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七章 无题
乐绍元怒气冲冲的拉了李氏离开三房院子,李氏身子不便,跟在大步走着的他有些吃力。最后,乐绍元直接打横将她抱回荣晖院。
当身子被安稳的放到床榻,李氏才暗松了口气。
她明显能感受到乐绍元的怒火,虽害怕他这样抱着她吃力,却一点也不敢反抗。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和三叔说话后便气成这样?!”
李氏要腰弯去够鞋子,想脱掉,乐绍元察觉,忙捏住了她的脚,将她鞋拿走。
随后又帮她解披风,将发髻上的簪子一支支取下,叹着气说了事情经过。
李氏初初听到时亦是愤怒,随后是红了眼框,心疼极了喻氏。
“你别动情绪,今晚去喻氏那已经够让你受累的,你现在双身子呢。”乐绍元见李氏快要哭出来,捏着她手柔声哄慰着。
怀孕的人情绪本就极容易受到影响,乐绍元这一哄,李氏更是止不住的哭了起来。
她心中也害怕了,她怀孕七个月了,乐绍元可是一直压抑着。这古代三妻四妾是正常,她怕极了乐绍元也已在外面有了人。
想想过年前,他都是忙到半夜三更才回,回来倒头就睡了。
那疲惫的模样……
李氏越想心中越难过,已年过三十的她抓着乐绍元衣襟哭得跟个孩子似的。
乐绍元被吓坏了,左哄不对,右哄不好,急得满头是汗。最后在李氏抽抽嗒嗒质问他是不是在外面也有了女人,这才让乐绍元哭笑不得的找到了事情根源。
不得又是搂着李氏一阵表忠心。交待行程,耳鬓厮磨。直至身上那的燥动快要压制不住时才算将人哄入睡。
乐绍元给李氏捏好被子,苦笑着连披风也没有系,冒着寒风去了外书房。
乐绍元唤来许大,让他去暗查那个焉娘到底在何处落角,身份如何。随后想了想,又给陆虞去了封信。将大概事情道了。想让他帮忙暗中盯着言官们的动向。
护国公府渗透朝中势力,远要比他强得多,这种家丑也顾不得遮掩了。
夜沉如水。寒风呼啸而过,没有繁星的夜空像极了只沉睡的巨兽。乐绍元眸光落在黑沉沉院子,内中冷厉坚定的光芒一点点沉淀,最后化为了与夜色一般浓郁的深邃。
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要护住他的家人,哪怕再沾上无辜性命的鲜血!!
***
乐绍元让许大查探的那个焉娘。在第二天早上便有了消息,却不料是慢去了一步。许大到那个焉娘曾住的院子时,已是人去院空。那方更是走得匆忙,连细软都未拾走。
不用想。乐绍元也知是三老爷干的好事。
可在连连逼问几次,三老爷都不愿再次透露,更是不悔改的都跪下要求乐绍元放焉娘一条生路。
看着为了一个女人连傲骨都折了的三老爷。乐绍元怒恨失望的情绪交集,却又无可奈何。
三老爷这次是将人藏得严严实实。连陆虞派的人手都没有找着踪影。
而三老爷自复朝后,也只是上朝下朝、回府,连应酬都推了,不离开侯府一步。
三老爷将人护得跟个铁桶之余,也是天天在喻氏面前伏小认错,亲自端送汤药。喻氏娘家那更不用说了,是在硬生生抗着喻大人抽了几十藤条才算了这事。
三老爷这样忍辱负重做,其实就是想要保护焉娘,想让她好顺利产子,再作想法。且他已经从于氏那得了准,只要焉娘产下的是麟儿,于氏便亲口说服喻氏,让她接纳焉娘。只是要将庶子养到喻氏膝下。
对此,三老爷有什么不应的,只要能让焉娘进府。庶子养哪都还是他儿子,这就是和和美美了!
喻氏小产养身子间,日子亦过得飞快。
好在,喻氏的事情只是闹得侯府家中几位主子心不安,并未留传到外边去。
乐希出了正月十五,每日依旧是绘稿,练鞭子,不外出到铺子中时会做做女红练练琴。陆虞亦是按了他所说的,每三日下午便会到侯府一趟,手把手交乐希用鞭子。
自上回梅花林后,两人间的相处总是让乐希感到很是微妙。
偶时的肢体接触会使她内心一阵悸动,她亦发觉,陆虞对她少了许多的霸道。温柔宠溺的目光总似一张织就的大网,无时无刻不将她的身影捕捉在中央。
那种只是一个眼神便能知道彼此举措的默契,让乐希更为惊奇,很多小细节连她都不察觉便被陆虞窥破,总是让她被细致的呵护着。
这种被宠在掌心的感觉,一度让乐希觉得自己是与那久未寻着的哥哥在相处。
“怎么又走神了?灵犀飞到右边去了,要用腕劲,落鞭才会精准。”陆虞托着茶碗,用碗盖将细沫撇去,见乐希目光迷茫的挥了几鞭,有些无奈道。
灵犀此时像是抗议一般,从空中拍打着翅膀直直俯冲陆虞在面前,眼看长长的尖嘴就要啄上他的手。陆虞从茶碗中沾了水珠伸指一弹,直接打得它阵阵啼鸣,身子也歪到了一边去。
“唉,灵犀,你没事吧。”乐希被有些凄厉的啼鸣声惊回神,见灵犀在半空歪扭着像要掉落,忙伸手够着它抱到了怀里。
灵犀先是用脑袋在乐希怀里蹭了蹭,又可怜兮兮的啼了几声,就像是在控诉陆虞的罪行。
它容易麻,就因为身姿灵活就要当活靶子陪练吗?!要不是女主子鞭法技巧不好,它不得被抽得毛都要掉光!
灵犀想到自己最近凄惨的遭遇,又是将头埋到乐希胸前一阵乱拱。
陆虞在一旁看得险些生生捏爆了茶碗。
这只该死的下|流鸟儿,尽往哪儿钻!!
乐希哪知这一人一鸟在较劲,看着灵犀的模样,只觉得它可怜安抚好一阵让它自由飞去玩儿了。
灵犀展翅高飞还特意高抬着小脑袋,那得色的模样使陆虞气煞,直恨得牙痒痒。心中已然决定要好好收拾它一翻!
这精怪要翻天了!!
放走了灵犀,乐希又执起鞭子,准备继续。却被陆虞夺了鞭子,拉到庑廊下歇息了。
“小希,我往后怕是十来日再能来一回,我得到军营中去。”将将坐下,陆虞的声音和着丝丝凉风,吹入到耳中。(未完待续)
第二一八章 事发
听到陆虞突然要去军营的消息,乐希有些吃惊,随即又笑道:“你忙你的事儿,该教的你也教了,左右是我笨,掌握不了要领。”
陆虞将乐希眼中的一抹失落看在眼中,眸底溢满了笑意。“没有笨的徒儿,只是不尽心的师父。军营的事情,少则是要忙四五个月,多则一年半载,有时未必会留在京城,这十日来一回怕也不定能准约。”
乐希听着,抿了抿唇,低低的嗯了声。心中更是落空空了。
瞧着乐希那像带着些许委屈,带着些许茫然,像是被遗弃的小猫般神色,陆虞恨不得将她搂到怀里好好疼爱哄慰。
可这种冲动,他是一丁点儿也不敢表现出来。
他的泰山大人就在不远处一旁陪着岳母大人散步呢!
“你平时将甩鞭子一百下,改为两百。慢慢的自会掌握诀窍。若是无聊了,再给我做几双鞋子,你瞧这又快要磨破了。”陆虞强压下阵阵悸动,抬了抬脚将鞋底给乐希看。
乐希瞪了他一眼,不满道:“你护国公府又不缺给你做鞋子的丫鬟,偏生缠我,又不是不知我不善女红。你这是为难人呢,还几双!!”
就他脚上这一双,她就是连着赶四五天,结果才穿不过半个月就说破了!!
乐希气得在心中暗恼这人是穿鞋走路,还是穿鞋下田干粗活了!
乐希着恼时,会瞪着一双大眼,内中水光潋滟,配着一张俏生生的小脸可丝毫不让人觉得生惧。反倒有另一种撒娇般的风情。
陆虞最喜欢看她这个模样,微嘟着唇。直瞪瞪的看着他,一切注意力都在他身上。
就像最近越来越频繁梦境,总是被她注视着,那么专注,那么全心全意。
“小希别恼,你慢慢做,不要几双。一双便成。我小心的穿。可好?!”陆虞低低笑着哄道,伸手去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
哪知,乐希往后一缩脖子。张嘴就稳准狠的咬住那要做乱的手指。
陆虞低笑转为大笑,一点也不将那点力道放在眼中。他真跟养了只小猫似的,惹急炸毛了不是挠人便咬人。
“咳咳!!”
正当两人闹着小动作时,乐绍元的清咳声传了来。
乐希当即脸一热。忙松了口。
陆虞忙起身,对着乐绍元与李氏行礼。
李氏看着陆虞手指上那红红的牙印。笑得眼都弯了,乐绍元却是对着他甩了好几眼刀子。
“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乐绍元扔完眼刀子,开口便是逐客令。
陆虞听得那叫一个心凉。也无可奈何,只得不舍的偷偷瞄了乐希一眼。对着夫妻俩一揖告辞。
待人走了,乐希又拿着鞭子。百无聊赖的对着空气乱挥。
李氏睨了一眼乐绍元,怪他好好的破坏两个孩子相处是要做甚。
乐绍元自知李氏是疼儿子也疼女儿。可是他近日见陆虞在朝堂上行事做派越来越像极了往日的儿子,心中总是想着,他究竟是本能反应抑或是已发觉了什么。
偏这陆虞被他试探好几次,都很警惕的转了话题。
这种不信任,乐绍元不爽。
老子甚是不爽,当儿子的想爽,也得问老子同不同意!!
所是,他最近总想着给陆虞点颜色瞧瞧。
只是,这些想法,乐绍元可不敢与李氏说,只得陪着笑继续扶着她在院里绕圈。
那方陆虞出了侯府,直接便换了装去了枢密处。
这一忙便几天都未归家,晚上累了直接亦歇在枢密处的小院中。
原是晋王让自己阵营的大臣们都联名参齐王的事,在三天前便爆发了。
皇帝虽是早已得了信,却不料晋王还是走了这一步,气得在金銮殿上就摔了折子。
皇帝是气,但这事被当朝说了出来,无论如何都已引起关注,后来又只得压着怒问众臣子的意见。
做为言官的李老太爷自是免不了被最先提溜了出来。
陆虞以为他会打太极,却不料他是直接要求皇上彻查,先让齐王在府中禁闭,等事情查清后再重新回朝。
有了李老太爷打头,晋王一派,秦王一派自是附议。
皇帝大怒,直接让三位王爷都免了朝,下了令要枢密处将三人都给查一遍。
大臣顿时惊若寒蝉,都闭了嘴。
而后,朝中也传出风向,说是皇帝这是要袒护齐王,有意立齐王为太子。接下来几天的朝会上,都是参齐王如何行为不端,连齐王府一下人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犯了事,都夸大到齐王以势逼人上方。
齐王这人不在朝中,却更是身处水深火热中。
于是,陆虞便被无辜的多加了工作量,不但要开始先从京中兵权做改制,还得去查三位成年皇子有无错处。
尽管枢密处对他们几人本有掌握,可样子还得做。
这一查,陆虞自也不会客气,不管哪个皇子,只要是查到大桩的私产流动便直接从中间截了。然后一本帐本给到皇帝,全充到国库中。
陆虞的行事方法,反倒让晋王与秦王暗暗叫苦,连连下令明的暗的资产交易都禁了。以保住自己不再被人从中夺了食。
因为着齐王的事,京中的气氛也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各位大臣实在无法揣摩皇帝用心。却又实将三个皇子都罚了遍,也不敢再提齐王养私兵的事儿。
而在齐王的事风卷全京时,侯府亦是迎来了那本以为躲过了的风浪。
在陆虞与乐希道别的第九日,侯府门口有个身怀六甲的妇人险些撞死在了柱子上。
那妇人被救醒过来后,口口声声是指三老爷负心,竟然要将他自己的骨肉都落掉。并且,那妇人手中有块侯府护卫的衣物的碎布,那上方有着个小小的标识。
那标识经辨认,是许大的这护卫队长的侍卫服。
妇人这一闹,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侯府三老爷养外室的事。
那个碎布,亦成了兄弟误会的始作俑物。三老爷当即就与乐绍元闹了起来,道乐绍元狠心如此,真要断了他的子嗣。
偏生这事与乐绍元一点关系也没有,乐绍元是哑吧吃黄莲有苦说不出,他亦知道自己还是着了人的道。可又无处泄气,还得安抚三老爷,让他准备明日朝上应对言官的事。
喻氏一怒之下,带着丫鬟也直接回了娘家,事情顿时变得不可收拾……(未完待续)
第二一九章 外放
五福院上房,半靠在榻上的于氏眉宇间是藏不住的憔悴。
昨天那外室的一闹,让她一宿都无法入眠,心中对乐绍元也有着许多怨愤。
如果不是他从中作梗,老三这事怎么会被揭了出来!
她可怜的老三啊,这以后的官途可是怎么办!!真真是作孽啊,她怎么就会生了这么个连手足亲情都不管不顾的大儿子!!
正当于氏心中怨急了乐绍元的时候,有丫鬟惊慌慌的来禀:“老夫人,老夫人!侯爷下朝回来了,人已进了内院!”
于氏一听,眼中怒色一闪而过,冷声问道:“三老爷呢?!!”
小丫鬟被神色凌厉的于氏吓得一哆嗦,回道:“奴婢不曾见三老爷,三老爷往常这时分应该是在差上的。”
看着畏畏缩缩的丫鬟,于氏心中更来气,怒喝一声还不去请了侯爷过来。小丫鬟被喝得差点没有腿一软,踉跄的转身又办差去了。
乐绍元才回到荣晖院,连朝服都不曾换下,便又被于氏差人来请。
李氏忧心忡忡的看他,乐绍元抚慰般拍了拍她手,轻声道:“无事,她也不能拿我如何。老三已出了事,她不敢再闹,不然侯府的名声就真的全搭进去。”
“那边倒不是事,主要是你和老三……”李氏反握住乐绍元的手,指尖微凉。
李氏倒不是担心于氏为难于他,而是这兄弟感情生隙。昨儿三老爷发怒猩红的眼,凶狠的目光,像是要将乐绍元生吞了一般。她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着实太过骇人!
“老三那,我会跟他好好淡淡。今日这事,朝中是连我一起参了。说我意途遮掩家丑,要罔顾人命,心狠手辣。道老三养外室,有辱斯文辱没官声,更是致嫡妻落了胎。是宠妾灭妻。”乐绍元扶着李氏。让她坐下,继续道:“老三如果还有脑子,就该从这上方知道了我们是落入别人算计了。如果他扔是执迷不悟。那还是外放冷静冷静的好。”
有一个分不清时势的兄弟在身边,往后的日子怕更不能平静。
现在的侯府,可能一步错,便会落入无底深渊!
两人正说着。徐妈妈的声音从外间响起,是于氏又再派了人来催了。
乐绍元捏了捏李氏指尖。轻声与她道等他回来。刚一抬脚,他又回过身道:“你将小希那嫁妆的一箱子宝石换个地方收起来,隐秘些。我总觉得又要生事。”
李氏轻点头,她知道既然人是针对侯府的。十有八九又是上次的那波。
乐绍元朝她一笑,才再拾步,出了里间。往五福院去。
“母亲安好。”来到五福院上房,乐绍元对着于氏一礼。淡声问安。
于氏抬了抬眼皮,看着惜日对自己恭敬的大儿,如今脸上只有漠然,心中恼意更甚。
她嗯了声,指了指椅子,示意他坐下再说。
乐绍元撩起袍子,正坐。
“老三的事情你到底是如何打算?”于氏冷声的开了口,“现在焉娘是进了府,她肚子的孩子也有四个多月了,如何也不能动!那是老三的子嗣,谁要动我也是不会允的!”
闻言,乐绍元面色不变,回道:“三弟的事如何打算,不在于我,在于他。今日朝中已将我与老三都参到皇上面前,这事为何会发动得急,我想母亲心中也该估量估量。”
“我若是能找到那焉娘,又如何会让她逃脱,让事情落得一发不可收拾?!还有证据在手,简直就是个笑话!而老三的子嗣,母亲你现在说不算,就连老三也算不得,还得看喻家怎么算!”
乐绍元的话,使于氏眉心一跳,忙从坐榻上坐直了身子。连手都惊得有些抖。
此时,乐绍元亦继续道:“三弟妹落了胎,如今那外室却还好端端的怀着身孕进了府,喻家要能大度,对我们有何不好?!三弟那不也是大家欢喜?!怕就怕在,喻大人会要为女儿撑腰,再者,如果三弟再连喻家的支持也失去,这外放到偏远贫瘠的地方估计就要定下来了!”
外…外放!
驳了京中官职外放!!
于氏听到这个消失,直觉得阵阵头晕目眩,齐妈妈忙上前扶了一把,才不致与让她瘫倒。
“怎么会要外放!顶多这事不就是停职一个月,等风声过了再重新回到原职上?!!”于氏大口呼着气,脸色惨白。
乐绍元讥讽的一笑,“原本皇上就想今年让老三到别处任职,这两年他在职的表现太过平庸,皇上是重材之人,想要他出去磨练一两年再看。原本是被我求请,让皇上再给老三一年时间,哪知出这等事。”
“母亲是还否还觉得,老三这事是我从中作梗?!事到如今,一切都看老三怎么做,他要能让喻家消了气,我再与喻大人与皇上求请,或许他不至于到太艰难的地界。届时能够做出点成绩,三年便也能调回京中,官职也能再升上一升。”
“不行,你一定要让老三留在京城!如何能让他去外面吃苦!!老三可是我手心中长大的,他何曾吃过那些苦!!”
“母亲!你到底知不知你在说什么?!这事已不是你想…”
“大哥,我离京!我已同皇上告了罪,也愿意调离京城!皇上亦已下了旨,我三日后便到广宁上任!”
正当乐绍元与于氏眼看要起挣执时,三老爷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
乐绍元回头,见他面色虽难看,眸中却有着坚定的光芒。
于氏却当即就大嚎起来。
这广宁虽离京城不甚远,可那却是个极危险的地方,背靠着鞑国,时有敌人入侵。那片地方也是因为寒冷,长年闹粮慌!那个地方哪能去啊!!
可惯来极听于氏话的三老爷,此时是忽略了她的哭喊阻拦,正色与乐绍元道:“我会到喻氏那,跟她说明,也会恳求她一同也我前去。若她不愿,便罢,往后还请大哥让大嫂代为弟弟多照拂些。至于焉娘……”
三老爷说到这,眼中有抹痛色,很快又再度隐了下去。“我会带着焉娘,一并去喻府,让喻大人发落!”(未完待续)
第二二零章 截胡
三老爷毅然下定决心,这份决定的来源在哪,乐绍元不想深究。
他只要清楚,三老爷是有所明悟就成。
从要将焉娘交出去,又要带喻氏去任上来看,他是迷途知返了。
去外面历练,确实要比在京中碌碌无为虚度的强。
是以,兄弟俩间的这点隔阂也随之散去。三老爷对误会乐绍元是愧疚不已。
从于氏那离开后,兄弟两在外院书房都喝得伶仃大醉,三老爷最后更是止不住的落了泪声声都是对不住乐绍元。又道自己这些年确是太过无出息,定要踏踏实实从头做起。
两人是直喝到晚饭时分都不见人,李氏着急,只得派人去外书房查看。
一看,兄弟俩都歪倒在椅子上睡得不醒人事。
最后,李氏只得无奈的让护卫将两人分别扛回了院子。
原以为这事该是到此结束,哪料才入夜,三房那又传来了焉娘小产的事情。
一个连妾室名份都没有的焉娘,李氏当是惋惜也不会亲自过去看望,这般可是至喻氏这主母于无处。
而后,再传来消息是,那焉娘是故意自己落了胎,说只要喻氏回来能饶恕她的过错。她连命都可以舍出去。
得到这个消息,不要说李氏惊出一身的冷汗,乐绍元同是觉得脊背生寒醉意顿时都消散。
一个连骨肉至亲都能舍去,拿这换取三老爷愧疚怜惜的心,这种人,何其可怕!
三老爷还在醉中,只见焉娘痛得死去活来。还声声苦求,是要自己去将喻氏接回府。见到她那憔悴梨花带雨的模样,心都软了。自是对她也是受人蒙蔽而做出让他蒙羞的事不再计较。
焉娘趁此更是献计,要三老爷说是他亲手落了她肚中骨肉,以表只待喻氏的真心。三老爷被感动得当夜都不顾房中血污,硬是留在了她房中的榻上,过了一夜。
次日。焉娘不顾身子。硬是与三老爷一同去了喻府,静静的跪在喻府后门。直跪到因小产体虚再次失血,昏迷过去。
喻老爷本是恨煞了三老爷。可又听到三老爷说自己亲自将焉娘的孩子落了,只求原谅。亦要带着喻氏去任上,只真心待喻氏一人。喻老爷的怒火也消散了些。
自古以为来,也只有劝和不劝分的。何况这还是自己的女婿。
所是,喻老爷松了口。让三老爷自己去找了喻氏。能不能得到愿谅,便是看他本事了。
喻氏自回了娘家,便以泪洗面。
等了一日,不见三老爷来。加上才做完小月子,整个人憔悴得不行。
一张小脸也尖了,脸色如纸般煞白。红肿的双眼泪珠垂坠,那无依柔弱的模样可让人疼到骨子里去。
三老爷见到这般的妻子。心中也是阵阵触动。想想这些年喻氏的温婉贤淑,暗骂自己真是不人,险些真负了妻子。
三老爷对喻氏生了怜,更是温柔似水,又是信誓旦旦要再与她好好过日子。只是怕要苦了她到广宁这贫瘠之地受罪。
喻氏被他诚心意切的话打动,又听那焉娘孩子也没有了,气也都全消了。
她也不是真要让那焉娘失了子才痛快,只是气不过三老爷前些日子的无心,伤得她五脏六腑皆痛。如今三老爷表现出来的对焉娘孩子都不顾,只求她能再与他好好过日子,她还有什么拿劲的。
于是,当日下午,喻氏便被接回到了侯府。而那晕过去的焉娘,也正式在三房开了脸,成了焉姨娘。只是被放到三房最偏僻的院子中安置着。
这些日子的事,乐希都是在旁静静看着。
身为旁人,她与乐绍元夫妻都是看得真切。可这是人家务事,即便是觉得对这喻氏还是失了公允,也只能暗道三老爷还是有着劣根性。也够凉薄。
这种左右逢源,妻妾皆要的男子,可不就是凉薄吗?
“在想什么呢,怔怔的。”陆虞见乐希出神,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捏了捏她指尖。
手上突然传来的温度,使乐希猛得回神,一把就抽回了手。恼怒的瞪了他一眼!
干什么呢,乐煜还在一旁边!!
乐煜只顾正坐,低头看书,恍若不觉方才两人的小举动。
乐希偷偷看了他两眼,察觉他没有反应时,才暗松了口气。也不想去理陆虞,掀开了窗帘看外间景致。
原是,今儿是陆虞难得抽出空来的一日,从郊外回来时,见外边冰雪消融,正是迎春的美景之象。便心一动到了侯府邀了乐希来游玩。
三人此时马车已是出了城门,往梅庄陆虞的温泉庄子去。
因着这片区有着温泉水的滋润,比京中暖和许多,连地面都能看到小小翠绿的草儿,正破土而出。
乐希看着在雪地中露出的点点绿意,煞是可爱,心中那点烦心事也慢慢散去。
“不知道馨姐姐与郡主何时会到?”心情松泛,乐希放下帘子,终于是与陆虞说了话。
陆虞看着她眸底的忧色消散,心情亦是大好,柔声回道:“该是要晚小半时辰,临时起意,送信到准备怎么也该是要这些时间的。”
闻言,乐希弯了弯眼角。
许久不曾和二人相见了,怪是想念的。
在这个时空,她的好友,数来数去,便也只得这两位。
想着,乐希眉宇间的笑意又敛起,有些凝重的对着陆虞道:“你不是近期很忙?陪着我们出来玩,可别耽搁了你的正事。”
算算日子,两人是有近半月不见了,连信也只是三四日偶有来往。想来,他该是没有空暇的时间才对。
瞧着小丫头关切自己,陆虞觉得这半个月的劳累疲惫是一点也不复,只觉得通身像是服了仙丹般舒畅。
他如墨的眼眸满是醉人暖意,在织围着让乐希悸动的宠溺。“铁打的也该放松下,明日下午送你们回到京城后,我再回军营。”
乐希听着,澄清似水的双眼便也荡出笑意,娇颜似锦,明亮动人。
陆虞看得心动不已,离她不过些许距离的大掌,眼看就要再握到那柔夷上。
不料此时,一只白色的身影,突然从桌几上窜起。清啼着冲到乐希腿上,便窝着趴下。
陆虞眼前的小手,也因此而移开,搭到了白鸟身上,一下一下轻顺着它的羽毛。
“真爱撒娇,怎么那喜欢粘人,又不是小猫小狗的。”乐希不知陆虞动作,眉眼弯弯的与灵犀说话。
陆虞险些一口老血没有被激得涌出来!
这扁毛的东西是故意的!!
而一旁的乐煜,瞧着陆虞被灵犀载了胡,也快被这一幕憋得内伤。俊脸通红。
他想着,也许下回让乐绍元派灵犀看着两人更靠谱!(未完待续)
第二二一章 撞见
荣晖院,李氏歇了午,将将起身。
此时她正坐在妆台前,由徐妈妈挽发。
怀孕后的她,除了肚子高高隆起,脸上身上也只是圆润一些。整个人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有着别一种温婉平和之美。
“夫人,世子爷派人来报信,已安全到地了。”
徐妈妈将固定发髻的簪子插好,夏荷掀了帘子进来禀报道。
李氏在徐妈妈的搀扶下,慢慢起身,点了点头:“安全便好,可说了明日何时归来?好派人在府门候着。”
夏荷亦上前扶住她另一只手,笑道:“说是用了午饭回来,姑娘许久不见齐二小姐及佳柔郡主,怕是怎么也要多留会的。”
说这话时,夏荷唇边的笑还带着些许打趣,李氏撇见也笑了出来。
这到底是许久未见谁,想要多留还未定呢。
不过这也是好的,乐希还未知儿子的事,多多相处,往后知道了也许更容易接受些。
“陪我出去走走吧,这马上要七个月了,还是得多活动活动。”李氏笑着,一手轻摸着腹部,眼底全是柔和的笑。
夏荷应着,又折回室内去取披风手炉等用具。徐妈妈唤了秋穗。
这是乐绍元不在,众人陪李氏散步的习惯,总觉秋穗有拳脚功夫,陪着夫人就是安全感足。
一行人便出了荣晖院,慢悠悠的往花园去。
因是才要入春,雪虽融化,寒风依旧。
花园中的树木一点绿意也无,全是光秃秃的灰暗枝桠。
走了半会,徐妈妈觉得无趣。又暗道这景色颓败,怕扰了李氏的心境。便提议道去梅园走走。
虽如今花已落,满目的绿叶看着起码也会舒眼些。
众人只要再转个游廊便可以到梅园,李氏也觉提意甚好。再从梅园的另一条道拐回荣晖院要比再穿过花园也要近。
于是,一行人便又慢步进了梅园。
途中还遇到几个行色匆匆的下人,那是于氏特意派给魏乐氏身边伺候的。
夏荷好奇拦了问,得知是秦王来了。因着魏琳还在午歇。秦王道便在梅林赏赏景。这是要布置茶点去的。
李氏听完后,想要再往梅林去的心也止了,转头与众人道直接回院子去。
众人想着见了秦王还得行礼。李氏双身子确有不便。逐又往出了梅林沿着小道回荣晖院。
当走至一座用湖石砌的矮假山背后时,突然有着悉唆的声音隐约传来。其间还夹着低低的喘息声。
被风一吹,恰好能清楚的让众人分辨出来。
徐妈妈立即便了脸色,这种声音明显是男女交欢时情不自禁的低吟。她可不是没经过事的人!霎时,徐妈妈也觉得脸阵阵发烫。
在场的别说是徐妈妈的。亦是李氏在心生荒唐之时,也被红霞染了脸颊。
青天白日的,居然在府中这种地方动情生事!
简直太过没有廉耻道德了!
夏荷虽未配人,又在李氏身边当差。哪不知这是何种情况。可她性子泼辣,随即就怒容覆面,厌恶的道:“夫人。您瞧您如今不管事,府里可还有规矩?!奴婢就这将这起大胆野合的贱|奴给揪了出来!打他们几十大板。扔出去!让他们坏府里风气!”
说着夏荷便要上前,李氏忙拉住她,要她噤声。她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那隐约低吟的女声,总有些熟悉,而且这块地虽偏僻。却因着是府里横跨的近道,总是有人来人往。纵使是下人,也不该如此大胆!府里没人住的院落多了去,何必是在此地?!
李氏正心生孤疑,那假山后的动静却越发大了,像是渐入佳境。细碎的动情声响也溢得更加频繁。
“冤…冤家,你…嗯轻点…受…受不住了。”
假山后女人娇媚入骨的声音陡然高亢起来,这一句让李氏一众更是面红耳赤,且让她震撼无比!
她觉得熟悉的女人声赫然是魏乐氏!!
这一惊觉让她险些站不稳。
秋穗眼明手快,一把便扶住了李氏的腰,随后不由分说。手臂用力圈着李氏就往梅林方向退去。
徐妈妈也是认出了声音,吓得也有些魂不附体,一手捂了还未明白何事的夏荷。不让她发出声音,也忙带着她后退!
四人脚下有些狼狈,几乎是一阵小跑回到梅林中。
李氏手脚冰凉,脸色惨白,大口大口的吸着气。
她额头生了阵阵的虚汗,沿着脸颊一直滑落到衣襟中,这有些冰凉的汗滴落在肌肤上,终于让脑海中有着极惊恐猜测的她缓了缓神。
那人是魏乐氏,那…那个男的!!
“夫人,您现在要的是稳住,您什么都不知道!”秋穗此时取了手帕给李氏擦拭着汗珠,低声在她耳边道。
她声音清脆沉静,恍若带了让人安心的魔力。
李氏那惊惧不安又甚感荒唐的心,顿时也平稳了许多。
她慢慢直起腰,呼出一口浊气,握着秋穗的指尖还是冰凉得如同枝未上的冰霜,却已不再颤抖。
“我们一直在梅林没有出去过。”李氏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的潮涌已然平静。
徐妈妈听得一哆嗦,她也大概猜出了,那男人的身份!
然后她立刻蹲下身子,去将李氏脚上的绣花鞋因踩在湿地过久留了的泥沫擦拭掉。又细细检查了裙摆,没有发现还遗留那方地的花泥时,随即又将那些泥全包裹到帕子上。方站起了身。
夏荷还有些懵懂,只知魏乐氏是偷人了,可见自家主子与徐妈妈皆是满脸疑重。不得不也敛了声息,低头检查起自己的鞋子与裙子来。
当四人身上再无不妥时,脸上的惊色也都尽数散去。
李氏扶着腰,让秋穗扶着她,慢慢走到一石凳旁。在夏荷将随身带的垫子放上后才坐下。眼中光芒凌厉。
“你们记住我刚才的话,我们没有出梅林,否则丢了性命还是事小!懂了吗?!”
与掠过园中的风一般寒冷的声音,使徐妈妈与夏荷都打了颤,随即又郑重的应是。
正值此时,细碎的步伐声传来,还带着阵阵说话声。
李氏一凛,秋穗暗中捏了捏她肩膀,她脸上马上换了恬然的淡笑。
“大嫂,您在这儿赏景呢。”魏乐氏走近,看清树下所坐之人,有些惊讶,表情也有一瞬的慌乱。
李氏刻意忽略魏乐氏那还留有妖媚春色的脸,唇含浅笑,点头。随即又起身与她并肩的秦王行礼。
秦王眸光一闪,圆圆的脸上笑得一团和气:“候夫人身子重,快别行这些虚礼了…”
正当李氏要笑着谢过时,她身后也蹲膝行礼的夏荷已恍悟过来,满脸惊恐手脚直发颤。一个身形不稳便跌坐在地。
骤然的动静,使众人都一惊,秦王的眸光霎时变得凌厉。看向李氏的视线也变得尖锐!
此时,秋穗也惊叫一声跌坐在地,暗中掐了把身旁边的夏荷,又伸手指着李氏的裙子快要哭出来:“夫人!!血!!裙子上有血!!!”(未完待续)
第二二二章 龌龊
readx;秋穗的叫喊让所有人脸色都白了。
李氏怀着身孕,裙子带血意味着什么?!!
“肚…肚子!!”李氏倏然的,也弯了腰,脸色青白,额头上的汗珠也大颗大颗的溢出。
魏乐氏见状慌得有些手脚发软,忙上前扶着李氏,侧眼看到李氏银白素绫撒花裙上真有着大片的血色。当即更是惊慌了。
“快,快让人抬了辇来!请大夫!!大嫂,大嫂你怎么样!!”魏乐氏声音颤抖的吩咐着,又紧紧捏住李氏的手,发现她的手亦是一阵冰凉。
秦王见李氏神色痛苦,脸白得如一张纸般,心底将将升起的一丝疑虑也隐了下去。
他取下披风,铺在了地面上,关切道:“别慌,侯夫快先躺下才是。不要蜷缩着身子,省得压着了肚子!”
李氏看着那披风却是脸色又一变,跟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这披风,谁知方才可是谁在躺着!又沾了什么龌龊的东西!
可她丝毫不敢表露心中所想,只得在秋穗的搀扶下移动两步。
秦王一双眼带着异光的看着李氏。
李氏苍白着脸,神色痛苦反倒生出一股娇柔让人怜惜的风情,姣好的面容,丰腴的身姿。秦王越看越心痒痒,目光落在她高高隆起的腹部更是变得邪肆。
这种时期的妇人,可是独有一翻的滋味呢!他也是许久未偿过了!!
如若方才她是撞见了……
已经被思欲牵着鼻子走的秦王,突然感觉可惜了。
要是方才李氏撞见了他的事,他不是又可以以此为要挟,好好将这妙人儿也偿个滋味?!
秦王的目光太过赤.裸,李氏不经意余光扫过,再看到地面上的披风,顿时胃里翻江倒海起来。
她压制不住,张口便呕吐起来。清水样的污物直接洒落到了披风上。
“夫人!夫人!!”徐妈妈吓得已面无人色,又不敢去拍李氏的背,只得惊叫着拿帕子给她擦拭着嘴。
这一吐。倒是解了李氏现下的一个难题。
她一妇人躺在外男的披风上成何体统,何况那秦王还直勾勾的看着她!
“王爷,娘亲?!”正是一团乱之时,将起午得信的魏琳姗姗来迟。有些疑惑的唤道。
再一看李氏的模样不对劲,瞧着地面的披风,神色也跟着变了变。问道:“舅母这是怎么了?!”
魏乐氏此时也没有解释的心情,身上急出一身汗,被风吹过顿时打了个冷颤不说。还有着在**之后的粘腻感。更是难受。
“别问了,快去看看叫步辇的人来了没有!你舅母身上不舒服!!”
魏乐氏语气急又不耐,魏琳听着只觉受了委屈,可她此时亦是看到李氏裙子上的血迹。顿时脸色煞白,不敢多言转身往梅林外走。
刚出梅林倒是迎面撞到了回府的乐绍元,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委屈的,连行礼都忘了直抓了他袍子:“大舅舅,舅母不好!!裙子上都是血!”
乐绍元本就得了这个信,听到她这言,更是脚下生风。三步并做五步。赶忙到了李氏所在。
李氏的疼并不是装出来的,乐绍元看到那脸如白纸的妻子,吓得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二话不说,上前就横抱起她,一路小跑往荣晖院去。
秋穗趁此时转身拿起李氏坐过的垫子,和石桌的披风转身跟上。
看着来去如风,连秦王都忽略了的乐绍元,魏乐氏只得替他与秦王说抱歉,说披风她会亲手洗了,下回再还他。
这种有着暗示性。秦王有些心不在焉胡乱点头。满脑子都是李氏的面容和身段。
魏琳脚程慢,又是落在后面才回到林中。
魏乐氏见女儿回来,笑着便要告退,要将空间留给女儿。她也该去看看李氏情况。
魏琳先前的气顿时也不见了。只余满脸含羞。
只是魏乐氏在转身后,眸底有着连她自己都不觉得的妒恨。
那方乐绍元抱着李氏一路急走,李氏胃中本就还在翻滚,不得已出声让他慢点。
乐绍元急得双目都染了血色,哪会听,回到荣晖院时李氏险些在怀里便又再吐一场。
“侯爷。快将夫人放下,您先定定神。夫人身上没有事,小少爷也极好的。”见回到自己地盘,秋穗一进屋便解释道。
此时李氏已被轻置到榻上,乐绍元微微喘息着,李氏裙摆那抹红刺得他浑身都血气翻涌。心尖一抽抽的。
“我又没瞎!那裙上的血是假的?!大夫呢?!”乐绍元哪里听得进去解释,得是什么情况才能将裙子染成这样!!
说着,他更觉不放心,转身就准备自己亲自策马去把大夫扛来。
李氏忙一把拉住了他,低声道:“别去,我真没有事,这血…这血……”
对啊,这血是怎么事?李氏说着自己也不知要怎么解释了,只得求助的看向秋穗。
秋穗见状,只得上前将自己的袖子拉起。
乐绍元与李氏顿时都怔住了。
只见秋穗的胳膊上,有着一条极深的刀痕,伤口还在溢着鲜血,她的整载衣袖亦是血迹。若不是她身上是墨蓝的棉服,那血迹绝对不会被他们所忽略。
“天!快包扎止血!”李氏惊得从床上坐起来,要下地去给秋穗止血。
乐绍元忙拦住了,徐妈妈有些踉跄的去找药箱。秋穗半个手臂都是血,确实是要使人阵阵心悸。
让李氏重新躺下,乐绍元脑门突突的跳着,脸色沉沉,究竟是发生什么事。李氏要用到腹中孩儿来做借口遮掩。
他听到李氏不好时,差点儿魂都丢了!而李氏方才的痛苦的表情也太吓人,那模样实在不像是装的!
乐绍元眼中疑惑重重,正欲开口询问之际,秋穗却不顾伤直直跪了下来,惭愧道:“还请侯爷夫人责罚。”
“方才奴婢情急之下,点了夫人一处痛穴,只为逼真一些。确也是伤着夫人,奴婢万死!”
李氏闻言,才明白自己将将的疼痛何处而来,不过她哪有一点怪责秋穗的心。若不是她聪敏,方才怕是真要坏。
夏荷此时还在混身发着抖,见秋穗跪下,也颤颤巍巍的跪倒在李氏面前…(未完待续。)
第二二三章 对策
readx;夏荷跪下,伏在地上颤抖的请罪:“都是奴婢的错,险些累了夫人,还请夫人责罚!”
见着目光还有些空洞,脸上是掩不住惊恐的夏荷,李氏哪里还欲责怪她。
再如何,她也不过比乐希大上两岁,方才那事连她都感到害怕。何况一个十来岁的小丫鬟。
“到底是怎么回事!”乐绍元如墨的黑眸有着戾气闪过。
这是他第三次问起,脸上全是不耐,怎么一个个丫鬟都自请罪。从这话中,他也大致猜到夏荷是坏了什么事,才让李氏陷入险境!
乐绍元的神色太过凌厉,夏荷脊背升起阵阵凉意,强忍着恐惧的情绪不让泪水涌出。夏荷断断续续的将方才事情的经过一一道来。
随着她的话,乐绍元的脸色从阴沉一点点化为冷然,就像沉淀了千年的寒冰。
屋内的温度也随之倏然冷了几分。
“二姑奶奶,侯爷也在里间,您怕是不方便进去!”隔着帘子,春芽特意拉高声音响起。
夏荷听到魏卫氏来了,整个人又是抖了抖。
徐妈妈立即反应过来,一边一个拉起夏荷与秋穗,轻声道快退到耳房!
两人忙不迭的爬起来退了下去。
夫妻两对视一眼,乐绍元为李氏盖上被子,敛了敛神色。朗声道:“是二妹来了?进来吧……”
自己巴巴来探望,却被个丫鬟拦着,魏乐氏正有些不悦便听到了乐绍元的声音。当即瞪了眼春芽,越过她撩了帘子进去。
屋内还有着淡淡的血腥味,魏乐氏不由得皱眉,强压下不适。面上关切问道:“大嫂如何了?怎么大夫还没到?!”
李氏此时是一点也不想看到她,瞧见她就让她想起秦王那让人恶心的目光,于是她闭上了眼装睡。
乐绍元面色淡淡,语气带着让人不察的厌恶和冷意:“血止了,她暂时睡了过去。似乎是不疼了。在等大夫过来。”
魏乐氏不知自己事情已败露,闻言上前想看看李氏的情况,乐绍元却开口逐人了:“怕还得劳烦二妹往母亲那去一趟,动静那么大。我一入府门便被惊着了,母亲那也该是得了信。你去陪陪她,省得她老人家乱想。等大夫诊过后,我再派人送信。”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魏乐氏一思索也是这理。便止了步子又看了眼床上的李氏。对着乐绍元一礼走了。
人一起,李氏便睁了眼,表情是掩不住恶心。趴在床沿又干呕起来。
这世界究竟是如何可怕,身为岳母居然与自己的女婿做起了苟且之事!
这是置她女儿如何地,让她夫君可有颜面对世人?!
瞧着妻子这般难受,乐绍元亲自给捧了痰盅,反又净手给李氏倒水,伺候着她喝下给她顺气。
知道她是被这荒唐事的惊着,也恶心到了。
其实别说李氏,就是他刚刚无意间扫到魏乐氏耳背的一丝红痕。他也险些没忍住要斥了她出去。
乐绍元轻拍着李氏的背,柔声道:“别想了,只会令自己不痛快,你现在双身子,这等污人的事忘了吧。”
李氏想到自己被泰王盯着的情景,双眼随之也红了,身子也止不住的颤抖。
她抓着乐绍元衣襟道:“你快去打听打听,那魏大人什么时候到京城来,快让他们搬走吧!我实在不想再看到秦王上门了!!”
妻子这副像是受极了委屈的模样,让乐绍元心中咯噔一下。反手握住了她,急急问道:“究竟怎么了?那秦王莫不是还做了什么?!”
说着,乐绍元又想起秦王将披风铺到地上的事,脸色急变!
李氏实在是恶心又害怕秦王那目光。像是要生生吞了她一样,只得低泣着说了她所见的。
乐绍元一听,胸腔的怒火就如沸点至高的熔岩,在翻滚着。
好一个秦王!!
居然还敢将龌龊心思打到李氏身上!
“绍元,先前小希就和我说过,儿子要我们远着点二房这姑奶奶还有秦王。想到不竟然是这般的事。看来这秦王怕是色胆包天啊!小希也是生得好模样,还有其它房的姑娘!!”
李氏说着都不敢想,万一这秦王仗着自己身份,将手伸到孩子们身上!!
怀里的妻子吓得瑟瑟发抖,乐绍元心疼又恼恨。
他千防万防,居然没有防到这一层!!
陆虞也真是,都是一家人了,还瞒着秦王这种性子,这种劣根的嗜好!
“你别怕,等大夫来,好好给你瞧瞧。你受了惊吓,我怕对你身子不利。我一会便去打探二妹夫的事,然后看魏乐氏要置的宅子如何。不行我给她买了,早点送她走!”乐绍元也是一刻也不想那荒唐的二妹还留在侯府,目光沉了又沉,低声安慰着李氏。
此时,大夫也已上门,乐绍元忙让她给李氏把诊。得到是受惊有些胎动,只要静养两日便成。乐绍元才是舒了口气,又让他去给秋穗看伤。
大夫走前,乐绍元又再交待他今日事往严重的说。
这大夫惯来给侯府看病,上回于氏气吐血的事,还让他心有余悸,自是不敢多问只按吩咐。带着荣晖院的丫鬟离开抓药去了。
这般折腾,已是离事发一个时辰。
乐绍元差人去打探,得知秦王走了,脸色才好看些。又亲自去了五福院。
五福院那边,魏乐氏还在陪着。
于氏脸上倒是无惊,平静得可以,见他来了淡淡问了几句。得知李氏无恙,面色更淡了。
想着秦王的事,乐绍元不动声色问了魏乐氏关于他夫君调京城任职的事。
魏乐氏只回这种事情夫君惯来不与她说,她也心急,亦不知如何。
乐绍元假意关切,道那便他去打探打探,又放出可能不久便又要重启选秀一事。如若魏大人调不回京,魏琳要过明路怕是困难。
魏乐氏听着先是一喜,随即眼底又有着一丝失落闪过,与乐绍元道了谢。
乐绍元可没有遗漏她的情绪变化,心中对这二妹更为不耻,连话也不愿再多说便走了。
而在梅庄庄子上的陆虞,此时也接到秋穗的飞鸽传书,手中的字条在他森冷的表情中被烛火一点点吞噬。化为灰烬……(未完待续。)
第二二四章 醋了
正是夕落时分。
蓝蓝的天际线渲染了橙红色的晚霞,氤氲出醉人的旖丽色彩。
乐希披着披风,墨发如瀑布般倾泻披肩,脸上还残留着被温泉沐浴后的红晕。霞光折射,使她娇俏的面容,更似一朵绚丽盛开的鲜花。
“小希…”陆虞匆匆而来,见的便是那么一副美人浴后美景,顿时呼吸都为之一滞。到嘴的话悄然已甩在了脑后。
突然撞见陆虞,乐希也怔了怔。
这温泉池子是她所住厢房后边,见到陆虞到此着实是有些吃惊。
而陆虞的在唤了一声后,那粘在她身上目光比泉水的温度更炙烫,使得乐希一张俏脸更红了。目光闪烁的不敢与之对视。
“啾……”
正当两人间流动着微妙又使人悸动的气氛,一声极不和谐的鸟儿清啼声响起。
灵犀拍打着翅膀,停到了乐希肩上,开始使劲的用小脑袋蹭她面颊。
蹭两下,啾一声。
那模样,仿佛是在向陆虞挑衅!
这只该死的鸟!
陆虞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上的青筋都已经爆起,很想掐死这近来总与他过不去的扁毛小东西。
在陆虞这么想着的时候,其实他也已经是行动了!
修长指节分明的手指稳准的一把掐住了少女肩上作乱的小东西,直掐得灵犀脖子,不要说啼鸣了。是连那如红白石般的小眼都要翻白了。
灵犀死命的扭动着头和拍着翅膀,心中深深有种不作不死的后悔。
乐希第一次看到陆虞那么粗暴的举动,惊得小嘴都微微张开,随即便又低低笑出了声。
那清脆的笑声如珠玉相击,悦耳动人。更似一道清泉划过陆虞的心田。
陆虞闻笑抬眸瞧她,夕阳给璨然灼目的笑颜镀了层光晕,少女沐浴在其中如梦似幻,美得如一幅画卷。陆虞不觉的也松了虎口的力道。
灵犀带着劫后余生的感觉,再也不敢做怪,拍打着翅膀快速如箭。再也不见了踪影。
“真是,和一只小鸟置什么气。你怎么过来了。找我有事?”乐希唇角上扬。弯着眼问道。
他将将那举动,她可以认为是醋了吗?!
想着,乐希双眼星芒更甚。璀璨迷人。
陆虞脸倏然的热了热,他方才怎么就那么冲动!
整理了下心情,陆虞目光微微错开乐希的小脸,她勾起的红唇盈盈润润。泛着诱人采撷的光泽。他实在怕自己又冲动了。
“侯府出了些小意外,你与你哥哥还是回去一趟比较好。”
陆虞带来的消息。使得乐希欢畅的心情瞬间降到谷底,唇边的顿时应收敛了。
乐希目光一错不错的看着面前少年的神色,瞧见他眉宇间的些许凝重,问道:“是何事?是我爹爹还是我娘亲……”
“是岳母大人……”
“我娘亲怎么?!”
陆虞只张口说了几个字。乐希已听得心神慌乱,一把上前就拽住了他的袖子。眼中全是惊恐急迫。
看着少女因受惊脸上的血霎时尽退,陆虞自责起来。他应该先安抚给她,给她心理做些建树的。这般怕是吓坏她了!
忙反握住她的双手。感到她指尖的冰凉,陆虞忙又将她双手合拢置在掌心中。沉声道:“你别着急,岳母大人遇到点小意外,可是身子无碍。只是这事还得你们回府配合,省得以后再有麻烦…”
“你手这般凉,快回房,先将头发绞干再说。”陆虞不由分说的拉上乐希,将她领回了屋中。
沉香沉芷看到两人牵手而至,一愣,随即又立即低了头。非礼勿视。
心中想着,怎么主子突然到这姑娘们住的第三进来了。
乐希此时已被他牵着到了妆台前,陆虞随手便抓过在架子上搭着干净帕子,很自然为她拭干这三千发丝。
乐希看着铜镜中的忙碌身影,心微动。
这种感觉好熟悉,以前有人也是这样为她擦干头发…
“陆虞…”
“嗯?”
只担心湿发会使面前的人儿受凉,陆虞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这举动,是有多与礼法不符。
乐希听到他低声的应答,眨了眨眼,疑惑的问:“你…似乎很熟悉这般绞干头发。”
陆虞一怔,脑海中掠过一些滑画面,动作亦有些僵硬起来。
“你平时都亲力亲为吗?”乐希察觉到他的不自然,觉得自己问得有些唐突了,有点像是在质问什么。脸颊微微发烫,立即又像是遮掩的接了句。
陆虞却在此时笑了,冷硬的唇边荡着能使冰雪消融的暖意,只听他宠溺的道:“是的,我身边都是粗人,没有丫鬟,我都是自己处理。你是我第一个帮着拭发的人。”
不管是前世,亦或是今生,也只此你一人…陆虞在心中暗暗又补了句。
这话,他不敢说出来。
那画面中的他,不是现在的他。
他害怕将那日渐清晰的记忆中事说出,会惊着她。
她心思细腻,又有着外人不觉的脆弱。
她强压着自己内心深处那该是对他产生的悸动,这种回避,使他不得不多想。他们间是否有着什么心结。
所是,他才会许她两人间顺其自然的发展。
自从陆一指点后,他亦觉得,感情这事确实是要有一人去包容而不只是索取。
陆虞的思绪也只是一瞬间,乐希听着这带着暧.昧的话,面上是更热了。只得低下头,红唇动了动又再转了话题:“你还没有告诉我,事情究竟如何了。”
陆虞从侧面见到她如蝴蝶翅膀煽动的睫毛,看到她晶亮的眸中水光潋滟,绯红的面颊。当是知小丫头害羞了。
他心中对她的反应是如偿了蜜儿般,只是李氏遇着的事他有些不开口,只得避重就轻道:“还记得我与你说过远离你那庶出的姨母吗?她与秦王有着不能见光的交易,恰好被岳母大人撞见了。所是,岳母大人为了撇清,装作胎动避开了他的猜疑。”
“戏还是得演全套,你明白了吗?”
陆虞的话不详,乐希明显能感到这其中还隐了什么,可她忍住了再深问的冲动。轻轻点了点头。
陆虞自是察觉到她这点小情绪,可这个中龌龊实在污人耳,他是万不得与她道来。便也不再多说。
细心的帮她绞干头发,陆虞便退了出去,让沉香伺候她梳妆。他去吩咐套马车回京事宜。
因着回得有些着急,乐希是连与齐雪馨与佳柔都未打招呼,在夜色下回了京。
乐希心中对着两人是一阵愧疚,她这是爽约了,想着过些天定要好好再与两人道歉。
当一行人马车回到城门之处时,他们遇上了在此时出京的晋王车驾…(未完待续)
第二二五章 惊见
檀木车身雕刻着龙纹,马车装饰奢华。
乐希所在马车被逼停让行时,陆虞掀开车帘扫了一眼,落在那晋王府标徽时。眸光微闪。
瞧着陆虞身上骤然升起的不悦,乐希有些不解的也要看向车外,不料陆虞却先一步将帘子放下。
她孤疑的撇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麻烦…确实是个麻烦!
陆虞想着正欲回答,车外却传来了晋王府侍卫的相请声:“可是护国公世子的车驾,晋王有请世子到车上说两句话。”
闻言,陆虞眸光更是沉了些,想着这晋王究竟是要葫芦里卖什么药。
相让不过,还特意要他上车!
“正是。”陆虞心中猜疑着,给乐希兄妹投了个且等的眼神,应着下了马车。
此时晋王车驾应开了门,有一个纤细的白色身影正从车厢出来。
陆虞扫过那亭亭玉立的身姿时,锐利如鹰的视线落在那少女的帷帽上方,仿佛能穿透那帷纱看到内中去。
“陆世子,外边风大,快些上来。”晋王的声音飘出车外,带着关切。
陆虞冷眸升起玩味,靠近车壁,隔着车壁便一揖礼道:“见过晋王,本世子是个粗人,些许寒风侵不着我。倒是这位姑娘穿得单薄,不该下车退避才是。本世子这般与王爷说话即可,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哈哈哈,想不到陆世子倒是位怜香惜玉的,这般的人哪能说是粗人。倒是本王是才是粗了人!”晋王爽朗的笑声传出,转而又道:“忆姑娘,陆世子心疼你。你便上来吧。”
旋即,晋王也掀开了窗帘,露出他那张笑得温润的容颜。
“难得见陆世子乘坐马车,可是从军营归来。本王冒昧唤来世子,是想问问父皇近来心情如何…”
晋王的话使得陆虞微微眯了眼,眉宇间的冷色越发明显,他回道:“王爷这问题。本世子怕是无法回答。本世子近些日子一直在军中。未曾觐见,未见得皇上。若王爷无他事,容本世子告退。”
压着心中急剧扩散的怒意。话毕陆虞再也晋王一礼。
他已经明白晋王打的是什么主意,他是在拿那个女人来试探自己呢!
真是可笑!
跳梁小丑的戏码,他便陪他演一次又如何。
车内的晋王笑容依旧温和,朝着陆虞点点头。丝毫没有对他疏离的语气而感到不适般。
“本世子告退前,还有一言。王爷。夜路不好走,车上还有女眷,还请注意安全。”
“哈哈哈,陆世子提醒得是。本王当得会小心些!”晋王像是被愉悦到的欢快大笑声再起,隔窗对着陆虞还拱了拱手。
陆虞微微一揖,不再看他转身离开。重新回到了马车上。
乐希在他刚坐下时,便投去带着惊诧的询问目光。
她刚刚好奇掀了帘子一角。那个从晋王车驾出来的姑娘,给到她异常熟悉的感觉。
那身影,那一举一动…
“陆贰,回京!”陆虞特意忽略了乐希投来的问询,对着外边驾车的陆贰吩咐了一声。
这样的举动,使乐希更是心有疑云团团。
陆虞这回避的太度不对。
想着,她侧脸再去看陆虞时,发现他已半垂了眼睑。
正坐在那的他,哪怕只是一身天青色常服,却隐隐给人一种压迫感。
他似乎有些生气……
乐希察觉到他身上气势的转换,有些许不习惯。
这样的陆虞,有点像那日静月庵起火后回到侯府的他……
难道……!
乐希脑海中想法一闪而过,顿时心中一凛。
此时,陆虞恰巧抬了眸,乐希带着震惊的表情便撞入那幽深的瞳孔中。
瞧着面前少女的神色,陆虞已知她是猜到了那姑娘的身份,心中低叹一声。
太过聪敏,似乎也不是那么的好。
她会知道一些,他与他都不愿她涉足的黑暗。
陆虞心底无奈的叹息,眼角余光扫过正闭目养神的乐煜,还是在乐希震惊后又隐了恼怒的神色中败下阵来。
“你先闭眼休息会,回去我再慢慢与你细说。”陆虞不由得放柔了声音,心中因晋王所为而升起的怒气已然散去。
乐希闻言,依旧是瞪着一双澄清似水的眸中,内中写满了不信任!
如果他想说,上回应该就说了!这又是哄她的吧!
见状,陆虞无奈了,心中又好笑。
这小丫头脾气不是一般的大啊…
伸过手,从相隔的桌几下方穿过,准确的找到她软软暖暖的小手,紧紧攥在掌中。陆虞定定的看着她,认真而郑重:“小丫头,还不信我不成?我从来就没诳过你。哪回,我是说话不算数了?嗯?!”
不料对面的人举动突然大胆起来,乐希的心也随之被惊得漏了一拍,又瞧他神色认真而温柔宠溺。便也觉得自己有些耍性子的意味了。
她什么时候竟已这般理直气壮,认为他所有的事情都该与她分享。
乐希心中悸动,有些茫然自己何时就已沉溺到他的呵护中。
没有得到回应,陆虞以为乐希还在拧着呢,便轻柔的捏了捏她指尖。
手上再度传来的动作,使乐希心间微动,神差鬼使的便扣上了少年指间。
十指亲密无间的相扣,激得陆虞连手都一震,眸中升起了诧异了,随即又化为似水般的温柔光辉。就那么织就一张大网,将那已垂了头,脸上升起可疑红晕的乐希笼罩。
无声胜有声。
乐希的这种回应,让陆虞眼中的笑意是直到了侯府都不曾落下。
该是预订明日再回府的乐希兄妹突然归来,侯府众人以为该是乐绍元派人知会了,而乐绍元才知他在慌乱中,竟然忘记了这最要的一环。险些要误了大事。
李氏对外说得严重,嫡女嫡子都未归,这就是一个极大的漏大!
为此,乐绍元是一阵心惊后怕。那秦王表面看得来蠢,可皇家中人,哪一个就真的是蠢的?!
乐希三人风尘仆仆回到侯府,在看望过李氏后,草草用了些吃食。
这中,陆虞已找了个空与乐绍元说了遇到晋王的事,当他说到乐希瞧见了他所怀疑的那姑娘时。乐绍元整个人都僵住了……(未完待续)
第二二六章 卷 入
得知乐希已经生有怀疑,乐绍元在心惊后迅速又缓了神,不动声色用完晚饭后。叫上了乐煜一起到了外书房。
在去外书房的路上,乐希偷偷打量了几眼乐绍元。
在他眉角眼梢上发现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冷厉之色。
一向平和的父亲,为何会露出这般的神色。
乐希心中疑团更甚,可也隐隐有感觉是与今天她起疑的事情有关。
那个人跟在晋王身边的女子,与乐妍非常相像……
可如果真是乐妍,为何她不回侯府?!
乐绍元为何不去接她?!!
脑中每闪过一个疑问,就使乐希更茫然一分。带着这一团的疑点,她跟在乐绍元身后进了书房。
“我要说的话,可能会让你们感到震惊和不可理解。”坐下后,乐绍元直接进入主题。
他目光清明的看着兄妹俩,郑重和毅然。
乐希兄妹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及一丝不安。这莫名的不安,两人也不知如何滋生,但心头便是有这种滋味在萦绕。而陆虞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
乐绍元说完顿了顿,深吸了口气后道:“乐妍,我并未送她到静月庵,我让许大半路将她杀了!”
杀…杀了?!!
乐希猛的站了起身,脸色血色尽褪,惊恐得连指尖都在颤抖。
她身旁的陆虞此时也站了起来,一把将她拉到怀中,强按着让她坐到了他腿上。十指与她相扣。
乐煜整个人是从这惊人的消息中呆愣住,连反应都忘了。
说出了真相的乐绍元,闭了闭眼。
他将儿女的反应都看在眼中。他知道,他们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在他们眼中,他是父亲,是一名还算慈祥的父亲。他们如何会想得到,他居然会做出手刃血亲的事!
“也许我动手的是很冠冕堂皇很可笑。为了侯府,为了护着家人,去牺牲另一个家人。”乐绍元强压住自己有些激动的情绪。睁开了眼。继续道:“可除了这个方法,我已经找不到能让她不产威胁。”
“小希知道乐妍会威胁到侯府的根源,煜儿你听着也许会很匪夷所思。可这是事实。”乐绍元一边说着,又将乐妍亲口所述的供词从袖口中取出,递交给了乐煜。
见乐煜有些后知后觉的接过,还对他露出一个恐惧不解的目光。乐绍元又自嘲一笑:“你先看,你阅读过前几年的邸报。应该能有所判断。这上述是真是假。”
而此时的乐希,浑身依旧在发抖,更是阵阵犯冷。她不由自主的往陆虞怀里缩,仿佛他身上的温暖能驱走这阴暗的真相。
她有想到过乐妍会受到不好的待遇。甚至是可能囚禁着不见天日,可她没有想到过。
乐绍元对她是动了杀心!
并且是真的动了手!!
乐希想着,眼中苦涩。喉中亦是苦涩。
乐妍的威胁,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只要她成了事。他们一家绝对不可能安然。
怨不得,怨不得乐绍元在处理这件事上,坚决的不让她插手,不让她过多过问。
他已经做好了背负罪责的准备。
爹爹他…爹爹他是在如何的心情中下了这样的命令,他是如何熬过这些日夜,受尽自己良心的谴责。
那是一条生命…
爹爹他……
爹爹他为了护她们,居然让自己的手染了血!!
还是这个时空,骨肉亲人的血!
乐希不知是哀是戚,不知自己的难过是为了乐妍的死,还是乐绍元的选择。她只觉得这种争斗太过可怕,让她由心底的感到恐惧。
陆虞感受着她不稳定的情绪,目光亦是一错不错的停留在她脸上。将她眸底的惧意及那抹痛色看到眼中。
当看清乐希眸中的情绪时,陆虞可以说心中是一松的。
因为乐希不是单纯的惧怕乐绍元杀了亲人,这样,此事便成不了心结。
在他眼中看来,只要是对他重要的人产生的威胁,必须是要不留情的根除!
所以,他一直都没有觉得乐绍元这种决定是错误的。自古以来,高门大院中的争斗,只有胜者为王,如同皇家夺嫡。败就意味着万劫不复!
何况是一个已对家族起了异心,带着仇恨再生的人!
而乐煜是在一种有些灵魂离体般的状态看完手上厚厚一沓供述。
每看一项,他的脸色也随之白上一分。
上一世…
上一世,他居然是那么的平庸,且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乐妍一眼?!
乐妍因上一世的凄凉遭遇恨他,亦恨整个府里的人,所以这一世她心心念念的是报复!
一切都是假的!
她对他的好,都是从算计上出发!
怨不得乐希骂他蠢,骂他无药可救,更骂他只长了两个窟窿眼!
乐煜在接触到真相后,整个人都茫然了。
他也注意到了上边历史的轨迹有着改变,一切改变正巧都是从乐绍元接手治旱后。
侯府的复荣,乐绍元对他的态度……
他一度认为自己是这个家的外人,其实,是他自己先错信人在前,将自己排除在外!
“父…父亲,妍儿她…并不是真的……”乐煜哑着嗓子,胸口似有千斤重的石头压在上方,连一句话都说得艰难。
他虽震惊,虽也有些怕了面前真的手刃亲人的父亲,可是这些日子的磨砺,使他在遇事后第一反应是捕捉住关键点。
如果乐妍真死了,乐绍元今日根本不必说这种破坏他在子女面前形像的话来。
而且近来发生的事,和上方记事不符!
这里没有琳表妹要嫁于秦王的大事,没有皇帝罢朝的这等大事!!
历史在变化着!
这种意味……
乐煜的问话,使心情一直沉重复杂的乐绍元微微诧异,随即心间那份沉重感忽然便减轻了许多。
听到乐煜的话,一直在极矛盾情绪中的乐希亦为之一颤,她猛的从陆虞怀里挣扎了出来,有些踉跄的来到乐绍元身边。蹲下身伏在了他膝盖上。
“爹爹,你说吧!!你告诉我,那晋王身边的到底是不是乐妍!那个要对我们不利的,是不是就那晋王!我们是不是卷入了他们所谓的皇子夺嫡中,所以……所以你才那么坚决的要杀了乐妍!!”(未完待续)
第二二七章 决定
听着乐希伏在自己膝上,为自己所做的冷血事情找借口规避。乐绍元眼中酸疼难忍。
他以为,得知真相的乐希该是会先质控自己为何这样冷血。不料,她在道义与私心上,选择的是后者。
她宁愿找明知那连逻辑都不对的理由来去说服她自己,他是迫于无奈。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确实是他想永绝后患……
乐绍元心中是欣慰又沉重,犹豫着应不应再度残忍的让乐希认清事实。
正是此时,书房门突然的被推了开来。
许大面无表情的走进来,直挺挺的跪在了地面上。
四人对与许大突然的到来有些诧异,乐绍元随即却又是沉了脸,他知道他为何而来。
“姑娘,世子爷,你们误会侯爷了。侯爷并未吩咐我在路途中杀了大姑娘,是属下自作主张,对大姑娘下了杀手,又将马车作为坠崖的假象。”许大语气平静的说着,仿佛就是在叙述一件不关己的事。
乐希与乐煜都听得一愣。
乐绍元直接开口斥退了许大,并道:“我是没有当即下杀令,可也是打算着让乐妍去了静月庵不久后就病逝。所以,我一开始就是要至她于死地……”
说着,乐绍元顿了顿,轻轻摸了乐希的发:“不需要找理由,小希,我一开始便是这样想的。不管许大提前下手与否,我一开始就没想让她再活着。你对这样的我害怕是人之常情……”
听着乐绍元的自述,乐希干涩的双眼霎时涌出了泪水。大颗大颗的掉落在乐绍元的袍子上,形成与锦缎原本不一的深浅色泽。
屋内乐希的低泣在回荡,乐绍元神色复杂的轻拍着她的背。
乐煜眸光闪烁。他突然感到肩上有什么在压着他。重得连他脊背骨都要直不起来。
脑海中回响着乐绍元往日对他极失望的一句话——你若再是这般不分轻重,我还是早日辞了官,远离京城。省得往后你当了家,反倒要害了一家人!
“泰山大人的决策在我看来是没有什么需要去质疑的,但凡已经危害到家族安危的人,必是要除之!”陆虞在适时开了口,说到除之二字时。眸底更是掩不住的肃杀之气。
乐煜心中一凛。被陆虞身上的气势所惊,内心深处更是有一种冲动在破壳而出。
此时,陆虞已沉声接着道:“侯府一直被人盯上。无非是老侯爷交出兵权后,有传出老侯爷在激流中急退是因为韬光养晦。二十万的兵权只是其中的一道晃子,侯府手中握的是比二十万大军更为重要的东西,甚至关系到太子人选。”
“所以。我们两府联姻,因着你护国公府身后还与齐王府挂着姻亲。哪怕齐王世子是个不利于行的继承人,众皇子依旧针对着齐王。”乐绍元以一推论,点出最关键的时势。“也因为这样,盯着侯府暗中的人还是那些有野心的皇子。你上回与我说。晋王会拿乐妍来生事,可…”
“可那乐妍,究竟是真是假?!”乐绍元说着。也道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晋王一而再的让他们看到乐妍的存在,究竟何为?!
难道真的是因为他救了乐妍。由她口中知道了历史的轨迹,从而正面宣战,亦或想要侯府选择站队?!
一连串的猜疑从乐绍元脑海中闪过,陆虞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道:“是不是,不好说。如若能找到空了,或许这事才能真的有个定论。”
空了?!
听到这话,不但乐绍元愣了愣,已收了泪静静听着两人对话的乐希更觉疑惑。
如何事情扯进来的人是越发的多了。
“晋王救乐妍的事,我知道,我亦没有阻止。因为从山崖摔落后还能存活的几率几乎是没有。”
陆虞的话让乐绍元又是一惊,看向他的眸光带了深究。只是对方似乎无意多解释,而是继续道出他近期所探之事。
“所以乐妍当时确是被送入了晋王府,晋王亦是在那段时间频繁的寻医,我得到的消息是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只是不曾想晋王请了空了下山,可随后空了失踪,再之后是皇上罢朝之事。”陆虞不急不缓的将事情前后慢慢叙来。
最后一句话使得乐绍元双手骤然紧握!
皇上罢朝之事,便是也引得他怀疑升起之时。
如今看来历史的轨迹是真的在因外力而改变!
乐希在抿了抿后,道:“所以,现在晋王身边的那个姑娘,应该就是乐妍本人!!”
“未必!”陆虞第二度说出这不确定的话语,“若是那人是乐妍,晋王不该这般高调,就如财不露白一样的道理。泰山大人您说呢?!”
“若是您手中有这么个利器在,您会亮出来先引得敌人戒备吗?!”
会吗?!
答案必然是不会!
所以这才是陆虞心疑那个乐妍身份的源头。
陆虞一席话毕,乐绍元三人都陷入了沉思中。
从皇帝罢朝上来看,历史却实因什么而改变了。
或许…晋王就是在故布疑云呢?!
“如果说,晋王是故意为之呢?!”乐希打破沉默的气氛,说出以现在情况来看最为可能的可能。
“静观其变。”
陆虞与乐绍元异口同声。
随即,两人又彼此交换一个目光,都会心扬了扬唇。
事情至此,乐希心中因乐绍元的坦白带来的震惊消减许多,更多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在了乐妍是否还在这世上的问题上。
而让所有人想不到的是,乐煜居然做了个让他们更为震惊的决定。
他要放弃秋闱去参军!!
“父亲,儿子是认真的!”乐煜站起身,对着乐绍元便直直跪了下去。
乐绍元脸色几变,最后厉色斥道:“胡闹!你是嫡子,战场危险,如何能让你去从军!”
乐煜握了握拳,一脸坚决:“父亲,侯府现在需要的是快速强大,军功是最便捷的一条通道!若是儿子从文,一步一个脚印往上走,没有近十年根本不可能有所成就!何况,欲对侯府不利的人,根本不会让我们缓上十年!”(未完待续)
第二二八章 出事
    “这件事情没有商量!”乐绍元再次一口回绝。
    不管乐煜是下了何种决心,这事他都不能应。
    以前他用在军中磨练的说辞,不过是为了激励他上进。
    乐煜是这乐家的长子嫡孙,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有个好歹,他心中只会更愧疚。
    听着再次被拒,乐煜张口还欲再说什么,陆虞起身拍了拍他肩膀,道:“我觉得泰山大人不同意的出发点,是对的。”
    “你今年已经十七,这十年的苦读说弃便弃,岂不可惜?再之,从军之人多为从小便练有拳脚功夫,那是需要蛮力的地方。如今军制改革,所有勋贵子弟从军亦要从小兵做起。如今庚元还算平定,你想突然攒军功又如何是说的这方容易?”
    陆虞的话,分析得透彻,他见乐煜似有所动,又道:“皇上是爱才惜才之人,从不因年龄阅历做为朝中重臣最基础的筛选条件。所以,你现在要做的是不要让外界的事骚扰到你,乱了心境。每届的新科状元,只要是被皇上夸赞过,哪一位不是走得要比他人远?!”
    “武将有着兵权,看着似掌了大局之一,可每个动荡时期,被最先波及绞杀的亦是武将!因为这种看得见的权益才是最使人忌惮的!护国公府已是重兵在握,侯府再出一个将领,最先忌惮的怕就是……”
    说着,陆虞视线有意无意的落在东方,那是皇城的所在之处!
    乐煜一凛,眸中有着难以抉择的痛苦。
    乐绍元轻叹口气,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又帮他整了整袍子。脸上有着前所未有的肃然:“陆虞所言甚是。所以你还是静下心来好好读书,以保证秋闱高中!往后从军之事不可再提!并且你要随时记住,你是侯府长子嫡孙,以后侯府的继承人,你的所有决策都会牵连侯府甚至乐氏一族所有人的性命!你可听明白了?!”
    在这种已是危机明朗的情况下再做异动,只会欲速不达,或是急切而被功利蒙蔽。落了他人陷阱。
    所以。乐绍元在对晋王这事中,最后决定的态度为静观其变!
    被再三劝说,分析利弊。乐煜抿了抿唇深思后,便也不再坚持。
    一场事情论毕,已是月上枝头时分,陆虞在离开侯府前又与乐希低语了几句。乐希看向他的远去的身影。眸中是感激是感动。
    而后,父女三人又深谈至三更时分。乐绍元是将乐妍一事处理前后没有遗漏的都说了。兄妹二人听着,都有种极矛盾的心理。
    希望乐妍其实还活,却又期盼晋王身边那乐妍并不是真的。
    事情揭开,乐绍元反倒是有了种释然。对兄妹二人凝重又纠结的神色也更多是感慨。
    从他们的震惊到惊惧,到如今考虑着大局的变化,还是因为他不够担当强大。不足于使子女真正没有忧虑的在他羽翼下成长。
    这种无力。乐绍元并未表露,只是暗中下了决定准备以最新的姿态重立朝间。
    因秦王一事而牵扯了许多。侯府平素的平和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长房的笑声明显比以往少了,乐煜更是几乎长在了外书房一般,除了晨婚定醒,都足不户。
    乐希在处理铺子的事后,便只对着从嫁妆中取出的几颗宝石发呆,她一直琢磨这个被传成与立嫡有关的护身符,究竟是什么。与这些宝石又有何关系。
    至于乐绍元,每日都变得早出晚归,他在皇帝那又领了两件差事,忙得都恨不得将自己掰开两半用。
    整个长房,也只有借口养胎的李氏是为清闲,可她也察觉到了父女三人的变化。只是未曾深究到,此间是隐了何事。
    日子似水般流走,不经觉间已是秦王与魏乐氏事情败露后小半月。
    选秀复启的消息也终于再度透了出来,与此同时,魏乐氏夫君的调令也已下达。刚刚好是赶在了选秀前十日。
    如此,魏琳算是赶上了这末位,堪堪将名字递交了上去。
    在这其间,侯府的姐妹中也发生了起小事。
    魏琳与二房的乐馨不知缘何起了冲突,使得魏琳直接扇了乐馨一巴掌,用劲之大,当乐希去探望时还瞧见那充血的一片红肿。
    二老爷当日更是与魏乐氏吵了一架,庶出二房兄妹间的感情突然变得紧强起来。
    现今掌家的于氏,倒是很乐得见兄妹二人闹了别扭。
    魏琳往后会是侧妃不假,但那只是外孙女,就是得了势,侯府亦不可能捞到多少好处。倒是那同要样是要参加选秀的乐馨才是重中之重。
    所是,自得到选秀复启之后,于氏对乐馨的态度更是三百六十度转变。除了开始置办体面的首饰衣裳,便是给她灌输着侯府娘家荣衰的利弊,井然像是对待往前的乐妍一般。
    为此,乐希也被于氏顺带着的宠了一把,当然是有求于她。要乐希为其设计出众的头面衣裳好一能举杀入重围。
    乐希本无心揽事,可想到有关于乐馨,还是应了。只为再与多她接触,想真正探究这个懦弱的二姐姐,是否真的这般懦弱。
    又是一日,乐希约了齐雪馨在瑞宝斋相见,在早饭便坐上带着侯府徽记的车驾往长乐街去。
    哪知在半路马车突然失控,直接载着乐希一路狂奔,饶是许三在驾车在最后都无法奴控住发疯的马匹。在情急下将斩断疆绳才算是使马车安全停下。
    好在因车内有着会武的沉香,乐希被护着,虽是颠簸却未撞伤。在乐希虚惊一场后,到了下午她与齐雪馨将将讨论完她及笄的衣饰后,得到险些使她昏厥过去的来信。
    乐绍元在办差途中惊马,直接从落马并被踩踏,现今人已昏迷。
    更让乐希感觉到害怕的是,乐绍元是被恰好经过的晋王所救,而他此时人是在晋王府上!
    这种巧合,若是放在往前,乐希对晋王只有感激之心。可现下,她只感到了一阵恐惧。
    晋王自上回一见,消失在她的生活半个多月,却是以这种方式再现,这让她不得不深想!!(未完待续)
    
    
第二二九章 忆娘
readx;“这事娘亲知道吗?!”乐希用力握住椅子把手,强压着惊惧让自己冷静下来。
报信的是许二,他拱手回道:“夫人那边属下未敢打扰,许四已去通知世子。”
现在情况不明,确是不能让娘亲知道,她如今双身子受不得惊!
乐希闻言,微松口气,旋即眉头又深深蹙起,眸光闪烁不定。
哥哥应该会要去晋王府先看情况,晋王怀着的心思一直不明确,爹爹在定不宜久留!
要如何办才好?!
乐希脑中有些乱,着急得额间都见了汗。
陆虞今天亦不在京中,二叔只是个庶出身份,三叔外放!
现在真是想要找个能与晋王抗衡周全的人都没有!
抗衡?!
乐希想着,突然双眼一亮,眸中那焦虑不安的神色亦散去许多。
“许二,你快快回府,拦下哥哥。我与他一块去晋王府找爹爹!”说着,乐希又转身与沉香道,“你跟着许二回去,将我的银蛟鞭取来!我在这儿等你们,你们要到晋王府亦得经过这儿!”
听着乐希的吩咐,亦是急得如锅上蚂蚁一般的许二,心神随之也定了定。
他已猜出乐希带上鞭子的目的是什么,她的沉稳冷静,又是让许二对乐希有了更深层的认知。
许二与沉香领命而去,乐希又再吩咐许三,让他想办法给军营的陆虞送信。
不管乐绍元是如何惊马,如何被晋王恰巧所救,这事都得告知到护国公府的人。如今两府不管哪府出了问题,都极可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她心中也没有底,她带着银蛟鞭到晋王府,会不会使得事件更加复杂!
只是那是现下唯一可能使晋王有所顾忌的办法!
许三也领命而去,房内只余下秋菊与齐雪馨主仆。
听到乐绍元出事,齐雪馨也被惊得连唇都发白,在乐希一连串的吩咐后才缓过了神来。
她握上了乐希的手,乐希此时再也压不住惊慌和担忧的心情。已红了眼框。
“希妹妹,你别担心,你爹爹被晋王及时施手救下,肯定会转危为安的!”
乐希带着凉意的手指反握上齐雪馨。若不是晋王,她还不会如此心慌焦虑。可有些东西是不能与齐雪馨说的,乐希也只能是勉强的露了丝笑。
“谢谢馨姐姐,我爹爹一定会如你所言,转危为安的!”乐希将泪意逼了回去。又说道:“馨姐姐,我怕不能再陪您去上街了,这又失信了。加着上回在庄子的事已是失信于你两回了。”
齐雪馨闻言只是摇头,“我们之间哪用得着这种客气,您这样可是与我生分了,我是会恼的!我这边便也先回府,我娘亲正说着许久未见侯府了,或许明日我就与娘亲到你府中要再叨扰了。”
这还是担心乐希,还有怀着身孕的李氏。
乐希听着眸中都是感激之色,若是齐夫人能来。与她娘亲说说话。多少对她心情还是有帮助的。
送走齐雪馨,乐希在焦急中又等了二刻钟,乐煜策马而来。
接过沉香装在锦袋中的银绞鞭,乐希打开确认后便登上了马车,在侯府侍卫的开道中往皇城方向晋王府邸去。
到了晋王府,倒是令兄妹两感到有些吃惊。
晋王府门房是早得了吩咐,在兄妹二人只道出身份时便引着往王府内宅去。两人一时间更是吃不透晋王到底是想做些什么。
再结合起今日自己的马车亦是险些出了事故,还有个疑似乐妍的人在她身边。
乐希更是从一堆阴谋诡计的猜测中钻不出来。
两人怀着忐忑又迫切担忧的心情被直接带到了乐绍元暂居的客房。
几乎没有阻挠的见到乐绍元,看到他已清醒,正半靠在大迎枕上闭目养神的模样。乐希心中的戒备和惊惧瞬间瓦解。那几度被强忍着逼回去的泪珠,如断线的珍珠,直滚落下来。
“爹爹……”乐希哑着声音,踉跄的走到床边跪坐在床踏上。乐煜也是吁出口气。眉宇间沉色散去舒展开来。
乐绍元听到熟悉的声音,猛的睁开了眼。
兄妹二人的身影印入眼帘,使他有些激动,想要开口话说,却是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落马后,他被马蹄踩到了背上。好在是避开了脊椎,否则他如今便不只是受了些震荡内伤。而该是躺在床上连动弹的可能都没有了。
乐希见乐绍元止不住的剧烈咳嗽,忙给他顺背,乐煜扫了眼屋子,走到桌几前倒了水忙递了过去。
可兄妹二人在看到乐绍元低头抿水时,被在杯中晕染出的一丝红色惊得脸都变了!
乐绍元咳嗽带血!
“爹爹,您到底伤哪了?怎么如此严重?!”乐希并未见到乐绍元有外伤的样子,心中咯噔一下。
乐绍元止了咳,略微苍白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笑:“只是受了些震荡,不碍事…”
正说着,门口传来轻巧的脚步声,乐绍元的话也停顿下来。而乐希从他突然冷凝的神色中察觉到不对,逐也侧头往门口处看去。
乐煜此时已经看清来人,身子猛然一震,眸中除了惊诧还有让人不察的一抹冷意。
纤细的身姿,温婉柔媚的笑颜,前来的少女逆光前行而来,阳光在她身后为她镀了烁烁辉光。刺疼了乐希的眼,亦使她全身神经紧绷,眉宇间是掩不住的戒备与森然!!
乐妍!!
正当兄妹心间掀起涛浪时,乐妍开口一番话又使他们疑虑更深。
只见她盈盈一礼,笑容温婉娴雅,声音亦如珠玉相撞清脆动听:“忆娘见过安定侯,世子,三姑娘。下人来禀,王爷已经会完客,估摸着片刻便到。”
“先前有招呼不周到的,还请见谅。”
一席话,疏离而客气。
乐希一错不错的盯着乐妍的双眼看。
她眸子澄清似水,更是平静的如无风的湖面,没有任何与他们相见该引起的情绪!!
她这是什么意思?!
自称是忆娘?!
装不相识?!
似是乐希那太过**的探究使人不舒服,忆娘面上露了丝慌色,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直绞着帕子:“三姑娘,可是忆娘说有错了什么,冲撞到您了……”(未完待续。)
ps:谢谢旖姝亲的月票及桃花扇,谢谢亲亲的鼓励,说实在的,这些日子小舞深觉越写越有问题。总是有种无力感,不过已经在调节状态,也许是得了一到五十万便开始想作死的病。这真是一个坎~~~非常感觉一直在支持的亲亲们,小舞鞠躬,爱你们~
ps:关于死了又活来的角色,大家心中肯定会有很多疑问,也许更觉这是什么让人感到雷点的梗。可是小舞已经埋了伏笔,小舞脑洞一向非常大,肯定会有想不到的,还请亲们耐心静待揭晓~
第二三零章 所谋
readx;冲撞?!
这种卑微的用词,怎么可能会从侯爷之女口中说出。
乐希不语,看向她的眸光凌厉了几分,仿佛想看到她的内心深处去。
“王爷到!”内侍的唱到声没有征兆的响起。
穿着常服的晋王也随之踏入屋中。
乐希与乐煜立即将视线都转到了气势不怒而威的晋王身上,旋即立刻见礼。
晋王摆摆手,免了兄妹二人的礼,望着乐绍元关切道:“安定侯的伤,感觉如何了。”
被问及的乐绍元,已经从床上下来,乐希乐煜见状都上前要去扶他。晋王已经快了一步,直接走到他面前将他又按回到床中。
“方才我便说了不用行这些虚礼,安定侯是太过拘谨了。”
“王爷教训得是。”乐绍元半垂了眼睑,遮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厉色。
晋王似对他这样的呆板很是无奈,直露着不赞同的目光摇头,随即又道:“大夫说了安定侯的伤是轻微内伤,只要好好将养,不再受到震荡,十日左右便可痊愈。我已经给父皇递了折子,给安定侯请了病假五日,安定侯回府后便先安心的好好歇息。”
看着晋王一副为臣子着想的关切,乐希发现自己真的吃不透面前这个男人的想法。
从乐绍元在见面后就表现出来淡定的模样看,晋王似真的只留了他在这看伤。
可这如何解释他的恰巧出现相救,又非让乐绍元来王府一趟?!
莫不是就为了引他们发现乐妍?!
如果只是这般,也太过小题大做!
他知道乐妍的身份,直接就可以以此威胁侯府,更有许多的办法让乐绍元‘昏迷不醒’。
所以她才做了最坏打算,想着晋王可能不会轻易放人,才取了银蛟鞭。
如今看来,晋王绝对不是这个心思,她亦是多此一举。
乐希想着,视线又落在已经恭敬退到晋王身后自称是忆娘的乐妍。眸光闪烁不定。
此时,乐绍元是又开了口,也瞬间使乐希明悟了晋王的打算。
“微臣方才与王爷之言,不知王爷是意下如何?妍儿是失忆了。到底她还是闺字待中的姑娘,长期在王府中怕是对她不好。”
晋王是要将乐妍送回侯府!
失忆?!怕是有鬼吧?!
乐希略一思忖,便抓住了关键点,她眸中的孤疑之色亦越发的浓重起来。
而那边的忆娘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般,只缩在了晋王身后。一又剪水似的眸子当即泛起了让人怜惜的水雾。
晋王似有些难取舍的模样,眉宇间都是认真。
只见他转身,目光直直的看着忆娘,随即又温柔的给她拭去眼光的星点泪光。
“忆娘,我未曾想那么巧在庵的小道上救下的你是安定侯之女,我该早日去打探寻你父母亲的。你别怕,这是你的父亲,哥哥及妹妹。都是嫡嫡亲的亲人,不会伤害你的。”
说着,晋王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郑重道:“原本我觉得让你为侍妾就委屈你了,如今你与安定侯相认了,那身份问题上我们便不必烦扰,你会是我的侧妃。我会与父皇求了恩典,在选秀之时,将你光明正大的许于我。可好?!”
听着晋王的话,乐绍元三人都是眉心一跳一跳的。
他们想到的已不是这乐妍的真假,抑或是真假失忆,而是这晋王是真的冲着侯府来的,目的自然不用说是那谣言中。可能会涉及立储的东西!
因为他算准了,不管如何,乐绍元都不会让这忆娘再继续留在王府!就凭她现在的这张脸,便没有理由!
而乐妍的年纪。不过十五,离及笄还须一年。
一年时间,在侯府能做的事情可是多了去了。
一年后,再顺理成章出嫁,任谁也想不到这个中有什么鬼。
晋王先是救了乐妍,再救了乐绍元。对父女二人有恩,传出去,这姻缘在别人眼中也会是佳缘。更主要的是,乐绍元如今在朝堂之中,势如破竹,正是皇帝要重用之时。
此时传出与晋王府联姻,对已失了王贵妃这母族势力的晋王来说,可是一道极好的助力。帮他稳定晋王党人心的绝佳助力!
老谋深算的东西!
乐希想着,不由得在心中不耻的嗤骂一声。
而乐绍元既然都已说了要让这忆娘回侯府,那不管她是不是乐妍,他们都要当是了!
失忆这招,其实是最容易看破的。
只要历史轨迹一有变动,他们便知道这忆娘是真是假,是鬼是人!
人在侯府也好,要控制也是极易,只是多了个不定时的炸弹,天天看着会膈应而已。
乐希分析得透彻,乐煜亦是已理清了个中利弊,看着忆娘的眸光也渐渐加深。
他心中也与乐希是同一个法想,人在眼皮底下好控制,大不了再病一场就是!
侯府已落入算计,这种明摆的谋计,也是激情他的愤怒与保护家人的决心。
兄妹二人的心境在这种吃人的争斗中,已慢慢变化。忆娘那方听了晋王的承诺后,已是梨花带雨,怎么也止不住眼中的泪珠儿。
在晋王的又一翻哄慰下,才勉强收了泪,怯生生的跪在了乐绍元面前告罪。
“女儿不孝,忘了爹爹,令爹爹担心了。”说着,忆娘更是工整的磕了三个头。
乐绍元面色淡然的让她起来,乐希还上前去扶了她一把,牵着她的手与细声说话:“大姐姐莫怕,爹爹娘亲对你一惯是好的,还有家中的祖母与兄弟姐妹们。只是姐姐可不能再与人自称为忆娘,你闺名一个妍字,省得人要笑话。”
忆娘面对乐希,还是有些像受惊的小兔子般,往后缩了缩,又扭着头可怜怜的去看晋王。在晋王笑着点头说她傻气,怎么和自己妹妹还这般生分时,方低低的应是,她以后省得。
这间,她是不动声色的抽回了乐希握着的手,乐希也似不觉。只是掌心中先前肌肤间的触感已使她心如明镜,脸上的笑意亦是越发的灿烂起来。
人算不如天算,总会是有疏漏的……(未完待续。)
第二三一章 回府
readx;乐绍元回府前,受伤的消息已经让许三报信。
众下人看着面无血色,用轿辇抬回到院子的主子,个个吓得禀气凝神。当看到跟在乐绍元一起回府的大姑娘乐妍,更是跟见了鬼一样。
在静月庵出事后,大家都传大姑娘在那场大火被烧死了,如今见着活生生的人在眼如何不惊悚?!
将众人那种带着探究不可置信的目光聚焦,忆娘似乎很是难受。她垂着头,咬着唇,在往荣晖院的路上差点没摔个几回。若不是晋王派的伺候丫鬟及时扶住,可是真是要丢脸了。
乐希淡然的看着她举动,唇边的一抹笑,从晋王府出来便没有落下过。
一行人回到荣晖院,得了信的李氏已经站在院门口,近八个月身孕的她有些笨拙的慢慢踱步。看到乐绍元的身影,想上前却迈不快步子,额间全是汗。
乐希与乐煜立刻快加快步划来到她身边,一左一右的将她扶好,并轻声先安慰着。让她情绪别太过激动。
虽是这样,李氏见了精神极为差的夫君,还是落了泪。
在轿辇上闭目养神的乐绍元,握着李氏的手,扯着笑安慰她。不料才说几句却咳嗽起来,若得李氏的眼泪越发收不住了。
李氏这一哭,荣晖院上下更慌乱了。
乐希兄妹劝,丫鬟婆子们也跟着劝,真到将乐绍元安置好,李氏坚持着亲自伺候他更衣梳洗后。她那激动的情绪还算缓和了些。
当乐绍元受不住疲倦,回到家也安心下来,一翻梳洗后便沉沉睡了过去。李氏这才肿着眼从里间出来。
此时的她,才发现忆娘。正拘谨无措的坐在乐希下手。
李氏眉头一皱,询问的视线落在儿女身上。乐煜这才慢慢将晋王救了忆娘的那套说辞细细与她讲了,又说了乐绍元的安排。
乐煜说到安排一事上不尽详,李氏也明白起这内中肯定还隐了什么,也未再多言。只是声音平和不失威严的道:“晋王救了你,是你的福气。而你身子也已大好,当是要回府的。虽说你是受了惊吓记不得事了,可侯府的规矩该守还得守,我会派徐妈妈跟你说侯府的一些事。”
“你身边伺候的也是王府那边。冬菱,你往后先便在大姑娘院子主事吧。等我找到合适的管事妈妈你再回来。”
完全是没有商量的语气,冬菱与沉香交换了个眼神,看清了她目中的示意应喏上前,给忆娘蹲身行礼。
忆娘忙也站了起来。正要回礼乐希笑嘻嘻的道:“大姐姐,你现在是侯府的主子。”
一句话使得忆娘心中咯噔一声,眸底闪过紧张的慌乱,脸上表情有些不太自然。“让三…三妹妹见笑了,忆,我有些不太适应。”
“大姐姐还是要适应的,否则不是让人笑话了吗?话说,晋王待姐姐是极好,怎么姐姐总是露着这种卑微…哦不,是拘谨。倒是让妹妹好奇大姐姐是如何与王爷相处的了。”
乐希这话使得忆娘又是微微一颤。似乎更慌乱了,目光左右闪烁,表情委屈似乎不知要如何应对这凌厉的质问。
“希儿你别与大妹妹再胡闹,大妹妹不记得事了,你这般她会误会的。往常是这般胡闹,可以后还是收敛着点,会吓着她的。”乐煜开了腔,像是适时为忆娘解围般。
忆娘对着乐煜投去感激的眼神,乐希不置可否一笑。
随即李氏便让冬菱带着忆娘前去于氏那请安,道既然回府。哪怕不记得事,这些也是要的。更交待冬菱要将前后事情说明白。
这般一来,府里的风向又是变了些。
温婉讨人喜的大姑娘因祸得福,还得了晋王喜爱这类的话传遍了整个侯府。于氏听闻更是喜得一整天嘴角都是弯的。根本没有考虑到乐绍元此时还负伤在修养。反而还摆了家宴。
这是抬举忆娘,也是表示对晋王的尊重。只是彻底的寒了大房四人的心。
当晚的家宴乐希兄妹以侍疾为借口推了,李氏身子重不去更没人敢置喙,于氏心中不舒爽了半会,又再喜乐开颜起来。
想着大孙女回来,还是内定的晋王侧妃。晋王势力可比秦王强大许多。侯府是真的靠上大树,对忆娘也越发的哄着,一席宴吃下来多半都是在给她夹菜。
听到回禀的乐希兄妹只是嗤鼻一笑。
于氏这是打什么主意,他们如何不懂?!不过是想着忆娘忘了事,更好拿捏先哄好好让她为侯府尽心尽力讨好晋王罢了。
只是连孙女都错认,这真的好吗?
乐希心底止不住的鄙夷。
这个忆娘的最大漏洞是在于她那双手,还有那怎么都掩不去的奴性!
虽然乐希不明白这忆娘为何真的长得与乐妍一摸一样,可她那双只有练武之人才会有的粗糙大手,是无法掩盖的。
她经常与沉香几人接触,知道她们自小练武的人指节会因握武器而要粗壮些,虎口处更是会有因长执武器而留下的老茧。
别说长期,亦是她这短短时间练鞭法,虎口上都结了茧。是陆虞不知从哪又得了几盒的玉肌凝膏给她当手霜用,皮肤才再恢复以往的细腻。
这乐妍是并非真身的事,乐绍元三人是很有默契的瞒了李氏,主要怕她心绪太多影响身体。只有一个月左右便要临盆,他们哪敢让李氏操心更多的事。
乐绍元内伤不算重,当晚陆虞连夜回了京,送了空了往前给他的内伤药。在第三日时,便已基本痊愈。
忆娘不知是察觉到自己身份已暴露,还是碍着冬菱的关系,这三日时间是安安静静。除了晨昏定醒,还有于氏着人让去,都足不出院。
而这三日,朝中已然是有了一轮新的变化。
皇帝废了以往所用的兵符!
这一举措满朝震惊,可是等群臣合奏此法会乱了庚元安定的局面,要皇帝收回成命时,皇帝已将最新的兵权制颁布天下。
庚元的兵制由将帅统领一方改为了地方区域分统,分统将士重新划分等级,直属皇帝。 建立军制总署,庚元以前的将军仍为军中最高职位,统管他们手中以往的兵力。只是手中新兵符从调动整个军区降成了只能最高调动三分一,想要再进一分都必须要有皇帝的旨意。
如此一分,便是变相削了兵权,军制总署下方每地方都有分署,全为皇帝最新晋升心腹。只要有一丁点的异动,皇帝便能快速收到消息。这种压制,使得众将军再是心有不甘亦只能强忍。
否则若怒皇帝,便是只有被削了军职一路,真正的得不偿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