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八章 体已
(); “若是早早立了太子,皇上如何能知道其它皇子们的心?”陆虞眸底有着嘲弄,脸上神色变得似笑非笑。“为了庚元江山稳固,皇上也算是煞费苦心,也可见最是无情帝王家,血亲敌过这一片山河。”
其实哪个时代,来了争天下,有血亲一说?乐绍元不由得在心中叹了口气,大家族争斗都是那样残忍,更别说这种至尊的皇权!
“你与小希的事,我和你娘亲不会插手,想什么时候坦白,你自己决定。”再思索着陆虞先前的话,乐绍元也有了决定。“可她绝对是你有情的,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可现在情况来看事情似要复杂一些了。从知道你昏迷后,她决意的表现明显已经感情偏颇了。”
“她总会明白的。”陆虞也有些惆怅,叹了口气后又想到什么,看着乐绍元道:“爹,你可否让在地坪上值夜这规矩废了,你还信不过你儿子吗?”
多了个电灯泡影响他与小希培养感情,简直不爽,更何况他的小妻子其实很害羞。人后面对他还自然点,有了别人在跟前,都恨不得离他三丈远。
闻言,乐绍元抬手便拍到了陆虞脑袋上,虎目一瞪威严不已。“门也没有!这是以防万一,臭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别把小希教坏了!”
陆虞嗷一声,苦不堪言。
他有什么心思,他能有什么心思,再说了对自己心爱之人,对自己的妻子没心思才奇怪吧!
偏乐绍元一口回绝,再看他满脸的严肃。陆虞知道这事肯定没戏了。最后也只得悻悻的收了再讨价还价的心,想着是不要找空了要点安神香什么的,放倒在地坪的值夜的人。省得妨碍他与乐希增进感情,早些习惯他不至与她靠近些吓得要躲到天边去。
乐绍元不知自己儿子已经开始找对策,又问了些朝中事务,陆虞顺带将枢密处的事情说了。使得乐绍元看向他的眼神又是变了变,心中不知如何便想到功高盖主四字。隐了不安。
一直聊至三更声敲响许久。两人才各自了院子。
悄无声息回到昕媛院,乐希还睡得沉沉,陆虞轻声上了床。动作轻柔的将心爱的人儿搂在怀中,也慢慢进入梦乡。
乐希再度眼便已是天大亮,陆虞绵长的呼吸声在耳边。
“陆虞…该起了,好像天很亮了。”乐希伸了手去推他。虽然是在自己家中,可是起晚了李氏肯定也会笑话她的。
想起在护国公府丫鬟婆子看到她便有些古怪的笑。乐希推直接改为摇。只是才一动作,陆虞却是突然睁开眼直接翻身压住了她,还偷了个香。
“昨日让你喊什么来着?嗯?”亲蹭乐希耳垂,陆虞初醒的嗓声带性感的沙哑。
乐希被撩得打了个激灵。声音发软:“你先下来,别扯着伤处了,好不好。”
陆虞可不吃这套。只笑着盯着她看。
被那炙热的眸光盯得心中有发毛,也有着羞赧。又想陆虞快些松开她,乐希架不过很没骨气便投了降:“虞…虞哥哥,你行行好,别逗我了,再晚爹爹娘亲要笑话了。”
久违的亲昵称呼在耳边响起,陆虞欢喜的眯了眯眼,还是没忍住了又与乐希亲热一番才算放过她。
两人收拾好时,已经过了快近辰末,乐希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恼得,小脸一直红通通。李氏见到她时,还用促狭眸光看着她直笑,引得乐希偷偷又是掐上了陆虞腰间的肉。
待到下朝时分,乐绍元如平时的时辰回到了侯府,身边却还跟着二老爷。
在荣晖院的三人瞧到二老爷登门也是有些吃惊,不会,王氏领着乐鸿也上了门。还一脸亲热道李氏见外,乐希回门没让他们过府陪着,这可是姑爷认亲呢,少没得让姑爷感到被怠慢了。
乐希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想着谁和你真有亲了。
上门是客,虽是不请自来,也没有赶人走的道理。何况分家一事也还没有真的彻底撕破了脸皮。
于是,午间一席酒宴又是吃了近两个时辰。
二老爷像是喝多了般,絮絮叨叨的说着不孝,于氏病中他也无法在旁照顾云云。
乐绍元一众也只是听着,做做样的安慰了几声。
乐鸿也还是那副兄弟情深的模样,与乐煜用着往前相处的模样,看起来两兄弟倒真是亲密无间似的。陆虞在外人面前形像惯来是一身冷凝气息,今日在席间他不奈与二房的人多做接触,便沉着个脸也不多话只静静给乐希布菜。二老爷父子敬了一杯,他给面子喝了后直接扣了杯子,让二人也不敢再套近呼。
到最后二老爷要离开时,还眼框红红的从怀里取了一瓷瓶,道这是他托了许多人才得来的灵药,能使于氏身子好转一些。
乐绍元心头疑惑那药,却也算明白了二老爷今日的用意在何处,不过是为了送药而已。
待将人送走,乐绍元看着手中的瓷瓶出神,随后又倒出一颗闻了闻,看了看。
“父亲,我将药送给空了看看?他经常捣鼓药材,在这医术方面还算是有着造诣的。”陆虞瞧着神色孤疑的乐绍元,提议道。
乐绍元当即是同意了,将药给了陆虞。
接过药,陆虞也顺带告辞,乐希依依不舍的又与李氏两人进了里间说体已,在侯府又是呆多半个时辰,申中时分才算是启程回护国公府。
马车上,陆虞刚乐希自从与李氏说话后,脸上便有着消不去的红晕。这使得他非常好奇李氏是和她说了些什么,目光一与他对视便闪烁不定慌乱挪开。
回到护国公府,先去与曾氏请安,告知归来,两人便直接回了自己院子。安静的享受着二人世界。
而此时,陆虞的亲近乐希还有些放不开,却也不像以前那样一惊一诈。等到了晚间,他还没有出声乐希便要亲自伺候他沐浴,等到陆虞浑身轻快后,他终于恍悟,李氏都与乐希说了什么。心中只道,果然还是亲娘疼儿子!
乐希却是脸整整热了一晚,连梦中都尽是旖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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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九章 冲撞
(); 翌日清晨,朝霞初升,露水未散,灵犀便从外边钻入到了房中。
阵阵清啼扰人清梦,陆虞低头看了眼还在熟睡的乐希,轻柔掀了帷帐下了床。
见着面露不悦的主子,灵犀顿时也不再吭声了,只是扬着腿示意。
粉红的爪子绑了小布条,陆虞皱了皱眉取下,发现是护国公送回的信。
这一大早来信,使得陆虞眉宇间神色沉凝了下去。
展开一看,是昨日宫中有人冲撞了晋王生母。
冲撞了被褫夺封号的晋王生母媛贵人本是小事,去了不料这一冲撞整出了个媛贵人怀了身孕之事。
自从媛贵人由妃位被降,皇帝便冷着她,只是在年后喝醉一次随手翻了牌子,便去了她的宫中。为此第二日皇帝还发了怒,将内务府的奴才都打了一顿板子。
这媛贵人牌子本是被暂挂,突然再出现还被在他醉酒时前去,如何都是明摆着有人动了手。
那此之后,皇帝对媛贵人是更冷了,不料就那么一晚留宿,居然让她便怀上身孕。
出了这事,皇后也不敢瞒着,告知皇帝后,皇帝是怒急。偏生事情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只得罚了那三个冲撞到她的秀女。那三名女子是齐王党派大臣之女,其中一名被赐了死,两名被打了板送出了宫。
皇帝明知是能臣之女,却还是处死了其中一人……看来媛贵人的那个胎怕是没保住了。
谋害皇族血脉,可是牵连全族,皇帝也只能是避重取轻,算是开了恩。
晋王手段是越来越狠了,恐怕那其中的三名女子。是齐王想相给齐王世子的。
真是一丁点的机会也不让他人,他的野心够大,胆子也越来越大了
陆虞看着手中短短的字条,几乎是瞬间就分析出来个中深意,将字条叠好放如床头暗隔中,他便又让灵犀继续呆回到护国公身边。方便有要事能快速传回。
事情发生在昨晚,远在军营的护国公还是这般快速收到消息。看来早朝上会有事情发生了。晋王向来动手便是有着极大的图谋。这此事情只是死了一个人换媛贵人的骨血,必定还不够
自从冰雹一事后,便动作连连。晋王该是有极大把握和依仗。可是兵权定是不可能,他是如何敢这般得意。
陆虞思索着,剑眉紧锁,心中将近期发生的事情都细细再过滤一遍。有些捋不清头绪。
在灵犀飞走不就。陆一的声音在院外响起,他轻声问守在庑廊下的沉芷。陆虞可是醒了。
耳力过人的陆虞,听到后披了袍子便下了床,待出了屋子后又示意陆一到西侧的书房,才开口问何事。
陆一将昨日二老爷拿的药递了给他。将空了的话原封转告。
那药是解毒之用,恰是于氏身上所中之毒。空了先前有配过,可也最长让于氏能多活到出了三月。而二老爷的药加了狼虎效用。于氏用了后会陷入昏睡,可保延命至夏中。可这段时间。便只是活死人了。
先前一直想要于氏命的二老爷,如今却要她在活多些时日,这又是要打什么主意?
于氏一去,侯府在朝的三位老爷都得辞官丁忧,这间乐绍元便会交了权退避。他想着刚好李氏也快生产,战事即发,乐绍元在家中远离了朝中事务,正好。
这药……
陆虞捏着瓷瓶,有些犹豫不决起来。
“主子,不能让他们打乱了计划,且这内中绝对有诈属下不相信他们会不知晓,我们取得东西后会先要查验……”
“给安定侯送去,将空了的原话告知,不要参杂个人情绪。”
在陆一要劝说中,陆虞却是将药又放回了桌面上。
彻底利用一位已时日无多的老人,他做不到,相信乐绍元也会做不到。那么这选择,还是让当事人自己的意愿吧。
虽然活死人与死人没什么区别…
“主子”陆一有些不能理解的再唤了声,却被陆虞扫来的冷眸又将话咽了下去,应喏退出书房。
陆一离去,陆虞也回到房中,乐希已经起身,还有些迷迷瞪瞪的随着丫鬟伺候洗漱。
众丫鬟见陆虞进来,忙行礼,在他挥手示意下又一一退了出去。
自然的拿过帕子,继续为乐希净脸,陆虞唇角有着掩不住的弧度。
乐希亦不动,任由着陆虞轻柔的动作。
看着乖巧的乐希,陆虞心中郁堵消散许多,扔了帕子将娇小的人儿便搂在怀中。“平素都用什么润脸?”
妆台上摆着瓷盒瓷罐,陆虞实在是分不清。
听着这话,乐希也明白陆虞是要做什么,清澈的双眸眨了眨,乐希先取过了那装着玉肌凝膏的盒子。
“在侯府都是娘亲给我为伤处上药。”
回过头说话的小姑娘,脸颊染着粉色,水水润润的眸子微垂。陆虞低头在她眉心印下一吻,笑着接过盒子,将她流海压到一边,沾了凝膏轻柔为她已快消失不见的伤痕按摩着。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我如今倒是能理解这诗中之意了。”怀里人儿柔软馨香,那娇俏的模样落入眼中,陆虞不得有感而发。
乐希听着是直红了脸,怎么都觉得这诗有着旖艳之色,娇嗔的瞪了眼陆虞。这一瞪,含羞带恼,风情无限,看得陆虞整个人都有酥酥的。
而陆虞更也是兴致大起,给乐希润脸,描眉,享受着这种别样的闺房之乐。
待到两人都拾掇完后,已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
对于又是晚了给婆婆请安,乐希是真恼了陆虞这罪魁祸首,再想到丫鬟来收拾看到口脂盒中去了不小一块时的目光,乐希都恨不得去咬陆虞两口
于是,悟出泥人也该有性子,再是要拉近关系也不能只顺着没脾气的乐希,一整日都借故整理箱拢及小库房在翰仪院忙进忙出。丝毫不再理会目光幽怨的陆虞。
一众侍卫帮着做苦力,在旁瞧着主子想近身他的小妻子,却总是被甩的背影,暗爽一把。心道一物降一物此话不欺人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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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零章 去了
在护国公府一派宁和之时,朝堂中已是波涛翻涌。
今日朝中果是大臣提起媛贵人失了龙胎一事,他们将晋王知晓冰雹之事一并再提,要皇帝为母子二人的‘委屈’考虑。
这摆明便是向皇帝索予,皇帝隐着怒火,最后冷笑当朝下旨给媛贵人提了阶位。由贵人提到了贵嫔,跨了三级,却是仍旧未再赐于封号。
皇帝此举生生堵了众臣之口,也是狠狠甩了一把掌到晋王脸上。
想要母凭子贵,也得看他同意不同意。
朝中风浪因为后宫之事,越发的激烈起来。而晋王下朝回到府,几乎气得砸了整整一个书房的东西,他原以为老皇帝迫于那些老臣所说的民心会有所忌惮。殊不知他如今是连这个都不管不顾了!
最让他气愤的是上回无中生有参奏齐王养私兵一事,在皇帝一句话中成了正式兵,齐王府莫名多了一万多的精锐兵。明显是偏颇的做法,使得晋王心中恨郁难解,私下再偷偷到其府邸的二老爷恰好成了泄怒对像,劈头盖脸的先被训斥一番。
二老爷冤得很,却也只能受着怒火,在晋王平息下来火去之后与他耳语几句,晋王霎时又激动得喜色覆面,眸中阴狠之色也掩之不去。
而安定侯府也是因魏乐氏上门后,掀时了阵阵慌乱。
原是巳中时分魏乐氏上门,只在于氏那坐未有一刻钟,便传来于氏呕血之事。李氏慌忙赶去之时,已是不醒人事。
乐绍元下朝归府,一进门便听到这个消失,眉心直跳直往于氏院子去。
魏乐氏早吓得在那战战栗栗。脸色苍白,看到乐绍元阴沉的脸色连脚都软了。
此时大夫已经过来诊脉,在再三探清脉相后都是连连摇头,让准备后事,怕便是这几日了!
乐绍元手中还捏着陆一送的药,再看昏迷的于氏,也是没有了主意。
魏乐氏听到大夫下的结果。整个人都哀嚎起来。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于氏了,于氏却被她气得怒急攻心命不久已。她觉得自己也要活不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一旁的乐绍元见魏乐氏这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要人将她给扔出去。哪知魏乐氏不管不顾就喊了出来,她怀有了秦王血脉,谁敢动她。
满屋的丫鬟婆子吓得就直瘫跪在了地面。大气也不敢出。
乐绍元也霎时阴沉了脸,终于明白于氏是怎么被气吐血的。更是无情让许大将魏乐氏拖出去。
许大是知道分寸,将魏乐氏毫发无伤的扔出了侯府。
跟个疯婆子状的魏乐氏在侯府门口与她夫君相遇,看到他手中的一张白纸时,害怕着哀嚎扑上前抱住了丈夫了脚不让他再迈步。
魏大人也知这个给他带绿帽的女人。让他更绿了!可他还不能动她,在瞧见还立在门口的许大,认出他是乐绍元身边的人将休书直接递给了他。拂袖离去。
魏乐氏此时是觉得整个天都塌了。
乐绍元以她为耻。于氏这个最怕丢侯府脸面的嫡母又被她气得昏迷,她的胞兄二老爷更不会理她死活!秦王的事。就是他算计的啊!
魏乐氏觉得自己是真的要没有活路了,被丈夫休弃,被娘家厌弃,这就是个灭顶之灾。
而秦王因被皇帝斥责后,都是夹着尾巴做人,上回她送了信给他反收到了一千两的银票,这明摆着就是两清的意思。为了女儿,她也不敢去王府闹,万一把秦王惹恼了,女儿也怕要做不成侧妃!!
觉得天都塌了的魏乐氏在侯府门口哭了许久,最后又不敢再闹出什么风声,一脸绝望失神的离开。
乐绍元看着手中休书,后又听禀告道她离开了,脸色才转一些。并去信一封给魏大人致歉。
忙完魏乐氏的事情,乐绍元将于氏昏迷一事传信到了护国公府。
信送送到之时已是申未,乐希看得眉头直皱,陆虞起身要乐希为他换衣裳,准备亲自往侯府去一趟。
乐希当是也要跟着,陆虞被磨不住,本想骑马的只能是让人去套了马车。
未想到女儿儿子说到来便到来,收到信的乐绍元在吃惊后让人立刻又了加菜,见着满脸急色的小夫妻让他们用饭后方将事细细道出。
听到魏乐氏被休弃,陆虞沉思半会,让沉香去找在外院等侯的陆一,让他立即着人打探魏乐氏形迹。
看着他带了凝重的神色,乐绍元心也咯噔一下,陆虞那亦开了口:“怕那魏乐氏会被晋王的人拿来做文章了,乐绍光能设计她,如何可能就这么般轻易放过她。”
“秦王听说近来是在皇帝面前乖巧不已,还领了监督上回灾后修建的苦事,天天亲自守到申末才回王府。尽管秦王在晋王眼中是个废物,可以他的狠辣,怎么会让别的弟兄再占上一分好!”
陆虞说完,乐绍元一敲桌子,喑道不好,当时他被魏乐氏恶心糊涂了,竟然漏了这一出。
不过再转念一想,乐绍元笑道:“兔子逼急了也会跳墙,秦王虽草包,可若真没点本事情,如何又能在吃人的皇宫中生存下来。皇上的七位儿子,如今还活得好好的也就眼下这三位,也许会上演狗咬狗的戏码。”
“就怕秦王败得太快,不过父亲倒是提醒了我,好戏哪能让随便落幕。”陆虞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乐希恰好此时目光瞥向他,看到他唇边的笑意,怎么都种毛毛感觉。接触时间长了,她发现陆虞脸皮不但越发的厚,性子越发无赖,而且还相当之腹黑。
察觉到小妻子的视线,陆虞侧头给她扬了抹笑,随即又与乐绍元道要去看看于氏。
众人便都往五福院去,到了院中,除了看到烛光,安静无比。
齐妈妈听闻禀报众人前来,忙出去迎,可在回来后再往里间一看,整个都软倒了在地。随即便是哀嚎一声,扑在了于氏身上。
在外间的众人先是被那哭嚎声吓一跳,随即隐隐明白什么,脸色都沉了下去。
乐绍元让乐希陪着李氏,他领着乐煜、陆虞进了里间。
陆虞往于氏鼻端及脉搏都探了探,低声道:“老夫人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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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一章 掐打
侯府几日前才挂起的红绸全换成了白布,春风吹过,白布飘扬,那轻灵的弧度带着沉重。
于氏的灵堂设于前院,侯府大门大开,迎着前来哀悼的亲朋。隐隐的哭声便也顺着门荡到巷口。
灵堂之中,乐绍元带着重孝沉默的跪在一旁,李氏领着乐煜跪在灵堂中烧纸。而二房一众都跪在他们身后,伏在地面肩膀抖动,似惜常哀伤。
今日是停灵第七日,一会便要下葬,可远在外放的三老爷还未归来。这使得乐绍元有些不安。
从于氏去世后,他便发了急信给,算着日子昨日便该到的,如何至今没有消息。
乐绍元思索着,目光总止不住的落在二老爷身上。
当二老爷知道于氏去了登府的时候,是非常愤怒的,只是他揭力的将愤怒压制着,可还是让乐绍元看出了端倪。
随后便是两人按当朝规矩,以丁忧向皇上请辞,可皇帝却只是准了二老爷,用一句本朝武官丁忧不卸任驳了乐绍元的辞呈。
这一句使得满朝文武都哗然,不明白乐绍元如何是成了武将,皇帝对这种质疑只是扔了简单一句话,属军制总署编织人员皆属武官。
朝中顿时没了声音,晋王此时却站了出来说,道若是这般二老爷也该属武官,因他原定还有两日就该提任,到总署任从四品的机要作监。
此言一出,乐绍元总算明白二老爷给的那瓶药的用意,敢情只是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这种无声的提任是连陆虞都没有得到消息。
只要再过几天,便是他正式上任。届时有人想要从中难为也无力回天。
可这事情皇帝也没有透出风声,不得不又让乐绍元与陆虞深思,有些不明晋王是如何说动的皇帝。
但最后皇帝还是驳了晋王的话,道未上任便还不曾是,既然不是,如何能破例。
二老爷便这样交了差权,三老爷的辞呈也随后便加急送回京中。准他卸任回京奔丧。
可是这原本该是三日便到的路程。如何至今未归……莫不是路上有着什么意外?
乐绍元心中愈发不安,想着三老爷身边有着侯府侍卫,还有着陆虞的人。不该出问题才是。
“侯府,快到时辰了。”
正当乐绍元思绪纷纷的时候,乐启提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乐绍元抬起头,复又对着于氏的灵位磕了下去。在乐启的搀扶下起了身。
此时已有按着规矩送葬的声音高唱,灵堂的哭声也随之比先前响了一倍有余。
步步迈出侯府。乐绍元心中还是装着三老爷的事,直到快出了城时,方有一匹快马沿着送葬队伍追来。
“母亲!!孩儿不孝!!”
骏马被勒得抬蹄撕鸣,马背上衣着篓烂的三老爷翻滚摔落地。哀哭着扑倒在棺椁旁。
因着三老爷的出现,送葬队伍不得不暂停,乐绍元见到他满身狼狈。往常清俊的面庞上竟还染着几缕血丝,着实心惊。
“三弟!你如何会弄得这般。路上是发生什么事了?!”乐绍元上前,将趴在棺椁边上哀哭的三老爷扶了起来。
三老爷不愿起身,哭了好一会才道:“大哥,弟弟险些便也见不到你了,是谁那么狠毒,居然连让弟弟回京再看一眼母亲都要阻拦!!”
“三弟,你还是先起身再说吧,可不能耽误了时辰。”二老爷此时也上前,围在了另一边。
三老爷见着二老爷前来,通红的双目睁大几分,倏地从地面上跳了起来,伸手就去掐二老爷的脖子。还声嘶力竭的喊道:“乐绍光!!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小人!你为何要害母亲,为何要害我们一家!!”
没想到三老爷说发难便发难,二老爷躲避不急,被直掐得快要两眼翻白。
两兄弟突然动起了手,送葬队伍霎时也变得有些混乱,奴仆们都看傻了。大街上的民众听到三老爷叫喊,都驻足停观,纷纷议论这高门大户中的阴私事。
乐绍元听着三老爷的话,隐隐有懂,便也只是冷眼立于一旁,不劝阻亦不让奴仆上前。
二老爷被掐得双手乱挥,拳拳都打到三老爷身上,可三老爷却像没有痛觉一般,任他锤打。直到乐绍元见二老爷一张脸已紫得发黑,舌头都伸出来了才上前将两人分开。
一分开,三老爷便失了力,整个人瘫软在地面上大口喘着气。二老爷也跌坐在地,浑身都在发抖,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因为劫后余生激动的。
“有事回到府中再说,别耽误了时辰。”乐绍元去扶起三老爷,冷冷扫过二老爷,不怒而威。
三老爷眼泪又要涌出来,可在喊了句大哥后便晕了过去。
乐绍元大惊,此时他才看到三老爷破烂的衣服里边居然还绑着染血的绷带,忙喊来侍卫将他带到最近的医馆。
二老爷地面上爬起来,此时他的目光如淬了毒般,阴森的盯着被扛走的三老爷。乐绍元回头,恰好瞧见他的神色,心中已有计较。
经过小插曲,送葬队伍再度启程。三老爷在清醒过来后不受阻拦亦再度追了上去。
待于氏下葬后,众人才疲惫不堪的反回侯府。
乐希是外嫁女,不能送行,在陆虞下朝后回府接了她再往的侯府。
李氏也因为怀着身孕,古人封建认为会冲撞了于氏,对胎儿也有不好影响便留在了府中。三人便在大厅等着。
在看到三老爷被半抬着回来的时候,都惊了惊,随后见到乐绍元安然跨入厅中都松了口气。
“你是要自己离开宗族,还是要我请了族长来,将你赶了出去。”
乐绍元撩了袍子坐下,开口第一句话让二老爷生生僵住了脚步,眼中闪过不可置信。
乐希几人也是吓了一跳,不明白怎么乐绍元突然提出此事,历来只有犯了大错的子弟才会被逐宗。而逐了宗的人仕途多半也会因此而耽误,会被认为品德不端,皇帝自是不会用这类的人。
这是准备与二房要撕破脸了?!(未完待续)
第二八二章 揭露
“大哥有什么权利要逐我出宗。”二老爷满眼阴沉,袖下的拳头紧握。“就因为三弟刚才神智不清的臆言疯语吗?”
“他说我害的母亲,证据呢,他说我害的他,更无从说起。我一直在京中,如何去害远离京城的他!将无罪错者逐宗,难道没有王法吗?”
二老爷立在大厅中,言之凿凿,腰骨挺直,一副问心无愧的模样。
面对虚伪到极致的二老爷,虚弱的三老爷都想跳起来再给他一拳,可除了无力外,他也无从可辩驳。
确实他手上没有二老爷害他的证据。那群在半路上拦杀他的人,只是陆家的侍卫从招式中察觉该是晋王手中死卫。那些人砍杀不成,伤了他后便都全部自尽身亡。
没有活口,尸身更是没有任何标记,证据自也是没有!
见冷静有着十足把握不能成事的二老爷,乐绍元冷笑,也不再顾及屋中都有着些什么人,朗声道:“凭你不是乐家血脉,够不够?”
乐绍元只开口说了两句话,却是一句比一句骇人,屋中除了隐约猜测到内情的三老爷,都震惊了。包括站在二老爷身后的王氏一众。
不是乐家血脉!
这一句话可是掀翻起了巨大的浪涛,二老爷面色有一瞬的煞白,可随即他很快便冷静下来。
当年的事情,不该知道的都死绝了,该知道的绝不会出卖他,就算乐绍元听到什么风声,也不可能会有证据。
二老爷冷静下来,神色也变得漠然,语气中夹了威怒:“大哥。我一直尊你敬你,你如何可以说出这种污蔑弟弟的话。若说谁害了母亲,不该是你吗?”
“明明我寻了灵药,可以给母亲续命大哥你却没有给母亲服用,母亲去世,这错不该是在大哥身上?!”
“什么续命灵药!”
乐绍元被这颠倒是非的话正咬牙时,三老爷却是激动喊了出来。看向乐绍元的眼神中也有着不解。
像是在质疑他一般。
“让人变成活死人的狼虎之药也能称为灵药?!乐绍光。你的用心到底是有多险恶!!”乐绍元阴沉着脸呵斥道。
二老爷嗤笑,“总比让母亲如今黄土白骨的强,若不然三弟如何能连母亲最后一面也未见着!”
这种低等的挑拨离间套数。是人都晓得,三老爷也知晓这是二老爷故意想让两人生隙,可他最后一句确实是使他听得阵阵心痛。
最疼她的母亲,他是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啊!
三老爷有所感触。眼框再次红了,但他还是有着理智。不会真被人牵着鼻子走。可终归乐绍元从他闪动的眸光明白,这事绝对是要在兄弟俩间留下一条裂缝。
乐绍元当下亦冷笑,声音却异常平静:“不管你如何挑拨离间,你还是抵不过你不是乐家血脉的事实。今日我便给你两个选择。一自己离宗,二我们来一场滴血认亲,你身败名裂离开脱离宗族。”
正是在乐绍元说着的时候。许大已经绑着一名年有六十余的老者进了大厅。
那老者面容虽苍老,目光是极为有神。身材因年龄有所萎缩站在厅中,仍给到人一种高大气势震人之感。
二老爷在看到老者出现的时候再也无法冷静,连唇上的血迹都褪了下去。
屋中所有人也好奇的给那老者投去目光,视线在老者与二老爷身上来回打转。
“你自认是以为事情遮掩得滴水不漏,偏你不知道自己是在与虎谋皮。这人如何被我找出来,我不用细说,想必你也会悟明白。”乐绍元伸手指了指那厅中之人,口气意味深长。“当年,他是父亲属下,父亲最亲信之一,将家中护卫的统领之权全交于是他。可这狗奴才却与你的姨娘不干不净,当时你姨娘亦着急希望有所出,两人更是胆大包天,在父亲征战沙场时都敢种下你这孽种!”
“母亲算着日子不对,却因为贱人所陷害,被误为是她动手险些让她滑胎,从而早产生下了你。”
“你那姨娘也是心狠的,想要杀了他了事,他倒是逃出一劫活了下来。后来在晋王立府之时,到了晋王府当差,你姨娘死后,他收到风声才认了你。”
“他恨你姨娘狠心,你亦如此,更也恨那同母异父的妹妹,恨嫡母与真心待你的弟兄。所以你们两人一拍既合,你归投了晋王,为他卖力想夺取父亲留下的东西。”
乐绍元说着,眸光渐深,深幽的瞳孔中有着让人不敢逼视的光亮。
他此时看见二老爷张口欲辩,给许大一个眼神示意,笑道:“是也不是,不必着急辩解。”
许大直接端了乐希手边的茶碗,内中是白开水,又拿了匕首对着那老者强按着割了食指取血。
二老爷此时猛得一震,看许大逼进,想要退。乐鸿此时也怒斥一声便朝许大袭了去。
陆虞在一旁早有准备两人不会乖乖就服,快速摘了乐希头上的金步摇朝着二老爷小腿就飞射出去。
顿时,屋中响起了皮肉撕裂与二老爷的痛呼声。
乐鸿惊得忙丢下许大,二老爷已经倚在门框捂着伤处,王氏早在动手前就吓得瘫软地,连要去扶她夫君都忘了。
而此时,许大端着茶碗稳稳到了二老爷身旁,乐鸿见状又要阻止。可飞来的金属寒芒将他硬生生逼退到墙角,陆虞森冷的声音亦响起。
“若再动一分,我让你命丧当场,算是为乐氏清理门户。”
带着肃杀之气的警告,眼前半个身子都没入墙壁的匕首,使得乐鸿额间大颗大颗的汗珠就那么渗了出来。他知道陆虞不是在开玩笑!
许大趁机已在二老爷快要喷火的目光下接了血,他也不离开,就那么站在他面前,直至两人的血在茶碗中完全交融。
二老爷的面色这时可以用面无人色来形容,许大将茶碗端到乐绍元面前,乐绍元看都不看便知结果。并且他又说了句让二老爷再也站不住的话:“你若不信结果,大可闹到金銮殿上。不过介时,不但是你要滴血验亲,我会让你现在在晋王手中的胞妹也一并验验……”
听到这话,一直沉默看发展的乐希双眼突然闪过亮光,她终于明白乐绍元的用意了。
身为知识份子,他如何会不知这古代滴血验亲的坑爹程度!!(未完待续)
ps:小舞开始征集番外啦~~近期快完结了~~这个多近应该也不是太近~~亲们想看啥,和小舞说说,有个大概的数。
第二八三章 暗斗
乐绍元一而再的在二老爷心中种下疑云。
先是他那只有晋王知道,并在晋王势力范围安护有亲爹被绑了出来,再是他一直认为该是老侯爷骨血的魏乐氏又被说为他同父同母的胞妹。
这种种,让他有种被人玩弄于股间的愤怒,当他看到他亲爹对乐绍元的话也不辩驳,只是怔怔出神之时更是羞恼。
他亲手设计了亲妹妹,让她身背荡妇之名,让她被休弃之余还即将会变为一只送命的棋子!
二老爷在这刻再无冷静,脸色不断变幻,最后连乐绍元请了族长进来,直接在族谱上除了名都没有反应过来。
此事乐绍元本可以直接暗中所为,宗族中如今便只有侯府当势,除此也再无他系依附,乐绍元只要一句便可成事。
只是他在布局,晋王与二老爷有什么交易,他不清楚。但只要在二老爷心中种下一根刺,两人间势必会生隙。
且被揭身世失去宗族庇佑,二老爷就只能彻底依靠晋王,这其中谁得利最大莫说就只是晋王,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挑拨离间却是最好用的。
族长除了名,又在乐绍元派了侍卫护卫下,去了官府登备。二老爷还在打击中,事情便尘埃落定。
最后二老爷一家直接被赶出侯府,待大厅中只余自己人,乐希回想到那老人脸上的表情,再也压不住疑问。
“爹爹,那滴血认亲之事是不能做数的,这二老爷及魏乐氏身世究竟真假?!”
乐绍元笑着看她,陆虞也侧头瞧他,两人嘴边的笑都是那么意味深长。
两人的神色。使得乐希确定了先前所想,二老爷定不是老侯爷的骨血,可那魏乐氏便极大可能是两人真将二老爷坑了。
不管如何滴血验,不管是不是亲生,最终血都是会融合。
乐希直砸舌,想着二老爷若是知道自己其实中计了,会不会呕血身亡。而她也知道陆虞前几天所说。不能让魏乐氏那场戏那么书落幕是什么意思。
接下来。该是看二老爷如何在前途与自己‘亲妹妹’中割舍,若是他真狠了心割舍了自己妹妹去弄跨秦王,那么也相对的是与晋王又加了一份仇。以二老爷那睚呲必报的性格。必定不会只忍着!
这日子真要热闹了。
只是不知道爹爹是何时将那奸夫绑到手的,还是说陆虞也从中参与了,这简直赤|裸裸在打晋王的脸。
乐希收回思绪,陆虞与乐绍元已聊起了朝中事。
他今日才第一日上朝。皇帝却已单独留了他,并试探问要乐绍元守孝三个月后召回朝如何。
三个月。陆虞那会定是已出征,国家战事当前,身为武官被召回亦合情合理。
乐绍元倒是一派等闲的神色,只道看君心如何。身为臣子也只能是遵命而已。
陆虞点了点头,将想要说服皇帝晚些再召回乐绍元的想法也放下,省得引得老皇帝再是多疑。
小夫妻俩在侯府用过晚饭后方归家。陆虞回到府中后,让乐希先歇了。自己在书房一忙又是整半宿。
二老爷被逐出宗族一事,晋王收到消息后快带的压了下去,发现乐绍元亦没有往外扩散,心中愤怒被算计之余也算他乐绍元识趣。没敢真正将风波牵到他身上。
出了此事,二老爷再见他时还算一脸平静,对他的恭敬像是无异,可精明如晋王,他又如何不知道二老爷对他不再覆往?!
想到二老爷手上那可以逆转时势的东西,他再也坐不住,只能下下策赶在宫门落锁前又进宫面圣。借着他母妃失了龙胎事情的余波让皇帝只接将乐馨赐婚于他。
当天夜里,晋王带着赐婚旨意到了二老爷府抵中时,二老爷险些没怒急功心昏了过去。他心中认为,晋王就是彻底将自己逼到死胡同,乐馨嫁到晋王府,他再如何也不可能再蹦跶出他手掌心。
所是,这两个虽为利益而合却还有几分交情的人,如今是彻底只余利。
二老爷是真偿到了乐绍元那句与虎谋皮的滋味。
时间一去又是数日,乐希看着已经长出嫩嫩绿叶的树木,心情如那点绿意般欣然。
“世子爷还未回来?”坐在新扎的秋千上,仰头看忽近忽远的枝芽,乐希问道。
沉芷在她身后轻轻推着,笑应道:“主子一早便去军营,怕是得到晚饭时分才能赶回来。”
乐希听着嗯了声,欢畅的神色变得有些蔫。
一旁的秋菊瞧着只抿嘴笑,知她这是相思了,心道果然新婚都是如胶似漆,分开一会便觉得难过了。
“姑娘,不如我们再老夫人那陪她老人家聊聊天,这分老夫人该也午歇起了。”秋菊想着,便转移乐希的注意力。
闻言,乐希也觉得要多陪陪老人家,近来老人家脸色还是不甚好,却是有精神多了。陆虞与护国公差事繁忙,她婆婆曾氏又是只做表面功夫的,老人家这些年来确也是孤独。
乐希顿时又来精神,画稿才昨日已全部完工,她今日正在是闲的时候,还亲手做了几样糕点,刚好能带上去哄老人家开心。
不会收拾妥当,乐希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往福禄院去,直陪着老人到了晚饭时分,抵不过留饭派人去门口等着陆虞,让他回府也往福禄院来。
可直到伺候老夫人歇下,陆虞都未归府,这让看着已满府亮着灯火的乐希有些心不安。
回到翰仪院,乐希问了守在院门的陆六是谁跟着他主子,可有消息传回。
陆六一脸茫然,只道是陆大人随着主子去军营,并未收到任何消息。
他一旁的陆柒当即一拳头便砸他木头脑袋上,嫌弃他不会转弯不懂乐希的心思,与乐希道他这便去打听。转眼消失无影。
乐希看着捂着头的陆六只抿嘴笑,让他也不好意思的跟着憨笑。
陆柒很快又去而复返,原是才策马出了巷子便见陆虞满身风尘归来,将去意说了,陆虞唇边的笑是见着乐希都没有放下。
但当以为陆虞会抱着她先亲近一番的乐希,在对方只是揉了揉发便吩咐要沐浴,有些奇怪。
她想跟进沐间。陆虞还阻止了她。使得她孤疑起来。下意识便想着陆虞肯定是有了事情瞒他,性子上来不管不顾便闯了进去。
可当看到陆虞原本雪白的中衣沾着已干血迹时,吓得什么气性也忘了。要上前去看他伤口。
瞧着焦急的小妻子,陆虞只得解释,这不是他的血。
乐希受惊的小脸也因着白了几分,她再低头一看。才发现陆虞那身皂色的袍子上已被血染透。此时那淡腥的鲜血味道也不停刺激着她嗅觉。
这是……杀人了。
杀了多少,才能将血都渗到中衣上!
乐希不自觉的抖了抖。
陆虞见状三两下扒了中衣。搂住她,叹气道:“我是知道你会害怕,所以才不让进来,可你脾气是那么急。也不等我一会再解释。”也是想她才忍着直到赶回府才梳洗。
“你有没有受伤!”熟悉温暖的怀抱驱散了乐希心中那些许惧意,忙要检查陆虞身上。
陆虞索性将她抱起一同进了沐桶,引得乐希啊的一声尖叫。
“我有没有受伤这样你不才看得清楚些?”陆虞亲了亲她额角。用指腹按在她唇瓣上,沉声道。
乐希此时觉得自己泡在热水像是被蒸熟了般。全身都滚烫无比。好在陆虞将自己身上最后的束缚解了后没有别的举动,而是转过身,要乐希为他洗发及擦背。
定了定神,乐希抓起放在边上的皂角,又因还是厚厚的冬服湿透又粘又重动作缓慢许多,最后一咬牙便也解了衣服,只穿着小衣和褒裤认真为陆虞清洗。
陆虞趴在桶边,半眯着眼,唇边弧度翘得弯弯得。享受着他家小丫头的伺候。
只至换了两桶热水,陆虞才算是全身都舒畅了。也好在下人都知道陆虞那点洁癖,同时准备了三桶水,否则以乐希那薄脸皮是如何也不能再让人进来要将就。
看着低头给自己系好最后一根带子的乐希,陆虞也停了帮她拭发的动作,将毛巾扔了抱着她出了沐间。
倚在大迎枕上,乐希双眼亮晶晶的看着陆虞,陆虞笑笑与她道等他一会儿,出了房间。
不会,陆虞沉稳的脚步声再响起,乐希见他手中多了张字条。
看着展开在眼字条,乐希不解的再看向陆虞。
那有些发黄的纸上,只有一个字——烧!
烧,这是要烧什么?!
“这是从盒子上取出的字条。”陆虞将字条收起来,将自己头枕在了乐希腿上,牵着她的一缕发在手指上把玩着。
闻言,乐希诧异道:“今日你去军营便是为了这事?”
“嗯,那盒子没有钥匙,本是想直接砸开的,父亲发现里面有着机关。若是强行折开必会连盒中之物也一并毁去,只得找了空了。”陆虞沉声说着,眼中有着锐利光芒。“中途空了送东西时来,糟了晋王的人围杀,所以才耽搁了时间。”
乐希听得砸舌,近来没有听到陆虞说着晋王的事,以为他是因二老爷的事要收收性子,谁知还是惦记着空了。只是他一而再针对空了是为何?
乐希思维被发散,又起了别的疑惑。
陆虞将她懵懂走神的可爱模样看在眼中,吃吃的笑出了声,心道这小丫头就是不能说事,一但说了便会引起更深层的思绪来。
“你现在不该是先想那纸条是什么意思吗?怎么反倒想起别的事情来了。”
听到陆虞带着打趣的笑声,乐希为自己的走神脸热了热,道:“若是知道你不该是直接与我说了吗,何故还会再来问我。”
被刺了回来,陆虞笑声更大了些,撑着身子起来,牵起乐希的手按在胸前:“我的小希是住到了我心里来嘛,将我的心思知道那么透。”
乐希对这种时不时就蹦出来的甜言蜜语已有了抵抗,嗔了他一眼,用手戳了戳还有着绷带的伤处,戳得陆虞微微皱眉才摆手。
“少用这样子的话哄我,越发的没个正经。这是不是让我们将东西烧毁了事?”
“应该不会是此意,若是这般,何苦兜兜转转,老侯爷自己亲手毁了不更好。何况我们连东西都不知道什么。”陆虞摇了摇头,将乐希身后的大迎枕扔到了床尾,乐希顺从的便躺了下来。
将烛火熄灭,放了帐子,陆虞侧身躺下,撑着头看向乐希继续道:“不管如何,这好歹是多了个方向,明日沐休。我陪你回侯府,你也好些天没见着父亲母亲了。”
乐希嗯了声,声音透着愉悦,她也是想家中父母了,也惦记着李氏的身子如何了。算来产期也近了。
不时,帐中的说话声亦消了下去,衣物摩挲的轻微声响偶时会流泄出来。半夜里,翰仪院小厨房备着的热水又被抬到了房中……
翌日清晨,乐希睁眼便对上了陆虞那点漆似的黑眸。
看着那幽深的眸光隐着情绪浪涛,乐希不自主想起昨晚的荒唐,脸上热热的。
他如何是那么些的花样,现在动一动,都感觉腿根有些辣辣疼。他们现在,真是只差夫妻的最后一步了。
“起吧,以后不这般不知轻重的闹你了,实在是最近忙得没亲近你,想你了。”
少年像在说什么正事般的语气,使乐希脸热上几分,这种话他也有这说得般不害燥!
瞪了作怪够的人,乐希越过他下了床,让笑一脸暧昧的丫鬟伺候自己梳妆。见陆虞起身,也不理他自顾收拾,陆虞心虚也只得是自己动手收拾。
小两口在给曾氏请安后,又陪老夫人用了早饭,才吩咐套马去侯府。
正当两人才转到侯府外的大街上,便瞧着许大满脸焦急的策马在大街上便疾驰……
陆虞让随队的陆贰追上去询问,不时便得到消息是李氏发动了,乐希一听便急得不得了,陆虞将披风给她罩上停下马车,直接骑了侍卫让的马便疾驰往侯府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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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四章 算计
在乐希与陆虞一路来到荣晖院时,下人已经忙乱做一团,个个神色谨慎,端着各式生产用物快速的来回奔走着。
荣晖院早早便备下了血房,也请了京中有名的稳婆在府中住下,只等李氏生产。
李氏突然发作得急,是吓了众人一跳,倒是在这惊中还是有条不紊的行事。
“爹爹,娘亲现下如何了,怎么会突然就发动了?!”乐希在院中看到在屋外来回走动的乐绍元,焦急的问道。
乐绍元此时一脸紧张,眼中还有凌厉的怒色,乐希走近后才发现他别样的情绪,不由得怔了怔。
乐煜与陆虞相互见了礼,为一颗心已在产房神不守舍的乐绍元回答两人疑问。
原是乐绍元扶着李氏好好院中散步时,突然有一只利箭破空而来,直袭李氏胸口。好在陆三及时发了枚暗标打歪了飞箭,那箭堪堪也李氏擦肩而过,划破了外裳。而李氏也因为这个惊吓动了胎气,破了羊水。
小两口听到侯府居然会出现暗箭伤人的事,脸色都变得极为难看,特别是陆虞。
那来人居然躲过了陆三陆肆,在箭发后才惊动两人,绝对是内家高手。
这来人身份不是死士便是专营暗杀之流!
只是这来人是要刺杀李氏,而不是乐绍元……有些奈人寻味。
“陆三他们追去了?”陆虞愠怒之余,很快又理清思路,问道。
乐煜点了点头,不但是陆三陆肆追了出去,连许二他们都从四面追了出去。
“啊!!”
正当三人对这刺杀感到心惊时。产房内李氏一声痛苦的尖叫使他们又变了脸色。
乐希提起裙子扔了句她进去看看,便拾阶推门入内。
看着房门打开一刻,乐绍元也抬了步子要冲上前,被陆虞拉住了。最后再三思索也只得挫败的叹了口气,继续焦急在院中等侯。
一进到产房,乐希便听到稳婆让李氏放松,吸气呼气有节奏引导的话。李氏在阵痛中已经耗费了许多的力气。加之又破了羊水。宫口却还只开了六指,所受的痛楚远比正常产妇要多。
快步来到床边,乐希看着如同是从水中捞起来的李氏。眼眶不自觉便红了。她握住李氏那青筋突起的手,哑声道:“娘亲,别着急,再忍忍。将力劲都留到最后。父亲和哥哥都在外面,都在守着你。”
乐希从前世到今生。都没有见过生产的场面,也不知要如何安慰,只得挑着中规中举的话鼓励着。
李氏抬起已被泪水及汗水模糊的双眼,给乐希刚想露个笑。却不料阵痛再次席卷。刚勾起的唇角硬生生落下,极痛苦啊的一声再次尖叫,额间的青筋跟着霎时显现。使得精致的面容变得狰狞不已。
乐希被吓得浑身一哆嗦,握住李氏的手又用了几分力。此时李氏长长的指甲亦是不自觉的抠入在乐希手上。
“夫人,再忍忍,千万别用力,憋住劲!七指了!!七指了!!”稳婆此时带着喜色的声音响起。
只要七指了,后面的就快了!
见状,乐希又开始与李氏说话,其实她紧张得也不知道自己都在说了些什么,可她就是在那絮絮叨叨,想要转移李氏的注意力。
在说了好一会,稳婆终于大喊让李氏用力,快往下使劲。
李氏忍着撕裂的痛,哆嗦着身子开始使力,可是如何都发现孩子没有要出来的动静。
稳婆此时也帮着往下顺李氏肚子,急得满头都是汗。“不行啊,夫人的羊水破早了,胎儿又有些大,怕是卡着了!”
闻言,乐希脸都白了,这是难产啊!!
古时候难产,可是要人命的!!
正在六神无主的惊骇间,那稳婆又叫一声,夫人出血越来越多了!!
乐希慌得去看李氏,李氏双眼已经在逐渐无神,仿佛是脱力了,呼吸都微弱了几分。
“这位夫人,是要保大人还是保小孩啊?快要决断啊!!”
“你这婆子,瞎说什么,两人都必须保住,不然我们家侯爷当场就斩了你,你信不信!”徐妈妈也被这眼前一片血红吓得连唇都没了颜色,厉声喝骂道。
那婆子从床沿滚到地面,哭嚎着便磕起头来,说她真的无能为力啊,这种事情不能怪她。
正是此时,房门碰的一声被打开,乐绍元阴沉着脸进来。
产房内都一片惊叫,嚷嚷着侯爷快出去,会相冲的。
乐绍元对这些声音充耳不闻,走到李氏跟前,看着快要昏迷过去的妻子心痛的朝外大吼。“还不给我进来,夫人有一丁点的问题,你们也都别想活!!”
随着乐绍元一声爆吼,还在门口处踌躇的大夫抖了三抖,战战栗栗的绕过屏风过来。
乐绍元带着肃杀之气的目光让他连咽吐沫都困难,也不敢再墨迹,扔了药箱便给李氏把脉。然后脸上露出松一口气的模样。
“侯爷,夫人她只要恢复力气,再使使劲,定能安然生产的。就是,就是怕要……”大夫说着,又转头看向稳婆。
稳婆心中咯噔一下,知道李氏真要有个什么自己也活不了,忙道:“只是怕要提前动剪子!!”
“能保证止住血?!”乐绍元心都缩了下,语气阴测测。
大夫吞了吞口水,说只要李氏能配合使劲,绝对不会出问题。
乐绍元闻言当即应了,大夫唤了个小丫鬟跟着他出了去,煎催产及提神蓄气的药。
看着忙进忙出,还一盆加一盆血水往外端,乐煜与陆虞也脑门上都急出了汗。
踏空的风劲突然传入陆虞耳中,他神色一凛抬头看去,陆三与陆肆拎着个下巴被卸了的大汉从屋顶落下。那大汉被两人直接扔到了陆虞脚前。
“属下办差不利,还请主子惩罚。”陆三陆肆单膝跪下请罪。
陆虞现在所有心思都在李氏的生产中。眯了眯眼,道:“审,不管什么手段,审出来为止。没有收获,你们两提头来见!”
陆三陆肆心中一凛,应是,看向那大汉的目光都像要是活吞了他。
许二一众这时也归来。乐煜让他们领着陆三陆肆去找地方审讯。
产房突然又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喊。两人头皮顿时都发麻,相视一眼生生压住了要冲入到产房的冲动。
随着这一声喊叫后,李氏的痛苦的叫喊也越来越密集。直至像被人掐住喉咙最后一声的厉叫嘎然而止之后,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响彻院中。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一个小丫鬟满脸喜色与激动的两位少年报喜。
“恭喜世子爷。姑爷,夫人诞下麟儿。母子平安!”
“我有弟弟了!!”
两位少年喜不胜喜,异口同声而出。
可此话一出,乐煜及那报信的丫鬟都奇怪的看了陆虞一眼。
陆虞心里咯噔一声,暗道坏事。激动得忘记了自己此时的身份,只得清咳两声圆话道:“小希的弟弟自是本世子的弟弟。”
乐煜想想这说法按情理来讲是无差,可按礼法。该是不妥的。他护国公世子可没入赘,顶多也算是个小舅子而已。
不过乐煜也没有多纠结。陆虞向来心思外人难猜,第一次见满身生人勿近的他时,他不也没有想到如今这小子会宠乐希宠上天去。
李氏生产过后,便脱力沉沉睡了过去,虽是受了些苦头,也是大幸。若不是大夫够果敢,走了偏锋,再拖个半个时辰是真要一尸两命。
乐绍元在看过孩子后便被乐希劝了出去,乐希与徐妈妈一众给李氏收拾,照顾孩子。
瞧着嘴里吐着小泡泡的小包子,乐希抱着这软软的小东西是连身子都僵硬了,可偏就不愿松手,只好奇的打量他。最后还是奶娘劝说该喂小少爷奶水,才恋恋不舍转手,随后也被徐妈妈劝回到昕媛院梳洗后方再去找乐绍元。
当乐希在荣晖院花厅找到三位男人时,三房一众也在,正满脸欢喜的给乐绍元道贺。
出殡那日,三老爷是自己先赶了回来,喻氏带着孩子落后,在第三日才回到侯府。因着分家时三老爷不在,三房也没有在外置房,乐绍元原意也只是要将二老爷赶出去。在三老爷道要找房搬出去时,他阻止了,道分家不分府也不是不可的事情,省得分府后兄弟情份反倒生分。
二老爷那日的挑拨离间,在三老爷心中还有留下了痕迹,喻氏回来后又是劝他好一番,在听到乐绍元不要他离府再回想起以往的兄弟情宜。三老爷也是应下了。
只是三老爷坚持搬到了侯府离后巷最近那处院落去,那是一个小三进的院子,旁边还有空地可以再加建房子改成五进。三老爷还要在那间再砌墙与侯府分离,乐绍元拧不过,也由得他去,只想着乐家嫡系只要不过得落魄如何都无所谓。
乐希也是好久不见三房的三个小辈,连婚礼两人都未回来,自是姐妹间到一旁说话去了。
在说话间乐希发现乐琬的目光总是往外瞅,借着她视线的落点往外看去,正好是落在陆虞身上,乐希暗暗上心。
乐瑶还是往前那副天真烂漫的样子,拉着乐希的手问她近况,问她婚礼,问她与姐夫相处如何有没有被欺负。乐霄随着出去一躺后,眉宇间虽还有着稚气,说话作风已不见往日的畏首畏尾,有点小大人的模样。
他听到乐瑶问乐希有没有受欺负时,还挥了挥拳头,道谁敢欺负三姐姐他便上去教训他,引得乐希连连笑出声。
小辈在次间聊得开心,花厅这时气氛已是变得沉凝。
身上侍卫服血迹都没有干的陆三陆肆前来回禀,那大汉受不住审已经全招了。
他是奉了晋王之命前来,也不是要取李氏性命,只是想让李氏受伤中毒,从而威胁乐绍元将他们苦苦寻找的东西交出来。
未曾想到结果还是冲着那东西而来,手段也越发的卑鄙,都直接欺到脸上来了。乐绍元气得当场便砸了茶碗。
这其中主意肯定是少得二老爷,乐绍元强忍着让二老爷现在便受到报复的冲动,要陆三陆肆将那汉子废了仍到晋王府门口去。
陆虞此时冷冷道,手脚留好,喂了药扔到晋王妾室身上去,留个字条告诉晋王下回便他晋王妃要小心些。
此话一出,三老爷及喻氏满额冷汗,看向满身戾气的陆虞眼中多了惧色。陆虞此法是直接挑衅晋王,打了晋王脸不说还送顶绿帽,这少年是说牛犊不怕虎,还是真有不惧皇子压制皇子的手段。可不管是哪者,这样的人都是叫人心生惧意的。
处理完刺客一事,已到了晚饭时间,乐希与陆虞当是留下用饭,何况两人都还担心李氏。而李氏在两人要回府前,终于是清醒过来,除了有些虚弱外,精神一切还好。小两口终于是安心的回了府。
当夜,晋王府中又是一阵鸡飞狗跳,晋王气得头冒青筋,亲手杀了已是不洁的心爱小妾。这笔只能吃哑巴亏的仇,使得他愈发的恨毒了护国公府与侯府,都有要直接将陆虞及乐绍元剥皮抽筋的冲动!
加重三府仇恨的事情来得悄然,去得亦无声,日子在平静中很快过了三日。
这日是侯府小少爷的洗三,因着还有重孝在身,乐绍元也未往外宣扬,只有乐希小两口回了侯府,还有三房的一众一起办了场简单的洗三礼。
小少爷取名为乐安,喻平安之意。
陆虞见抱着乐安不肯撒手的小妻子,不由得便想到以后两人也会有这么一个小包子,止不住激动就附在乐希耳边问她何时给他生一个。
乐希想也没有想,只当他这又是犯不正经的毛病了,反手就拧了他一把,直拧得陆虞不慎便嗷的喊叫出声。
这一声引得众人看过来,再瞧陆虞可怜兮兮看着乐希怀中小包子,顿时都明白过来,哄堂大笑。笑得乐希脸通红将乐安交回给奶妈,躲了出去。
而陆虞却是更惨了,事后被乐绍元叫去说教好一顿,道乐希太小,他想都别想。陆虞心中的挫败憋屈简直无处可诉,他也只是一问,没有想现在好不好,他可也舍得不乐希受苦。
在侯府添丁后,平静了些时日的朝堂又掀起一阵风浪来,那便是西北边境的蒙国突然派了来使,要与庚元联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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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五章 惊涛
不摇香已乱,无风花自飞。
满眼的蔷薇盛放,粉紫色妖冶的花朵如霞遮墙。
乐希端坐在位上,微垂着眼睑用余光去看不远处的宫墙,觉得上方景致可要比宴上虚与委蛇场景让人舒服多了。
这日是皇帝为蒙国所设办的洗尘宴,又因使臣来之有意,故皇帝便让臣子都携了家眷进宫赴宴。
适龄的秀女都还留宫中,暂未有安排的大臣之女都被排了节目,在宴上献艺,好让使臣若看相中的便封个名衔与蒙国和亲。
对于突然要和亲的使臣,众大臣心中都苦得紧,生怕自家姑娘直被看上,送到了蛮野之国。
据传那国还有兄弟共妻的风俗,若是真的金枝玉叶,他蒙国怕还会尊重些,若只是臣女怕要逃不过。
就这一条,也够大臣们再三思量这看似风光的和亲。
丝竹声乐不绝于耳,乐希走神越发的厉害,直至她身侧的陆虞暗捏她手背,乐希回过神来调皮的眨了眨眼。
“献艺快结束了,再忍奈会。”
少年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乐希微微点头,不再去看宫墙上的蔷薇,垂头盯着自己交叠在膝上的双手。陆虞微微一笑,那覆在柔夷上的大掌变成了握扣,与他的小妻子十指紧扣。
“蒙国大使对我庚元秀女才貌可还满意?”
正是此时,最后一名秀女表演结束,高台上的老皇帝半眯着眼问道。
皇帝这算是一句客套话,来使再是有什么想法也当是连连称赞。
当蒙国大使夸赞一翻后,皇帝也不愿再打太极,他是知晓西北之一战静待促发。这和亲多半也是蒙国的试探,沉声再问:“那大使可是瞧好了,哪位秀女当得与蒙国皇子结百年好姻缘?”
蒙国大使行了大礼,朝臣们的心都要跳出口中,生怕是自己嫡亲的姑娘被选中,皆双目紧盯那大使。
“皇帝陛下,众秀女皆是极好的。只是小臣来此是早奉了太子之命。太子已有心仪人选。”
蒙国大使一言所出,满堂哗然,连乐希都被挑起了好奇之心。抬起了头。陆虞的手在此时又扣紧了乐希几分。
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乐希将视线转到陆虞身上,看到他眉宇间有着沉色,有着厉色。
这……乐希顿觉不安。不明白陆虞突然翻涌的情绪缘于何处。
“我国太子所属意之人乃庚元齐王殿下之女,佳柔郡主!”
哗……
若说蒙国大使方才之言是落入湖中的小石头。现今这翻话便是搅起江中巨浪的巨石,满朝文武连礼节都忘了,哗然之时更是倒抽口气。
“好个大胆蒙国,我佳柔郡主身份尊贵。你们太子可是已有太子妃,你们是让我庚元亲王之女去做一个妾室?!”礼部尚书怒声斥道,起身对着皇帝一揖到底。“皇上。此事怕怕不可应,他们蒙国这绝对是羞辱我庚元!”
皇帝早在来使指出人选时已在面沉似水。一双龙目光芒锐利,如刀刃般直落在蒙国大使身上。乐希也明悟过来,陆虞怕是早先便猜想到人选,所是才情绪失了控。
晋王暗中与蒙国勾结,如今蒙国该是缺一个正当开战理由来遮掩,所以晋王再下了此毒计。
佳柔郡主被派去和亲,那么必定会死于路上或他乡,届时庚元便会挥兵北下。可这是被动的,再且佳柔身份可是堪比公主。
皇帝属意齐王,她往后便也是正经的公主,如何可能会去嫁于他国做为妾室?!
这摆明带了羞辱的和亲,老皇帝绝不会应,那么接下来的下一步,晋王可以先下手为强——请战!!
这般便可光明正大发动战事,而不管请战结果如何,此举也会让他再得到个仁义之名!兄辱弟伐之,多深的情义!
乐希想得心中一颤,亦觉得晋王假仁假义恶心不已。她再抬眼去看陆虞时,他已松了她的手站起身,与此同时,晋王也是如乐希所想般,起了身,两人不约而同都高声道。
“禀陛下,蒙国如此行事乃是挑我庚元之威!”
当朝王爷与如今炙手可热的年轻将军异口同声,引得众臣也被挑起傲气,齐刷刷起身同口附议。
蒙国大使的脸色霎时便阴沉了下去,高声道:“庚元的皇帝陛下,我国太子可是要给于佳柔郡主正妻之礼相待,如何说我国是辱没没了佳柔郡主!”
这种辩解,使得知是过场戏的陆虞眼底讥讽之色愈浓,语气也嘲弄不已:“蒙国太子在宵想本世子嫡亲的表妹时,可有曾回忆起两年前是如何惨败于是本世子中手?!手下败将,他也配?!”
“你!”蒙国大使激得脸红了白,白了红,抖着手指指着陆虞,半字也辩驳不出来。他虽是有心理准备,但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辱还是气血翻涌。
晋王在这当下已步出席位,朝皇帝跪了下去,陆虞眼中精光一闪,抄起桌几上的碟子直接甩扔砸到了来使头上。蒙国大使啊的一声尖叫生生打断了晋王欲请战之言。
众大臣都变了脸色,心道就是两国开战也不伤来使,陆虞久战沙场更是冷静过人,就算今日确是辱了他表亲也不该这般失了分寸才是!
偏陆虞砸了人还似不解恨,脚尖一点便出了席,落在蒙国大使肩上狠狠一踩。蒙国大使用不住力,被硬生生折了腿骨,当时便趴在地叫喊不止。
陆虞这才跪地抱拳,在晋王有些不可置信的目光下与皇帝禀道:“臣请战,不斩尽辱我庚元之敌,决不还朝!”
少年铿锵坚定的声音如怒雷咆哮,划破这深宫的一片蓝天,震撼着在场所有人的心神。
乐希看着那一袭紫袍朝服的少年,眼眶湿润。
明知这一天会到来。可她在听到他道出请战那刻,还是压制不住情绪。心间有着对这英姿焕发的少年有着骄傲,也有着对他远赴战场不知何时再重缝而感到忧伤不安。
“父王……”
“朕准了!”
晋王暗恨陆虞狡诈,连话都不让他说出口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正欲挽回些局面也要请战亲征时,老皇帝却是更快一步立即应了。
然,皇帝一句准了请战。大臣们又哗然了。
这明明还能两国再商量的事。如何说打便打起来了?!
一但战事起,可是又劳民伤财,蒙国虽两年前败了。此时怕也已恢复元气,万一败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的啊!
“皇上,两国交战一事还须慎重啊!”
有一位大臣出列劝谏,当即不少大臣也纷纷附议。
李老太爷此时却是一脚踹翻了桌子。指着跪地劝谏的大臣臭骂道:“人都直接欺你们脸上来了,你们还要谨慎。若如那蒙国太子指名道要你们家所有的姑娘,你们也是要送上吗?”
骂着,李老太爷又笑了起来,对着皇帝一礼道:“皇上。既然他们愿化干戈为玉帛,不如让蒙国使臣给他们太子回话,用这些大臣之女换佳柔郡主一个如何。他们这般大义。庚元百姓自当也是会心存感激!”
李老太爷此话一出,那些劝谏的大臣身子都抖了三抖。却又不敢反驳突然跳出来的李老太爷,一张口了不是表明他们不愿意让家中姑娘去和亲。他们都不愿意,贵为齐王又如何会愿意自已嫡嫡亲的闺女去这种狼虎之地!
众大臣是恨极了这搅事的李老太爷,却又像哑巴吃了黄连一般,苦得连眼泪都快掉出来了,真怕皇帝又松了口真的慎重再考虑了!
一直看着这场戏的齐王自此自终跟无事的人一般,连眉毛都未动一分,佳柔此时却是起身莲步轻移来到场中央,更使人惊讶的是那一直坐于是轮椅之中的齐王世子亦站了起来。
所有人像是入定了般,看着那气质皆是高贵清华的兄妹俩一同跪下,朗声道:“皇祖父,孙儿请战,不斩尽辱我庚元之敌,决不还朝!!”
本是不利于行的齐王世子请战!
身为娇弱闺中女子的佳柔时郡主请战!
朝臣都被眼前一幕刺激得脑子嗡嗡作响,不明白齐王世子如何突然能行动自由了,不明白平时连王府都不喜出的佳柔如何会有这种勇气!
这肯定是他们在做梦!!
极度不相信眼前看到的是事实的晋王,此时也是满脑子都是嗡嗡声,不明白这戏剧性的一幕究竟是怎么回事。乐希在下方也猛的眨了好几回眼,才算相信方才走过眼前的那玉树身姿确是齐王世子!
而高坐上的老皇帝却是丝毫未没有吃惊模样,他一直沉着的面容此时有了笑意,语气也柔了几分:“然儿你哥哥请战,朕看在他脚伤方好都还要多加考虑,你这又是凑什么热闹?!”
闻言,佳柔郡主素来淡然的眼眉有着坚决,眉宇间的英气迸射,此刻的她有着丝毫不输男子的气势:“回皇祖父,谁道女子不可征伐沙场,更何况那蒙国太子如此折辱我庚元国威,如此折辱孙儿,孙儿不让他付出代价势不罢休!”
“佳柔从不输与男儿,皇祖父尽可派人与佳柔切磋,一试佳柔此话可有做假!”
佳柔声声有力,使人震撼不已,众人也回过神来这齐王世子是大好了,这文弱的佳柔亦是怕是从武之人。不少人想着都偷偷去看齐王。
齐王仍旧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请战出征的并不是他儿女一般。
皇帝听闻佳柔一翻陈词,哈哈便笑了。“佳柔是想当我庚元第一女将军了?如此,朕准了!不过佳柔你可得与陈副将过招,若能接下他一百招,朕便封你为副将!你与你哥哥一同出征!”
佳柔二话不说应喏,席位上的陈浩轩被点名也只得出列,现下他的心情也甚不是滋味。
若佳柔真接了百招,此战便不会再有他的位置,这可算是档了他立功的机会!
蒙国大使已痛晕了过去,皇帝厌恶的让人将他拖走,丢出了皇宫。场中做为对手的佳柔与陈浩轩两人间气氛亦是剑拔弩张。
乐希觉得自己头有些晕,今日这些变故实在让她有些接受不了,那一直在她心目谪仙般的人儿,居然深藏不露。这齐王到底是花费多少心思培养的两兄妹。
前些日子佳柔所说的齐王世子身体不适怕就是在治疗腿疾,她往前看着她流露着钦羡的神色,道羡慕她这般自在怕也是因为一直不能做自己所想之事?!上回宫中宴会上狼袭一世,她对她异常的愧疚,是因为明明有能力却不能施展所故吧。
外表柔弱的佳柔,居然有着一颗如男人般热血的心!
乐希晕呼呼的理着这一切,而场上两人已早便拳脚相碰,眨眼间全便是过了二十余招。
两道身影,一纤细,一高大,却是不相伯仲。看得人啧啧惊讶。
“为了不欠表哥太多,只好拿你还债,委屈你了。”在又一次两人拳臂相交拉近了关系,佳柔郡主唇角勾了勾,笑着低声道了句。
陈浩轩一凛,顿时明白她所说之意!
佳柔郡主就是为拦自己而请的战,与此同时,也是要让齐王府得到更多兵权,为齐王府立下更多威望!
“若是未将不才,绝无委屈一说,只是怕郡主要失望了!”陈浩轩不输势的回了一句,出招更是凌厉。
场上破空的拳脚声引得人阵阵心悸,亦看得人眼花缭乱。
五十招过去了,八十招过去了…可台上两人却是势均力敌。
陈浩轩对佳柔除了刚才的震撼慢慢化为佩服,一位姑娘家与他打平手,该是下过如何的苦功!!身为武者,他如何会不知习武的艰难!
“停!未将认输!”在第九十五招之时,陈浩轩突然停了手,朗声认输。
那五招已毫无意义!
皇帝的笑声霎时响彻场中,更是当即搬了旨意,陆虞为主将,齐王世子与佳柔郡主为副将,整军三日便北下!!
大臣们连一句话都还来不急再劝,此事便尘埃落定。
乐希还有些缓神中被陆虞牵着出宫,在路上遇到佳柔与齐王世子之时,陆虞抱拳与佳柔道谢,佳柔只是笑笑只道若没有他送的这次机会。她也不能如愿。
原本快理顺事情的乐希,在两人的哑迷中又蒙圈了,晚间问陆虞之时,他可不会说是摆了情敌一道。将乐希的心神都引到了它事上,乐希在从失神中回醒过来时,某人已经闭眼假寝……(未完待续)
第二八六章 灵光
(); 整军三日,陆虞在出征前三日忙得连多和乐希相处的时间都没有。
天未亮便去了军营,入夜时分再归,往往乐希是等到睡着,陆虞回到家中又不忍喊醒她。便只得是轻声上了床搂着心爱的人儿入眠。
最后一晚,乐希是硬抗着坐到了院子中的秋千上,瞌睡得头如小鸡啄米还在强撑着。
丫鬟们都劝不住,只得是将已收起的手炉又寻出来给乐希取暖,还搬了炭火放在旁,生怕冻着她。
在众人千盼万盼间,陆虞终于踏着细碎的月光回到了院子。
瞧到已经在秋千上歪倒的乐希,陆虞感动又无奈,悄声挥退了丫鬟自己将昏昏入睡的小妻子抱回了屋。
兴许是乐希本就一直保持着警觉,在陆虞才跨入屋中时,她便醒了过来。
杏眸睁得大大的,水水润润,星点光辉间还有着迷糊,那可爱模样使陆虞看着直软到了心里,化成一股暖流。
“继续睡吧,闭眼,我将你发解了。”陆虞来到床沿,坐下便要空了手去解乐希发髻。
乐希忙顺势下了地,双手乱挥着。“不要,不解,我们说会话吧。你明天就要出征了。”
说完,乐希半垂了眸中,在垂眼那瞬,陆虞将她眸中的失落、不舍、担忧捕捉得一清二楚。
叹了口气,不无歉意的将乐希搂到怀中,陆虞低声道:“小希,对不起,又要让你担忧了。”
“我…我不担心,你说过会平安归来,那就一定会的。你不是说再也不诳我了的吗。”
乐希依在温暖的胸膛,听着那有节奏的心跳声,心中的不安散去了些。语气虽软柔,却有着坚定。
她将自己的话都当做信念啊……
听着怀中人儿的话,陆虞连心尖都在颤抖,伸出了手将她的手紧扣在掌中。一辈子都不想放手。
“夜深了,我让丫鬟将水抬了来,我伺候你沐浴。明日还要早起呢。”乐希静静的靠在他胸膛好一会,随后挣开手站了起来。
陆虞看到她红红的眼眶。也不阻拦,只随她去。自己坐在床沿好一会,听到动静才叹了口气去了沐间。
乐希有些反常,陆虞是在和她坐下说话时便察觉了。
想着她该是为了他出征而担忧,陆虞也没有点破。只是尽量的逗她开心,希望能减少些她心中的不安。
在沐间腻歪了会,两人便回到房中熄了灯。
乐希还是像往常那样,缩到自己的被中便滚到一边,陆虞低笑,正欲伸手将人揽过来,不料小丫头却是更快他一步,直接掀了被子溜进到他怀中。
动作行水流云,一气呵成。
陆虞的手还在半空中……
“陆虞。”乐希感觉自己的脸滚烫滚烫,简单的两个出口时。整个心脏都在剧烈的跳动着。那声音如雷声般,直震得她耳中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收回手,将怀里人儿再贴进自己,轻抚着如绸缎般的墨发,陆虞应道:“嗯?!怎么了,睡不着了。”
“我……”
黑暗中,乐希低低的声音响起,可好半会又没有了声音。手臂上传来点点湿润感,陆虞一惊,忙将乐希小脸抬高。低头去看她。
帷帐内光线昏暗,少女那双被眼泪洗涤的双眸反射着细碎光芒,带着让人心痛的柔弱。
陆虞看得心都颤了颤,要抬手给她拭泪。下刻,双唇却被覆住。
对方的朱唇有些凉,在微微颤抖着,带着浓烈的不舍,带着让人沉醉的馨香。
“小希……”陆虞低喃一声,乐希稍稍离开了些距离。两人鼻尖相碰。
“陆虞,陆虞……你要了我吧。”乐希眼泪落得更凶了,她圈住陆虞的手更紧了几分,连身子都在发抖。“我…我可以的,我年后便来了葵水,我……唔…”
乐希的声音嘎然而止,被对方悉数吞入腹中,不敌对方的温柔缠粘,乐希不过半会便开始失神。
她闭上眼,任由眼珠掉落,只感受着对方的柔情。
也不知是过了许久,乐希在大脑一片混沌中被松开,随即又被紧紧勒住,对方力气之大仿佛是要将她揉到体内般。
“傻丫头,我说过要等你长大的。”陆虞爱怜的拭去她眼角遗留的泪珠,又亲了亲她的眉心,叹了口气道。
他承认刚才他真的冲动了,真的想要不顾一切,去占有美好的她。
可最后的理智将他的冲动狠狠给压制了下去,他的小丫头还太小,他还不能给到他小丫头最好的,最安心的。何况……
陆虞想到自己所瞒的事,星眸中光芒暗了许多,哑着嗓音在乐希耳边道:“我不能在这种你还不明不白的情况下,要了你……这对你不负责亦不公平。”
乐希有些晕呼呼的,不太能理解这话的意思,只睁着一双水眸想在这黑暗中看清以方的神色。
明亮的眸中,看得陆虞心中阵阵悸动,他抬手覆在她双眼上。亲了亲她的耳垂,“别这样看着我,等我回来,到时你若还这般坚决,就是父亲拿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亦不管不顾了。”
这人……这是什么话,怎么说得像是她在诱着做什么违心事似的。
乐希想着,觉得自己脸又发烫起来,她的主动居然被拒绝了……这个念头一转到脑海中,她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心中更是空落落的,才收回的泪又涌了出来。
手掌传来的温热使得陆虞猛收了手,面前的一双泪眼,使他再次差点崩溃。最后只得用了非常手段,来表明自己并无他意,只是单纯的是在考虑她的感受……
***
星光还未散去,陆虞在黑暗中睁开了双眼,窗柩被轻轻敲响,陆一的声音传来进来。是让陆虞该起了出发到军营。
淡淡的应了一声,陆虞松开怀中的温软,看着那张还有着泪痕的小脸,指腹眷恋的划过。从那弯弯的柳眉一直到粉嘟嘟的小嘴,最后没有压制住还是印上自己的印记。方决然的掀开了帷帐。
“主子,不叫醒夫人吗?”陆虞穿上戎装,出现在房门口起,沉香踌躇的问道。
陆虞回头看了一眼。迈出步子。“不必了,若她问起便说是我吩咐的,你们一会收拾收拾,陪着夫人回侯府去。我已在侯府布置好,不必担忧安全。灵犀跟着夫人。有事让灵犀带信给到国公爷。”
交待完,陆虞步子更快了,沉香福礼嘴中道:“预先恭祝主子凯旋而归。”
凯旋而归!
为了他的小丫头,为了他的父母,他必当凯旋而归!
庚元北下大军包括了原本陆虞未算在内的护国公府留京的八万之众,再加之整个西北集结的将士足有四十万。
从这上方,所有人都看到了老皇帝的决心,连京师他最信任的士兵都调往战场,势必是要破了蒙国。
在乐希醒来后,陆虞早已领着大军出了京。听到沉香转达的话,气得直咬牙。
可气归气,也是只能气而已。
看着自己身上的青紫,乐希最终叹了口气,忍着腿上火辣辣的疼,洗身梳洗。随后与曾氏及护国公老夫人请安后,便直接回了侯府。
竟然他一切准备妥当,她便按他的话,乖乖呆在侯府。这样最起码他不会分心,她亦会安心许多。
来到侯府已是午饭时间。因还在孝期,侯府的菜肴都是不见荤腥,也不摆宴。众人都是简单的用了。
李氏在月子中,一见着乐希便在问陆虞出征的事。说两句便要哭出来。乐绍元心疼又怕她伤眼,只得暗中给乐希使眼神,乐希会议转了话题聊了几句便借故找乐煜躲了开去。
乐煜近来更是专心的在外书房用功,乐希来到之时,他正在看着一处文章沉思。
早已习惯两人间的相处,乐希也不打扰他。轻声到了画案开始绘起稿来。
两兄妹一人人边,静默的在外书房呆到点灯时分,小丫鬟受乐绍元之命来让兄妹该歇着,用晚饭,兄妹两才算都是罢了手。
临走前乐煜还吩咐丫鬟外书房的灯不能灭了,丫鬟应喏,拔了头上的银簪将已结团的灯芯拨了拨,确保乐煜回来之时灯还是着的。
噼啪的灯芯爆列声使得乐希顿了顿足,恰好瞧见小丫鬟将银簪插回髻中,在摇曳的烛火中大脑似有亮光闪过,可快到乐希还未捕捉住之时便瞬间消逝。
瞧着发呆的乐希,乐煜奇怪的唤了她一句,乐希甩甩头,实在是没想起方才一闪而过的东西与烛火有什么关联,便也许弃与他并肩而行去了荣晖院。
吃罢晚饭,逗逗弟弟,看着乐安眉开眼笑的模样,乐希便又开始阵阵恍惚起来。
她突然想起许久了,她藏在记忆中的那人,居然许久没有被她回忆起。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脑海中都挤满了一个人的身影……
正当乐希出神之时,乐安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这吓得乐希是手忙脚乱。奶娘忙上前去接过,发现乐安是尿了,抱了下去。
想着方才小小的肉团子,乐希也想起她许久未去回忆的面容。
“爹爹,那人有信了吗?”乐希直直了腰,认真的向乐绍元。
从陆虞昏迷到出嫁,到于氏去世,再到李氏生产,这一连串的事情,也分了她的心。而她总觉得乐绍元……
“该是快有信了吧……”
又是这种模棱两可的话,乐希对乐绍元是一直在逃避她所问的错觉归于确认了。
乐希定定的看着高坐上的父亲,再一次问道:“爹爹,你在瞒我了我什么,哥哥的事究竟是什么情况。”
被女儿直言揭穿,乐绍元先是怔了怔,眼中有着一抹尴尬心虚的神色闪过,随后笑道:“你这孩子多想了,我怎么会瞒你事情,若有了准确消息,爹爹定是第一时间与你说的。”
“可你上回也是这般敷衍我的,爹爹就是……”
“爹爹没有敷衍你,小声些,吵醒你娘亲了,她听着又该伤心了。”
乐希倔强的性子又起来,音调也高了几分,乐绍元忙做了噤声的手势,将她余下的话都逼得吞回了去。
笑得有僵硬,乐绍元思绪转一圈,又道:“爹爹想知道陆虞那小子,对你如何,你予我说说?”
被转了话题,乐希心中疑惑更甚,可想到李氏也只得是乖乖的乐绍元问一句,她回一句。
只是乐绍元问的都是些陆虞知晓她的喜好吗?
可有顺着她的脾气,可有寻她喜欢的东西哄她,可已经对她能摸清她的细小习惯……
乐希被问到最后,直想翻白眼,不明乐绍元怎么对小两口这些小细节都问要得如清楚,心中思忖着这是不想自己再开口问事情。又是搪塞了几句,乐希没好气的便回了自己院子。
沐浴过后,乐希拿了画本便像往前在家中一般,倚着大迎枕看画本。沉香端了一盅汤羹过来,道是陆虞吩咐以后每晚都给她喝红枣薏米羹,知她不喜欢药膳的味道特意交待阿胶虫草都不放。只做这种甜羹,当是点心了。
乐希欣然接过,趁热喝了,想着该是他知道她来过葵水,担心她气血不好。
可搁下腕,乐希便想起乐绍元方才问她的几个问题。
陆虞对她的喜好可是了解清楚。
她不喜药味,哪怕是补品人参一类都不喜碰是不假,可她似没有与陆虞说过吧……
莫不是乐绍元先前已交待过,所是今晚乐绍元是来查探陆虞是否有按他所说的,在照顾她?!
乐希思忖着,不由得摇头失笑,乐绍元真是将她当眼珠子般护着。也亏得陆虞是这般真心待她,换了别的人,怕是得嗤笑,这是迎樽大佛进门还是娶了个该是伺候人的妻子。
乐希突然傻傻的笑了,沉香不明所以,正要端了碗下去,又见桌几上的灯光已暗了好些。便搁下东西,挑了灯心。
噼啪的几声响,将乐希又是把注意引到了她的动作上,看着她来回几个拔弄灯芯,乐希下意识摸了摸发髻。
此时她才想起自己已解了发,发上没有簪子……
“沉香!沉香!快,快去将我那镶了红宝石的金鸢簪取来!快!”
乐希激动的从床上快要蹦起来,沉香不明所以,被吓了一跳,忙又按吩咐去开妆奁给她寻簪子……(未完待续。)
第二八七章 坑爹
(); 烛光跳跃,忽明忽暗。
摇曳暖光影印在乐希白皙的面庞上,熔着金子的点点辉芒亦在那面容上缓缓流动。
室内一片寂静。
沉香看着让拿了簪子,又让将烛台移过来直接烤着簪子的主子,不明所以。
可乐希聚精会神,她亦不敢发问,怕惊扰到那一脸慎重的少女。
乐希死死盯着金鸢嘴中衔着的红宝石,烛火将那抹红色烤出一种诡异的美丽辉泽。
落在乐希眼中,将她痛苦都一并染出那诡谲的颜色。
又是过了许久,沉香在看到那红宝石表层都快透化一般,乐希面上的慎重慢慢也化为激动,惊喜,沉香终于也奈不住出声了。
“这……这藏了字?!”
要说沉香惊讶,乐希是更惊讶。
她可以说对宝石了如指掌,却完全没看出这批的宝石中被做过手脚。
她手上这支金鸢簪用的是灵犀叼来的那块宝石,块头和她嫁妆中那一箱差不多,色泽亦是一样。她也只是灵光一闪,想要试试,不料却是真的试出了个中机密!
只是灵犀是从护国公府叼来的吧,她的嫁妆可是都封得好好的……
想着,乐希让沉香将灵犀从树上拎了下来。
正是好觉之时,灵犀突然被勒住脖子,少不了一番挣扎,奈何沉香手劲让它挣扎不开。
“灵犀,你可还记得这宝石?”乐希将簪子在它眼前晃晃。
灵犀从被掐的痛苦中回神,茫然的用一双小眼睛瞅了瞅簪子,又瞅了瞅乐希。
一看那不停转动的小脑袋,乐希也知道自己白问了,这小家伙怕是早将这事忘记到瓜娃国去了。
无奈的笑笑,动物的记忆本来就短,不时常做的,当是忘记得快。
得不到答案,乐希也不急。让沉香又拿了笔墨,给护国公去信。劳他明日带几色宝石到侯府一趟,有要事相商。
那宝石被陆虞藏了起来,连她都没告知去向。陆虞不在,怕也只有护国公知晓。
拿了瓜子犒劳灵犀后,乐希才让它传信去了。
此时已是三更后,乐希虽满脑的事情,却还是抵不过困意。在胡思和担忧陆虞中迷糊着。
再度睁眼,以是天大亮。
灵犀很有精神的在妆台上蹦达。
乐希揉了揉眼,还有些迷糊。
她昨晚似乎梦见了陆虞,好像又梦到了哥哥。时空交错,一会是现代家人在吃团圆饭,一会又跳跃到了这个时空,画面细碎不连贯。
“啾啾……”
灵犀见乐希视线是落在它身上,却又是无视了它,不得发出几声清啼表示不满。
被清脆的声音拉回那细碎的思绪,乐希落在灵犀身上的目光才算是有了聚焦点。发现它粉红的爪子上绑着有字条。它此时也是在不停的抬那只腿,仿佛要她快些将这碍事的东西取走。
乐希笑笑,取了下那用软布书的字条,上面只有个苍劲有力的好字。
看到字条,乐希心中有种一松的感觉,将字条叠好放入妆奁,她方喊了人进来伺候。
来的是秋菊和沉芷,李妈妈及冬桃仍留在了护国公府,看守院子。
随便让挽了个堕马髻,带了只白玉簪子。乐希便到荣晖院去了。踏入院内,便见小丫鬟和粗使婆子们在搬着一般用来栽荷花的大缸。
乐希不由得驻足看了会,一机灵的婆子上前,给乐希请安指着那些大缸道是侯爷让置的。说是侯爷要用那缸子盛东西,要全搬到后罩房去。
乐希听着怔了怔,朝那婆子颔首,秋菊取了颗碎银子赏了她。那婆子欢天喜地的行礼谢恩。
来到屋中时,已是饭香四溢,虽都是清寡的。却是配着绿油油的小菜,和色艳的腌菜。看着便让人食指大动。
“这可才三月,如何会有小菜了,这般新鲜。”乐希也不客气,未管乐绍元是否入座,便先在圆桌坐了下来,拿筷子便夹了放入口中。吃得直眯眼。
一根绿色疏菜,仿佛是天大的美味。
乐绍元看得也直笑,移步落了座,指着那些东西道:“虞儿先前便吩咐让人送的,是护国公府靠温泉那庄子里种的十来亩地产的,知道你喜欢吃新鲜的青菜。”
细心到如此地步,乐希觉得口中的菜都嚼出一翻甜味来,喜滋滋的又夹了一筷子,就着粥喝。入冬以来虽也有新鲜蔬果,却也不是天天有。平时还是多吃干菜,腌菜的,确实没有什么滋味。
瞧得乐希吃得欢喜,乐煜也帮着给她夹了几筷子,还让她吃慢些又没有人抢。乐希鼓着嘴含糊了几句,引得父子两又失笑,看着她一副馋猫样。
满足的吃饱后,乐希喝着秋菊给她端上的红枣枸杞茶抿了几口,才与乐绍元说发现。
听到护国公会带着东西上门,乐绍元嗤笑道:“我倒是要看他能带着什么东西上门来你验证。”
听到这话,乐希有些迷糊了,疑惑的看着乐绍元。乐煜笑着开口:“你的那一盒子嫁妆,可是被秘密又运回了侯府,妹夫让人送回来的。道是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如今就在你屋的床下呢。”
乐希:………
敢情都知道,就她一人不知?
她还掂着那玩意睡了一晚上!!
“可这也太冒险了些,陆虞怎么回事,这要是万一走漏消息,有人暗闯侯府可是如何是好!!”乐希无语了半会,蹙起了眉。
乐绍元摇头:“自是有人担了这锅,才会安全。等那群人明悟过来,东西怕又被转回护国公府了。”
乐希再次无语了,陆虞要出征是一早便知晓的,若要放出声风让别人忌惮不敢乱动弹的人也只有护国公。他这是坑爹啊!!
她是明白他交待沉香那句早有安排是什么意思了,乐希默默为她的公公点了支蜡。
护国公来的速度有些出乎人意料,竟然不是下朝后的时间,而是在乐希一众用完饭后的半个时辰不到。
与一身常服的公公见礼,又亲自奉上茶,乐希才详细将她的发现说了。
在说的过程中,乐希发现护国公会时不时露出忿忿的表情。看向乐绍元,乐绍元但笑不语。在护国公动作大了些察看看他袖袍靠近襟领处有着个小洞,乐希恍悟过来。
她的公公是被坑得有些惨,那个袖袍规则的小洞看。该是暗箭之流。居然连大白天都被盯着……
“父亲,您一路上都还顺利吧。”乐希实在不忍护国公幽怨的模样,关切的问了句。
护国公挑挑眉,对着乐希扯了笑,随后又一脸冰霜冷哼道:“宵小之辈。奈我何?”
瞧着那霸气测露的公公,乐希抬袖挡了挡抽搐的嘴角,心道袖子都被射穿了,肯定还是中了埋伏才对。
乐绍元唇边的笑又深了些,他看着护国公吃憋,就是开心,就是高兴!心中那股对他占了儿女的酸劲也消散大半。
说完事情经过,乐希便自己亲自回房,取了几色宝石,回到外书房。
书房内已经点了盏灯。乐希拿着夹炭火的钳子,开始对着宝石逐个放在火上烤。
一连几个,足足烤了半刻钟也不见变化,乐希有些奇怪起来。忽的想起一事。
“父亲,灵犀给我衔过一颗红宝石,但是这金鸢簪上的这颗,陆…世子爷后来予我说是从府中衔来。府中是否还有这类的宝石?”
乐希一言,使得护国公皱了皱眉,而后摇头道:“就那一颗也是老侯爷给的,当初说是定亲信物。这扁毛的小畜生还真会翻。那该是虞儿收着才对的,居然衔了来讨好你。”
听着,乐希又一阵无语,突然怀疑这也许不是灵犀自作主张衔来的来。
思绪脱轨一些会。乐希又回到正题上,让人干脆将整个箱笼都搬来。然后又点了三支蜡烛,每人一把炭火钳开始坐在书房烤宝石。其间乐希烤得无聊,让人又升了炭再去厨房要了地瓜。
守在门外不明所以的侍卫,还想着这主子们都是来了什么心血,居然在书房重地烤地瓜!!个个相视无语。
宝石都是出自侯府。乐希便也定下心来,一个接一个的试。
这一试之下,果然发现只有个别的石头会显字,且都是红宝石。
乐希便让众人先将红宝石做为首要考虑的,将三四十颗的红宝石都过了一遍,再去试其它时,都没有再有发现便也弃了。
将最后只找到的八颗红宝石一一记录了字,众人便开始对着八个大字发愁了。
吉、豆、新、榆、南、史、八、后。
这都是什么啊。
乐希看着这完全没有关联的八字个,一头雾水。
乐绍元与乐煜同样露出迷茫的表情,只有护国公一人看着这八个字若有所思。
“陆新,进来!”护国公突然抬头,朝房门外喊了句。
身为护国公亲卫的陆新速度极快便推门而入,房间地上左堆些宝石,右洒落几颗,这耀眼的凌乱加上满屋的地瓜香味。让这临危不惧的汉子也有些凌乱。
将视线赶忙转移,对着众人一理,护国公那粗糙的大掌便落在陆新面前。
陆新有些转不过弯来,疑惑道:“国公爷,这是……”
护国公一瞪眼,“你身有啥,能有啥,本公国难不成是向你伸手要银子不成?!”
被斥了句,陆新才后知后觉,想到他有随身收着京中舆图的习惯,才晓得护国公的是那东西。
从怀中取出舆图,护国公对他挥了挥手,陆新有些郁闷的退后几步出了房门。关上房门那刻,肚子咕噜了一声。地瓜好香,他没有吃早饭。
许大听到那一声响,笑了笑,知道身为亲卫有时由不得人,贴心的让秋菊去弄些好入口的糕点来。陆新拿着糕点的时候可谓是热泪盈眶,只道许大这兄弟交定了,弄得许大对这突来的兄弟情宜哭笑不得。
护国公那方要了舆图,乐希三人也隐隐有懂,静看护国公摊开舆图。
从他默不作声的在上方点了八处,是真完全明白了。
那八个字代表着京城中的八条胡同,那八条胡同且都是离皇城甚近,是除了大臣所集中围着皇城的胡同外,这八条胡同亦是四面八方包围着皇城。
这胡同中,藏有东西!
至于是什么东西,四人不约而同的便都想到了——人!
这些胡同中,住的都是百姓,且还是几代都清白的百姓。
当然,这么废事才让他们悟出这个道道的,定然不会是真是百姓。
只是,这些胡同中,真能藏多少人?!
按着户数千来人算是撑死了……
乐希想到的事情,其余几人自然也是想到了。
按现下分析来看,这八颗宝石该是敲门砖,或者也可以说是类似虎符一类的调兵令。如若不是,如何能让皇帝也忌讳。
皇帝心心念念收回兵权不也就是怕有朝一日,会威胁到皇权,而老侯府再三肯定这是能保两府在乱世中平安的保命符……那么这支军队的数量该有最少十万之众。只算京中驻兵如今也不过二十万!
十万之众全藏在胡同中必然也是不可能,那么便是分散在了整个京中的角落!!
想到最大可能的猜测,四人相视一眼,眼中都有着震撼。
怨不得老侯爷是那么淡然的便交了手中二十万兵权,这私下还藏了有十万啊!这十万怕都是与亲王府一样,属于私兵!
就是亲王府私兵也不过一万!!
乐希只觉得口干舌燥,心也卟咚卟咚的跳得厉害。
最后,她又想到一个事,问了护国公要上回陆虞画画所用的粉,参到了墨中。在众人一脸疑惑中,慢慢捣鼓着东西。
护国公是在用完午饭后离开的,走时陆新手上是多了不起眼的布袋子。
而护国公也揽下了去那几个胡同一探的事情,想看看如何使用这些敲门砖。
缠在众人心中的迷雾终于被消去,露出真相来,可这并不使众人感到轻松,反而有别一种沉重。
按乐妍先前所说,这十万士兵并未出现,而当时登基的亦是齐王,是代表着上一世的侯府根本没破开这个谜团吗?再者,晋王狼子眼心齐王心知肚明,如何他登基后,晋王仍是亲王?!乐妍所讲他极是风光……
这内中,究竟是哪个环节错了?!(未完待续。)
第二八八章 惊变
(); 一夜春风,催得满城牡丹尽盛放,艳丽灼人,诱人视线流连往返。
往年此四月牡丹花期,齐王府便有名动天下的牡丹宴,今年因战士,佳柔离京齐王妃亦没有兴致去举扮盛宴。
齐王妃将府中花房的牡丹全赠于京中勋贵,侯府与护国公府亦各得六株名贵的魏紫、赵粉、姚黄等。花送入府中时,也恰好是李氏出月子之日。收拾清爽的李氏将乐安包在大红襁褓中,抱着他站在庑廊看牡丹。
乐安还是睡的时候比较多,这不方站了会会,便已嘴里吐着泡泡又睡着了。
边上的丫鬟婆子也劝李氏不要久站吹风,母子两在人簇拥下回了屋。
这才坐下,乐希与乐绍元说着什么,眉宇间带着凝重之色也前后进屋。
“这是怎么了,你们两个这神色已经好一阵了。”李氏抬眼看父女两,含笑眸光也黯淡了些。
乐绍元坐到她身边,宽慰道:“并无大事,只是护国公来了消息,道这花费近大半月的功夫,也就只是找到了三家而已。并且是被那边盯得更紧了。”
闻言,李氏眸中又满是笑意,问道:“虞儿可有来信?战事如何了?”
说到陆虞,乐希嘴角也弯了弯。“来信了,刚刚与加急战报一起来了封,这大半月已是与那蒙国交锋十余次,每次都是小捷败退蒙军。”
“据我所知,蒙军可都是铁骑,庚元的骑兵装备上可得略逊一筹。”
“并不然,虞儿在提出改制时,便已一道上书改良了一些军备,蒙国的铁骑固然可怕,可庚元也未必是不如他人。”乐绍元摇了摇头,眉宇间神色松泛了些。“从这十余次的交锋,就可看出这点。只要一鼓作气,再进一步推进到蒙国境内。这场仗便离大捷快了。”
虽如今看都是一片乐观,乐希却也还是不安的。
自上终于理清了所谓的保命符是何物时,乐希便对已知的历史轨迹越发的困惑起来。
冰雹一事后,朝中该是一片安宁。战士是晋王狼子野心与蒙国暗中合作挑起,所以有了变故使得陆虞出征。
从晋王的安排来看,乐希一直有着几个猜测。第一绝是想除去护国公府这一直与他作对的眼中钉,第二该是想要调离留京中守军,第三……逼宫?!
按现在这样来看。晋王没有这个本事。
京中如今禁军之权归到了枢密处,皇城是不可能会有给到机会他渗透,再者如今兵权分割,他就是再拉帮结派也没有足够的兵力去逼宫!何况齐王坐镇,又怎么会让他轻易得手。
如此一看,后面的两条猜测又似不成立。
乐希为之苦恼了许久,与乐绍元也就这几个问题研究过数次,皆是摸不透个中情况。
而晋王拿捏着魏乐氏也并未有一分动静,如果说是他要行动,秦王该是第一个被炮灰掉。如今的二老爷对于是晋王来说应该是废期一颗。因为他被逐离侯府,不能再让晋王得到想到的,所是晋王不会忌惮这个丁忧辞官在家的二老爷。
按现下情况来看,该是二老爷处处巴结着晋王,以谋往后前程才是。
所以,从这静止不动的一切来看,实在是不懂晋王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若是再晚一些时日,陆虞一众大捷而归,他想要下手更没机会了。只要大捷,佳柔与齐王世子便也会有一功。齐王府双功之中齐王世子也会名极一时。届时齐王才更是他晋王这未上过战场,未有实际兵权的人抗衡不住!
莫不是,晋王是在等侯什么时机?!
可是……那也得要他能等到才是。
护国公已经开始布下网,就等着他有动作。将他牢牢收于网中。想到大家都或许是伺机而动,乐希心中又惆然,不安。
如今,她最希望的是蒙国一战,不生波折。时间越长,陆虞极可能会面对背腹受制的情况。
“小希。小希……”
两声轻唤,乐希从沉长的思绪中猛脱离出来,有些茫然的看向父母。
李氏无奈笑道:“这孩子怕是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乐希尴尬的笑笑,她想得太入神了。“爹爹娘亲说什么了……”
“不是大事,娘亲想让你给齐府二姑娘送及笈礼时捎份礼给到齐夫人。”李氏说道。
原是齐夫人惦记着她意及乐安,低调的送了礼来,她不便亲自回礼,只能是让乐希捎上。虽乐希也不好上门做客,递个礼还是没有忌讳的。
经李氏一提,乐希才惊觉气雪昕及笈就在五日后,再之四个月变除阁了。
思至此,乐希又想起一事,八月亦是吴玉依及笈出阁的月份。陈思琪也许了三品官员的嫡子,倒是都好事近了……届时,她都备份礼吧。
陈浩轩……应该有怨自己的,自那日她说了坚决的话后,便只在上月宫宴一面。似乎他清减了些许。
真是说不清这究竟是缘是孽,如此相似的面容,竟不是那人。
乐希叹了口气,又出神起来。
她这样的一再走神,一会面色沉重,一会不安,这会又惆怅起来,使得乐绍元夫妻对视一眼。皆是不清楚这少女心思为何而百变。
这日是乐安满月的日子,亦是宫中选秀最后一道程序完成的日子。
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选中留在宫中的姑娘们固是高兴,平民女子虽极少被点为后妃,倒身家清白或祖上有做入朝为官的后人被选了不少替换年事已高的女官。而晋王先前承诺过要纳为侧妃的忆娘,亦是没有意外的被赐了婚。
晋王一次抱得两美人归,倒是羡煞不少人。
齐王亦由皇帝做主,纳了一位不起眼的三品大臣嫡女为侧妃,还有待妾一名。魏琳倒也是中选,只是由侧妃一位变为了待妾,这使她当时得了消息就晕了过去,醒来后便不停哭泣哭得女官出言恐吓才算是消停,认了命。
原众人以为皇帝极大可能也会为腿疾痊愈的齐王世子立下世子妃,不料却是没有一点儿的消息。让众人又开始猜测纷纷老皇帝是否有什么打算。
众臣不得心思千折百转的又开始在立储的天枰上摇摆起来。
选秀落幕,落选的秀女们都开始收拾行囊,要赶在宫锁落下前各自归去。中选为妃或者指给王爷的都安排到了翌日,由宫中派人送回府中。待吉日吉时再正式走仪程。
所是,侯府在接到宫中公公送来的信,便都准备第二日迎忆娘回府之事。
做为王爷侧妃,忆娘哪怕在娘家,身份亦是不一般了。乐绍元见其都需客气一分。
李氏才刚出月。这安排吩咐的差事乐希自然的揽了过来。
其实要准备的并不多,在孝中,不宜喧闹,也就是得新给忆娘收拾一个规模大些的院子。
选了半天,乐希选了个两进院子,与昕媛院隔了个夹道。地方看起来也是偏的,可侯爷嫡女都住旁侧别人也挑不出毛病了,更何况乐希不想让忆娘过于接近荣晖院。
荣晖院如今可是有着乐安,谁知道晋王会让她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乐希这个警惕的想法,却是真的发生了。不过是在忆娘未回来到侯府时,她便已做出了丧心病狂的事。
在近三更天时,侯府外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随后便是有人撞击府门。
巷子外的火把将侯府一片的外围照得亮如昼日,戎装的侍卫腰间寒芒锋露的刀全都被紧紧捏在他们手中,杀气森然!
在火龙一般靠近的队列还远在他处时,陆三便发觉。
当察觉到来者不善时,许大一众也都赶到了大门处,陆虞安排的侍卫全伏击在暗处,静待事态发展。
那群戎装的侍卫二话不说便是要撞门入府。许大一众直接飞身出了侯府,将不道明来意便强攻的侍卫全都打退让其远离府门才大声询问。
“尔等何人!竟敢在皇上亲封的侯府撒野!”
面对声色俱厉的许大,打头的侍卫都们都相视看了一眼,此时在人群中一位宦官打扮的人走了出来。
这人一露面。不止是许大的目光沉了下去,连着陆三一众都觉得事情棘手,怕是哪里有了变故!
那来人不是外人,正是晋王身边的内侍,莫公公!
他可是晋王身边得力助手,地位如同与皇帝身边伺候的大太监!
派他出来行事。这内中的轻重可显而知。
“侯府小小侍卫倒是好大的口气,咱家奉命抓的便是皇上亲封的安定侯!安定侯庶女乐妍,胆大包天,刺杀皇上!安定侯一族全处死罪!!”莫公公那尖尖的嗓音刺得从人耳朵生疼,他口中的话更是让许大一众听得心惊胆颤。
乐妍刺杀皇上?!!
这怎么可能?!
趁着许大一众震惊之时,莫公公已暗中挥下手,戎装侍卫最前一排的人突然蹲下了身,露出了后方拿着弓箭的弓箭手!!
“快闪开!”陆三不敢再观时势,从屋顶飞身而下。
护国公府其余侍卫亦一同现身,人数之多居有上百人。
在这一刻,弓箭手已得令,密集的箭雨霎时齐发。许大陆三一众纷纷抽刀抵挡。
一时间,兵器与箭矢相碰的声音络绎不绝。
而内宅之中,已有侍卫在探清外方人来意后匆忙向乐绍元禀报。
乐绍元也是震惊得再三次认,随后满脸阴沉。
他到此刻终于认清了晋王埋忆娘的手段何为,竟是这般恶毒,是想要乐氏满族性命!!
忆娘从一开始便是颗死棋,不管她有无得到侯府的秘密,最终便都是要走到这一步!!
短暂的慌乱过后,乐绍元迅速的冷静了下来,他吩咐丫鬟将李氏与乐希乐煜喊起,还有让人也去通知三房外院去。他则慢条斯里着好装,束好发,开始吩咐叫来力壮的男仆到荣晖院后罩楼搬东西。
乐希听到这骇人的事情时,也吓得连唇上的颜色都尽退,匆忙着来到荣晖院,李氏抱着乐安满眼泪花的看向乐绍元。
乐绍元并不多言,只道要乐希乐煜定先护好李氏平安,让他们现在即刻便去外院。
外院那口有着地道的暗井乐绍元一直迟迟未封,并让人探清了去路,那是可以通出到侯府外的另巷子中。所以他想着对方还不觉他们已发现此密道,不如留着不惊动,哪知今日倒是派上了用场。
从那逃脱,怕是晋王也想不到!
瞧见乐绍元没有要走的意思,乐希更是不愿意离去,也见乐绍元眼中浮起了怨她不懂事的目光,她急忙解释道:“爹爹,我是外嫁女,已不在族中,他晋王不敢对我如何。我手上有着皇上亲赐的鞭子,他们更不敢。就是晋王要篡位,就是他已是皇帝,他都还得顾忌这一点!”
乐希不愿走,李氏更是不愿,可外边打斗的声音越发剧烈,更有火红的信号冲天而起。乐绍元与乐希知道事态非常坚紧急。
门口众人怕是抵挡不住这有预谋的进攻,那红色信号是护国公府昭集侍卫所用!
见还拉着乐绍元不愿松手的李氏,有些手足无措抱着乐安的乐煜,乐希一咬牙,给沉香使了眼色。
沉香会意悄身上前将李氏打晕,随后与乐希道她送夫人世子爷平安落脚后,便再回到乐希身边。
乐希颔首,眼眶红红的朝着乐煜一福:“哥哥,娘亲与弟弟便先托付哥哥,我与爹爹绝对会安全。我知哥哥亦有决定想要留下,可是你是侯府现在除了爹爹外能撑下主心骨的人。你不能有事,乐氏一族可是几千人,你必定要想办法连夜将消息散播出去!能走多少是多少!”
乐煜听着乐希冷静而郑重的语气,在眼眶聚集的湿意终是化为泪珠落下,喉中一切小心四字良久才被哑然道出。护着已晕迷的李氏紧抱着刚满月的弟弟消失在夜色下。
当得到侍卫回报,乐煜一众安然离开侯府未有发现被人跟踪之时,乐绍元让他又再去门前,将所有侍卫都撤了回来。要将那几个大缸子全运到府门口去。
乐希此时才借着清冷的月色看见,那缸中后来被装了何物进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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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九章 危急
(); 月光清幽,投映在大缸中,与那带浅琥珀色的火油交织成一种晕眼光泽。
波纹一圈圈在荡漾,浓烈气味亦开随大开着的缸口飘散出来,刺得乐希捏着帕子捂住口鼻。
乐希看清这些缸中之物后,心突突的跳,待东西都被运出院子才皱了眉与乐绍元道:“爹爹,这是何时备的,如何会有这样子的打算?!”
凭风而立的乐绍元,面沉似水,双目中有着让人琢磨不透的厉芒:“早知是不能离开风浪,如何能没有些准备?”
说着,乐绍元便抬脚要往前走,乐希想要跟上,他突然打住转身与她道:“小希,你在二门后,不许出来。我会让陆三一众退回来守在那。有这些东西,侯府侍卫便足够对付他们了。”
乐希听着一凛,想要说什么,可环视一周,荣晖院的下人们不少已瘫倒在地。面无人色在夜风中瑟瑟发抖。
“爹爹,一切小心,若是护国公府支援来不急,大门被破您立刻退内宅才是。”
乐绍元微笑着颔首,大步而去。
高大身影在月夜下渐行渐远,直至不见,乐希眼眶发酸,强忍着接过秋菊双手捧着的银蛟鞭又吩咐召集胆大的丫鬟婆子。全往垂花门去。
当乐希到达垂花门的时候,大门处的撕杀声更是清晰,她身后的丫鬟婆子们听得腿直打颤,硬咬牙才算是稳住身形。
乐希心中亦是不安的,夜风中除了夹带着惨烈的叫喊声,还有着焦臭的味道。
可是她能听见,能闻见,却看不到前方究竟是何光景,乐绍元到底是如何用那些火油。
心中更焦急皇帝现今究竟是何个情况,万一真是被得手了,晋王宫中怕也已经布置好。
护国公府手上的大军全于北下,齐王能抗衡得住吗?!
若是抗衡不住,怕是连护国公府也会一并落于难中!
思绪纷纷。乐希心中越来越不安,无意识的将手中的银蛟鞭捏得死死。
“夫人可在?!”陆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断了乐希惶惶不安的思绪。
听到熟悉的声音,乐希忙让打开门栅。陆三陆肆领着陆府的侍卫全都涌了进来。
百来名侍卫如今只见不过三十余名,且个个满身血气,有几位更是受了伤,鲜血染红着他们的侍卫服。
“我们的人只剩下这些?”乐希倒吸了口冷气,惊疑不定。
陆三看到她苍白无血色的小脸。忙解释:“不是夫人想的那般严重,是有伤亡,是属下多留了人在外院,以助侯爷。有着火油,他们不敢冒进,夫人安心。”
闻言,乐希小小松了口气,随即又想起什么。
“我不放心那地道,他们会不会从那攻了进来?!”
陆三听着脸色亦也是一变。
他在路上便知晓李氏一众从那方逃脱了出去,却忘记了对方如若是久攻不入。定会也会想到那处。指不定,那地道就是为了这手而新挖的!
“陆肆,你带人十余个人去守着,若有问题传暗号,让大门处的人全速退回来!”
陆肆点头,点了十个人便又匆匆而去。
此时府外的声拼杀声似是小了些,只隐隐能听到一些痛苦的**。
这是暂停下来了?
可还未待乐希判断清楚之时,突然又一阵喧哗声大起,这阵阵的喧哗一声高过一声,可是离着大门太远乐希的耳力根本听不清外面在喊着什么!
“不好。夫人,他们也用了火攻,他们带了火箭!”陆三是习武之人,侧耳小会便脸色大变。
与此同时。几声短促的哨声响起,似乎离得他们很近,还有兵刃相交的金属撞击声。
陆三一把将侍卫抽出,从腰间抽出信号筒,火引子燃尽后,紫红色的信号便在天空中炸响。
听着那近在耳边的相拼声。乐希也反应过来了那些人既然是如何快速便从地道通了过来。
李氏她们离开了有一会了,该没有被碰上吧?!
乐希只觉得心跳得快要从口中蹦出来,满脑门的冷汗。
陆三让余下的护卫分了三层挡在门口处,神经紧绷到极致。
他刚刚放了代表最危急的信号,护国府的支援久久不来,怕也是被牵制了。如今晋王人的居然直接杀到了内宅,怕真的是有持无恐。
难道皇帝……
陆三死死握着刀,目光沉浮不定,脑海中回响着陆虞先前的交待。
万一出现什么危急情况,要将乐希与乐绍元带到那个人那边去……
可那个人真的能相托吗?!!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突然从门外清晰的传来,紧接着是门板被重物撞击的沉闷声。
乐希被吓得退了两步,几个受不住的丫鬟婆子们尖叫一声,拔腿便往后跑。
有了人带头,乐希身后那些丫鬟都开始往后退,陆三森冷的声音此时亦响起:“你们要想死得快点,尽管往后门侧门去!”
陆三的话果然让那些下人止住了脚步,不知是吓得走不动,还是绝望放弃挣扎,只围抱着一团痛器起来。
碰!碰!
撞击门板的声音再度传来,在四五声后门栓了被撞得快要挂不住,侍卫门忙堵了上前。此时门缝中突然插入刀尖,有两名侍卫未料及手臂被划了长长的一道血口。
陆肆呢?!
父亲他们有没有往后退?!
再没有听到外方有护国公府的侍卫声音传来,打斗似乎是静止,只有唰唰的脚步声和撞门声。
这是不是代表着陆肆那十人已经遭到不测?!
刚才那短时间的功夫内可是还没有到达外院的那个密道口!!
亦在乐希不敢深想之时,门板终于承受不住打击,在门栓传来咔嚓的断裂声响后,被碰的大开。
门外火把刺目,明晃晃得如夏日时高空中太阳一般,秋菊发抖着攀上乐希的手避,拉着她往后退。
门外黑压压的侍卫顿时也开始涌了进来,有人高喊女的全留活口!随即便是一片喊杀之声!
陆三眸光一冷,迎了上去,几乎每一刀挥下。便准确的带走一条性命。
满目的红开始在乐希眼前迸溅,乐希有一种呼吸都快要凝滞的错觉,那在风中扩散的血腥味也将熏得胃酸翻滚。
来的侍卫气势汹汹,可在几个回合后。陆三发现这些侍卫只是势众,武功套路并不是死士,连门口的一半功力都没有。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更是奋力撕砍,其余侍卫也在此时打起了精神。动作更加快速起来!
“啊!!”
“夫人!!”
就在双方僵持了有小半刻,突然有人用着勾爪从墙上翻了下来,直冲着乐希便袭去。
秋菊看到明湿晃晃的剑光,吓得尖叫起来,可是却整个都扑在了乐希身上以身护她。陆三听到叫声忙回身一看,那高举的刀吓得他也面无血色,连回防也都来不急。
关键时刻,乐希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拽着秋菊两人顺势滚落在地,在众人连血液都要凝结时堪堪躲过了那挥来的大刀。
更是在翻滚落地后。一杨手上的鞭子,啪一声鞭声便落在了那人脸上。
鞭子的坚韧度加上乐希几乎是拼了全身力气的一甩,居然生生将那袭来之人的脸皮抽裂,右眼球也被抽爆裂。惨叫声顿时响彻夜空!
“夫人!!”
在乐希躲过那一袭后,陆三终于也在人群中退了过来,一刀砍杀了那袭来之人后忙拉起她。
乐希整个人都在哆嗦着,看着仰倒在面前,面部血肉模糊的侍卫,再也忍不住干呕来。
“小希!”
“乐希!乐希!!”
陆三此时已经决定要先将先护送出去,可才要将她背起时。围堵在二门的晋王侍卫群后方传来阵阵惨叫,紧接着是乐绍元的慌乱的声音传来。这其中参杂的另一个年轻声音使得陆三也是精神一震!
护国公府的侍卫支援未来到,可居然等来了他的人!
乐希受了些惊吓,整个人此时是恍惚的。耳朵只有嗡嗡嗡的响声。眼前也是只有黄色刺目的火把,红色骇人的鲜血,随后两眼一翻,竟是不醒人事了。
在她完全陷入黑暗前,她模糊的听见了齐王两字,还是武定侯三字。随即便再没有了知觉。
***
陆虞……
快躲,快躲!
有箭!
四面八方!
全是箭!!
“快躲!!啊!!”
“小希?!小希!!”
从陆虞被万箭穿心的梦中骤然惊醒,乐希笔直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惊惶不已。
她此时满额细汗,身上更是如从水中捞起来一般,也像一只是脱离了水的鱼,张着大口拼闭呼吸。
刚才心中传来的那种窒息的痛楚,使她连呼吸都停滞,仿佛梦中刺穿陆虞身躯的箭此时亦穿透她的心脏……
乐绍元看着失神的乐希,知晚她多半是惊吓过度,做了恶梦,忙坐下给她轻拍后背安抚着。
“小希,没事了,别怕,别怕!”
在乐绍元沉稳的一声声的轻抚中,乐希目光慢慢聚焦,最后终于回过神来。哇的一声哭着便趴到了乐绍元怀里。
瞧着哭出来了的乐希,乐绍元心中还算松了口气,会哭,说明还是思绪清楚的。
乐绍元也不劝着,只是任乐希一直嚎嚎大哭,一直喃喃的说着恶梦,喃喃的说着她怕再也见不到他了。
屋中许久都是少女伤心的哀哭,听得另人动容。
陈浩轩一直站在屏风后,听着那无助的哭泣,他恨不得冲进去。可那女子声声记挂之人的名字,却使他腿如灌铅,一步也挪不动。
“侯爷,齐王亲临!”
正当乐希还处于情绪激动之余,许大的声音从外间往里传来。
乐绍元回了句知道了,没有动,只是继续安抚着乐希。
经过一通发泄,乐希抽抽搭搭的也停了下来,许大见都过去好一会乐绍元还未出来,又重新禀报催促一声。
此次乐希也听到了,忙自己抹掉眼泪,让乐绍元快去迎驾。
乐绍元担忧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叹气道一会便回来,如今侯府是安全的,让她别再多想便起身绕出了屏风。
看到屏风后的陈浩轩面色晦暗不明,乐绍元心如明镜,叹一声拍了拍陈浩轩肩膀,走了出去。
乐绍元离去后,乐希将自己屈成一团,脸埋在双腿间,泪眼还朦胧着。大脑却是开始疏理昏迷前的记忆。
好大会,她颓然的放弃了,她实在什么也想不起来,便想着不如去探探消息。下人肯定知道。
想着,乐希便掀了被子下床,穿好绣花鞋绕出屏风后,却被那站得笔直的身影惊得怔在原地。
陈浩轩本该是要退出去的,可是他不想动,一步也不想。哪怕要走也得与乐希开口说两句话再离去,可他却是发现自己有种言无处而发的颓败,硬是站了半会也一个字吐不出来。
不料,乐希便自己先步了出来,身体更是僵硬了。
“陈…陈世子…”乐希怔愣半会,反应过来,忙又有袖子抹了把脸,将脸上的泪痕尽数掩去。
“三姑娘…”陈浩轩僵硬的揖了一礼,便低垂了头。
屋中气氛瞬间变得尴尬无比。
就那么都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陈浩轩打破了这寂静:“他说能护好你,却让你一人在京中受怕担忧,若不是你哥哥第一时间来报信。你该身陷何种危险之种?!”
“是我不愿意走的,我不能让爹爹一个人留在这,与他何干。”乐希听着他对陆虞的指责,下意识便是为他分辨,话出口后,又有些后悔。
她这话有些冲,而且还是对着一位于她与乐绍元有恩的人…
“对不起…”乐希赶忙垂了眸,与陈浩轩工整行了一礼。
听到那三个字,陈浩轩心尖一缩,目光复杂无比。
她与他之间,总是存在着这三个字。
就像那夜一般,她对他也只有着愧负的歉意。
有些艰难的理顺呼吸,陈浩轩唇角有着惨淡的笑。
他转身,没有再看乐希一眼。“你母亲与哥哥都在我府上,不必担忧他们安全,护国公在宫中与晋王抗衡。齐王如今还有空来侯府,想来宫中情况该是稳定住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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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零章 涌动
(); 暗夜一场巨变,乐希走在府中,除了心中有着惶惶不安外,还有着不太真实的感觉。
陈浩轩跟在侍卫走在前头,她落后有五步余,环顾着原本整洁的外院四处有着火烧后的焦黑,干涸的暗色血迹。可以说是满目苍夷。
正也是这满目的凌乱不堪,使得乐希心底那种惶惶慢慢被昨夜的惊惧占满。
若是昨夜他们真没有等到援军,能否冲出重围?
这一刻,乐希才真正意识到,自古皇权之争的可怕。
可是,这算过去了吗?
想到陈浩轩那还不确定的话,乐希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神色带着急迫。不会便越过了陈浩轩几步。
瞧着行色匆匆越了自己的乐希,陈浩轩皱了皱眉。“齐王在与安定侯说话,你不必这么着急。”
少年低沉的提醒从乐希身后响起,她脚下一顿,明白了过来。
古代男权社会,且此事还关乎皇室辛密,她贸然前去求见便是出于关切,怕也是会惹得齐王不喜。
明悟过来的乐希,强压下了着急的心情,转而往外书房去。在岔道时,乐希默然与陈浩轩一礼,再次谢过。
粉蓝衣裙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眼前,陈浩轩捏了捏拳头,最后深吸口气,才面色平静的去了侯府大厅。
齐王在侯府呆了近一个时辰才离去,当乐绍元听到下人转在乐希在外书房等他时,已是近午饭时间。乐绍元便让人将饭直接传到了外书房。
在书房呆了许久,乐希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午饭也用了不少,乐绍元见她精神不错才算是彻底放心下来。
在用饭间,乐绍元便将昨夜惊变之事叙来。
皇帝遇刺不是偶然,乐希是有心理准备,只是事情经过比她想得更复杂许多。
忆娘是守在冷宫一处荒废的宫殿中下的手,正因皇帝亦是避了人前去,所是才会这么轻松让她得了手。
而那宫殿曾经是一位犯事宠妃被废位后的住处。皇帝去那方是为了祭奠。昨夜是那位妃子的忌日。
这一次的刺杀连同皇帝身边得力太监都因护他重伤,在惊动禁军被救后不久身亡,皇帝心头中了一剑,因力道少了一分才堪堪保住了性命。昏迷了过去。
惊动了禁卫自也是惊动了枢密处。护国公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他在快速带人入宫之时另派了枢密处侍卫将晋王府围住,晋王果不在府中。
可宫中却也没有晋王的身影,晋王派了来人包围侯府,他却亲自领了人围住了护国公府。最后强硬的闯了国公府寻了东西。
晋王此次计划是调虎离山,并赌了一把。
如果皇帝死了,护国公必不敢离开皇宫,他得到东西绝对有足够的时间去召集兵力。侯府被控制,他可以使得陆虞有所忌惮,齐王便是势大等到陆虞真率兵回来也是已无力回天。
皇帝未死,忆娘背了刺杀一罪,他包围侯府并无过错。且他不在宫中,也抓不到他要篡位的证据。
说来说去,最终晋王的目地还是要那几枚兵符。那连当今圣上都只知侯府有保命符却不知内中何物的兵符!
乐希听完整件事情经过后。惊叹晋王心思慎密外,便只有浓浓的疑虑。
从经过而看,皇帝往冷宫祭奠的这个习惯,该是鲜少人知道才是,怕是就只有护主而死的那名公公。而那公公绝不会是告密之人,如若晋王收买了他,皇帝怕是早命丧黄泉,没有如今这一出。
另一件便是兵符,护国公虽是有假意放出消息,可最终晋王仍准确有针对性的找出了东西。由此可见也是该有人知情。
可兵府一事。只有护国公与她,乐绍元、乐煜清楚。召集一事亦是护国公亲力亲为,未假手于人,这事消息不可能走漏。
综合总总来看。便是有人对这两件事情知道非常清楚,才能助晋王布下如此精密的算计!
这个世间知道历史轨迹的只有乐妍,空了却是肯定乐妍被救后绝未吐露过一字,最后不治身亡。空了才会被晋王关押,有了陆虞相救一事。
而乐希也认为,乐妍也不可能会知道皇帝去祭奠一位废妃这种事情。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莫不是晋王身边真有着位能测未来的能人之士?
重生者?!
乐希思绪纷乱起来。不知自己是否猜到了重点,可是却还是有着不合理之处。若真有重生者,兵符之事早该被寻出才对,晋王而不是等到现在才动手。
上回烧侯府小库房之时,便是最好的下手时机。
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乐绍元与乐希想了许多可能,都不能得到合理的结论。
如今朝中除了皇帝昏迷一事外,还有件重中之重。
户部被晋王无声无息把控了,而原本早该出发西北送的粮草被暗扣了下来。这意味着陆虞他们在战场上没有补给!
晋王这一手是玩得绝了,直接是断了西北大军的生路!
得知到这个消息乐希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不想晋王是卑鄙如此,连几十万大军的性命都不顾。
再细细深想下去,这也是有诱陆虞一众深入敌营的意图。
蒙国败退,西北大军绝对会一举进攻,来个速战速决,想要彻底打击对方士气。按着晋王的如意算盘来看,蒙国这败退必有诈,诱之深入再打持续战,西北大军无后援,便只能被困。
就算发觉中计冲出重围,西北大军必也因此而气势大挫,若再让将领得知粮草不足,怕是连战意都削到最底。届时不必要困死,已一败涂地!
与蒙国一战败了,护国公府便不成了威胁,齐王也会因此而大失民心,更不会威胁到他晋王。到时晋王再与勾结的蒙国演绎一场,何愁众臣拥护!!
可以说他是一兵一卒都未损失,便得来了这庚元的天下!手中还有着能压制众武将的兵权。
这天下,他便是坐稳了!!
乐希沉思着,惊得浑身冷汗。只觉得如坠冰窟。
这局难道是不能破了?!!
见到乐希脸色白得如一张纸,乐绍元不忍与她再说过多,只得先安抚。
齐王得知这消息后,已想办法将护国公以往筹的粮草运出京中。不料乐绍元这一句。使得乐希唰的便站了起来,情绪激动。
“爹爹,不必要运!运不出去!”
见着又惊又喜的女儿,乐绍元一时未反应过来,乐希那已是开始将自己心中所想一一道来。
“粮草就算是运出京。也不一定能到达西北,因为目标太过明显,路上还得走得慢。若是晋王有意派人拦阻,怕是出京不久整个粮队也得覆灭。”
“战乱,会使百姓慌乱,征战周边怕是民不聊生。估计也是要吃不饱穿不暖,可是这不代表离战争远些地方会有这种情况!”
“我们想办法伪装成商队,拿银票离京,在到西北前将银票换成金子!到了西北境内将金子换做粮食,让那边的百姓往战事外圈方向迁移!有了钱。他们可以换地方生活,虽然可能会使其它省城会秩序混乱,可只要那些周边的百姓离开,家中屯粮必是带不走!”
“宣传战况危急,他们为了保命,还有比银票实在的金子。如何还会再要那些屯粮!”
乐绍元听着,双眼也越来越亮,乐希更是激动不已。
“西北那么大的区域,哪怕只有空了一座城,怕也够士兵争取两到三个月的时间。而晋王再如何把控京中局势。等他发现西北那边出现大量迁移的民众时,也已无力回天,慢了先机!”
“如今西北大军的粮草是够三月之用,再拖延两到三个月怕是蒙国也想不到的。这便也是出奇不意。晋王的算计便落空了!就算不再与蒙国纠缠,歇战让陆虞只留下十万数士兵守半空的西北地区域,先回京解了京中之围又如何!晋王难道放心真让蒙国攻进了庚元?!”
“他怕是最害怕蒙国攻入庚元之人才对!”说到最后,乐希眼中的激动化为如冰凌般冷厉之色。
乐绍元听到此时哈哈便拍手笑了,直道此为妙计。
乐希当即也将珠宝铺与霓裳阁的帐取了出来,查看金银库存及所能动用的银子。这一算下去有近十五万两。若再得齐王解囊,三四十万两怕是要不在话下!
待乐希理清帐册,乐绍元便将她说的此法详细写下,让齐王特意留在侯府的暗卫给带了信去。
齐王的回信很快便也传了来回,大力支持这种暗度陈仓的一计,已经着手准备。而回信中,更是道空了已救醒了皇帝,并下了召忆娘乃冒充乐绍元之女的叛党,将她的易容解了午门凌迟。侯府的罪名瞬间被清除。
回信不久,便有着内侍前来侯府宣旨,要召乐绍元回朝,结束丁忧。
此时,乐希才明白晋王对空了只是关押,而后又近乎疯狂想要至他于死地是为何。
在整盘的局中,空了是他控制不了棋子。
先前关押空了怕是希望他能归顺,后被陆虞所救,便只有下杀手。有着妙手回春的医术,还有着怪异的能力,如何不让人爱之又恨之。那冰雹一事中的还特意指出空了是为祸庚元的妖僧用意也是在毁他而为。
***
因皇帝召回乐绍元回朝,得于武定侯府救援的李氏等人也安然回到侯府,因着护国公先前便有了布局,晋王虽是拿到了兵符,却也还暂未寻到余下藏在京中的兵力。
这便是给京中局势有了缓冲。
一日不能完全把握兵权,晋王不敢异动。
皇帝已醒,虽不能上朝却是已让乐绍元归入枢密处,直接对着户部官员开始清查。
一查之下,发现户部已被晋王转为了空壳,却是没有证据。而晋王正是得人心,笼络了几位手中还有着兵权的将领,皇帝也不敢冒冒然而行事。朝中便这么僵持了起来。
而有了乐希的献计,西北大军的后援暂时性不成问题。被派去伪装为商人的密行队,在脱离晋王所能把控的区域后便给陆虞送了信,说明了京中情况。
陆虞将计就计,剑走偏锋,直破了蒙国外围的三座城池,并掠夺了蒙国大军一半之多的粮草。
西北大军突然的激进,使得蒙国心中打了鼓。
陆虞在此时更是来了反间计,散布出皇帝因龙体不安有意册立晋王为太子的谣言。
蒙国太子得到消息时,拿捏不定主意,陆虞攻势却汹汹。在再三与晋王传信又都得到绝无此事,乃陆虞离间之计,只要他守住待他掌权京中兵权之时再反扑。
蒙国无法,只得一忍再忍,也只得认真派兵防守本国领土。
这一僵持便过了三个月,眼看着得五府城池亦快要被攻下,晋王那方还未有消息,蒙国再也经抗不住。决定要派谈和的使者与庚元和战。
此事传回京中之时,晋王的脸都绿了。
他只待还有一月,便能召集到众士,有着绝稳把握拿下这庚元这一片天下。却被猪队友在关键之时破坏,让他如何不吐血三升!
蒙国为显诚意,派了当朝的三皇子与五公主亲往。
五公主是成为此战的牺牲品,打着和亲旗号而来,三皇子说深一层有着质子之意。虽说那三皇子,在蒙国中极为不受宠,但好歹从此上看蒙国是诚意十足。
众臣听到休战自是举双手附议,而庚元也因先前集粮一事民心惶乱,若再不给于安抚怕也是要出现作乱之事。
休战一事便因此而达成协议,只是守在西北的大军并未退居一分,仍守在蒙国被掠夺的城池之外。静待最后商和结果。
得知休战最开心的莫过于是乐希。
因梦见陆虞在战场上战死一事,她每日都盼着战报,亦害怕战报,所幸,一切都安然。
在蒙国派来使往庚元前来之时,晋王党派一改作风,提了许多抚慰西北大军的提案,并高歌齐王与护国公府。这一转变,使得本就警惕晋王的护国公深思起来,风云在这和解之时又再涌动。(未完待续。)
第二九一章 有诈
(); 蒙国休战,议和使团一路走了近月余。
当京中大开城门,长街上都挤满了看使团仪仗队的民众之时,已是暑来合欢花瓣粉绒飘杨之景。
齐雪馨于七月初二出了阁,从备嫁到现今,她算是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出来透气。趁着这次的机会她是将乐希好说歹说给拉了出来。
使团仪仗敲敲打打,走过京中大街,乐希与她便是坐在长平伯世子早吩咐下包下的酒家二楼,居高临下往窗外看着。
“瞧那轿子真有意思,挂着这种透透的纱帘,算是遮挡么?”齐雪馨摇着蝶戏花团扇,皱着眉头,语气带着嫌弃。
乐希正盯着那帘中的身影瞅,笑道:“蒙国与庚元的风俗不同,这位公主没有骑马,怕已是很矜持了。”
“哎呀,没有意思。那皇子又黑又壮跟头牛似的,也不好看,早知是这样子的热闹不看也罢。”齐雪馨又探了探头,将目从打头的那高大的壮汉身上移开,有些泄气。
听着议论外男的话,乐希视线也往那三皇子身上打转了圈,噗嗤便笑了出来。
这三皇子也算无辜的,他在他国该是顶尖人物的形像因文化差异入不了庚元女子的眼,被嫌弃得连看多一眼都懒,也是个可怜人。
正当乐希露着笑,要收回目光与兴致被败的齐雪馨说话时,突然感到似有一股寒气袭来。
她下意识退离了窗口三步,动作慌乱间连手上的团扇也甩落在地。
可她退后后并未发觉异常,一直暗中保护的陆三陆肆也完全没有动静,不由得心生疑,觉得自己是不是幻觉了。
偏……方才那凌厉的气势。是真的让她头皮都在发麻。
“希妹妹怎么了这是?”
乐希动作之大,也惊着了齐雪馨,再侧头一看她小脸发白,已起身走上前查看。
摆了摆手,乐希稳了下心神,暗劝肯定是自己近来绷得太紧,警惕过度了。
“馨姐姐。无事。一时有些头晕,所以我才离开那窗。万是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此话一出,齐雪馨更是慌了。这便要送乐希回侯府去。
难得出来一趟,而且她还连因有着孝在身,连她亲事都未能前去,难得再见齐雪馨她自是不会便这么回去。乐希缓神过来后面色也好看些。她连连道无碍,坐坐一会儿等仪仗队走了便去霓裳阁挑衣裳。
齐雪馨见她坚持。又再看她脸上慢慢恢复血色,没有方才的苍惶,也只得依了她。
两人便在酒楼中边说着体已话边用了午饭,直至街上的人也尽数散去。才不急不缓的离开登车去了霓裳阁。
皇帝遇到一事滋事体大,却也是盖不住人多嘴杂,京中百姓都自是知道。虽不敢妄议便都留了心眼。等闲人都不轻易上街闲逛。
所以如今热闹的京都,哪怕此事已过去了四月余。往日的繁荣亦还未完全复苏。
又是正值午时,街上的人更少了,霓裳阁内也无一客人。
乐希却是觉得这样恰好合心意,清静。
于是,她一口气便让袁掌柜取了八套衣裳,让齐雪馨去试。她自己则也选了套平素的常服,又吩咐了人顺便让瑞宝斋送了新上的头面首饰过来,省得再走一趟。
吴玉依及笄便是这两天,她再如何不想与陈浩轩有来往,却也不得不看在他上回救了侯府之恩,去婉转还个情。吴玉依的及笄礼不但要送,还要送得比她先前想的更得一分,再后便是她出阁的添妆。索性今日出来,一并选好。
吩咐一通后,乐希也转身去了单间,准备试试这套常服。
她近来又长高了,长得有些快,自己都快拿捏不准自己的尺寸了。
关上门,转到屏风后,乐希便开始解腰带。可才在拉开带子之时,她猛得又住了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转身张口要大喊也想往门口处跑。
哪知才一动作,她便发觉自己嘴已经被人捂住,背后抵着僵硬的胸膛
力道身高悬殊,乐希整个都僵住了,大大的杏眼中泛起了恐惧。就待她想起要再反抗的时候,耳边却是传来了低低的熟悉笑声。
“真是傻丫头,不过几月不见,居然连自己夫君的怀抱都分辨不出来了?”
陆……陆虞
那魂牵梦绕的声音,使得乐希整个人都置身幻觉一般,也因大惊中放松,身子也倏地软了下去。若不是陆虞察觉,长臂一揽,怕她都已无法站立。
在乐希身子瘫软之时,陆虞心中懊恼,他吓到她了。忙揽改抱,将她置于自己怀中,坐了下来。
可这不怪不得他起了这种作弄之心,方才他混仪仗队中,不料一抬头居然瞧见了她正好坐在酒楼窗边,对着那蒙国三皇子笑。
那一瞥,险些让他直接中就从队列中冲了出来,要冲到她面前不让她对着外男笑。
死死压制住,终于待仪仗队进了宫,他易容出来联系到陆三,方知在霓裳阁。这才有了想要给她惊与吓,哪知是惊吓过甚了。
乐希被抱着,靠在那有着熟悉温度的胸膛,再看着面前那张完全分辨不出原样的脸,思绪纷乱而茫然。总觉得,这不太真实。
瞧着小妻子盯着自己的人皮面具看,陆虞笑笑伸手在耳边将它撕了下来。
当那日日在脑海中徘徊的熟悉容颜展现,剑眉星目,俊美如玉,乐希才深深的吸了口气。一头扎在他怀里,双手环着他的腰,紧紧的不松开。
乐希的反应终于正常了,陆虞也是松了口气,随即便察觉到怀中人儿身子在轻颤,薄薄的夏衫有着温热湿意。陆虞心疼又自责,轻柔的拍着她的背。小声哄慰。
积蓄了太多情绪的乐希,哪是几句话便能哄停的,陆虞最后索性也不再只说安抚话。而是在乐希耳边倾诉离隔之苦,军中趣事,战场险事。
絮絮叨叨的,陆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多少,可是却总觉得有说不完的话。说到最后。乐希也不知是何时停了这欣喜的哭泣。转而被陆虞所描述的事情吸引,眼睛一眨不眨的直看着他,听他说他身边所发生的一切。
两人久别情浓不知时辰。外在得到陆三吩咐的秋菊与沉香却是快扛不住了。
齐雪馨已经连试衣带挑头饰,全都搭配一遍,再也奈不住要找乐希。
门口处的声音终于惊醒忘了何时何地的小夫妻,乐希吓得从陆虞腿上便站了起来。这一动。腰带松了裙子也松了。
薄薄的纱制褒裤便露了出来,乐希一双修长等直的**便那么晃着陆虞的眼。
陆虞眼前一片娇景。气血翻涌,只感鼻头一热便有液体往外涌。忙狼狈的抓起了人皮面具,捂着鼻子头也没敢回与乐希道晚上侯府等他,要保密。便从窗处消失了。
齐雪馨此时也已经闯了进来。见乐希站在那发怔,衣衫不整,啊的一声忙转身关上门。
乐希被啊的一声也惊回了神。尴尬无比的蹲下身子捡起裙子,快速穿好。
“馨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我正试衣服呢。”将腰带束好,乐希又理了理衣襟装作无事嗔的看了眼齐雪馨。
没想到好友此时是在换衣,虽同为女子,却也是不好意思看到姑娘家最**的身子。齐雪馨垂着眸,不好意思的笑道:“我以为妹妹撇下我不知作甚去了,让那些个丫鬟哄着我玩儿呆在这,才闯了进来。”
乐希扯了扯嘴角,暗怨自己见到陆虞什么都忘了,上前拉了她手,往外走去。“是我最近又长高了,然后腰身什么的都不同往前,试了好几套不好,耽误了。又怕被姐姐笑臭美,才让丫鬟们哄着你的。”
女人家家对身材样貌自是最注意的,乐希会有那种想也是合情合理,齐雪馨没有多想,反而还羡慕。“我方才瞧你那腰怕是一手就得掐断,哪有不好,你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如今已是玲珑有致。再过几年,怕要迷死你家夫君,守着你连屋门都不让你迈出去一步。”
齐雪馨大胆的打趣,使得乐希脸轰的便红了,呸了她一口。直道她是成了亲更爱胡说八道,又报复性的促狭问是不是她家夫君没让她迈出屋门,她才晓得这些。
齐雪馨也闹了个大红脸,两位已为人妇却还是少女心境的闺蜜,不顾身份便在霓裳阁追逐掐笑起来。引得丫鬟都跟在后面跑着劝着。
待乐希再回到侯府时,已是申中。
乐绍元一众第一眼瞧到乐希时,便发现了她的异常。
眉角眼梢都带着柔柔的蜜意,粉唇弯弯,一双大大的杏眼更是潋滟生辉,似一汪秋水动人。
几人互视,不明所以,李氏咯噔一下。
这种表情明显是被陷入爱恋的女子所有,这……情况不太对?
许是父母哥哥疑问的神色太过明显,乐希有所察觉,忙收敛了神色,遣了屋中伺候的人下去。才又笑得如沐春风,比那盛放的花儿还要娇俏。
“爹爹,娘亲,哥哥,别这样看着我。陆虞,陆虞他回来了……”乐希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道。陆虞虽是让他保密,但她知道那是对外人而言,家人自是不必忌讳的。
三人听着又是一惊,更多是不可思议。
陆虞不是责守边疆么,怎么会回京?
却又见乐希的表现真不似作假,也不能作假,三人收了收有些惊讶的心情。乐绍元皱眉道:“何时的事,可有说为何而归?你在哪遇着他的……”
不待乐绍元再多细问下去,乐希已如倒豆子般,哗啦将遇到陆虞的事说了,并道他晚上说了会到侯府来。那方三人才算是心归了位,隐隐有懂,这怕是皇帝所安排的了。
陆虞这边狼狈离去,确实是又再度回到了宫中,不过是换回了枢密处统领的服制,明晃晃的便出入皇宫。
先前一直有着替身打掩护,陆虞是丝毫不虚,而这种事情与他来说,已是再家常不过。
直接被引去见了皇帝,陆虞恭敬叩跪。
老皇帝此时歪在榻上,面容苍老惨白,再不复往日的神彩。
“平身吧,这些日子幸苦你了。”老皇帝免礼,可才短短一句话,便又咳嗽起来。
陆虞站直静默,直至老皇帝止了咳嗽,才回道:“为吾皇效劳,本是臣子本事,皇上实在折杀微臣。”
对于这种客套,皇帝也是没有心思再听,他摆了摆手。护国公父子什么都好,就是喜欢揣着明白当糊涂。
不对,现在还有个乐绍元也是这种让人又恨又爱的性子
老皇帝无奈的想着,直接切到了正题。“蒙国此次议和可有诈?”
“必定是有诈,蒙国真若诚心,失了近五坐城池却派来了位不受宠的皇子,肯定不合常理。不过这使诈的却不是那蒙国君主,而是蒙国太子。”
身居高位,自是对一切时势看得非常清透,陆虞一句便让老皇帝知晓了如今蒙国情况。
蒙国此时该是有内斗,三皇子只是太子压制他手足所抛出的一个炮灰,如若庚元在议和中有什么变故,那么蒙国内问怕会引起更大的动荡。
两国开战,外界都是认为蒙国太子所挑起,事实哪怕蒙国国君知晓这是与晋王有协议也不敢公布于众。蒙国的战败,看来是让他国内的出现了反太子党派,太子的支持率必定也受到了影响了。
“你瞧那三皇子如何?”老皇帝心思转了一圈,半眯了眼,让人看不清情绪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
陆虞是几乎没有思索的便脱口而出了极好二字。
老皇帝哈哈便笑了,直笑得咳嗽连连,惊得后殿的空了不得不抱怨着伺候他服药。
在咳嗽声终于止住后,殿中又传来了低低持续了许的交谈声,陆虞再离开皇宫之时,已是宫门落锁最后一刻。
他在宫门处稍稍作停顿,回头瞧了眼那如巨兽匍匐在这大地上的宫阙,眼中闪过抹厉光。随即大步离开,面具下冷硬的唇角也有了温暖弧度,他的小丫头此时定是盼着他回去。
他再也不会让她等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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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二章 吐露
与陆虞有约,乐希是从晚饭后便翘首以盼,在荣晖院上房中坐立不安,时不时又露出甜蜜模样。
屋中的乐绍元三人瞧着乐希一副小女儿姿态,想笑又不敢笑,生怕惹得她脸皮儿薄恼了去。
在三人终于是快忍峻不住之时,陆虞可算是到了侯府。悄无声息便那么出现在了庑廊下。
知晓陆虞要来,此时的荣晖院自是已让闲杂人等避了开去,连伺候的丫鬟都被打发得远远的。夜色渐浓,陆虞的出现丝毫没有外人察觉。
在廊下听到屋中低低的说话声,陆虞深吸了口,撩了袍子直接便走入了屋。
玉树般的身影出现,屋内说话声嗄然而止,陆虞快步走至屋中央,直直朝着高坐上的父母跪了下去。恭敬磕头。
李氏看着身量高了些也更壮实的儿子,眼眶瞬间便红了,再见他脸色红润只是略微晒黑了些,又赶紧压了泪意。
乐绍元亲自扶了他起来,无声拍了拍他肩膀,哑然道了句回来便好。
对于父母亲这种对女婿堪比对亲生儿子还亲昵的举动,乐煜心中微微有些不舒服,可这也只是一瞬,心底盼着九月的秋闱想着势不能让妹夫给比了过去!
乐希也是心心念念着陆虞的人,自没觉得父母这种过度的反应有什么不妥,只觉得父母亲对夫君与对她是一样的,心中更是高兴。
简单汇报了在西北的情况,陆虞与乐绍元便开始说起了朝中的局势,还有议和一事。对于自家人,陆虞不会有所隐瞒。
“蒙国派了三皇子来,有试探皇上的意思。亦有着打探的实意。庚元中事怕是瞒不过,晋王与蒙国很快便会反应过这是被我使了离间计。”
“可你却这个时间回来,可是极为不妥,万一对方发现……”乐绍元眉头一紧,带了担忧。
陆虞笑笑,眉宇间全是运筹帷幄的自信:“齐王世子韬光养晦,又如何会比我不及?父亲多忧虑了。我回京才是最好出路!”
这样一句隐晦的话。屋中人都听懂了,连只顾打量陆虞的乐希都听得心中一凛。
陆虞这是在避锋芒了,不管护国公府与齐王府交情如何深厚。可帝王哪个又会不忌惮功高盖主之人?齐王拼的就是帝王之路,这种未雨绸缪还是必要的。
相反这一退看是将到手功劳全相让,但他日陆虞在京中保得齐王继成大统,那比这世人皆知的名禄都要来得使齐王记恩。
现下京中。护国公父子都在,齐王的把握便更多一分。而且。陆虞似乎将陈浩轩不得已也拖上了船……
想到此时,乐希眼中出现了复杂的神色,撇了乐煜一眼,想起陆虞出征与乐煜单独说话的事。
小妻子的这个举动。恰好也被转眼偷瞧她的陆虞看到,看到她柳眉轻蹙,秋水似的双瞳有着不满又似无奈。不由得怔了怔。
等回过神来,却发现妻子莫名奇妙的瞪了他一眼。陆虞更疑惑了只得咧嘴一笑。可这时乐希激动的心情也平复下去,想到陈浩轩多半为她所累,还害得她欠下那么份恩情更是不理陆虞,低了头想如何让他晚上好说实话。
不知已经有着危险风爆靠近的陆虞,被无视了有些悻悻,乐绍元此时也接了话来,只得将心神都又放到事务上。
将局势走向做了一番分析布署后,外边已响起三更的敲锣声,乐绍元让众人先散了,日子还长着。三小辈行礼告退。
月上中天,夏虫鸣叫声时光时低,晚风拂过,带着清爽。
乐希与陆虞两人并肩从侯府无人的小道慢慢前行,陆虞好几次想直接掳了人用轻功回昕媛院,哪知还未靠近乐希便会避开他。如此来回三次,陆虞也察觉到小丫头是生气了。可陆虞想了半天也未曾想起自己究竟是哪儿得罪了娇妻。
莫不是又想起下午霓裳阁的事儿……
陆虞闪过懊恼,随即又不要脸的直接贴了上前,不再管乐希的意愿真掳了快速回到了房中。
力量悬殊,乐希在挣扎半会便也懒得再做无畏反抗,索性不动任他抱着摆出兴师问罪的样子,冷了脸。
“你是不是觉得我傻?”
娇娇俏俏的小姑娘,一板起脸,眉角眼梢上都像覆了冰霜般,冷得让人心慌。陆虞心咯噔一下,他前世今世都未曾见过乐希这种模样,气势瞬间低了几分。
不动声色的将翻涌的心绪藏好,陆虞露了个讨好的笑道:“我的媳妇儿如何会傻,不说找到兵符的事,不说你只看到兵符便已有了算计,让晋王心甘情愿往陷阱钻的事,便是暗度陈仓送粮草一事,我媳妇便是这天底下最聪明的人。”
“不敢当,暗度陈仓也是与你学的。你与哥哥不也才设计得很好,嗯?!”乐希不为所动,也不想让他多猜心思,直接便将话说了开来。
她倒看看,他要如何辨!
果然,陆虞闻言脸色便暗了下去,烛光下的目光闪烁着。
乐希就那么静静的打量他,他亦那静静的眸中神色复杂对视她。
屋内气氛变得有些凝固,原是炎炎暑夏,层中本就显得闷热,两人心境的变化使得心情浮动,不时细汗便也在两人额间细细渗了出来。
等了许久,陆虞还是与她相望无言,乐希一颗心猛得沉了下去。
从成亲到他出征前,陆虞可以说对她是百依百顺,无微不至,宠得她都觉得这一切太过不现实。哪怕是朝中再重大的事情,他都不会有一句隐瞒,如今却只是因为她揭开了她的发现,他便与她相视无言。
是恼羞成怒?
是觉得她多事?!
乐希突然感到委屈起来,她认为她与他之间,是不必要有任何的隐瞒…他也曾经许诺,再也无事与她隐瞒。
昔日的誓言还犹如在耳。不过几个月,便是一番变化了。
也许真是她傻……
乐希眼中止不住的泛了酸,湿意来袭。
她忙的站了起来,不想让陆虞看到她此时脆弱自怨自艾的样子,想要到外边去。
陆虞此时心中也一片浪涛,他不曾想到乐希还是将事情联系到了一起,他还是低估了自己女人的敏锐。
可他有些不敢开口解释。因为……
但他的思绪涌动。乐希是丝毫不知还因此而误会,眼看她红了眼气急从他怀里挣了出来,陆虞下意识便拉回了她。死死环住她的纤腰。百般无奈的叹了口气。
“小希别恼,我是怕说出来后你更恼。”陆虞是个聪明人,寻找到源头,知道此事不解释。往后他们之间怕是要有着条不可修补的裂缝。
耳边传来男子放低放软了恳求,乐希的泪珠顿时便如断线了珍珠。吧嗒掉落了下来。她死死咬着唇,不应声也不挣扎,只静待他的解释。
怀里人好歹没有再做出抗拒的举动,陆虞松一口气后。心便又悬了起来,沉声道:“我确是与你哥哥说了,侯府若有急发之事。在寻不到我父亲之时,便想法送信到武定侯府。”
“我亦是打着因你的关系。只要陈浩轩知道侯府出事,他不会袖手旁观而这般砂笃定。而我也是有想过,提前将武定侯府这个助力早日拉到齐王身边,可我决不是想着利用陈浩轩对你的心思,才做下的这番举动。我这人再如何算计,也容不得利用自己女人去成事,我厌恶他的程度怕是连我自己都没有底,如何会让他白白有恩于你?”
“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们那晚会遇到那种危急情况,你哥哥第一反应是先去找了他。”
“我原本只是想着,我离京了,万一护国公府护不周全的时候,还有一方退路。最起码能保你安然,这才是我的本意。”陆虞说到最后,声音低哑难辨。
乐希泪不断,她死死咬着的唇,终于也松了开来,声音有些悲凉。“退路?护国公府都护我不周全的时候,你还周全吗?你的退路是要将我推到别人身边是吗?!你出征前答应我时的气势呢?答应我必定安然的决意呢?都是骗我的吗?!”
少女悲伤的质问,让陆虞哑然无言。
出征他不怕,战场上刀剑无眼他不怕,他只怕万一,万一他真要有个什么不测,他心心念念的人儿会没有人再呵护。他知道他会拼尽全力保住自己,不让这种事情发生,可是已经遭遇过一次人生不测的他,又如何能安心。
他就怕老天爷再来一次作弄,所以他才在临走前有那样的打算,他的这打算更是与乐绍元说了。为何是陈浩轩,主要还是因为那张容颜,那个可能会让乐希能从一段阴影走出来的样貌。所以,他一直想着,他要坦白的事,必须是他安然回京后!
男子又静默了下去,只是搂在她腰间的手臂越来越紧,箍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乐希抵不住,想要挣扎,可下刻一阵眩晕,整个悬空再反应过时已被压在了床榻间。
“你!”乐希睁着一双泪眼,有些心惊。
陆虞的动作方才没有一丝温柔,使得她后背也撞得生疼。
“我像谁!”陆虞眼底有些泛着红,将乐希想做挣扎的双手直接箍到了头顶。
莫名的一句话,使得乐希大脑完全反应不过来,蒙在当场。
陆虞想到乐希的质问,知道她心中对陈浩轩的抗拒,知道她对他的全心全意,他便再也压制不住心中涌起的冲动。他害怕拖得越久,那个曾经完全属于他的姑娘会将以往的他彻底遗忘。
很可笑的恐惧,很可笑的情感,明明都是他,可他却是舍不得以前的他会被遗忘。会彻底消失在她的记忆中。
自己吃自己醋,他真是疯了!!
陆虞知道自己情绪现在有些不可控制,可是他不想控制了。
“小希,你告诉我!我像谁!你曾经把我当作是谁?!”陆虞空着另一手抬高了乐希的下巴,让她迷茫的水眸与自己对视。
然而,失控的陆虞身上有着一股凌厉气势,让乐希下意识的畏惧,思绪也凝结起来。
什么意思?!
乐希身子哆嗦着,眼中泪花越落越多,陆虞也发现了自己吓着了她,她此时只有害怕。
该死!
从所未有的挫败感在陆虞心中升起,他深吸了口气,对着已成为泪人的乐希亲了下去,用另一种表达方式去安抚她。他怕他再说话,会彻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怕事情没有说清楚乐希就得被自己吓得半死。
乐希被这会的事情弄得浑浑噩噩,完全不知该有什么反应,只到良久,在那种恍若珍宝的温柔中找回自己时。她才在迷糊中有了思考能力,但她却还是不能理解那句话的意思。
察觉到身下的人儿身体彻底放松下来,陆虞也松开了她,有些意犹未尽虽还眷恋那美好却也已冷静下来,知道什么更重要。
将还有些呆傻的乐希拉了起来,重新固定在怀里,陆虞给她用袖子擦拭着花脸。
“小时候,有人哭花了脸,我都这么不嫌弃她,帮她擦干净。还得哄着她,跟她说,哪怕她哭也是最可爱的女生。”
说着,陆虞察觉到乐希身子一颤,他却又捏起了她的小手,摩挲着她如白玉在修长素手。
“她还有个奇怪的习惯,牵着人的手时,总是怯怯的只拉人的一个指头。于是我总是将她的小手掰开,让她与我十指相扣。”
“她平时胆小,怕生,总是藏在我身后。一次隔壁家的小孩子拿石头砸她,说她是捡来的小孩,我上前将那人头都打破了,然后我便受了我人生第一顿揍。有个傻小丫头还扑到了我身上,自己也挨了一下……当时那一刻,我多想自己多受两下,自己竟然没有护好她。”
“再后来,小丫头大了,我也大了,我想实现我对她的诺言。从第一面时便和她说过的,将来要娶她,可是,她却找不到我了……等她找到我时,我却不是我了…小希,你懂了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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