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疑点
三岁的希里已经会撒丫子跑了。
“莱莱，抱。”在院子里玩累了的希里跑向了坐在一旁的莱纳德。
按理说，能够清楚喊出公主、王子、女王、国王名字的希里，不应该说出莱纳德的拼写才对。
“L~e~o~n~a~r~d，莱纳德~”莱纳德再次尝试。
“希里饿了，莱莱。”希里撇着嘴说道。
莱纳德熟练的抱起小丫头，先是给她擦了擦脸，然后擦了擦手，最后将准备好的保温米粥拿来出来。
“莱莱，喂。”早就会使用勺子的希里开始耍赖。
“今天自己吃。”莱纳德觉得不能太惯着。
“莱莱，喂。”希里继续耍赖。
莱纳德不为所动。
希里使出装哭大法。
莱纳德一如既往的败退。
“希里啊，等你那不负责任的爹妈回来，你也要这样磨他们才行。”莱纳德笑着说道，也不管希里听不听得懂。
芭维塔公主母性的光辉，在希里三岁的时候消耗殆尽。公主扯了个度蜜月的由头，和多尼出去看世界了。
“希里小公举就托给她的外婆和莱纳德照顾了。”芭维塔离开的很是放心。
卡兰特女王忙于政务，每天除了晚餐时间陪陪陪小希里，其他时间都是交给底下的侍女们。莱纳德见此，提议让希里去他家住个几天。
可是这一住，就是两个月。
卡兰特女王和伊斯特国王想外孙女的时候就来看看，女王陛下还小住了两天。但接希里回王宫的事情却只字不提。
“希里交给莱纳德照顾，我很放心。”卡兰特女王这般对霍华德说道。
为了让小公主殿下玩的开心，住的舒心，莱纳德命人将府邸和花园进行了彻底改建。
起初，那些跟随希里一起过来的皇家护卫禁止异族仆人靠近公主，后来统统被莱纳德赶回了王宫，只留下女王指派的守护骑士佛列克森纳特。
这位佛列克森纳特骑士，是卡兰特女王身边的老人，跟随女王多年，是真正在战场上证明自己勇武与忠诚的骑士。
“莱纳德，你的人如果出现任何问题，我会当场杀死他们。”佛列克森纳特说道。
“您就放心好了。”莱纳德三岁就在王宫后厨找吃的了，自然和佛列克森纳特也是认识的，往日也打过不少交道。因为佛列克森纳特早些年，还当过芭维塔公主的守护骑士。
“那位看上去凶神恶煞的骑士，是真的凶，大家尽量绕着走。当然了，他也不会无缘无故就拔剑的。”莱纳德让自个的管家比利提醒大家注意些，然后该干嘛还是继续干嘛。
莱纳德将后院彻底改建成了儿童游乐园，又把府邸的楼梯边增加了一条滑道，然后把客房也重新装潢成了希里喜欢的风格。史塔克族长在收好自己的藏品后，也就由着儿子和小公主捣鼓，自己跑到王宫的专属客房住了下来。
不得不说，这些全心全意做事的矮人侏儒还有半身人们，比外面雇的工匠靠谱多了，最后的成品比莱纳德设想的还要好。只不过精灵女仆带孩子的水平，实在有待提高。
日子一天天过去，佛列克森纳特也不再对小希里寸步不离。中年骑士看得出来，这些异族人是真心对待小公主，就是那位精灵侍女做的太差劲了。
希里公主歇息后，骑士独自坐在庭院里吹着凉风。
“老佛，平时听诗歌么。”莱纳德凑了过来。已经十一二岁的莱纳德，自然不会一口一个大叔。
“没空。”佛列克森纳特的回答很冷淡。
“诗歌的种类有很多种，每一首诗歌都会表达不同情绪的主题，比如欢快的，悲伤的，这些和诗人的创作环境有很大的关系。人悲伤的时候，更容易写出让读者流泪的情景...”莱纳德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佛列克森纳特打断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佛列克森纳特知道史塔克家的小子不会无缘无故对他说这些。
“我读过多尼写给芭维塔的诗歌，其中相当一部分的情诗真的写的很棒，难怪能够打动我们的辛特拉公主。咳咳，重点是芭维塔告诉我，其中有一些，是多尼早些年前写下来的。”莱纳德继续说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佛列克森纳特有些不满了。
“如果你从小被诅咒所困，被父亲排斥，没有兄弟，没有朋友，你还会写一些歌颂花儿，赞美鸟儿的诗歌吗？当然了，也许多尼真的只是，心态很好。”莱纳德笑着说道。
“......我以为调查已经结束了。”佛列克森纳特沉默了一小会说道，他曾经也是调查多尼的一员。
“这只是个意外，您知道的，我的姑姑对诗歌很有研究。”莱纳德耸了耸肩。
“我并不相信你的这种说法。”佛列克森纳特皱眉说道。
“但您已经相信了我说的，至少您怀疑了。”莱纳德说道。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的父亲完全可以告诉女王...”这一次，莱纳德打断了佛列克森纳特的话语。
“我和父亲发现疑点的时候，希里已经2岁了，而多尼这些年和女王陛下走的有多近我想您是知道的。更何况，这些只是佐证。当然了，我忠心的父亲还是拿着这些向女王陛下汇报了，只不过女王并不相信，或者说她并不在意，还让我父亲停止这愚蠢的调查。”莱纳德压抑着情绪。
“多尼殿下这些年，确实表现的...很值得信赖。”佛列克森纳特顿了顿说道。
少年和中年骑士沉默着。
“想让我做什么。”佛列克森纳特开口道。
“保护好两位公主。”莱纳德回答道。
“我会的。但这些我会汇报给女王陛下。”佛列克森纳特说道。
“随意。不过告诉你这件事是我临时起意的，我父亲并不知道。”莱纳德起身准备离开。
“为什么？”佛列克森纳特的这个问句并不完整。
“因为我们都是真心关心公主的人。”莱纳德在身影快要消失的时候，给出了答案。
第十七章 修行的道路
希里入住史塔克家的第三个月，终于结束蜜月游的芭维塔公主回来了。
“希里不回去。”小希里聪明的很，这个地方吃得好住得好玩得好，才不要回原来住的地方去。
任芭维塔软磨硬泡，小希里就是不走。
“既然你不走，那我也住下了！”芭维塔公主决定道。
“这任性的样子，真不愧是母女俩。多尼殿下要不要也住下吧。”莱纳德对一脸无奈的多尼说道。
“那就麻烦莱纳德了。”多尼客气的回答道。
就这样，公主一家子在史塔克家又住了小半个月，最后还是女王陛下亲自出面，才将大小两位公主接了回去。
“有没有什么发现？”大史塔克问。
“毫无破绽。”小史塔克答。
“这是公主她们这次出行的路线和时间。”大史塔克抽出一张作了标记的地图。
南方帝国从北到南的主要地区，附属国那赛尔，马格图加行省，附庸国麦提那，吉索行省，附庸国艾宾，吉米瑞亚行省，爱托里亚行省，维可瓦罗行省，亚穆拉克行省，罗万行省，和核心地区尼弗迦德。而梅契特位于艾宾地区。
【尼弗迦德帝国的核心地区尼弗迦德与国家名称相同，位于帝国最南部，也是帝国的发源地。】
“看上去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带公主去南方帝国那边，理由很充分。”小史塔克认真看了看地图后回答道。
“吉米瑞亚的这一处地方并没有什么好的游玩的去处，也越过了梅契特的区域太多，但公主他们在那逗留了超过一周的时间。”大史塔克点出了疑点。
“等等，这条内河直通尼弗迦德首都，走水路的话...”小史塔克也发现了关键点。
“一天就能抵达。可是我的人并没有发现那位殿下有不轨的举动，而且停留的原因公主身体出现不适。”霍华德皱眉。
“难不成真是我们想太多？”莱纳德说道。
“再看看吧。”霍华德自然也希望是他们父子俩多疑了。
小希里三岁半到四岁的这段时间里，闲不住的芭维塔公主又有两次出国游，不过多尼却一直留在辛特拉，或是陪同卡兰特女王处理政务，或是陪小希里玩耍，十足的好女婿好父亲。
莱纳德也这期间过了自己十三岁的生日。
忽略莱纳德有些稚嫩的脸庞，体魄已经和十五六岁的少年差不多。
这几年虽然莱纳德将更多精力放在了法术知识的学习与积累之上，但武技和体魄的锤炼也没有拉下。
这个年代的大多数施法者，体质都不差，个别术士甚至还掌握武技。那些以为靠近术士就能轻松获胜的想法，是非常幼稚的。
更何况，史塔克家族本就不是走的文臣路线。霍华德·史塔克，当年也是赫赫有名的将军，一手百步穿杨的箭术，甚至能够射穿厚实的铠甲。
“并不能完全射穿铠甲，不过确实具备一定的穿甲效果。”霍华德在教授儿子的时候这般说道。
“穿甲箭术”，这是史塔克家族先祖创造的武技。弓箭手掌握了这样的武技，即便面对那些全副武装的铁疙瘩，也能够造成有效的杀伤。
当初霍华德的那一箭，就穿透了多尼的盔甲，差点就要了他的命。这还是霍华德手下留情，没有刻意瞄准对方的要害。
越是厉害的武技，对掌控者的要求越高。霍华德也是见儿子身体长开了，才放心进行教导。
前期的基础练习，莱纳德平日里已经练的很多了，现在需要掌握的，是武技最核心的部分。
不过令莱纳德感到讶异的是，自家“穿甲箭术”除了有对力道运用的窍门外，竟然还有搭配的魔咒。
“这很正常，许多高阶武技之所以能够具备强大的威能，都是借助了魔法能量。但这不是真正的法术，不需要使用者具备施法能力。当然，也有一些其他的限制。”霍华德向儿子解释道。
“我大概明白了。”莱纳德发现“穿甲箭术”搭配的魔咒确实和他学习的法术咒语不同，反倒是和古精灵语中的一些文字发音有些相似。
对霍华德而言，晦涩难懂的魔咒是最难掌握的，但已经算是半个施术者的莱纳德却学得很快。限制少年箭术威力的，是身体力量上的不足。
“这方面不急，毕竟你还小。”霍华德再次提醒儿子，切勿练伤了根本。
“父亲，你觉得魔武双（和谐）修这条路，行不行得通？”莱纳德早就有了这样的想法。
“我对魔法方面不太了解，但能够肯定的是，许多岛国的德鲁伊也都是强大的战士。伊斯特应该更加清楚，你也可以听听范妮尔女士的建议。”霍华德想了想回答道。
按照伊斯特的说法，撇开少数专修自然之道（法系）和沉迷炼金学的德鲁伊，大部分岛国德鲁伊都是魔武均可，那位曾经教导过莱纳德草药学的尔米亚，也是一位非常强大的战士。
莱纳德在感谢伊斯特后，又去征求范妮尔的意见。
女术士范妮尔，让莱纳德真正踏入魔法世界的启蒙老师。这两年莱纳德虽未再见过自己的这位老师，但两人的联系却没有断下。
施法者有自己的联络方式，比信使更快更安全的方式——魔法消息。当然，这样的讯息传递，要求双方都是施法者，并且是互相信任的施法者。
女术士没有急着亮出自己的观点，范妮尔倒是希望莱纳德先去她那接受一套完整的身体检测，然后再谈其他。
“确实是术士的态度。”霍华德也是和施法者打过交道的，对于范妮尔的要求不感到意外。
史塔克家都是行动派，莱纳德在决定拜访范妮尔老师后，立刻就收拾好行装准备上路。
当然，提前向芭维塔公主报备是少不得的。
“范妮尔女士实在是偏心，当初我明明也学的很好的。”范妮尔虽然教授过公主魔法知识，但并未承认彼此的师徒关系。不过公主殿下显然也忘了她当初学的是有“多”好。
“你大概去多久？可别错过了五月节。”芭维塔提醒道。希里是五月节出生的。
“放心好了，布鲁格又不远。”莱纳德回答道。
“真的不和小希里道个别？”芭维塔笑着说道。
“不了，我尽早回来。”莱纳德起身离开。
“早点回来啊，莱纳德...”芭维塔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
第十八章 出行
远行是要做好充足准备的。
一人一马仗剑走天涯，那不过是诗歌里的故事。
首先，就是货币。
北方王国的官方语言都是通用语，但官方货币却不尽相同。
好在，辛特拉和布鲁格相邻，两个国家都是使用的克朗币，这让莱纳德免去了许多麻烦。
若是莱纳德要去娜塔莎姑姑所在的泰莫利亚，那么他就需要准备好足够的奥伦币。这就要提前去市政厅预约报备，并提供一系列的相关证明。
当然，黑市也是有兑换的门路。但一则汇率夸张的不像话，二则是违法的行为，还要遇到黑吃黑勾当的风险。
莱纳德其实知道，自家姑姑每次返回辛特拉的时候，都会私藏一大袋克朗币出境。而挂着史塔克家族旗帜的马车，边境官通常都是直接放行。
好在，娜塔莎姑姑每次走私的金额不算太多，自家老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说，还会提前去打好招呼。
莱纳德对上一辈的事情多少有所耳闻，祖父与姑姑的关系不太好这是可以肯定的，姑姑为何远嫁他国这件事，父亲不愿回答，姑姑则说是因为爱情。
莱纳德不太肯定姑父年轻时是否真的器宇轩昂，但他能肯定的是娜塔莎姑姑是真的关心疼爱自己。
“去年冬幕节薇薇安生病，姑姑没有回来。找个机会，我这个侄子也应该去泰莫利亚瞧瞧了。”莱纳德想着。
出行的准备，莱纳德放心的交给了他的半身人管家比利。
“别带这么多铜子（铜币），少爷又不是去集市买米。”比利冲着正在装箱的矮人仆从吼道。
铜币是一种辅币，通常情况下，100枚铜币等于1枚克朗币。一大袋子铜币的重量，都抵得上一柄重剑了。
“比利，我们这次是去拜访老师的，应该不会用到太多的钱币。把采购的物件记得带全就是了。”莱纳德喊道。
“知道了，少爷。你们这些懒家伙，还不快点去再清点一次清单！”半身人管家显然有些摆谱，不过莱纳德并不会干涉这些小事。
这一次出行，莱纳德还顺带当了一次采购员。术士无论是炼金实验还是新法术的演练，都是需要耗费大量材料的。
“穷人家的孩子，哪里学的起法术。”霍华德看着采购单，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整整两架马车的货物价值已经超过300枚金币，这还不包括莱纳德身上从拍卖行高价收到手的两株曼德拉草。
【曼德拉草，一种极其珍贵的草本植物，属于龙葵属茄科，毒性很强。它的根茎长得有点像小人的样子，叶子像莲座一样集中在一起。】
这次随莱纳德出行的，除了半身人管家比利，三位车夫，一位会木匠活的侏儒，两位力气很大的矮人随从，六位家族护卫兼搬运工外，霍华德还派出了一位家族骑士保护莱纳德的安全。
埃兰骑士年岁不大，却是史塔克家族近年来最优秀的一位骑士。更为难得的是，埃兰的父亲也是效力于史塔克家，曾经与莱纳德的祖父一起并肩作战。
“誓死保护小少爷。”埃兰行了一个骑士礼。
“这一趟应当不会有什么风险，不过有位骑士大人陪同，那我就更放心了。”莱纳德对埃兰眨了眨眼，他可不是第一次与年轻的骑士打交道。
一切准备妥当后，队伍赶在正午之前出发了。
这并不是莱纳德第一次远行，不过却是第一次成为队伍主人的远行。之前去泰莫利亚探望姑姑是和父亲一起，去小胖子王子所在的阿特里则是跟随着公主的队伍。
起初，莱纳德内心还微微有些期待，是否会出现强盗或是魔怪让他一展身手，但一路走到夜晚寄宿的旅店，他们连只野狗都没遇到。
“这也难怪，他们现在走的是辛特拉通往北方的商道，定期都会有巡逻队进行勘察与清理。更何况史塔克家的这面旗帜，也是对宵小的威慑。”莱纳德想到自己白天的小期待，不自觉的笑了。
“少爷，这乡野地方，咱们就将就一些。”有一位半身人管家无疑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事。
进入旅店后的莱纳德，简单洗漱完之后就是等着吃喝睡觉。
“我可没那么精贵，不过这里有没有品质好一些的牛奶，奶酪也行。”莱纳德对奶制品的喜好，这些因为经常陪希里一起进餐，并没有改变。
“好的，少爷。”半身人领命而去。
“你这口味啥时候能换换，不过现在倒是注意遮掩了。”埃兰笑着说道。
莱纳德自个也知道身上总有奶味实在有损他男子风范，所以会洒一些驱蚊水作为掩饰。
“我们按照这个速度，还要走几天？”莱纳德决定换个话题。
“不算最后半日的山路，三天就能到。毕竟真的不远。”埃兰回答道。
“莱纳德，我知道你出于好心，在家里收留了不少异族人。但是出门在外，有些事您就别多插手了。”埃兰忽然正色道。
“什么意思。”莱纳德不觉得埃兰会无故说教。
“前段时间因为松鼠党的缘故，北边对异族人的打压又开始了。”埃兰压低了些声音说道。
“唉，我知道了。”莱纳德叹了口气。
松鼠党正是因为人类对非人类种族的歧视与虐待而成立的，但每一次松鼠党袭击人类的商队或者村庄后，却会有新一波的打压落在另一群非人类群体身上。
休整一晚后，队伍继续出发，第二天日落之前，莱纳德一行人跨过了辛特拉边境。边境守备官在确认了莱纳德的身份后，还提出派骑兵队护送，不过被莱纳德拒绝了。
“史塔克家的少爷请务必注意安全，前段时间有一支松鼠党的余孽，袭击了南下的商队。”守备官郑重的提醒道。
“人员几何，有多少骑兵，是否有重弩？”埃兰作为守护骑士，自然要尽到自己的职责。
“根据哨所传递过来的消息，这一支松鼠党人数在二十人左右。战马数量在十匹之下，先前的战斗并未有重弩的痕迹。”守备官立正后答道。
埃兰作为王国正式任命的骑士，等同于军队的百夫长，而边境的哨所守备官，一般都是十夫长。
“继续前进！”埃兰骑士在确定本方战力远胜于松鼠党后，同意了莱纳德不让骑兵队跟随的命令。
第十九章 糟糕的地方
莱纳德一行人在跨入布鲁格国境后，立刻感觉到了不同。
同样是经过乡间的村庄，辛特拉的孩童会跑到路边讨要吃食，村长也会热情的出来攀谈。而布鲁格村民的脸上却挂着惊慌，仿佛莱纳德他们是土匪强盗一般。
“后面的行程，尽量不要叨扰到村民，直接前往迪林根。”莱纳德命令道。
迪林根位于雅鲁加河北岸，是布鲁格国境内第二大的城市，也是莱纳德此行的最后一个落脚点。
莱纳德一行人离开村庄的时候，恰好遇到一队布鲁格的收税官。对方显然认出史塔克的族徽，很有礼貌的与埃兰交谈了一番。
然而回过头来，前一刻还面带春风的收税官，立刻冷着脸呵斥了村庄的长老，还抽出鞭子将另一位出面说着什么的村民打倒。
“我看这些村民，不像是故意逃税的样子。”远处观望的莱纳德开口道。
“但他们确实有王国的印章。”埃兰回应道。
“文斯拉夫国王不是一位残暴的统治者，或许这里的情况他未必知道。”莱纳德这般想着。
莱纳德在犹豫，是否出面阻拦，或者派人去布鲁格只会一声。【布鲁格王国的首都也叫布鲁格。】
“这毕竟不是辛特拉。”埃兰也看出了莱纳德的想法，出言劝解道。
“继续赶路。”莱纳德沉默了片刻，还是选择了离开。
另一边，村庄里的收税官和村民也都看到辛特拉贵族老爷的离开。
“算他们识相。”收税官冷笑。
个别抱有希望的村民，低下了头。
天黑之前，莱纳德一行人抵达了迪林根城。
莱纳德的心情很不好，不单单因为村庄的那一幕，还有沿途乞讨的难民，城门欺压异族人的士兵。
若不是莱纳德亮出辛特拉王室颁发的通行证，这里士兵还打算扣下莱纳德的半身人管家和矮人随从他们。
如果不是考虑到要野外过夜实在危险，马驹的粮草也需要补充，莱纳德真的就不打算入城了。
野外的晚上，除了出来猎食的猛兽外，还有各种各样危险的魔物。而马驹确实可以吃路边的野草，但想要马儿有力气跑，实际上需要用更有营养的大豆玉米这些粮食来喂食，数量要的还不少。
就近找了一家旅店后，莱纳德也没了出去走走的兴致。
“真是糟糕的地方！”回到房间的少年抱怨道。
“少爷，这里还不算最糟糕的地方。”比利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文斯拉夫他是瞎了眼不成！偏远的村镇就算了，迪林根他也不管一管？！”莱纳德低吼道。
“少爷，我出去打听一下。”埃兰行礼后退出了房间。骑士也有些奇怪，这座布鲁格的第二大城市，未免太过混乱了，那些卫兵连当街的打斗都不去制止。
“比利，晚餐我就在房间里吃！”莱纳德气归气，该吃的还是要吃。
可是假寐一小会的莱纳德，依然没等来半身人，楼下却传来了打闹声。
冲突的双方是迪林根的地痞流氓与莱纳德的护卫随从。
莱纳德马车携带的丰厚物资，被这些流氓给盯上了。
留下一半货物或者几百个克朗币的要求，史塔克家族护卫自然不会答应。
若不是担心引来大麻烦，那个麻烦的半身人管家又被抓住，这些上过战场的护卫早就砍翻了这些瘪三，即便对方人数是自己的两倍还有余。
“少爷，救我啊~”半身人管家显然没有牺牲小我的精神。
“通知这里的守军没？”莱纳德皱眉说道。
“店家已经派人去了。”护卫回答道。
“你们，一个都不能走。现在，把我的管家给放了！”莱纳德站出来说道。
这个时候，混混们其实也意识到踢到了铁板，对方这些护卫的装备一看就不一般，现在出面的少年也是一股子贵气，显然是哪家的贵族少年，而不是他们起初猜想的商人。
“这位小少爷，我想这些都是误会....”一个光头混混头子和同伴们小声商量了几句后说道。
混混们显然想要服软。
“先把人放了。”莱纳德懒得废话。
“不如小少爷先把路让出来。”混混头子说道。
莱纳德摆了摆手，示意护卫们让开。
“改日我们请少爷喝酒。”混混们觉得，这位小少爷还是蛮好打交道的。
“真是对不住了，小不点。”另一位混混放下了鼻青脸肿的半身人管家。
“少爷，就这样放过这些人....”护卫开口道。
“他们走的出去再说。”莱纳德就近找个位置坐了下来。
“砰~”第一个走出旅店的大光头，横着飞了回来。
骑士埃兰登场。
埃兰骑士到底有多厉害莱纳德不知道，但收拾七八个混混肯定没问题。至于他一人徒手揍趴这里十几个人，那是难为人家。
“你们愣着干嘛，去帮忙啊。”莱纳德对身边的护卫说道。
“我们也来帮忙！”两位矮人拿着斧头锤子就要上。
“武器放下，别弄出人命。不过对方要是先亮刀子，那就全部砍了！”莱纳德的声音很大，显然队友对手都听到了。
几个藏着匕首的混混，终究没敢真的抽出来。
混战持续的时间并不差，双方的战斗力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两位矮人随从的表现让莱纳德眼前一亮，重心低力量大的矮人打近战，这下三路的进攻简直防不胜防。
“外面的，可以进来抓人了！”莱纳德喊道。
莱纳德话音刚落，一队迪林根的士兵就冲了进来。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位领队的军士声音很大的质问道。
“不要说废话了，这些人你是打算怎么处理。”莱纳德已经没有闲心耍嘴皮子了。
军士还想说些什么，埃兰直接亮明了身份。
军士冲着光头低声骂了两句，然后露出他自以为和善的表情走向了莱纳德。
“史塔克家的小少爷，我会把他们抓起来，好好惩戒一番的。”军士说道。
“这些家伙一看就是惯犯，只是惩治一番？我猜想出了这个门，你就会放了他们吧。迪林根的执政官在哪，我觉得有必要和他谈谈。”莱纳德伸手推开了军士。
“小少爷，您别太过分。”后退了两步的军士咧嘴威胁道。
“行，那就等着承受女术士的怒火吧。”莱纳德说完，就拍拍裤子准备上楼。
“你们这群自寻死路的家伙，竟然盗取范妮尔女士的材料！”半身人管家很好的配合了一句。
这一下，军士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眼神，躺在地上装死的混混们也真正的害怕起来。
“女术士范妮尔大人，那是能够屠龙灭城的施法者啊！”围观的群众发出了惊呼。
民间的谣传就是这样，范妮尔杀死的是叉尾龙，也根本没灭过城，但这些都不重要，现在莱纳德抬出自个的老师，彻底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军士只用了一小会，就判断出对方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没有谁敢乱用强大术士的名号，特别是这样有名有姓的贵族。
“全部抓起来！”军士的态度一下就变了。
“贝吉曼，你可不能见死不...嗷~”大光头挣扎的起身大喊。然后就被这位贝吉曼军士一脚踢断了下巴。
第二十章 遇袭
过犹不及。
莱纳德确实可以扯着女术士的大旗，将这里整顿一番。
可是之后呢？他毕竟是辛特拉的贵族之子，不可能一直呆在迪林根城。他也不可能真的把贝吉曼这位他国军士给杀掉。
“剩下的事，还是让文斯拉夫国王自己处理吧。”莱纳德内心叹了口气，对贝吉曼军士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在插手了。
“那我们就不打扰史塔克少爷休息了。”贝吉曼军士松了口气。
迪林根的士兵押解着鼻青脸肿的混混们离开了旅店，街头一些不知情的群众，还送上了欢呼和叫好声。
“多么的讽刺啊。”莱纳德轻蔑的说道。
“少爷到此为止是正确的。迪林根城的情况确实有些复杂，我们不宜插手。”埃兰小声的说。归来的骑士显然打探到了有用的消息。
“我们边吃边聊。比利，快叫人上些好吃的，然后找人算算店里的损失。我们先垫付，晚些时候再把账单送给那位贝吉曼军士，钱就不用他还了，不过请他平日多来这店里坐坐。”莱纳德不缺那几枚金币，只不过担心其他混混之后跑来报复旅店老板。
饭菜很快就端上来了，店家谢过贵族少爷的好意，但坚持不用赔偿，还有些尴尬的暗示自个和贝吉曼军士还算熟，不担心那些混混再来。
“也对，这些士兵就是你们找来的。”莱纳德笑了笑。
“说吧，这城里到底什么个情况。”待闲杂人等离开后，莱纳德表情严肃了起来。
“文斯拉夫国王的年岁大了。”埃兰一句话就让莱纳德明白了大概。
文斯拉夫国王的身体虽然还硬朗，但年龄终究大了，而早些年唯一的独子意外去世后，王国继承权落在了他的弟弟布兰德身上。
不过就在去年，忽然冒出了一位文斯拉夫国王的私生女，而文斯拉夫国王还承认了对方的身份。
按照王位继承权的法理，布兰德瞬间从第一继承人变成了第二继承人。几乎到手的王位飞了不说，原本靠向他的势力也出现了变动。
“迪林根城的执政官，就是那位布兰德。”埃兰又说道。
莱纳德用手指敲击着桌面。
兄弟因为王位反目成仇的戏码，在历史上太常见了。
“如果只是布兰德意气用事搞出乱子，文斯拉夫国王顾念亲情纵容的话还好说，我只是担心泰莫利亚的家伙背后插手。”莱纳德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布鲁格同时接壤了北方两大王国，泰莫利亚国力并不逊色辛特拉。
“苦的还是迪林根城的民众。”埃兰感叹。
与此同时，本就灰头土脸的贝吉曼军士正被骂的狗血淋头。
“该死的傻（和谐）叉，愚蠢的猪猡，我真的想要敲碎你的脑袋，现在给我滚！等等，派人给我盯着史塔克家的小鬼，直到他们真的离开这座城市。”布兰德在得知旅店冲突后大发雷霆。
布兰德自然相信那些货物是属于女术士的，因为他知道史塔克家的孩子极有可能是范妮尔的学生。
虽说双方都在克制的情况下，并没有把事情闹大，不过布兰德依然担心女术士借题发挥跑来找麻烦，他和女术士的相处并不融洽，那个女人是倾向国王私生女继承王位的。
范妮尔作为布鲁格的国王顾问，有着超然的地位。不单单是女术士范妮尔，所有那些在各大王国担任类似顾问角色的强大施法者，都具有极大的权利，甚至是影响国王的决策。
史塔克家的小鬼也是个麻烦。
布兰德不担心对方把迪林根城的情况告诉自己的国王哥哥，他害怕的是辛特拉女王知晓这一些。若是卡兰特女王越过文斯拉夫对他进行惩治，根本没人拦得住。
干掉莱纳德的想法很快就被布兰迪否决了，他现在承受不起女术士和女王的怒火，但这件事更坚定了他寻找其他帮手的决心。
“布鲁格的王座是我的！”
莱纳德一行人在迪林根城渡过了一个不太愉快的夜晚后，第二天一早就收拾行装出发了。
“少爷，有人监视我们。”半身人有些担心，毕竟现在说到底还是在人家的地盘上。
“不必理会。”莱纳德早就发现了那些监视者，他知道那位布兰德亲王只是想目送自己这个麻烦离开。
“莱纳德，看来我们要在这糟糕的城市多呆一小会儿了。有一辆马车出了点小问题，估计是昨天那些混混下的手。”埃兰走过来说道。
“修理要多久。”如果要耗费太久的时间，莱纳德不介意重新买一辆。
“你的侏儒工匠说是小问题，他半天就能修好。”埃兰回答道。
“那我们出去走走，埃兰你带着两位护卫陪同就行了。”莱纳德想了想说道。
早几年的时候，莱纳德可没少逛集市，毕竟曾经的芭维塔公主头号小跟班。
“提前给希里买些小礼物叫人带回去也不错。”莱纳德心想着。
迪林根城虽说是布鲁格的第二大城市，但城镇规模只能说很一般，集市大小还比不上辛特兰的四分之一。
“物件的品质倒是还不错。”莱纳德认真的挑选起礼物。
三位跟踪者见史塔克伯爵之子是真的在逛街，还是在买一些小孩子的玩具，想到目标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半大少年，他们放松了警惕，其中一人更是决定先去弄点吃的。
“去死吧！肮脏的人类！”毫无征兆的袭击就这样发生了。
一伙强盗忽然冒了出来，集市驻守的士兵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就被砍翻在地。
这些袭击者不应该称之为强盗，他们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抢夺财务，而是袭杀眼前所有看到的人类。
“异族人！松鼠党！”莱纳德很快确认到了袭击者的身份，出现在他眼前的袭击者要么有着长耳朵，要么一看就知道是矮人或是侏儒。这些衣服上挂着松鼠皮毛的袭击者，放过了从身边跑开的半身人，却一刀坎向了躲在摊位下方的人类小孩。
“去救人！”莱纳德怒了，刚刚替他挑选木头娃娃的女孩倒在了他的眼前。
“可是少爷，我们要保护你...”护卫的首要任务还是保护莱纳德。
其实根本就不用莱纳德过去，那几个黑衣人早就注意到了这位贵族少年。
“杀了他！”袭击者将目标锁定在莱纳德身上。
“火球术！”莱纳德用他现在的最强法术予以回应。
第二十一章 松鼠党
松鼠党是由不满现状的“非人种族”组成的游击队，他们大多是在受到歧视与迫害后，决定拿起武器反抗。
松鼠党的初衷，是反对种族歧视，解救受迫害的同胞，寻求自由平等的生活。
但现在，这个组织已经演变成了恐怖组织，成员也越来越鱼龙混杂。他们开始洗劫村庄，打劫商队，甚至杀死人类平民。
伊欧菲斯，一位精灵，憎恨人类的精灵。
对于那些年轻而热血的精灵而言，伊欧菲斯是活生生的传奇，但对于北方的人类而言，他是最最该死的精灵。
几乎每一年，都会有伊欧菲斯对人类进行的报复性战斗发生，死于他弓箭之下的有士兵，商人，护卫，以及更多的平民。所有北方王国都通缉了这个松鼠党的头领之一，国王派出了最精锐的士兵进行了追捕，但善于躲藏的精灵总能溜走。当然，追捕并非完全没有收获，泰莫利亚的蓝衣铁卫在伊欧菲斯脸上留下了可怖的疤痕，那是最近接杀死伊欧菲斯的一次。
但也就是在那次追捕后，伊欧菲斯将自己的活动范围集中在了泰莫利亚国境，边境的村庄成了攻击目标，疯狂的精灵连妇女和儿童也不放过。
一部分还保留良知的松鼠党离开了，但这反倒让伊欧菲斯的队伍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愤怒的泰莫利亚国王派出了蓝衣铁卫的指挥官弗农·罗契，势要灭杀掉伊欧菲斯和他的松鼠党队伍。
弗农·罗契率领最精锐的蓝衣铁卫，开始了对伊欧菲斯的围剿。一个又一个松鼠党被北方最精锐的步兵砍掉了脑袋，伊欧菲斯的队伍一次又一次的被击溃逃窜。
面对北方强国的精锐部队，松鼠党根本没办法正面对抗，更别提人类部队还有弗农·罗契这样优秀的指挥官。
最终，伊欧菲斯不得不逃离泰莫利亚王国。
狡猾的伊欧菲斯逃亡到了布鲁格，正处于动荡时期的布鲁格。
正规军跨越国境必然会引起两国的纷争，即便是追踪两国都痛恨的松鼠党。弗农和他的士兵们，不得不在布鲁格边境停下了脚步。
“不能就这样放过那些杂碎！”弗农决定，不管布鲁格国王是否同意他们蓝衣铁卫的行动，他弗农也不会放过那个沾满泰莫利亚人民鲜血的伊欧菲斯。
布鲁格的边境队对付山贼强盗还行，抓捕伊欧菲斯这样的松鼠党只能说力有未逮。而迪林根城附近的城防部队，更是在布兰德与王都决裂之后彻底堕落。
伊欧菲斯发现，他在这动荡的国度不但很快就积攒新的松鼠党队伍，而且更没有难缠的人类部队追在他的身后。伊欧菲斯一边潜伏着恢复伤势，招入那些受到压迫的非人类种族，一边洗劫过往商队，掠夺财物换取必要物资。
“唯一要小心的，就是辛特拉的骑兵队。”伊欧菲斯在逃到布鲁格后，唯一一次战败就是败在了这样一支人数不多，装备精良，还善于骑射的骑兵队伍。
布鲁格是辛特拉的附庸国，辛特拉的骑兵队只需要在边境登记后就能进出布鲁格国境。伊欧菲斯在布鲁格现身后，文斯拉夫国王立刻向辛特拉女王求援了。这位布鲁格的老国王可以纵容弟弟的任意妄为，但绝对不会坐视国民遭到松鼠党屠戮。
辛特拉骑兵队能够击溃伊欧菲斯新组建的松鼠党队伍，却没办法肃清这些躲躲藏藏的家伙。一方面是骑兵队伍受地势的影响极大，另一方面则是有非人类的村民为松鼠党通风报信。人类将伊欧菲斯视为暴徒刽子手，非人类种族的部分人却把他称为英雄。
通常来说，袭击村落已经是松鼠党能够达到的极限，那些有高大城墙的城镇并不是人数不多，装备匮乏的松鼠党可以攻打的。
可是眼下迪林根城的守备松懈，管理混乱，给了伊欧菲斯可乘之机。
只不过十几枚克朗，伊欧菲斯就将严厉禁止的武器分批运进了城里。几番踩点探查后，伊欧菲斯将布鲁格的打击目标定在了人流量很大，守备力却很低下的集市。而时间则定在了上午，这个时间段论是摆摊的还是购物的，大多都是老人，小孩和妇女，面临的抵抗将会更少。
伊欧菲斯的目的是杀死人类，那些道德底线早就没办法束缚他了。
“去死吧！肮脏的人类！”伊欧菲斯和松鼠党队伍从两个方向杀入集市。
鲜血飞溅，惨叫声不断响起。
“火球术！”面对这些该死的松鼠党，莱纳德直接释放出了他的最强法术。
“轰~”火球术的效果并不是单纯火焰伤害，真正致命的是法术在命中目标后产生的爆炸威能。
四名冲向莱纳德的松鼠党，瞬间两死一伤。死去的面目全非，躯体四分五裂，受伤的那个也断掉了一条胳膊，唯有站的最远的那个矮人只是被炸开的火花蹭到。
“...有法师！”逃过一劫的松鼠党矮人惊恐的喊道。
施法者，是这个世界特殊的存在，最强大的存在。
“干得好，莱纳德！”埃兰万万没想到莱纳德竟然能够施展真正的法术。
完成惊艳一击的莱纳德也没想到他的火球术这般残暴，他见过死人，也接触过死尸，但眼前冒着黑烟的残（和谐）尸不论是视觉还是嗅觉带来的刺激，一瞬间都突破了他的心理防线，术士学徒干呕了起来。
“你们保护好少爷！”埃兰也没时间安抚莱纳德，眼前的危机只不过才是开始。
骑士抽出佩戴的武器大步向前，先是一锤了结了地上还在痛哼求救的敌人，然后用骑士技的冲锋将想要逃跑的矮人砸翻。
骑士埃兰的主手武器是战锤，而并非更为常见的单手剑。
“隐蔽起来等待城防军的到来，亦或是尽力挽救更多的人类。”莱纳德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敌人应该不会太多，我们且战且走，尽量救助...呕~”莱纳德发誓，他三个月不会去碰烤肉了。
第二十二章 遭遇战
伊欧菲斯遇到了麻烦。
麻烦并非来自迪林根城的守军，而是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蓝衣铁卫。
好在，出现在这里的蓝衣铁卫人数不多，穿戴的又是粗麻衣服，并非精良的制式锁甲。
“杀死他们！”伊欧菲斯发了狠，他认出其中一位蓝衣铁卫就是那个名叫弗农·罗契的指挥官。
罗契和蓝衣铁卫战士原本是有机会伏击到伊欧菲斯的，但泰莫利亚的军人无法眼睁睁的看着松鼠党屠戮平民，即便是他国的平民。
伊欧菲斯命令队伍合围，至于集市里其他为数不多的反抗者，只不过是拿着草叉的农民，根本不足为虑。
伊欧菲斯是善于射术的精灵，但同时也是一位厉害的刺客。白天虽然不是刺客最佳的战斗时间，但混乱的市场也给伊欧菲斯提供了可乘之机。
蓝衣铁卫们内衬里套着皮甲，但这根本没办法抵御精良品阶的短刃。转瞬之间，伊欧菲斯就用背刺带走了一位人类战士的生命。
弗农·罗契在伊欧菲斯现身那一刻就发现对方，奈何眼前的其他敌人让他没办法阻截对方。
伊欧菲斯远远对着蓝衣铁卫的指挥官比了一个割喉动作。
但就在伊欧菲斯打算再次潜伏起来的时候，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精灵敏锐的听力和自身对箭术的熟悉，让伊欧菲斯差之毫厘的闪开了攻击。
薇丝对于自己志在必得的一击没能命中感到可惜，她是这支蓝衣铁卫中唯一的女性队员，也是队伍里的神射手。
“先解决那个弓箭手。”伊欧菲斯有了决断，刚刚那一下险些命中他的要害。所有人都知道，在没有施法者存在的战斗里，必须先解决隐藏在暗处的神射手。
“必须去帮薇丝。”罗契也察觉到了伊欧菲斯的意图，他想要突破松鼠党的包围，可是这里的局势让罗契根本无法抽身，本就人数处于劣势，装备也不占优的蓝衣铁卫队伍，若是再缺少他这位指挥官必将会出现大量的死伤。
“可恶。”罗契只能回身继续战斗，寄希望于薇丝早些撤离。
“布鲁格那些愚蠢的士兵在哪？”一位蓝衣铁卫愤怒的喊道。
集市发生的这些，迪林根的哨所不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但战斗进行到现在，却依然没有见到城防军赶来。
迪林根城的士兵不可能对松鼠党的出现无动于衷，但是执政官命令他们先去清剿贵族区出现的松鼠党，即便那里根本没有几个人，只不过是一场不大的纵火引起的骚乱。
集市那边才是松鼠党攻击的目标，执政官布兰德知道，带队的士官也知道，但前者还是作出了这样的指令，后者也选择了服从。
集市的不少店铺也被暴徒们点燃了，他们破坏眼前的一切，他们现在做的根本就不是为自由为平等而战。
“砰！”埃兰的战锤砸碎了一个矮人的脑袋。
骑士不得不承认，这些松鼠党真的很难对付，这个同样挥舞战锤的矮人力量不弱，猛攻下三路的招式更是阴狠，一度让他不得不后退防守。
“那些松鼠党好像要逃。”一位手臂负伤的护卫说道，他是为了保护莱纳德而受伤，松鼠党里的半身人刺客十分擅长隐匿。
“前面的区域有人在战斗，或许是迪林根城的卫兵。”埃兰猜测。
“去帮忙。”莱纳德决定道。
此时的莱纳德站在队伍最中央，套上了一件半身皮甲不说，身上还保持着“树皮术”的法术效果。先前的刺客，惊出了他一身冷汗，虽然他知道自己还有保命的护符，但惜命的莱纳德还是全副武装了起来。
轰。
集市并不太结实的石墙被撞开了，一个狼狈的女人破墙而出，紧随其后的是四个松鼠党成员。
“救人！”莱纳德开始准备施法。
“快逃！”薇丝并不觉得眼前的贵族少爷和护卫能够真的帮得上忙，追杀她的是伊欧菲斯，两个厉害的精灵战士，和另外一个半身人刺客，若不是她提前布置了些陷阱，现在恐怕就不是受伤那么简单了。
“你们保护少爷。”埃兰察觉到了面前松鼠党成员很不一般。
“小心，是施法者。”伊欧菲斯制止了手下的贸然追击，他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那个奇怪打扮的贵族少爷有魔法的波动。
“这位女士，请退到后面去。”手持战锤的埃兰依然小心戒备着。
“谢谢你们。”薇丝这才发现，那个被保护起来的贵族少爷，竟然在准备施法。
双方出现了短暂的对峙。
“除了那个骑士棘手一些，其他人不足为惧。可是施法者...”伊欧菲斯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在了莱纳德身上，精灵敢肯定，年轻的人类少年最多只是魔法学徒，但魔法学徒也是施法者，也是能够施法致命法术的。
“莱纳德，那个带红头巾的，我恐怕不是他的对手。”埃兰沉声说道。骑士敢肯定，对方是松鼠党里队长级别人物
“他是伊欧菲斯。”薇丝说道。她很想拜托眼前的年轻法师出手杀死伊欧菲斯，但又不确定年轻法师能不能做到这一点。
莱纳德自然也听过伊欧菲斯的恶名，可是眼前的状况他不能轻易出手。他的火球术威力虽然巨大，但法术的飞行速度并不算太快，打一个突然袭击还行，现在对方都有了防备恐怕很难命中。
更糟糕的是，莱纳德已经在这次施法过程中出现了轻微的眩晕感，那是法力快要透支的表现。
莱纳德有些懊恼，自己在先前的战斗中没有冷静的控制法力消耗。
“菲力，你绕后。”伊欧菲斯下令道，菲力就是那个半身人刺客，队伍里仅次于他的刺客。贵族区的纵火能未必引开守卫太久，他伊欧菲斯必须要尽快做出决断。
伊欧菲斯判断那个人类法师学徒，顶了天也就会几手不入阶的法术，他们只要小心些，至少能够全身而退。
战斗一触即发。
第二十三章 退敌
敌方，恶名昭彰却也实力强大的伊欧菲斯，两名精灵战士，一名极有可能已经游弋到背后的半身人刺客。
我方，法力快要见底的魔法学徒，没有持盾的骑士，两位家族护卫，其中一个还受着伤，还有一个实力不知几何的女士。
“亚斯，你注意那个半身人。”埃兰在对方战士发动正面进攻前喊道，待会的战斗，骑士肯定无暇顾及身后的莱纳德。
“交给我了。”亚斯沉声回答道，没有受伤的护卫猫着腰站在莱纳德的身后。
人类骑士与精灵战士交上了手，埃兰以一敌二不落下风。两位精灵战士配合默契，不过力道和战斗水平远不如骑士，双方僵持的原因不过是骑士无法专注眼下的战斗。
埃兰很清楚，真正的危险是不远处蓄势待发的伊欧菲斯。
伊欧菲斯盯着正在打斗的骑士，但他真正的目标还是那个法师学徒。
“施法者永远是最危险的。”伊欧菲斯并不清楚那蓄而不发的法术是什么，但他绝不想看到对方把法术砸在自己身上。
伊欧菲斯在等待，等待半身人出手的那一刻，两位强大刺客的合击，绝不是两个普通护卫和一个受了伤的女射手能够阻拦的。
“右边！”最先发现半身人踪迹的是莱纳德。
“哪里？”薇丝感到讶异，这位近看越发显得稚嫩的法师学徒，竟然比她这个训练有素的射手更快发现刺客的踪迹。
右侧的商铺废墟，阴影里游走的半身人贴着地面冲了出来。
几乎同一时间，伊欧菲斯也动了。
“火球术！”
莱纳德在半身人显露身形的一刹那，完成了法术的释放。
竟然是火球术！这个学徒竟然使用出了威力巨大的火球术！松鼠党和薇丝都被陡然冒出的火球震撼到了。
半身人刺客在火球出现的那一刻就变招了，贴着地面完成了侧移。但是砸到一旁的火球瞬间炸开，巨大的冲击力还是掀翻了他，而飞溅的碎石和带着火焰的杂物直接要了半身人刺客的半条命。
两位护卫没机会完成补刀因为，朝他们大跨步袭来的精灵刺客速度又快了三分。
高速移动的伊欧菲斯几乎出现了残影，冲上去拦截的护卫挥舞起长剑，轮了个空，薇丝的短刃也没有碰到敌人。挡在莱纳德身前的亚斯同样没能命中目标，还被对方一肘撞飞了出去。
“机会！”精灵刺客和人类法师学徒四目相交。
伊欧菲斯闪着幽光的匕首刺向莱纳德的脖子。
刺眼的白光出现在了伊欧菲斯眼前，这是莱纳德的光亮术。
“太天真了！”
视线受阻的伊欧菲斯依然完成了强有力的一击，优秀的刺客并不单单是靠眼睛锁定目标。
砰~
这则是匕首和魔法护盾碰撞发出的声音，莱纳德想都没想过和一个松鼠党的头头以命搏命，他身上的魔法护符可是能够挡下法师一击的高级炼金产物。
莱纳德抬手发射手弩，之前光亮术的真正目的是为了这一击作铺垫。
只不过护盾产生的冲击不单单让伊欧菲斯失去了平衡，也让莱纳德身体一颤，没能瞄准到对手的要害部位。
弩箭擦着伊欧菲斯手臂飞出，带走了精灵一大块血肉。
吃痛的伊欧菲斯来不及检查伤势，落地后立刻翻身后撤。手臂的伤势还是次要的，刚刚魔法护盾的反冲力已经让精灵几乎握不住手里的匕首，而光亮术也让他的眼睛很不舒服。
“撤。”伊欧菲斯明智的选择了撤离。
薇丝和护卫追不上伊欧菲斯的脚步，全力施展的埃兰却拦住了想要抽身的精灵战士。
骑士的战锤闪过一道银光，其中一个精灵战士陡然出现了愣神。埃兰抓住机会，一次重击，直接敲碎了对手半个脑袋。
另一个没办法逃脱的精灵战士想要以命换命，却根本找不到机会，最后被赶过来帮忙的护卫一剑捅穿了肚子。
这场遭遇战以莱纳德一方的取胜而告终。
莱纳德阻止了薇丝的追击，他并不觉得这位女士能够对付的了受伤的伊欧菲斯。而骑士埃兰在这种情形下，是绝不会离开莱纳德的。
伊欧菲斯和他的同党逃跑了，但这次袭击带来的影响才刚刚开始。
罗契原本可以杀死更多的松鼠党，但那些愚蠢失职的迪林根城士兵却将他们围了起来，即便集市的农夫可以证明他们是好人，是勇敢的战士。
姗姗来迟的迪林根城士兵倒也不是全无作为，他们开始扑灭集市的大火，救治那些受伤的平民。
迪林根城士兵原本还想把莱纳德等人也围起来，却被带队的贝吉曼中士及时拦住。
“史塔克家的少爷，您没事真的是太好了。”贝吉曼这句话不是客套，他和他队伍在得知莱纳德也在集市的时候，立刻就从贵族区赶了过来。
史塔克家的继承人若是在这里遇害，作为迪林根城守备军中士的贝吉曼铁定会被推出来顶锅，到时候不管是辛特拉女王的怒火还是霍华德·史塔克的报复，都不是他能承担的起的。
“贝吉曼，快让你随队的军医看看我护卫的伤势。”莱纳德也不客套，受到猛烈撞击的亚斯现在还在昏迷当中。
“没有问题。”贝吉曼立刻答应了下来。
“史塔克家的少爷，你是辛特拉的那个奶娃娃？！”薇丝的话让莱纳德瞬间脸黑。
“我一定要弄个响亮的称号。”莱纳德再次下定决心。
“史塔克家的少爷，你能不能帮帮我们。”薇丝小声的说道。她已经看到不远处的罗契他们已经和迪林根城士兵起了争执。
罗契他们私自携带武器进入他国城市，这件事不管最初的目的是什么，被查出来都会是个麻烦事。
“你们到底是谁。”莱纳德也看到了前方的骚乱。
薇丝拉低领口，露出内衬里蓝军铁卫的部队徽章。
“我知道了。不过这位薇丝女士，下次请不要随意拉开自己的衣服。”莱纳德撇过脸说道。他刚刚看到的可不仅仅是徽章，还有更多其他的东西。
“你们在干什么，这些都是我雇佣的护卫。贝吉曼，让你的人停下这愚蠢的搜身检查。”莱纳德走出来说道。
贝吉曼看了看罗契一伙人，又看了看摆出一脸不满的莱纳德。他确定这些人绝不会是史塔克家的护卫，但他也知道这些人不是松鼠党的同党，拦下他们只不过是想顺势捞点好处，然后警告他们不要出去乱说话。
“既然是史塔克少爷的护卫，自当不用多查。但是这次的袭击，恐怕他们还要回去协助我们调查才是。”贝吉曼摆出一副难做的样子。
“不要浪费时间了，人我带走，调查报告是你的事情。”莱纳德不耐烦的说完这些话，就推开了拦在前面的士兵。
“还愣着干嘛，作为护卫，下次跟紧点。”莱纳德对罗契他们说道。
“我们不能留下同伴。”罗契开口道，他面前的躺着两具尸体。
“......那就一起走。晚些时候我叫神庙的祭祀过来。”莱纳德开口道。
“谢谢少爷。”罗契他们感谢道。蓝衣铁卫想要离开，迪林根城的士兵根本拦不住，但活人逃走容易，死去的战友却很难带走。
“长官，真的就让他们这样离开？”一个小队长对贝吉曼说道。
“难不成你要我得罪一位大贵族之子，一位刚刚击败伊欧菲斯的法师？！”贝吉曼低吼道。
莱纳德一行人的战斗痕迹很明显，而史塔克家小法师击退伊欧菲斯的这一幕也被躲起来的农夫看到了。
农夫不懂什么是法术护符，他只知道年轻的大法师释放耀眼的白光后，敌人就直接倒飞了出去，让人痛恨至极的伊欧菲斯，根本不是法师的对手。至于为什么法师会从袖子里发射利箭，农夫猜想这又是新的法术吧。
莱纳德·史塔克的名字，在不久的将来第一次出现在了游吟诗人的英雄故事当中。
第二十四章 离开
一次糟糕的逛街经历。
回到旅店的莱纳德一脚踢开了半身人管家比利，他倒是不介意半身人的表忠心，但抱着自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比利着实恶心到了他。
“快去给我准备洗澡水，然后叫人弄一些干净的衣服来，楼下那些跟我回来的人好好招待。另外，派人去梅里泰莉女神的神庙，请一位祭祀来过来。”莱纳德吩咐道。
“好的，少爷！”比利麻利的爬起来去安排这些。
“抱歉，我对宗教神庙不太清楚，但梅里泰莉女神的祭祀告诉我，任何生老病死的事情都能找她们。”莱纳德对罗契说道。
虽说梅里泰莉女神是北方最主要的宗教，但莱纳德也不知道罗契他们是否有不同的信仰。
据莱纳德所知，掌管死亡的神明还有一位叫卓兰·阿赫·特拉的，不过这位被称为狮面蜘蛛神，是个邪神就是了。
“其实只要能让乔和贝吉能够安眠就好了。再次表示最衷心的感谢。”罗契和薇丝起身行礼。
“这样看来，我们也算是初步建立友谊，那么能不能先告诉我，你们是谁，你们蓝衣铁卫来迪林根城干什么。”莱纳德问道。
罗契觉得，事已至此，也没必要对帮助他们的莱纳德隐瞒什么了。这位蓝衣铁卫指挥官将追捕伊欧菲斯，私自入境这些事都告诉了莱纳德。
“其实，我与娜塔亚女士也算是相识。”最后，罗契还打起来亲友牌。
“我可没听娜塔亚姑姑提过你这位指挥官的大名。”莱纳德笑着说道。
“在我看来，伊欧菲斯弄出这么大的阵势，也不可能继续呆在布鲁格王国了。可惜莱纳德你的弩箭射偏了一些，否则我一定让陛下给丰厚的封赏。”罗契后半句开了个小玩笑。这位训练和战斗中极其严苛的指挥官，其实平日里并不难相处。
“你们有什么打算？还要继续追捕？”莱纳德问道。
“嗯，不过我要会回国复命，将这里的事情汇报上去。”罗契说道。
“莱纳德少爷，那位贝吉曼中士又来了~”半身人管家的声音打断了莱纳德和罗契他们的谈话。
贝吉曼中士也不想来找这位难缠的贵族少爷，只不过布兰德执政官点名派他来请莱纳德去执政官府邸进餐。
莱纳德想了想，也就答应了下来。
“还有一件小事，您交给我们的那个半身人俘虏，由于伤势过重没能救回过来。当然，赏金我们还是按照俘虏的价钱给您的，希望史塔克少爷不要嫌少。”贝吉曼客气的说道，然后递上了一包钱袋。贝吉曼提到的半身人俘虏，就是莱纳德火球术炸伤的那个半身人刺客。
“这赏金，还真是丰厚。”莱纳德掂了掂钱袋，起码有七八十枚金币。普通松鼠党俘虏自然没这么值钱，这显然是这位中士的示好。
“抓到伊欧菲斯了没有？”薇丝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个...”贝吉曼并不想回答。
“说说看呗，我也挺想知道后面的抓捕情况。”莱纳德说道。他们离开市集后，迪林根城立刻进入全城戒严和追捕。
“这个，伊欧菲斯暂时还没抓到，但是我们已经逮到了四十多个松鼠党的同伙。”贝吉曼说道。
“四十多个同伙？当时袭击市集的也不过才三四十人，你们难不成还全部抓到了？”薇丝是个暴脾气，看不惯贝吉曼胡乱抓人。
“薇丝！抱歉了，这位长官。”罗契喝止了自己队员，他虽然也知道迪林根城的士兵是在抓人凑数，但他并想再次和迪林根城的中士发生矛盾。
“那些同党，你们打算如何处理。”莱纳德开口道。
“按照执政官的意思，统统吊死。”贝吉曼看在史塔克家少爷的面子，没有和薇丝计较。
“中士，咱们也算是打过交道了。透个底，其中能够确定清白的异族人，大概有多少。”莱纳德压低声音。
贝吉曼显得很为难。
“没关系，下午和执政官进餐的时候，我直接问他好了。”莱纳德随意的说道。
“那我就不打扰史塔克少爷了。”贝吉曼告辞离开。
过了一小会，比利带来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三十三这个数字。
“抓了四十人，其中有一大半都是被冤枉的，他们怎么能这样？”薇丝愤怒了。
“罗契队长，您的这位部下平日也是这样...嫉恶如仇？”莱纳德倒是平静的很，欺上瞒下的事情哪里都有，抓人凑数的事情在哪个国家的城防部队都不少见。
“见笑了，薇丝她就这个性子。”罗契讪笑道。自己这位得力部下已经二十来岁了，却没有十一二岁的贵族少爷沉得住气。
薇丝对于莱纳德的说法和态度感到不满，认为贵族果然都是一个德行，枉顾平民的死活。
“罗契队长如果不急着离开的话，我想请你帮个忙。”莱纳德也不在意薇丝的瞪眼。
“请讲。”罗契没有急着答应。
“晚些时候，可能需要的罗契队长你们帮我护送一批劳工去辛特拉边境。我会要到正式的文书，队长你们也可以在边境修养一番后再回国。”莱纳德顿了顿说道。
“好。”罗契应了下来。
薇丝眼前一亮，看向莱纳德的眼神都不同了。
当天晚上，莱纳德前往了布兰德的府邸。
外人不知道这两个不曾有过交集的人谈了些什么，但不少人却见到布鲁格的亲王亲自将史塔克家的小少爷送上马车。
“老狐狸。”莱纳德发现看起来胡闹的布兰德不简单。
“不简单的少年。”布兰德同样对史塔克家的奶娃娃评价很高。
错抓的异族人只不过是三言两语定下来的小事，布兰德借由这次松鼠党的袭击，一举清除了贵族区的异己，还要把击退伊森格林的功劳揽在自己身上，而前段时间对周边村庄的压迫，也安上了排查松鼠党这个好理由。
莱纳德则表示，功劳他不在乎，布兰德的手下是否违法，他不在乎，也不会在女术士老师面前多言，而布鲁格王位继承人这种事情，他不参合，也没资格参合，女王陛下要如何决定他也压根没那个能力影响。至于布兰德那情感真挚的诉苦，莱纳德只能表示真切的关怀，但绝不会在转述任何事情。
老狐狸抓住机会利益最大化，小狐狸滑不溜秋各种不接招不上当。
第二天，莱纳德的队伍继续送货之旅，罗契和他蓝衣铁卫则护送着三十多位惶惶不安的异族人，朝着辛特拉边境前进。
“那小子还不坏嘛。”薇丝满脸笑意。
罗契没有搭话，他正看着半身人管家比利进行安抚，亦或者说是演讲。
“我们有一个梦想...”
第二十五章 范妮尔
范妮尔对莱纳德的到来相当高兴，特别是见到徒弟带来的两株曼德拉草后。
莱纳德后来才知道，女术士要用曼德拉草调制一种高阶药剂，能够防止衰老的药剂。
曾经有一位男法师认为，这种一不能恢复法力，二不能增强法术威能的曼德拉药剂不应当被归为高阶药剂，稀有的曼德拉草应该用于更有用的地方。他甚至还向术士协会提交了曼德拉药剂的禁用申请。
然后，这位男法师的魔法塔，当天就被一群女性施法者给轰平了。
这个年代的女术士，九成九都是美丽的。自然不可能全都是天生丽质，整容换脸的法术早在几百年就被发明了。事实上，相当多的名媛风尚，也都是女术士带起的。【此处女术士泛指女性施法者】
范妮尔位于缎带河的实验室距离迪林根城并不远，松鼠党的袭击她自然已经知晓了。
“你没有伤到就好，至于松鼠党的报复，你就不用担心了。”范妮尔轻描淡写的消去了莱纳德心底担忧的一件事。
莱纳德好奇的追问。
“你不会以为，古老的精灵族会没有强大的施法者吧。”范妮尔笑着说道。
莱纳德瞬间明白了，难怪松鼠党犯下种种反人类的暴行，各大王国却没有邀请术士协会干预这件事。若是人类施法者对异族人动手，那么精灵施法者也肯定会下场，到时候必然会造成更大的灾祸。
“有些尖耳朵确实该杀，但某些人类的勾当，和畜生也没什么两样。这一点你倒是做的很好，法兰茜丝卡希望有更多你这样的贵族。法兰茜丝卡是非常非常强大的女术士，同时也是一位血统纯正的精灵。”范妮尔告诉了莱纳德更多。
“法兰茜丝卡...”莱纳德记下了这个名字。
范妮尔领着莱纳德进入实验室，剩下的骑士和护卫统统被拦在了外面。
“奇怪，这哪里是什么实验室，只是一个很宽阔的大厅吧。”莱纳德看着光秃秃的实验室心想着。
“说回正题，关于你魔武双（和谐）修的打算，我个人觉得还是需要有一个侧重方向，历史上从未一个大法师是顶尖的武者，也没有哪个法术天赋高绝的会跑去走战士路线就是了。”范妮尔打了个响指，脚下地板开始下降。
“不用紧张，只不过是升降梯罢了，矮人和侏儒会称之为小小的工程学。”范妮尔对身边略显紧张的学徒说道。
“据我前两年的初步测试，你的法术天赋不算太高，但也不低。当然了，天赋这个并非不能后天改变和成长，所以你还是先要做一个详细的身体检查。现在，先把衣服脱了，进入这个滋养池里泡上一个小时，注意别睡着了。我可不想我看重的学徒淹死在这里。”范妮尔带着莱纳德走到了一座冒着绿泡的池子面前。
“老师，这池子...”莱纳德犹豫了，他知道自己老师不会害自己，但这池子的卖相实在不太好。
“别啰嗦，其他人想要泡我还不让呢。记得脱光了，我可不想你的脏衣服弄脏我的宝贝池子。”范妮尔催促道。
“那个...老师能不能转过去。”莱纳德害羞了，他毕竟不是小孩子了。
“麻烦。”范妮尔挥了挥手，光溜溜的莱纳德就倒飞进了池子。
莱纳德敢肯定，刚刚自己导师在自个的私密处停留了一小会。
“发育还不错...”范妮尔笑着走开了。
详细的身体检查过程比莱纳德想象的要繁琐的多，莱纳德觉得十天半个月是没办法返程了，女术士也不喜欢实验室门口总是站着些无关紧要的人。
一周后，埃兰带着护卫们离开，骑士并不介意多等几个月，但他也不想真的惹恼女术士。
又过了一周，莱纳德发现了些不对劲的地方，自己似乎泡药池，药圃采摘，陪老师聊天讲故事下棋的时间，远远多于身体检查。
再后来，范妮尔更是带着莱纳德前往了布鲁格都城逛街看戏剧。
“学生陪陪老师，不是应该的吗？”范妮尔女士说的有理有据，莱纳德无法反驳。
强大的施法者，都已经突破生理的桎梏，这倒不是说他们能够长生不老，无病无灾，只不过活过三五百岁并不是什么难事。
漫长的生命中，法师们大部分时间自然用于魔法的研究与探索，但很少有法师能够完全摆脱情感。探索异域追寻未知的施法者很多，但追名逐利贪财好色的施法者也不在少数，两种角色甚至并不不冲突。担当布鲁格王国顾问的范妮尔，她既享受权利带来的满足感，也曾化身贵族少妇享受肉体的愉悦，但她同时也探寻着新的魔法天地，异世界的魔法元素。
“1500年前发生的一场灾难，把很多超自然的生物都困在了我们这个世界里，包括食尸鬼、尸魔和吸血鬼。根据精灵传说，我们人类也是从其他世界来到这里。时至今日，这些超自然的生物已经在我们这个世界扎下了根，很难将它们抹除消灭。而与此同时，它们也带来了新的魔法力量，在有吸血鬼的记载之前，人类从未出现过鲜血法师。”在放松游玩的过程中，范妮尔也告诉了莱纳德许多只有施法者才会知道的知识。
女术士几次三番调戏年轻的学徒，却也懂得适可而止。两人的关系倒也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更加亲近了，莱纳德把范妮尔当作老师的同时，也当作类似芭维塔公主那样的大姐姐，虽然这位姐姐的实际年龄，肯定比莱纳德的奶奶还要大。
两个月后，莱纳德的体检才算是初步完成。
在此期间，莱纳德还尝试一次施法者们最著名的法术——远程传送。
前一刻还在缎带河的莱纳德，几秒后就出现在了辛特拉的王宫。只不过远程传送便捷归便捷，却让初次尝试的莱纳德头昏眼花，仿佛被人当大锤抡了一百遍一般。
“吐几次，就习惯了。”范妮尔并不担心学徒的身体。
远程传送也是有限制的，需要在传送的目的地提前做好空间道标。辛特拉王宫的这一处道标，早在百年前范妮尔就留了下来。
近距离的随机传送是不需要提前准备道标的，但随机也代表着未知的危险，卡到石头缝里的这种情况并不是没有发生过。
“卡兰特，史塔克家的小伙子要在我那再呆一段时间。”范妮尔对闻讯赶来的辛特拉女王说道。王宫道标的使用，自然是会有警示的。
“这是莱纳德的荣幸。”卡兰特女王微笑着点点头。
“莱纳德，今天我们就在辛特拉休息一天。”范妮尔拍了拍学徒的后背。
“老师，咱们明天能骑马回去吗？”莱纳德苦兮兮的问道。
范妮尔微微一笑。
第二十六章 源力术士
在之后的十个月里，莱纳德又感受了两次远程传送，吐着吐着，他还是没有完全习惯。
除了陪同父亲还有希里渡过了一个冬幕节，剩下的时间里莱纳德在范妮尔女术士那里潜心修行。
莱纳德修行的内容并不是法术，而是锤炼体魄。用女术士的话来说，受到女神祝福的期间不好好抓住机会，这是要遭天谴的。
范妮尔在给莱纳德的体检过程中发现，自己学徒的身体活性堪比幼年的吸血鬼。也就说用刀在莱纳德身上捅一个大窟窿，不出一天，他就能基本愈合。女术士原本还想试试脏器的恢复能力，但看在学徒惨兮兮的模样后还是停下了手。
排除莱纳德被吸血鬼初拥的可能，女术士也不认为树精女王会看上自家学徒。后来莱纳德才想起来，自己在五月节曾受到梅里泰莉女神的赐福。
“真是一个幸运的家伙。”女术士不无羡慕的说道。
根据梅里泰莉神庙的记载，女神五月节祝福的持续时间短则十天半个月，长则终生受益。一位连续遭到雷劈的信徒宣称，自己正是受女神祝福才幸运的躲过劫难。只不过女祭司并不觉得被女神祝福的教徒，会连续遭到雷劈。
女术士锻炼学徒体魄的方法简单粗暴，不断超越身体极限，然后靠着女神的赐福和药池的效用快速恢复，周而复始。
至于武技的同步就更简单了，莱纳德家传的“破甲箭术”就是一门高阶的武技。破甲术不单单对各种材质的护甲造成额外的穿透效果，还能够对魔法护盾这样的法术起到作用。
“在常见的法术里面，高阶解离术的效果也不过如此。史塔克的先祖肯定是了不得的大人物。”范妮尔女士肯定的说道。
“不过破魔的作用，你自己斟酌，在你足够强大之前，不要轻易展露出来。”范妮尔严肃的提醒道。
怀璧其罪的道理，莱纳德还是懂的，他也感谢范妮尔老师对自己的维护和信任。破甲箭虽然不是真正的破魔，但效果还是极其明显的，特别是在莱纳德体魄大大增强之后，他已经可以拉开军用的战弓。
仅仅一箭，莱纳德就洞穿了他自己全力撑起了的魔法护盾。而这护盾承受了手弩的连射，也就起了些涟漪出现裂痕。
在莱纳德体魄增长达到一个瓶颈后，范妮尔开始认认真真传授魔法知识。早些年的指导，只能算启蒙学习。想要成为一位强大的施法者，对法术的理解和解析，对自己身体能量的调动与熟悉，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
至于芭维塔公主那种源力术士，靠逆天的天赋和血脉之力就能越来越强大。范妮尔表示不能和那种人比，纯粹找气受。
最原始的魔法能量被称为混沌之力，但大多数施法者在施法过程中调用的能量，其实是并不是混沌之力，而是根据施法者构建的法术模型和节点转变出的对应能量。
例如，莱纳德之前使用的火球术和灼烧，都是将混沌之力转换为了火元素，然后再释放出去。
莱纳德法术天赋依然是不高不低，这代表他能够调用的混沌力量的上限不会太高。
但混沌之力不多，并不代表法术一定弱。曾经有一位法师，他的法术天赋非常糟糕，能够释放的最强法术不过是火球术。但他的火元素亲和力堪称恐怖，小小的火球术在他手里，比其他高阶法术的威能还要巨大。这位传奇法师后来更是创建了风靡一时的“五火球神教”。
莱纳德的火元素亲和力一般，但自然能量亲和力却奇高，这也难怪他之前的树皮术能够持续那么久，尔米亚曾经那么看重他。
“去当个德鲁伊，或许是比术士更好的选择。”范妮尔真心实意的说道。女术士掌握的自然法术不多，事实上大多数术士都不会学习太高深的自然法术，因为所有的高阶法术都是有前置条件的，想要学习高阶自然法术，自然能量亲和力是其一，按照大德鲁伊的说法，还必须亲近自然，感悟自然之道。
“我还是觉得当术士挺好，风餐露宿我不习惯。”莱纳德笑着说道。莱纳德肯定不会因为自然亲和力高而放弃跟范妮尔学习，他打算以后有机会再向尔米亚请教请教，好歹也是自己的草药学老师。
范妮尔也不舍得真的放弃这位聪颖的学生，莱纳德虽然其他元素亲和力不算太高，但他凭借超强的理解能力，能够很会掌握法术的要点，构建完成精细法术模型，用最少的混沌之力成功施法出法术。
学习能力极强的莱纳德，还会自己归纳总结，偶尔还能提出让范妮尔眼前一亮的假设。师徒二人在接下来的指导与学习过程中，都有所获。
除了法术学习，范妮尔为莱纳德开启了每一位成功法师必备的副职业——炼金师。
“炼金的作用无需多言，学成后的好处数不胜数。但有一点需要注意的是，炼金产物若是外售，需要按照术士协会每年的清单列表来。适当打个折扣无所谓，偶尔赠予也行，但绝不能打破市场的供需平衡。”范妮尔郑重的对莱纳德说道。
莱纳德很快懂了解到了导师这些话的意义。
莱纳德的护符挂坠在先前的战斗过程中受损，莱纳德为此心痛不已，这可是他父亲花了大价钱从术士协会采购的。
然而就是这样一块价值超过600克朗，还有价无市的宝物，在范妮尔眼里不过是一件不算太麻烦的炼金产物。
“材料充足的情况下，大概三天就能完成。”范妮尔这般说道。
“老师，材料费价值几何。”莱纳德问道。
“按照目前的市场价格，不超过6克朗。”范妮尔笑着回答道。
“O！”莱纳德大大的张开嘴巴，他很确信，这样的护符拿到黑市拍卖，轻轻松松能够卖出八九百克朗。
“难怪法师都是不缺钱的主。”莱纳德眼里闪烁着金灿灿的光芒。
“别想的那么简单，这类炼金物品想要出售，要么托术士协会销售，要么找地下黑市的门路。前者协会要扣除一大笔佣金，后者缺钱的时候卖一个两个还成，做多了就等着协会找你麻烦把。再说了，能够承担这个价钱的贵族就那么多，每年如果产出太多，东西自然就贬值了。”范妮尔告诉莱纳德这些事情后面的门门道道。
提到术士协会，莱纳德忽然担心起自己的身份来，他可是没去魔法学院报到过。不过范妮尔显然是一位负责的老师，他早在莱纳德到来前，就已经补齐了自己学徒在魔法学院的资料，莱纳德已经是一位得到术士协会认可的魔法学徒了。
不在学院学习的魔法学徒，基本和协会没太大关系，只需要在成为正式法师后去考核一次就行了。但成为协会的正式法师，就代表术士协会就会一方面将你提供便利，另一方面又对你作出限制。
“考核的方式很简单，根据你掌握法术的数量级别还有威能。若是你一个大火球堪比陨星术，那毫无疑问就是大法师了。”范妮尔顺带告诉了莱纳德关于考核的事情。
至于芭维塔公主那样的源力术士，只需要在协会报备就行了。阶位考核对源力术士来说那是浪费时间，只要这些天命之人不要影响到社会和谐，术士协会就不会去管他们。
“最厉害的源力术士，能够穿越时空！”范妮尔肯定的说道。
第二十七章 再遇杰洛特
四月份，莱纳德收拾行装返回辛特拉，他不想错过希里的5岁生日，也不想轻易尝试远距离传送，更不想被源力术士暴打一顿。
在过去的一年时间里，莱纳德已经长成了一位高大结实的帅小伙，完全不像个十四岁的少年。
范妮尔倒也不太担心莱纳德自己返程遇到麻烦，她的学徒虽然还算不得出师，但战斗力已经不容小觑，那些正式的施法者要是稍有大意，都讨不到好果子。
莱纳德此时的穿着打扮看上去和冒险者并没有什么不同，然而实际上他的装备全都是大师级别的精品，身后的长弓更是魔法装备。
这个世界里，大师级别的精良武器装备还好说，只要材料到位，然后有一位优秀的铁匠就行，但真正的魔法装备就很稀有了。那些只能够使用一次或两次的炼金饰品，严格来说不算真正的魔法装备。
想要武器或者装备具备永久的魔法效果，是一件相当相当贵的事情。昂贵的魔法材料费用，更加昂贵的炼金师劳务费，若是制作失败，材料全部泡汤不说，劳务费一个铜板都不能少，这还不算锻造装备本身的材料和大师级别工匠的费用。
更加让人无法接受的是，即便最后制作成功，也未必能够达到你满意的程度。那些品质极低的魔法装备，未见得比精良装备好上多少。而越是大型的武器装备，炼制成功率越低，出现高品质的情况也越低。
那些品质极高，甚至有多种魔法效果的物品，往往就会被归为传奇品阶。先祖留下的传奇物品，又被人们称之为先祖遗物。有一部分历史悠久的大家族，家里至今还供奉着先祖遗物。
正是由于魔法级别装备的稀少，那些使用者通常都会给自己的魔法物品命名，当然，也有炼制者进行命名的情况。而那些先祖遗物，多数时候还会冠上家族的名号。
莱纳德很清楚，他们史塔克家族反正是没有那么个史塔克·马克46的先祖遗物。不过他也知足了，自己老师赠予自己的缠腾长弓，就是一柄非常强大的魔法长弓。缠藤长弓的魔法效果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射出的箭矢若是命中敌人，就能生长出带荆棘的藤蔓，既能起到束缚作用，还能造成后续的伤害。
莱纳德本想让老师取一个响亮的名字，比如群星之怒，日怒长弓，亦或者月能见威力这些。只不过范妮尔对他取的这些名字非常不满意，最后坚持用缠藤长弓。
一人一马，持长弓走天涯的日子持续了两天，莱纳德就停下了这看似潇洒实则并不顺心的个人行。
旅途的孤独寂寞不算什么，背包里的肉干也能下咽，路上的几只野狼根本不是麻烦，但连续的骑行都快让莱纳德的裆部着火了，即便上好的马鞍也无济于事。
“梅里泰莉女祭祀说过，骑马太长时间会影响生育，为了史塔克家族的传承，我还是坐马车好了。”莱纳德给自己找了一个好的理由。
马车是贵族商人出行享用的交通工具，莱纳德途经的小村庄只有牛车，还是老牛和破车。
莱纳德用了一个他觉得还算合理的价钱，买下了牛车，又雇佣了一位名叫山姆的农夫替自家驾车。
“山姆，你驾车的技术还真的很不错。”莱纳德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位好车夫，牛车慢归慢，却在乡间的路上很是平稳。
“莱纳德少爷，我若是没那个能耐，也不敢两天收您一个克朗币啊。”山姆笑着回应道。小半天相处下来，山姆很确信背后躺着的这位冒险者绝对是有钱家的少爷，因为没有哪个冒险者会用6枚克朗币买下一辆破牛车，就为了躺着赶路。
“山姆，最近还有没有松鼠尾巴的踪影。”莱纳德询问道。松鼠尾巴指的就是松鼠党那些人。
“没有了，多亏了布兰德亲王把那些屠夫赶出布鲁格。”山姆回答道。
莱纳德笑了笑，闭上眼睛开始假寐。
这一年来，布鲁格的王位继承风波继续着。
原本名声不太好的布兰德亲王，在围剿松鼠党这一件事上出钱出力出人，受到了民众的称赞。而迪林根城的治安和管理，在松鼠党袭击后也变的好了起来，起码是恢复了正常。
那位曾经包容弟弟胡闹的文斯拉夫国王，却在这个时候摆出公正严明的姿态，开始秋后算账。可是布兰德亲王却用一招以退为进的认罪认罚请辞，让文斯拉夫国王进退两难。
布兰德没了执政官头衔，根本不影响他对迪林根城的掌控，而对松鼠党的后续清剿，也离不开这位亲王的雇佣兵。
板子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莱纳德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见到了前来拜访他老师的文斯拉夫国王和那位传闻中很美丽的私生女——安娜公主。
“安娜公主给我的感觉怪怪的，难不成是一见钟情？”莱纳德见到安娜公主后，心里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这种感觉让少年心中慌乱。
“我喜欢他。”安娜公主看着莱纳德，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莱纳德当时就失礼的逃出了房间。
文斯拉夫国王感到不可思议，他很清楚女儿的性子是很高冷的，根本不可能对第一次见面的男人说出这番话。
范妮尔女术士则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公主很漂亮，但绝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不会喜欢她才对，但那种亲近感是怎么回事。老师肯定知道些什么，但她却不告诉我。”躺在牛车上的莱纳德继续想着。
“莱纳德少爷，莱纳德少爷，咱们到溪木镇了。”山姆的声音，打断了莱纳德的回想。
溪木镇，名为镇子，实际上比一般的小村庄大不了多少，也没有什么好的景致。但有意思的是，溪木镇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曾经有一位屠龙的勇者来到溪木镇，他杀了一只鸡，然后他就死了。莱纳德觉得，这不过是溪木镇农户编造出来的可笑故事。
山姆提到镇上有旅店和酒馆，不想继续借宿农舍或者睡稻草堆的莱纳德这才绕道过来。
旅店的一楼就是酒馆，这肯定会影响楼上住客的入眠，却是小地方很常见的酒馆&旅店组合。
在这家无名的小酒馆里，莱纳德遇到了一位老熟人——猎魔人杰洛特。
第二十八章 全能天神
“一杯上等的朗姆酒。”莱纳德点了一杯最好的酒水，坐在杰洛特的对面。
杰洛特抬起头，对面的年轻冒险者显然是认识自己的。
“我以为你会喝点别的，比如冰镇牛奶。”杰洛特的嘴角弯弯上扬，他认出了莱纳德。
“我猜想这里并没有冰镇牛奶。好久不见，杰洛特。如果你同意的话，请允许我先去洗漱一下，满身臭汗与利维亚的杰洛特交谈，实在太过失礼。顺带一提，那杯朗姆酒是给你的，不要客气。”莱纳德微笑着说道。
“其实我并不在意那些礼节，不过能喝杯好酒也不错。”杰洛特举杯喝了一大口朗姆酒。
莱纳德起身朝着楼上走去，山姆已经替他订好了房间，并要了一大桶热水。旅店并不会给住客提供木桶和洗澡用的热水，但十几个铜子就能享受额外服务。
泡澡不过是莱纳德找的借口，陡然遇到杰洛特，他需要平复心情好好想想。莱纳德不确定要用什么样的态度与杰洛特相处，一方面对方曾在几年前救下了自己，莱纳德怀着感恩之心，另一方面猎魔人与多尼定下的誓约，让莱纳德非常非常生气。
“杰洛特这个时候出现在辛特拉周边，肯定是为了带走希里，或许我可以先和他好好谈谈。”莱纳德并不想和杰洛特发生冲突，在他看来，大多数猎魔人都是可敬。
猎魔人被赋予了“保护人们不受怪物威胁”的使命，他们比一般的人类更加敏捷，也更加警觉，他们能够很及时地判断危险的所在，同时他们也具有很强的分析、判断能力。他们利用银剑与称作法印的简单法术与怪物战斗。猎魔人高超的作战技艺，归功于多年严苛的训练以及用魔法和药物促成的基因突变。
长久以来的偏见、挑衅行为与不实传言，让猎魔人这一职业被世人所害怕，一部分人甚至将猎魔人归为了“非人类”。但即使这样，猎魔人依然在世界各地杀死怪物，而获得的只是微薄的赏金。
有传言称认为猎魔人在基因改造之后被剥夺了情感，只是一台冷血的杀戮机器，莱纳德对此感到可笑。
“如果猎魔人真的是冷血的杀戮机器，你们这些还能站在这大放厥词？滚开，别弄脏了我的椅子！”莱纳德毫不客气的推开了那些对杰洛特恶语相向的村民。
“你又是哪里来的家伙？你难道不知道这个变种人做的好事？他亵渎了我们的全能天神，现在天神要诅咒我们！”村民激动的喊道。
“杰洛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全能天神又是什么，某个神明新的称呼？”莱纳德感到奇怪。
“并没有什么全能天神，也没有诅咒。”杰洛特继续喝着酒。
“伟大的全能天神啊，诅咒请降在亵渎者身上吧。”前一刻还恶言恶语的村民，这一刻虔诚的祈祷着。
“猎魔人，这里不欢迎你。该死，你们这些家伙也影响了我做生意。”酒馆老板看来不是那全能天神的信徒，但他是个生意人。
“老板，把这些闲人赶出去就行了。我要和猎魔人先生聊聊，再来一杯上好的朗姆酒。”莱纳德说着，在桌上摆上了一枚奥伦币。
老板犹豫着，他并不想让猎魔人继续呆在酒馆里。
桌上的奥伦币变为了两枚。
老板眨了眨眼。
五枚奥伦币摞在桌上，这已经赶得上他大半个月的收入了。
“不要太贪心。”莱纳德幽幽的说道。
酒馆老板这才和伙计一起把骂骂咧咧的几个农夫赶了出去，还殷勤的送来了两杯朗姆酒。
只不过聒噪的农夫离开了，酒馆里却多了几道贪婪的目光。
“尝尝吧，味道还不错。”杰洛特把其中一杯酒推到了莱纳德面前。
“不了，老师说成为正式术士前，少喝酒比较好。”莱纳德打了一个响指，木桌出现了一个凸起，慢慢变成了木杯。
莱纳德又念了一句简单的魔咒，木杯盛满了水。
杰洛特拍了两下巴掌。
“小把戏而已。”莱纳德一饮而尽，魔法纯净水的味道还不错。
然而就是莱纳德的小把戏，让整个酒馆瞬间鸦雀无声。任谁都想不到，这个冒险者打扮的年轻人，竟然是一位施法者。
怀有恶念的冒险者，慌慌张张的跑出了酒店。
“天哪，我竟然为法师阁下驾车了。”先前还很担心莱纳德安危的山姆，现在只想赶紧回村里吹嘘。
“法师...法师阁下...抱歉...”酒店老板哆嗦着把奥伦币退了过来。
“我看着也不像恶人吧。这些钱就当酒水和住店的费用了。杰洛特，你的住处要是没定下来的话，就住这吧。”莱纳德说道。
“没必要这么麻烦。”杰洛特的回答并不单单指住宿。
“至少结果还不错，既没有人受伤，我们又能得到一个安静的聊天环境。几枚奥伦币的花费，我是不太在意的，况且还能够带动地区经济的提升。我们还是回到正题吧，说说那个全能天神。”莱纳德对全能天神感到好奇，到底是何方神圣敢叫这么个名字。
“真的没什么可说的，一只不算太坏的大地精罢了。”杰洛特还是不愿意多说。
“大地精，现在可不多见了。”莱纳德越发有了兴致。
魔法学徒的学习可不单单只是坐在实验室里看书练法术，范妮尔女士不但让莱纳德亲手对付了诸如水鬼，安德莱格这样的魔物，也见识到了小地精，岩石巨魔这样的智慧生物。【注释。】
“术士的求知欲应该得到满足，带我见见那位全能天神，我会按你的规矩来。刚刚的朗姆酒，就当作我提前支付的佣金好了。”莱纳德笑着说道。
“再来一瓶。”猎魔人提高佣金。
“好嘞。”雇主应了下来。
【注解：】
【水鬼，那些溺亡而无法安息的人类所形成.生活在水边，皮肤呈蓝绿色，会攻击在河中沐浴的少女。】
【安德莱格，一种多足的虫类怪物，能够长到2米，会攻击人类和牲畜。与他们战斗的时候需要小心钳子和口器，有毒。】
【小地精，居住在人类聚落外围洞穴或中空的树桩里，他们在外貌与行为上都很接近人类的小孩，聪明善良，但喜欢恶作剧。】
【岩石巨魔，一种巨大的类人型生物，全身被坚硬的岩石覆盖。他们的通用语说的不太好，但千万不要嘲笑他们，曾经有一位无知的骑士被岩石巨魔一拳拍成肉酱。】
第二十九章 猎魔人的准则
一座废弃的地窖，莱纳德见到了那位全能天神。
“大地精都长这个样子？”眼前的大地精和书里描述的完全不同，与其说地精，更像是一只猪猡兽。
“不，通常的大地精不会长这么肥胖，也不会这么丑。”杰洛特回答道。
“猎魔人，你不能用那些词汇来形容伟大的默罕默德·阿布杜。”这只大地精丑陋归丑陋，人类通用语却说得很好。
“默罕默德·阿布杜...这名字倒是起得不错。”莱纳德记得，某位精灵先知的姓氏就是阿布杜。
“杰洛特，你不该在这里浪费时间，那些水鬼还需要你去消灭。而且你不该让你的小跟班进来，我们说好的，你要替我保守秘密。”名为默罕默德的大地精很是不满。
“水鬼，那是怎么回事？”莱纳德有些听不懂了。
“全能天神显然还不够伟大，只能拜托我这位路过的猎魔人解决水鬼了。”杰洛特笑着说道。
“哦，该死的。全能天神尽力了，全能天神杀死了两只水鬼，两只！看看我这后背...你给的药草根本不管用。”大地精转了个身，背部有两道还浸着血爪痕以及一些草药的痕迹。
“那还真是抱歉了，尽力的全能天神。”杰洛特说着，还用夸张的姿势行了一个完全不标准的骑士礼。
“哈哈哈~”莱纳德被逗笑了，谁说猎魔人没有情感的。
“你这个没有礼貌的跟班，别以为有猎魔人你就能嘲笑伟大的默罕默德·阿布杜。”大地精张牙舞爪了起来。
“我劝你收起爪子，然后赶快向这位术士先生道歉。”杰洛特开口道。
“...术士？！你可不要乱说。”大地精不太相信杰洛特说的话，但还是乖乖的收起爪子后退了几步。
“猎魔人从不说谎，至少不会胡乱开施法者的玩笑。”杰洛特说道。
“pia~”莱纳德打了个响指，一团火花在指尖升起。
“噢，我的天。我不是有意冒犯您的，请不要杀我~”大地精二话不说的跪地认怂。
莱纳德自然不会杀死这个有意思的大地精，而且从刚刚的对话来看，这只臃肿的大地精似乎还真的在保护镇上的居民。
按照默罕默德·阿布杜的说法，他在几年前的冬天游荡到了溪木镇的这座地窖躲避风雪，他生火取暖，烟雾让他咳嗽了几声。迷失在风雪的老百姓将这当作从天而降的声音，祈祷路过的天神替他们找到回家的路。
大地精帮助了他们，就这样成为了全能的天神，溪木镇的守护者，开始享受百姓们的贡品。
天神在收到贡品后会作出回应，比如指出哪里有秋葵的种子，亦或者丢失的小羊羔跑向何方，但一直困扰村民的水鬼却依然存在。
原本就不太相信天神说的村民更加起疑了，他们认为天神不过是诗歌里的小地精，并没有什么力量，或是一些别的东西，甚至是邪恶的存在。
路过的猎魔人被村民雇佣去探个究竟。
杰洛特找到了大地精，双方最初的交谈不太顺利，但当猎魔人亮剑后，大地精立刻说明了来历，并再三强调自己无害。
猎魔人杰洛特有这样的除魔标准，不杀对人无害的智慧生物。大地精虽说欺骗了村民，贪婪的要了许多贡品，但终究不是大恶，而且也在一定程度上做到了守护这里的职责。
大地精见猎魔人放过了自己，提出希望由猎魔人来处理那些水鬼，还承诺自己会给报酬。
杰洛特没有拒绝，他打算消灭溪木镇的水鬼。但相信天神之说的村民，却认为猎魔人破坏了全能天神的祭坛，担心全能天神降下可怕的诅咒。
“你真的会施咒？”莱纳德很好奇，大地精和小地精里，能够施法的不在少数。
“如果让人头晕算的话...”大地精尴尬的回答道。全能天神的诅咒之说，显然只是他想要更多贡品的威胁手段。
莱纳德也接下了消灭水鬼的活计，但他的出场费可是高的多。大地精这些年的贡品虽然大多是些瓜果肉食，但其中也有少许还算得上稀有的矿石和草药，莱纳德一次性的全部打包带走，还是先拿钱后办事的方式。
默罕默德·阿布杜敢怒不敢言，杰洛特对莱纳德的做法也没有出言阻止。
“水鬼并不是厉害的魔物，但他们利爪上的毒素却也会致命。大多时候，水鬼白天会躲在水沟里，在太阳下山以后偷袭水边喝水的动物，亦或者路过的行人。”杰洛特讲解着。
“需要下水战斗吗？”莱纳德问道。
“如果要消灭水鬼的老巢，那么我们需要下去。当然，这一步我可以自己来。”杰洛特显然看出贵族少爷不想下水战斗。
“杰洛特，别用那样的眼神。施法者都不喜欢打湿自己的长袍...亦或者斗篷。”莱纳德耸了耸肩。
战斗很顺利，杰洛特原本还担心法师菜鸟会胡乱丢魔法，但对方显然懂得怎么当一位好的辅助法师。
套上“树皮术”的杰洛特，很轻易就杀死了那些被“荆棘术”限制行动的水鬼，身边浮动的“光球”让水鬼没办法潜伏到他身后偷袭。半个晚上不到，杰洛特和莱纳德就杀死了这里所有的水鬼，下水炸掉水鬼巢穴的杰洛特，还享受了一次施法者用火元素烘干衣服的服务。
若是猎魔人一个人解决这一群水鬼，肯定要分几次清理，还可能会受伤。
这里需要提一下，那些厉害的猎魔人不单单会配置药水，还能制作威力巨大的炸药，他们是真正的除魔高手。
莱纳德本想割下水鬼的舌头和脑袋当炼金材料卖给学院，但犹豫一番还是没有下手。杰洛特对于这样的场面习以为常，从污秽血腥的巢穴里摸出的东西，随便冲了冲水就放到了自己的口袋。
怪物的突变诱发物，一种施法者几乎用不到，猎魔人却能够拿来强化自身力量的东西。
“这份功劳就让给那只地精？”莱纳德问道。
“是的。我认为这是当下最好的做法。”杰洛特回答道。
“......你说的对。但我必须说的是，猎魔人是有感情的，心思还很细腻。”莱纳德笑着说道。
“大多数猎魔人。”杰洛特也笑了起来。
第三十章 这个世界离不开猎魔人
“猎魔人又称狩魔猎人，是一群神秘的精兵，身兼战士与巫师之职。在民俗故事中，猎魔人拥有魔法能力与超越常人的力量，用来对抗妖灵、怪物与其他有害的势力。”——世界大百科，第十五册
要成为一名合格的猎魔人，学徒必须在孩童时期经历严格筛选。利用猎魔人试炼进行高强度的体能训练，以及药物和魔法促成的身体结构和机能上的基因突变，彻底改变和强化他们的身体。然而试炼过程本身非常痛苦，六成以上的小孩都无法挺过青草试炼。
“青草试练的配方肯定可以继续完善。”莱纳德肯定的说道。高阶的法术甚至能把人暂时变为猪猡，引起物种突变的方法也是有的，而且成功率远比猎魔人的炼金药水来得高。
“可是施法者并不会主动帮忙，猎魔人也信不过他们。”杰洛特说道。早些年鼓动平民仇视猎魔人的幕后推手里，术士协会就在其中。甚至不少人猎魔人相信，当初炸开猎魔人城堡的炸弹，也是施法者提供给暴民的。
猎魔人很强，拥有超人的力量、敏捷、反应速度、身体协调性，以及惊人的耐力和远超常人的自愈能力。变得像猫科动物的琥珀色瞳孔，让他们在黑夜中也能拥有良好的视力，鼻子也如犬科类那般，能够清晰地辨别出数百米以内的气味。还有听力，据说可以听到一般人无法听见的声音。
但猎魔人依然还是会受伤，会流血，不是刀枪不入，不能死而复生。大约一百年前，平民对猎魔人的偏见达到了顶峰，一群暴民被有心人引导，攻击遇到的猎魔人，甚至攻破了猎魔人所在的堡垒。
数百位猎魔人死在了那次暴乱当中，残存下的猎魔人也隐居山林。
然而，越来越多的魔物却开始肆掠，人们发现曾经答应庇护他们的法师，在除魔方面并不是那么可靠，而且请法师出手的费用，远超猎魔人。
傲慢与偏见，在血与泪当中逐渐消散，现在依然有很多人把猎魔人当作异类，但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离不开猎魔人。
只不过在经历一次几乎是灭顶之灾的劫难后，猎魔人的数量少了很多，个别学派的处世态度也发生了根本的转变。
蝎尾狮学派的猎魔人，早在几十年前就开始为贵族办事，蝮蛇学派的猎魔人，听说也和南方帝国的人扯上了关系。猫学派的猎魔人，更是和刺客没什么区别，完成的赏金任务远比猎魔任务要多的多。
杰洛特对于这些偏移猎魔人宗旨的学派并无好感，挂着狼头挂饰的杰洛特，是狼学派中的一员。狼学派的城堡被称为凯尔莫罕，位于科德温境内最北方山谷之中。
除了上述的几个学派，猎魔人还分为了狮鹫学派，熊学派。
“每个学派的战斗方式存在一定的差异性，例如猫学派的家伙就是专注于提升速度、精确和敏捷，穿着几乎没有什么防御力的猎魔人护甲，这样说来他们确实是好的刺杀者。但我必须再强调一次，猎魔人不接受雇凶杀人的委托。”杰洛特说道。
“如果遇到猫学派的猎魔人，你会怎么做？”莱纳德好奇的问道。
“......什么也不做。但我不会让他当着我的面杀人。”杰洛特回答道。
“大家毕竟都是猎魔人，而且，猎魔人的数量不多了。”杰洛特补充道。
猎魔人的劫难虽然说也过了几十年，但新一代猎魔人的成长却很艰难，一方面越来越少的孩童被送往猎魔人学院，另一方面猎魔人学院大的设施实验室和各种材料也被毁的差不多了，一位能够出师的猎魔人不仅仅要经受住青草试炼，还需要老猎魔人悉心的全面教导。
杰洛特告诉莱纳德，与他一起离开凯尔莫罕的只有两人，而他们是近十年来，唯一一批走出学院的猎魔人。
猎魔人是狩猎魔物的高手，但他们也会被魔物杀死。就好像之前与水鬼的战斗，杰洛特若是被水鬼团团围住，也可能葬身在这片水潭之中。
“能告诉我你的两位同伴么？你们关系应该很要好吧。”莱纳德想要听听更多关于猎魔人的事情。
“其实没什么可说的，他们与我一样，接受猎杀魔物的任务，赚取金币，找个地方喝喝酒，享受美食，偶尔也会找个女人。抱歉，你这个年岁，我不应该谈这个。”杰洛特笑了起来。
“噢，拜托，我们不要再谈年龄的话题。杰洛特，你今年多大了。”莱纳德说道。
“83亦或是84岁，我记不清了。”杰洛特想了想说道，猎魔人并不觉得年龄有太大的隐瞒必要。
“噢~”莱纳德感到惊讶，猎魔人虽然看上去有些沧桑，但说他是四十岁出头的大叔绝对很多人都相信。
猎魔人在基因突变后，寿命大大的增加，杰洛特这样还未过百的猎魔人，还算是壮年时期，像杰洛特的老师维瑟米尔，在一百五十年前的卷宗里就有老猎魔人的名字。
拥有超常寿命的同时，猎魔人的免疫系统也远超常人，普通的疾病和毒素对猎魔人来说基本无害。但这并不代表猎魔人免疫毒素和病毒，那些能够产生可怕剧毒的魔物，依然可以毒死猎魔人。
猎魔人想要出师，除了学习与怪物的战斗技巧外，还要掌握各自学派的草药学和炼金术，各类魔物的知识也是必须牢记的。
猎魔人的武器除了标配的钢剑和银剑，不同学派还会配备其他不同的其他武器，杰洛特的腰间挂着银链，而猫学派会用十字弩完成刺杀。
除了使用武器和炼金物品战斗，猎魔人还掌握了另一项特有的手段——法印。这种类似魔法那般需要咒语和手势完成的法印，如同武技那般并不需要施展着具备法术天赋，咒语和手势的辅助也不是构建出法术模型。
法印的种类还很多，既有直接造成的火焰杀伤的，也有强化自身防御的，还有能够控制他人的魅惑术。
“虽然不懂法印的原理，但法术等级看起来都不高。至少你的魅惑术没办法让我脱光衣服跳舞。”莱纳德笑着说道。
“能够让我们避免许多麻烦就很好了。”但对猎魔人而言，通过简单手势和咒语施展的法印，在作战时相当方便且高效。
“杰洛特，我尊敬猎魔人，也敬畏誓言的力量，对你更是心怀敬意和感激，但我真的不希望你带走希里。”莱纳德收敛起笑容，躬身说道。
“你想阻止我？”
“我在请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