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调查，幕后黑手
“魔咒不会平白出现，必然有人施咒。”
猎魔人的这一观点得到了术士的认可。
“必须找出施咒者。”
特莉丝主动揽下了调查的工作，她对王国的情况更加熟悉。
“我信任的顾问们，调查过程中不用有什么顾虑，任何可疑的人统统抓起来，若是遇到胆敢阻扰的家伙，用你的法术对付他们。另外，带上史塔克家的少年，娜塔莎向我推荐了他。”弗尔泰斯特下达了最新的旨意。
特莉丝听闻过史塔克家的少年，范妮尔的学徒，法兰茜丝卡欣赏的贵族，在史凯利格也留下了不错的名声。
女术士和贵族少年合作，彼此都留下了很不错的印象。
美丽与才干并存，还有莫名的亲切感。莱纳德很喜欢这种感觉，远眺的时候心境都更开明了。
为人处世极其老练，有着卓越的才能。有时候呆呆的样子倒是让特丽丝想到对方真实的年岁。
泰莫利亚的宫廷术士有三位，特莉丝、凯拉和费卡特，但通常只会有一位呆在国王的城堡里，毕竟术士还有许多其他的事情。去年的南北战争，凯拉和费卡特的表现得到了国王的嘉奖，而职守期间出现吸血女妖这种事虽说和特莉丝关系不大，但女术士依然被弗尔泰斯特训斥。
解除诅咒逮到幕后黑手，是女术士现在想要做的。
特莉丝对吸血女妖进行过观察和血液采样，然后和协会资料样本进行了对比，发现异变的小公主体内还有其他魔物的血液，可能是狼人或是其他吸血鬼物种。
特莉丝断定，施咒者去过王室墓穴。可是内务大臣并没有相关的访问记录，之前的守墓人也死伤了许多，很难从这方面着手。
特莉丝继续推断，施咒者必然是想用这种邪恶的方式报复国王，所以他将目标锁定在了王室的反对者。在政治这摊浑水呆了好几个年头特莉丝很清楚，王室和贵族很难真正的和睦，王室内部也会为了那个位置勾心斗角，特别是在弗尔泰斯特还未立下王储的情况下。
“前女王姗希亚，希沃德亲王，再加一个奥斯崔特子爵。”莱纳德帮特丽丝立了个。【巫师世界并没有皇太后一说。】
“你还真是大胆的很，其中两个都是王国最有权威的那一类人。我能问问，奥斯崔特子爵有什么特别的吗？”莱纳德的名单里，前两位也是特丽丝的怀疑对象，特别是参与了不久前白蔷薇骑士团事件的希沃德亲王。
白蔷薇骑士团果不其然被当枪使了，他们得到密报，那只在王都造成重大伤亡的吸血女妖就藏在旧城区。密报来源很可靠，兼任消除魔物重任的骑士们自然出动了。
密报提供者在王国情报部门的连夜审问下招认，是史蒂芬男爵指示他这么做的，而王国这位根本没有存在感的男爵，又在术士的小伎俩下供出了希沃德亲王。
前女王姗希亚，这些年的看管力度下降后，就开始在国王的眼皮子底下弄小动作，甚至想要把王室的丑闻公之于众，让弗尔泰斯特声名扫地。至始至终知情的国王，终究顾及母子的情分，并没有进行追击，只不过换了另一批侍从。
可是那位奥斯崔特子爵会被莱纳德怀疑，这就很奇怪了。特莉丝一时没有思路。
“奥斯崔特子爵原来追求过雅妲公主。”莱纳德给出了理解。
“据我所知，当初王国内的贵族有许多人追求公主。”特莉丝坐在莱纳德对面，等待着后续缘由。
“用我姑姑的话来说，奥斯崔特是当初最殷勤的那个，如果追求者里有真爱的话，这位子爵算一个。另外一个可疑的地方在与，他在公主离世后表现的太过反常，并没有对国王发出声讨，而是沉默。”莱纳德分析道。
“国王那段时间的脾气很不好，好些个言辞不当的贵族被驱逐出了王城，其中一个指着国王鼻子骂的，更是被砍了脑袋。有没有可能，我们的子爵大人胆怯了。”特莉丝说完后嘴角上扬了起来，她有些故意刁难的意思。
“特莉丝你说的这点我也有想过，所以我把奥斯崔特近几年有迹可查的事情罗列了出来。他在一个月前来过好几次王宫，其中有两次独自呆在一层的会客室，那里距离地下墓穴并不算太远。这一份是他在半年前拍卖行到的新炼金器材，关于他学习炼金则要追溯到三年前...”莱纳德拿出一份又一份的调查报告，重点地方标注了出来。
“不用说了，咱们现在就去查这个家伙。”女术士伸出手捏住贵族少年的脸颊，俏皮的说道。
莱纳德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特莉丝，然后就这样愣住了。
“走了。”特莉丝收回手，站起身来。
莱纳德偷偷一口气，想要记住某个味道。
在准备进行搜查前，莱纳德找到了弗农·罗契，让他派人蹲守在奥斯崔特子爵的宅邸外，跟好那些可能存在的逃逸者或者报信者。
“千万不要露了马脚，也不要立刻就逮住那些家伙，我们这是要顺藤摸瓜。”莱纳德再三提醒弗农·罗契身边的副官——已经升至中尉的薇丝。
“没想到莱纳德竟然还认识蓝衣铁卫的军花。”特莉丝打趣道。
“我和薇丝真的只是认识而已，就见过两三次。”莱纳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
突击行动进行的异常顺利，子爵的护卫显然是认识宫廷顾问的。毫无防备的奥斯崔特被逮了个正着，他藏在炼金室的笔记成为了最好的证据。
“我诅咒你，弗尔泰斯特，希望你在地狱中和蠕虫一起腐烂。我诅咒你乱（和谐）伦的行径，你的妹妹雅妲值得找个更好的人。我恳求命运将你纵欲所产下的孩子变为和你一样的怪物。如果女巫所述为实，你将会品尝到我的复仇。我只需要准备好配方然后将诅咒重复三次。有些人说甚至都不需要念出诅咒，单单是那仇恨就足够了。我知道我的仇恨有多么强烈。”
第六十二章 后续，幕后博弈
好消息，特莉丝和莱纳德抓到了施咒者。
坏消息，蓝衣铁卫跟丢了线索，城防军也没能搜捕到逃犯。
弗尔泰斯特在保证会赐予女术士和莱纳德满意的奖赏后，对蓝衣铁卫的指挥以官和维吉玛的执政官大发雷霆，薇丝更是留着泪走出的城堡。
“这都怪你！”薇丝迁怒莱纳德，在她看来蓝衣铁卫不过是协助，最后功劳让莱纳德得了，国王的怒气却撒在了他们身上。
“是我们大意了，没料到对方的身手竟然这般好，可以飞檐走壁从屋顶上逃走。”弗农指挥官倒是主动揽责，若是他派更多的弓弩手守在高处，那个从奥斯崔特府邸逃出去的黑衣人肯定能拦下。
“毫无疑问，逃犯熟知维吉玛，我甚至怀疑他还有同伙接应，城防军第一时间设下关卡搜索，却连个影子都没见着。”维雷拉德推测道。
“布鲁斯子爵说的没错，我觉得那家伙极有可能还在贸易区。”弗农很赞同维吉玛执政官的看法。
“你的意思...”维雷拉德皱着眉头，他并不希望事情的发展如同蓝衣铁卫指挥官推测的那样，牵扯更多的上层人物。
“对黑衣人的搜寻就由我们来负责好了，莱纳德你协助猎魔士们尽快解除诅咒才是。”弗农并不想让莱纳德牵扯的更多，毕竟对方并不是泰莫利亚人。
弗尔泰斯特国王亲自审问了维雷拉德，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奥斯崔特供认不讳，但是对于其他的参与者，奥斯崔特却一个字也没多说，哪怕是鼻子和耳朵被割了下来，依然只是破口大骂，诅咒泰莫利亚王族血脉断绝。
施咒者笔记上的记录，让猎魔士和术士有了破解诅咒的方案。小公主身上除了被诅咒，还被注入了由吸血鬼血液配置而成的药剂。他们需要先制作出新的药剂，然后和吸血女妖在同一个墓穴呆上三个晚上，而不是一个晚上。在清晨第一束阳光下进行的洗礼仪式过程中，将中和药剂给用上。
“既然已经有了办法，那我们赶快行动，马上就要满月了。”娜塔莎提醒道，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贵女，吸血女妖会在满月的时候变得更加凶残饥渴。
术士和猎魔士的计划是满月之后再行动，他们打算留出更多的时间调配药剂，同时降低破解诅咒时的风险，任何魔物在饥渴的时候都会更加危险。
需要准备的还不仅如此，王室的工匠正抓紧时间打造公主的寝室和各种英科罗兹饰品。按照术士和猎魔人的说法，诅咒的效果可以解除，但融入血液的那部分没办法一次性完全清除。
英科罗兹是一种很稀有的蓝宝石，公主需要在解除诅咒后长期佩戴，最好是挂在银链上。而公主寝室内同样要有英科罗兹和银质物件，还必须定期在火炉里烧刺柏、金雀花和榛树树枝。
“所以说，小公主还有可能再次变为吸血女妖？”弗尔泰斯特眉头紧皱。
“为了以防万一。”杰洛特是这般回答的。
“那就按照大师说的去准备吧。”弗尔泰斯特正好也有更多的时间处理其他的问题。包括皇家委员会在内的诸多贵族给了泰莫利亚国王莫大压力，奥斯崔特好歹是一位子爵，这样毫无缘由的被国王处决是说不过去的，至于“和黑巫师勾结”的那牵强理由并没有多少贵族相信。
这个年代的大贵族，相当一部分都有龌龊，一些贵女为了青春常驻，就会请求魔法师使用某些“被禁止的人体法术”。一般来说，只要给予知情人足够的封口费，不弄出太大的动静，王国高层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其实弗尔泰斯特很清楚，不知情的贵族是为了阶层利益，那些知情者反对的原因则是继承权的问题。倘若小公主的诅咒解除后，真如术士和猎魔人所说能够恢复成孩童，那么她就会成为泰莫利亚的第一继承人。
这无疑会让许多王公大臣坚决反对，道德底线暂且不提，小公主变成吸血女妖的事也不是不能接受，但其中的利益关系却不能不提，现在泰莫利亚明里暗里的继任者早就拉拢起了各自的支持者，这忽如其来的公主殿下必然会让双方都将小公主作为眼中钉。
弗尔泰斯特至今未婚，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子嗣。巴伦·拉·瓦雷第男爵的妻子玛丽·露意莎当了国王情妇很多年，期间诞下的两位女婴到底是流着男爵血脉还是王室血脉，这一点当事人最是清楚不过。而在私生女身份公开且受到承认之前，希沃德亲王将会是继承人。
驱魔仪式被安排在了满月之后的第四天。
“我们的国王陛下还是这么的自负，仅仅只是继承权？好好想一想，如果小公主这样继续在维吉玛闹下去，再杀几个贵族老爷，袭击更多的平民。到时候就算军队再怎么拥护他弗尔泰斯特，他也只能黯然离开王座。”娜塔莎并不忌讳的在家里说出了这些。
“参加驱魔仪式的时候带上你的护卫，再提醒你的猎魔人朋友小心一些。某些人不会因为国王的警告就放弃的。”娜塔莎又对莱纳德说道。
事情的发展正如娜塔莎所言，驱魔仪式开始前，三位猎魔人先是在公爵的宴会上得到了某些暗示，紧接着又在就寝的旅店里收到了恐吓信。
“看来我们惹到麻烦了。”说这番话的寇格林姆闻了闻用血液书写的信说道，“并不是人血。”
“我对政治不感兴趣，不关心谁继承王位，更不关心王室斗争。我来这儿是为了完成一项工作。那些人难道没听过什么是责任感、诚信，还有职业道德吗？”柯恩对这样的情况很不满。
“为什么他们不去找女术士的麻烦。”年轻的猎魔人又抱怨了一句。
“因为他们向来欺软怕硬，只不过这一次他们搞错了。我们猎魔人可不是软柿子。”杰洛特擦拭着迪斯格雷尔。【迪斯格雷尔，魔法钢剑。】
第六十三章 白狼与椰奶，莱莱与萌特
月圆之夜的前一天，猎魔人们搬进了旧维吉玛城区的临时营地，一方面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另一方面协助女术士看守好吸血女妖。
猫派的猎魔人布伦，再次加入到了队伍。
布伦的真正雇主一直都是希沃德亲王，他的任务不是解除诅咒，而是监视其他猎魔人的行动。当初通风报信，将白蔷薇骑士团引到维吉玛旧城区的就是他。布伦这一次来到墓穴，依然是贵族那边的安排，泰莫利亚皇家委员会认为这件事已经关系到国内的安定，所以执行了他们的督导权。
弗尔泰斯特对此相当愤怒，但国王不可能解散议会，所以他暂时妥协了，但某个猎魔人却上了他的黑名单。
“各为其主，我也只是完成自己的任务罢了。”布伦面对怒视自己的其他猎魔人说道，这位猫派猎魔人也是有苦说不出，他被泰莫利亚的贵族给骗了，最初他的雇主答应不会暴露他的。
同样遇到烦心事的还有杰洛特，叶奈法的名字被特莉丝提起。
众所周知，北方王国得到术士协会认可的魔法学院只有两座，一座是位于科德温境内的班·阿德学院，另一座则是位于泰莫利亚仙尼德岛上的艾瑞图萨学院。前者几乎只招收男性，而后者是女子魔法学院。
叶奈法和特莉丝是同一期的艾瑞图萨学院的学徒，关系还相当亲密。特莉丝听叶奈法提过杰洛特，还知道了猎魔人与叶奈法在艾德·金维尔的不愉快。【见第43章冰的碎片，又称绿魔人之殇或猎魔人之绿。】
近些日子相处下来，特莉丝发现了杰洛特的优秀之处，一位处事冷静博学多闻的男人，灰白色的头发配上棱角分明的面庞，对异性有别样的吸引力，而且猎魔人的身份代表他足够强壮。
“你离开之后，叶奈法很难过，虽然她嘴上没有这样说，但我看的出来，即便是用千里镜。”特莉丝在她与杰洛特独处的时候，将叶奈法的情况说了出来。
“伤心难过？如果你觉得我知道这些心里会好受些，那么谢谢你。”杰洛特尽量平静的回应道。
“你不相信？”特莉丝不喜欢猎魔人的说法。
“叶经常说这样的一句话，‘女术士没有眼泪’。”杰洛特说道。
“噢，坊间还说猎魔人的情感被剥夺了。你与叶奈法认识了那么多年，你难道没感受到她的情谊吗。或许我真的多事了，不该跟你说这些，特别是在这个时候。”特莉丝也知道叶奈法的那句口头禅。
“抱歉。只是我现在还没有想好怎么去面对叶。”杰洛特微微低头致歉后说道。
“我很清楚，施法者在某些方面和贵族一样，女术士有几个情人也不是大事，但知道归知道，落在自己身上却很...难受。”杰洛特继续说道。
“你和叶奈法之前没有谈论这些吗？”特莉丝好奇的问道，她也问过叶奈法这样的问题，可是对方直接关闭了千里镜。
“我曾经委婉的询问过，然后她很生气的把踢下了床，那一次的时机确实不太好。之后我们彼此都尽量避开这个话题。”杰洛特没有隐瞒，他也想听听叶奈法朋友的看法。
“好吧，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我想告诉你，伊斯崔德和叶奈法的相识是在你之前，他也帮过叶奈法很多次。”特莉丝说出了关于叶奈法情人伊斯崔德的一些消息。
“我知道，我有打听过，在不久之前。”杰洛特点了点头。
“好吧，从道德层面来看，叶奈法是亏欠你的，可能也亏欠了伊斯崔德。但据我所知，猎魔人也是很风流的，你和叶奈法成为伴侣后，难道你没和其他女人上过chuang？”特莉丝说道。
猎魔人的沉默说明了答案。
“所以，这真的不是什么大事，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以后，你应该去和叶奈法谈谈清楚，她已经回范格堡了。”特莉丝笑着说道。
“谢谢你，特莉丝。”杰洛特衷心的说道。
“不客气，叶奈法是我的朋友，或许我们也能够成为朋友。”特莉丝的笑容让人心动。
月圆之夜，维吉玛旧城区实行了戒严。
“精妙的守护法阵，增加了水系元素的占比，应对物理冲击的抗击强队至少提高了三层。剔除反射的功能，也是很细心的改动。”莱纳德对于特莉丝改良的守护魔法阵赞不绝口。
“没想到莱纳德法阵的知识也涉猎了，难怪范妮尔对你这位小学徒赞不绝口。”特莉丝感叹道，法阵和符文这一方面的魔法学识，通常只有达到正式法师后才会进行研究，像莱纳德这样接触魔法不过四五年的年轻人能够窥探到她法阵的玄妙，实属难得。
更加让女术士感到惊喜的是，莱纳德的虽说法术天赋不算太高，但自然系亲和力却很优秀，施展出的治愈术更是效果极好。
特莉丝精通魔药，但讽刺的是，她的体质对魔法药水过敏，通常的治愈法术也会让她感到难受。术士和德鲁伊在很多方面的观念有冲突，双方打交道的机会并不多，而术士里自然亲和高且能够从德鲁伊那学习到治愈法术的则是少之又少。
就在莱纳德和特莉丝详谈正欢的时候，地下的墓穴传来了吸血女妖的嚎叫，即便有防御法阵的阻隔，那刺耳的叫声依然让所有人很不舒服。吸血女妖、吸血鬼、狼人这样的魔物，在月圆之夜能够完全激发血脉里的威能，而能量的释放又会让它们更加渴望鲜血。
置于墓穴的羊羔和角牛一瞬间就被开肠破肚，但吸血女妖并不满足身边的这些猎物，它感知到了上方的人类，怪物的本能让它开始疯狂的攻击法阵。只不过这一次的法阵是特莉丝改良过的，已经不会再像当初城堡墓穴那般被吸血女妖的利爪撕开。
月圆之夜终究没能安安稳稳的过去，阴影里的潜伏者被拥有夜视能力的猎魔人发现了。
第六十四章 雷吉斯，高阶吸血鬼
高阶吸血鬼是天球交汇时进入这个世界的异世界生物，他们常常被人们误以为和血魔、吸血女妖是同一类生物。
实际上，真正的“高阶”吸血鬼与“原始”的同类相比，共同之处只有吸血而已。他们不像面容可怖的怪兽，更像是人类。高阶吸血鬼不止外表与人类相通，智力与行为也类似。他们不喜欢躲在野外的森林或山洞里，而是喜欢居住在城市，过着与人类并无二致的生活。虽然他们喜欢喝血，但这并非是生存的必须，吸食血液的渴望也只有月圆之夜强烈一些。
大部分高阶吸血鬼努力与人类和平相处，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会亮出尖牙来保护自己。所有的成年高阶吸血鬼，都有着强大的力量，他们动作极快，并且拥有超强的自我复原能力，传言里“用木桩刺穿吸血鬼心脏可以将其杀死”完全是误导。其中最厉害的一部分高阶吸血鬼还掌握法术，虽然种类不多，却威力巨大。即便是最有经验的猎魔人，也会在接受杀死高阶吸血鬼任务之前考虑再三。
“我希望永远不要和高阶吸血鬼战斗。”杰洛特曾经这样告诉他的游吟诗人朋友。
每一个高阶吸血鬼都是独立的个体，虽然他们有森严的等级制度，但依然会有各自的个性、喜好和欲望，所以也会出现反社会型吸血鬼格，在游吟诗人的英雄篇章里，仍旧保留着邪恶吸血鬼公爵掳掠少女的桥段。
“见鬼的吸血鬼公爵，都是些没脑子的乡巴佬。”雷吉斯对于那些给族群拖后腿的低格调吸血鬼非常不满。
月圆之夜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潜伏者就是一位高阶吸血鬼，居住在维吉玛贸易区的爱米尔·雷吉斯。
“猎魔人的眼神还是这么的好。”蝙蝠形态变回人形的雷吉斯抱怨了一句。变身成为蝙蝠，高阶吸血鬼的天赋之一。
“雷吉斯，你不应该这个时候跑到这里来。”特莉丝显然认识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梅利葛德女士，我只是来帮忙的，我担心我那同族又跑出来袭击行人。”雷吉斯对女术士行礼后说道。
高阶吸血鬼阻止吸血魔物袭击人类，这件事听起来很奇怪是不是？然而猎魔人和施法者们都很清楚，在这数百年来，生活在城市里的高阶吸血鬼一直在制服那些制造麻烦的吸血魔物，这也是为什么会有另一种可笑的传言“吸血鬼大多生活在偏僻的城堡”。
高阶吸血鬼这样做都原因很简单，他们不想让没有脑子的同族破坏他们安定和谐的生活。比如这位生活在泰莫利亚王都贵族区的爱米尔·雷吉斯·洛赫雷课·塔吉夫，他的本职是一位技术精湛的外科医生，同时还是贸易区相当有名气的理发师，特莉丝的新发型就是由他剪裁的。
雷吉斯谈吐风趣，学识渊博，先是让特莉丝笑着同意了他的旁观，又在和莱纳德攀谈中妙语连珠，还说了个很有意思的荤笑话。不过高阶吸血鬼的热情显然只针对术士，四位猎魔人几乎被全程无视。
黎明到来之前，雷吉斯与特莉丝和莱纳德挥手告别，高阶吸血鬼先是让特莉丝多带些护卫来，说旧城区这块地方已经被有心人给盯上了，然后又邀请莱纳德去他那理个更好的发型。
“雷吉斯是个不错的家伙，但高阶吸血鬼并不都是这么的友善。”特莉丝警告了第一次和高阶吸血鬼打交道的莱纳德。
“维吉玛有很多高阶吸血鬼？”莱纳德好奇的问道。
“比你想象中的要多。”特莉丝回答道。
另一边，猎魔人也谈论着忽然出现的高阶吸血鬼。布伦认为，对方肯定还有其他目的。化为蝙蝠形态的高阶吸血鬼，在夜里是很难被察觉的，雷吉斯与其说是被猎魔人发现，倒不如说主动现身。
“不管怎么说，雷吉斯离开前的警示是对的，这处原本隐蔽的墓穴已经被太多人知道了，若是要在这里进行驱魔仪式，必须要有更周全的部署。”杰洛特认真的说道。
驱魔的日子到了，弗尔泰斯特国王封锁了整个旧维吉玛城区，并派出他最信任的士兵进行戒严。
莱纳德见到了吸血女妖。如同传闻中的描述说的那样，吸血女妖粗短的脖子上长着一颗巨大得不成比例的头颅，头上长满了红色的毛发，两颗石榴石般的双眼在黑暗中闪闪发光。还有那锋利的能够刺穿钢板的利爪。
“吸血女妖的利爪能够轻易撕开士兵的铠甲，所以不要让你的战士用短刃或者普通的制式长剑去对付它。用长枪，最好在尖端抹上银粉。梅里泰莉神殿的圣水或许也能发挥效果，但我不能保证。”杰洛特向约翰·纳塔利斯说明着注意事项，他们要确保吸血女妖不会跑出去。
约翰·纳塔利斯，弗尔泰斯特国王的禁卫军首领。这一次的驱魔仪式由弗农·罗契的蓝衣铁卫守住外围，约翰·纳塔利和禁卫军看守墓穴的出入口。
“猎魔人，我们的不能伤害公主，换木棍你看可以吗。”忠诚的约翰建议道。作为弗尔泰斯特的贴身护卫首领，约翰几乎知晓王室所有的秘辛。
“让我们暂时收起外交的辞令，她在仪式结束并且成功的情况下才是公主，而我们需要士兵拿着能够对吸血女妖造成伤害的武器守好这里，以确保它不会跑出去。”寇格林姆严肃的说道，“而且你应该为士兵的安全负责。”
“放心好了，只要不伤及头颅和心脏，未来的公主是不会有事的，吸血女妖的恢复能力是很强的。”柯恩宽慰道。
“你们是专业的，希望一切顺利。”约翰听从了猎魔人的意见，让士兵们准备好了长枪，但他还是将有倒勾的钢网换为了普通的钢网，然后撒上了银粉又倒上了神殿的圣水。
禁卫军只是以防万一的手段，驱魔终究还是要靠猎魔人和术士。
第六十五章 驱魔
参加驱魔仪式的只有五个人，三位猎魔人，一位女术士还有一位掌握治愈法术的术士学徒。
三位猎魔人要分别和吸血女妖在同一个墓穴里呆上一整个晚上，特莉丝要在清晨第一束阳光下给吸血女妖进行洗礼，同时使用中和药剂。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就没有莱纳德什么事，若出现了意外，莱纳德就需要立刻出手救治。
吸血女妖自然不会乖乖和猎魔人躺在墓穴里，所以降服并控制住它是必要的过程。而按照古老的驱魔仪式，制服只能由一个男人来做，男法师或者男性猎魔人都可以。
第一晚无疑是最困难的，即便猎魔人有了充足准备，即便女术士给他套上了增益法术，但想要在狭小的空间里和吸血女妖战斗，那也是极其危险的事情。
夜幕再次降临，吸血女妖与猎魔人酣战着。
吸血女妖的下颚已然裂开，它在这几天都没办法再用出女妖嚎叫了，在既不伤害女妖性命的前提下，猎魔人也要尽可能减低自身面对的风险。
受伤的吸血女妖猛的扑向了杰洛特，它甚至不用助跑，就能跃过三四米的距离。杰洛特的反应很快，用翻滚的方式避开了这一击。
脸部险些撞到地面的吸血女妖没有失去平衡，它的腿部再次发力，挥舞着利爪发动第二波进攻。杰洛特这一次不退反进，俯身闪过女妖的攻击后，用他的银剑再一次砍到了吸血女妖的下颚。伤上加伤的吸血女妖发出凌厉的惨叫声，大半个维吉玛旧城区都能够听到。
就像大多数因为诅咒而诞生的怪物那样，白银对于吸血女妖能够造成特殊的伤害，更何况猎魔人的武器上还抹着特殊的剑油。被猎魔人称之为“黑血”的剑油是由黑藜芦花、矮人烈酒、炼金溶剂还有食尸魔怪的血配置出来的，能够对吸血鬼这类魔物造成额外的伤害。
吸血女妖没有急着发出下一波攻击，它慢慢靠近猎魔人，黑色且散发着恶臭的粘液从它的嘴边流下，剑油对伤口造成额外伤害的同时，也阻止着女妖的自愈。
杰洛特绕着半圈往后退去，留心着对方的步伐，时快时慢。猎魔人一边后退，一边松开腰间的长链，链子的末段挂着一个带着倒勾的坠子。长链的材质包含了银，而坠子上也提前洒下了银粉。相较于教会提供的圣水，猎魔人们更相信银质物品的效用。
失去耐心的吸血女妖再一次扑向杰洛特，而银链的破空声也同一时间响起。杰洛特挡下了女妖的利爪，与此同时银链犹如长蛇一般缠住了怪物的肩膀、脖子和奶到。带有倒勾的坠子刺入了女妖的肩胛骨，它越是挣扎，刺的越深。杰洛特对他的这一击很满意，避开了女妖的要害部位，自己也没有受伤。
“AXII。”杰洛特施念着咒语，展出猎魔人特有的法印“亚克西”，一种带有魅惑效果，能够安抚野兽心绪的法印。
然而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这支受到多重诅咒的吸血女妖竟然对亚克西免疫，在地上翻滚的吸血女妖直接崩断了银链，银色的环节像雨点一样往四面八方砸去，躲闪不及的猎魔人脸上挂了彩。
重新站稳的吸血女妖咆哮着向猎魔人发起冲锋，这一次它的速度更快了。杰洛特的闪躲来的慢了一些，好在术士的护盾法术依然有效，辛特拉女王馈赠的皮甲也有很不错的防御力。
墓穴并不大，杰洛特没有更多的腾挪空间，不过舞动起来的银剑让吸血女妖不敢再贸然发起进攻。
利爪和银剑碰撞出火花。
猎魔人左闪右避，再次逼近，银剑的寒芒这一次划过了吸血女妖的胸膛。抓住怪物吃痛后退的机会，猎魔人再一次释放法印，这一次带有击退和击昏效果的阿尔德(Aard)让吸血女妖头昏眼花。
“喝啊！”杰洛特一脚将吸血女妖踢进了墓穴，然后用银剑将之钉在了墓穴底部。
“记住，黎明的第一束光。”猎魔人说完这些，自己也跳入了墓穴。
驱魔的风险不仅在于战斗，还有对驱魔人意志的考验。
黑暗中，猎魔人感到了彻骨的寒意，杰洛特知道，他和吸血女妖心灵同步了，他进入到了吸血女妖的意念之中。邪恶的意念才是元凶，猎魔人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些吸入到自己的身上。
杰洛特从未见过如此浓烈的憎恨和嗜血的疯狂，感觉自己仿佛游走在深渊的边缘。心灵的考验更加的凶险。
墓穴的石板再次掀起，第一缕光照了进来。
杰洛特看到了她，她仰天倒在石棺旁，及腰的长发是偏亚麻的红色。全身赤luo，失去意识的小公主长得并不好看，瘦巴巴的。她的嘴唇很苍白，下颚的伤口已经结疤了，但胸口的银剑却让她失血过多。
杰洛特没有急着让莱纳德进行治疗，猎魔人粗鲁的翻开小公主的上唇，不属于孩童的利齿表明，诅咒还未完全解除。
“目前为止，很顺利。”杰洛特在同伴的帮助下爬出了墓穴，他的脖子有一道血痂，那是在吸血女妖在墓穴里造成的，差一点就触及劲动脉。
“大师，您辛苦了。”弗尔泰斯特国王来了，他见到了自己的女儿，他感谢猎魔人所做的一切。
特莉丝随后完成了洗礼仪式和中和药剂的注入，女孩的啼哭声比女妖的嚎叫要悦耳的多。
“我能抱抱她吗？”弗尔泰斯特询问道。
“恐怕还要再等等。”杰洛特回答道，驱魔并未结束，小公主随时都会再次变成吸血女妖。
“是我心急了，那今晚我能不能呆在这里。”弗尔泰斯特又问道。
“恐怕还是不行。”由于仪式期间，魔法护盾是不能开启的，术士、猎魔人还有守护在这里的士兵，都不会同意让国王冒这样的风险。
“那好吧。但是请向我保证，我的小公主一定能够恢复。”弗尔泰斯特需要这样的保证。
“我保证。”猎魔人肯定回答道。
第六十六章 白之雅妲
泰莫利亚有了一位小公主，雅妲公主。
弗尔泰斯特为了纪念他的妹妹（爱人），将小公主命名为雅妲，同时赐予封号——白之雅妲。
雅妲公主的来历变成了国王的私生女，她的母亲对外宣称是某位已经离世的贵女。弗尔泰斯特并不想冒天下之大不韪，让雅妲承受骂名。
驱魔仪式就结果来看很成功，杰洛特开了个好头，第二个夜晚再次出现的白蔷薇骑士团被蓝衣铁卫拦了下来，第三个黎明想要打断洗礼仪式的布伦也被特莉丝赶出了墓穴，小公主安安稳稳的住进了她新建好的寝宫。
参加驱魔仪式的众人里，只有柯恩的伤势较重，颈部大动脉被划破，出现了大出血后的休克。好在猎魔人体质够好，莱纳德的治愈术的效果也很不错，脸色苍白的年轻猎魔人只用躺个几天就好了。
“太丢人了，杰洛特你回去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大家，兰伯特那个嘴欠的家伙肯定会笑话我一百年的。”脖子上裹着厚厚纱布的柯恩说道。
杰洛特笑着应了下来，但他认为这件事兰伯特迟早会知道。
“嘿，堂堂猎魔士竟然被小孩子割喉。”陪杰洛特一起来探望队友的寇格林姆调侃道。
“我大意了，哪里晓得恢复过来的小公主那么有力气，指甲又那么锋利。”柯恩捂脸。猎魔人的伤势是在驱魔仪式结束后出现的，被刚刚苏醒的雅妲公主给挠的。
“至少结果还不算太糟糕，我也算因祸得福。”受伤的柯恩得到了弗尔泰斯特的额外补偿，泰莫利亚国王大方的赠予了他一枚魔法储物戒指，虽然空间只有不足三分之一个立方，但价值比普通的魔法装备还要高上不少。
在这个魔法世界，空间储物的辅助装备自然是有的。不过由于这类物品的使用需要咒语，所以大部分都是法师们自用，而掌握法印的猎魔人勉强也达到了使用标准。莱纳德的手镯就是一件储物装备，空间超过两个立方的中等储物道具，平时他都将自己的长弓和法杖放在里面。
空间储物装备是很珍贵的，不但需要宗师级的炼金大师，极其昂贵的材料，炼制的成功率也比魔法装备要低上许多，所以即便使用范围并不大，也是紧俏的魔法物品，基本每次拍卖都能卖出一个好价钱。莱纳德的手镯，就是岛国德鲁伊大师今年的新作品，友情价入手也用了近500金币。
储物装备并没有那么的神奇，首先它没办法储存活物，一些被施咒被封印的物品也没办法放进去，此外它的物品存放和取出过程并不是一瞬间就能完成的，想利用储物装备完成武器切换或者一键换装是不可能实现的。另外，由于魔法的原因，一个人身上最多只能佩戴使用一件储物装备，想要由一个魔法学徒当一个物资小队的点子不是没人提过。
---储物物品填坑的分割线---
结果不算太糟，但也没有达到最好的预期。
小公主的体内依然残存着吸血鬼的血液，而中和药剂并不适用已经是人形态的雅妲公主。猎魔人和术士调制出来的许多药剂，对普通人来说都是毒药，中和药剂里光是尸鬼的组织液就足以让小公主致病。
“我亲爱的顾问，难道就没有一劳永逸的办法？”弗尔泰斯特并不希望女儿有再次变为吸血女妖的隐患。
“尊敬的陛下，目前的情况已经很稳定了。随着公主的成长，体内的新陈代谢自然会慢慢排除那些杂质，为了公主的健康着想，我并不赞同使用新的中和药剂。况且，现在小公主也需要时间恢复。”特莉丝给国王提出了中肯的意见。
“你说的对，我又急了。我现在应该给雅妲多找几位老师，启蒙的老师。”弗尔泰斯特现在担心的还有其他的方面，“特莉丝，你确定就如猎魔士说的那样，公主的身体和...智力水平都会恢复正常？”
雅妲小公主相比同龄的孩子看起来要瘦弱一些，但力气却大得很，不过目前的智力情况和生活习性却让国王担心，通用语的学习让宫廷教师很是无奈，衣食住行的各种常识也是一丁点也没有，更让弗尔泰斯特头疼的是，小公主显然不喜欢穿戴衣物的感觉，每天都会撕坏好几件衣服。
“根据记载来看，只要好好调养和学习，公主肯定是能够恢复的。不过猎魔士提到的英科罗兹饰品，这几年务必让公主随身佩戴。”特莉丝提醒道。谁也不知道与奥斯崔特合作的人是否知道施咒方法，当初走脱的那个逃犯也是个不安因素。
弗尔泰斯特是一位赏罚分明的君王，女术士有了新的封地，猎魔士拿到了他们满意的魔法物品，而几乎是全程待命的莱纳德也得到了封赏。
“泰莫利亚国王的褒奖，弗尔泰斯特的友谊，雅妲公主的荣誉骑士，都是些没用虚名。国库里的那些宝贝他弗尔泰斯特又用不来，还不如赏出来，我要去找小气的国王好好谈谈。”娜塔莎对于侄子得到的封赏显然是不满意的，在她看来，即便莱纳德什么都不做，弗尔泰斯特也应该对他的这位旁系后辈多加关照。
“我的姑奶奶，您就别添乱了。”维雷拉德·布鲁斯却觉得任性的国王又做过头了，忽然把邻国的贵族之子封为继承人的骑士，这根本不合规矩。作为娜塔莎丈夫的维吉玛执政官自然知晓某些秘辛，但大多数王国贵族并不清楚史塔克家族和泰莫利亚王室的真正关系。荣誉骑士在法理上已经算得上王国的贵族阶级了，再加上国王的褒奖和奖励，莱纳德以后可以正大光明的在泰莫利亚的境内的任何地方走动，泰莫利亚的贵族聚会他也有理由能够参加，除非主人想要拒绝国王赞许的人。【史塔克家的伯爵头衔在莱纳德父亲那里，所以莱纳德在法理上能够获得泰莫利亚的骑士头衔。】
虽说这些年莱纳德跟着娜塔莎没少参加泰莫利亚的沙龙聚会，但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他拥有了自己的权益，可以反客为主了。布鲁斯子爵因为这个事，更加坐实了他谗臣的名声。
莱纳德对于弗尔泰斯特的封赏并未太过在意，他现在沉迷于新的领域——医学。
第六十七章 夏妮，医者仁心
法术不是万能的。
治愈法术很神奇，但对有些伤情却无能为力。
骨折、脱臼、某些箭矢和炸药造成的伤口就不是一个治愈术能够解决的伤势。同样的，祛毒法术对于感染某些病毒的病人也没有用。
好在，这个世界还有医生，外科手术医生和内科病理医生能够解决连施法者都没办法的难题。
维吉玛有着北方王国最著名的医院——圣雷比欧达医院。这座由梅里泰莉祭祀建立起来的医疗圣地，在过去的百年里挽救了无数人的生命。
圣雷比欧达医院位于维吉玛的神殿区，医院的护工大多是梅里泰莉的信徒，女神的祭祀也时常会来施展治愈法术，每一位在这里接受治疗的人都会由衷的赞美女神。
医院的医生来自世界各地，既有奥森弗特学院的高材生，也有自学成才的梅里泰莉信徒，还有融入人类世界的高阶吸血鬼，雷吉斯就是圣雷比欧达医院著名的外科医生。
奥森弗特学院，位于瑞达尼亚王国境内，是北方最著名的高等学府，它的自然历史、诗歌艺术、医学与草药学最为出名，无数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伟人都曾在这里学习过。
杰洛特的诗人朋友丹德里恩就是奥森弗特学院的毕业生，与莱纳德一起学习医疗知识的夏妮同样来自奥森弗特学院。
教导莱纳德医学的人叫米洛·范德贝克，被称为拉斯提大师。当莱纳德提出想要了解医疗知识后，拉斯提大师出人意料的应下了这一诉求。拉斯提并不是一个热忱的人，对于传道受业解惑方面也极其严苛，向来只有最优秀的学徒才能到他那里学习。
“莱纳德·史塔克，半身人的朋友。”米洛·范德贝克是一位半身人。莱纳德这些年来对异族人的帮助，为他赢得了一个又一个契机。
起初，夏妮对莱纳德存在偏见，她认为自己在奥森弗特学院辛辛苦苦学习了四年才获得了跟随拉斯提大师学习的机会，而这个贵族小子仅仅用了四个小时就与她的老师谈笑起来。
可是后来，夏妮改变了看法，被成为奥森弗特学院最难的医学知识，对于之前并没有系统学过医的莱纳德来说仿佛就好像完成最基础的数学加减运算。那些差点把夏妮弄崩溃的细胞结构解析，莱纳德仅仅用了两堂课的时间就搞清楚了。
莱纳德术士学徒的身份并不能让夏妮释怀，曾经有正式的术士在拉斯提大师这学习过，但进度却远不及莱纳德来的快。
更加让夏妮欣喜的是莱纳德的观念，现在的医师虽说远比百年前的地位要高了不少，但更多的医疗资源却还是被少数贵族占有。除了梅里泰莉神殿所在的个别城市，其他地方的平民很难进入到正规的医院看病。每年都会有成百上千人死于救治不及时亦或是蹩脚的没有医师执照的乡村医生（巫医）。
夏妮希望越来越多的人能够享受到医生的治疗，莱纳德也认为国家应该在医疗研究上花更多的功夫，医学也完全可以应用到更多的领域里，医生的职责是救死扶伤，而不是在贵族的宅邸研究并无大用的养生美容汤药。当初狩猎狮鹫兽的队伍若是有一位合格的随军医师，那么很多士兵就不至于会残疾退伍。
“真应该让丹德里恩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天才。”夏妮被新同学的才智折服。丹德里恩曾在奥森弗特学院拿到了七门课程的毕业证，他自称有着“北方最聪明的脑袋”，不过夏妮不这么看，她认为文科类的学科远不及医学数学这些来得难，丹德里恩也根本就不敢来医学院报名。
“我也很想见见这位杰出的诗人，杰洛特和你已经不止一次的提到他。”莱纳德也想看看名声在外的丹德里恩到底是何方神圣。
“没什么可见的，不过是个自大、狂妄、好色，会耍嘴皮子的狗（和谐）屁诗人。”夏妮对丹德里恩的感官非常不好，原因她不愿意说，不过莱纳德后来知道丹德里恩偷看女人洗澡的毛病在奥森弗特学院学习的时候就有了。
“莱纳德，如果你学医的话，肯定能成为大师。拉斯提老师今天讲的说遗传学内容，我当初用了半个月时间才弄懂那些习题的要点，而你只学了两节课就能做出来。”夏妮必须承认，她对莱纳德有了好感。夏妮喜欢比她聪明的人，而莱纳德是为数不多比她聪明，而且还很英俊的少年。
“我只不过是理论方面掌握的比较快。”莱纳德这样的说法并不是谦虚，他很清楚医学不是纸上谈兵，他也很清楚自己的手指虽然灵活，但并不是做手术的料，至少现在不是。莱纳德已经失手弄死了好些个青蛙和兔子，或许多加练习会有提高，不过莱纳德并不愿意在这方面多花心思了。
“医学是伟大的，莱纳德你一定会成为一位出色的医师。”夏妮并不觉得莱纳德动手能力很差，他的手很稳，操作也很精细，缺乏的只是经验。
“夏妮，我赞同你的观点，医学是伟大的，或许我会在将来拿到医师执照，但我恐怕不会成为一位医生。”莱纳德用尽量柔和的语调说道，他不想让女孩失望，更不想因为自己的选择影响夏妮。
“噢，我差点忘了，你还是一位术士学徒，还是辛特拉的大贵族。”夏妮不知道自己的失落是因为少了一位很好的同僚，还是因为想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在莱纳德看来，夏妮才是未来的医学大师，她有丰富的知识，过人的智慧，精湛的技艺，还有那颗更加珍贵的赤诚之心。莱纳德也喜欢和夏妮在一起的感觉，不过并不是心动的那一种感觉，与之前的那个她在一起的时候不一样，莱纳德不会突然走神发呆，也不会陡然心跳加快。
“夏妮...”
“莱纳德...”
沉默的两人同时开口，然后彼此微笑着拥抱在了一起，他们是朋友，很好的朋友。
“如果未来我的领地里有了医院，我诚挚的邀请你来作院长。”莱纳德开口道。
“医院要有先进的设备，足够的医护人员，充足的药材，还必须对平民全天候开放。”夏妮提出了要求。
“没问题。”莱纳德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夏妮俏皮的回应道。
第六十八章 在维吉玛的日子
在娜塔莎的坚持下，莱纳德今年的冬幕节将会留在泰莫利亚。
维吉玛的生活比辛特拉来的丰富。
莱纳德每周都会去圣雷比欧达医院学习至少两天，偶尔还会和夏妮参加年轻的实习医生的聚会，用夏妮的话来说“未来的大领主需要提前在医术界混个脸熟”。圣雷比欧达医院作为北方最有名气的大型医院，绝大部分在这里实习的从医人员都是有真本事的。
而这个年岁的年轻人，是最有理想最有抱负的时候。在夏妮的担保下，未来大领主的医院在还没有着落的情况下，已经有了八位正式医师愿意加入。
“要么，先建一所医学院？”莱纳德提议道。
“我看行。不过我要当校长。”夏妮点头同意。
1259年冬，史塔克新领地规划中，医学院的建立被提上了日程。
在圣雷比欧达医院学习的莱纳德，少不得要和某个高阶吸血鬼打交道。
“雷吉斯医生在外科上的技艺甚至超过了拉斯提大师！”夏妮对雷吉斯推崇备至，莱纳德总觉得高阶吸血跑来做医生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莱纳德以为，我们吸血鬼应该做些什么工作？赏金猎人？”雷吉斯和同一个屋檐下工作的莱纳德慢慢熟悉了起来。
“如果你们跑去当赏金猎人，那其他赏金猎人就接不到活计了。我以为，你们会从事一些灰色产业，比如烟草或者违禁品之类的。”莱纳德开着玩笑。
“嘿，你的猜想是正确的。”雷吉斯笑了起来。
雷吉斯的恋人，就是夜之女王的经营者。位于维吉玛贸易区的夜之女王沙龙，实际上就是为有钱人开设的女支院。用那些女票客的话来说，夜之女王的女孩有独特的魔力，能把人给“吸”干。事实上，那些女孩真的有魔力，因为她们都是高阶吸血鬼，她们也确实能把人给“吸”干。
陪娜塔莎母女参加各种宴会也是每周的周常，莱纳德这时候才发现，曾经跟在自个屁股后面的小丫头，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少女了。今年十三岁的薇薇安很好的继承了母亲的颜值和身材，越来越多的男人开始把目光放在布鲁斯家的大小姐身上。
莱纳德并不反对妹妹交朋友，但他绝对不会让妹妹吃亏。那些名声不好的，滚。那些想要找情人的，滚。长得丑的，滚。长得矮的，滚。老牛，滚。
“滚！”莱纳德又一次肃清了薇薇安跟前的臭鱼烂虾。
面对薇薇安这蛮不讲理的表哥，爱慕者们不是没有反抗过。然而对方不但是个会法术的术士，力量体魄更是在骑士面前都不吃亏，更加让他们沮丧的是，就连诗词歌赋这些“文斗”，他们也败下阵来。
至于用家族力量进行压迫，这样的方法用在别家还行，但薇薇安的母亲可是赫赫有名的娜塔莎，那可是能够暴打亲王儿子还让亲王出面道歉的存在。泰莫利亚贵族一度以为他们的国王换了一位情人，不过这些年来布鲁斯子爵夫人虽说和国王走的很近，但从未有过逾越之举，反倒是那个关于发色和瞳色的传言更加让人信服。
“我的莱纳德，你如果想要娶薇薇安回去，我不反对的。”娜塔莎倒是非常乐见其成，在她看来，自己的侄子才是最好的。贵族之间表兄妹结合是很平常的，也是被法理所认同的。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莱纳德否定三连。
“要么给薇薇安选一位优秀的丈夫，要么你就守护她一辈子。”娜塔莎半是玩笑完事认真的说道。她很清楚现在自己的女儿也是钟意莱纳德的，只不过莱纳德似乎真的只是把薇薇安当妹妹来看，就好像对待辛特拉的小公主那样。
“我觉得亚里安就挺不错的，只不过他家...”莱纳德犹豫着开口道。亚里安是这两个月来，少有能够邀请到薇薇安跳舞的男士。年轻的骑士遵循着骑士五德，“荣誉，智慧，慷慨，英勇，怜悯”，莱纳德在他身上看到了美好的品质，薇薇安也不介意和真正的骑士共舞。
“亚里安确实很不错，人品和资质都是上佳，名声在王国里也是很不错的。唯一可惜的是，生在了瓦雷第家。”娜塔莎叹了口气。
亚里安·拉·瓦雷第，瓦雷第男爵的长子，他的母亲玛丽·露意莎是弗尔泰斯特半公开的情人，他的两个妹妹极有可能是弗尔泰斯特的私生女。未来瓦雷第父子会落得个什么结局，谁也无法预料。
瓦雷第父子的处境这些年来一直很尴尬，老男爵头顶的大草原都能牧羊了，小瓦雷第也一度不知道以何面目看待自己的母亲和妹妹。但自从白蔷薇骑士团团长长鲁道夫瓦拉里斯收亚里安为徒弟后，踏上骑士之道的亚里安豁然开朗了。他不再在意外界的流言蜚语，重新尊敬自己的母亲，真心的爱护自己的妹妹。
担任白蔷薇骑士团小队长的亚里安·拉·瓦雷第，已经在两年前获得了王国骑士的封号，赢的了众人的尊重。
“我的侄子，维吉玛有很多美丽的姑娘。”娜塔莎将男女话题转移到了莱纳德身上，“男人要主动些，也不用有太大的负担。”
莱纳德点点头，然后依然不为所动。
娜塔莎感觉很头痛，史塔克家族向来人丁不旺，她还盼着自个侄子早些娶妻生子，她的哥哥也写信来让她多多留意好女孩。
辛特拉和泰莫利亚近几年关系还算和睦，再加上之前两国当了临时的盟友，所以维吉玛的贵族们也并不介意让女儿嫁到辛特拉王都去。
更何况，莱纳德在贵族圈的评价是很高的，虽说他对待异族人的方式让一部分贵族很反感，但他自身的能力却已经得到了三位国王（女王）的肯定，史塔克家族的权势和财富在北方王国也是排的上号的存在，莱纳德又是家族的第一继承人。更加难得的是，史塔克家的少年在男女之事的风评也是极佳，这么多年也就是和他的表妹传过绯闻。
莱纳德承认，维吉玛有魅力的贵女很多，他也确实想过，是否其中某一位发生些超友谊关系，但他却不想给某个人留下坏的印象。
第六十九章 玫瑰
冬幕节是一年中最后一个节日，关于它的传说故事在每个王国各不相同，有人说是冬之女王的对新生命的赐福，也有人认为是神明提醒人们回家团聚，矮人的说法就更有意思了，他们说冬幕节习俗源自他们另一个世界的先祖——艾泽拉斯的泰坦巨人。
矮人的先祖会是泰坦巨人？别开玩笑，那人类岂不是从猴子演变而来的。
不知从何时开始，冬幕节有了互赠礼物的传统，人们可以将精心准备的礼品赠送给亲人，朋友，亦或者恋人。
今年莱纳德礼物清单里要添上新朋友们的那份。
蓝衣铁卫的指挥官算是莱纳德老熟人了，而且就如同弗农·罗契说的那样，他和莱纳德姑父一家关系很是不错，真正老战友老朋友，很难想象现在大腹便便的维吉玛执政官竟然在几年前还是个威武的将军。
武器装备是赠予战士的最好礼物，莱纳德半吊子的炼金水平虽说做不出真正的魔法装备，但充能型的魔法物品还是勉强能行的。一件掌心能够在充能后释放光亮术的硬皮手套，是莱纳德给弗农·罗契的冬幕节礼物。
充能魔法物品携带的法术威能在释放后，需要重新充能才能再次使用。越是复杂的法术，充能过程越是麻烦，有句话叫做“充能一小时，使用两秒钟”。
“这玩意有什么用嘛？硬皮的防御能力远不如锁甲，难不成夜晚拿来照明个用？”薇丝觉得这件手套并不是实用。
“谢谢莱纳德的礼物，我很满意。”弗农·罗契眼前一亮，他想到了当初莱纳德击退伊欧菲斯的过程。
“等我炼金水平提高了，我再用锁甲给你做一双。”莱纳德笑着回应道。金属物品上的炼制难度要高于布甲和皮甲。
“我的呢？”薇丝伸出手掌。
莱纳德拿出一盒女士用的护肤套装，娜塔莎推荐的高级货。
“就这个？”薇丝气呼呼的走开了，不过并没有把莱纳德给她的礼物扔掉就是了。
“这是给薇丝的，不过暂时由指挥官您来保管比较好。我称呼它——爆炸箭。顾名思义，箭矢在命中目标后会产生爆炸，威力几何您可以私下试试，但千万注意保持安全距离。还有一点要注意的是，保管运输过程不要发生剧烈的碰撞。”莱纳德在薇丝走后，拿出了一个装有十来支特殊箭矢的箭筒。
“你有心了。”弗农·罗契郑重的收下了这份礼物。
很少有炼金师会制作箭矢，因为性价比太低了。弓箭手想要增加杀伤性，大多时候都是在弓这方面下功夫，可是魔法弓同样很少，原因很简单，法师最怕的就是刺客，其次就是神射手。所以绝大多数弓箭手一辈子都很难用到魔法武器。
弗农·罗契后来知道了莱纳德为何不亲自把这件礼物交给薇丝，激动的女射手当场就抱着箭筒摇晃，把罗契指挥官吓的够呛。
蓝衣铁卫的指挥官和副官的回礼是一匹骏马，还是在赛马会拿过头名的骏马。莱纳德把这匹白色的骏马取名为“白兔”。
莱纳德为夏妮拍卖到了一本古医书，给雷吉斯准备的则是一件上好的貂皮大衣，他估摸着夏妮对女士护肤品化妆品也不感冒，而高阶吸血鬼在生活上很讲究，喜欢这些奢华的物件。
如果说女医生用吻作为回礼让莱纳德猝不及防的话，那雷吉斯的夜之女王一条龙服务邀请就让莱纳德再次刷新了对高阶吸血鬼的认知。
雅妲公主收到一台名为“雪球发射器”的玩具，小公主玩的很开心，可谓是爱不释手，走到哪都“biubiubiu”的发射，脑袋上挂着冰渣的国王陛下却开心不起来。同样的场景还发生在布鲁斯子爵府邸和辛特拉王宫，薇薇安和小希里也各有一台同款不同色的新玩具。
“来年别再给薇薇安做这样的玩具，我和你姑父都不喜欢。”头发乱了妆也花了的娜塔莎警告着侄子。
“薇薇安不是玩的挺开心的嘛，要么我给姑姑也做一台。”在莱纳德看来，小朋友过节开心最重要，闹腾闹腾也是可以接受的，毕竟熊也不会熊到他身上。
“咦，这个季节怎么有玫瑰花？”娜塔莎发现了侄子桌子上的红玫瑰。
莱纳德一个大跨步，赶在自家姑姑下手前收好了玫瑰花。
“还挺香的。”娜塔莎闻了闻说道，“好像不是普通的玫瑰花。”
“我用德鲁伊的方法栽培的，然后又浇灌一点生命之树的汁液。虽说不能永久的绽放，但盛开状态维持个七八年应该没有问题。”莱纳德手里的玫瑰看起来很娇嫩，实际上它的花瓣远比普通的花朵要来的牢固，普通的摇晃和碰撞并不会凋落。
“准备送给谁？”娜塔莎嗅到了超越友情的味道，在冬幕节赠送玫瑰花在朋友间并不常见。
“特莉丝她喜欢玫瑰。”莱纳德笑着回答道。
莱纳德的答案让娜塔莎皱眉，这是她不愿意听到的。娜塔莎情愿侄子喜欢上国王的女儿，也不希望将来的伴侣是女术士。
在这个女性地位较低的世界里，研习魔法的女术士是一群特殊的存在。在这个世界里，平民的女性都会扎上头巾而贵族妇女会戴上她们豪华的礼帽，只有两种女性会留着披肩长发——女支女和女术士，她们用这种方式向世人宣告自己的独立。
有着强大实力和权势的女术士并不在意世俗眼光，所以她们在追求自己的享乐过程中，并不会在意忠贞。很多男性贵族愿意与女术士共度春宵，毕竟她们的魅力摆在那里，但很少会与女术士保持长期的伴侣关系，一方面不愿意在这方面分享，另一方面身体吃不消。
更加让娜塔莎介怀的是，由于魔法的原因，女术士极难有身孕的，莱纳德是史塔克家族的唯一的男丁，承担着传宗接代的重任。娜塔莎再怎么宠溺侄子，关系到家族传承方面的事情她是不会赞同的，否则她的好大哥保准会跟她拼命。
莱纳德看出了姑姑的顾虑，但他有自己的判断和选择。
第七十章 特莉丝的心思
冬幕节过后，莱纳德要回辛特拉了。
特莉丝接受了莱纳德的玫瑰，作为回礼的魔药学笔记很贵重，但并不是莱纳德期待的。
“好歹把礼物收了也没有当面说出让人悲伤的话。时间还很长，机会还很多，我不会就这样放弃的。”莱纳德回头看向维吉玛的高塔给自己鼓劲。
高塔的窗口，用望远镜观察的女术士不是特莉丝，而是在前几天回来的凯拉·梅兹。
“你的小情人要走咯，他在往我们这边看呢。”凯拉出声道。
特莉丝并没有回应，她正看着手里玫瑰思考着什么。
“要我说，你就应该答应下来。那小子天赋挺不错的，不单单是魔法上的天赋，更加难得的是肯花心思，这玫瑰少说也培育了小半年，还用上了生命之树的汁液，也是够豪气的。”凯拉一把抢过了特莉丝手里的花，放在鼻翼下闻了闻。
“你轻一些。”特莉丝不满的说道。
“史塔克家族在辛特拉很有权势的，他这一代还和咱们的国王陛下沾亲带故。莱纳德这些年的作为你我都是有听闻的，范妮尔真是收了个好徒弟，不光精灵那边很欣赏他，就连海上的那位也流露出了善意。你不也在千里镜里对他赞不绝口来着，他未来在我们术士圈占有一席之地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凯拉替好友分析道，她其实还有半句话没说，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女术士愿意与莱纳德打交道，比如她凯拉·梅兹。
“可是...他太小了。”特莉丝找了个理由。
“我亲爱的萌特，对于我们女术士来说，年龄根本不应该成为问题，你应该在意的是对方的身份是否配得上我们，对方的权势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当然，体魄也是很重要的。而年龄，那不过是无用的数字符号。若真是有在意这一点的一方，也应该是莱纳德。”凯拉笑着撩起了自己的金发，妩媚十足的说道。
女术士的年龄向来都是秘密，外貌和身材都可以用法术改变，所以你根本想象不到眼前年轻貌美的女术士，实际上比你奶奶还要老。
“我并不想当情人，而莱纳德未来会成为伯爵。”特莉丝说出了自己真正的顾虑。特莉丝的观念和其他女术士不同，她这些年来没有绯闻的原因并非是没有追求者，而是她坚持追寻自己的真爱。用凯拉的话来说，萌特还是太年轻，再拖个十七八年也就能领悟到及时行乐的美好。
“这倒是个麻烦，女术士成为贵族夫人是件听起来就很违和的事情。不过莱纳德并不是找你做情人，这点倒是让我很惊讶。”凯拉笑着把玫瑰还给了特莉丝。
“我当时也愣住了。他说是爱人，而不是情人，所以我收下了花，而且没有把他轰出去。”特莉丝笑了起来，用轻柔的动作的把玫瑰收好。
“那你应该给他一个盼头，而不是用一本笔记打发了事。”凯拉说道。
“不，我的态度是认真的，他会发现的。我希望他能够发现。”特莉丝说这句话的时候，流露出少女的神态。
“或许，这就是那个少年喜欢的原因吧。”凯拉心中感叹，女术士里绝大多数都是性感妩媚的，像特莉丝这样保留有真正少女感的绝无仅有。
另一边，马车上的莱纳德认真的看着特莉丝的魔药学笔记。
“对我而言，里面的内容太高深了，我需要老师的指导。”莱纳德很聪慧，但毕竟接触魔法的时间还不算太久。
“猎魔人也是魔药的大师，或许我可以去请教杰洛特。”莱纳德已经知道新的狼派城堡地址，他的返程路线正好从途径斯特瑞普山脚。
斯特瑞普山脉，狼派猎魔人城堡的雏形已经完成，维瑟米尔正领着工人安置内部的训练设置。更让老猎魔人心情愉悦的是，辛特拉的那位女王果然是守信之人，开春就会送来第一批学员。
维瑟米尔当然清楚，狼派不能只训练辛特拉的学员，所以他让艾斯卡尔和兰伯特前往其他地区，寻找适合成为猎魔人的好苗子。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徒弟会空手而归，这一次猎魔人口袋里有充足的谈判筹码。
“大师，魔药房的锅炉已经完成了。”柯恩被留在了斯特瑞普，一方面是协助维瑟米尔，另一方面是为了学习。维吉玛之旅，柯恩展现出了猎魔人的坚韧意志，却也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维瑟米尔觉得有必要进行二次的猎魔人训练。
“我知道了。再说一次，叫我维瑟米尔就可以了。”维瑟米尔笑着回应道。猎魔人在出师后，彼此都是用名字称呼，就好像杰洛特等人现在也是直接叫维瑟米尔的名字，而不是用老师或者大师。
“维瑟米尔，能不能说说叶奈法的事情。杰洛特去找她到底干嘛？”柯恩好奇的问道，杰洛特刚回狼堡就又离开了，这一次不是为了驱魔，而是找女人，一位叫叶奈法的女术士。
“那是杰洛特的私事，我们就不要多操心了。”维瑟米尔不耐烦的说道，猎魔人大师自然知道叶奈法，他和女术士打过交道，两人还因为杰洛特事发生过冲突，他不喜欢叶奈法，叶奈法也不喜欢他。
维瑟米尔觉得自己的徒弟会和女术士很难有好的结果。这些年永远都是杰洛特去找叶奈法，受伤的也总是杰洛特，利维亚的杰洛特在温格堡的叶奈法面前根本就不像白狼，反倒像只哈士奇，维瑟米尔对此意见很大。可是老猎魔人也清楚，杰洛特已经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来到温格堡的杰洛特是来道歉的，也是来重新确立两个人正确关系的。
可是猎魔人道歉的话语才出口，女术士就用热吻打断了后面的内容。
“伊斯崔德的问题，只能留在下一次了。”杰洛特再一次退让了。
第七十一章 维登王国的情况，布洛奇隆的树精
维登的国土面积并不算小，但国力却很普通，原因在于它的地理位置。北部与希达里斯的王国隔爱达拉特河相望，南部与辛特拉隔雅鲁加河相望，东边与布洛奇隆接壤，西边则是汪洋大海。
辛特拉数百年来都是北境最强盛的国家之一，卡兰特女王更是在早些对维登展现了统治力，南下是不可能南下的。
北方希达里斯的国力倒是一般，可是有极多的施法者会把那片土地当作归隐之所，强如泰莫利亚也在和希达里斯的摩擦中吃了亏，北上的路被封死了。
西边的大海原本能够维登发展海上贸易的，但是那些来去如风的海盗却让维登国王苦不堪言，也就这几年沾辛特拉的光，有了史凯利格的照拂情况好了很多。
东边的布洛奇隆必须好好说道说道了。
布洛奇隆是北境的原始森林，其占地面积超过了许多王国。那里生活在树精、精灵、小妖精、大妖精还有半身人等异族人。再激进的种族主义者，也不敢公然抓捕树精，因为这种做法就是自寻死路。布洛奇隆对大部分人类来说是禁地，任何没有得到树精认同的人类都是不受欢迎的。她们会用利箭作出警告，若是不退出森林，那么树精的下一次进攻就会瞄准你的喉咙。
人类国王也曾试图侵占这片土地，但他们的术士顾问强烈反对，称那是必败的战争。树精女王艾思娜女士，布洛奇隆的统治者，德鲁伊女王，森林的守护者，也是拥有神明力量的存在。
在上古语中，树精被称为AenWoedbeanna，即森林之女。树精热爱森林、植物和自然，痛恨那些进入她们森林、砍伐树木的人类。她们利用人类或者精灵繁衍后代，那些真正的树精，都是她们的母亲在与其他种族发生“仪式性“的接触后诞下的，这些孩子都毫无例外、自然地继承了母亲的特色，有着和植物一样翠绿的皮肤，而且毫无例外地都是女孩，但她们的眼睛和发色则继承自她们的父亲。
树精也会绑架一些年轻的人类女孩将其变为自己的一员，被绑架的女孩儿会被强制要求喝下布洛奇隆之水，布洛奇隆之水有强烈的致幻作用，会模糊普通饮用者的记忆，大部分人类转化来的树精都不记得自己从前的名字，抛弃了自己原来的身份。也有极其少见的情况，树精会允许精灵或人类女孩以异族人的身份加入她们。
树精有自己的语言，她们一般穿着树叶和植物制成的衣服，靠着衣服和皮肤的迷彩可以让她们完美的融入森林。树精在森林中可以自如地操控树木和藤蔓，方便自己的出入住行。她们的身手非常敏捷且箭术超群，可以在树林里悄无声息的迅速移动，在两百米开外轻易射杀目标。真正的树精还掌握治愈法术，她们的法术效果比德鲁伊还要好，传言再严重的伤势都能够被完全治愈。
维登王国每年都有新生儿和成年男性被树精掳走，前者通常一去不复返，后者过段时间会萎靡的出现在森林外。好在，树精的数量不多，生育周期和生长周期也比人类要长，所以每年被带走的婴孩其实很少，再加上都是小村庄里的女婴，所以包括维登在内的周边王国对此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布洛奇隆的存在，直接掐灭了维登王国朝着东边发展的念想。更让维登国王难受的是，布洛奇隆聚集着大量的精灵，其中不乏爱搞事的松鼠党。树精不会庇护离开森林的精灵，但每每维登军队开始追击松鼠党，那些长耳朵就兔子一样的逃回森林里，让维登士兵无可奈何。
维登国王埃维尔曾经尝试与树精沟通，但结果并不如人意。有传言，地下黑市对树精的悬赏，就来自埃维尔国王。
不是所有的树精都会一辈子呆在布洛奇隆，也总有胆子大的赏金猎人敢于接下这样的悬赏，树精女王艾思娜也不会真的因为少数树精的遇袭，就向人类发动战争。树精的数量真的很少，以至于她们会接纳对自然亲近的其他种族。
埃维尔国王现在没心思考虑精灵和树精的事，他要想办法缓和与辛特拉的关系。名义上是辛特拉附属国的维登，在上一次的战争里并没有直接派兵出战。剿灭国内松鼠党并不完全是推脱的原因，归根到底是埃维尔不想和南方帝国闹僵。这位自以为有深谋远虑的国王认为，北方王国不是尼弗迦德帝国的对手。
可惜埃维尔国王判断错了，他的远虑没有发生，反而近忧来了。卡兰特女王的不满，已经在上次的谈判桌上亮明了。若是辛特拉女王不再让史凯利格庇护维登的商船，那么维登刚刚兴起的海上贸易必将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过去，埃维尔国王为了与辛特拉交好，他向卡拉特求婚；现在，老国王旧瓶装新酒，他为自己的儿子克里斯丁，向辛特拉的小公主希里提亲。
卡兰特女王很清楚这是维登国王的示好，她也知道对方清楚这门婚事是不会成的。埃维尔国王是真正的政客，他现在做的不过是抬高辛特拉小公主的身份，他自愿作为抛砖引玉的那块砖头，即便这样有损他和他儿子的声誉。
果不其然，北境其他的王室和大贵族有了行动，短短一周时间，卡兰特的桌上有了一摞探讨希里婚约的信函，其中包括了瑞达尼亚国王维兹米尔二世，利维亚女王米薇的橄榄枝。
埃维尔的做法让卡兰特措手不及，她并没有打算这个时候就给小希里定下婚约。但现在的情况却让她不得不早做打算。
自以为是的维登国王，又作出了错误的判断。
“希里才不要嫁给克里斯丁那个蠢蛋。”小希里偷听到了外婆的谈话，她不喜欢那个又丑又胖，嘴里还有异味的维登王子。
“我要去找莱莱！”小希里决定“逃婚”，她决定去找莱纳德。
只不过咱们的小公主方向感显然有待提高，她从王都的北门溜了出去，而她的莱莱在辛特拉的东边。
第七十二章 错过
斯特瑞普山脉，狼派猎魔人的新城堡。
莱纳德必须承认，他小瞧了猎魔人的传承。眼前这位老猎魔人的炼金水平，无疑是大师级的。
维瑟米尔作为狼派硕果仅存的猎魔人大师，岁月虽然让他不如杰洛特那般敏捷，但他的知识是年轻一辈猎魔人无法比拟的。
猎魔人有着自己的炼金术，他们的炼金术更偏重魔药这方面，这也正好是莱纳德想要请教的。
“我们调制的药水更注重实战的作用，毒素中和方面我们考虑的不多。但魔药的配置我还是能够给你一些指导的。”维瑟米尔对莱纳德的态度很不错，他知道眼前的年轻人是杰洛特的朋友，也是辛特拉的贵族少爷。虽然老猎魔人不喜欢和术士打交道，但对徒弟的好朋友自然要例外。
“非常感谢。”莱纳德很清楚，一位大师的指导意味着什么。
特莉丝魔药笔记的内容很杂，而且蕴含的知识很深奥，再加上术士的炼金公式和猎魔人之间差异，即便是维瑟米尔这样的大师，一时也没办法全部理清。对于特莉丝笔记里的个别改良药剂，老猎魔人甚至感到陌生。
“我需要先研究一下这本笔记，才能更好的将内容解析给你听。”维瑟米尔在快速浏览完笔记后说道。猎魔人不确定莱纳德是否清楚这本笔记的价值，但他感觉的到贵族少年对他的信任。
“大师您拿去慢慢看，但请妥善保管，这笔记并不是我本人的。”在莱纳德看来，维瑟米尔是值得信任的，对方是杰洛特老师，狼派的首领。
莱纳德原本打算在狼堡呆上十天半个月，可以向维瑟米尔学习魔药术，还可以和柯恩一起练习身法。猎魔人的步伐和闪躲非常实用，莱纳德虽说走的是远程输出和辅助的路子，但提高灵活性也是很有必要的。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莱纳德仅仅在猎魔人的城堡呆了五天，就收到了让他惊讶的消息——小希里要订婚了。
莱纳德当晚就收拾好行装，快马赶往辛特拉。莱纳德觉得暂时也没有机会学习魔药的配置了，于是把特莉丝的笔记暂时交给维瑟米尔保管。
小公主离家出走的计划自然是以失败告终，聪明的女孩虽然骗过了明面上的侍女和护卫，但暗中保护的骑士在希里踏出北门的时候出现了，哭闹的小公主就这样不情愿的被带回了王宫。
但这只是“抗婚”的开始，小希里开始疯狂的在王宫搞破坏，在挨了卡兰特女王的板子后又弄出一码绝食的好戏。伊斯特国王很难做，这外婆和外孙女的战争他是两头安抚两头受气。
跑到辛特拉探口风的克拉奇·奎特领主遭了秧，他原本是想看自家的傻儿子有没有希望，可谁知亲舅舅跟吃了火药一样，逮着他连打带骂，直接给轰了出去。
“难不成我家的哈尔玛真的这般糟糕？”克拉奇觉得很有必要继续操练自个的儿子。
同样被殃及的还有辛特拉的几位大臣，国王不安生，维赛基德公爵、史塔克伯爵、赫克休子爵统统没办法归家。
“先把你家莱纳德找回来，希里天天喊着找莱莱。说起来都是你儿子的错，把我们的小公主都给带野了。”伊斯特国王很是吃味的说道，要是希里哭着闹着要找他伊斯特，别说王子求婚，就算帝国皇帝过来他也给打回去。
“是的，国王陛下。”霍华德苦着脸接下任务。他这个时候可不敢说当初把希里留在史凯利格的可是您国王陛下。
莱纳德归来后，小希里还真的不吵不闹了，史凯利格孩子王用丰富的带娃经验转移了小公主的注意力。
可是最根本的问题不在于公主这边，而是女王陛下的态度。
伊斯特国王的想法是，希里过的开开心心就好，辛特拉未来的女王完全没必要急着订婚，以后的伴侣找个像他一样磊落的勇士就可以了。
然后，国王陛下就被他的爱人狠狠的数落了一顿，卡兰特要把希里培养成一位优秀的统治者，即便现在不定下婚约，也要开始跟着她学习王道。
某个留在王宫陪伴希里的小少爷，当天夜里连人带被子给扔出了王宫。
卡兰特女王对于小公主的婚约作出了回应，明年的五月节邀请各国的俊杰参加希里的生日宴，而在这一年半期间，辛特拉的雌狮会亲自教导幼狮。
为了让希里安心学习，刚刚归家的莱纳德被女王陛下友好的请出了都城。
“一年内不准回来！”
“希里的生日礼物，冬幕节礼物不要忘了。”
“你还太弱了，不足以守护你想守护的人。好好努力吧，莱纳德。”
卡兰特女王最后给了莱纳德一个拥抱，“我不想希里走芭维塔的老路，你能理解的。”
卡拉特女王的话让莱纳德有很大的触动，他决定暂且放下其他的事情，专心锤炼自己的施法能力。
莱纳纳德在在导师范妮尔的担保下进入班·阿德魔法学院，他将在那里进行为期一年的学习。他将狡黠猫的合作，异族佣人的安置，还有未来医学院的计划暂时交给了自己的姑姑接手。还有特莉丝的那本魔药笔记，他也委托娜塔莎派人替他取来。
莱纳德万万没想到，娜塔莎不但早就成为了狡黠猫的真正雇主，打着莱纳德的名头招募了大量的异族雇佣，还用她侄子的名义将包括夏妮在内的医师给忽悠到了史塔克家族。
至于特莉丝的笔记。
“这一段关于记忆玫瑰备注似乎和魔药配方无关，反倒像某种咒语...”维瑟米尔在誊写的时候发现了蹊跷，还认出咒语中的一个地名——马里波。负责任的老猎魔人特意将此处标记出来，并告知了前来取笔记的信使。
“Mariboczekanaciebie.”【马里波等你。此处用的波兰语...】
维瑟米尔知道马里波是泰莫利亚第二大城市，但他不知道那也是某位女术士居住的地方。
然而娜塔莎知道，她将这一处备注偷偷给抹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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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里波的某处宅邸，特莉丝将摆在床头的玫瑰收了起来。
第七十三章 班·阿德魔法学院
班·阿德魔法学院位于科德温王国的班·阿德市，是北境唯二的官方认证学院，这里通常只招收男性学员。
莱纳德早在五年前就成为了班·阿德学院的学生，五年来虽未来学院上过一堂课，却也拿到了不少学分，这些都要归功于他有一位好的导师。
想要成为协会认可的术士（法师），需要完成一系列考核和认证，其中魔法学院的毕业证书就是重要一环。
莱纳德五年没去学院报到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拜入范妮尔导师门下的他，完全能够攒足学分，只参加最后的毕业考核即可，不少有导师教导的学徒就是这样毕业的。
不过范妮尔还是希望自己的学徒体验一番魔法学院的学习生活，她希望莱纳德在学院里能够发展属于他自己的人脉。毕竟女术士圈子里九成以上的好友还是女术士，莱纳德也需要认识男性的施法者。
班·阿德学院很大，几乎占了大半个市区。虽说偌大的学院里，很多时候只有个位数的魔法学徒在其中学习，但却有近百位学院的护工日以继夜的工作。
这座因为班·阿德学院而出名的城市，几乎是全方位的为学院提供着便利。佩戴班·阿德学院徽章的学员可以在这个城市享受到免费的美食，最好的音乐剧席位，如果你需要的话，还有夜间的按摩服务。当然，你需要先出示你的学院徽章。
魔法学院的徽章是真正的魔法道具，它除了能够识别身份外，还具有近距离的通讯作用，所有在校学习的学生都必须佩戴徽章。
学院的规矩还有不少，但都是些很好遵守的，比如上课禁止用法术攻击老师，危险的炼金实验必须报备，禁止携带大型魔宠进入魔法学院等等。
说到大型魔宠，莱纳德有小小的怨念，他的狮鹫骑士计划彻底打了水漂。当初的狮鹫蛋被范妮尔成功孵化了，然后女术士自个驯服了狮鹫，成为了狮鹫女骑手。范妮尔对此一丁点歉意都没，用她的话来说，权且当是学徒的进献了。
就像前文所言，偌大的学院只有极少的学生和老师。
埃勒的格哈特是班·阿德学院的校长，也是协会的管理者之一。很难想象，这位慈眉善目，穿着朴素毛衣的老者今年快五百岁了。相传，格哈特之所以如此长寿，是因为他在年轻的时候受到了树精女王的祝福。
多瑞加雷，来自希达里斯的术士，学院目前的常驻教授，承担包括法术理论课、法术模型课、源力的探究等十余门课程的教学任务。听起来很不可思议是不是，一位老师怎么可能同时教授这么多学科。但考虑到半个月才有一次课，而大半科目的报名人数是零，其实多瑞加雷每年上的课程并不多。
伊果·萨德，一名出身贵族的科德温法师，学院的另一位常驻教授。和多瑞加雷不同的是，拥有炼金大师头衔的伊果·萨德，只教授炼金相关的科目。
至于学院的其他教授，都是客座教授，只会在有课的时候在学院呆上两天。莱纳德的老师范妮尔，就是另一所魔法学院的客座教授。
在范妮尔的引荐下，莱纳德入校第一天就见到了校长和两位常驻教授，当场确定了学习科目不说，两位教授也很友善的表示会好好指导莱纳德。这就是有导师的益处，作为范妮尔的学徒，莱纳德百分百能够从学院顺利毕业。
进入魔法学院的学生大体上分为两种，一种是莱纳德这样，有自己的导师，在进入学院前就已经在施法者的圈子里有了自己的名声，另一种魔法学院自个找来的苗子，这些学徒自然都是有魔法天赋的，但天赋的高低差异很大，个人的素质也参差不齐。优秀的学徒，常驻教授会考虑收到自己的门下，而不那么优秀的，很大一部分终其一生也只是个魔法学徒。
魔法学院不是福利机构，那些在学院里学习了十年还无法毕业的学徒，将会被收回学院徽章，然后以雇佣的形式在学院工作，直到偿还完学费还有其他的额外开销。也不是没有大器晚成的学徒，但这种情况百年来也很难遇到一次。
如果说魔法学院对学员还算是有种种的管制，那么对授课的教授几乎没有任何约束，教授只要完成他的课时任务即可。
那些背后站着导师的学员，教授自然不会刁难，甚至会主动给予补习和帮助，算是卖个人情。而那些没有导师的学员，就要看教授的心情以及自身的本事了。施法者讲究一个原则——等价交换，学院的报酬，不足以让教授拿出足够的教学热情。
学生确实可以去院长那进行投诉，院长也百分百会作出处理。但后果就是你一个魔法学徒会得罪一群正式的施法者，以后的路会非常难走。
除了来自教授的刁难，学员之间也存在明里暗里的争斗。没有得到正式施法者垂青的学徒，往往会选择一位很有前途的学生作为未来的倚靠和出路。类似莱纳德的这样的魔法学徒，未来必然会成为正式的施法者。而有了群体之分后，争斗必然随之而来。在格哈特成为班·阿德的院长之前，魔法学院每年都会有学徒因为私下的打斗而出现伤亡。
“学院生活听起来不是那么的美好啊。”这和莱纳德想象中的魔法学院存在很大的差异。
“魔法世界是很残酷的。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太多，格哈特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长者，这几年来魔法学院的风气已经好了不少，尸位素餐的教授统统被格哈特请回了家，对于你这样的特权学生，格哈特也会提前跟我们这些导师打好招呼。莱纳德，我相信你不是无知的少年，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当然，如果有人冒犯了你，重重的予以还击，你是我范妮尔的学生。”范妮尔认真的说道。
“我知道了，老师。”莱纳德郑重的行礼。
第七十四章 学院的生活与学习
莱纳德很快适应了在班·阿德学院的生活。
范妮尔的存在，让莱纳德不用担心授课老师的刁难。贵族的身份在学院里看似没用，但个人的公寓楼，各种送餐送货上门的服务，还有昂贵的炼金材料，却只有贵族能轻松的承担起来。
学院有免费的学生公寓，免费的学生食堂，炼金课程也会准备一份基本的材料。但免费公寓缺少个人空间，学生食堂是每个世界都有的梗，而学徒炼金哪里可能一次性成功。平民学徒为了炼金材料，要么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完成学院的任务，要么就只能借贷了。
魔法学院的真实成材率远没有想象中来的高，天赋是关键，财力则能够提供更好的环境。勤能补拙的道理并不适用于施法者，天赋太差怎么都补都没用，没有钱你连补的资格都没有。
学院的课程并进行难度划分，毕竟师资力量有限。两位常驻的教授，多瑞加雷是接了协会指派的任务，伊果·萨德大师则是为了足够的炼金材料，顺便完成学院的炼金课程。虽说在格哈特老院长的督促下，他们会在课堂上保质保量的完成教学，但课后的对学生的辅导，就是院长也不能强制要求的。
深奥难懂的法术基础和模型构造，是必须要学好的课程。以莱纳德的理解和推演能力，当初都是在范妮尔老师细心的指导下学了一个月，可是学院每年相关的课程只有四节，每节课不过两三个小时。
学不好这些基础中的基础，后续相关的进阶课程根本没必要去听。自学？起码你要知道从何学起。你当然可以向同学请教，但对方有没有那个指导能力是一回事，愿不愿意回答你又是一回事。无数学徒会在第一道门槛上卡上个两三年，能力更差的用个三五年也不是没有。
跨过这道坎，学员就能够根据自己的魔法天赋选择不同的法术课了。戏法级法术并不难，可是由于学院的学习制度，想要完成某一系的基础法术最少要两年，除非老师愿意给你私下指导。
在基础法术掌握后，第一个正式法术会成为魔法学徒的另一道门槛。
源力和亲和力都不达标的学员，要么想办法激发潜能，要么考虑走其他路线，比如炼金术。
炼金课，向来是学院里上课人数最多的课程。虽然炼金材料的耗费让无数学员抓狂，但好歹这里的进展是看得见摸得着的。
伊果有着炼金大师的头衔没错，但他更擅长的是魔像工艺，而不是莱纳德想要发展的魔药学。莱纳德并不是轻视魔像工艺，而是它太冷门了。
魔像很好很强大，可是使用的限制很多。充能两小时，运转两分钟，某方面来说和充能装备一个德行。耗损后的修理，还有日常的护养也都是一笔巨款。目前来看，也只有少数魔法塔和贵族城堡会用到魔像。伊果·萨德是一位贵族法师，他有自己的城堡。
伊果·萨德也在学院里教授魔药课程，可是那些对莱纳德来说太浅显了。不过这位来自科德温的贵族法师，很乐意在课后回答莱纳德的魔药知识。莱纳德打算在学院学习期间，好好把特莉丝的笔记吃透，他总觉得女术士会留下某些惊喜给自己。他有这种感觉。
如果说炼金课莱纳德还能有所得，那么多瑞加雷的法术课则让莱纳德挠头了。戏法级法术莱纳德已经没必要去学了，而多瑞加雷这学期的进阶法术——大火球术，又恰好是莱纳德会的。
可惜归可惜，莱纳德该拿的学分却还是要拿的。
真正让莱纳德受益匪浅的，是院长亲自教授的古精灵语和自然之道这两门课程。前者是莱纳德一直想要完成系统学习的，后者简直是为自然感知高的莱纳德量身打造。莱纳德明白了范妮尔老师的苦心。
古精灵语对于正式施法者还是很有用的，许多精灵遗迹的探索必须要掌握这门语言，某些诅咒和法阵，同样会用到古精灵语。猎魔人的法印，就有着古代精灵语的发音。
自然之道的感悟，可以提高后天自然感知的能力，但是这门课程的学习基础却又需要极高的自然感知，所以满足条件的术士可谓少之又少。按理说这样极其冷门的学科不应该出现在学院的课表上，但这一学科的创始人就是格哈特院长。
格哈特院长的古精灵语课程起初颇受欢迎，最后学有所成的寥寥无几。而莱纳德不但能读会写，还能和院长就某些词的发音进行探讨。这让格哈特院长格外的开心，还把莱纳德留下来，详细说明为什么辛特拉女王那的古语和他课程上的内容有差异。
莱纳德由此知道了一个秘辛——远古精灵和树精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辛特拉女王那里的是遗迹中找到的残卷，而格哈特院长则是由树精传给他的。
格哈特院长的另一门课程算是相当冷门的学科，术士里很少有自然感知很高的，而恰好格哈特院长就是少数人之一，莱纳德也是。
学习这一门课程的学员只有两人，莱纳德和哈吉的阿伯拉德。莱纳德是学以致用，希望能够尽早掌握进阶的法术。阿伯拉德学习的原因就有些别致了，他是来记录院长教学过程中提到的传说故事。
来自亚甸王国的阿伯拉德也是一位贵族法师，更准确的说，是兼职法师，他的主职业是学者，一位跑到魔法学院做学术研究的学者。学者在这个世界是非常受尊敬的职业，他们传播知识编录书册，探究历史科考勘探，他们的足迹几乎遍布整个世界。所有的学者都会兼职战斗职业，还会学习炼金，医术甚至烹饪。
如果说莱纳德的语言天赋只是称得上优秀的话，那么他在自然之道上的感悟能力完全可以冠以“天才”之名。
格哈特院长同样有着极高的自然感知，他兼职的德鲁伊等级也不低。但他当初在自然之道的感悟上远比眼前的年轻人来的慢。
“范妮尔还真是收了个好学生。”格哈特院长起了爱才之心。
第七十五章 学院的麻烦和校友
莱纳德不是个爱惹麻烦的人，他只想在学院好好学习，天天进步。
可是魔法学院里的麻烦人麻烦事却总会缠上他。
班·阿德的布拉斯，人不坏，就是太能嘀咕了。莱纳德从未见过如此能说会道的家伙，他几度怀疑对方的职业到底是魔法学徒还是游吟诗人。
“等我学会了静默诅咒，我一定要给布拉斯这家伙扔上一沓！”莱纳德说出了学院里大部分人的心声。
布拉斯是班·阿德学院在班·阿德市井找到的苗子，他的魔法天赋和感知都很普通，初到学院的时候并没有被哪位教授看重。然而渐渐的，布拉斯展现出了另一方面的天赋——幸运。
魔法学徒里也是有赌棍的，布拉斯整整三年就没输过；炼金课抓阄留人打扫，布拉斯也总是那个幸运的家伙；训练场发生冲突，看热闹的其他人被殃及的时候，布拉斯啥事没有。
更加神奇的是，布拉斯在法术节点并不正确的情况下，可以意料之外的完成施法。而与他对战练习的同学，总会出现各种突发状况影响发挥。
多瑞加雷教授用法术对布拉斯进行了检测，发现这不起眼的小子竟然是天生的幸运之人。
在施法者看来，幸运和厄运就如同命运一样，看不见摸不着，但确确实实存在。有些人被雷劈都能安然无恙，有些人却会在洗澡的时候摔断脖子。布拉斯很幸运的成为了多瑞加雷的学徒。
布拉斯在得到多瑞加雷的庇护后，话（逗）痨（逼）属性渐渐展现出来了。莱纳德和他的第一次见面，就被追问了整整二十个乱七八糟的问题，最后多瑞加雷黑着脸把自己的学徒给撵出了教室。
多瑞加雷对于布拉斯是很看好的，在幸运的加持下，布拉斯的法术学习进度虽说一般，但炼金术却总有额外的受益。堪堪达到练技术门槛的布拉斯，每次打造出来的魔法物品虽说卖相不咋滴，效用却很不错。
即便布拉斯没办法成为一位正式术士，将来能够成为炼金大师是很好的。
“莱纳德，咱们再比一次！”布拉斯这半个月总会抱着个魔**盘找莱纳德比试，这个轮盘也是布拉斯的炼金物品，按照他的说法可以用来检测运气。布拉斯会找每个新来的同学比试魔**盘，而莱纳德成为了第一个赢过他的人。
不信邪的布拉斯又和莱纳德玩了几盘，输多赢少。即便是在布拉斯自以为的幸运日里，也只不过是五五开。于是不服气的布拉斯，每每觉得运气不错的时候，就会找莱纳德试试手气。
莱纳德的高幸运值来自梅里泰莉女神的祝福，他也没想到自己身上的女神的五月节祝福到现在依然发挥着作用。
“莱纳德，咱们再比比。”布拉斯在法术课结束后又凑了过来。
“我拒绝。”莱纳德收拾好自己的书本就离开了，他算是看出来了，布拉斯现在也不再纠结哪个比较幸运了，他只是想找个人赌两把。
“辛特拉的莱纳德，快来救米尔豪斯~”一个侏儒迈着小短腿朝莱纳德跑来，侏儒身后的几个人在看到莱纳德和布拉斯后停了下来。
如果说布拉斯只是惹人嫌的小麻烦，那么现在和莱纳德对峙的人就是莱纳德的大麻烦。
“莱纳德·史塔克，又是你！”沃吉尔黑着脸说道。
沃吉尔，和莱纳德一样，也是班·阿德的特权学生，他的导师是来自科温特戴斯摩，一位在北境很有实力的男性术士，同时也是一位种族主义者。
沃吉尔或许是受到了导师的影响，他对于学院里的异族人相当不友好，学院严厉禁止滥用法术，但同学之间用拳头的“正常”纠纷，哪怕是教授也只能口头训斥一番。
莱纳德对于沃吉尔和他跟班的作为很看不惯，但对方不来招惹自己，他也就没去逞英雄。但米尔豪斯显然听说过莱纳德事，史塔克少爷是对异族人很友好的贵族。莱纳德原本是想婉拒米尔豪斯的，但沃吉尔显然是霸道惯了，用极其不友好的语调和神态让莱纳德闪开。
于是，沃吉尔就被揍了，他的小跟班一个照面也被莱纳德打趴下了。
第二次，沃吉尔又多叫了两人，结果还是被莱纳德全给撂倒了。看上去并不算太高大强壮的史塔克小子，真的是力气大动作快，格斗的本事堪比职业者。
这一次，带上八个跟班的沃吉尔信心十足。
“要帮忙不？”布拉斯也不喜欢沃吉尔。
“随便。”莱纳德甩了甩胳膊。在他看来，大多数魔法学徒做研究还行，打架还不如史凯利格的熊孩子，唯一那个能打的，可能顾虑到莱纳德的身份，处处留手，根本没办法发挥。
十分钟后。
“这事不算完！”沃吉尔这次溜的很快，他在最后一个随从倒下前就开溜了。
“咻~”莱纳德的飞石准确的砸在了沃吉尔的脚踝，失去平衡的魔法学徒狠狠的栽倒了。
“走了。真是麻烦。”莱纳德拍拍身上的鞋印，转身离开。
沃吉尔嚣张跋扈但是并不蠢，他知道分寸在哪里，不管是找莱纳德的麻烦，还是之前欺负米尔豪斯，都是小打小闹。
戴斯摩不可能找个废柴当学徒，沃吉尔的法术天赋很高，已经掌握了许多入阶的法术，之所以还在学院里呆着，不过是戴斯摩想要磨炼学徒的心智，增加学徒的人脉。只不过目前看来，心高气傲的沃吉尔真正的朋友没找到几个，潜在的敌人倒是竖立了不少。
布拉斯也不喜欢沃吉尔，他已经不止一次给自己的导师打小报告，希望学院能把沃吉尔给清退出去。不过布拉斯的期待注定落空，班·阿德学院里，学生之间的“小冲突”顶多是被校长或者教授训斥，严重些的也就是扣学分警告。只有某位学员犯下严重的罪行时，魔法学院才会清退。
1260年冬，班·阿德学院开除了一位学员——来自泽瑞坎的阿扎·贾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