但还是不喜自己插手他宠幸谁。苏瑾云垂了垂眼帘,现在她很清楚,那个人,可以给你绝对的尊重与权利,也可以对你淡漠如斯,瞬间跌入冰窟!
流言四起,太后也自是有所耳闻,这日请了苏瑾云过去。
看着苏瑾云逐渐凸显的小腹,太后问道:“这段时日还有孕吐吗?”皇后有孕,胃口不佳的传言,在前段时间也是传的很厉害。
苏瑾云摇摇头,笑道:“或许是这孩子知道儿臣辛苦,这段时日倒也没折腾儿臣了。而且儿臣也觉得胃口好了,每日里总要吃上四五次,儿臣都感觉自己成了贪吃鬼了!”
太后哈哈笑道:“能吃才好呢!你呀,想吃的时候就吩咐宫人去做,可不能觉得吃得多不好意思,孕妇就是要多吃,这肚里的才能长呀!”
苏瑾云笑着应下。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中秋节后,苏瑾云的孕吐突然就好了,每日里胃口也好,就这几日,面色也逐渐红润了,汀兰等人见了也是开心。
问过这些,太后便拉过苏瑾云的手,语重心长道:“云儿,你和皇帝都是成熟稳重的人,你们之间的事哀家也不便多说,只是你万不要忘记了,你不仅仅只是个妻子,你还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这夫妻间有点小矛盾也是正常,常言也道床头吵架床尾合,可帝后之间若有矛盾,那是会让人看笑话的,而且又会让人起些不该有的心思!”
苏瑾云沉默了一会儿,看向太后道:“母后放心,儿臣知道的。这中秋也过了有些日子了,接下来回宫的事,儿臣想着还是交给昭和妃去负责,毕竟儿臣现在有孕在身,不宜太过劳神!”
太后看了苏瑾云一眼,叹道:“也罢,你做事哀家向来放心,既然你都想好了,那就按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吧!”自从上次,苏瑾云不顾自己的安危出宫去找皇帝,太后便是打从心底里真正喜欢上了苏瑾云,不关乎宸元太妃,也关乎苏瑾云平日的行事做派,只因为她明白自己的责任,知道以皇帝,以大局为重。
妃嫔们或许是因为雨露均占,都得了恩宠,平日里相处也很和谐,全然没有在宫里时争风吃醋的景象,苏瑾云也乐的清闲,只放开了去养胎,这已经三个月了,等一切事宜准备好,御驾就可以启程回京了。
闲来无事,苏瑾云让汀兰找来个之前柳氏送的琴谱,又操起了久未抚弄的古琴。
静云山庄里,高德见萧天佑放下最后一本折子,上前道:“皇上,方才太后召了皇后娘娘前去说话。”
萧天佑看向高德,似笑非笑道:“皇后孝顺,每日必去给母后请安,这有什么好说的?”
“可今日却是不一样,皇后娘娘还未去寿萱山庄,太后便命人去请了。”高德也瞧出了苗头,自家主子在生闷气呢,可皇后这么好的人,皇上怎么就忍心不搭理呢,这不,太后在请皇后过去前,就命人来敲打自己了。都说伴君如伴虎,可自己却是没办法呀!
萧天有起身往外走:“可是母后说什么了,什么话你就明说吧!”
高德跟上笑道:“太后只是吩咐奴才要照顾好皇上,马上就要回京了,还有其他的一切都不能疏忽了,可不能再耽搁回京的时间了。”
萧天佑脚步一顿:“朕记得今天早上说有进贡荔枝上来的吧?”
高德回道:“回皇上,是有这么回事,都是当地的百姓自己种的,味道也不错。早上送来时,皇上忙着批折子,全让放在偏殿了,皇上要尝点吗?”
萧天佑看了一眼高德,而后看向前方道:“送些去给母后和飞翠山庄,皇后那里,你就不用管了,朕自己走走!”
高德先是一愣,而后反应了过来,连忙道:“是,奴才去给太后送荔枝。不过这天热,皇上您散心不如带些荔枝,走的渴了也可以解下渴!”说完便去偏殿给萧天佑拿荔枝,面上是掩不住的笑。这皇上说不定早就想和皇后合好了,只是碍于面子,现在自己给他递个台阶,马上就顺势而下了。
萧天佑提了装着荔枝的食盒,从静云山庄的后门往云岚山庄而去,刚出了宫门不远,便听见有琴音传来,萧天佑驻足听了一会儿,发现琴音是从云岚山庄里传出来的,脚下的速度更快了。
两个山庄本就相隔不远,从静云山庄后门出去,穿过一片小园林,便是云岚山庄。见萧天佑来,守门的小太监都未反应过来,等想要行礼的时候,萧天佑已经进了云岚山庄。
两个小太监对视一眼,一人道:“皇上怎么来了,还是一个人?”
另一个人白了他一眼:“你管皇上为什么来,他能来,就证明皇后没有失宠,以后咱们就不用再听那些谣言了。”
“可咱们刚刚都没向皇上行礼,没迎接他,也没通传,这会不会……”
另一人也有些害怕,随后又对那人道:“你傻啊,皇上没说什么,又是一个人来的,可定是不想别人知道的,还通传什么!”
两个守门的小太监的对话,萧天佑是没听到,不过两人见到自己时吃惊的样子,他却是看到了。萧天佑笑着摇了摇头,看来自己真的有段时间没来这了,就连皇后自己宫里的人都要认为她失宠了,她这些时日一定也不好过吧!
萧天佑不知道的是,苏瑾云虽然心中有些不舒服,却也从未后悔劝说萧天佑,故而这段时日,苏瑾云算是过了几日清闲日子,也没有萧天佑想的不好过。
摘要楼的阁楼上,苏瑾云正对着曲谱操琴,汀兰汀雨坐在一旁的矮墩上听着,以柳端来一叠切好的西瓜,放在一旁的桌上。“娘娘久不弹琴,技艺还是这么娴熟。”
汀雨看向以柳:“你医术厉害,还懂琴吗?”
以柳笑着摇头:“我只是听着就感觉好听,情绪忍不住随着琴音走,可不是娘娘琴技高明么?”汀兰汀雨皆是一笑。
一曲终了,以柳递上一叠西瓜,苏瑾云拿了一小片吃了:“这瓜果比起宫中的,更加香甜。”
以柳答道:“都是奴婢从当地百姓那采买的,因为蝗虫灾害,今年结果的量也不多,但剩下的却都味道比以往要好,听闻还有官员收购了当地所有的荔枝送进宫来了。”
苏瑾云叹了一口气:“受苦的总是百姓,这场灾害,他们肯定损失不少。”
以柳点点头:“娘娘您菩萨心肠,这么久了还一直惦记着这场灾害给百姓们带来的损失,好在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到明年一定会更好的,娘娘您不必忧心。”
苏瑾云看向以柳:“你也跟了本宫这么久了,又和本宫共患难过,没有外人在的时候,你也不必这般拘着,就和汀兰她们一样就好!原本本宫也是打算等回宫后就宣布将你提为一等宫女的。”
汀兰也道:“你也说了娘娘菩萨心肠,私底下随意些娘娘不会怪罪的。这么久了,你也知道,娘娘待我们一直都是极好的!”汀雨也随声附和:“是啊是啊!”
以柳闻言,很是感动,含着泪水笑看向三人,能得了主子和两位姐姐的肯定,她心中说不激动都是假的。
楼梯口的萧天佑见到这一幕,不由看向苏瑾云,对待身边的宫女都是这般,更何况是妃嫔们了,看来自己真是想的太多了,她原就是这么个性子,总是款和待人,不计较自己的得失。
“咳咳!”
主仆四人听见咳嗽声,都循声看去,见到楼梯口的人,连忙行礼。
萧天佑见状,大步走了过去,拦下要行礼的苏瑾云:“皇后不必多礼了!”将带来的食盒放到一旁的桌上,看向三人道:“起来吧!”
在苏瑾云身边坐了,萧天佑笑道:“没有外人在,在朕的面前皇后也不必拘着规矩,这礼不行也是可以的。”
见萧天佑如此说,苏瑾云知道刚才几人说的话,他是都听到了,于是也不和他讲规矩,随即回道:“不想,皇上竟然还有听墙角的时候!”
萧天佑笑道:“朕还是喜欢你这嘴上不讨饶的性子,吃不得亏!”
苏瑾云面色一红,自己也不过是在他面前才这样,况且两人还在闹矛盾呢,他先自个儿来了,一来就打趣自己,这才和他调侃,谁知从他嘴里出来的话,竟然成了闺房情趣一般。
见状,汀兰三人皆是偷偷笑了,而后便要悄悄退下。
“等等!”发现三人的小动作,萧天佑道:“今日送进宫的荔枝,朕拿了些过来,你们留下一点给皇后,其余的拿去尝尝。这荔枝都是要吃新鲜的,放久了可不好,但吃多了容易上火,尝尝鲜就好!”这后面一句是对着苏瑾云说的。
两人间的小矛盾,随着萧天佑最先上门,就这般解了。
第62章:容华挑拨
帝后合好,宫里的主子,最开心的莫过于太后了。
看着笑容满面的太后,章良媛不由问道:“姑母可是想到了什么开心事,珊儿瞧着今日您的心情不错!”
太后点头笑道:“这些日子皇帝就没去看过皇后,哀家还以为两人是闹别扭了,可刚刚高德送葡萄过来时说起皇帝亲自去给皇后送葡萄了,这哪里是小两口闹别扭了,不过是哀家这个老婆子瞎操心罢了!”
听太后如此说起,章良媛有些不悦,分明自己才该是名正言顺站在皇上身边的人,怎么现在皇后进了宫,就连姑母也这般向着她?
太后见章良媛的神色,如何不知她的想法,叹了口气道:“哀家知道你自幼便喜欢皇帝,但哀家一早就跟你说过,你父亲权势过大,你就算入宫最高也只是做到贵妃,不可能为后的,所以哀家一直不希望你入宫。说的好听是皇帝的妃子,说难听点,和大户人家的妾侍也没什么分别,可是你执意要入宫,那你就该看清现实,你该庆幸,皇后是个能容人的,对你也是诸多照顾。”
章良媛原本就是娇小姐的性子,入了宫屈居人下就算了,现在就连姑母也这般劝说自己,心中很是不甘,论家世论才貌,自己哪一点就输给皇后了,不过就是因为父亲的权势大,可这难道不是好事吗?父亲权势大,在朝政上才能力压群臣辅佐皇上啊!就像上次皇上生病,若不是有父亲在,姑母怎么可能压制的住那些大臣?
章良媛如此想着,心中越是委屈不甘,但在太后的目光下,她也不敢当面反驳,只好低声道:“姑母放心,珊儿会好好伺候皇上的,不会去觊觎不该是自己的。”
太后又岂会不知侄女的心思,只是自己再多劝说也是无用,就是这份性情,怎么比得上皇后!
御驾即将回京的消息传回宫里,赵修媛将众妃都召集过来叮嘱了一番:“御驾即将回宫,大家都好生准备一下,待回宫时随本宫一起去承乾门接驾。”
听闻此消息,众妃皆是面带喜色,御驾去行宫已经三个多月将近四个月了,这么长时间没见到皇上,也不知皇上可否还会记得自己?
看见众人的喜色,赵修媛摆摆手:“本宫叫你们过来,除了要告诉你们这个消息,再有就是另一件事要让大家注意,皇后娘娘现在身怀有孕,待娘娘回宫后,大家的言行举止可得注意了,一些不该有的小心思,都该本宫收回肚子里去,这可是我北萧皇室的嫡亲子嗣!”
“是,修媛娘娘放心,婢妾等定当循规蹈矩,定不会让皇后娘娘与修媛娘娘操心!”
赵修媛点点头,看向众人道:“你们知道分寸就好,本宫也不多说了,如果没事就都散了吧!”
众妃散去,唯独柳容华还坐着不动,似笑非笑的看着赵修媛。
赵修媛皱眉:“容华妹妹可是还有什么事?”
柳容华抚了抚肚子:“妹妹同样是身怀有孕,怎不见姐姐你有多上心呢,现皇后有孕,姐姐你还特意叮嘱妹妹们不能起小心思,果真是贤惠大度,只是可惜,不知道人家会不会领情了,毕竟姐姐你可是有先例的!”
赵修媛面色一变:“你究竟要说什么?”
见赵修媛变了脸色,柳容华笑道:“姐姐莫不是以为,你现在对皇后娘娘示好,她就会忘记你指使汀荷暗害她的事?”
赵修媛闻言,警惕的看向四周,除了柳容华身边的香玉,其余的都是自己的人,这才松了口气,这事若是泄漏出去,定会给自己带来不少麻烦。
“妹妹在说什么,本宫怎么就听不懂呢?”
柳容华笑了笑:“姐姐听得懂的,妹妹只是好奇,皇后明知道这事是你做的,怎么还放心将宫权交给你,莫不是你们达成了什么协议,或者说,皇后她有什么企图?”
赵修媛面色一冷:“妹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本宫确实不懂。你说本宫指使汀荷陷害皇后娘娘,那也该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妹妹就这般指证本宫,那就是以下犯上胡乱攀咬!”
柳容华噗哧一笑:“姐姐何必动怒,妹妹这不是为了姐姐好才说这些的?就像姐姐说的,妹妹虽然知道这事,却是没有证据,皇后娘娘没有动你,会不会也是因为没有确凿的人证物证?”
赵修媛睨向柳容华,狐疑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柳容华继续道:“皇后娘娘进宫这么久,她的性子妹妹也是了解了,她是真的贤惠大度,这才将宫权交给姐姐。可之前皇后她不动你,是因为她要给汀荷一个机会,汀荷顾虑家里人,决不会将你供出来,皇后娘娘没有证据,不能明着处置你,但现在汀荷已经不在了,你以为她还会放过你吗?”
见赵修媛陷入沉思,柳容华心中不屑:没有脑子的女人,怪不得自从生下大皇子,到现在还怀不上第二个!
“姐姐,妹妹只是想提醒你,没有别的意思,这时间也不早了,妹妹就不多呆了,姐姐你保重!”说着柳容华便起身,在香玉的搀扶下,挺着肚子出了锦瑟殿。
“主子,您看赵修媛她这是什么意思呢?”回聚荷宫的路上,香玉不解的问道。
柳容华一笑:“她不过是为了宫权罢了!皇上就要回宫了,以皇后的性子,她现在有孕,定会将宫全交给他人负责,就像现在将行宫里的事务交给昭和夫人一样,赵诗妍不过是想着等皇后回来,宫权可能会交给昭和夫人,所以提前做些小动作来向皇后示好罢了!”
香玉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皇后回来会处置赵修媛吗?”
柳容华停下步子,抬头看天,虽然已经到了秋天,这太阳还是刺眼的很。她若不做点什么,岂不是让他人觉得好欺负,以皇后的性子,从平城回去行宫就敲打众人,定不会什么都不做的,不过,她会如何做呢?
赵修媛心中忐忑不安,想着该如何面对皇后,该怎么化解此事。而凤仪宫中,听闻御驾就要回京了,上下一片沸腾,汀芷又指挥着宫人们将里里外外都重新打扫一遍,又再三检查没有孕妇不宜的东西这才放了心。
行宫里,将一切事务都交给了昭和夫人后,苏瑾云想着萧天佑主动来看自己,想了想还是叫以柳做了解暑的绿豆粥,然后去了静云山庄。
高德见苏瑾云前来,也是十分高兴,笑着将她迎了进去:“皇上有吩咐,日后娘娘前来,不需通传直接进去就好!”
苏瑾云点头,抬脚跨过门槛,独自进了殿内。
听闻声响,萧天佑看向来人笑道:“你来了,快来看看朕这几个字写怎么样!”
苏瑾云笑着走了过去,桌上摊开的宣纸上,写着几个字。
“臣妾也不懂欣赏,只觉得皇上写的很好,笔力虬劲,丰盈饱满,行而不草,若是通篇文章写下去,也不会让人看了眼花缭乱的。臣妾最不喜欢的就是看草书了,虽然彰显了一个人的功底,但若是长篇看下去,看的眼睛都累。”
萧天佑笑道:“这几个字,你喜欢哪一个?”
苏瑾云又看了看,念出写的几个字:“晟、睿、轩、瀚、熠,皇上是在写什么?”
萧天佑示意她再看看:“看看你喜欢哪一个字?”
苏瑾云伸出手指向晟字:“我喜欢这个,光明兴盛,这景象寓意好。其他几个字寓意也是不错,不过多是指个人品德,不像……皇上是要给二皇子取名字吗?”说着说着,苏瑾云突然想起了什么,遂即问道。
萧天佑一愣,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后笑道:“是啊,再过几个月你就要生了,朕想着先把名字想好了,咱们的嫡子,可不能等出生后还没有名字。所以想着多看几个,你也参考一下,也顺便把二皇子的名字定下来!”
闻言,苏瑾云了然,萧天佑根本就没想去给二皇子取名字。按照之前的惯例,皇家子嗣不易存货,都是等周岁后才赐名,有的甚至等到启蒙上学时才有名字。而他今日想的不过是给自己肚中的孩子取名,因为是嫡子,所以还未出生就格外受关注,也得到了优待。
萧天佑道:“你既然喜欢这个字,那就定下来,朕叫人把这个字送去太常寺,等皇儿出生就诏告天下!”
苏瑾云犹豫道:“会不会太早了,这还有六个多月呢,而且还不定就是皇子呢,万一生的是公主……”
“若是公主,那朕就另外给她起一个,这个字就留着等你生下皇子!”
见萧天佑说的这般肯定,苏瑾云无法,只得道:“那你一并将公主的名字也定下,不然单送了皇子的过去,若我生下的是公主,岂不叫人笑话!”
萧天佑笑着摇了摇头,又写下一字:“你看这个如何?”
苏瑾云看去,正是琛字,笑道:“皇上取的名字,自是好的!”琛也,珍宝也,若是自己生的是公主,凭着她嫡公主的身份,以及萧天佑的珍视,她的公主,日后的生活也是有了保障。
又看向其他几个字,苏瑾云想了想道:“二皇子出生就没了生母也是命苦,可怎么说他也是皇上的孩子,现在给他取名,应当也不算早了。”
萧天佑笑道:“皇后,你果真是个母仪天下的好皇后!”说着提笔,又将熠字圈了出来。
苏瑾云看了笑道:“这也是好的,冯修容性子安静,生活单调平淡,二皇子定能给她的生活带去光亮!”
两人相视一笑。自从两人合好后,私底下苏瑾云便在萧天佑面前不再以臣妾自称,两人的关系也更加亲近。
第63章:计划回宫
第二天,二皇子赐名萧锦熠的圣旨便传达到了各宫。
一众妃嫔去向冯修容道喜,冯修容一直笑着接待着。
章良媛看见冯修容没有消失过的笑容,忍不住道:“冯修容真是好本事,这二皇子才满月,名字就赐下来了,果真是深得帝宠啊!”冯修容被章良媛这么一说,面色讪讪。章良媛又看向穆小媛道:“穆小媛可得好好向冯修容讨教讨教,也好为你肚里的孩子谋个前程,说不定皇上一高兴,还能允了你自己抚养孩子呢。”
穆小媛顿时变了脸色,两人是一同进宫的秀女,她却处处压自己一头,分明自己比她更漂亮,可她分位比自己高,宠爱也比自己多,好不容易自己先有了身孕,穆家却又被爆出刺杀皇上的事,原本可以晋位的机会也没了,现在章良媛如此说,可不就是在讽刺自己分位低,不能亲自抚养孩子么?
秦婉仪见冯修容和穆小媛都被章良媛说的不悦,连忙转移话题:“来行宫也快四个月了,现在想想就要回去了,还真是有点激动。”
昭和夫人点点头:“在行宫住的虽然舒适,但还是习惯宫里的生活,再者,也想宫里的姐妹们。”又看向冯修容,一脸真诚道:“修容妹妹,本宫知道章良媛刚说的话,你们心中不舒坦,但她就是这么个人,说话实诚,你们也别往心里去,但有一点她是没说错,二皇子赐名确实早了些,你该去给皇上皇后谢恩的。”
冯修容点点头:“臣妾知道了,谢姐姐提点!”
昭和夫人笑了笑,看向穆小媛道:“你已经进了宫,就是皇家的人了,穆家现在也不在了,从此你就忘了之前的事,好好伺候皇上,皇上是个念旧的,这次没有发落你,以后便也不会因着此事再处置你,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只要伺候好皇上,其他的都不重要!”
穆小媛看向昭和夫人,而后又垂下眼眸,没有说话。穆家有今日,可以说和顾大学士脱不了干系,她怎么可能没有结缔的面对昭和夫人。
昭和夫人也知道穆小媛的想法,该劝说的她已经说了,也不会多说惹人嫌,于是看向秦良媛道:“这次御驾回宫,章良媛还是和本宫一辆马车,再加上冯修容,我们三人一辆,你们四人一辆马车,穆小媛有孕在身,一路上还要你多加照顾了,本宫会吩咐车夫,一路上尽量慢点,驾好马车。”
秦婉仪笑道:“昭和夫人放心,婢妾会照顾好穆小媛的。”先不说自己和穆小媛相处了这么久,一直以来都相处和睦,就是四人中自己的分位最高,这也是自己当仁不让的。
若是按照分位,应该是自己坐前面一辆马车的,但想到章良媛的性子,若是让她坐在后面这辆马车,估计穆小媛也不好过,而且章良媛原本就是昭和夫人一个宫里的,昭和夫人照拂她一二也是应当。
从冯修容宫里出来,秦婉仪与穆小媛一道回宫,见穆小媛脸色还是不太好,担心道:“穆姐姐,你没事吧?”
穆小媛低声道:“章良媛说的对,我分位太低,就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秦婉仪闻言连忙道:“姐姐可不要听乱讲,昭和夫人也说了,只要伺候好皇上,他不会将穆家的事牵连到你身上的,时日还长,说不定哪日得了皇上的圣眷,你的分位就升上去了。”
穆小媛摇摇头:“升上去又如何,就九个月的时间了,还能升到九嫔的位置吗?”升不到九嫔,还是不能自己抚养孩子,那又有什么用。
秦婉仪劝道:“来日方长,日后你还可以求皇上把孩子抱回去的。”
穆小媛看向秦婉仪:“真的可以吗?”
秦婉仪点点头:“可以的,你放心吧!”
穆小媛凄然一笑:“果然只有身居高位,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同样是有孕,皇上和太后可以为了皇后将回宫的时间推迟,就为了让皇后足了三个月的时间,过了这个危险期再动身,而我呢……”
秦婉仪面色一变,连忙阻止她说下去:“穆姐姐,这话可是说不得的。”虽然是实话,可身份不同,待遇自然是不一样的。更何况,那是皇后,怀着的是嫡系血脉,即使是高位妃嫔也是比不得的。
冯修容听从了昭和夫人的建议,下午便去了云岚山庄。
苏瑾云听闻冯修容前来,先是惊讶,而后命人将她请到了大殿,也没有让她多等就去见她了。
一番行礼后,苏瑾云问道:“冯修容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以冯修容的性子,除了每日请安,没事绝不会到处走动的。
冯修容看向苏瑾云,感激道:“今日皇上给二皇子赐了名字,臣妾心中感激,前来向娘娘谢恩。臣妾知道皇家子嗣赐名的规矩,之前也从未想过二皇子这么快就有了名字,若不是昭和夫人提醒,臣妾还不知道是因为娘娘的关系,迟迟才来谢恩,还望娘娘不要怪罪!”
苏瑾云笑道:“昭和夫人和修容太抬举本宫了,皇上的决定又岂是我等可以左右的,本宫也不过就是趁着好时机提了一句,还是皇上自己心中有这个想法才会这么快就给二皇子赐了名字。”
冯修容闻言腼腆一笑:“臣妾还是该感谢娘娘,也多亏了娘娘替二皇子操心。”
苏瑾云道:“冯修容不必谢本宫,二皇子本就是要叫本宫一声母后的,本宫自然是要为他着想的,而且皇家本就子嗣凋零。皇上能将二皇子交给你,破例提前给他赐名,也是怜惜二皇子,看重修容你。”
冯修容闻言低垂着头,一副听教的样子:“是,娘娘放心,臣妾定不会辜负皇上和娘娘对臣妾的信任。”
苏瑾云点点头:“你是还要去静云山庄吧?”既然是谢恩,肯定是还要去见萧天佑的。
冯修容摇摇头:“皇上政务繁忙,臣妾就不去打扰他了,皇上的隆恩,还烦请娘娘帮臣妾转达谢意。”
闻言,苏瑾云不禁打量了冯修容一眼,见她的神情不似作假,点头道:“冯修容这般明事理,怪不得皇上常常在本宫面前夸你。”
冯修容勾唇一笑:“那就劳烦娘娘了,臣妾就先告退,不叨扰娘娘休息了!”
看着冯修容退下,苏瑾云笑了笑,这要回宫了,好戏又开始开锣了。
晚上萧天佑过来,苏瑾云提起冯修容下午过来谢恩的事,萧天佑道:“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这后宫里最乖巧懂事的,一直都是她。”
苏瑾云笑道:“看来这冯修容确实不错,皇上对她的评价竟然如此高。”
萧天佑捏了捏苏瑾云的手:“可朕最喜欢的还是皇后你!”
苏瑾云娇嗔一笑:“皇上!”两人虽然也偶尔嬉闹斗嘴,但这话萧天佑却还是第一次说,苏瑾云听在耳里,面色发红,脸上微微发烫:“你越发没正经了!”
萧天佑见苏瑾云如此模样,甚觉有趣,笑道:“朕不过是说句实话,怎么就是不正经了?”
苏瑾云嗔怪的瞪了萧天佑一眼:“你现在就喜欢逗我。”
被苏瑾云这模样及话语一逗,萧天佑当即哈哈笑道:“皇上你现在越发可爱了,朕喜欢!”说着大手一圈,将苏瑾云圈进怀里,让她背靠在自己胸前,一手揽着苏瑾云的腰,一手抚上她的小腹:“晟儿今日可还乖巧?”
苏瑾云原本还有些羞恼,被萧天佑突然的问话一问,脸上也浮现出真心的笑意:“他很乖巧,这段时日都没有再折腾臣妾了。”
“现在这般懂事,日后定会是个懂得孝顺父皇母后的!”
苏瑾云闻言哭笑不得,那之前那般折腾自己,孕吐没胃口,消瘦一大圈,这又算什么?
沐浴过后,两人躺在床上,苏瑾云笑道:“皇上这段时间来我这里的日子有些多了,再这样下去,这轮流侍寝雨露均占的制度可要打破了。”
萧天佑呵了一声:“朕可从来没说过要让她们轮流侍寝,不过都是她们自己想的。朕不过是在自己的妻子这里多呆了几天,又没有冷落谁,怎么就不是雨露均占了?”
苏瑾云一笑,这人果真是不能以常理来分析。他是没说过,但是他的行为举动,却给了别人这样的信息。
“赵修媛那里,等回宫后你打算怎么处置?”
“什么?”苏瑾云一愣,他每次转换话题都是这么突然,自己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萧天佑侧身,与苏瑾云面对面道:“朕记得你来行宫时,身边还跟了个宫女的,之前好像是负责小厨房的。可到行宫后,朕每次来你这用膳,味道都和她做的不一样,可是换人了?”
苏瑾云不动声色的抬眼看向萧天佑笑道:“皇上是说汀荷吗?可是皇上想吃她做的饭菜了?可惜汀荷说家里有急事,向臣妾求了恩典,臣妾放她出宫去了。”苏瑾云心中紧张,他突然问起汀荷,可是知道了什么?
萧天佑紧紧地看着苏瑾云:“你在紧张,你自己都没发现你刚刚的自称吗?”
被萧天佑这么一说,苏瑾云才发现自己刚又自称为臣妾了,看来自己还是定力不够,不习惯说谎话,只是此事自己说了,他会信吗?
第64章:赏花品茶
犹豫间,只听萧天佑道:“她毕竟跟朕这么久了,这宫中真心对朕的也不多。”
苏瑾云闻言看向萧天佑,只见他深邃的眸中映出自己的影子,两人就这般看着对方。
良久,苏瑾云听到自己轻声说出一句话:“我可以不计较她这一次,但她必须受到惩罚。”毕竟这关系到汀荷的一条命,虽然汀荷她是自作自受,但也好歹主仆一场,为了汀荷,也为了自己,她必须要做些什么。
回宫的日子是定在八月廿五,也就是明日,苏瑾云看着殿内,汀兰汀雨还在收拾清点要带回去的东西,便带了以梅以柳,打算出去转转。
行宫里园林很多,苏瑾云在一处亭子里坐下,看着两人在亭子周围采摘兰花。自从用梨花水洗衣服后,苏瑾云的衣服都是用鲜花浸泡后的水洗的,当然,这花是身边几位贴身伺候的人亲自采摘的。
因为多数花的花期都很短,泡水用的花换了几次后,苏瑾云觉得香味太繁杂,便索性换了兰花,香味淡雅,主要是兰花四季都有花期。
两人嬉笑着摘花时,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时不时指向哪簇开的好的兰花说笑着,苏瑾云在一旁看着也面露微笑。如此惬意的时光,苏瑾云很是享受。
“婢妾参见皇后娘娘。”
突然听闻参拜声,苏瑾云才发现有人来了,见烟良人正跪在亭外的台阶下给自己行礼,敛了脸上笑容,淡声道:“起来吧!”
正在采花的两人也是一愣,见烟良人来了,皆是收了脸上的喜色,向亭中走来,路过烟良人身边时福了一礼,而后走到苏瑾云身边站好。
烟良人看了一眼两人手上的兰花,笑道:“都是婢妾不好,扰了两位姐姐采花,娘娘可是喜欢兰花?”
苏瑾云浅浅笑道:“不过是两个婢子瞎玩闹,良人不必管她们,只管做自己的就是。她们两也只是个婢女,哪当得起你称一声姐姐,没得让她们尾巴翘到天上去!”
烟良人笑道:“两位姐姐是娘娘身边的知心人,婢妾也是敬佩的很,叫声姐姐也是应当的。”说完之后,原本带笑的脸也慢慢的浮上忧愁。苏瑾云见状,想离开的心思也不得不打住,烟良人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良人进来坐会儿吧!”
烟良人坐下,见苏瑾云浅笑的看着自己,露出笑颜感激道:“娘娘,您是婢妾见过的最好的主子,也是第一个没有因为婢妾的身份而看低婢妾的,婢妾心中一直都对娘娘您心存感激,原也想着要近身伺候娘娘来回报娘娘的照顾与提携,无奈一直没有机会。”
苏瑾云淡笑:“你是皇上的女人,在本宫眼里,你和昭和夫人她们都是一样的,你只要伺候好皇上就好。”实在不愿与她多扯这样的话题,苏瑾云只淡淡的回应。
烟良人仿若不知,继续诉苦:“婢妾身份卑微,能有幸伺候皇上已经是天大的福气,婢妾也自知不敢妄想别的,可总有人在背后嚼舌根,太后虽然也未训斥过婢妾,可婢妾也知道太后是不喜婢妾的。明日就要回宫了,婢妾心中惶惶不安,听说宫里还有一位太妃是皇上的养母,她会不会也瞧不起婢妾的出身。”烟良人说着便红了眼睛,充满情义的眼里开始湿润。
苏瑾云冷眼看着,仍旧淡笑道:“中秋节的时候烟两人应该也在宴会上见到辰王侧妃了吧,想必你也听说过她的身世了。你若真是来寻本宫指点的,那就该听本宫一言,放宽心来。你只管伺候好皇上,有皇上念着你的好,你还惶惶不安做什么?”
烟良人的眼中仿佛闪过了一丝光芒,她思揣着苏瑾云的话,觉得并不是敷衍自己,虽然自己出身不好,但终究是皇上的妃嫔,得了皇上的喜欢,迟早都能晋位,届时又有几人会因为出身而诟病自己。
“娘娘说的是,婢妾愚钝了。”烟良人看向苏瑾云恭敬的说道。在这宫里,自己还没有得到皇上的隆宠,那么在这之前就该替自己找棵大树乘凉。此刻的她,便是一心想着能得了皇后的信任,能靠拢着皇后。
“你能这样想便是最好,切勿因别人的话语而失了分寸。本宫听说你和杜美人相处的不太愉快?”
听苏瑾云提起杜美人,烟两人美目流转,委屈道:“是有些不愉快,或许是婢妾出身太低,杜姐姐瞧不上吧!也是婢妾眼皮子浅,明知她不喜,还总想着凑上去和她交好。”
“后宫的众姐妹本就该和睦相处,你能不计较杜美人对你的态度,已经是好的了,至于杜美人,既然你们凑不到一块去,那等回宫后,本宫就将你们两个的宫殿分开安排吧。也说不定等日后,你们就算相隔较远还想着互相走动呢!”
“多谢娘娘!”听苏瑾云如此说,烟良人很是满意。自己的出身不如她,分位也不如她,与其每日里受她的气,还不如避开的好。
京城皇宫里,柳容华邀了众人一同品茶。
柳容华坐在主位上,扫了一眼已经来了的人,抚着肚子曼声道:“原是也请了修媛姐姐的,不过现在看来修媛姐姐应该是在忙御驾回宫的事,没有时间过来呢!”
林贵人笑着接道:“容华姐姐这的雨前龙井很是爽口,可惜修媛姐姐忙,是没有这个口福了,到时便宜了婢妾们,定要将修媛姐姐的份子也喝了!”
柳容华指着林贵人笑道:“瞧你这说的,好像这雨前龙井是有多宝贝似的,不过是些茶叶,你若喜欢,等会就包些带回去!”
“如此,那婢妾就不客气了!”林贵人连忙笑着应下。
邱良人在一旁看着,心中五味陈杂。林贵人是御史中丞的女儿,出身也算是好的,只要不出什么差错,分位也一定还是会往上升的,为何就不能安心等着皇上的宠爱,偏要对柳容华笑脸逢迎呢?
许是邱良人的目光太过灼热,林贵人看向邱良人道:“可是我身上有什么不妥,妹妹怎的这般看着我?”
邱良人看着林贵人脸上陌生的笑容,扯了扯嘴唇,笑道:“今日见姐姐,比之前更加明艳了,一时看迷了眼!”
“邱姐姐不说,妹妹还没觉得,现在看林姐姐,果真是更加漂亮了,这眼角眉梢连一丝细纹都没有,皮肤也是细腻光滑,想来皇上回来若是见了姐姐,定会被姐姐勾了魂的!”说话的正是辰王送进宫的四美之一,如今的诗常在。
柳容华闻言,眼神一闪,而后笑看向林贵人:“两位妹妹说的是,林妹妹可不就是天仙儿似的。只是可惜,做不了皇上回宫后的第一人。”
几人相视一眼,柳容华没有明说,她们却也是知道的。皇上回宫后,必定会先歇在锦瑟殿,毕竟这段时间她一直管着后宫,皇上总要顾念这一点的。
柳容华见众人都没有说话,美目一转,笑道:“本嫔叫妹妹们过来品茶,也是想着和妹妹们联络联络感情,你们都是新进宫不久的,平日里本嫔一人也闷得慌,你们若是无事就过来多走走,本嫔喜欢热闹!”
“只要姐姐不嫌我们吵闹,我们定会前来叨扰!”林贵人会说话,见柳容华如此说,是有几分结交几人的意思,连忙随了上去,话语间尽是对柳容华的恭维之意。
几人坐在殿内,又是品茶又是说笑,好不热闹。而锦瑟殿中的气氛却是异常沉重。
红袖看着坐在桌旁生者怒气的主子,小心翼翼的劝道:“柳容华现在有孕伺候不了皇上,眼看着皇上就要回宫了,她自然要拉拢人来替她固宠了!可娘娘您不一样,您有大皇子,本身又有皇上的宠爱,现在又得皇后器重,任凭她柳容华怎么折腾也是越不过您去的,您又何必这般生气,伤了自己的身子!”
赵修媛看向红袖,怒道:“你知道什么!”皇后哪里是看重自己,不过是看自己有用罢了!待她回宫还会怎么对自己还不知道呢!更气的是,柳容华办了品茶宴,却连叫都没叫自己。可是自己若是与她分辨,又是平白掉了自己的身价!
红袖知道赵修媛现在气头上,自己说再多亦是无用,于是也不多说,只低垂着头守在赵修媛身后,伺候娘娘这么久了,她的性子她也是知道了,一遇到烦心事,她总要发作一回,而后就会慢慢想通了。
这不,没一会儿赵修媛就缓和了神色:“挑几样礼物给那四人送去,就说本宫预祝她们心想事成,等着和她们做真正的姐妹呢。”
红袖见赵修媛想开了,笑着应下:“是,娘娘好计谋,不动声色给她们递橄榄枝,柳容华这么尽力拉拢她们,就是不知道最后得利的究竟是谁了!”在红袖看来,自家娘娘的分位比柳容华更高,也更有依仗,明眼人自是该知道该投向哪一边。
赵修媛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你提醒我汀荷的事,也不过是想看我的笑话,只是你也说了没有确凿证据,皇后又能把我怎么样!你既然爱看热闹,那本宫就让这场戏更精彩些!
第65章:御驾回宫
宫里的情形如何波涛暗涌,都丝毫不会影响御驾回宫的行程。或许是考虑到有两个孕妇,回宫的速度明显要比来时慢。
御驾行了三天,也不过才一半的路程,每天晚上都是在沿途的驿站休息,虽然早有人提前准备好了,但终究还是住的不舒坦,每次进出驿站,总能看到有妙龄少女在一旁偷偷摸摸观望,而这观望的对象自然是她们倾慕的天子了。
女人多了是非多,苏瑾云深谙这个道理,是以,她虽然贤惠,却也没想过接连不断往萧天佑的后宫里塞人,毕竟如今后宫除了自己这个皇后,已经有15位有名分的妃嫔了。想起那群偷看的女人,苏瑾云不禁皱眉,就凭这轻浮的举止,想要入宫都是妄想!
可苏瑾云没想到的事,就是这样的女子,还真有一人就成功入了萧天佑的眼。
这天傍晚时分,一行人在当地官员的簇拥下往驿站内走去,就在驿站门口,一个女子跌跌撞撞冲了进来,边哭边道:“皇上,求您救救民女吧!”
一众人被这一幕一惊,反应过来时,那女子已经在萧天佑面前跪下,哭的泪雨梨花的样子,让人看了心生怜惜。
女子泪雨梨花的样子映入萧天佑的眼帘,顿时萧天佑便动了恻隐之心,不仅替女子还了过世的继父欠下的债,还将女子留了下来,当晚就宠幸了她,启程时又亲自将她安排到昭和夫人的马车上。
苏瑾云对这事仿若不知,什么话也没有说,众妃自是也没人提起,只尊了萧天佑的意思。
苏瑾云乘坐的凤辇很是宽大,里面有一张软塌,手撑下巴侧靠着躺在上面假寐,两边还有长软凳,汀兰四人分别坐了,皆是小心翼翼的看向苏瑾云。
苏瑾云虽然闭着眼睛,但也能感受到四人的视线,睁开眼无奈道:“本宫真的没事,你们不必这般看着本宫!”
她是不解萧天佑的举动,但也并不生气,不是那个女人,也会是别人,她只是被萧天佑尊重惯了,这一次纳妃的事没跟她说声就自己做了决定,她想想就觉得不舒服。
一直以来,自己在后宫都是说一不二的,现在萧天佑这般做,虽然是理所当然的,但在她看来,好像就是萧天佑不相信她一般。
用膳的时候,章良媛就在太后身边轻声嘀咕这事,惹得太后很是不悦。
苏瑾云无奈一笑,就连章良媛都看出萧天佑的小心思了,她就想不明白,怎么这次萧天佑就这般做了。
或许是感觉自己的决定太过突然,萧天佑晚上又来了苏瑾云的房间。
没有等苏瑾云问,萧天佑便自个儿解释了:“在朕被送去棠梨宫之前,朕就是个没有生母遭人欺负的皇子,父皇也根本就没想起还有这么个儿子,那时候朕身边只有嬷嬷一个人,受欺负,挨打挨饿,都是嬷嬷陪在朕身边,后来嬷嬷去世了,朕碰到了……你姨母。”
“嬷嬷她生前很喜欢莲花,她说她的姐姐有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长得很漂亮,可惜家里贫穷,姐姐被卖进了青楼里,她说每次见到姐姐,,姐姐总是说起想做一支出淤泥而不染的莲。”
萧天佑低沉的声音,听进苏瑾云耳里,竟感觉到一丝心酸。这个高傲的男人,竟然也有这潦倒的时候。
张了张嘴,苏瑾云感觉嗓子有点干,端过桌上的已经冷了的茶水,喝了一口,而后问道:“她和烟良人一样,都有一双和嬷嬷的姐姐一样的大眼睛,所以皇上才会替烟良人赎身,而她,皇上明知她不过是想引起你的注意以得到你的宠幸,但你却仍旧将她留下?”
“你是皇后,朕应该先和你说了,再收下她的。”萧天佑看向苏瑾云,今日看到太后不满的态度,萧天佑才发觉自己太过冲动,也不知这般做是否让她为难了。
苏瑾云笑着摇摇头:“您是皇上,怎么做都是对的,况且不过是一个皇上喜欢的民女,臣妾又怎么会不同意?”
萧天佑看着苏瑾云的神色,叹道:“你能这么想就好。”
苏瑾云闻言仍是一笑,心中却是悲凉。他对自己,终究只有尊重,并没有一丝真情,可叹自己竟还以为,经历了这么多,在他心中,她与别的人是不同的。
御驾回到京城的时候,道路两旁的百姓和离开时一样,都是高声跪拜,夹道相迎。汀兰四人偷偷看着,皆是一脸喜色,苏瑾云却是不耐,只坐在凤辇上假寐,最近她是越发嗜睡了。
而凤辇后面的马车上,一名女子正掀开帘子新奇的看着外面,这女子正是在驿站被萧天佑留下的女人,被封为惜美人,这封号还是苏瑾云赐的。
章良媛见状,一声冷哼:“果真是没见识!”
惜美人闻言,面色一变,转头一脸委屈的看向章良媛。
一件她这样子,章良媛更是气恼:“本主还说不得实话了,你做出这般样子给谁看呢,皇上现在可没功夫搭理你!”
被章良媛这般一呛,惜美人更是委屈难过,一双大眼睛里顿时泪花闪烁。
冯修容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看向昭和夫人。昭和夫人一脸和气道:“章妹妹不会说话,嘴巴又没个遮拦,你不用往心里去。外面这么多百姓看着呢,你这般样子若是被发现了,不知情的可要说是本宫几个欺负你了!快把眼泪擦了笑一笑,这要被看见了,可是丢了皇家的颜面,皇上会不高兴的!”
惜美人闻言,面上一慌,连忙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笑道:“多谢姐姐提醒,妹妹不懂规矩,日后会慢慢学的,还请姐姐们多多关照!”
章良媛冷嗤一声,不屑的看向一边。
而在这后面的一辆马车上,秦婉仪、穆小媛都是一脸喜色,回到这个生活了十多年的城池,她们皆是心中松快。而杜美人和烟良人也是一脸激动,终于来到了最繁华的京城,再要不了多久,就能进入那个天下女人都向往的地方了!好在两人虽然激动,却也没做出逾矩的事来。
又过了约摸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宫门口,苏瑾云端坐好,坐到外边的以梅以柳将凤辇帘子掀开。苏瑾云看着凤辇外巍峨的宫门,一股无法言说的情绪涌上心头。跟在御辇后面,在侍卫、宫人的跪迎声中,缓缓进入皇宫。
承乾门外,早有妃嫔候着。
一番行礼后,太后便先回了慈宁宫,萧天佑也没有和一心盼着他的妃嫔们多做寒暄,回了承乾宫。
苏瑾云也一直在凤辇上没有下来,看了一眼候着的妃嫔,笑道:“辛苦修媛还准备了接风宴,你们都回宫休息去吧,有什么话就等宴会上再说。”
回到凤仪宫,阖宫上下一阵欢腾自是不必说。
一阵困乏,苏瑾云又睡了一会儿,等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
汀芷捧来衣服,服侍苏瑾云更衣,见殿内候着的也是以棠,苏瑾云一笑:“怎么几个月不见,你们一个个的都瘦了,莫不是本宫不在宫里,有人给你们委屈收了?”
汀芷答道:“娘娘在宫外待了几个月,一回来就爱打趣奴婢们了。”
苏瑾云一笑,回来真好,大家都在身边!
太后早有传话过来,今晚不会出席宴会,但是承乾宫传来消息,皇上会来,于是今晚的宴会注定是热闹的。
还没到时间,殿内已经坐满了人,妃嫔们都已经来了七七八八。
昭和夫人穿着一身宝蓝色的衣裙走了进来,一举一动间尽显端庄温婉,身后跟着的章良媛,一身粉色的衣裙,尽显娇俏。
“昭和夫人吉祥!”
昭和夫人在下边的首座上坐了,看向众人笑道:“各位妹妹快快起来,不必多礼了!”又看向主位:“皇后娘娘还没来呢?”
柳容华笑道:“皇后娘娘现在金贵的很,会不会来这宴会还不一定呢!”
冯修容却是不认同,说道:“应该会来吧!回宫的时候娘娘不是说今晚要和大家好好说说话么?”
柳容华看向冯修容,展颜轻蔑一笑:“不过是句客套话,冯修容还真信了?对了,冯修容这回来半天了,应该见到二皇子了吧,可是将二皇子接到雅岚殿了?他日后可就是冯修容的靠山了!”
冯修容尴尬道:“我今日去锦瑟殿看过二皇子了,赵修媛建议我先不要接二皇子过去,她意思是等我迁宫后再接二皇子过去,也省的折腾了二皇子。”
柳容华冷哼一声,笑道:“修媛姐姐倒是考虑周全,知道修容升到九嫔了,这肯定是要迁到主位的,就连几位新妹妹,修媛姐姐也一早准备好了住处给妹妹们先休息,想来这几日妹妹们的宫殿也能定下来了。”
惜美人闻言笑道:“各位姐姐这般照顾,是婢妾们的福分!”
章良媛见了不屑的冷嗤一声,却不愿与其多说,便一脸疑惑道:“说到赵修媛,她怎么也还没来呢?”
众人朝赵修媛的位置上看去,果然还是空着的,一个个都是不解的样子,柳容华却是冷笑了一声:“她果真是好打算!”
众人不解柳容华的意思,但也没人去问,因为这时传来了“皇后驾到”的通传声。
第66章:接风宴会
随着一声通传,苏瑾云步入大殿。今日她穿了件海棠色牡丹穿云凤袍,裙身宽松,正好遮住显怀了的肚子。她一步一步,在众人的行礼声中坐上主位。
“起来吧!”苏瑾云看了一遍下面的妃嫔,还有一个位置空着,显然是有人还没来。再看向坐在最后面的辰王送进宫来的四位常在,这四人可以说是新人里最先进宫的,可却同样是迟迟没有受宠的。
膳食已经摆的差不多了,苏瑾云看向众人道:“这次回宫,还有三位新姐妹,给大家介绍一下!惜美人,杜美人,烟常在,你们三人也上前来跟大家认识认识!”
三人闻言上前,福了一礼。
就在惜美人走动的时候,苏瑾云闻到一股淡淡的莲花香,清新淡雅,不过苏瑾云却是不喜,自己与她隔了这么远都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可见惜美人身上的熏香是有多浓郁了。
柳容华瞥了一眼三人,目光在烟良人脸上停留,而后笑道:“早就听说烟良人和张小仪长得像,刚才一见,嫔妾还以为是张小仪回来了呢!”
苏瑾云一笑:“本宫初见烟良人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世上竟有如此相像之人!”又看向三人道:“正好今日本宫也将你们的住处定下来,张小仪生前本就是和柳容华一个宫殿的,本宫就做一桩美事,烟良人就还是住聚荷宫吟霜斋吧!”
烟良人屈膝应下:“是,多谢娘娘!”又看向柳容华:“以后叨扰容华姐姐了!”
柳容华笑了笑道:“都是姐妹,日后都是一个宫的了,烟良人不必客气!”
而后苏瑾云又给惜美人、杜美人指了住处。
“惜美人就搬进东六宫的华清宫凝霜殿,杜美人就搬去西六宫的关雎宫同心殿,这两个宫殿都没有主位,你们两若是没什么事可以去找昭和夫人和赵修媛,昭和夫人是东六宫分位最高的,而赵修媛亦是西六宫分位最高的,这东西六宫的事也是她们的责任。当然,有事也可以来找本宫!”
“多谢娘娘!”两人亦是行礼谢恩。
苏瑾云点点头,看向依霜珊诗四位常在,道:“你们四人还是暂住碧云榭,待侍寝后再搬出来。”经过上次辰王的事,苏瑾云对这四人还是放心不下,虽然萧天佑查到的也是清白的身世,但毕竟是辰王送进来的,还是得谨慎些。
“皇上驾到,赵修媛到!”
听到殿外传来的通传声,众人起身行礼相迎。萧天佑一身常服走在前面,赵修媛一身桃红色落后在萧天佑半步远的地方,毫不畏惧的昂起脑袋看着苏瑾云,嘴角含着笑容,跟着萧天佑一步一步走了进来。
到得殿中,赵修媛停下步子,看着萧天佑在苏瑾云身边坐下,展颜屈膝向苏瑾云行了一礼。
殿内一片寂静,皆是看着赵修媛身上的衣服,竟然与皇后穿了同色的衣服!位高的妃嫔尚且忌讳撞色,更何况是皇后!
苏瑾云的海棠红,衬托出她白皙的皮肤更加细腻,但因着要遮掩显怀的肚子,衣裙宽松,也遮掩了她的曲线,相反赵修媛的桃红,风情娇美,再加上衣裙修身,曼妙的身姿体现的淋漓尽致,两个完全不一样的风格。
赵修媛在众人的目光中落座,脸上没有一丝畏惧,也没有因为穿了跟皇后一样颜色的衣服羞愧,反而一脸笑意的看着主位,目光流转,也不知道是在看皇后挑衅,还是在看皇上眉目传情。
苏瑾云面上笑容不变,纵使看到赵修媛跟她穿了同色的衣服也没有变了脸色。反而笑道:“今日回来时没有细看,现在仔细瞧着,赵修媛面色更好了,想来这段时日是过的很舒心了。”
柳容华接道:“修容姐姐肯定面色好了,这段时间修容姐姐可是后宫第一人,可谓是过的风生水起呢!”看着赵修媛刚才趾高气昂的跟着萧天佑一起进来,柳容华就感觉碍眼的很。原本自己想拉拢四个常在的,谁知赵修媛竟然给每人都送了厚礼,还拉拢了她们中几人。
赵修媛一笑:“后宫第一人本宫可不敢当,柳容华说这话时可要想清楚了,皇后娘娘还在这坐着呢!”
柳容华也是一笑:“是呀,正是皇后娘娘还在正坐着,所以妹妹刚刚说的是前段日子,皇后娘娘不在宫里的时候,姐姐您摄理后宫,可不就是那第一人么?这宫里谁见了您,不得称一声修媛娘娘!”
苏瑾云看着两人斗嘴没有说话,柳容华这般也不过是在挑弄是非,想她对赵修媛防范,其实柳容华不必这样,因为她已经决定要打压一下赵修媛的气焰,所以才会不计较赵修媛今天的态度。
萧天佑也用两人的对话中听出了一点端倪,看向身边的苏瑾云,见她仍旧端庄的笑着,想起那晚她说还要惩罚赵修媛,心中一个咯噔,她不会这么快就想动手吧!萧天佑长了张嘴,但是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立场,赵修媛的确是做错了事,自己不能太过袒护她,且这事本就是苏瑾云说好了的。
“好了,等这么久,大家也都饿了,开宴吧!”
这场宴会注定是热闹的, 宴席过半,赵修媛站笑道:“皇上和娘娘不在宫中这些日子,臣妾就感觉像是没有主心骨一般,许多事情都拿不定主意,还总要传行宫请教娘娘,臣妾心中有愧。现在娘娘回来了,臣妾身上的重任也该卸下来了。”
苏瑾云笑道:“这段日子辛苦修媛了!现在本宫和昭和夫人都回来了,修媛就好好休息吧!本宫现在有孕,在生产前宫里的事情就有劳昭和夫人了!”
昭和夫人应下:“多谢娘娘信任,臣妾愿意替娘娘分担!”又看了一眼赵修媛,看向苏瑾云为难道:“只是臣妾能力不足,怕是不能兼顾全面,不知能否请赵修媛协助一二?”
苏瑾云笑道:“昭和夫人不必担忧,本宫虽然要养胎,但也在宫中,偶尔料理下宫务也是无碍。再者,修媛这边本宫还有事情交与她!”
萧天佑只觉眼皮一跳,看向苏瑾云,只见她正笑看着赵修媛。
赵修媛知道皇后这是要发作自己了,暗暗握拳,汀荷的事她已经处理妥当,想来皇后也是没有证据的了,笑看向皇后道:“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柳容华抚着肚子看向赵修媛,不屑一笑,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既然已经下了手,为何不彻底点。现在好了,皇后不仅没事,而且还怀孕了,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被人抓住人小辫子!
苏瑾云叹了口气道:“修媛也是知道的,宸元太妃与皇上母子情深,本宫想着,要修媛去替太妃祈福。太妃自从年前生病后,现在还在行宫休养身体,还未完全康复,可是这时间都这么久了,皇上和本宫都很担心。想来修媛也是愿意替皇上还有本宫分忧的。”
赵修媛一愣,她都已经做好了准备,皇后会抓着汀荷的事不放,借此来对付自己,哪想皇后根本就没提此事。
萧天佑听苏瑾云如此一说,也放了心,赵修媛原本就是做错了事,自己看在她伺候自己多年又生下皇长子的份上,才想着饶她一次,现在皇后不过是罚她去祈福,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如此想着又看向苏瑾云,果然是个贤惠大度的皇后。
苏瑾云看向赵修媛笑道:“修媛怎的不说话,莫不是不愿意?”
赵修媛自是不愿意,宸元太妃都病了这么久还没好,谁知道能不能好,万一一直病着,那皇后岂不是要让自己一直替她祈福了?要知道皇家祈福最是讲究,祈福前不仅要斋戒沐浴,还需要茹素守清规的,如此一来,皇后若是有喜拖着,自己可就不能侍寝了!
只是赵修媛却也不能说不愿意,那可是皇上的养母,皇上对她一直尊敬,就是太后也卖她的面子。
看着皇后身边的那个自己心中期望的男人,他也正笑看着自己,赵修媛压下心底的想法,展颜一笑:“怎么会呢,先不说宸元太妃是皇上的养母,就是平日里待臣妾们也是极好的,臣妾自是愿意,只是不知,这祈福,需要多久呢?”
苏瑾云闻言笑道:“修媛愿意就好,本宫就先替太妃谢过修媛了。本宫回宫前,曾去行宫旁边的千像寺上香,主持告诉本宫说,若是长辈身体不适,晚辈祈福需得七七四十九天方显诚意!”
赵修媛心中一急,看向在做的妃嫔,有人面上闪过喜色,少了一个赵修媛侍寝,她们的机会就大了很多,赵修媛心中不愉,但却是有苦难言,自己若是不愿意,那么不孝不敬的罪名就会扣到自己头上,说不定还会连带着失了皇上的好感。
柳容华原本也疑惑皇后为何没有说汀荷的事,但现在却是明白了,汀荷说白了也不过是一个奴婢,而且此事又没有证据,在皇上面前揭发了,最多也是将赵修媛罚俸禁足,还不如以别的方式来打压她!
这般想着,看向苏瑾云的时候,心中却对苏瑾云高看了一眼。平日里闷声不吭的,不想竟也是个硬茬。
第67章:皇后反击
赵修媛看向皇上,眼睛一红:“为了太妃,臣妾自是愿意的,只是这段时间不能伺候皇上了,还望皇上恕罪。”皇上,臣妾这么久没见您了,您真的舍得再让臣妾等上七七四十九天么?四十九天后,您身边新人环绕,还会记得我吗?
萧天佑被赵修媛这么一看,想着这些年来赵修媛的小性子,心下一软:“皇后,这七七四十九天时间也太长了,不如就一个月吧!只要诚心祈福,上天定能感受到赵修媛的诚意的!”眉儿本就没事,两人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苏瑾云对赵修媛的惩戒。
苏瑾云看了一眼萧天佑,大家说的果然没错,他就是个念情的,不管是谁,只要娇声娇气对他撒下娇,挤出几滴眼泪,他都能随时心软改变主意,只是难得的是,在大事上从不糊涂。
再看向赵修媛笑道:“皇上说的是,那就一个月吧,不过本宫听闻太妃的身子也有了起色,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痊愈了,赵修媛不若就一直祈福到太妃回宫吧!本宫会向母后说明修媛的孝心,去慈宁宫后的大佛堂祈福,明日一早修媛就过去吧,以祈祷太妃早日康复回宫!待太妃回来,本宫定当好好奖赏修媛!”
赵修媛原本闻言一喜,却不想苏瑾云的话又转了一个弯。说是太妃的身子有了起色,可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如此,赵修媛自是不愿的,只是不想萧天佑却点头道:“如此也好!”
赵修媛心中再是不愿,见萧天佑一脸满意的看着苏瑾云的样子,也放弃了争取。这时候自己若是再说,就会惹了萧天佑的不喜了。
心中悲苦,面上还是笑盈盈道:“是,臣妾遵旨!”又看向萧天佑道:“臣妾为了欢迎皇上回宫,特意安排了一个节目,以给皇上皇后助兴!”
“哦!”萧天佑来了兴致,看向赵修媛问道:“什么节目?”
赵修媛没有答话,反而拍了拍掌,看向大门口,众人随之看去,只见一名身穿白色舞衣的女子面带轻纱走了进来,乐声响起,女子随声起舞。展开双臂,轻盈的长袖被甩出,女子时而折腰转身,时而脚步轻移,舞姿飘逸,舞衣洁白,光彩照人。随着女子的旋转,面纱时而被带动的风吹起又落下,旋转翻飞的衣袖中,依稀可见女子姣好的面容。
萧天佑饶有兴致的看着,底下的妃嫔却是变了脸色。苏瑾云环看一眼,下面的末尾的位置已经空了一个,再看剩下的三位常在面色皆是不善,心中明了。
苏瑾云看向赵修媛,看来自己不在宫中这段时日,她的确挺努力的。
不过这局面却是越来越乱了。赵修媛明显只拉拢了四位常在中的一位,看来,这四人的姐妹情也将要面临考验了,想到这里,苏瑾云不由看向烟良人,曾经的张小仪与朱贵姬也是姐妹情深,可最后还是没能经受起考验,到了最后两人都香消玉殒。
烟良人发现皇后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以为皇后是想起了自己的灵蛇舞,朝皇后一笑,这位常在的长袖舞的确不错,不过在男人看来,也只是一时新鲜罢了,哪里比得上自己妖艳缠绵的灵蛇舞!
看萧天佑的神色便知道,诗常在已经成功引起了萧天佑的注意。
苏瑾云靠近萧天佑,眼睛却是看着诗常在,轻声道:“皇上认为诗常在如何?”
萧天佑闻言看向苏瑾云:“皇后问的是哪方面呢?”
苏瑾云没有答话,反而笑道:“诗常在舞姿不错,又是新人,能勾起皇上的兴趣也是应当的,只是皇上莫怪臣妾泼冷水,这美人可以宠幸,却是要当心,毕竟她是辰王送进来的!”
萧天佑闻言眼神一闪:“朕以为皇后是要劝阻朕的。”
苏瑾云坐直身子,轻声道:“臣妾很清楚,臣妾的丈夫不是寻常男子,身边自是还当美人环绕的,阻了今天这个,明天还会有另一个。”
“所以朕身边有多少女人,皇后也从不在意,甚至还要劝朕去宠爱她们?”萧天佑面上的笑容逐渐变淡,深邃的眼神看着苏瑾云的侧颜,灯火的照耀下,苏瑾云的容颜染了一圈淡淡的光晕。
苏瑾云心中莫名一酸,在意又能如何,能改变吗?不能,既是如此,为何不做一个贤名远扬的皇后。于是,苏瑾云淡声道:“皇上有皇上的责任,臣妾同样有些臣妾该尽的义务,有些事情,臣妾不管愿不愿意,都是责无旁贷。”
萧天佑又看了苏瑾云几秒,转过头又饶有兴致的欣赏起舞蹈,苏瑾云也看着殿中,品味着萧天佑方才的那句话:“看来母后和眉儿,的确给朕找了个好皇后。”
随着乐声停止,诗常在的舞蹈也结束了。
“好!好!不想爱妃竟还有此等技艺!”萧天佑鼓掌赞扬,看向诗常在的那双眼睛,发出兴奋惊艳的光芒。
一众妃嫔即使心中不悦,面上却还是笑着附和萧天佑。皇上都说好了,谁还敢说不好来扫皇上的性?
赵修媛看向萧天佑笑道:“看来臣妾准备的这个节目是和你皇上心意了!”
萧天佑大笑:“甚合朕意!”
“恭喜皇上,先有昭和夫人的霓裳舞,再有烟良人的灵蛇舞,现在又得了诗常在的长袖舞,这三支舞蹈足以让我北萧在舞技一道上再次扬名了!”柳容华趁机道喜,也令得萧天佑心花怒放。
毫无疑问,这晚诗常在被送去了承乾宫。
翌日一早,众人前来请安的时候,诗常在是最后一个到的。
苏瑾云正说着要冯修容搬去建章宫的主位含章殿,便被匆匆跑进来的诗常在打断。
“婢妾请安来迟,请皇后恕罪!”
苏瑾云看向跪在地上的女子,不由皱眉。女子的发髻有些凌乱,面色微红,气息不稳,显然是急忙跑过来的。
“起来吧!既然已经迟了,为何不遣人前来先说一声,这般跑来也有失仪态!”
诗常在原本是想起来的,但被苏瑾云这么一说,跪在那里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讪讪的看向苏瑾云:“婢妾昨日伺候皇上,回碧云榭时已经很晚了,身上困乏睡得比较沉,今日醒来瞧时间晚了,一时心急,没考虑到这些!”
“起来坐吧,念你昨日第一次侍寝辛苦,今日这事就算了,下不为例!”苏瑾云发现,凡是请安迟到的,总爱拿侍寝说事,说白了不过就是炫耀。
诗常在坐下后,章良媛嘲讽道:“诗常在果真是不一般,不仅皇上喜欢,就是皇后也对米另眼相待!”
苏瑾云闻言看向章良媛:“章良媛是对本宫的处置有意见么?”这章良媛的性子,可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什么事都要插上一嘴。
章良媛笑道:“婢妾不敢,娘娘处事向来公正,婢妾又怎会有意见。”
苏瑾云不耐与她斗嘴,看向冯修容继续道:“赵修媛一会儿就要去大佛堂了,二皇子可抱过来了?”
冯修容摇摇头:“今早去看了二皇子,奶娘说二皇子现在还是大多时间在睡觉,臣妾想着赵修容宫里的人行事稳妥,又指了负责的奶娘,还是等建章宫里的事忙清楚了,下午再过去接二皇子,也免得这边搬东西时吵到了二皇子。”
苏瑾云点点头:“你想的很周全,看来皇上和本宫当初的选择没有错,将二皇子交给你,本宫很放心!”
冯修容浅浅一笑,或许是想到了二皇子,道:“臣妾自己没有孩子,一直以来都觉得遗憾,现在皇上皇后全了臣妾这个心意,臣妾又怎敢不上心呢。”
苏瑾云一笑,看向诗常在道:“本宫已经向皇上请旨,从现在起你就是诗良人了,回去收拾一会儿,就搬去漱玉馆吧!你们姐妹四人还是同住一宫,也好有个照应。”苏瑾云笑看着诗良人,既然也是不省心的,那就送到一堆去好了,就且看看这四人的反应吧!
诗良人满心欢喜的回到碧云榭,在走进大门时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朝屋内走去。
霜常在正坐在窗边刺绣,诗良人轻声走了过去:“姐姐是在绣牡丹花呢,真漂亮!”姐妹四人中,就属霜常在的绣艺最是精湛,做出来的绣品都是栩栩如生。
霜常在抬头,淡淡道:“原来是诗良人回来了,听说皇后给你赐居漱玉馆,可需要我去帮你搬东西?”
诗良人闻言眼睛一红:“姐姐这是恼我了么?”
霜常在的表情仍旧淡淡的,摇摇头继续刺绣:“怎么会,你得了皇上的宠爱,也是给我们姐妹挣了面子,我怎么会恼你!如果不需要我帮忙的话,我就不和你多聊了,太后的寿辰马上就到了,我得赶紧将礼物准备好,妹妹也不要忘了此事!”
诗良人见霜常在不想和自己多说,还义正言辞的样子,只得点点头道:“多谢姐姐提醒,那姐姐你先忙,等姐姐有空了我再过来找姐姐说话!”
诗良人笑着转身,在出了屋子之后面色陡然一变,今日清晨,若是她们将自己叫醒,她也不会请安迟到了,好在皇后娘娘不计较,否则……她们定是因为自己拔得头筹,心里不高兴了。
第68章:互相试探
出了霜常在的屋子,才走了几步,就看见珊常在靠着柱子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诗良人连忙笑着迎上去:“姐姐是在这等我么?”
珊常在笑道:“你现在是良人了,比我们还高了一级,怎么还叫我们姐姐呢,说起来我应该叫你姐姐才是!”
诗良人苦笑道:“姐姐是在挖苦我么?入宫前我们就说过,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不管日后的身份是什么,我永远都是你们的好妹妹啊!”
珊常在站直身子,围着诗良人走了一圈,上下打量着,嘴里还啧啧叹着:“这做了女人了就是不一样,这眉眼,这步姿,这风情……妹妹,昨晚皇上对你可温柔?”
饶是诗良人本身就是从风月场所出来的,见惯了男欢女爱,可被珊常在这般露骨的看着,问着,再不由自主的想起昨晚的缠绵,想起那人在自己身上驰骋时的力度与伟岸,还是感觉面红耳赤。
珊常在坏笑道:“看你这样子,想来你昨晚过的很开心,很舒服吧!”
诗良人红着脸点了点头,谁知下一刻珊常在面色一变,狠声道:“我看你现在是只想着自己舒服,把我们这群姐妹都给跑到脑后了!”
诗良人吓了一跳,连忙摇头:“我没有!”
“你还说你没有!平日里你跳舞还会要我们给你伴奏,可你昨晚跳的长袖舞,你不仅没要我们给你伴奏,甚至连商量都没有,就自个儿一个人上去了,结果大放异彩,昨晚皇上一双眼睛一直黏在你身上,你当时是不是很开心啊!你当时有没有想过我们!”
诗良人被珊常在说的,被逼得后退了两步,诺诺道:“你听我解释!”
“解释?是个人都知道,是赵修媛帮了你!你不仅怕我们得了皇上的宠爱,你还背着我们投靠了赵修媛!柳容华明明说过,皇后与赵修媛有仇,你为何还要去讨好她,得罪了皇后你还会有什么好出路吗?”
诗良人的眼泪流了下来,上前拉住珊常在的手:“姐姐是关心我的,我知道的,你们是气我向赵修媛投诚,而不是因为我得了皇上的宠爱而不开心,对不对?”
珊常在将头撇向一旁,没有答话,但手被诗良人拉住,没有抽出来。
“我知道皇后与赵修媛之间有恩怨,但我觉得皇后娘娘不是个心狠的人,她定不会因为赵修媛而迁怒我的,今天早上我请安去迟了,皇后娘娘不仅没责罚我,还照旧给我晋了分位,可见她真的是个贤良的皇后!”
珊常在冷笑:“那又如何,我们已经投诚了柳容华,你却倒向赵修媛,她们两个不合,我们又站在对立的阵营,日后难道要帮着她们相互争斗么?”
诗良人擦了擦眼泪:“我就是想着,趁着现在,姐姐们还是不要再跟着柳容华了,她不是个好相与的。”
珊常在闻言,古怪的看向诗良人:“妹妹你傻了吧,这后宫里有几个人是好相与的,我也不和你多说,你若真的还当我们是姐妹,你就去聚荷宫给柳容华请罪,想来她也不会太过怪罪!”
诗良人却是不赞同:“柳容华虽然得宠,但还是比不过赵修媛她有大皇子更有保障,就看她们赏赐的东西就知道,赵修媛的实力要更强!”
珊常在呵呵笑道:“既是如此,诗良人您就好好跟着赵修媛享福吧!”说到底就是怕跟了柳容华,被柳容华嫉妒打压罢了,毕竟诗良人是四人里最漂亮的,而柳容华最近因为怀孕,脸上长了斑,见着漂亮的就要刺上两句,诗良人这才不愿意跟着她。
两人不欢而散后,诗良人回到自己房间,有宫女进来问道:“良人,皇后娘娘赐居漱玉馆,我们是否现在就搬过去?”
诗良人摆摆手:“等等罢!依常在去哪儿了?”
“回良人,良人去给皇后请安后,依常在便去了碧荷宫,想来是去找柳容华了。”
诗良人眼神一闪,道:“中午的午膳不用传了,我休息一会儿,等依常在回来后你再叫醒我!”霜常在和珊常在现在对自己不满,若是依常在也不谅解自己,那在赵修媛祈福这段时间,自己可谓是孤掌难鸣了。
此时依常在正跪在柳容华面前赔罪:“诗良人献舞的事情婢妾等实在不知情,她也没在婢妾们面前露出一丝口风,还请娘娘恕罪!”
柳容华看向依常在,突然一笑:“你跪着干嘛,本嫔很吓人吗?”依常在心中忐忑,摸不清柳容华的想法,仍旧跪着摇了摇头:“婢妾没有管束好诗良人,特地前来请罪!”
“哦!”柳容华一脸不解:“你刚不是说要请本嫔恕罪吗?怎么现在你又请罪?你把本嫔弄糊涂了!快起来坐,有什么事慢慢说,本嫔听着呢!”
柳容华身边的人立即搬来凳子,放在柳容华跟前不远处。依常在见状,紧握的手心有湿润感传来,柳容华的性子阴晴不定,她心中更是不安,犹豫着起身,在搬来的小凳上坐了,即便如此,她也只敢坐了一小半。
见依常在明显很害怕,但面上还是强装镇定的坐了,柳容华笑道:“你们姐妹四人中,本宫就看重你的这份稳重,即使心中惶恐不安,但还是面色不变,只有这样,别人才看不穿你的心思,在对手面前你才能有一丝胜算。”
依常在看向柳容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在柳容华眼中自己还是有利用价值的,那么自己便有更多的机会去争取自己想要的。
柳容华瞧见依常在的神色变化,有些不喜,但转念一想又笑道:“你看看你,刚刚夸了你,现在就这么喜形于色的。你要时刻保持你的稳重,才能让人觉得你是个可靠的,这也同样是你与其他三人不同的地方。”
“是!多谢您的指点!”依常在连忙稳下心神,而后看向柳容华:“诗良人也是一时糊涂,娘娘可能原谅诗良人?”
柳容华淡淡的瞥了依常在一眼:“现在赵修媛进了大佛堂,无暇顾及诗良人的事,想来诗良人为了行事方便,也定会急着和你们解释,求得你们谅解,她若真这样做了,你就劝劝她,只要她迷途知返,本嫔也不与她计较了!”
依常在一脸感激:“是,婢妾一定会好好劝劝她,请娘娘放心!”如此,依常在也松了一口气,好在柳容华并没有太过苛责。
恰巧到了用午膳的时间,柳容华留依常在用膳,依常在自是应下,说是一起用膳,实在是跟在柳容华身边伺候着,替柳容华布膳试菜,而后等柳容华用过之后,她才能吃上几口。
建章宫里,冯修容身边的秋雨正指挥着宫人收拾东西,需要搬的都已经搬来主殿,只需要在收拾一下就好。吩咐完后,秋雨走到冯修容身边道:“娘娘,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您看是不是现在去锦瑟殿接二皇子过来?”
冯修容点点头:“你们先过去等我,我去大佛堂看看赵修媛,也该谢谢她这段时日对二皇子的照顾。”
去大佛堂的路上,正巧碰到章良媛,冯修容笑着对她点了点头,章良媛不屑的冷哼一声,从冯修容身边扬长而过。冯修容笑容不减,看着章良媛逐渐走远的背影,反而笑容越盛。她是去慈宁宫陪太后的吧,有个做太后的姑母真好,轻易就得到了别人难以得到的。
冯修容想着章良媛也是有话和太后说,便在路上都逗留了一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朝慈宁宫而去。
因为大佛堂是在慈宁宫后面,冯修容先去了慈宁宫,果然看见章良媛也在,正陪着太后说话。冯修容仍旧笑着和她打招呼,可章良媛却是视而不见。
冯修容面色讪讪,看向太后道:“太后娘娘,臣妾想着这段时间辛苦赵修媛照顾二皇子,想去给她道谢,您也知道臣妾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也想去向她讨教一二!”
太后点头笑道:“去吧,好好照顾二皇子,待将来,他就是你的依靠了!”对于冯修容,太后还是比较满意的,虽然性子安静的不太讨喜,但也从不惹事生非,比起那些时不时就要起些幺蛾子的好多了。
待冯修容出去后,太后面色就沉了下来:“你知不知错!”
章良媛一愣,四处看了看,见殿中除了章嬷嬷就只有自己两人,这才反应过来太后是在问自己。“姑母,怎么了?”
见章良媛还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的样子,太后更是生气:“还怎么了?哀家问你,你是什么身份,冯修容是什么身份,她待你如何,你又是怎么对她的?”
章良媛原本还忐忑太后是因为什么事生气,听她提起冯修容,便毫不在意道:“我是姑母您的侄女,是丞相的女儿,她冯修容不过是个主事的女儿,怎么能和我相提并论!”
听她如此说,太后瞪着章良媛:“看来你爹是把你宠的无法无天了!你现在连一点规矩都不懂,是不是想再多学两个月礼仪规矩?”
章良媛撇了撇嘴:“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她现在不过是领养的二皇子,日后我也会有自己的孩子,我身世上不输给她,日后在子嗣上也不会输给她!”
第69章:姐妹谈心
“你!不知所谓!”章良媛一番话,气的太后直喘粗气。章嬷嬷连忙上前替她拍胸顺气,而后看向章良媛,略有责备道:“良媛还是不要说了,你看你把太后气的。”
见太后真的被自己气到了,章良媛也有些害怕,再被章嬷嬷一埋怨,她也坐不住了,一脸紧张的走到太后身边:“姑母,你怎么样了,你还好吧!”
过了一会儿,太后缓了过来,恨铁不成钢的看向章良媛:“哀家不管你在家的时候是怎么养的,现在你在宫里,就得遵守宫里的规矩,你也进宫这么久了,难道还没学好规矩吗?冯修容她分位比你高,你见到她就得行礼问安,你倒好,你不行礼问安就不说,人家对你打招呼,你竟然还嗤之以鼻,你这规矩是谁教你的!”
章良媛被太后方才的情形吓住了,见太后缓了过来才放了心,但听太后又训斥自己,章良媛深感委屈:“不过是个不起眼的罢了,也是她走运,得了二皇子,母凭子贵,要不是皇后怕昭和夫人会动摇她的地位,这二皇子交给昭和夫人是最合适不过的。”
太后闻言又要动怒,章嬷嬷见状连忙道:“太后,您别急,章良媛不懂这些弯弯绕绕,您慢慢教她就是,别气坏了自己身子!”
太后无奈的对章嬷嬷道:“你看她这样子,哀家能不急吗,若不是皇后心善,又顾及哀家,她能有今日的悠闲自在?”
章良媛想要回上一句,但见太后不悦的神色,还是没有说话,只任由太后说教,只是心中却是不以为然。在她来,冯修容就是个不起眼的,不值一提,而皇后身份高贵又如何,还不是要看太后的面子不敢开罪自己。这宫中,也唯有昭和夫人性情好,值得自己相交。
冯修容进入大佛堂时,得到通传的赵修媛已经坐在殿内唯一的一把小椅子上等着。
“修媛姐姐!”冯修容进入大殿后向赵修媛行了一礼,而后笑道:“听闻姐姐今天早上过来的时候精神不大好,妹妹特意前来看望。”
赵修媛一声冷笑:“怎么?你也是来看本宫热闹的?”
冯修容连忙解释:“姐姐怎么这么想,妹妹是诚心过来探望的,姐姐为了太妃甘愿替她祈福,这份孝心,妹妹是万万不及的,还得向姐姐学习呢!就是今日过来,另一个目的也是为了向姐姐学习怎么照顾孩子,皇上皇后信任,将二皇子交给妹妹,妹妹害怕照顾不周,所以便想着向姐姐请教。”
赵修媛狐疑的看向冯修容,原本不起眼的一个人,不声不响就坐到了九嫔的位置,真的是个不争不抢的主?赵修媛不信,于是试探道:“听说诗常在被封为良人了?”
冯修容点点头:“是的,还是姐姐你帮衬,肯给她机会,才能让她在皇上面前露脸。”
赵修媛一笑:“都是姐妹,该帮衬的自然要帮衬的。”
冯修容也是赞同:“姐姐说的是!”
“妹妹方才说起要向本宫学习,本宫想了想,对于照顾孩子本宫也没有太多心得,不过也是瞎子过河趟着走,倒是昭和夫人是个能手,大公主被她照顾的很好,妹妹不若去请教她,二皇子又受皇上看重,定要好生照顾!”
冯修容闻言感激道:“多谢姐姐提点!妹妹现在要去接二皇子了,这段时日多谢姐姐对二皇子的照顾,日后妹妹定会教导二皇子要好好孝顺姐姐!”
赵修媛闻言一笑:“妹妹太客气了,不过日后二皇子若有出息,也该是孝顺你这个母妃和皇后这个母后,哪里轮得到本宫呢!”
冯修容讪讪一笑:“姐姐也是他的母妃,都是应该的!”
辞别赵修媛,冯修容便去了锦瑟殿。秋雨正和奶娘在逗弄着二皇子,冯修容走上去笑道:“醒了?”
两人向冯修容行礼,奶娘讨好着笑道:“二皇子刚刚醒来,想必是知道母妃过来了,想要和母妃玩会儿呢!”
冯修容一笑,伸手将二皇子小心翼翼包进怀里,笑着逗弄着二皇子:“熠儿,母妃来带你回家了!”正巧这时候二皇子笑了,好似听懂了冯修容的话一般,见了二皇子的笑容,冯修容更是开心。
看着冯修容一行人抱着二皇子离开后,红袖又进殿内检查了一番,这才去大佛堂回禀:“娘娘,冯修容抱着二皇子回建章宫了!”
“可有什么问题?”
红袖摇了摇头:“娘娘放心,奴婢当着奶娘和冯修容的面,请了太医先给二皇子做了检查,二皇子是健健康康被冯修容抱走的!”
赵修媛这才放了心。在皇嗣上需得格外注意,不然一不小心就会着了别人的道。
大佛堂里发生的一切都逃不过太后的眼睛,听章嬷嬷说完,太后叹道:“赵修媛再在怎么脑子不好使,在皇后进宫前后,也掌了这么久的宫权,到底也警惕了不少,唯独那个冯修容,这性子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章嬷嬷一笑:“自然是好的,太后不就喜欢她这不争不抢,有自知之明的性子吗?”
太后点了点头:“是啊,现在有皇后再,哀家也不用操太多心了!”只是想起自己那个骄横的侄女,太后就是一阵头疼。“去告诉章良媛,哀家这段日子不想见她!”
碧云榭里,依常在已经回来,小宫女看着床上还在睡觉的诗良人,一阵纠结,该不该把她叫醒来呢,看良人的样子,昨天晚上肯定是累坏了。
那宫女正纠结着,便见诗良人翻了个身,宫女连忙上前轻声唤了两声:“良人,良人!”
诗良人缓缓睁眼,看着眼前的小宫女,问道:“可是依常在回来了?”
“嗯!依常在刚刚回来!”宫女点了点头。
“伺候我起床吧!”
来到依常在的房间,诗良人笑着迎上去:“依姐姐,你可算回来了,我都等你好久了!”
正在练字的依常在听到声音,立即起身笑道:“你在找我?可有什么事,快坐!”又看向一旁的宫女:“我和诗良人说说话,你们都下去吧!”
等宫人退下后,诗良人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看向依常在难过道:“姐姐,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不该投靠赵修媛?可是如果不是赵修媛,我可能这辈子也不会得到皇上的宠爱,或者说,可能我幸运,终会等到皇上,可谁知道等到那个时候一切又是什么样子呢?”
依常在原本是打算听柳容华的要劝说诗良人的,可听诗良人这么一说,她又有点动摇了,拉过诗良人的手道:“你可知道,柳容华她很生气。原本她邀请我们品茶,就是表态要拉拢我们,而我们也是应了的,可后来赵修媛大手笔一通赏赐,你就改变了主意,这事让柳容华很是没脸。”
诗良人点点头:“我知道,可我也没得选择,原本我也有点犹豫,但皇上回宫前一晚,赵修媛又找了我,说是可以让我做第一个侍寝的人,所以我才答应了。柳容华许我们再多好处那也是口头上的,只有抓在手里的才是最实际的!”
“可是现在赵修媛去了大佛堂祈福,她帮衬不了你了,你还是去跟柳容华道歉吧,我相信她不会再计较这事的。”
诗良人摇了摇头:“姐姐,我不会去的!姐姐,你听我说,赵修媛她有大皇子,跟着她比跟着柳容华更有保障。柳容华她,不是个好相与的,而且,她不会真心对人的。”诗良人想起那日看到的那一幕,她不敢想象,若是自己跟了柳容华,日后会是一个什么下场。
依常在不解,但她也知道诗良人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说,于是问道:“为何这么说?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诗良人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那日看到的一幕。只道:“听说之前和柳容华住了一个宫的张小仪,长得比柳容华还漂亮,可她却被皇上冷落了好几年,后来得宠有了身孕,却还是落了一尸两命的下场。”
依常在看向诗良人:“这件事我也听说过,可这和柳容华有什么关系。同住一宫,比柳容华还漂亮,却还是比不上柳容华,只能说她不懂得应对男人,不讨男人欢心。她最后一尸两命,更是和柳容华无关,我听人私底下说是张小仪的好姐妹朱贵姬动的手脚,她后来也被张小仪的婢女所害,所以冯修容才有机会领养二皇子。”
诗良人摇摇头:“不是这样的,我听说是柳容华截了张小仪好几次宠爱,还死死压着张小仪,她这才没有出头的机会。而后张小仪的死,可能也是跟柳容华有关的。”
依常在一惊,连忙捂住诗良人的嘴:“这话可不能乱说的,若是传了出去,柳容华是不会放过你的,况且没有证据的事说了也没人会信!”
诗良人苦笑:“就是没有证据,所以不敢对别人说,就是霜姐姐和珊姐姐我也是没说,也只对姐姐你说了。”
依常在叹道:“这事你就忘了吧,忘不了就牢牢藏在心底,千万不能再对任何人提起,就是赵修媛也是不行!张小仪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案子也已经结了,再搬出这件事只会让皇家颜面有损,仔细惹了太后不喜!”
第70章:
见依常在如此关心自己,诗良人点了点头,一脸感激道:“我知道的。”又看向依常在,犹豫了一会儿道:“霜姐姐和珊姐姐都在生我的气,姐姐你不会也不理我了吧!”
依常在想起霜常在和珊常在昨天晚上回来后的神情,叹道:“我们是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好姐妹,做什么都是同进同出的,如今你突然不顾我们就自个儿做个决定,我们四姐妹现在就站到了对立面,日后相见也是……她们两个性子你应该也知道,我们现在担心的是,日后我们见了彼此该在怎么办?”
诗良人一笑:“你们如果不是怪我先得了宠爱,那我就放心了。至于日后,姐姐们若是见了我,可以把我当作是敌人,毕竟立场不同,只要我们彼此明白我们始终是同一条船上的就好了,毕竟我们再怎么样也不能忘了我们的初衷。姐姐,你说是把!”
依常在一愣,笑道:“你说的对!你放心,她们两个那里我会去劝说的,日后你可要照顾好自己。我建议你现在赵修媛帮不了你,尽量再给自己找一个靠山,毕竟柳容华要是想拿捏你太简单了。”
诗良人点点头:“听姐姐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
临近晚膳的时候,高德过来传话,说是萧天佑会过来用膳,苏瑾云吩咐以柳去准备,而后叫来张远道:“那两边怎么样了?”
张远答道:“回娘娘,冯修容已经搬去了含章殿,在去接二皇子之前去见了赵修媛,路上碰到了章良媛,章良媛态度不太好,听闻被太后训斥了一顿。碧云榭那边,诗良人原本一直没有搬去漱玉馆,依常在回来后良人说了好一会儿话,后来诗良人就搬宫了,听说是四姐妹吵架了。”
苏瑾云点点头:“如此,送些赏赐过去吧!到底是迁宫之喜!”
不管诗贵人的得宠与晋封在众人心中是否引起涟漪,皇后给了赏赐,其他人自然也不会装作没看见,一个个都往建章宫和漱玉馆送了礼物和赏赐。
诗良人或许是真的入了萧天佑的眼,接连几日侍寝,苏瑾云也很识趣的将诗良人晋为贵人。而诗贵人也知道自己出尽了风头定会招人注意,是以平日里循规蹈矩,按时请安,也不多说话,没事也是呆在漱玉馆不出门,到也没引起什么风波,只是宫妃们的不满却是愈发强烈了。
诗贵人不过是一个风尘女子,得了皇上的宠爱不算,竟然还有专宠的趋势,可不让人红了眼。
重阳节前一天,诗贵人给皇后请安后,在回宫的路上,不小心崴了脚,太医看后说是要休息半个月,前面几天是不能下地走动了,短时间内也是不能侍寝了。
终于,诗贵人的绿头牌,如众妃所愿,暂时撤了下去。
之后苏瑾云亲自前去慰问了一番,又赏赐了一些首饰,这才放了心。
重阳节这天,太后没有来参加宴会,却将大皇子接去了慈宁宫,赵修媛因为要祈福也是没有到场。
宴会散去,萧天佑带着一众妃嫔去万寿山登高,有了身孕的苏瑾云、柳容华、穆小媛三人是不能前去了,三人只在殿里坐了会儿,苏瑾云觉得无趣,便借口困了,率先走了。
九月的天,有些萧瑟。
苏瑾云原本是打算回凤仪宫的,但想着回去也是无聊,便打发了跟随的众人,只携了汀兰以棠去了御花园。御花园里依旧是百花盛开,丝毫没有受季节影响而出现颓败的景象。
抬眼望向那万寿山,想起去年这天发生的事情,苏瑾云不由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青山依旧,细水长流,只是可惜,物是人非。
回想起自己进宫以来的日子,苏瑾云叹了一口气,若不是有太后和萧天佑的支持,自己这个皇后也是不好当啊!
身为皇后,她要贤惠大度,替皇家选秀纳美,这是为皇上计!为皇家子嗣计!
身为皇后,她要冒着被迁怒的危险,劝说皇上雨露均占,这是为妃嫔计!为后宫太平计!
身为皇后,她要不顾自己安危,坚定不移的站在皇上身边,这是为江山社稷计!
身为皇后,她背负着一个秘密,不能对人言,还要装作一无所知去成全,这是为姨母计!为皇家颜面计!
可是,她想做一个好皇后,她却不能为自己计。想着这些,苏瑾云心中酸涩,孩子,不管如何,母后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参见娘娘!”
一声行礼声打断了苏瑾云的思路,闻言看去,秦峰正站在不远处。笑道:“原来是秦大人。秦大人可是来看秦婉仪的,不巧她现在正陪皇上登高呢,可能你要等上一会儿了。”
秦峰走了过来,在苏瑾云身前五步远的地方停下:“臣不是来看秦婉仪的。”
苏瑾云疑惑,御花园是在后宫里面,大臣一般都不会过来这里。如果不是来看秦婉仪,他怎么就过来了?
秦峰看着面前的女子,与身俱来的气质,再加上一身简单却不失华贵的凤袍,更衬托出她的高贵。他细细打量着她,精致的五官,只是淡施脂粉,明明还只是不到十八岁的年纪,一张脸上却是散发出成熟的气息。
被秦峰这般看着,苏瑾云蹙眉:“秦大人可是有什么事情?”
秦峰眼神一闪,想起眼前女子的身份,以及现在两人所处的境地,压下心中缓缓升起的一股苦涩,定声道:“上次在宫外,娘娘的救命之恩,臣还未向娘娘道谢,日后娘娘若有吩咐,只要臣能做到的,臣定当竭尽全力去做!”
苏瑾云闻言也回想起那一幕,当时看见他有危险,自己毫不犹豫就冲了上去,现在回想起来也觉惊险,只是就是再来一次,她还是会这么做。于是苏瑾云笑道:“其实本宫也不是为了救你,只是想着你若有危险,那皇上可怎么办,事实证明,本宫是对的,结果我们都安全回来了!”
秦峰自是知道苏瑾云救自己的原因,她那么冷静端庄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出有**份的事来。只是听她这么直白说出来,他心中还是有些堵,看着她端庄的笑容,他有些慌神:“不管如何,娘娘救了臣一命。”
苏瑾云一笑:“既然如此,本宫也不与你矫情了,哪日若是有需要大人帮忙的,大人可不能推脱!”
秦峰点头:“但凡娘娘有所吩咐,臣义不容辞!”
回到凤仪宫后,打发了汀兰等人下去忙自己的,苏瑾云独自坐在窗前看书。有秋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吹动了苏瑾云未绾起的头发,发丝贴在脸颊上,带来一丝痒痒的感觉。
汀兰来到殿外,张远正和禄万忠说着话,见两人都很开心的样子,汀兰走过去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见汀兰过来,禄万忠笑道:“我刚从内侍监过来,路过东六宫,看见诗贵人下地走动了。”
汀兰惊讶:“她昨天才崴了脚,今天就能下地了?”
想起自己见到了,禄万忠笑道:“今天宴会上皇上不是夸了珊常在嘛,想来那位是焦急了。”
汀兰明了的点了点头,四姐妹现在住在一个宫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但感情就如镜子,一旦破裂就无法重圆,珊常在看不惯诗贵人,已经是宫里人尽皆知的。现在皇上夸奖了珊常在,想来也引起了皇上的注意,所以诗贵人急着下地,想要早点康复来固宠了。
但汀兰却是不赞同她的做法:“她若不好好休养,日后这脚怕是要留下病根的。来日方长,她何必这么急呢!”
张远一脸神秘,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有时候错过一次机会,那就是错过一生了,她可不得使劲巴着!”
汀兰闻言,若有所思的样子,禄万忠也笑道:“别说是诗贵人,就是那一位,不管之前的风光,以她现在的分位和凭仗,还不是也得要抓住每一次机会,这不能侍寝,也想着能将皇上留在锦墨居呢!”随着禄万忠的视线,汀兰看向东六宫的方向,那锦墨居里,住着的不正是有孕的穆小媛?
张远见汀兰神色有些恍惚,看了她一眼,也看向东六宫的方向叹道:“这宫里啊,就是这样,人,只有一个,想要留在自己身边,那就只有使出浑身解数了。现在看着,恐怕也只有我们娘娘,没有对皇上的恩宠上心了。”
说完这话,张远似突然反应过来的样子,看向汀兰,打了个千,一脸讨好的笑道:“我不是有意在背后议论主子的,不过是有感而发,姑娘可不要跟娘娘说!”
汀兰看向张远,似笑非笑道:“既然怕我在娘娘面前提起,你又何苦在我面前说!”她知道,张远也不过是想自己提醒娘娘,相比起其他后宫其他几位,娘娘对皇上的态度太过冷静了。
张远谄媚的笑了笑,没有答话,但汀兰却也是知道他的意思。
“轰隆!轰隆!”
说话间,突然几声雷响,院子里的石榴树开始摇晃起来,风力逐渐大了。几人都看向天空,有黑云飘了过来,原本白云朵朵的晴空也开始阴沉,这是暴风要来临了。
第71章:再生事端
屋内,苏瑾云正放下书册朝窗外看去,听闻雷声进来的汀兰急急走过去就要关窗,苏瑾云拦了:“开着吧,本宫无碍的!”
汀兰却是不听,执意将窗户关了:“娘娘现在可不是一个人,若是有个风寒感冒的可不好!看这样子是要下雨了,这风吹得凉,娘娘还是莫贪一时舒畅的好!”
看着汀兰一副要说教的样子,苏瑾云失笑道:“你可真像个管事婆!”嘴上这般说着,心里却是很暖。
因着天色阴沉,屋子里也暗沉了下来,汀兰从妆台上的匣子里取出一颗夜明珠照明,柔和的光线下,汀兰看见苏瑾云的脸猛地变白,只见慌忙她起身问道:“皇上可回来了?”
汀兰一愣:“好像还没回来!”是了,这时候皇上他们怕是还在万寿山上呢!
苏瑾云闻言便急急往外走:“赶快去通知准备御辇,带上雨具去接皇上!”
出了殿外,苏瑾云看着外面阴沉的天,听着呼呼的风声,左眼皮不自觉的跳了起来。苏瑾云心中一咯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而此时万寿山上的一众人,原本是刚到山顶没多久,听见雷声,再看这情形便知道是要下雨了,萧天佑当机立断带着众人下山。
万寿山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但是一群养尊处优的人想要下山,还是没那么顺利,因为焦急,再加一路上跌跌撞撞,还没走多久,就有一片叫苦声。萧天佑是习过武的,自是比她们要好很多,不大一会儿,就甩了他们一大截。
回头看去,一群人正拎着裙摆摇摇晃晃的往下走。见状,萧天佑不由皱眉,想起苏瑾云跟着自己在宫外的时候,从来没有这样过。
一众人看见萧天佑停了下来看着自己,连忙将微微提起的裙摆放下,而后微笑着向下走,见此,萧天佑更是蹙眉。一旁的高德见了也在心里焦急,什么时候想要保持好形象不好,怎么就挑这么个时候,耽误时间不说,就是等会儿下雨了,这大雨一来,谁还能有个好形象,真聪明就该趁着现在快点下山才是。
“皇上,你等等我们呀!”章珊见萧天佑走在前头本就心急,现在他停下来了,章珊自是认为是在等她们的,于是向萧天佑喊道。
萧天佑看了章珊一眼道:“快点,这雨马上就下了,别磨蹭!”
虽然这话不太好听,但章珊还是开心,在她看来这事萧天佑在关心自己。
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珊常在也埋怨道:“这好好的天怎么说变就变了,这山路也着实不好走。”
于是,原本还有些焦急的众人,脚步也渐渐慢了下来。昭和夫人和冯修容到底是宫里的老人了,还是比其他人更懂形势,两人提起稍长的裙裾快步往下走去,萧天佑见状这才面色好看一点。
看了看天,已经看不见一朵白云,黑沉沉的乌云就要压过来了,看样子是暴风雨马上就要到来了。
同一时刻,苏瑾云也不安的看着天空,张远快步走过来禀报:“娘娘,禄万忠已经带着人去接皇上和各位主子了。”
苏瑾云看着天空,轻声道:“怕是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便有雨点落了下来,正好打在一旁的树叶上,在绿色的叶片上留下一滴晶莹水滴。
又是一声雷响,正往下走的众人都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停下脚步看向天空,便有冰凉的水珠一点一点打在脸上。
萧天佑神色一凛,看向众人的脸色越发难看了。这个时候他深刻感觉到,陪在自己身边的人若是没有自觉,只会拖累了大家所有人。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更感觉到了苏瑾云与众人的不一样,从而也对昭和夫人以及冯修容更另眼相看。
大雨到来,一众人更加慌乱,一慌就出了乱子。
也不知道是谁脚滑了还是怎么回事,众人东推西攘的,就有一人尖叫一声,便从上面滚了下来。
雨越下越大,不一会儿就打湿了路面。众人就这般呆呆的看着,萧天佑也是吃了一惊,这登高碰到下雨已经是令人心烦了,现在竟然还出了这样的事,萧天佑更是没了心情,大声道:“快来人,把她送回去!”
急急忙忙的,不仅是宫人,就是妃嫔们也没有心思再去保持形象,毕竟被大雨一淋,脸上妆容花了不说,就是衣裳也紧贴着身子,将身形完全显露了出来,这样子已经是够狼狈的了。好在大家都忙着下山,也没人注意这些,就是注意到了,也没心思去理会了。
雨越下越大,苏瑾云披了件外衣站在凤仪宫大门口,不安的看向外面。有慌乱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她倾耳去听,却是什么都请听不清楚。
一旁守着的人也知道苏瑾云心中焦急,不待苏瑾云发话,张远便率先顶着伞跑了出去。苏瑾云看见张远的身影淹没在朦胧的雨雾中,一颗心七上八下。这么大的雨,走进雨帘中连人都看不清,这山路怕是也不好走。
不大一会儿,张远又跑了回来,雨伞已经不知去了哪里,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头发脸上也都不停地淌着水。
苏瑾云微微张了张嘴,紧张的看向张远。
张远一路跑来,本就狼狈,再加上跑的快,说话时还在不停的喘气。
“娘娘,皇上已经回承乾宫了,淋了雨浑身湿透,张太医也已经在候着了,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倒是杜美人从山上摔了下来受了伤,现在已经送去同心殿了,看样子是伤的不轻。”
听张远这般说,苏瑾云这才放了心,皇上没事就好。又看向张远道:“你先回屋休息吧,喝碗姜汤,小心着凉了!”
“是,娘娘您担心了这么久,也回房休息一会儿吧!等雨停了再去看杜美人也不迟。”
原本苏瑾云还有些犹豫要不要去看杜美人,但是看外面那么大的雨,汀兰等人又怎么会任由她过去。汀兰建议道:“雨下这么大,娘娘就是不去,皇上和太后不会怪罪的,不如还是奴婢替娘娘去看下吧!”
两人正说着,便有宫人来禀高德来了。
高德虽然打了伞,但衣服还是被雨飘湿了不少。汀兰见了连忙道:“下这么大的雨,公公过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高德笑道:“可不是嘛,皇上让奴才亲自来给娘娘传个信,好叫娘娘不要担心。”汀兰闻言自是替主子开心,这个时候皇上还想着自己娘,可见皇上对娘娘的关心。
高德看向苏瑾云笑道:“皇上在山上看到禄万忠带着人去接驾,就知道娘娘在宫里担心着,这不,下山后皇上叫奴才赶紧换上一套干净衣裳过来给娘娘传信。也让奴才告诉娘娘,杜美人那边娘娘不必担心,已经派了太医过去了,让娘娘好生休息,明天雨停了再去看杜美人。”
苏瑾云点点头:“本宫知道了。不过是个口信,下着这么大雨呢,还要你自个儿过来。”
“皇上心里挂念娘娘,恨不能亲自过来,奴才又怎么放心交给别人,没得扰了娘娘!来之前皇上就说,娘娘您心善,待后宫妃嫔也好,定要奴才快点过来,怕您没等到奴才过来就去同心殿了!”
苏瑾云一笑:“公公在这里歇歇脚,等雨小点再回去吧!”
高德行了一礼:“娘娘好意奴才心中感激,只是奴才得要回去亲自伺候皇上,奴才才放心。这刚淋了大雨,可不能让皇上得了风寒了。”
待高德走后,汀兰这才笑道:“有了皇上这话,娘娘这下可以安心休息了?”
苏瑾云笑了笑,转身进了宫殿。从下雨开始这颗心就一直悬着,现在终于放心了。
最后还是汀兰去了一趟同心殿,其他宫殿也同样派了宫女前来探望,见杜美人心情不好,也只慰问了一番就走了。
杜美人伤的并不重,因为从摔了一跤从山上滚下,好在及时被随行的侍卫拦下了。是以身上都是些擦伤,并不严重,只是额角磕了一下,伤口有点深,太医说日后可能会留疤。原本就心力交瘁的杜美人,听闻这话直接急晕了。
这雨雨直到半夜才停了下来,地面上虽然经过清扫,仍旧是湿漉漉的,第二天,众妃过来请安,都穿了厚底鞋。
请安过后,苏瑾云便带着众人一起去探望杜美人。只是还未进去,杜美人便遣人出来将众人拦了下来。
宫女也知道自己的主子太过大胆,一脸害怕道:“杜美人说她身体不适,面容有污,不敢面见各位娘娘,请各位娘娘……回宫。”说完,她颤颤巍巍的跪下,来人可是有皇后娘娘啊!
苏瑾云看了一眼那宫女,这杜美人竟然耍起小性子来了,不过苏瑾云也不和她计较,毕竟后宫里的女人身上若是留了疤,就相当于踏进冷宫大门了。
反倒是章良媛讽刺道:“杜美人好大的架势,皇后娘娘驾到不出来迎接不说,竟然还想着赶皇后娘娘走!果真是目无尊卑!”
苏瑾云斜看向章良媛:“碰上这样的事,杜美人心中难过也是能理解的,各位的关心想必杜美人也知道了,如此就各自回去吧!”
第72章:太妃回宫
章良媛还想说些什么,被昭和夫人一个眼神制止了,只听昭和夫人柔声道:“那臣妾等就先回宫了。”又看向那还跪着的宫女,细细嘱咐道:“杜美人心情不好,你们可要伺候好了,再怎么也是皇上的女人,是这宫中的主子,你们可万不能怠慢了!”
那宫女自是连声应下。
下午张远打探到消息,工部已经有人上万寿山修建宫殿。
苏瑾云得了消息后便去了承乾宫。
昨日一众妃嫔下山后都叫了太医,喝了姜汤,这才都没有人染上风寒。只是没想到,苏瑾云见到萧天佑时他正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苏瑾云连忙上前:“皇上可是昨日着凉了,我叫人去请太医!”
萧天佑摇摇头:“朕没事,不用请太医了,多喝点姜汤热水就好了。
提起万寿山的时,萧天佑脸色有一瞬间的沉闷,而后道:“万寿山上虽然也有宫殿,到时昨天那种情况,上面根本就容纳不了那么多人,所以朕想着再在山顶和山腰再建些宫殿,万一再遇到下雨,也不用赶着下山了。”
苏瑾云点点头:“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只是有件事,我得先提个醒。”
萧天佑看向苏瑾云,见苏瑾云神色认真,示意她继续说。
“万寿山虽然自成一体,但也是在后宫的范围内,这工部这么多人出入,万一闹出什么事可不好。”
萧天佑闻言眸光一闪:“连你也认为朕的后宫很乱吗?”
苏瑾云忽略萧天佑面上的不喜,不经意笑道:“昨日下雨路滑,杜美人会摔倒也是在理!”答非所问的一句话,让萧天佑面色更难看了,昨日那一幕就发生在自己眼前,可是却也不知道真的是意外还是人为。
萧天佑沉默了一会儿道:“朕会将万寿山周围一块地命人圈出来,安排人值守,在工程结束前,没有朕的许可,任何人不得进入万寿山区域。”
苏瑾云点点头:“皇上思虑周全。”而后又看向萧天佑:“皇上若是有时间,不妨去看看杜美人。”
听苏瑾云说起杜美人,萧天佑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是难看了,苏瑾云撇开头不去看他,轻声道:“听太医说杜美人额角以后会留疤的,这对杜美人来讲已经是很大的打击了,皇上若不去看看她,想来她日后的日子也不太好过!”
萧天佑深深看向苏瑾云,良久道:“朕知道了,皇后若是没事就先回去吧!”
这么些日子,苏瑾云也是明白了一件事:萧天佑不喜欢她在他面前提起别的妃嫔,尤其是为别的妃嫔争取,可是有时候,有些事情是自己身为皇后必须要说的。
她想了想,上次因为烟良人的事良人已经冷战一回,今日可不能再因为杜美人再冷战一次,于是她看着萧天佑笑道:“晚膳时间也快到了,皇上若是没事就和我一起去凤仪宫用晚膳吧,这几日以柳捣腾出不少新菜式,我吃着感觉还不错!”
萧天佑看向苏瑾云,见她正微笑着看着自己,萧天佑笑了一声,无奈的摇摇头:“走吧!去凤仪宫!”
苏瑾云立即跟上,守在一旁的高德也高声喊着:“皇上摆驾凤仪宫!”
两人用过晚膳之后,便坐在桌旁各自看书打发时间。
“过段日子叶长青就要回来了,你命人将昭阳殿打扫一下,等他回来后,西凉公主会住进去!”
苏瑾云一愣,看向萧天佑:“西凉求和了?”西凉公主来北萧,而且住进后宫,这意思就是要成为萧天佑后宫中的一员了。而且昭阳殿是西六宫的主位,想来萧天佑许给她的位置也不低。
萧天佑依旧看着书,点了点头:“叶长青送回来的消息是有这个意思,但协议还未签订,只是也**不离十了,朕想着等公主来京城后再将这事说出来,现在先告诉你这件事,你也好有个准备。”
苏瑾云一笑:“我知道了,皇上放心!”
第二天妃嫔来请安后,诗良人坐在座位上没有走,苏瑾云问道:“诗良人可是还有什么事要跟本宫说?”
诗良人看向苏瑾云笑了笑,而后犹豫道:“娘娘,婢妾自从住进漱玉馆后就感觉每天都提不起精神,婢妾想着,能不能换个宫殿?”
“哦?诗良人可有叫太医看过了?”昔日的好姐妹,成日里见了面就冷嘲热讽,她当然会不舒服,只是这是她自己选的路,自己必须要负责。
诗良人点点头:“有请了太医,太医说没什么大事,也开了药,可婢妾的精神还是越来越差了,婢妾想着会不会是和住的环境有关系。”诗良人说着说着便低了头,她也知道自己说的话没有底气,因为这段日**里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话。
见苏瑾云看着自己没有说话,诗良人以为她是不会答应了,可就在这时候听苏瑾云笑道:“是本宫没有考虑周全,这样吧,本宫今日命人再去别的宫殿打扫些出来给你们四姐妹住!”
诗良人眼睛一亮,抬头看向苏瑾云:“谢皇后娘娘恩典!”
原本苏瑾云还在想着怎么避开后宫的耳目去打扫昭阳殿,现在诗良人提出这事,正好给了她这个理由!
西凉公主入宫的事已经**不离十,但还是没有定下来,昨天萧天佑虽然跟自己说了,但也不能现在就宣扬出去,于是苏瑾云这天等众人散去后,便去东西六宫每个宫殿都转了转,而后命人将空着的宫殿都打扫了一遍,让诗良人四姐妹分别搬了进去。
四人里最开心的莫过于诗良人了,苏瑾云将其分在长信宫花影楼,与赵修媛同一宫殿,而依常在仍旧留在碧云榭,霜常在赐居翊坤宫妙云轩,珊常在赐居关雎宫醉霞轩。
萧天佑后面还是去看了杜美人,听说萧天佑去了后,杜美人就一直在哭,直喊着是有人推了她一把才会摔下去,求着萧天佑替他做主。只是没想不仅没得了萧天佑的怜惜,更是惹恼了萧天佑。
苏瑾云听闻这个消息后,不由摇了摇头,已经给了她机会,却不懂得抓住。
不管这件事是人为还是意外,到了这一步都没有再去追究的必要了,一是因为没有证据,而是因为这事是当着萧天佑的面发生的,若是人为,这不是明晃晃的打萧天佑的脸吗?他身为皇上,他的妃嫔却当着她的面动手脚,这让他的颜面往哪搁。哪怕真的是人为,只要没有明面上说出来,那便没人会再提起此事。
可惜杜美人不懂,她若是个明白人,就该清楚这个时候她该做的不是去讨公道,而应该是借此机会获得萧天佑的怜惜,以防止日后因为疤痕不再受宠的时候受人欺凌。
杜美人的伤好后,果真如太医所说留下了疤痕,气的杜美人在殿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自那之后萧天佑也再未宠幸杜美人,杜美人可以说是自此失宠了。
不久,苏瑾云接到了平湖行宫传回来的消息,宸元太妃已经在回宫的路上,这事让苏瑾云着实高兴了一番,太后也出了慈宁宫,亲自去了承乾宫,要萧天佑安排人前去接应。
就在九月底,宸元太妃一行回到了宫中。
从马车上下来的那一刻,宸元太妃看着眼前熟悉的棠梨宫,脸上露出了笑容。时隔将近一年,自己终于回来了。低头看着怀中的孩子,宸元太妃心中一阵暖流。
宸元太妃回宫,并带回一个孩子的消息如长了翅膀一般,飞遍了整个后宫。
苏瑾云有些担忧,匆匆去了棠梨宫。
宸元太妃正在逗弄孩子,见苏瑾云来了,笑道:“你来了,过来看看这孩子,调皮的很。”
苏瑾云上前,那孩子正紧抓着宸元太妃的手笑着,见苏瑾云过去,又朝苏瑾云咧嘴一笑,顿时苏瑾云就感觉自己的心被化开了,小孩子果真是可爱的很。
“我知道你过来是为了什么事,你放心,我将一切都安排好了,明日抚国公府的人会进宫,你要见一下吗?”
苏瑾云面上笑容一凝,而后看着孩子继续笑道:“我就不见了,让常茜姑姑在宫门口候着,等她们来了直接带来棠梨宫吧!”
既然姨母已经安排好了,自己也没什么担心的了。
第二日,抚国公府来人,而后便传去邱大少奶奶生的龙凤胎,其中的女孩子交给了宸元太妃抚养。皇上感念宸元太妃的养育之恩,下旨将这女孩赐封为安宁郡主,长期陪伴宸元太妃,而对抚国公府,萧天佑则提升了邱良人的分位。
从庶六品的良人直接晋封为庶四品的嫔,迁宫至翊坤宫东偏殿凌波殿。可以说是连升两品六级,可是却也没人敢在明面上提起这事,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是给抚国公府的补偿,因为抚国公府刚出生的小小姐被送进宫长期陪伴太妃。
渐渐的,苏瑾云感觉宸元太妃变了,每次去棠梨宫,宸元太妃总是不住的提起安宁郡主,一开始苏瑾云还只当是宸元太妃对孩子的喜爱,可时日长了,苏瑾云才妨碍吸纳,宸元太妃一次都没有提起萧天佑。
而同样的,萧天佑的脾气却也是越来越暴躁。
这时苏瑾云才明白,萧天佑对宸元太妃的感情究竟有多深。
第73章:晋封淑媛
因为宸元太妃自从生下孩子回宫后,突然就像想开了一般,心中只剩下安宁郡主,全然不提与萧天佑的感情,这让萧天佑很是不满,却又是无处发泄,是以这段时日的脾气越发暴躁了。
而宸元太妃回宫,赵修媛也终于从大佛堂出来,苏瑾云也按照之前所说的,对她的功劳进行了赏赐,将她晋封为淑媛。
锦瑟殿里,诗良人一脸讨好的笑道:“恭喜娘娘,又晋封了一级。”
赵淑媛嘴角勾出一丝笑容:“也不亏本宫在大佛堂里受了这么久的苦。”又睨向诗良人:“你怎么还在良人的位置?”
诗良人尴尬道:“您刚去大佛堂的时候,皇上对婢妾还算是宠爱的,只是后来,婢妾也不知是着了谁的道,摔了一跤,崴了脚,到现在婢妾的绿头牌还没搁上去呢。”
赵淑媛一声冷笑:“连是谁动的手你都不知道,难怪会不得皇上宠爱。”
诗良人讪讪一笑:“婢妾自是不敢与娘娘相比的,所以,还想着请娘娘提携!”说着向前倒了一杯茶,双手端着递给赵淑媛。
赵淑媛接过,轻抿一口,放下茶杯道:“皇上最近心情不太好,你若能想出什么法子逗皇上一笑,定能再得帝宠!”
“这……婢妾哪里知道皇上心中想的是什么?这次他心情不好的原因,婢妾都猜不透。”诗良人一脸为难。
赵淑媛闻言,沉声道:“别说是你,就是本宫也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不高兴。本宫回来锦瑟殿也有些日子了,想来皇上也该来后宫了。你放心吧,今晚若是皇上过来,本宫会替你谋划的”
诗良人喜道:“谢娘娘!”
苏瑾云已经将近五个月的身孕,最近胎动的频繁,每每感觉到胎动,苏瑾云都感觉到很欣喜,不知不觉中,一股母爱油然而生。
叶长青回京的消息已经传回京城,众人也已经知道,西凉已经向北萧求和,边境的战事终于告一段落。期间,楚毅来了一封信,大致就是在向萧天佑致歉。这个血气方刚的男儿,在萧天佑心中的评价很高,如无意外,日后必定会是萧天佑的得力助手。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但萧天佑的心情还是没有变好。苏瑾云在一旁看着,也无计可施,这毕竟是他们两个人的事。
这日众妃前来请安,赵淑媛看向昭和夫人道:“听说大公主已经学会跑了,最近在学着叫母妃了?”
提起大公主,昭和夫人浑身都散发着柔和的光辉,她笑道:“是啊,曦儿这孩子,总是学不会叫母妃,每次教她总是叫错,倒是那声父皇,叫的口齿清晰,本宫这心里还真是不得劲。教了那么久,还不会叫本宫。”
赵淑媛笑道:“都说女子肖父,这皇上待大公主好的不得了,公主自然记着了。姐姐慢慢教就是了,这小孩子学说话也就和学走路一样,说会了就会了,不必着急的。”
昭和夫人一笑:“那就借妹妹吉言了!”
柳容华看向赵淑媛,笑道:“姐姐的大皇子,听说最近在上书房表现不错,还被夫子表扬了呢!”
大皇子萧锦贪玩是众人皆知的,夫子也总跟皇上说教不来大皇子,直到风家的小少爷进宫,大皇子才开始真正摸书本了,因此赵淑媛对风小少爷也很是照顾。如今柳容华提起此事,也不知是真的在夸大皇子,还是在嘲讽呢?
赵淑媛看了柳容华一眼,谦虚道:“小孩子嘛,都是爱热闹的,本宫的儿格外顽皮,在学业上总让本宫操心,相信妹妹的孩子,将来定不会让妹妹操心的。”你现在这般说本宫的儿,焉知哪日你的孩子不会比儿更纨绔,更何况,他现在不过是你肚中的一块肉,能不能来到这时间还不知道呢!说着,赵淑媛看了一眼柳容华高耸的肚子。
柳容华一噎,瞪向赵淑媛,赵淑媛回以一笑,柳容华心中更是苦闷,偏头便看见坐在旁边的邱嫔,眼神一转,笑道:“太妃娘娘也回来有些日子了,可安宁郡主本嫔还是没见过呢,邱嫔去棠梨宫时可见过?可是和府上的小少爷长得一模一样?”
邱嫔看向柳容华,颔首道:“祖母上次进宫也未将孩子带进来,嫔妾未曾见过,倒是安宁郡主,嫔妾瞧着的确有皇家气派,也难怪皇上喜欢,一见就赐封了郡主。”
苏瑾云闻言,不由对邱嫔高看了一眼,不着痕迹的将邱嫔的话打回,也暗地里提醒她,争风吃醋什么,不要牵扯到安宁郡主,那可是皇上亲封的,是得皇上喜欢的。
柳容华神色一变,而后笑道:“邱嫔心思剔透,本嫔今日是见识了,不过也是,邱嫔与皇后娘娘是表姐妹,比起皇后娘娘自是差不到哪里去!”
苏瑾云淡笑着看向柳容华,她这性子总是这般,爱扯嘴皮子,还总爱挑拨离间。邱嫔淡笑道:“容华姐姐谬赞,嫔妾自是不敢与皇后娘娘相比的,只是总想着,皇后娘娘为人处事的品行,嫔妾若能学的其中一二,也是能受益一生了。”
柳容华笑了笑,没有说话。
众人请安散后,依常在三人跟着柳容华一起去了沁平殿。柳容华看着三人,风情一笑:“皇上已经有些日子没有来后宫了,以皇后的性子,必然会去劝他,就是皇后自己不愿意去,太后也会说的。 你们做好准备,皇上若是来后宫,必定会去锦瑟殿。”
珊常在闻言急道:“皇上若是去了锦瑟殿,婢妾们就是再准备也没有用啊!”一同入宫的四人,诗常在已经侍寝多次,而自己三人却是连个皇上独处的机会都没有,更何况是说侍寝了。上次自己好不容易得了皇上的夸赞,以为自己马上就能受宠了,哪想到竟然出了杜美人那事。
柳容华看向珊常在,她自是知道她的想法,于是笑道:“皇上皇后去行宫的时候,将宫里的事情交给赵淑媛,这事皇上都还没给点甜头给她,就任由皇后将她送进了大佛堂,虽然太妃回来后,皇后做主将她升为了淑媛,但皇上还没个表态呢。所以说皇上若是来后宫,定然会去锦瑟殿。”
闻言,珊常在更是急了,一双手不停的搅动着手中的帕子。
柳容华看了一眼,心中不屑,如此沉不住气,日后又能有多大的前途,不过好在她也不过是自己用来固宠的。
摸了摸裙上的刺绣,柳容华一脸不经意道:“你们和诗贵人怎么说也是一同入宫的好姐妹,若是无事,不去常去找她说说话。”
珊常在不解,睁大眼睛看向柳容华:“可是她……”
一旁的霜常在扯了扯珊常在的衣袖,看向柳容华道:“娘娘说的是,都是姐妹,常不走动,这感情再好也会生疏的,说起来,婢妾们是有段时间没有和诗贵人好好说说话了。”
依常在也道:“前段时间诗贵人崴了脚后就一直没有侍寝,估计心里正难过呢,婢妾们也正好过去开导开导她。皇上又不是属于一个人的,谁也不能想着霸占了,就是皇后娘娘也说了,这雨露均沾,才能后宫和睦。”
被阻止的珊常在眨了眨眼,这才明白了过来,脸上露出了笑容。
柳容华点了点头,看向珊常在,见她也是明白了这才道:“如此你们便退下吧!”
当天下午三人便去了花影楼。
珊常在在殿内转了转,看向诗贵人笑道:“妹妹搬过来后都没去看过姐姐,今日过来一看才知道,这花影楼比起碧云榭和醉霞轩可是好多了,难怪妹妹待在这里面都舍不得出去走动。”
诗贵人看向珊常在,一声冷笑,而后道:“我们姐妹这么多年,姐姐你是什么性子,妹妹我可是知道的。自从妹妹得了皇上宠爱,姐姐哪次不是对妹妹冷嘲热讽的,想来姐姐心里也是不想见到妹妹的,既是如此,妹妹何必去自讨没趣呢?”
珊常在反讽道:“妹妹说话越发有趣了,姐姐怎会不想见到你呢,今日不就是过来看你了吗?上次你崴了脚到现在还没侍寝,姐姐担心你伤心难过,所以叫上依姐姐和霜姐姐过来看你!”
诗贵人笑道:“不过是一段时日伺候不了皇上,妹妹不伤心。”比起你进宫这么久还没侍寝,已经好很多了。
珊常在面色一变就想要发作,依常在拍了拍她的手臂,看向诗贵人笑道:“怎么说我们也是一起入宫的姐妹,入宫前虽然也偶有争吵,但也是越吵感情越好,想来现在,我们之间就是有矛盾也是能化解的。后宫尔虞我诈,我们姐妹需要互相扶持才是!”
诗贵人一笑:“姐姐说的是!依姐姐的话,妹妹一直都是听从的,从碧云榭搬出来时妹妹就和姐姐说过的。”说着笑看向依常在,我当时说了不会跟着柳容华,现在也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当日两人的对话,依常在自是记得,也笑道:“对于妹妹,姐姐自然是知道的。”她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再怎么劝解,四人还是回不到之前了。
但不管如何,三人第二天还是来了花影楼,上演着姐妹情深的戏码。
第74章:常在争宠
终于第三天下午,尚寝局传来消息,这晚萧天佑会过来锦瑟殿用晚膳。
赵淑媛命人来请诗贵人的时候三人还在,诗贵人看向三人一笑:“淑媛娘娘这时候叫妹妹过去,想来是有事嘱咐,妹妹就不陪三位姐姐了,姐姐们请便?”
依常在点头道:“妹妹只管过去,我们等一会儿,喝完这杯茶就走!”
“我们就这么回去了吗?皇上马上就要过来了?”听依常在这般说,珊常在还是有些不甘,诗贵人一走开便问依常在。
依常在拍了拍珊常在的手,给她使了个眼色:“左右诗妹妹都出去了,我们还留在这里干嘛!”诗贵人是自己独自一人跟着赵淑媛的宫人一起过去的,殿内还留了人在,三人就是有什么打算,也不能这般直白的说出来。
于是,得到依常在的示意,珊常在也不再多说。三人喝完茶,一边说笑一边出了花影楼。殿内的宫女悄悄跟着,看着她们出了花影楼才松了口气,然后赶紧去给诗贵人报信。
赵淑媛和诗贵人正在说话,那宫女得到允许后进入宫殿禀报:“三位常在已经走了。”
赵淑媛一笑:“本宫道她们有多大的恒心,这皇上要来了反而不守着了,就是搁不下面子,怕皇上看不起她们这等行径罢了。”
诗贵人谄媚道:“娘娘英明!若不是娘娘叫了婢妾过来,她们现在还守在花影楼不走呢!”
赵淑媛看向诗贵人:“你这个主人不在,她们好意思继续呆下去吗?你回去吧,本宫估计她们不会就这么死心的,自己注意点。”
回到花影楼的诗贵人一直忐忑不安,怕三人突然过来,万一遇到皇上截了赵淑媛的宠可就不好了。不过她却是白担心一场,因为三人根本就没想过这时候截宠。这截宠也是要看时机的,今天这宠就是截不得。
诗贵人就这么不安的过了一夜,就在她放下心的时候三人又来了!
诗贵人刚穿戴完毕就听宫女禀报:“贵人,三位常在来了,正在外面候着呢!”
诗贵人面色一变,想说不见,但是皇上正在长信宫呢,若是被皇上知道自己将过来窜门的姐妹拒之门外,可不知要怎么想了。于是诗贵人愤愤道:“请她们在大殿候着,本主待会儿就过去!”
诗贵人来到大殿时,三人正在说笑着,见她们面上的笑容,诗贵人就觉得碍眼。笑道:“三位姐姐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珊常在接道:“妹妹觉得早吗?我们已经用过早膳了,想着和妹妹一起,待会儿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诗贵人嘴角抽了抽,这三人是打定主意要跟着自己去锦瑟殿了,只盼皇上已经走了才好。她却不知,三人早早就来了,都没看到皇上出去的身影,这才等到这时候来找诗贵人。
“姐姐们真是早,可妹妹还没用晚膳呢,姐姐们不去先行一步去凤仪宫?”
依常在笑道:“妹妹若是还没用早膳,那可得快点了,你还要去给主位的赵淑媛请安,等会去凤仪宫时间就晚了。我看,你还是随便吃些点心垫垫肚子,不然来不及了。”
诗贵人无法,只得稍微吃了点东西,而后带着三人一起去了锦瑟殿。
在殿外时,并没看见御前伺候的人在,诗贵人松了口气,看来皇上已经走了。可等她得到允许走进去之后才发现,皇上正和赵淑媛一起用早膳呢。
几人向两人请安后,赵淑媛笑着问道:”你们怎么都这么早,都用过早膳了吗?”
诗良人答道:”回娘娘,已经用过了。三位姐姐来寻婢妾一起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婢妾过去凤仪宫前先和娘娘说一声,免得娘娘不知情待会一直等婢妾。”
赵淑媛点点头:“如此你们便先过去吧!”看到三人这么早过来,赵淑媛心中是生气的。原本自己的打算,是在诗贵人过来时和萧天佑提一提,说不定萧天佑又想起她了,不过兰萧天佑现在的神色,一双眼睛都粘但珊常在身上了
萧天佑的神色,众人自是看在了眼里。于是和诗贵人一起退下时,珊常在回头给萧天佑抛了一个媚眼,萧天佑露出一笑。在珊常在看看,只要是男人,便都和那些逛青楼的男子一个样,男儿本性就是色。
赵淑媛面色不太好看,死死盯着珊常在,在珊常在等人出去后,赵淑媛小嘴巴一噘,委屈道:“皇上,您看看珊常在那作为,真是恬不知耻。”
萧天佑一笑,捏了捏赵淑媛的小手:“好了爱妃,在朕看来,你比她更妩媚!”
赵淑媛一脸娇羞:“皇上!”这神态,惹得萧天佑哈哈大笑,不由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赵修媛更是心花怒放,她看向萧天佑,这个她深爱着的男人,即使身边多了这么多人,他心中还是眷顾自己的。他会为了自己在接风宴上替自己向皇后说情,会在自己出来大佛堂后,第一时间来陪自己,想着想着,赵淑媛热泪盈眶。
萧天佑见了,调侃道:“这就被感动了?”赵淑媛点点头,萧天佑叹道:“皇后她人不错,日后你要敬着她,那些傻事不要再做了,知道了吗?”
赵淑媛闻言一愣,面色逐渐变了,但见萧天佑仍旧笑看着自己,原本想要狡辩的话到了嘴边也咽了下去,含着泪点点头:“嗯,!臣妾知道了!”
他分明知道了自己所做的事,还能得他如此相待,自己也是知足了。
或许是因为萧天佑的宽待,赵淑媛去凤仪宫请安时,看见依常在三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复杂的看了苏瑾云几眼。
苏瑾云见赵淑媛时不时看着自己,心中疑惑:“赵淑媛可是有什么事?”
赵淑媛一笑:“臣妾看娘娘的肚子又大了不少,柳容华都七个月了,好像也比娘娘大不了多说!”
赵淑媛一说,众人都看向苏瑾云的肚子,可惜柳容华不在,不然几人肯定要对比上一番,不过赵淑媛说的话,有人却是留了心。
苏瑾云也是疑惑,回宫之后,好像就没看见柳容华的肚子有大过。
昭和夫人笑道:“只是孩子发育好,大小倒也没什么区别。”
苏瑾云闻言一笑:“昭和夫人说的是。本宫还要去给太后太妃请安,你们若是没什么事就散了吧!”苏瑾云心中一直担忧宸元太妃最近的改变,担忧萧天佑的情绪波动,这件事她还是得去问清楚才能放心。
从慈宁宫出来,苏瑾云便去了棠梨宫,和之前一样,宸元夫人还是在小床边看着安宁郡主,恨不能每时每刻都盯着的样子,苏瑾云心中叹息,孩子就在身边,就是再喜欢也不是这么个看法啊!
“姨母!”苏瑾云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唤道。
宸元太妃的视线这才从安宁郡主身上移开,看向苏瑾云:“你现在有孕,不必每天过来陪我的,好好休息才是!”
苏瑾云淡笑道:“现在的宫务大部分交给昭和夫人了,不到处走走也闲得慌,还不如来陪陪姨母。”
宸元太妃一笑,看向常茜道:“你下去吧!”而后看向苏瑾云:“说吧,你想说什么?”
苏瑾云见常茜退下,笑道:“我这点小心思,还是瞒不过姨母。”
“那是自然,我也可以说是看着你长大的了,你有什么事能瞒得过我的。”
苏瑾云笑了笑:“姨母既然是了解我的,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想知道姨母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你打算怎么处理和皇上之间的事情?”
宸元太妃突然一笑,而后看向苏瑾云道:“你怎么突然想问这个?”
苏瑾云想起这段时间两人的事,沉吟了一会儿道:“我记得你回宫的时候,皇上心情很好,可是来了一趟棠梨宫,出来之后他就心情不好了,这段时间情绪也不稳定。”
宸元太妃还是没有回道,却反问道:“所以,你是在担心皇上?”
苏瑾云猛然睁大眼睛:“我是在担心你们两个人。”
宸元太妃饶有深意的看着苏瑾云:“傻丫头,你已经爱上皇上了。”说出这话,宸元太妃心里有一阵空落,但更多的是欣慰,以云儿性子,皇上定会爱上她的,如此,她也能放心了。
苏瑾云急了,疾声喊道:“姨母,我是说正经的!”她承认,她是对他有好感,可能还喜欢他,毕竟是自己的夫君,可是她怎么可能爱上他?
宸元太妃见她这般反应,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看法,若不是爱上了他,她怎么会如此在意她们两的事情,更何况还是这么尴尬的关系。但是宸元太妃也没有去揭穿她,她越早看清自己的心,就会越伤心,毕竟后宫里还有这么多女人。
“你说正经的,我也是认真的,这段时间在行宫里,我想的很清楚,我可以爱他,但是我不能和他再继续纠缠了,他是皇帝,是要做一代明君的,他不能因为我而背上污点。”
“现在这件事别人还不知道,我们都还有退路,我能守着安宁,能这样看着他就好了。我爱过了,也义无反顾过了,现在还能有一个他的孩子,还能远远看着他,我已经很满足了。”
第75章:劝解心结
宸元太妃说的一脸真挚,眼中虽有悲伤,笑容却是缅怀和满足,看着她这个样子,苏瑾云知道,她是真的下定决心了。
“那皇上呢,你和皇上说了你的想法?他同意吗?”苏瑾云不由问道。
宸元太妃顿时沉默了,苏瑾云也没有说话,萧天佑定然是不同意的,所以才会心情不好,他是真心爱着宸元太妃的。
宸元太妃看向前方,苦笑道:“一切都会过去的。”
看着宸元太妃这个样子,苏瑾云突然很难受,爱而不得,深爱而不能爱,自己光是看着就觉得心中酸涩,更何况是亲身经历的人。
回到凤仪宫时,看到院内有承乾宫的人,苏瑾云深呼吸,打足了精神进了内殿。
萧天佑正坐在窗边看书,苏瑾云走过去唤道:“皇上!”
萧天佑看向苏瑾云:“朕过来的时候看见你这桌上放着一本书就看了下,原来是本曲谱,这曲子不错,可说的上是孤本了。”
苏瑾云一笑,看向汀兰道:“去把本宫的琴取来!”在萧天佑对面坐了,道:“我可是给皇上弹了几次琴的,皇上今日是不是也可以弹给我和孩子听呢?”
萧天佑一愣,看向苏瑾云,可从没人说过要他弹琴的,不过见苏瑾云笑盈盈的看着自己,面上又待着期待,汀兰更是直接摆好了,萧天佑无奈一笑:“好吧,今日朕就赐给皇后这个荣幸了!”
萧天佑的琴技算不上高超,但也是不错的,最开始苏瑾云还能认真听琴,听着听着一双眼睛就只顾着看萧天佑,耳朵就不堪用了。
或许是因为政务繁多,长期劳神,苏瑾云发现萧天佑已经长了一根白头发,他今年也不过是二十四岁的年纪!苏瑾云从侧面看去,立体的五官上带着一丝愁容,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散发着威慑天下的帝王之气的人,也开始忧思重重了?
苏瑾云蓦然心悸,伸了伸手,想去抚摸那带着忧愁的俊脸,伸到一半突然听到曲声已经接近尾声,这才突然反应过来,收回手坐好。
萧天佑意犹未尽的收回手:“这曲子果真不错!怎么样,朕的皇后娘娘?”后面一句,萧天是笑看向苏瑾云说的。
苏瑾云也回以一笑:“不错,本宫的陛下不仅仅英俊潇洒,就连琴技也是高超的很!”苏瑾云发现,不知何时汀兰已经退了下去,见萧天佑打趣自己,她也顺口回了,说了之后才发现自己说的有多轻佻。
萧天佑呵了一声:“最近皇后娘娘进步不少啊!”
苏瑾云面色一红,嗔道:“皇上怎么每次过来,都爱打趣臣妾!”
萧天佑走过去在苏瑾云身边坐下,大手一扬,便将苏瑾云搂进怀中:“朕早说了,就爱看皇后娘娘这娇嗔羞恼的样子!”
苏瑾云靠在萧天佑胸前,想起宸元太妃说的话,收了脸上的笑意,轻声道:“皇上,臣妾今日去看过姨母了。”
顿时苏瑾云感觉抱着自己的双手一僵,就有要松开的迹象,忍下心中的酸涩,抓紧萧天佑的手不让他放开自己,仍旧背对着他靠在他怀里,轻声道:“皇上,你还有我,还有我们的孩子。”你不能因为姨母放开你,你就将我,将真心对你的人也放开啊!
感觉到怀里的人紧紧靠着自己,再感受着她抓着自己手臂的力度,萧天佑发觉心里的烦闷驱散了不少,只是仍旧有那么一个地方,只要一碰触就感觉到疼痛。
只听苏瑾云又轻笑道:“我们的孩子他很早就会动了,你还没感受过吧!”柔若无骨的小手,拉着他的手覆在隆起的小腹上,突然手心一跳,像是被人踢了一脚,萧天佑心神大震,愣愣的看向苏瑾云。
苏瑾云没有回头也能感受到萧天佑灼热的视线,她笑道:“孩子在踢我呢,皇上感受到了吗?”
萧天佑松开苏瑾云的手,将她扳过来面对这自己,气息不稳的看向苏瑾云。苏瑾云也笑看向他,两人就这般看着,直到苏瑾云的眼睛逐渐湿润,萧天佑才伸手抱住苏瑾云:“谢谢!”
的确,他还有他的江山社稷,还有妻妾孩子,他还得好好地经营天下这个大家和自己的小家。
蕴藏已久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苏瑾云心里默默念道:孩子,谢谢你,谢谢你那一脚,踢醒了你父皇。
翌日,放松下来的苏瑾云正靠在贵妃榻上看书,张远来报:“娘娘,赵淑媛求见!”
苏瑾云放下书本:“她来做什么?”
张远答道:“奴才看赵淑媛提了个食盒,她说前来谢恩的。”
苏瑾云心中疑惑,自己好像最近也没给过赵淑媛什么恩典啊?放下书本:“让她在大殿等着吧,本宫等会儿就过去。”
换过一身衣服来到大殿时,赵淑媛正坐在椅子上逗弄着雪儿,苏瑾云挑眉一笑:“本宫道在寝殿里没看见这只懒狐狸,原来是在这!”
闻声,赵淑媛起身行礼,雪儿也一跳一跳想要跳到苏瑾云身上,汀兰眼疾手快,立马拦下,接住雪儿抱在怀里,摸着雪儿的毛发警告道:“娘娘有了身孕,你可不能这么莽撞的往娘娘身上跳,再这样仔细我拔光你的毛!”
或许是感受到汀兰的警告,雪儿吱吱的叫了声,一双眼睛看着汀兰,那模样委屈极了。
赵淑媛见了笑道:“娘娘这狐狸果真是有灵性,好像能听懂刚才汀兰姑娘说的话一样!”
苏瑾云笑着看了雪儿一眼:“世人都道狐狸狡猾聪明,许是也正因为如此吧!”
赵淑媛笑了笑道:“臣妾做了些点心,自己尝着还不错,就想着带来给娘娘尝尝!”
苏瑾云没有说话,笑看向赵修媛。赵修媛苦笑:“汀荷的事臣妾很抱歉,臣妾并没想过要害娘娘,只是想着娘娘能晚点怀上孩子……皇上也告诫过臣妾了,多谢娘娘能不计前嫌,还给了我晋封的机会,臣妾日后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了!”
苏瑾云笑了笑:“事情已经过去了,赵淑媛记住这次的教训就好!”汀荷已经死了,再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赵淑媛是否真心实意苏瑾云也不想去追究,总归她也不是自己信任的人,只要不再犯到自己头上便好!
这日突然接到镇国公府递来的帖子,说是要来看望自己,苏瑾云这才想起,从行宫回来都没召婶母进宫说话。定下时间后,苏瑾云又叫汀芷去准备了赏赐的物件,都是打算给柳氏带回去的。
午后苏瑾云午睡醒来,听说柳氏到了,连忙让人将她请了进来。
柳氏进来后给苏瑾云行了礼,苏瑾云嗔怪道:“这虽然是秋天,但大晌午的过来也是累的慌,婶母怎么不在府里午睡后再来,难不成害怕在本宫这里没有晚膳给你用?”
柳氏一笑:“娘娘说笑了,看娘娘现在的精神比之前好多了,就是性情也开朗许多,想来就是兄嫂在天有灵,见你现在过的好,也能放心了!”说着,柳氏叹了口气:“只可惜,他们不能亲眼看着你出嫁,不能亲手抱一抱他们的小外孙了。”
听柳氏提起父母,苏瑾云的心情也瞬间有些低沉,不过也随即道:“婶母这么急着过来,是不是有急事?”
柳氏闻言,抬头看向苏瑾云,认真的点了点头:“是的,妾身发现了一件大事情!”说到这里,柳氏往四周看了看。苏瑾云见她的神色,也严肃了起来,对汀兰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退下。
“娘娘,妾身给你的药方,你可有用过?”几人退下后,柳氏立即一脸焦急的问道。
苏瑾云疑惑:“什么药方?可是出什么事了?”
“就是妾身去年除夕的时候给你的助孕药方,当时妾身担忧您一直怀不上孩子,从宫外带进来的,您还记得吗?”
苏瑾云想了想,自己还未怀上孩子的时候,柳氏的确有跟自己说起,京城有家医馆里有个姓金的大夫,有助孕的药方,还看见国子司业家的柳夫人去了那家医馆,并且还给自己留了药方。
思及此,苏瑾云蹙眉,疑惑道:“这事本宫想起来了,那药方本宫没用,可是那药方有什么问题?”
“没用就好,没用就好!”听苏瑾云说没用那药方,柳氏大松了一口气:“昨天妾身从那家医馆经过,发现那家医馆关门了,便打听了一下,周围的人说是医馆里开出的助孕药出了问题,有好几个人家用了那药方,倒是都怀上了,就是没有一个孩子是平安活下来的。”
“有的莫名其妙孩子就没了,要不就是胎死腹中,唯一一个将孩子生了下来的,也是没挺过一刻钟,孩子就夭折了!这用了的人都觉得是药方有问题,就成天跑到医馆去闹,出了这样的事,那医馆哪里还能开下去!”
苏瑾云一惊:“竟有这样的事?”
柳氏也是一脸紧张道:“妾身也觉得这事蹊跷的很,琢磨着肯定是那药方出了问题,所以想着赶紧来告诉娘娘,就怕娘娘这次怀上孩子是因为用了那药方,那妾身真的是玩死难辞其咎了!”
苏瑾云一笑:“本宫就是用了那药出了什么问题,也是不会迁怒到婶母的,婶母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