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杰洛特的不安
雨一直下。
虽然是小雨，但持续了三天的小雨已然可以形成一个又一个小泥塘，让林间的小路变的坑洼难行。持续的雨水冲刷，还会消除掉道路上的各种痕迹，不管是马车在地面留下的轱辘印痕，还是空气残留的气味。
“我讨厌下雨。”兰伯特再一次的抱怨着天气。经验丰富的猎魔人早已习惯了野外的冒险之旅，但这并不代表他喜欢在泥泞的道路上前进。
“松鼠党更加麻烦。”杰洛特说道。猎魔人在踏入利维亚的第二天从难民口中打听到了矮人队伍的消息，然而持续的降雨严重影响了追踪的进展，今早为了避开一支松鼠党的队伍，更是绕了远路。
没有必要和松鼠党起正面冲突。
狼派猎魔人和辛特拉这些年走得很近，但并不代表他们是卡兰特女王的部下。杰洛特和兰伯特不惧松鼠党，两人这些年也不是没手刃过令他们厌恶的松鼠党，可是战争期间他们需要考虑的再多一些，在时间本就很紧张的情况更是要尽量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第二支松鼠党队伍的踪影，让杰洛特有了不太好的预感。这里是利维亚统治的地区，松鼠党如此频繁的现身说明北境王国陷入了苦战，史卡拉的防线已经没能力对渗透的敌人进行有效的围追堵截。
“叶奈法是一位非常厉害的女术士，你真的没必要如此担心，我的兄弟。”兰伯特说道。
“我很清楚叶娜（亲昵的称呼）的能力。但是我脑海里有个声音，警示我，呼喊我。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与我命运相连的某个人正处于危险的境地。我不是开玩笑，兰伯特，不是玩笑。”杰洛特认真的说道。
兰伯特的神情严肃了起来，作为“意外律”的命运之子，兰伯特很清楚命运一说不是虚无缥缈的胡话。
【意外律/命运之子：透过命运的定律与应许之人紧密连结的婴儿，通常是为了报恩。第一卷中有详细的说明。
兰伯特的父亲在被一个猎魔人拯救之后，无力向其支付救命钱，只好接受猎魔人以“意外律”为回报的要求。而当其到家之后，第一眼遇见的是在门口迎接自己的兰伯特。于是这个毫不知情的孩子就被他父亲送给猎魔人作为回报，被迫踏上了猎魔人的艰辛之路。】
“但奇怪的是，来到利维亚的这几天，那份不安并没有消失或是减弱。”杰洛特转过头，把目光看向了西方，那是辛特拉王国的方向，“我在想，我会不会弄错了命运的呼唤。”
兰伯特是知道杰洛特有两个命运羁绊的，因迪精的愿望与女术士命运相连，多年前的意外律又让杰洛特与辛特拉公主命运之线缠在了一起。
“辛特拉的小公主会有危险？这件事你应该早点说。卡兰特有多宝贝她唯一的血脉，这个我们是知道的。”兰伯特急切的说道。
“难道我去辛特拉的王宫，去对那位脾气堪比翼手龙的女王说，‘我的感觉告诉我，您的孙女会有大麻烦’，你觉得这样的后果是什么？不管后续情况是什么样，多疑的女王肯定不会让我，甚至不会让我们好过的。”杰洛特同样很烦躁。
轮到兰伯特皱眉了，杰洛特说的很有道理，辛特拉的雌狮不是好相与的，这件事必须。
“那我们也应该做些什么才对，特别是你，杰洛特，不管是出于命运的选择亦或者你的守护誓言，你理应做些什么。”兰伯特正色道。
“我知道。所以在我见到了叶娜后，我会让她把我带到辛特拉去。”杰洛特说出了他的办法。
“那你就没必要在矮人身上浪费时间了，你可以先去史卡拉。”兰伯特说道。
杰洛特摇摇头，“我有预感，我们应当先找到你的矮人朋友们。”
“杰洛特，我们是猎魔人，不是神棍...”兰伯特神色很复杂。
事实证明，猎魔人或许真的能客串神棍。
格里维，利维亚王国一座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镇，这里没有特产，没有美景，也没出过诗歌里传唱的英雄。
但就是这么一个普通的，远离大城市的镇子，在战争期间意外的成为了利维亚西部区域的聚集点。
格里维在周围的村镇先后遇袭的情况下，抓紧时间修筑了一座不算太坚固，却能起到重要遮挡作用的围墙。
兰伯特的矮人朋友们，此时就在格里维小镇里。
卓尔坦·齐瓦和他的矮人（侏儒）队伍，是在布雷坦纳局势恶化前离开的。可是信息传播的速度远比矮人的腿脚要来的快，途经利维亚的矮人遭到了不友善的对待，即便他们不是松鼠党，也有着泰莫利亚的身份证明。
利维亚的巡逻队要强行征收了矮人队伍的车马和武器矿石，暴脾气的卓尔坦·齐瓦等人当场就大干一场，不过队伍里的侏儒药剂师还保持着冷静，帕西瓦尔·舒滕巴赫在安抚队友的同时，用外交的措辞，提醒利维坦巡逻队当前的战力并不占绝对优势，并警告对方勿要引起更大的纷争。
结果就是，巡逻队退走了，但很快带来了更多的利维亚士兵。
形势比矮人强，卓尔坦·齐瓦只能狠狠瞪了猪猡（侏儒）队友后，只能放下了手里的武器，被利维亚士兵关进了附近的城镇格里维。不过也亏得双方没有动手，矮人（侏儒）过去在利维亚的风评也还算不错，卓尔坦·齐瓦他们虽然被关了起来，却没有遭到虐待，至于饿肚子，那对于囚徒来说再正常不过了。
“该动手的时候，就别耍嘴皮子。”——卓尔坦·齐瓦
矮人小队的囚徒生涯没有持续太久，松鼠党和尼弗迦德士兵的袭击成为了改变局面的契机。卓尔坦·齐瓦和他的朋友们愿意证明自己的立场，在格里维利维亚人也决定相信矮人（侏儒）一次。
“如果不是那些尖耳朵松鼠尾巴的家伙更加可恨，我就要让利维亚的白痴尝尝矮人铁锤的滋味！”——卓尔坦·齐瓦
第一百五十章 格里维的守备官
夜里，格里维四面都点着火把，隐约可见哨塔里的守夜人。
“莫里斯，睁大你的眼睛，但也别傻乎乎的把身子探出去，更不要像靶子一样傻站着，哨塔的挡板不是无用的摆设。”一位身着利维亚军服的大汉对哨兵大声喊着，他是纳伦·莫拉迪索，利维亚王国的中士，也是格里维小镇里的守备官。
原本不显山不露水的纳伦·莫拉迪索，在这次北境之战爆发后，成为了格里维的英雄。
在战争爆发后，纳伦·莫拉迪索要求镇上的农夫们提前收割粮食，让猎人和士兵外出打猎和采集尽可能多的食物，并且以“不合规的方式”提前收了今年的土税，又用“粗鲁野蛮的方式”从路过商人那买来了能够买的所有东西，粮食、盐碱、胡椒甚至是铁叉和烧锅。镇民认为中士大惊小怪，商人以为格里维人魔楞（傻）了。但现在，愚民很庆幸当时的决定，否则他们肯定会饿肚子，或许会更糟，而商人也应该感谢纳伦·莫拉迪索，拿着金币跑路怎么也比带着货物来得便利。
而在松鼠党出现在利维亚西部地区的消息传来后，纳伦·莫拉迪索又作出了另一个重要决定。他不顾地区税务官的反对，组织镇上的守卫和民众修建起了围墙。
“这一推就倒的石墙毫无意义。而且你不能再继续挥霍格里维的税收了，即便战时你有调动的权利。”税务官指责道。
“围墙必须修起来，还有哨塔。”纳伦·莫拉迪索态度坚决。
面对税务官的一再阻扰，纳伦·莫拉迪索就像军人对叨叨絮絮的文人那般，用拳头让对方闭上了嘴。
“我会去女王那控告你的，你给我等着瞧！”税务官带着他的随从离开了莫里斯。
“出于职责，我再一次的警告你，这个时期外面是不安全的，特别是像你这样驾着马车。”纳伦·莫拉迪索冷冷的说道。
税务官咒骂着离开了格里维，那是格里维镇子上的人最后一次见到他们的税务官。
早在格里维临近村镇遇袭的时候，纳伦·莫拉迪索就派出了镇上为数不多的骑兵外出探查，同时破坏了道路的标识。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在战火蔓延到利维亚腹地后，纳伦·莫拉迪索默许甚至是鼓励巡逻队进行物资的征收，更抓捕了一支抵抗的商队，和一支威胁士兵的矮人（侏儒）队伍。
纳伦·莫拉迪索强硬的一面不止于此，战争期间的偷盗者，不再只是关押和抽鞭子，砍手和吊死这样的重罚很有必要。
格里维的守备还严格管控着城镇的人口，特别是在局面恶化，补给越来越获取的期间。哪怕是利维亚本国的流民，纳伦·莫拉迪索也不会轻易的打开铁皮大门。
利用滑轮和杠杆打造的铁皮大门，远比最初的木栅栏更加安全。这是匠人们在矮人和侏儒的帮助下完成的，纳伦·莫拉迪索在小镇面临袭击的时候，给了关押的囚犯进行了一次考验或者说机会。
骂骂咧咧的矮人小队，在击退松鼠党后享受了烈酒和感谢。表明合作暗地却选择逃跑的商队佣兵，根本不用利维亚士兵出手，松鼠党不会放过从格里维走出的人。
纳伦·莫拉迪索不在意矮人和侏儒之前是否参与了布雷坦纳的起义，只要这些异族人现在拿起手里的铁锤继续修葺防御工事，那么他们就是利维亚的朋友。
“卓尔坦，我再问一次，这触发式的陷阱真的有你们说的那般好？我的士兵从布置有陷阱的地方走过，真的没有问题吗？”纳伦·莫拉迪索在想办法加强格里维的守备能力，矮人提出的触发式陷阱听起来很不错。
“长官，我不是工程师，详细的情况你要问穆罗，他才是这方面的专家。不过我能确信的是，触发式的陷阱真的很好用。”卓尔坦·齐瓦回答道。
纳伦·莫拉迪索点点头，矮人队长说的没错，但问题是利维亚中士实在分不清哪个才是穆罗。
矮人和侏儒的队伍里，纳伦·莫拉迪索至今只能清楚的认出三人，作为队长的，留有莫干西发型的卓尔坦·齐瓦，队伍里唯一的侏儒帕西瓦尔·舒滕巴赫，还有胡子系出辫子的矮人战士亚宗·瓦尔达。
穆罗·布鲁伊斯、凯莱布·斯特拉顿、菲吉斯·梅鲁佐、托尔格·格恩和伊贝克·格恩这几位胡子形状和发型差不多矮人里更是有一对亲兄弟，纳伦·莫拉迪索为了避免再次出现认错矮人的窘境，一般都是直接找矮人队伍的领头人卓尔坦·齐瓦。
“外面的尖耳朵越来越多了，我还看到了南方人（帝国士兵）。”帕西瓦尔小声说道。
“利维亚的情况在变得糟糕。”穆罗露出了愁容，生活在泰莫利亚的矮人们，大多不喜欢南方人。
“卓尔坦老大，我们该怎么办？”亚宗等人看向了卓尔坦，他们相信卓尔坦·齐瓦。
“现在离开，我们很难回到玛哈坎。等待，继续在格里维等待机会，纳伦·莫拉迪索是个不错的家伙。”卓尔坦·齐瓦想了想决定道。
按照目前的局势，只要利维亚的女王能够在前方站稳脚跟，那么位于后方的格里维在纳伦·莫拉迪索的管理和指挥下，很大几率能够守御住。
“利维亚的王子是个真棒槌！”——卓尔坦·齐瓦
威廉·露易丝·莱昂·温莎，利维亚的王子殿下，在另一位王子叛国除名后，威廉就是利维亚未来的国王。
纳伦·莫拉迪索对于利维亚王子的到来没有太过惊讶，他早已把格里维的情况汇报给了女王陛下。
但是王子殿下队伍后方的难民队伍，让格里维的守备官异常为难。
“殿下，格里维没办法收容这么多人。”纳伦·莫拉迪索说道。
“我威廉·露易丝·莱昂·温莎，不会放弃任何利维亚的子民！”这是王子的回应。
第一百五十一章 王子与守备官
格里维只是个普通的小镇，这里的登记人口只有不到五百人。
纳伦·莫拉迪索在修葺围墙的时候，考虑到物资的存放，驻守士兵的增加，将小镇周边的空地也纳入了围墙之内。
按照莫拉迪索的预估，战争期间的格里维能够容纳一千以上的居民和差不多一千名军士。
两千人在这个世界不是个小数目，三五十人的村庄，百余人的边陲小城，千人以上的城市在每个国家都不算多，北境诸国里，人口达到五千或是更多的大城市不超过两手之数。
“殿下，格里维真的没办法收容这么多人。”纳伦·莫拉迪索再一次谏言。
“非常时期，让镇上的民众拿出些铺盖，军营的备用物资也可以用上。围墙附近的空地，也可以用上。”威廉王子说道。
“可是...”纳伦·莫拉迪索很想告诉对方，镇上的民众早就做了该做的能做的，围墙附近的空地是操练与抵御来袭的缓冲地，军营的备用物资更是最后以防万一时候的保障。
“大家的吃食倒是个问题，不过上次的汇报提到镇上两个月的食物储备。匀一匀，派人弄点野味补充些，支撑个一个月应当不难。”威廉王子继续自顾自的说着，根本没注意到守备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格里维的粮食是他纳伦·莫拉迪索和大家辛辛苦苦存起来的，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镇民相信他，统一进行储备的。在这个特殊时期，食物的补充异常困难，商队早就不往利维亚走了，而城外到处都是松鼠党，外出搜寻食物和送死没有区别。“匀一匀”更是没有脑子的说法，饿着肚子的士兵又怎么保卫家园？！
“！”就在纳伦·莫拉迪索快要爆发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摁住了想要上前的守备官。
先前站在王子身边，披着紫色斗篷的骑士对愤怒的守备官摇了摇头。
亲自检查格里维仓库的王子殿下，没有注意到队伍里少了纳伦·莫拉迪索守备官和雷纳德·奥多骑士。
“纳伦·莫拉迪索中士，你做的很好，女王对你的睿智与果决赞善有加。”雷纳德·奥多真诚的说道，并行了骑士礼。
雷纳德·奥多，在利维亚享有极高名望的骑士，被成为米薇女王的利剑。
“感谢米薇女王和您的认同，但是威廉王子现在...”纳伦·莫拉迪索没有接着说下去，不过他很确信对方知道他的意思。
“我很清楚，格里维容不下这么多人。殿下的做法确实欠妥，不过他作为利维亚未来的王，他的这种作法却不能说错。”雷纳德·奥多说道。
“可是格里维已经...”守备官的话语再次被打断。
“中士，你必须清楚，他们都是利维亚的子民，我们有责任有义务保护他们，而不是举起武器把他们赶出自己家园！”骑士的语气严厉了起来。对于纳伦·莫拉迪索曾经驱逐拒绝流民进入格里维的做法，身为骑士的雷纳德·奥多其实是不满的。
“好吧，那好吧。骑士阁下，请您告知队伍的具体人数，我可以尽快安排物资的分发。”纳伦·莫拉迪索让步了，他不得不让步，他只是利维亚的中士，小小的守备官。
“部队总计三百二十人，其中骑兵八十人。流民的准确数字我没办法告诉你，但不会少于两千人。物资方面可以先优先儿童，我的人会协助你的。辛苦了，纳伦·莫拉迪索中士。”雷纳德·奥多拍了拍守备官的肩膀，语气再度变得和气了起来。
“镇上的军民有八百人，若是加上两千三百人，已经远远超出承载的上限。这还不算军马的额外消耗，以及流民的当前状态...”纳伦·莫拉迪索越思考越焦愁。
格里维守备官的烦愁持续着。
忍饥挨饿的流民，单是第一个晚上的食物和物资消耗，就超过了格里维军民过去一周的总和。
吃饱喝足的流民，又带来了新的麻烦——治安问题。
流民并不都是老弱病残，流民里的同样有闲汉流氓和小偷。
只不过一个晚上，超过五家格里维的居民丢失了他们的财务。更加恶劣的是，两位好心的给流民分发食物的妇女遭到了欺辱，若不是训练的士兵及时赶到，丑恶的一幕必然会发生。
士兵和民众没有管小偷小摸的家伙，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五个犯大事的流民身上。
若是格里维现在规矩，毫无疑问是绞刑（吊死）。可是从那位殿下的态度来看，他似乎更倾向于按照利维亚的法律来办。
“毕竟没有发生最为糟糕的事。”威廉王子在临时的审判庭上说道。
失望，不满，愤怒...格里维军民没有掩饰他们的情感。
“纳伦·莫拉迪索先生（长官），您答应过我们的，会守护好我们的家园...呜~”受辱的妇女垂泪。
一次激烈的争吵。
王子驳回了处死流民的请求，即便这一次骑士也站在守备官那一边。威廉王子认为那些人罪不至死，理应给予改过自新的机会，反倒提醒纳伦·莫拉迪索没有权利滥用私刑。
“中士，我们冷静下来。那五个家伙确实很糟糕，但他们都是健壮的利维亚男人，他们可以在接下来的战斗里展示自己的勇武，弥补自己的过失。而对于那两位女士的遭遇，我只能再度表示遗憾。”王子的天平上，这是五和二的比较。
“殿下，我尊敬的王子殿下。事情不能这样来看待。那几个畜生的行为，让格里维人感到冒犯，最严重的冒犯。我很清楚利维亚的刑罚，但这个时期您需要用更严厉的手段，绞刑甚至是枭首之刑（砍头）都不为过的。”守备官的天平上，这是一座城和几条狗的选择。
“唔，你说的有道理，纳伦·莫拉迪索中士。不过这一次还是按照我说得来，我已经作出了判决。下一次，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会严厉些的。”王子笑着说道，他想给未来的部下留下好印象。
“下一次？不，没有下一次了。”纳伦也笑了起来，不过是冷笑。
“中士，注意你的态度。不过王子殿下，我也赞同严惩这些罪犯，他们辜负了您的信任。砍掉他们的手掌...”雷纳德·奥多出言道。
“够了，这件事到此为止。雷纳德先生，同样的意见不用说两次。”威廉王子显然遗传了母亲的固执，但用在了错误的地方。
不欢而散。
“嘭~”眼眶通红，额头青筋凸起的守备官从王子的房间走了出来，步伐沉重。
“唉~”雷纳德·奥多叹气，女王的骑士此时有些后悔，他应该早些做些什么，而现在他能做的就是早些让女王陛下知道格里维发生的事情，他和威廉王子来格里维，是组织新的预备队伍的，而不是王国宝贵的驻点。
格里维的小广场上。
“我...对不起大家。”纳伦·莫拉迪索摘下了他的中士徽章，弯下了自己的腰杆。
徽章上的铆钉刺破了纳伦的手掌，鲜血染红了徽章上利维亚的旗帜。
“格里维...完了...”卓尔坦·齐瓦可以预见这座城市的将来，甚至是这个国家的将来。
第一百五十二章 格里维之乱
辛特拉、泰莫利亚、亚甸、科德温、瑞达尼亚和科维尔被称为北境六大王国。这六个国家无论从国土面积人口基数，还是从经济军事实力上来看，都是北境诸国里的佼佼者。
国土面积仅有利维亚和莱里亚两个行省的利维亚王国，在米薇掌权的近些年飞速发展。利维亚女王铁血清理了国内的蛀虫，全力发展王国贸易的同时走精兵路线。在接下来的几次战争里，米薇女王亲赴前线，先是在王国边境上强势回击了亚甸的侵入，随后在和尼弗迦德帝国的战斗里展露出丝毫不逊于辛特拉雌狮的能力与魄力，赢得了厄斯及之战的胜利，成为了利维亚王国近几十年来第一位开拓疆土的国王（女王）。
【厄斯及，原本属于安格林的北部地区，后来被一分为二，分别并入了泰莫利亚的玛哈坎地区和利维亚的利维亚行省。】
在米薇的带领下，利维亚王国在北境诸国的话语权不断加强着，大有成为北境第七大国的趋势。
然而北境之战的爆发，直接抹掉了利维亚踏入大国之列的希望。虽然利维亚的女王先后在贝尔哈文矿区和史卡拉要塞击退了帝国两大军团，但是由于二王子哈里·艾伯特·莱昂·温莎的叛国，导致了整个莱里亚行省半个利维亚王国的沦陷。
史帕拉要塞惨败，利维亚失去了接近三分之一的士兵；莱里亚行省被帝国占领，利维亚丢掉了近半的国土；哈里·艾伯特的背叛，让利维亚在北境建立起来的声望毁于一旦，更是刺伤了米薇女王的心。
世人都知道，利维亚的两位王子远不如他们的母亲，米薇女王同样清楚两位继承人的能耐，大王子威廉·露易丝·莱昂·温莎勇敢且有着骑士的品德，并且如同她的母亲一样，坚韧而固执，但年轻的王子太过在意自己的名声，有时候做出的决断让人失望，更加让米薇失望的是，哪怕威廉王子跟随她学习了好几年，依然很难控制自己的喜怒。小王子哈里·艾伯特·莱昂·温莎就不一样，年纪更小的第二继承人，城府远超他的哥哥，很懂得拉拢人心。
米薇不但是利维亚的女王，还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她在继任者的选择上没有如同做其他事情那般的果决，虽然早在几年前就让长子跟在身边学习，但是让次子在莱里亚行省担任要职甚至默许其拉帮结派的做法，埋下了极大的隐患。
随着年岁的增大，米薇女王重新审视了对继任者的选择，她发现了不妥。利维亚女王开始将军权过渡给了大王子，而将二王子推到了莱里亚行省执政官位置的同时，打散了次子这些年私下聚集的班底。
利维亚女王的想法很好，让大儿子成为像她一样，能够继续开疆拓土的君王，而让更懂政治手段的二儿子走文臣路线，辅助他的兄长打理好后方。
可是哈里王子不这样想，他认为自己的大哥不过是个满脑子都是肌肉和可笑骑士精神的武夫，根本不懂得治国也不懂得人心。利维亚王位的诱惑，尼弗迦德人的橄榄枝，哈里·艾伯特·莱昂·温莎最终选择了一条不归路。
利维亚局势僵持期间，被米薇剥去温莎之名的儿子成立了莱里亚自由军，并担任军团长。而举起尼弗迦德帝国旗帜的莱里亚自由军，将武器指向了过去的同胞，利维亚人。
驻守字史卡拉要塞的女王被气吐了血，这则消息终究还是传了出来。尼弗迦德皇帝的目的达到了，恩希尔成立这支莱里亚自由军，就是从精神层面打击眼前的强敌。
只不过恩希尔还不知道的是，真正打击到利维亚女王不是早已失望透顶的哈里·艾伯特，而是她给予厚望的威廉·露易丝。
“格里维内乱！”
纳伦·莫拉迪索的离开让格里维军民对利维亚的王子大为不满，同时对造成糟糕局面的流民抱有强烈的恶感。流离失所，又寄人篱下的流民同样压抑着愤懑的情绪，他们同样感到不公。
雷纳德·奥多骑士希望纳伦·莫拉迪索能够回来，可是心灰意冷的后者并没有回应。
雷纳德尝试用隔离的方式降低矛盾双方冲突的可能性，但作大死的王子殿下却又不合时宜的下达了新的指令——扩编格里维守备兵团，从流民中进行人员补充。
“我只不过是按照女王陛下的旨意来做。”面对雷纳德骑士的劝说，威廉王子不以为然的回应道。
“殿下，我没有任何质疑女王命令的意思，但我们真的应该再等等。”雷纳德继续规劝。
“等？我们没有多少时间等下去了。史卡拉的需要新的力量，利维亚女王对我们给予厚望。”威廉王子拒绝了骑士的建议。
“可是...”雷纳德的话语再次被打断。
“雷纳德骑士，我知道你的忧虑，不过之前的麻烦已经解决了，利维亚人不是小家子气丑角，国家危难之际，我相信我们利维亚人肯定能团结一心，打败入侵者！”王子气势昂然。
威廉王子说的没有错，但也大错特错。
“......”现在的骑士，就好像几天前的中士那般——心累。
国家危难之际，绝大多数利维亚人愿意放下成见，携手抵御外敌。但不是每一个利维亚人都会这样做，更何况流民队伍里，也不都是利维亚人。
不要忘了，格里维需要面对的不止是内忧，还有日益严重的外患。
尼弗迦德帝国贵族与恩希尔皇帝达成交易后，开始全力攻略利维亚。
短暂的人事调动给了米薇女王反击的机会，但随着越来越多帝国士兵和贵族私兵抵达，史卡拉要塞再度丢失了对周边地区的控制，再一次进入守势。利维亚后方区域，也随着前线局势的劣势而被越来越多的松鼠党和帝国小股部队侵袭。
格里维再一次遭到松鼠党的袭扰，这不是格里维第一次遇袭。可是这一次缺乏默契与信任的守备部队，却遭到了重创，提前放下的大门，让没来得及返回的巡逻队成了靶子。
雷纳德率领骑兵队赶到并驱散松鼠党的时候，三十名格里维士兵已经阵亡。
骑士和他的士兵可以拦住巡逻队的幸存者，却拦不住上百名愤怒的格里维人。
五百多名格里维人和流民卷入了冲突，在威廉王子和他的卫队隔开矛盾双方的时候，已经有超过百余人躺在地上，有的痛苦的喊叫，有的却已经没办法再发出声音。
“为什么会这样...”王子失神自语。
“看来逮到条大鱼。”没有走远的松鼠党直到这个时候才悄然退去。
第一百五十三章 夜袭
夜色朦胧。
完成日常维护工作的卓尔坦·齐瓦矮人小队直接返回窝棚休息。在格里维发生动乱后，矮人们就不再绕路去酒窖了。
利维亚王子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以及自己部分决策的错误。威廉王子第一时间救治了冲突中的伤者，逮捕了骚乱期间恶意伤人的暴徒，然后严惩了不听军令的士兵，并拜访先前险些被他驱逐的前格里维守备官纳伦·莫拉迪索。
“巨大裂痕已然产生，我并不能让逝去的人复活。”纳伦也没想到事情会闹的这般大，也没料到流民里的某些人这样的胆大妄为。
最终，纳伦·莫拉迪索还是再一次佩戴上了中士的徽章，重新担任格里维守备官的他不是为了帮助利维亚王子，完全是出于对自己家园的热爱，尽自己的一份力。
就像纳伦说的那样，格里维和流民都有亲人朋友在先前的暴乱中受伤甚至是死去，隔阂已经是很委婉的用词，仇恨才更加恰当。为了避免流血冲突再度发生，威廉王子听取了雷纳德骑士的意见，实施了分区换防的举措，由王子的护卫与流民中选拔出的士兵一起值守流民们的居住地和附近区域，格里维的士兵则在其他区域巡逻。
夜色越来越深。
晚饭吃了些干面包和焖土豆的矮人和侏儒聚在窝棚的油灯下。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矮人战士菲吉斯惆怅着，他想喝酒，他想回家。
“要么我们去找中士讨点酒，他人还是不错的。”另一位矮人凯莱布也犯了酒瘾。
“不要满脑子都是酒水，情况并不乐观。”帕西瓦尔不满道，侏儒的声音相比矮人要尖锐些，但并不刺耳。
“帕西瓦尔说的没错，这两天城探子太多了些，而且我又见到了南方人。”穆罗担忧的说道。
“这段时间，我们不要散开了，武器也随身带着，睡觉的时候也是。”卓尔坦叮嘱着伙伴。矮人队长猜测，那位讨人嫌的利维亚王子指不定又要给这座城镇带来新的麻烦。
就在矮人们日常吐槽愚蠢王子的时候，侏儒猛地站了起来。
“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帕西瓦尔示意大家嘘声，侧耳倾听。
“什么也没有，或者是老鼠还是别的。”矮人兄弟里的哥哥托尔格·格恩说道，他的弟弟伊贝克·格恩和其他矮人也摇了摇头。
“我的耳朵很好的，我真的听到了动静，不像是老鼠或者其他臭虫的声响。”帕西瓦尔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侏儒的耳廓相较于他的脸部来说，是很大的。
“等等，我好像闻到了什么...刺鼻的气味，很熟悉...黑油，是黑油！”穆罗作为工程师，很熟悉这种可燃性黑油的气味。
“不好！”卓尔坦·齐瓦拿起武器冲出了窝棚，有潜行者或是间谍摸进了镇子里。
“轰~砰~”“啊~”
矮人休憩的窝棚后方传来一声闷哼，紧接着是士兵的惨叫。
黑夜猛然升起的火光，照亮了半个格里维。
“是仓库那边！”“起火了，仓库起火了~”夜里巡逻的士兵大声呼喊起来。
黑夜中突然传来弓弦震动的声响，紧接着仓库一侧哨塔上的卫兵全身颤抖了一下，便是噗通一声从上面栽了下来。一根箭矢从黑暗中射出，直接穿透了他的皮甲，从胸膛射入心脏，当场毙命。
“敌袭！噔噔~”另一座哨塔的士兵敲响了警铃。然而警示的铃声只响了一小会就戛然而止，另一支从黑暗中射出的箭命中了哨兵的肩胛。
“敌袭！噔噔噔~噔噔噔~”大门方向的警铃炸响。
“是松鼠党，还有尼弗迦德人！”大门方向的士兵传来消息。
“不要乱！守好大门，哨塔上的人猫下腰。巡逻兵跟我走，先把偷溜进来的耗子给宰了！”纳伦·莫拉迪索指挥着，守备官不知道正门莱莱多少敌人，但他很清楚，必须先把潜藏在镇上的放火引起骚乱的家伙给处理掉。
妇女儿童惊叫着，一些成年男子也同样乱了分寸。大火和敌袭不可避免的造成了混乱，特别是流民聚集的东区。
仓库的火光照亮了小镇大半的街区，一道朦胧的身影穿梭在光与影之间。
“喝！”拐角忽然窜出一个身影，手持单手剑的卓尔坦·齐瓦依靠前冲爆发力和身体的力量，直接扑在了潜入者的身上。
然而潜入者的反应极快，就在矮人现身的一刹那就作出了反应，扭身规避的同时还抬起了手里的长匕首进行格挡。
“砰~噗哧~”矮人的单手剑先是在潜行者的长匕首上磕出了一个豁口，然后轻松穿透皮甲，刺入了对方的腹部。
卓尔坦·齐瓦继续发力，锋利的宝剑捅穿了对方的腹部，前冲的力量撞击让敌人倒在了地上。矮人不给对方任何挣扎的机会，一拳正中潜伏者脆弱的喉咙，又抽出利剑补了一刀。除非潜伏者是高阶吸血鬼，不然再也不可能站起来了。
这边的战斗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还有敌人！”卓尔坦·齐瓦朝着四周大声喊道。仓库的火势蔓延的很快，放火点绝不止一处。
潜行者是厉害的角色，被矮人完成秒杀只不过是卓尔坦时机把握的极好，蓄力一击又快又猛，再加上手里有一把极品武器。
潜行者，亦或者说刺客已经达成了放火扰乱的目的，暗杀城里的老弱妇孺是很没有意义的，这种情况下最可能成为刺客目标的，就是城里的指挥者，也就是正在指挥士兵的纳伦·莫拉迪索守备官，雷纳德·奥多骑士，以及半身甲配华贵睡裤的王子殿下。
卓尔坦·齐瓦想了想，再次拿起武器，与他的伙伴们一齐朝着守备官靠拢。
“矮人完全可以选择袖手旁观，但纳伦是个不错的家伙，他是个好人，他还给我们酒喝。”——卓尔坦·齐瓦
距离格里维几百米开外的地方，两位猎魔人在战场边缘观望着。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夜袭2
“吼~”
卓尔坦·齐瓦冲着纳伦·莫拉迪索所在的方向发出一声怒吼。
在格里维守备官的后方，空气突然扭曲了一下，随即一个身影显露，又一个刺客。
对战士而言，战吼类的战技是稀有珍贵，且用处极大的。
很难确定矮人战士掌握的是何种战吼，但可以肯定是，格里维人低估卓尔坦和矮人们的战力。
陡然显形的暗杀者依然处于矮人战吼的影响，面对出现在眼前的劈砍，脚步的移动出现了明显的停滞。生死时刻，这样的动作是致命的。
“死！”
伴随着一声咆哮，飞快扭身的纳伦·莫拉迪索双手握着钢剑，从刺客的颈脖斜斩而下，力量惯性下坠力集中于一线，直接将敌人的脑袋连着半个肩膀都斩开，格里维的守备官展现了他勇武的一面。
王子殿下同样遭到了袭击，但是的雷纳德·奥多根本没给敌人靠近的机会，手持双手大剑的骑士用一道钢铁旋风（旋风斩）将另一名暗杀者劈成两段。
暗杀者是危险的，难以防范的，但舍弃护甲，仅仅只有匕首这类武器的他们也是脆弱的，同阶的刺客在丧失先机的情况下，根本不是战士和骑士的对手。
危机并没有解除。
矮人墙固过的大门很是牢固，矮人的陷阱也起到了关键的作用，尼弗迦德人的简易攻城车很快就陷在了门口而无法继续撞击。但是格里维的围墙却不是真正的城墙，不算太高的围墙对于身手敏捷的战士来说不难翻越，围墙上的荆棘和铁咕噜对侵入者而言也不是太大的阻碍。
哨塔上的哨兵很想阻止翻墙者，可是黑夜里敌人的弓箭手根本不给他们出手的机会，若不是哨塔加装了遮挡的掩体，格里维哨兵恐怕连示警的机会都没有。
越来越多的侵入者越过了围墙，攻坚战变成了巷战。落下围墙的敌人，大部分被及时赶到的利维亚士兵阻拦了，却还是有一小部分突破了防线，冲到了后面，冲进了老人妇女和孩童聚拢的后方。
面对手无寸铁的平民，侵入者手里的刀剑还是没有一丝犹豫的落下了。
这是战争，这才是战争。
“混蛋！”许多格里维士兵看得目眦欲裂，甚至不管不顾地想要冲到后面去保护妻子儿女。可是这样的举动却让好不容易组成的防线出现了破绽，让更多的敌人有了可乘之机。
“归队！快点给我回到队伍里去！”纳伦拦住了擅自离开自己位置的士兵，守备官的家人同样在后方的人群，但他和他的士兵必须守好这里。
“后面的战斗交给我们！”矮人队伍再一次行动了起来。
帕西瓦尔·舒滕巴赫的手弩准确命中了帝国士兵，矮人战士亚宗·瓦尔达随后前冲跳劈，将失去平衡的敌人砍倒在地。
单凭矮人没办法处理掉后面所有的侵入者，但加入战斗的也不止是卓尔坦他们。人群里的退伍老人，半大的少年郎，还有保护孩童的母亲同样拿起了武器，木棍，草叉，铁铲同样能让敌人流血。
战争在很多时候没有男人女人老人孩童的区别，如果你不打到面前的敌人，那么你就会是下一个倒下的死人。
先前的训练起到了作用，格里维的民众在短暂的混乱后，作出了不算规范，却很有效的防御方法，老幼被保护在了内圈，拿起武器的人错身留有空隙的站成两排，这样袭击者会面对来自多个方向的攻击，哪怕这些攻击并不强力也未必致命，却也足以起到作用。
但并不是后方所有的队伍都懂得自保，东区聚集起来的流民在入侵者翻过围墙的时候就四散逃开了，他（她）们或许认为柜子里，床底下更加安全，但恰恰相反，面对敌人刺过来的刀剑，他们连闪躲的空间都没有。
更加糟糕的是，本就混乱的东区还出现了“叛徒”或是“潜伏者”，威廉王子对流民极为宽松的审查，埋下了祸患。
再坚固的堡垒，也无法承受来自内部的攻击。格里维的防御，在东线完全陷入混乱后再也无法阻止敌人的涌入，遭受袭击的流民朝着在他们看起来更加安全的后方跑去，守备官和骑士只能无奈的改变防守位置。
恶性的连锁反应，大量从围墙越入的敌人，让格里维人失去了对哨塔的掌控，而没有了哨塔高点牵制，城镇大门也在尼弗迦德第二辆攻城车的撞击下轰然倒塌。
“到底有多少敌人？”黑夜让纳伦没办法知晓敌人的数量，但从声势和进攻强度来看，格里维此时面对的敌人至少有一个兵团（500人以上）。
“帝国的战斗兵团！”雷纳德看清了敌人的旗帜，除了帝国的太阳军旗外，还有一面蝎子图案的旗帜，那是帝国的精锐战斗队伍之一，莫坦森战斗兵团，一支极为擅长打攻坚战的部队。
隶属帝国第四军团的莫坦森战斗兵团，虽然不如帝国的重装骑兵和重甲步兵那样出名，但能够获得兵团番号和旗帜已足以说明他们的战力。
“向前，勇敢的士兵！杀光这些利维亚人！不需要俘虏！”莫坦森战斗兵团的指挥官莫坦森上校高声下达了指令。
“拦住他们！”雷纳德指挥起城镇里的利维亚正规军。正面的较量中，普通的民兵团是没办法抵御精锐部队冲击的，不管从个人的素质经验还是装备的配置上都差距极大。
盾牌手配长枪兵，简单却实用的兵种搭配，是步兵守御冲锋部队，包括骑兵部队的方式。
利维亚的盾和长枪，暂时挡住了尼弗迦德的刀剑。
第一波攻势受挫的尼弗迦德的指挥官并不着急，他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停在了利维亚骑士的方向。雷纳德的背后，威廉王子正在重新穿戴铠甲。
“这该死的绸缎，实在是太滑了！”利维亚王子有些后悔，他应当在入睡的时候选择亚麻睡衣的。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夜袭3
哈里·艾伯特·莱昂·温莎，现在称之为哈里·艾伯特更加准确。
虽然利维亚的米薇女王已经剥夺了哈里·艾伯特的姓氏和王位继承权，但是这并不妨碍尼弗迦德帝国的恩希尔大帝在未来扶持他成为新的“利维亚国王”或者“莱里亚国王”。
那么对未来的新国王而言，他的兄弟威廉·露易丝·莱昂·温莎或多或少会是个麻烦。恩希尔不会为了小麻烦而大动干戈，但若是能顺手解决掉小麻烦，他也不介意加一把力。
“让开！”
确认目标后，尼弗迦德的指挥官发起了冲锋。莫坦森的武器是很少见的铁棒，很多时候，钝器往往比利器更加难以应对，铁棒不能割开你的铠甲，但却能伤到你铠甲下的血肉。
跃起的莫坦森挥舞铁棒，磕开了刺向自己的长枪，砸向了利维亚士兵举起的盾牌。
凶猛的力道直接将包着铁皮的厚木盾牌砸碎，盾牌后面的士兵倒飞出了三四米远，落地后抽搐了一下，就没了声息。士兵的手臂完全扭曲，胸口也凹陷了进去，护臂和制式的胸甲根本没能起到有效的保护作用。
又是一根长枪刺向了帝国的指挥官，然而莫坦森却轻松闪开，还一把抓住了长枪的杆部。一提，一拉，然后猛的往下一戳。
“噗~”长枪的尾端重重戳到长枪手腹部，一口鲜血喷出，又一个利维亚的士兵倒下了。
尼弗迦德每一个战斗兵团的指挥官，都有着极高的战斗水准，而战斗兵团的副官和中队长，也有着不逊于正式骑士的实力。
“嘭~砰~咚~”又有几名持盾的利维亚士兵被击倒了，盾牌和长枪组成的防线被撕开了裂口。
“碾碎他们。”莫坦森舞了个锤花（锤圈？），继续朝着目标任务前进。
帝国部队的行动很明显是冲着利维亚王子来的，雷纳德·奥多此时在想的不再是守住格里维了，而是要确保利维亚继承人的安全。雷纳德作为米薇女王最信任的骑士，是向他的女王立誓保护王子安全的。
“护送王子暂且退回市政厅，然后派人去马厩备马。”雷纳德对他的副官说道，后半句的声音极低。
“我也能战斗！”穿戴好铠甲，拿着骑士剑的威廉王子并不想离开。
威廉·露易丝很早就开始锤炼自己的体魄和武艺，他的天赋虽然谈不上卓越，但经过刻苦的训练和名师的指导，已经达到了骑士的门口，按照雷纳德的说法，他们王子只差经验的积累。
“把王子带下去！”雷纳德这一次态度坚定的否定了利维亚王子，越来越近的尼弗迦德指挥官给了他莫大的压力。
威廉王子极不情愿的被副官带回了后方的市政厅，那里是小镇最坚固的建筑，而且距离马厩很近。
“想跑？”察觉到利维亚人举动的莫坦森加快了脚步，将想要阻拦他的士兵轻松的扇倒。
面对突击的强敌，雷纳德将双手大剑收于一侧，身体微微前倾，全身的肌肉好似充气一样膨胀了许多，手臂上可以看到暴起的青筋和血管，太阳穴微微鼓起。
“提气斩！”
雷纳德直接使出了他最强的武技，大幅提升斩击的力度和速度，并将气的能量传递到武器上，使武器的锋利值更高。没有试探，他要做的就是以最快的方式击倒眼前的敌人。
“砰！咔~”
尼弗迦德指挥官刚刚站的地面出现一道裂痕，莫坦森本人的胸甲碎裂了一块，铁棒上也有了一道明显的豁口。
“还好没有硬接这一招。”莫坦森在对拼的最后时刻退开了，利维亚骑士的斩击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料，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受了伤，锻造大师的精品武器也有了一定程度的损坏。
“呼，可恶。”雷纳德对于这样的结果并不满意，对手的力气在他之上，那根铁棒也绝不是凡品，这让提气斩没能一瞬间完成压制性的斩杀。
类似提气斩这样瞬间或短时间提高战斗力的武技，通常都会让使用者有一个衰弱期。莫坦森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哪怕尼弗迦德指挥官的胸口还淌着血，还是立刻发动了第二波的攻势。
这一次的互拼，雷纳德处于了绝对的劣势，双手大剑险些被对方的大棒打掉。
得势不饶人的莫坦森根本不给利维亚骑士回复或是使用药剂的机会，铁棒生风般的朝着雷纳德攻去。
沉闷的倒地声响起。
雷纳德以攻代守的策略没有生效，他的长剑划破了对手的肋部，但莫坦森的铁棒也砸中了手臂。利维亚骑士的一条胳膊瞬间就弯曲了起来，不用看便已经知道骨头彻底断掉了。
虽然利维亚士兵拼死将重伤的雷纳德救了回来，但局势再度变得糟糕起来，骑士的战败让士气低落了，纳伦·莫拉迪索率领守备军重新夺回的高台哨岗也随着正规部队的防线收拢不得不放弃。而城门和四周制高点完全失守的利维亚士兵，不得不退入到镇子的中心地带，陷入完全被动的挨打局面。
城镇的市政厅大楼不是堡垒要塞，这栋建筑并不能让利维亚士兵占据地利，更何况他们不可能放弃镇子上的数千民众。
“老大，我们找机会跑路吧。”狼狈的矮人战士亚宗·瓦尔达压低嗓门对他们的队长提议道。
他们矮人（侏儒）已经做的够多了，他们利维亚人，他们只是过客。纳伦是不错的家伙，但还不算是矮人们的朋友，没有过命的交情。
“嗯。”卓尔坦犹豫了一小会，点了点头。那个打倒利维亚骑士的家伙虽然受伤了，可是他卓尔坦在先前的战斗里也耗费了许多的气力，而且麻烦的不止是帝国士兵，还有躲在暗处的松鼠党。目前为止，只有极少数的松鼠党在正面的战场露面。
纳伦和纳伦同样没有忘记松鼠党的存在，利维亚骑士迟迟没有下定突围决心，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担心黑夜里的精灵射手。
事实上，莫坦森对于松鼠党的情况也有一丝疑惑，按照战前的部署，那些协助帝国士兵的长耳朵，应该在攻下城门后全部都加入战斗，而实际上进入格里维的要比集结的时候少得多。
“或许一部分长耳朵守在外围防止利维亚人突围？”莫坦森也没多想，多一百个精灵少一百个精灵，都不是什么大事。
松鼠党成员由于相互之间分得很散，即便有一小部分精灵感到奇怪，但当前的情况也没时间让他们多想，“有同伴守在外围或是接到了帝国人新的命令之类”。
格里维城外。
“这些松鼠党的警惕性实在不怎样。我这边干掉了二十五个。”兰伯特很得意。
“三十四个。”拿着炼金望远镜观察着城里情况的杰洛特，说出另一个数字。
第一百五十六章 利维亚的王子
利维亚的王子或许有诸多的缺点与不足，但胆怯这个词永远也不会落到威廉·露易丝·莱昂·温莎身上。
“为了利维亚！”威廉·露易丝的骑士剑，再一次划开了尼弗迦德士兵的脖子，这已经是王子殿下今晚杀死的第六或是第七个敌人。
逆境中的战斗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和尼弗迦德的突击兵团相比，利维亚的正规军终究在士兵素质装备品质方面差上了一线，在雷纳德骑士输掉了对决后，利维亚部队士气方面也落于了下风。
超过一百五十位利维亚士兵倒下了，一直处于侧翼防守位置的格里维守备兵团的战损要少一些，但同样有着接近百分之二十的伤亡。
战斗到最后是很难做到的。
后退，再后退，最后逃出自己的防守位置。守备兵团开始出现了逃兵，大部分都是从流民中选出，新加入不久的新兵。
逃，又能逃到哪里？这不是野外的森林，也不是宽广平原，你没办法远走高飞，你被困在了这座城里。尼弗迦德人这一次不需要俘虏，所以投降苟且的机会都没有，或许会有一些“幸运”的家伙翻过没有黑衣人（尼弗迦德士兵）的围墙，又或许“幸运儿”只是换一种死法，成为松鼠党的靶子。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一群懦夫！狗（gou）娘（niang）养（yang）的！”威廉王子咆哮了起来，每一个词都重重的强调。王子的声音很大，他用上了气的技巧，半个格里维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一文不值的懦夫！胆小如鼠！用逃跑来苟全性命？活得毫无尊严？”威廉王子挥舞着骑士剑，敌人或是他自己的血让他的面容越发的狰狞。
正在退却和已经退却是士兵里，有的人慢了下来，也有的人停了下来。
“抬起你们的头来好好看看！你们的同胞他们仍在战斗！我真替你们感到可耻！你们不配拥有利维亚之名！”利维亚王子对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很粗鲁，很有魄力。
更多的人停下了后退的步子，而想要退后的人，心里燃起了某种名为信念的东西。
“那些心中仍然还抱有信念的人，那些仍把这片土地视为家园的人，快跟我来！为了利维亚，杀呀！”威廉·露易丝·莱昂·温莎，这一刻展露了王的品质。
原本就站在王子身边的士兵们呐喊着响应王子的号召，而原本退去的，一半人昂首回来了，另一半人佝偻着腰杆，还是选择离开。
聚集起力量的利维亚人发起了反击，最少三十个尼弗迦德人在短短一分钟的时间里被杀死。而威廉·露易丝没有停下脚步，他想要救回先前后撤过程中，被落下的民众和士兵。
“嘿~我应该为我之前的某些想法道歉向你们的王子道歉，利维亚的未来并不会是灰暗的。”胡子上满是浑浊物的卓尔坦·齐瓦咧嘴笑了起来，矮人终究没有选择逃跑。【“翻墙不是矮人或是侏儒拿手的。”——帕西瓦尔·舒滕巴赫】
“道歉的时候算我一个。但是现在，我们没时间去想那文绉绉的道歉信该怎么写。”穆罗给出回应道。
简单处理了伤口的莫坦森再度返回战场，一只手已经无法使力的雷纳德，在另一位利维亚骑士的掩护下，堪堪维持着局面。
然而当威廉王子发表勇敢者宣言的时候，莫坦森用出了了以伤换伤的打法，被骑士剑割裂伤口的帝国战士，用重击的武技直接击飞了利维亚的两位骑士。
“还真是小瞧了莱昂·温莎之名。”莫坦森率领帝国突击队的士兵，再一次朝着威廉·露易丝冲去。
矮人的拦截失败了，卓尔坦的神兵利器只是在莫坦森的铁棒上又割开一道口子。
“碍事的家伙！”帝国指挥官一脚将新力未生的矮人队长踢的吐血。矮人战士还是在身形上吃了很大的亏。
同时朝着利维亚皇帝袭去的还有另一队人马，一支想要立下军功的松鼠党队伍，他们选择了很聪明的迂回方式，从防御更加薄弱的侧翼发动进攻。
普通的军士很难抵挡住莫坦森的第二下攻击，制式的盾牌不会被击碎，可是盾牌手的骨头却受不了这般猛烈的冲击。
勇气灌注于心的威廉·露易丝挥动起他的骑士剑，朝着那个杀死利维亚子民，重伤利维亚骑士的家伙，一往无前。
可事实上狭路相逢更多的是强者胜利，王子的重劈被破损的铁棒挡下，若不是卓尔坦·齐瓦的第二次拦截冲锋止住了莫坦森的反击，利维亚王子的脑袋就会变成砸烂的西瓜。
“矮子，你的武器不错，但力量还差了些。”莫坦森再一次使出重击的武技，彻底把矮人战士击倒了。
另一边，利维亚的王子也没能在矮人勇士争取时间的时候退回相对安全的地带，绕过来的松鼠党杀死了守备在侧翼的利维亚士兵，堵住了退路。
“保护殿下！”退去又回来的民兵们站了出来，他们掩护威廉王子朝着另一侧离开，那是市政厅的后方，马厩所在的地方。
民兵们没有退缩，可是他们的长枪刺不中精灵，对方的利刃却可以轻而易举穿破了他们的皮甲。勇气和信念是战斗不可缺少的，但是只靠勇气也没办法击倒对手。
“可恶...”身后子民的惨叫，让威廉·露易丝咬紧牙关，马厩前的一大队黑衣人则让利维亚王子和他身边的利维亚士兵绝望。
深吸一口，姓氏为温莎的男人眼神重新坚定了起来，他的骑士剑再度举起，指向了敌人。
“咻咻~”毫无预兆的，两支弩箭命中了距离利维亚王子最近的帝国士兵。
“很不错的眼神。”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了马厩的房顶，男人有着极为少见的琥珀色的眼瞳。
另一边，莫坦森止住了杀死矮人战士动作，再次拦截他的矮人已经失去了战斗力，不足为惧，而忽然出现在巷子口的家伙，是个厉害的家伙，这是战士的直觉。
手里拿着一把剑，背上背着一把剑的男人走了出来，领口还佩戴着头狼形状的吊坠。
“猎魔人？！”
第一百五十七章 猎魔人的剑
猎魔人会携带两把长剑。
一把有着优雅的白银剑刃，专门用来猎杀非人怪物亦或者超自然生物。【注释1。】
一把坚固且锋利的钢剑，用来对付那些普通种族，比如野兽、精灵、矮人或者人类。
“但这并不代表，银剑不能用来杀人。”兰伯特同时拔出了两把武器，双刀流对于剑术大师而言并不算太稀奇的专长，而每一位优秀的猎魔人都会是剑术大师。不同派系的猎魔人会使用武器不同，但几乎所有的猎魔人都会选择银剑来对付魔物。
从马厩跃下的兰伯特，几乎没有调整就完成了一次短距离的爆发冲刺。冲击力夹杂着惯性的钢剑，直接斩开了尼弗迦德士兵身上的铠甲。猎魔人的钢剑不是凡品。
完成斩击的兰伯特单脚点地，扭腰避开了来自侧面的偷袭，银刃上挑，偷袭者捂着冒血的脖子倒下了。
“剑舞！”双持钢剑和银剑的猎魔士，面对合围的敌人飞快的舞动手里的双剑，格挡，突刺，招架，斩击。只是一小会，兰伯特周围又多了四个倒地的黑衣人，而其他的尼弗迦德士兵也在惊恐中不自觉的退后了。
“呼，利维亚的王子，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战斗。”兰伯特冲还在发愣的小王子喊道。尼弗迦德士兵还有十几人，猎魔士或许能独自对付，但受伤甚至死亡也是有可能的，兰伯特没必要在这个时候逞英雄，更何况就像他说的，这本就不是他们猎魔士的战斗。
“呃...为了利维亚！”绝处逢生的威廉王子和身边的格里维民兵士气高涨，有猎魔人在，他们有信心打败面前的敌人。在小规模的遭遇战中，一位实力强大的武者，足以扭转战局。
“可恶的变种（猎魔）人，该死的利维亚人。拦住他们，撑到莫坦森团长过来！”尼弗迦德队伍里的小队长喊道。
“呵呵，你们的莫坦森团长可没工夫搭理你们，有个更厉害的家伙等着他。”兰伯特嘲弄道。
“不要听他胡说，守好位置！”尼弗迦德的小队长安抚着军心。
“更厉害的人拦住了莫坦森？这是真的吗？”利维亚的王子感到惊喜。
“猎魔士不会说谎，大多数时候。”兰伯特深吸一口，“现在，我们不要想太多，先对方眼前的敌人，保持战斗的专注。”
隶属尼弗迦德突击兵团的士兵，不止单兵作战
能力极强，小队的“战阵”更是进退有度，可攻可守。
战阵是军队的重要战斗方式，与佣兵偏爱闪避灵巧重视提高个人力量不同，军队里则更侧重于攻防的力量与团队的配合。而战阵，就是军队士兵需要用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学习的战斗方式。
单对单，士兵很难应对佣兵，小队级别（十人左右），经验丰富的佣兵也有更大的胜面，但大规模的作战里，分工明确合理，掌握战阵的老兵会发挥更多的力量。
兰伯特很庆幸，他在战斗的伊始就杀死了接近三分之一的黑衣人。人数不足的尼弗迦德士兵没办法摆出真正战阵，在格里维民兵与利维亚王子的协同进攻下，兰伯特的钢剑和银剑又连续砍倒了十个黑衣人。
可即便是队伍伤亡超过百分之六十，这些残酷无情的侵略者，却依然在战斗，包括那个手臂其肘而断的尼弗迦德士兵。
“如果每个尼弗迦德人都这样，北境根本赢不了。”兰伯特心里感叹，却不会有任何留手的举动，钢剑的劈砍依然迅猛。无数的故事告诉我们，对敌人的怜悯，是愚蠢至极的。
随着眼前最后一个黑衣人倒下，马厩的战斗结束了，对猎魔人来说并不算太艰难的战斗，但兰伯特的平静并不妨碍利维亚王子会高呼胜利。
“猎魔人先生，我们需要去帮你的伙伴吗？莫坦森是个危险的家伙。”威廉王子询问道。
“不用了，他比我们的动作更快。”兰伯特对着巷子口喊道，“杰洛特，你不应该就这样看着我们。”
“抱歉，我以为你并不希望我插手。”杰洛特缓缓露出了自己的身影，在他的身后是手上提着莫坦森脑袋的矮人战士卓尔坦·齐瓦。
黑夜快要过去了。
当利威亚王子再次出现在战场，并且举起尼弗迦德指挥官的脑袋后，士气大涨的利维亚人击退没有指挥官的尼弗迦德兵团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晨曦的光亮洒落。
半个格里维已经变成了废墟，整个东区的房屋都已经烧毁。四周还时不时有压抑的哽咽声，满脸灰尘的人们将死者的尸体收集起来，不时有亲友的失声痛哭，这一夜带给了他们太多的伤痛，但是也让他们变得坚强了很多。
纳伦·莫拉迪索带领着格里维的民兵继续巡视，以防可能存在的第二次袭击。要给他们一点时间，这些民兵就能成长为真正的沙场战士。
猎魔人没有参与战后的清理工作，事实上若不是兰伯特的矮人朋友需要处理伤势，他们已经离开了。
“兰伯特先生，我听过你的名字，柯维尔雪山传来的诗歌中。而杰洛特先生，我当然也知道你，白狼，利维亚的杰洛特。”威廉王子对解救他的猎魔人说道。
兰伯特几年前在柯维尔驱魔的时候，为那里的民众杀死了一只雪怪，但所谓的雪怪其实是个脾气非常暴躁的雪山巨魔。
“再一次的，对两位英勇的猎魔大师表达敬意。但我冒昧的希望，你们能继续帮助我们，帮助利维亚的人民。”利维亚王子在亲眼见到猎魔人的实力后，发出了邀请。
杰洛特和兰伯特微笑着接受了王子的称赞，但是并没有继续出手的意思。
“王子殿下，猎魔人会接受雇佣，但并不会掺和到战争当中，那样不合规矩。这次只不过是恰巧罢了，我是来寻找我的矮人朋友。而杰洛特...好吧，杰洛特要寻的人她来了。”兰伯特说道。
城外，两个身影悠远而近。
“谢天谢地，王子殿下你一切安好，米薇女王得知这边的遇袭的消息可是担心坏了。”穿着深蓝色法袍的法师当场就检查起了利维亚王子的身体，他是布莱克，利维亚的宫廷顾问，米薇女王信任的施法者。
“杰洛特？！你怎么在这里？”看到猎魔人的叶奈法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是来找你的。”杰洛特微笑着。
“找我？你知道我会出现在这里？”女术士笑着走向猎魔人。
“是的，我想是这样的。”猎魔人亲吻了对方。
【注解1。关于银剑，这本小说里银剑的设定按照巫师3游戏中来，精钢镀银，而不是巫师小说里的纯银。】
第一百五十八章 莱纳德的做派
渡鸦领。
完成驱魔的莱纳德一边等待弗尔泰斯特国王新的指令，一边带队完成着任务。
作为格鲁特兵团的指挥官，莱纳德这一次没有当一个甩手老板，他先是找渡鸦领的军需官兼守备官萨克要了一块位置很不错的驻地，然后以个人关系，不是太合规矩的购置了几百套泰莫利亚制式套装。虽然这些制式的武器和铠甲和精锐兵团的配置还有差距，但相比于布鲁格的“寒酸”军配要好得多。
除此之外，莱纳德还亲自率队完成了两次的布鲁格兵团的出击任务。布鲁格兵团是作为守备兵团来到的渡鸦领，除了日常的巡视领地外，运输物资和周边地区的治安维护，也是属于守备兵团的职责范畴。
土匪山贼在战乱时期很常见，溃逃的士兵，家园被毁的民夫，亦或是抱有成为“山贼王”奇怪梦想的少年。
莱纳德的没时间去深究“可怜人”的可怜之处，他在意的是这些人有没有做可恨之事。如果只是误入歧途还没有沾染鲜血，莱纳德不介意给出改过自新的机会，但很可惜的是，这样的人少之又少。
“正义这个词太空泛了，我们不是正义的使者，我们要做的是完成任务，守护家园。”莱纳德不喜欢骑士的那一套，太偏颇，也太累，但这并不妨碍他尊敬骑士，尊敬真正的骑士，“但这并不代表着，我们要忽视那些明显错误的有违道义的事情。”
莱纳德和他的布鲁格兵团，在清剿匪徒的途中，还打垮了好些个举着“民间义军”旗号，实则干着收取保护费压榨平民勾当的帮派。
莱纳德·史塔克更是在维纶村当场击毙了一个恶行满满，充当黑幕保护伞的税务官。
“那家伙有袭击我的嫌疑，我自卫的时候不小心出手重了点。”莱纳德是这样给领地守备官萨克汇报的。
“......”萨克对于这位在军事报告上随口胡扯的大少爷无言以对，据他所知，那位税务官得知莱纳德身份后，是跪地求饶，有个鬼的袭击嫌疑。
“我们在税务官的地窖里找出了十七位失踪的女人，他理应被吊死。但维纶的村长告诉我们，那家伙是从维吉玛来的，是某个贵族的私生子。”伊涅斯说出了事情的另一部分真相。贵族，只要不是叛国这样的大罪，是可以用罚金赎罪的
“多嘴。不过我尊敬的姐夫，维吉玛的布鲁斯执政官，也该好好查查这些蛀虫了。”莱纳德依然火大。
除了清剿匪徒和蛀虫，莱纳德还意外的，撞破了一次邪神的祭奠。
“我就是去森林溜达溜达，鬼晓得这些邪教徒会大半夜跑去抓野兽弄什么血祭？！”莱纳德事后吐槽。
这个世界是有神灵存在的，神灵虽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好坏之分，但那些行事残暴血腥，散播危害不符合道义的神祇，就会被人们归为邪神。信奉邪神的教徒，就是邪教徒了。
莱纳德搞不清楚，这些猎手有好好的梅里泰莉女神不去信奉，非要跟着什么猎杀之神马拉混。难道女神的祝福不香吗？【梅里泰莉女神的神域极其多，猎户的收获和农夫的丰收，也都算是这位女神的范畴。】
那个自称为猎杀之神祭祀的家伙，差点让莱纳德拔腿就使用闪现逃跑，毕竟这些祭祀都是有神术的，而猎杀之神马拉再怎么不入流也是位真神。
然而当莱纳德发现祭祀血祭自己手指，召唤出来的不过是几只大一点的豺狼后，莱纳德不那么慌了。
“对付一个会漂浮术的术士，几只大狗有啥用？你如果不割掉自己的指头，我还要忌惮一下你背后的长弓。”莱纳德撇撇嘴，当着猎杀之神的祭祀腾空而起。
无名的祭祀气的伤口再次飙血，他哪里想得到，这个同样背着弓箭，射死两位教徒的家伙，会是个施法者？！
这场祭祀和术士的对决，很快就结束了。祭祀最后的神术是类似德鲁伊的变身，他想要变成会潜行的豹子逃跑。但森林可不止是野兽的主场，自然感知和亲和力极高的莱纳德，轻松用荆棘藤蔓活捉了对方。
不止是猎杀之神的祭祀，还有那些参与到血祭仪式的信徒，也同样被莱纳德给逮住了。木牢法术对付普通人，很好用。
萨克看着浑身污浊的邪教祭祀，再想想森林还有一片邪教徒，觉得牙疼。守备官最不想处理的，就是这种事，天晓得那些被洗脑的信徒会不会作出什么报复性的举动。
“愿女神祝福你。”莱纳德的作为，再一次赢得了梅里泰莉教会的好意。梅里泰莉的祭祀带走了邪教徒，她们很乐意帮助这些“走上错误信仰道路的信徒”，重新感受女神的温暖。至于那些“无法走出的邪教徒”，自然就是该死的了。
“长官，我很好奇，您晚上去森林干什么？”伊涅斯还是没有憋住。
“肚子饿了，准备弄点野味烤着吃的。”莱纳德随意的回答道。
“...这些倒霉催的邪教徒。”伊涅斯想到了自家长官曾经的某些称号。
“萨克那家伙看来挺看好你的，说是后面的行动委派你来。那我就正大光明的休息了，你可不要掉链子哟。”莱纳德拍了拍自己副官的肩膀先是一副我看好你的表情，随后有小声的嘀咕道，“其实他就是怕我又给他惹麻烦，官僚作风要不得啊要不得。”
“呃...”伊涅斯不知道怎么回答，就敬了个军礼。他对于这位年轻的长官是心服了，并不只是对方的实力和背景，更重要的是不同于一般贵族的做派。
“要是这位长官能收起偶尔跳脱的个性，就更像个军人了。唔，不过他本就不是个军人。”伊涅斯收拾好心情，踏入渡鸦领的指挥所，他会秉持着长官的行事准则。
格鲁特兵团，辛特拉的莱纳德·史塔克，这几个词在渡鸦领，在伯利亚行省，在雅鲁加河区域被越来越频繁的提及。
第一百五十九章 魔法、宗教、医疗
【本章对这本书魔法设定进行了重新的梳理。】
众所周知，一个人能否成为施法者，关键在于他的魔法天赋，而魔法天赋又主要分为两个方面——魔力天赋和能量感知（元素亲和）。
魔力天赋越高，自身体内能够凝聚的魔法能量就越多。亲和力越高，就越容易感应外界对应的魔法元素。
关于魔力天赋和能量感知哪个更重要的讨论，在施法界已经争论了数百年，最初大多施法者和研究者认定前者才是评级的标杆，可是百年前，一位魔力天赋勉平平的火系法师，用“堪比星落的大火球”重新定义了评级的标准。
【星落，传奇法术。】
“没有什么是一个大火球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个。”
冥想，这是施法者对自身魔力以及外界魔法能量感知的统称，也是所有施法者在修行过程中最耗时却不可或缺的一个环节。
冥想除了能够加快体内魔力的消耗，同时也能略微略微的增加体内魔力的上限，还能略微略微的提高对魔法能量亲和力。
【关于冥想，第91章有提及。】
冥想没有什么特定的姿势，静坐、平躺甚至是吃东西的时候都能够进行冥想，关键是将意识由体内的魔力感知慢慢延伸到对外界能量的感知。
需要说明的是，冥想并不止是放开自己身心的“发呆”，施法者需要在意识层面与魔法能量和各种元素取得联系，进行交流。长时间的冥想，会对冥想者的精神带来负担，所以冥想是不能用来代替睡眠和休息的。
影响冥想效果的因素有很多，撇开外界的环境因素，施法者之间领悟力和理解力的差距会导致各自的冥想状态不同。
如果把领悟力和理解力纳入智力的范畴，那么智力对施法者的影响远不止冥想。解析法术原理，构建法术模型，学习咒语手势以及其他施法前置，都是极为耗脑力的工作，聪明人事半功倍，愚蠢的家伙事倍功无。
通常而言，施法者不解析原理就没发构建模型，没有模型就没办法把魔法能量进行临时的储备，没有咒语手势等前置能力就没办法将魔法最终释放出去。
所以施法者里面是不存在傻子的，也很难有笨鸟先飞的“励志”故事。
但还有另一种情况，当你的天赋达到了某种层次，就能打破常理。根本不用理解法术，也用不着完整的模型，甚至不用手势和咒语，魔法能量就能汇聚在你的掌心，源力术士就是这样的存在。
源力术士很强，先天天赋加上后天努力的源力术士更强，他们甚至能够释放如同“神迹”的法术，但他们终究是人，至少在近千年来出现的源力术士里，没有哪个源力术士跨过那一步。
“神明的存在是不用质疑的，但我感到好奇的是，我们有森林女神（艾思娜），田野女神（达娜·蜜德碧），雷神（克里夫），太阳神，还有那位掌管诸多领域的女神（梅里泰莉），但即便精灵族最古老的文献里，也没有任何魔法之神或是魔法女神的字眼。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赫伯特·斯丹莫福德在《关于魔法本质的对话》一书中这样写道。
赫伯特·斯丹莫福德，术士兄弟会的创始人之一，拥有移山填海威能的男性术士。
赫伯特·斯丹莫福德不是第一个探究神明领域的施法者，也不是最后一个。施法者成为某位神祇信徒的情况也不是多稀奇的事情。
“恐怕在外人眼里，我莱纳德·史塔克就信奉着梅里泰莉女神吧。”莱纳德看着桌上的两封信函有些哭笑不得。
两封信都是由梅里泰莉的祭祀亲自交给莱纳德的，其中一封是伯利亚行省的梅里泰莉教会为了感谢他破坏邪神（猎杀之神）的祭典，并将邪神的祭祀交由女神殿净化。另一封则是来自梅里泰莉教会的总部，艾尔兰德的女神殿。信的内容很简单，是赫罗斯维莎对于因特拉河畔小镇某些事的处理回复，女祭祀言语间很隐晦的感谢了莱纳德发现神殿的污秽之事并且没有宣扬出去，最后还提到了南尼克大祭祀希望莱纳德能再去艾尔兰德女神殿。【因特拉肯小镇事件，见135章。】
“关于您先前的贡献点我已经交由了艾尔兰德神殿那边”伯利亚行省梅里泰莉教会的祭祀肯定是误会了什么，一副大家自己人的表情，离开时候那句“愿女神祝福你”，直接变成了信徒之间常用的“女神指引着我们”。
大部分术士都是无信者或者泛信徒，他们相信神明的存在，但极少会成为哪位神明的信徒。因为所有的教会，都会有教条的存在，条条框框的教条中，总有那么些与术士这个职业不契合。
莱纳德对于梅里泰莉教会是有好感的，他身上到现在还有女神的祝福，他也与不止一位女生的祭祀打过交道，绝大多数梅里泰莉祭祀都是非常值得尊敬的。
另外一点让莱纳德觉得不错是，哪怕梅里泰莉教会是北境影响力最大的宗教，但梅里泰莉却恪守着“宗教远离政治”的规矩，与南方的太阳教大为不同。
“梅里泰莉教会貌似对泛信徒也没有太多的限制，毕竟这位女神掌管的领域实在太广了一些，大到生命小到炉灶。”莱纳德觉得，与梅里泰莉教会关系再融洽些也不会是什么坏事，而且他在不久的将来还需要梅里泰莉祭祀的帮助——医疗行业的规划。
渡鸦领临时医院的见闻，让早就想要在自己领地建立医院的莱纳德有了新的想法。
未来史塔克医院院长夏妮的初衷和要求是救助所有需要帮助的人，而不是为有钱人和贵族服务。可是在医生和医疗人员极度缺乏的这个世界，想要让医院资源不倾斜是不可能的，即便莱纳德想到了建立医学院培养人才，但单单一座史塔克领地的医院和医学院，最多只能改变辛特拉和周边地区的情况。
“史塔克医院改名叫梅里泰莉医院，其实也不错。”
第一百六十章 魔法专长
“知识，就是力量。但更重要的是运用知识的技能。”——学者根培
所有施法者都非常注意对知识的积累，几乎每一位成名法师（术士）都有自己的图书库。与此同时，非常清楚纸上谈魔毫无意义的施法者们，不但会准备自己的实验室，还会寻找合适的地方磨砺自己的法术。
呆在渡鸦领的莱纳德，除了对未来领地的医疗有所规划外，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了魔法技艺的锤炼上。
影响魔法威能的除了魔力多寡和元素的亲和外，相关的魔法专长也是一个途径。例如法术强效专长，就能够增加百分之五以上指定魔法的威能。
不过许多魔法学徒会在法术的学习过程中忽视魔法专长的锤炼，毕竟大多数低价法术并不需要什么前置专长条件，高阶法术对他们而言也是比较遥远的事情。部分高阶法术会需要对应的魔法专车作为前置条件，例如阿古烈的静默领域，就需要施术者完全掌握无声施法。
莱纳德很幸运，他在最初接触魔法的时候，就遇到一位好的导师，布鲁格的“屠龙者”范妮尔。【此处屠龙指的是是翼手龙，而不是巨龙。第一卷第77章提及。】
范妮尔在莱纳德学习魔法的过程中，不但非常注意学徒的身体状况，没有留下任何暗伤，还让莱纳德少走了许多弯路。
“如果你不想当坐在协会搞研究的学院派术士，那么掌握一个魔法专长远比学会十个初阶魔法要重要的多。”范妮尔这样告诉莱纳德。学院派术士（术士）很少会进行战斗，他们更多的是研究法术的原理，想办法优化目前的法术模型，然后兼职炼金师，学者或是...艺术家，从另一方面影响这个世界带来。
莱纳德把导师的话记在心里，早在进入班·阿德之前，莱纳德就已经规划并执行起了他的专长学习计划。
魔法专长有很多种，单手施法，无声施法，移动施法等等。而魔法专长里，相当一部分存在前置和进阶的关系，比如想要学会法术极效专长，就需要先掌握法术强效专长，而法术瞬发更是需要无声施法，高等法术掌控，高等魔力控制等一系列专长。
掌握家族高阶弓系战技的莱纳德，自然也想过走“法术炮台”的路线，成为魔法物理复合的“咻咻咻”+”BiuBiuBiu”。
但显然，不论是自然系还是后来意外收获的光元素亲和，包括目前还未完全开发出来的空间天赋，都不适合走法术爆发路线。【光元素亲和获取，第一卷第90章。】
“辅助控制在战斗中也是很重要的。”莱纳德
虽然未必能够学会超阶变形法术“变羊”，但自然法术里的荆棘缠绕，木牢，光元素系的强光致盲已经在练习和实战中展现了极高的实用性。
为了配合自己的法术路线，莱纳德在在专长学习的选择上，一下就看重了单手施法。
单手施法是非常实用的魔法专长，完全掌握单手施法的施法者，能够连续构造出两个法术模型，蓄而不发或是进行连续施法。莱纳德在先前对付石化鸡蛇的时候，就用到了单手施法。
选择单手施法的另一个原因，是这一魔法专长还有进阶专长——多重施法。
多重施法——能够同时构造出两个或是更多的法术模型，蓄而不发或是进行连续施法。若是构造模型相同，则根据多重施法的掌握程度，完成一次双重或多重施法（同时）。
莱纳德现在的多重施法只是初步掌握，能够构建同一系的两种法术。
魔法专长的应用也是有限定的，根据施术者的法力和亲和以及法术的耗损，并不是什么法术都能运用到魔法专长。
闪烁术作为法师招牌技能，即便是有空间天赋的莱纳德，也没办法用将这一法术用于多重施法。应该说莱纳德根本就不敢作这样的尝试，他并不想自己的第二次闪烁留下半个身子在原地。
“若是有朝一日能够完成连续多次闪烁，岂不是想去哪就去哪。”莱纳德想的很美好，他甚至臭屁的提前给新招式取了“飞雷神”这样带有“神”字眼的名字。
“空间系法术慎用，以后没有我或者特莉丝在身边，不允许擅自练习没有掌握的空间法术！”范妮尔得知学徒的大胆想法后，先是在千里镜另一端臭骂了莱纳德一顿，然后再次强调了空间法术的危险性。每年都会有施法者在学习传送或闪烁等法术的时候缺胳膊少腿，甚至丢了性命。
“关于你觉醒空间天赋这件事，不要再让更多的人知晓。施法者要懂得留有底牌。”范妮尔继续谆谆教导着自己的爱徒。擅长风系和水系法术的女术士，实际上并不算最适合当莱纳德导师的人，但她已经尽力做的最好。
“我晓得的导师。萌特和杰洛特都是值得信任的伙伴，而且我可是还有其他招式的，连导师也不知道的。”莱纳德眨了眨眼睛，俏皮的说道。他一点也不后悔一直跟着范妮尔学习，哪怕德鲁伊和学院的校长或许更合适。
“臭小子。”范妮尔笑骂道。
“导师，布鲁格那边情况怎么样？安娜公主还好么？”莱纳德询问道。
“看来我的守护骑士也不是那么不负责嘛。”头发湿漉漉的安娜公主出现在了千里镜的另一端。
“呃。”莱纳德有些尴尬，公主殿下显然是刚沐浴完，身上仅仅裹着浴巾。
“一点未来女王的样子都没，先去把衣服穿上。”范妮尔敲起布鲁格未来女王的脑袋根本不带犹豫的。
安娜公主吐了吐舌头，身影从千里镜的影像里消失了。
“布鲁格的情况一切都好，倒是辛特拉那边...过两天见面再说。”范妮尔继续说道。
“导师要来这边？”莱纳德小小吃了一惊，至于辛特拉的近况他也是听闻了的。
“嗯。至于什么时候去，怎么去你就不要问了，机密。”范妮尔的表情再度变得柔和起来，“你近来做事的手法还是激烈了些，不过这样倒也像你的性子。保持初心吧，我最引以为傲的徒弟。”
“嘿嘿。”莱纳德摸着脑袋笑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一章 空白的历史
渡鸦领西边的森林边缘竖起了一块牌子。
“请勿打扰术士的修炼。”
莱纳德觉得没必要弄的这么...高调，他只不过是测试一些威力不是那么大的法术。不过渡鸦领的守备官萨克坚持这么做，萨克不是没见世面的乡巴佬，他们这位挂着“术士学徒”的兵团长，绝对已经达到了正式施法者的阶位。
“如果魔法学徒都有这么厉害，那这个世界就没其他职业者什么事了。”萨克作为渡鸦领的守备官，也是掌握战技的战士，他清楚石化鸡蛇绝不是好对付的，他更知道邪教徒的危险性。
按照术士协会的标准，莱纳德早在班·阿德就能够去申请最后的考核。不过莱纳德并不急，协会的初级福利对他而言吸引力并不大，约束倒是实实在在的，别的不说，单单在协会挂名的正式施法者会在战争期间会成为监察人员观察目标这件事就是个麻烦。
莱纳德·史塔克作为贵族，史塔克家族未来的继承人，不可能说成为了正式施法者后远离政治。这个世界掌握话语权的，不止是施法者，还有贵族。很多时候，个人的实力也未必比得上家族的势力。
施法者可以出手惩戒冒犯他的贵族，但他必须有站得住脚的理由，至于“俊法师杀死蛮贵族，拯救少女于危难”的三流故事，也就是给无知的少女看看。就算是术士协会和法师城堡的管理者，对于处死任何有贵族头衔的人都会慎而又慎。
莱纳德对犯事贵族之所以能“肆无忌惮”，那是因为他也是贵族。在贵族的圈子看来，莱纳德的贵族是身份，法师（术士）只不过是职业罢了。
术士和法师取代贵族？
过去不是没有强大的施法者有过这样的想法，并且他们也这样去做了。结果显而易见，贵族家族依然传承，而术士协会，法师组织和德鲁伊之环却几经调整，法师更是没有了统一的协会，变成了现在这样由几个规模不算太大的组织共同管理。
施法者很强大，但他们不是不死之身，并且他们的人数相较而言太少了。而且永远都不要忘了，这个世界有君王还有神明。
贵族里面虽然没有多少个虔诚的信徒，但相较于“不敬神明”的施法者而言，显然所有的教会包括邪神的，都会站在施法者的对立面。
在术士兄弟会成立之前，曾有过一个更早规模更大，由一群强大法师成立的联盟。可是关于这个联盟的记载，在术士协会的藏书馆里却一个字也找不到，也只有古老贵族的传承中留有只言片语。
唯一经历过那个年代的“活化石”亨·格迪米狄斯将之称为“施法者空白的历史”。
莱纳德作为史塔克家族的继任者，他恰好就是极少数看过空白历史文献的贵族。
“超越传奇的法师和神明化身的战争，差点毁灭这个世界。”或许也正是这一段历史，让所有的王国都对于教会报以宽厚的态度。
后来的几百年里，再卓越的施法者也都传奇阶，而再也没有超越传奇的存在。
至于那位布洛奇隆的女士，那是例外，那位女士存在的时间可以追溯到最早的精灵文献。而且这个世界上，有且只有布洛奇隆的艾思娜，树精女王，布洛奇隆的主人，被冠以了等同于神明的称谓——森林之神。
教会的反应说明了一切，哪怕是像永恒之火教派这样狂热的教派，也从未质疑过艾思娜女士的神之名。
说起了，莱纳德差一点在布洛奇隆见到这位如同神话故事中的女士。法芙曾告诉莱纳德，她们的女王原本是打算让莱纳德进入杜恩·卡纳尔神殿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又叫回了信使。
但不管怎么样，莱纳德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树精女王展现出的善意。从布洛奇隆到布鲁格再到渡鸦领，莱纳德身边都有树精相陪。不管是法芙还是米尔瓦，都从她们的女王口中不止一次听到过关于他莱纳德的名字。
“这是不寻常的。不过可以肯定是，莱纳德已经是树精的朋友了。”米尔瓦微笑着说道，名为树精实为人类的少女，眼里有着异样的神采。
米尔瓦以上这番话，是在浴室说的，某个正在浴室泡澡的术士学徒由于冥想状态，压根没注意给自己加热水的是米尔瓦。
“呃...我对此很高兴。不过米尔瓦，我洗澡的时候你真的不用守在门口。”想到树精某些习俗的莱纳德有些虚。
“这是我的职责。”米尔瓦摇了摇头，她是作为树精一族安排在莱纳德身边的护卫。原本女树精的跟随没这么紧的，但自从莱纳德大半夜悄悄溜出去和邪教徒大战一场后，米尔瓦就几乎全天候的守在了莱纳德身边。
不要小瞧与普通少女一般的米尔瓦，史塔克家族的骑士埃兰就为他的轻视付出了代价，可怜的骑士膝盖中了一箭，若不是米尔瓦手下留情，埃兰瘸的时间就不止是一周了。
“真正的神射手。”这是莱纳德对米尔瓦的评价。和女神射手相比，莱纳德除了一手家族箭技，完全不够看，而另一位同样被称为女神射手的泰莫利亚女性朋友，也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米尔瓦很乐意指导莱纳德的箭术练习，按照女树精的说法，莱纳德是得到认同的朋友。若不是莱纳德近段时间主要精力都放在了魔法的练习上，他肯定会勤加练习那个让埃兰“给跪”的（超）高阶箭技——追踪箭。
不仅仅是箭术，米尔瓦的近身格斗水平也很高，只不过树精的打斗习惯或许因为她们种族没有男性，根本不会在意某些部位的触碰与接触。莱纳德与米尔瓦切磋了一次后，就不再继续了。
“我还是不够纯洁啊！”莱纳德很确信，米尔瓦束胸了。
呆在森林里的莱纳德除了锤炼技艺，还捣鼓出了让米尔瓦感到无比神奇的可以拼接出各种东西的小木块。
“名字还没有想好。不过希里应该会喜欢就是。”莱纳德可没有忘记小公举的生日。
今年的五月节快到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霍华德的消息
1262年4月下旬。
北境之战已经打响了小半年，参战的国家都已露出了疲态，包括挑起战争的尼弗迦德帝国。
这一次北境之战到目前为止，持续的时间相较于以前的南北冲突来说并不算太久，但规模却是最大的一次。尼弗迦德这台战争机器的功率再高，同时开启了三条正面战线和多处后方的战场也已经超负荷了。
好战的尼弗迦德人面对日益增长的物价和额外的税收，对待这次战争的态度开始转变。尼弗迦德皇帝看着满是赤字的财务报告以及北方行省的大量内乱消息，也感到头痛。
“告诉元老院的老东西，五月节之前必须拿下史卡拉要塞。”恩希尔打算从战争的泥沼里抽身了。
尼弗迦德皇帝不会食言，倘若约阿希姆·德·维特公爵等贵族真的夺下利维亚，他会按照协议，给予贵族想要的。但倘若输了，恩希尔会毫不犹豫的将这些元老推出来当替罪羊。
尼弗迦德元老院的贵族不傻，他们早在和皇帝达成协议的时候就预见了这样的局面，可是在这几年里，恩希尔皇帝的持续打压，新兴贵族方方面面的冲击，让元老院的老牌贵族感到莫大的压力。
风险与机遇同在，尼弗迦德元老院里诸多的老牌贵族相信，他们联合起来打下一个区区利维亚，绝不是什么难事，就好像他们在过去的几十年做的那样。篡位者政变前，帝国贵族的私兵每次都是北伐军的主力。
今时不同往日，北境诸国面对连续北上入侵了几十年的南方帝国，已经远比当初要团结的多，利维亚人的反抗意识也远超尼弗迦德元老院的预估。另一个让帝国贵族难受的是，恩希尔竟然不声不响就断掉了他们这一条补给线，现在贵族不仅要供养自己的私兵，还要负责起中央兵团的消耗。
即便恩希尔不下达命令，巨大的补给负担也会促使帝国贵族对史卡拉要塞发动总攻。
四万五千余尼弗迦德帝国士兵和超过一万五千名尼弗迦德贵族私兵完成集结。帝国阵营里，还有数百名松鼠党，近千名莱里亚自愿君以及三千多名来自南方的雇佣兵。
北境方面，帝国频繁的部队调度，要塞前方越来越多的太阳旗（帝国军旗），让利维亚女王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我不想再多说没有意义的话。如果我们输掉了这一场战争，那么现在利维亚面对的，也会成为将来你们需要面对，而且会更糟。”米薇女王的话不是危言耸听。
唇亡齿寒，这个道理北国的掌权者不可能不懂。倘若利维亚沦陷，那么泰莫利亚、瑞达尼亚、科德温都将与帝国接壤。即便是最北的柯维尔，也不能如同过去一样不管不问了。柯维尔的最南端，距离利维亚的最北部，中间不过隔着一个瑞达尼亚行省。
北境同盟国同样集结了起来，史卡拉要塞除了两万三千余利维亚士兵，还有接近两万来自科德温和瑞达尼亚的部队。泰莫利亚、辛特拉和柯维尔等王国超过两万名士兵（佣兵）的联合援军也在赶来的路上。
一场参战人数超过十万，在历史上极为罕见的超大规模大战，将要在史卡拉打响。
与史卡拉战区一触即发的紧张局面不同，阿梅尔山脉和阿梅尔山脉的交战双方都默契的按兵不动，仿佛在等待真正大战的结果。
和预备兵团没有差别，且还未满编的格鲁特兵团继续驻扎在渡鸦领，莱纳德作为兵团的指挥官也没有接到弗尔泰斯特国王的调令，哪怕他主动申请陪同泰莫利亚国王前往东部战区。
“给我老实呆在伯利亚，我可不想听你姑姑唠叨。收起你的那点小心思，我还用不着小辈保护，至于你的萌特，我也不会让她涉险的。别忘了，你可爱的萌特，也是我的宫廷顾问，马里波的特莉丝?梅利葛德。”弗尔泰斯特的回复完全就是长辈对后辈的训话。
特莉丝的回信里，同样对莱纳德过于“保护性”的提议表达了不满，她不是温室的花朵。可惜的是，女术士对“男伴展现出保护欲”的小女孩般的窃喜，只有凯拉这个见证者。
晚些时候，莱纳德还收到了这段时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史塔克家族族长霍华德·史塔克的口信。
“老爷说他一切都好。”管家贾维斯带来了口信。
“就这些？他有没有说他到底去哪了干嘛了？”莱纳德询问道。
“老爷没有说。”贾维斯回应道。
莱纳德看着贾维斯，皱起了眉头。自家老爹虽然偶尔跳脱，但绝不是这么闲的人，如果真是只是报平安完全可以写个信或者随便派个人来带话，而不是由他最信任的贾维斯专程跑过来。
“少爷，门口偷听我们谈话的女士是什么人？”贾维斯的眼眉低了下去，蓄势待发的老者散发着煞气。
“危险！”精灵少女破门而入，米尔瓦抽出了自己的短刃，紧盯着让她升起莫大危机感的贾维斯。
“老贾，别乱来，她是米尔瓦，我值得信任的朋友。”莱纳德把女树精拦在了身后，“米尔瓦，请放松下来，收起你的武器，贾维斯不会伤害我们的，他就像我的亲人一样。”
米尔瓦犹豫了一小会，但还是收起了武器，她相信莱纳德。
“女士，请原谅贾维斯的无礼。”贾维斯躬身施礼，如同一个和蔼的老者。
“嗯啊。”米尔瓦轻声的回应道。
“米尔瓦，请松手。”莱纳德一脸黑线的出声了，树精少女也不知道是紧张害怕的下意识的动作还是怎么着，如同树袋熊一样的抱着他。更加尴尬的是，莱纳德能够感受到非训练非战斗姿态的少女没有束胸。
“唔~的确值得信任。”老管家的表情耐人寻味。
“说正事！”莱纳德龇牙咧嘴起来，老管家的德行他是了解的，老不修。
“老爷说，多尼找到了。”贾维斯神情严肃的说道。
第一百六十三章 小公主游记
纳洛格城，坐落在辛特拉西边的海港城。
辛特拉的小公主被晨曦的一缕光亮唤醒，她先是睁开了眼睛，然后宛若还没睡醒般发了一会儿呆，接着才是美美地伸了一个懒腰。外面的侍女似乎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很快有两位女仆拿着衣裙走了进来。
“今天要和伊斯特爷爷去钓鱼，不穿蓬蓬裙。”希里揉了揉眼睛说道，小公主还处于长身体的阶段，嗜睡些是很正常的。
关于小公主对伊斯特国王的称谓，这是希里小时后就养成的习惯。希里已经分得清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不同，但她还是以前一样，喊卡兰特奶奶，称呼伊斯特为爷爷。希里是个懂事的孩子。
公主殿下起床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后面进来的两位女仆端来了银质的脸盆，洗漱的工具，以及各式各样的饰品。
“我自己来就好了。”希里嘟着嘴说道。在史凯利格长大的希里早就养成了自理的习惯，她认为除了梳头的工作可以让侍女帮个忙外，其他这些小事自己来做更方便，另外那些花里花哨的饰品她也不是很喜欢。
“公主殿下，这些都是女王陛下吩咐下来的。”领头的年龄比较大的侍女微笑着回答道，她叫迪娜，在辛特拉王宫呆了近二十年，是卡兰特非常信任的人。
“那好吧。可是今天要去钓鱼，戴着这些很不方便哩。我记得母亲也喜欢钓鱼的，是这样吗，迪娜？”希里坐在梳妆台前，乖乖的让侍女们给她洗漱打扮。
“是的。”迪娜回答道。希里并不是迪娜服侍的第一位辛特拉公主。
“不知道我和母亲哪个钓鱼比较厉害。”
“好想她。”
“奶奶也真是的，把母亲的画像都收起来了，还好莱莱的房间里有好些个画像还有影像咧。”
“莱莱以前和母亲的关系好像很好的样子。”
“好久没有见到莱莱了，马上五月节了，也不知道他忘了没。”
“应该不会忘记的，肯定不会的。”
听着小公主每日的碎碎念，房间里的几位侍女相视一笑。
完成梳妆打扮的希里，笔直的站在了迪娜身边，“迪娜，看看我有没有长高。”
“又长高了呢，殿下。”迪娜笑着回答。
“但是...但是...这里为什么不长大呢。”公主小声的说着，然后扑进侍女丰满的胸怀里。
“不着急的，公主殿下。”迪娜小声的说道。
小女孩长大了，开始在意起了自己的容貌身材，开始注意自己的饮食习惯，曾经很爱喝的奶茶，现在一天最多只喝一杯，并且只给了半糖。
穿上干净的鹿皮靴，编着双马尾辫子的小公主神采奕奕的推开了房门。
“日安，公主殿下。”房门外，是守护骑士佛列克森纳特。
“早上好，佛列克森纳特先生。”希里礼貌且亲切的回应。
共同经历过生死的小公主和守护骑士，关系亲密了很多。
拼死保护小公主的佛列克森纳特，原本是得到女王嘉奖，被封为了辛特拉的男爵并享有了一小块封地的。但是重伤痊愈归来的佛列克森纳特谢绝了封赏，并继续担任着希里的守护骑士。
大厅里，渔夫打扮，带着草帽的伊斯特·图尔塞克原本愁眉不展，但见到小公主的那一刻立刻大笑着迎了上去。
“我的小公主再不出来，鱼儿都要睡着了。”挂着和煦笑容的伊斯特走向希里。
“嘿嘿，等待淑女可是绅士的必修课。”希里俏皮的回应道。
“你说的对。那么这位小小淑女，我是否能荣幸的邀请你去海边垂钓呢。”伊斯特脱帽行礼。
“当然，草帽阁下。”并没有穿裙子的希里，作出了贵女的回礼动作。
“哈哈哈~”“咯咯咯~”辛特拉的国王与小公主，欢愉的走出了屋外。
“小公主长大了。”迪娜感叹着。
“是啊。”回应的是佛列克森纳特。
同为辛特拉王室服务了多年的侍女和骑士早已是老相识。
“你知道吗？这些天为小公主梳洗的时候，我好几次以为自己看到的是（芭维塔）公主殿下。”迪娜说道。
“公主十岁的时候，可比小公主调皮的多。”佛列克森纳特露出缅怀的神色。
“佛列克森纳特...你说...多尼...”迪娜犹豫着再度开口。
“迪娜！不要提这个名字，一个字也不要提起了。”佛列克森纳特低声的喝止了迪娜的发问，骑士很清楚侍女想要问什么，但他不会回答的，他也不希望对方再说这些。
国王带着小公主外出踏青是件很寻常的事情，但是在北境战争期间，还是在小公主遇袭不久后的这个时间点，离开安全的王都，走出满是士兵守护的城堡就有不合理的地方了。
王都里，有少部分人知道女王在不久前大发雷霆，甚至摔碎了她最爱的玉指环。卡兰特女王不是一个喜怒表于言表的掌权者，能够让她情绪失控的事情，肯定是件大事。
巴顿·克林姆作为知情者，对引起女巫震怒的原因只字不提，护卫头子还再三警告那些向他打听的人，收起自己的好奇心。
佛列克森纳特知晓某些内情，是因为他曾经是参与这件事的调查者。
迪娜会提及那个人的名字，则是因为她恰巧听到了国王与女王的一次激烈争吵。
“我不管多尼到底是谁，他即便做了再恶劣再该死的事情，都不应当把罪责牵扯到小希里身上。希里是多尼的女儿，但她更是芭维塔的女儿，我们的孙女！”
也就是国王与女王争吵的当天晚上，小公主的出行安排被定了下来。希里不知道爷爷和奶奶的争吵，但她很高兴能出来走走，去海边度假是件开心的事。
出于安全考虑，辛特拉国王和公主的此次出行是秘密进行的，随心的人员全都是卡兰特再三挑选过的值得信任的人，出城的马车还有海边的别墅打着赫克休伯爵旗号作为遮掩，而纳洛格城本身，也是远离前线的海港城。
保险起见，卡兰特甚至邀请了一位与她私交很好，对小希里也关爱有加的女术士陪同。
“好久不见，希里公主。”范妮尔看着渐渐长大的希里，心里想到了她的另一位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