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熊来袭
陶武带领的八千人,并不知道风火岭里的一切,继续向着这个死亡陷阱进发。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风火岭前。
“弟兄们,过了这个风火岭,前面就是榕树坝了,大家先歇息一刻钟,喝口水吃点干粮垫垫,然后我们继续出发,等到了榕树坝安营扎寨了,再吃口热乎的。肉可能没有,但是肉汤管够。”陶武一看全军都有些疲惫,于是鼓舞一下士气。这支兵马只是楚庭城防军和团练民兵临时整编的,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长途行军,陶武心中也是知道的,也并没有强行要求,每一支天下强军都是慢慢磨练出来的,哪有一蹴而就的事情?
众军一听,立刻停下了。许多的军士都瘫坐在地上,取出了随身的干粮和水袋,对于大部分新兵来说,确实这几天的行军把他们累得不行了。
“陶将军,到现在斥候还没回来,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啊。”刘副将谨慎的个性又让他觉得有些疑惑。
“按照我们大周的军制斥候小队五里一报,但是我们这是在骑越岭以南行军,我就让他们十里一报了,主要是给他们练练手,要是按照战时行军那样,无论对斥候们的体力还是马匹都是巨大的消耗。”陶武解释着,顺便也拿起了挂在马上的水袋,喝了两口,从怀中掏出了一包炒的喷香的蚕豆。
“将军这蚕豆炒得可真香啊?!”一旁的亲兵统领看着炒蚕豆,被引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陶武没好气的拍了一下亲兵统领的脑袋:“这是你嫂子在出征前,特意给我炒的,我自己都省着点吃,你就别想了!”
一番话引得一旁的刘副将莞尔一笑,连一直警惕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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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那群周军在风火岭的入口停住了。”一个耶熊族的探子向阿付托斯基禀报周军的情况。
“什么,难道他们发现什么了吗?刚才那五个斥候都处理干净了吧!”阿付托斯基有点疑惑。
“刚才的所有痕迹已经都被我们消除了。应该不会发现的?”
“怎么办,族长要不要直接杀过去,我们有六万大军,周军不过万余人,我们直接冲过去,立刻就能击溃他们。何必像周人一样埋伏在这里呢?”另一个亲兵问道。
阿付托斯基鄙视地瞥了几个亲兵一眼,莽夫!当然了,完颜几骨透对他的评价也是一模一样的,“我们的目的是偷袭楚庭城,攻占楚庭逼近崖州,如果让其中几个周军跑了,我们就不是偷袭楚庭了,而是强攻楚庭了,我阿付托斯基英明神武,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手下?丢我的脸?”
几个亲兵面面相觑,“那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等啊!先看看周人的动向?反正我们有优势兵力,一旦发现他们想跑,那我们就追。另外让埋伏的骑兵做好出击的准备,等我的信号!”
“是,族长!”
“就让这只周军的鲜血,来见证我们耶熊族勇士的武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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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陶武所部也休息的差不多了。
“将军弟兄都休息的差不多了,是不是重新启程。”一个亲兵统领看着吃喝干净,在地上三三两两坐着的众军问道。
刘副将立刻提出了异议,觉得应该在等一会儿斥候,看看前面是否有异常。
陶武仔细想了想,否决了刘副将的提议,“老刘啊,我们要是再等下去,那么天黑前就赶不到榕树坝了,谨慎固然是好事,但是谨慎过头了,那可就过犹不及了,毕竟我们现在还在骑越岭以南行军,犬戎的主力都在骑越岭上和萧帅会战呢!不可能越过萧帅的防线,即使越过了,那也肯定是小股部队,不然韶关方向早就向我们示警了,你也别谨慎过头了。就这样吧!传令下去大军启程!”
随着一声号角响起,大军开拔,开进了风火岭,也开进了耶熊人早就精心布置的陷阱。
风火岭古道年久失修,原本理应平整的官道上,荒草丛生,周军五名斥候在此被伏杀的痕迹以及被耶熊人抹去,只有荒草根部吸收的红色液体,才能证明刚才那场单方面但是却无比悲壮的伏杀。
风火岭上,“族长,周军的前锋已经进入风火岭了,咱们要不要杀下去!”
耶熊族一拍说话千夫长的脑袋大怒但是仍然强行压低了声音,“我手底下怎么又你这样的蠢货,我刚刚才说过,我们是要全歼周人,不是击溃他们,他们先头部队刚进岭,我们就动手,后头的怎么办,啊?啊?动动脑子,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人,别人才觉得我们耶熊族都是没脑子的莽夫!”
正在耶熊族长阿付托斯基教训下属的时候,陶武所带中军也进入了风火岭,“这风火岭果然是年久失修啊,我大周这些年的国力衰微由这道官道就可见一般啊!”看着这条荒芜的官道,陶武感慨万千,陶武三十一岁就做了楚庭府的都尉,从六品上的官衔,没什么来历,但却是武进士出身,眼力不差。
“是啊,我十年随军换防,也曾走过这条官道,那是的官道还很平整,每年都会有岭南刺史府拨款修缮。”刘副将也是一阵感慨。
“弟兄们,加把劲,过了风火岭,安营扎寨早吃饭。”
风火岭上,一个耶熊族的千夫长来报:“族长,周军的主将好像已经进入了风火岭。他们的中军还带着许多粮草,满满的,不知道有多少车。”
“看来我们运气不错啊,还遇上了周人的运粮部队,正好杀光他们,抢了粮食给熊崽子们好好的吃一顿?”
“那族长我们现在动手吗?”
“让所有人都准备,等我的号角声一响,就进攻,让犬戎的木艾古大将军配合我们,截杀周军后军,让阿富力斯基万夫长在风火岭的出口堵住周军,务必要全歼这支周军。要是谁在放跑一个周人,我就拿他的脑袋向英明神武的扎拓木汗谢罪。”
“是!”
陶武正率军前行,一声雄浑的号角声骤然响起,在那一瞬间,陶武就知道这八千兵马完了,自己也完了。
“前军冲出风火岭,后军快退。能走多少是多少!”陶武几乎是嘶吼着喊出这句话的,可是没等他喊完,风火岭两头的山上,就下起了一阵阵箭雨,落在了周军头上,没有丝毫防备的周军在一瞬间损伤惨重。
陶武悔不听刘副将的话,心如刀绞,死他一人,也不过就是死了,现在他却连累了八千弟兄,只不过是因为他的一时大意。正在他懊悔间,数张强弓已经瞄准了他这个军中主将。
“嗖,嗖,嗖……”数声,数支羽箭瞄准这陶武射来,这些弓箭手都是耶熊族中的擅射之人,耶熊族本就是生活在马背上,在塞北和野狼斗争,和冰熊斗争,可以说个个都是弓马娴熟,其中擅射者更是不凡。
眼看陶武就要死在这数支箭下,一道身影飞扑上前,将一时间楞在马背上的陶武扑下马,压在他身上,数支羽箭正好落在人影背上。待陶武回过神来一看,正是刘副将。
刘副将并不知道这几只暗箭从哪里射来,但是他知道,一军主帅坐在马上发愣,敌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放着这样大好的机会,但也正是这一扑,刘副将用自己的命,救下了陶武的命。
十几支羽箭插在刘副将的背上,有的是射来的暗箭,有的是流矢,刘副将救下了陶武。可是刘副将身上的铠甲没能救下他自己,当场气绝身亡。
看着眼前牺牲的战友,陶武知道现在不是悲伤和发愣的时候,当然或许,他以后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但是他现在应该做的是带领弟兄们绝地反击,在临死前狠狠的咬下这些异族人一块肉来。
“弟兄们,点燃粮草,别把大周百姓种出来的粮食便宜这些犬戎狗!”陶武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是下令焚毁粮草车。
军中个校尉,伍长将命令层层传达,这支年轻的军队,在箭雨中,点着了随身携带做饭用的火种,短短五十息的时间,大部分的运粮车都着了。剩余不到三千的将士,将点燃的粮草大致围成了一个圈,来阻碍敌人骑兵的冲击。
“弟兄们,风火岭的两天都被这群犬戎狗给切断了,我们现在能做的是唯有死战。”陶武紧握手中的金背大刀,“所以人,向岭上发射火箭,我们就是死也不能让他们好过。盾牌手掩护弓箭手。”
听到陶武的命令,剩余的人马也大概镇定了下来,军中的盾牌手,立刻举起盾牌,围成了一个简单的盾阵,弓箭手则从拿出了从辎重中取下的火油,点燃后不断的向两方山林还击。
虽然前几日刚刚下过雨,但是雨势并不大,所以周军的火油箭矢还是起到了作用,两边的山林中,有好几处地方都燃起了火。
“狡猾可恶的周人,传令不要放箭了,冲下去杀光这些周人。”阿付托斯基看着四处着起的火,恼羞成怒,现在的他有点骑虎难下,虽然冲下去和周军交战会付出更大的伤亡,但是现在岭上起火,不冲下去就只能撤退,万一走脱了周军,那么他奇袭楚庭的计划就泡汤了。
“杀!”
“杀光这些周奴!”两边的岭上都传来了无数喊杀声,耶熊族的士兵挥舞的弯刀和大斧从两边的林子中冲杀出来。
“弓箭手放箭!”军中各校尉,指挥着弓箭手对耶熊士兵的冲锋进行阻碍,但是军中只剩不到八百弓箭手了,对于两万耶熊族士兵来说,是只是隔靴挠痒,根本无法真正的对他们的冲锋造成困扰。
四轮箭雨后,耶熊人已经冲到了眼前。
“弃弓,持刀。”随着陶武一身令下,原本的弓箭手都陆续放下了手里的弓,拔出了腰间制式的大周雁翎刀。
“弟兄们,杀!”陶武身先士卒,率人杀了出去,剩下的人马被主将的勇气所鼓舞,也纷纷跟上。
残余的周军和耶熊人就如两道洪流狠狠的撞击在一起,但是四处飞溅的只有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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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岭下的喊杀声已经停止了,只余下岭上和岭下还在燃烧的大火,已经留在岭下战场上的无数尸身遗骸。
“族长,我们已经将这股周军全歼了。”一个万夫长前来向阿付托斯基禀报。
阿付托斯基则正在把玩这一把金背大刀,这是他从对面周军主将那里拿来的,对面的周军主将虽然武艺不错,但是依旧不是阿付托斯基的对手,他不仅仅是族长也是耶熊族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但是那个周军主将的勇气他还是很钦佩的,重伤之下,竟然还扛了自己二十招。如不是那场大火,他肯定要将这个周将好好埋葬。
“我们的战果如何?伤亡如何?”阿付托斯基依旧饶有兴致的把玩的手里的刀,这把他比他原来那把好太多了。
“额,这……,我们全歼周军大概万人,那些粮食由于周军都点燃了,我们抢到还没入岭的两百余车。大概三千石粮食,已经一百五十头生猪,还有周人的刀八百把,长矛一千杆还有……”正待他继续往下说,阿付托斯基打断了他。
“我们耶熊族伤亡了多少勇士?”
万夫长被阿付托斯基这句话问的,额头直冒冷汗。
“说”阿付托斯基看出了万夫长的犹豫。
“我们耶熊族战死三千勇士,重伤一千,轻伤五千。”万夫长说完抬头看来盛怒的阿付托斯基一眼。
“怎么会死伤这么多?我们明明是在打伏击,怎么搞得好像我们被伏击了。”
“启禀族长,主要是那些周人太奸诈了,我们的勇士有一半是被火烧死烧伤的。”万夫长冒着冷汗把话说完。
阿付托斯基对那些周军的好感突然荡然无存,“这些可恶的周人,我迟早杀光他们,传令全军,想办法把火灭了,别惊动韶关的守军,修整一夜,明天向楚庭开拔,五日之内我要拿下楚庭城,以泄我心头之愤。”
“是,族长!”
楚庭烽火起
公孙明烨与颜秋齐聚楚庭城防大营之中。
除了本来应该到场的人之外。还有一个农民摸样的人。
“小人李老实叩见各位大老爷!”一看这么多当官的人和军官,李老实有点紧张。
“李老实你把刚才对本官说得话,再重新一五一十的对公孙都尉说一遍。”颜秋是第一时间得到的情报。
“是,大老爷,都尉大老爷,是这样的,小老儿是韶关附近的猎户,那日打猎之时,发现风火岭着火了,就靠了过去看看了,结果在榕树坝附近的一条河里救起一个军爷,救起的时候衣服上都是血,脸上烧伤了,腿上还插着箭他说是他是楚庭军中的斥候,对了这是他的腰牌!”说着李老实取出了一块木制的腰牌。
公孙明烨取过腰牌,一看,“是,这确实是我楚庭斥候的腰牌,秦不二这个人我有印象,是我任楚庭团练使时招募的民兵。这个名字我有印象。”说着把腰牌传阅帐内。
“你继续讲!”
“小人把他救起后,他醒了一段时候,然后没多久就又昏迷了。在他醒的时候,他跟我说,让我带着这枚令牌,来楚庭城防大营见一个都尉大人。”
公孙明烨挥手示意,“我就是那个都尉大人。”
“那位军爷让我来向都尉大老爷报告,说到武将军所部好像是什么墨,声音太轻太模糊,然后是什么,小心别被偷袭,我也听不太清,然后就先让我来这里,不让我救他,说是关乎好多人命,然后很巧山林附近有几匹马不知道是谁的,有几匹还受伤了,小老儿挑了一匹受伤最轻的,就借用了一下。对了这是那位军爷让我从他腿上拔下来的箭。说是交给都尉大老爷一看便知。”说着,李老实从背上的皮袋中取出了一支箭。
公孙明烨取过手上这支箭,仔细观察了一番,然后问李老实:“那个斥候可还有什么话?”
“再就没有了,他说完这些就昏迷了,小人给他大概的包扎了一下,止了一下血,就赶来这个楚庭城了。”
“好了,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典韦你让人带他下去休息一下,再给他支三十两银子。”
李老实一阵感谢,就跟着一个军士去领赏了。
但是军帐之中的气氛却更加凝重了。
“初步可以断定,确实有一支犬戎兵马越过了骑越岭。你们看这支箭全长约二尺,头为铁制,呈三棱锥形,箭头长约二寸,宽四分半分,所用铁,铁质低劣,杆以杨木制,明显不是我大周军械局所铸的箭矢,即使是民间猎户也不会用这种劣质的铁来制作箭头,看这箭的手工多半是草原异族之箭。”
“可是韶关方向并没有传来任何发现敌踪的情报啊?会不会只是小股部队,伏击了斥候,袭扰了陶武将军所部。”营中一个校尉提出了疑义。
“本官觉得不会,”公孙明烨没开口,反而是府尹颜秋先发话了,“根据刚才那名猎户李老实的供述,斥候秦不二昏迷之前所说的只言片语,连起来就应该是陶武将军所部全军覆没,小心别被偷袭。”
“颜大人所言甚是。”颜秋一说完,公孙明烨就站出来支持,“如果秦不二的情报没错的话,那么这支犬戎兵马应该是向着楚庭来的。”
“而且这支兵马数量绝对不少。”众人一看发言的正是新任御侮校尉苏护。
“苏校尉,你有什么想法。”公孙明烨有意让苏护树立威信,证明自己,于是便主动点名,让苏护来谈。
“都尉大人、颜大人诸位同僚,你们来看,”苏护走到了帐中一副巨大的地图前,指着一个地方说道:“陶将军率军自楚庭出发,途径官仓以及都尉大人的私仓,必然走的是从楚庭途径清源的官道。陶将军带领八千人马却有近万石粮食和千辆粮车,行军速度必然不快,按照陶将军的行军速度在结合这周围的地形,陶将军最有可能遇伏的地方,就是这里。”
只见苏护所指之处赫然正是风火岭。
“但凡异族主帅懂点用兵之道,都会在这里设伏。”苏护继续分析道,“再从刚才李老实的话中得出的大火的信息,想必是陶武将军放火烧粮了。犬戎若想奇袭楚庭,必然要清理战后的痕迹,严防韶关守军向我们传递消息,这就需要大量的时间。其次陶将军是遇伏,我们假设他没能来得及将全部粮车焚毁,无论犬戎人是否使用粮车运输粮食,只要他们取了粮食,就必然会拖慢他们的行军速度,所以大概快则一日慢则三日,犬戎人必将兵临城下。”
听完苏护的分析,帐内众人纷纷点头称是,连军中资格最老,威信最高的校尉赵三感到自己小看了眼前这个新任的仁勇校尉。此人不但武功高强,而且深谙用兵之道,确实是远非自己能比,实乃大将之才。
“诸位校尉,你们对苏护校尉之言可有异议。”公孙明烨问了一句。
“我等赞同苏校尉之言!”
“苏校尉言之有理!”
“大家之言,末将心悦诚服!”
公孙明烨手轻轻向下一压,帐内便安静下来,“那本都尉就下令了!”
“刘能!”
“卑职在!”一个长得甚是粗犷的校尉出列。
“命你,率领艮字营从即日起严把四门,许进不不许出、谨防有奸细混入向外传递情报。”
“卑职领命!”
“赵三?!”公孙明烨取出第二枚令箭。
“卑职在!”
“命你率领震字营(整编为骑兵)已经军中所有斥候向楚庭城外东、北两方向探查,寻找敌踪,切记绝与敌不可接战,一有敌踪立刻来报。”
“卑职领命”
“朱城命你率领民壮团练,前往城外伐木运石,在犬戎攻城前准备足够多的滚木礌石”
……
“颜大人,劳烦你贴出安民告示,并继续招募乡勇,再多预备一些金汁原料和柴火。
“金汁原料?”颜大人一脸懵逼,我是个文官,你说的这个我不懂啊?
公孙明烨无奈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两句。
“咳咳,额,本官知道了,公孙都尉放心。”
“余下众将各司其职待我军令,望诸君同心协力,共御外侮。”
军中众人一齐行了一个军礼,“末将谨遵都尉大人军令。”
待处理完军中事物,公孙明烨也回到了清茴园内,大个子典韦也以战事将起,亲兵统领不能轻离,一路跟随。
公孙明烨路过听泉轩,想起这几天都忙于军务,好久没去看瑶宸莹这个自己名义上的小小未婚妻了,于是便走了进去。
走进听泉轩,转过假山,就看了水畔有个小小的身影在舞剑,剑法稍微稚嫩,身影也很是单薄,正是瑶宸莹。
公孙明烨快步走了过去,“宸莹你的病还没完全好,怎么就在这里练剑了呢?”
“明烨哥哥!”看到公孙明烨到来,瑶宸莹显得很高兴,“没关系的,叶爷爷说了,宸莹的病已经差不多了,只有每日坚持喝明烨哥哥给我的果酿,就慢慢会好的,像这样舞剑已经没关系了。”
“哦,那就好。”对这个小女孩,公孙明烨还是很关心的,毕竟她不但是自己的未婚妻,还是忠烈之后,虽然他对这种封建的指腹为婚不是很感冒,但是不影响这个小小的女孩在他心中有别于她人的地位。
“明烨哥哥……”瑶宸莹看着公孙明烨,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公孙明烨明烨看着眼前这个小人欲言又止的样子,内心一阵好笑,小小年纪怎么就这么不开朗呢!不行得好好调教一下,小女孩就该有小女孩的样子!
“有什么你就说,你我之间没什么顾虑,你就把我当你的哥哥好了。”
瑶宸莹听到后半句,小脸微红,看着这小女孩,公孙明烨很尴尬,不知道这个小丫头的小脑袋里在想什么,莫名其妙就脸红了。
“我想,我想请哥哥教我习武。”
“没问题,我还以为是什么……什么什么习武?!”原本以为小丫头不会提出什么难办的要求,正打算满口的答应的公孙明烨一时间愣住了。淡定的表情下,是公孙明烨丰富的内心活动,这个小丫头对我还是很崇拜的,不能破坏我在她心中的形象,更重要的是,不能让我战五渣的形象深入人心啊是不是!
一瞬间,公孙明烨脑中闪过无数想法。
“宸莹啊,不是哥哥不愿意教你,是在是哥哥军务繁忙。”
听到这里,瑶宸莹原本有神的眼眸突然就黯淡下来,“以前爹爹也是这么和宸莹说的!”
公孙明烨一时间手忙脚乱,没想到一不小心就触动了眼前这个小家伙的伤心事,“而且哥哥的武功你练不了,这样吧,哥哥去找一个高手来教你,怎么样?”
瑶宸莹小脸依旧没什么精神,“可是我还是想哥哥教我!”
“额,这样吧,哥哥先去找找适合你的功法,等找到了就让别的高书先教你,等哥哥有空了,就亲自来指点你,好吗?”
“那好吧!”眼看着公孙明烨已经答应教自己了,瑶宸莹也就不在犟了。
“嗯,那宸莹先练着剑,等下我们一起吃饭吧!”公孙明烨摸了摸瑶宸莹可爱的发髻。他发誓他真的只是把眼前的小女孩当妹妹。可是宸莹啊,你脸红什么劲啊,我很怕被和谐啊!
内心狂风巨浪的公孙明烨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和瑶宸莹告别后,就离开了听泉轩,就是离开时的脚步有踉跄,显得莫名的狼狈。
“老典,你的武功那么高,你能不能教宸莹啊?”公孙明烨首先想到的就是典韦,这个目前手下的第一高手。
“额,公子,俺嘴笨,怕是教不好人啊,而且俺的武功太过刚猛厚重,瑶小姐体质特殊不适合俺的这个功法。”典韦一听到公孙明烨要让他去教人习武,当场就慌了神,你让他上战场杀敌,他眉头都不皱一下,可是去教人习武,这种精细活他真的做不来。
“好吧!”作为战五渣加武学盲的公孙明烨虽然不知道典韦说的是真是假,但是对他来说反正都一样-------听不懂!一看典韦指望不上了,公孙明烨打算先去藏书阁看看,有没有适合的武学。
天一阁,清茴园中藏书的地方,反正在这个世界,大部分的藏书阁都叫天一阁,取意天一生水。公孙明烨原来觉得自己这个世界的老爹是个风流雅人,结果还是跟风取了这么个名字。
进了天一阁,公孙明烨开始翻找,找了一会儿,就翻出了七本功法,但是他悲催的发现,他看不懂,是的就是字面意思,他看不懂。
“老典,来来来,你来看看,这些武功哪本比较适合宸莹练!”公孙明烨崩溃了招了招手,把一旁东张西望的典韦叫了过来。
典韦拿起几本功法,仔细的翻开了两遍,抬起头说道:“公子,俺想起来了!”
“你想什么了,是不是有适合宸莹的功法!”公孙明烨有点开心,典韦还是挺靠谱的,不愧曹丞相最靠谱的护卫。
典韦标志性的挠了挠后脑勺:“俺不认字!”
公孙明烨瞬间面无表情,他决定收回刚才的评价,这个黑大个太不靠谱了,也不知道曹老板有没有被他坑过。
于是,一个文盲一个武学小白,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
“算了算了,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吧,功法的事情,等吃完午饭再头疼吧!”
“公子明鉴,俺老典早就饿了!”
没办法,公孙明烨整理好手上的书,前往闻香阁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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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越岭,周军大营内。
萧讷和军中的主薄正在核对近日来前来增援的援军。
“萧帅,三日来,我军又有将近三万人马来援,在上次的节度使令下发各州府及边防军后,来援的部队,都从沿途的官仓内,携带了粮食,三日内合计运粮十万石。这样算下来,我大周一月之内,粮草无忧了!”李主薄核算完毕,将数据报给了萧讷。
“嗯,不错,这样下去,我们对犬戎的百万大军未必不能战而胜之。对了我记得之前归德中郎将也就是原来的楚庭都尉陶武曾来军报,说是近日将带八千人马携带粮草两万石,生猪百余头前来增援,最近有消息吗?”
“禀萧帅,陶武将军所部自从之前来信后,就没有消息了,不过算算日子这两天也该到了,许是,新军初建,行军慢了些,也就是这两日了。”
“嗯,有消息记得通知我。”萧讷虽然感觉事情有些蹊跷,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敌踪隐现
楚庭城外,仁勇校尉赵三率领震字营的一千轻骑并两百斥候奉命于楚庭城东南方向巡查。
赵三未免遭遇犬戎大部队,临时将这一千两百人分成了十个大队,六十个小队,每个小队二十人,每个大队一百二十日,所在小队每半个时辰都需要向大队汇报一次侦查的情况,再有大队汇总报告给赵三校尉。如此一来任何一个方向的小队出了问题,都可以在半个时辰内得知消息,采取行动,根据此法外再逐步向楚庭城四周扩散。
“启禀校尉,楚庭城北,东方向三十里内,没有发现敌踪。”
“再探!”赵三想起临行前公孙明烨的交代,犬戎人生于草原,长于马背,骑术精湛,带队侦查之时务必慎之又慎,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于是赵三又补充了一句,“传令各队,务必仔细检查,犬戎人犹善骑术,移动探查,很可能无法发现敌踪,须得仔细谨慎。”
“是!”
想起陶将军所部已然凶多吉少,赵三知道这股犬戎人怕是来者不善,楚庭怕是过不了一个好年了。抛开了脑中这些杂念,赵三继续率领本部人马,向东、北两个方向缓缓推进。
赵三带着几名亲兵走在官道上,原本商队来往,车如长龙的官道,如今显得如此荒芜,赵三带兵走了一路,没有遇到一个路人。
这该死的犬戎狗,赵三低声怒骂了一句。
“赵大人,你说着犬戎有多少人啊?”一个亲兵甲问道,他当兵有些年了,但是却是第一参与实战,这么算下来,楚庭中大部分都还是新兵。
赵三放慢了马速,和几名亲卫聊了起来。“我也说不好啊?如果陶将军他们真的和苏护校尉预测的那样,全部的被那狗娘养的犬戎给害了,那么没有这群犬戎狗没有五万也有三万吧!反正决定比我们楚庭守军要多得多!”
另一个亲兵乙一脸的不可思议:“这么多,那我们该怎么打啊?我们楚庭城防大营满打满算也就一万多人吧!”
赵三听完拿起马鞭抽了这亲兵一下,当然不是真的抽,赵三也没用力:“你小子怎么这么没出息呢?要是打仗是比谁人多,那还打什么,大家一起到阵前,数数脑袋,谁的多,另一边投降就算了,还打什么打?”看着几个亲兵都面有惧色,赵三给他们打了打气。
“可是赵校尉,陶将军带走的都是原楚庭城防军的精锐,还有民兵团练中的健者,连他们都被犬戎狗给打成这样,那我们岂不是更打不过犬戎狗了。”虽然挺赵三这么说,但是依旧没能打消这几个亲兵对犬戎人的畏惧,毕竟陶武全军覆没的前车之鉴那在。
“你们几个也是营里的老油子,那些个新兵想不明白,怎么你们也想不明白,陶武将军那是种了伏击,而且押运这粮草,这在城外野战遇伏和守城能是一回事吗?我们现在有做的就是打探清敌人的动向,早做准备,到时候城门一关,凭借我们楚庭坚城,难道那些犬戎骑兵还能飞上来啊?”赵三故意装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来安抚这个亲兵,安抚了他们,再通过他们,把自己的这论调传遍全军,军中那么对犬戎人也就不会再畏之如虎了。对鼓舞楚庭城防军的士气大有裨益。这个赵三校尉,虽然名字龙套了一点,但是却有真才实学的。
“赵校尉果然见多识广,怪不得你能当上校尉,咱们几个就只能当大头兵。”
“听赵校尉这么一说,我感觉心里踏实多了。校尉就是英明”
赵三看着几个不在害怕的亲兵还拍了马屁了,不由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你们几个小崽子,老子干了这么多年,不还是个正九品上的仁勇校尉,被你们几个吹得,我还以为自己已经升任归德朗将呢!”听得几个亲兵一阵哄笑。
注:归德中郎将是校尉升迁的一道门槛。
“好了好了,大家闹归闹,都打起精神来!”说着赵三,双腿一夹胯下战马,加快了马速。
几个亲兵一看老大加速了,也立刻快马加鞭跟上了赵三的节奏。
“驾!”
“驾!”赵三几人,随着这斥候的向外推进,已经离开楚庭城九十里了。
赵三不由停了下来,让亲兵取出了楚庭的地图。
“大人怎么了?”一个亲兵好奇的问道。
赵三一面仔细的研究着地图,一面回答道:“我们已经离开楚庭城快一百里了,而我们撒出去那些个斥候,轻骑肯定已经在一百二十里开外了,可是到现在,别说大股的犬戎主力,就连个犬戎游骑都看到,这也太不正常了。犬戎主力肯定是没什么快的速度的。可是他们的骑兵先锋,怎么也该到这附近了吧。”
“大人,许是,犬戎伏击完陶将军他们,可能修整了一晚才出发的,正就能说得通了。”
“也许如此吧。”赵三又仔细的看了看地图,才把地图小心的收了起来,这可是军中的稀缺资源,他也就这么一副楚庭地形图。还是公孙都尉上任后配发的。不过这公孙家确实是神通广大,公孙家的势力财力配合上公孙明烨的现代地形图画法,制作出来的地图,比原来兵部统一配发的不知高明几何,“继续前进,另外告诉各个大队的传令兵,这次探查完,就暂时集合吧,等吃了午饭,休息一下再向前探查。”收起地图后,赵三继续带人前进。
大约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撒出去的斥候也陆陆续续的全回来了。
赵三看着都回来了的人马问道:“怎么样人到齐了没有?”
“启禀赵校尉,斥候队共两百人已经全部归队。”斥候队长张明回报道。
赵三又转头问亲兵,“我们震字营的弟兄们都回来了吗?”
“一千骑兵已经全部归队了,赵大人。”
赵三清了清嗓子,“弟兄们,今天上午辛苦大家了,我们找个地方吃饭,休息一下,下午再继续侦查。”
说完赵三把几个营中的队正(百人一队,设队正。)叫来,“各位,现在人困马乏,我们要找一个合适的地方,临时修整一下,不知各位可有好的去处?”
“这人到还好,找个阴凉之地,弟兄都配发了干粮和水袋,可这马匹,我们光有草料,哪里去这么多水呢,一般的小溪根本不够我们这千匹战马喝了?”一个队正提出了问题,这才众人犯难间,一个什长来报。
“各位大人,小人看我们军中这么多马匹,很难找到足够的水源,但是刚才小人在探查之时,发现了一个山谷,里面有个一个大水潭,完全可以供我们千匹战马饮用。山谷上方还树荫茂盛,可以遮挡阳光。是个休息的好地方”
“哦?还有这样的去处,山谷可足够大,能容得下我们这些人吗?”赵三不由问道。
“校尉大人放心,那个山谷很是宽敞,别说我们这一千人马,就是再多十倍也一样能够容下。”
“山谷里此地有多远?”
“大概二十里左右?”
一个队正站出来说道:“大人,我们都是骑兵,二十里的路程不过就是一刻钟的路程,也不远,这地方还有遮挡阳光,不如我们就去此处吧,也让弟兄们好好休息。”
“好,那就去此处休息。”赵三权衡了一下,这个山谷也在他们的探查路上,之后也方便继续向外侦查,就拍板定下了这里,“你和你人的,去前方,为弟兄们引路,其余人的,上马出发。”
“驾、驾、驾……”
赵三率军大约行了一刻钟,便来到了那个什长所说的山谷,这个山谷确实宽敞,山谷上方,树枝茂盛,山谷上还爬满各种藤蔓,来遮挡太阳,确实是一个休息的好地方。
赵三看了看那个水潭也是不小,大概足够容纳五百匹战马同时饮水。赵三正高兴呢,突然感觉这水潭有点不对劲。
这些日子虽然白天都是晴天,但是夜间却断断续续的在下小雨,加上这水潭一直有山谷上方的溪流汇入,照理说这水位不该有什么下降,但是现在看过去,这个水潭的水位,有着明显的下降。
“让弟兄先原地休息,吃点东西,等一下再带着马匹来这里喝水,”
“是。”一个亲兵将赵三的命令传了下去。
赵三翻身下马,来到了水潭边上,赵三仔细的看了看水位下降了的痕迹,大概用手虚比了一下。
“赵校尉,怎么了?”一个队正也走上前来问道。
“各位你们过来看!”赵三向其余众人招了招手,各个队正也一齐走上前。
各位队正也一齐向水潭望去。
“怎么了,赵校尉?”一个队正问道。
“你们看这水潭的水位,是不是下降了很多。”赵三虚指着谭边的水位痕迹说道。
“许是,这些天都是晴天,水位下降的厉害了些。”
“确实这些天都是晴天但是夜间都有小雨,而且你们看那里,山谷的上方一直有溪流汇入,若不是大量的用水,根本不可能下降这么多。”
“那校尉大人认为呢?”一个队正问道。
“现在还不好说,让弟兄们辛苦一下,先仔细的检查一下谷内的痕迹。”赵三看着水潭下令,目光却不曾厉害。
赵三的命令被各队正传了下去,本来众人已经在吃饭了,但是却因为赵三的命令有折腾了起来。
要不是因为赵三在军中威望甚高,怕是众军也会怨气难平,但是赵三担任楚庭校尉多年,为人也令人信服,也都知道他不是那种无事生非折腾人的人,所以也都暂时放下了手中的干粮,探查起来。
不过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发现。
赵三看着水潭下降的水,在心中大概估算少的水量。
“校尉大人,这里有发现。”突然一个正在搜寻的什长喊了起来。赵三几人循着声音来到他们搜寻的地方。只见他们正在发掘那块土地。
“怎么回事,”看着一群人在哪里挖地,赵三不经问道。
“启禀大人,”一个正在挖掘的什长回话道,“这块地的土翻新过。”
“哦?”
“校尉大人,小人在当兵前,家里有头牛,专门给村里的乡亲们翻地,我一看就知道,这快地被人翻过。”
“李什长,这里翻到东西了,是个大骨棒,这里还有个羊头。”随着一阵喊声,挖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多。
“大人这里还有东西,硬硬的一坨。”赵三跳了下去,看着他们挖出来的东西,一个队正则接过了刚挖出来的硬块。
“唉,这是什么东西。”这名队正好奇的问道。
“新鲜的马粪。”赵三头也没回的回答道。
只见刚才那名队正脸色一僵,手里外壳已经硬了马粪一摔在了一块石头上,外面的硬壳被砸坏了,一阵恶臭传出。
众人嫌弃的看了这个队正一眼,连马粪都不认识没见识。
这个队正内心也是苦涩,老子以前是步兵,刚刚被改编成骑兵的,再说了平时也都是其他人去收拾马粪的,他怎么知道硬了的马粪长什么样子。暂时不理这个心里苦的队长的万千想法。众人越往下挖,挖出来的东西就越多。
“好了,不要再挖了,你们取个布袋,把这些东西,都稍微装上一点,就把这个土坑填好吧。”赵三,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跳上的这个挖掘的土坑。
几名军士在上级的命令下,用黑色的布袋,各装了一些东西。
“大人,这个马粪也要装吗?”正在收拾的几人问还在一旁苦恼的马粪队正。
“装。”这名马粪队长想也没想就回答了,声音是那么的不容置疑,斩钉截铁。
几个士兵面露苦色,但是没办法,军令如山,别说是这些半干的马粪,就是新鲜马粪,那也得装。
“好了弟兄们,大家收拾好久吃饭休息吧,休息好,我们再出发,”赵三下完令,就和几名队正去一旁议事了。
“各位,我们的麻烦大了!”
整军备战
骑越岭,周军大营。
“父帅,你找我什么事。”萧楚玉得到传令,就立刻赶来了帅帐。
“出事了!”萧讷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
“怎么了父帅,季华来的援军被犬戎伏击,全军覆没,现在犬戎五万大军逼近季华,一旦季华有失,那么犬戎的兵峰就直指崖口。”
“什么,”萧楚玉大惊失色,“五万大军,斥候营的人在干什么?犬戎的五万大军绕过骑越岭,竟然没有人发现,误我大军该杀!”
萧讷目光紧紧地盯着地图,“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了,我已经急令宣武卫中郎将率军三万前往季华增援,我真正担心的是……”
“楚庭!”没等萧讷说完,萧楚玉就喊了出来,“如果楚庭陷落,那么犬戎进可逼近冈州,退可直插我军后方,我军再无胜算。”
萧讷欣慰地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虽然这些天吃了很多苦,但是这小子确实成长了,季华若失,则犬戎最多逼近冈州,冈州还有御林军和羽林卫在,犬戎人未必就能讨得了好,但是楚庭被攻陷就不一样了,萧讷的整个会战布局将完全被打乱,战场之上将失去先手,久守必失,周军几乎不可能翻盘了。
“楚玉,你立刻点齐步兵两万骑兵三千即刻出发,驰援楚庭。”萧讷下了决心,让自己这个儿子带兵去支援楚庭,当然了这个决定里也包含了一点小小的私心,虽然萧楚玉也不是军中新人了,但是用兵仍然不够老到,但是他相信自己的儿子不会让自己,也不会让楚庭,更不会让大周失望的,毕竟没有什么人是天生的名将,哪一个人不少沙场中历练出来的。
“是!!”萧楚玉此时的内心激动无比,这是他第一次独掌大军,也是他证明自己不仅仅只是萧讷儿子的机会,他要想世人证明,他萧楚玉也是国朝名将,未来大周的无双将才。就和他临危受命,匡扶大周的父亲一样。
人就是如此的矛盾,萧楚玉很希望能不在一直被父亲的光辉笼罩,但是最终又是希望自己能成为父亲那样的人。
“越州军是此战主力,你不能轻动,就从宣武卫和兴武卫中抽调人马吧!萧天赐!”
“末将在!”一个背负长弓,手持银枪的少年将军站了出来。
“命你和萧楚玉一同前往,驰援楚庭!”
“末将领命!”萧天赐,萧讷大哥萧刚的唯一血脉。萧刚在安南都护府与交趾的大战中,中伏身亡,萧天赐也从此失去了父亲,萧讷将萧天赐孤儿寡母接入府中,养育成人。
萧天赐虽然在带兵上没有萧楚玉那么有天赋,但是却是难得一见的习武奇才,年不过二十岁,就已经玄罡大成了,在之前的骑越岭夜袭战中,萧天赐连斩犬戎两名万夫长,箭射犬戎血狼骑统领扎里木,可以说出尽了风头,是越州军中第一高手,即使在现在人才济济准备会战的周营之中,也是稳居前五的高手。特别是一手箭术,更是出神入化,被军中称为金箭银弓,百里长虹。
“大哥!”萧楚玉要比萧天赐小上不少。
“天赐,本帅现在就任命你为先锋,协助楚玉。”
萧天赐一个标准的军礼,“请叔父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楚玉,斩敌军首级而归。”
“那你们即刻出发吧!”
萧楚玉和萧天赐退出了帅帐,前往宣武卫和兴武卫点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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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三率领的千余人马,在修整一番后,继续出发,向四周侦查。
下级的军士只知道挖出了些东西,却不知道这些东西什么说明了什么,只有震字营的队正,已经赵三的几名亲兵知道犬戎骑兵一事。
不过在休息后,赵三没有刻意的去整肃全军,以致从出发到目前为止也没向前赶多少路。
赵三身边一名亲兵问道:“赵校尉,咱们既然已经发现了犬戎骑兵的踪迹,为什么不直接回城去向公孙大人禀报呢?”
“我不敢肯定这周围是否有犬戎斥候在暗中监视我们,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才故意演这么一出戏,一旦我们直接回城禀报,那么必然会引起犬戎人的怀疑,说不定为了防止他们的踪迹泄露,还会伏杀我们。”
“可是我们向前推进不一样可能被伏击吗?”
“不一样的,从苏校尉推测的陶将军他们遇伏的时间来看,我们在山谷中发现的是一支犬戎的骑兵,因为按照步兵的速度,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到楚庭城周围,这支骑兵是犬戎人的先锋,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们绝不会选择伏杀我们,不然他们的整个动向就完全暴露了,再也起不到奇袭楚庭城的效果了。”
“你们几个配合我演个戏……”赵三将声音压低,对几人说道。
赵三又率人向前行了一段,突然一个亲兵说道:“校尉大人,我们已经离城池挺远的,没必要把侦查范围扩那么大吧。”
“就是!就是!有萧帅的大军在骑越岭守着,那些犬戎狗怎么过的来呀?都尉大人这不是没事找事吗?就值折腾我们!自己不通兵事,结果就是我们受罪。”
几人故意在这空旷的之地,将声音提高,在四周空旷之地传播甚远,虽然赵三不敢保证周围真的有监视他们的犬戎斥候。
“行了,你们几个也别抱怨了,新任的都尉大人毕竟以前是个文官,不通军务也是能理解的嘛!你们去传令让在前方侦查的弟兄们都回来吧,我们收兵回城。”
“是!”几个亲兵四散前去传令。
赵三校尉并不知道,看着几人的行动,附近一个岭子的密林中,两个身影也退去了。
距离赵三所率领的斥候的十里之外,一大队骑兵正在严阵以待。
“万夫长,那些周人收兵了!”两个耶熊斥候飞马来报。
阿卡里斯基,耶熊族的万夫长,耶熊一族有名的骑术高手,是耶熊族中最强的骑兵统帅,更是耶熊族中仅次于阿付托斯基的勇士。
“废物,你们说的这些情报,鹰隼早就探查到了,一刻钟前,周人的所有撒出去的斥候就已经全部集合,向楚庭方向去了。还需要你们几个有什么用!”阿卡里斯基看着这几个无能的斥候,很生气,鹰隼完全可以代替他们的作用,还要这几个斥候有什么用。
一看阿卡里斯基的眼神冰冷,两个耶熊立刻迸发出超强的求生欲。
“万夫长大人,不仅如此我们还打探到别的消息。”
阿卡里斯基的神色稍缓,“哦?还有什么消息,若是你们说出的消息有价值,我一定重赏你们,不过……要是你们说出的还是废话,我就只好放弃你们这两个没用的废物了。”
其中一个耶熊斥候浑身一个机灵,“报告万夫长,我们刚才在远处监视的时候发现了敌军主将……”
“这有什么用?”没等斥候说完,阿卡里斯基就大发雷霆,“你们两个是在耍我吗?”
“不是的,大人!”两个人斥候都快要哭了,能不能让人好好的把话说完,两人只敢在内心咒骂这个该死的万夫长,面上还是立刻辩解道,“是这样的大人,我们在监视的时候,听到那个主将在抱怨新任的楚庭都尉。”
“哦?他抱怨什么了”
“说什么只会折腾他们,不通兵事什么的。废物一个!”两人为了能让消息劲爆一些,让阿卡里斯基满意,不断地添油加醋,让消息愈加劲爆。这一点赵三也始料未及。
“这么说来,他们虽然在我们昨晚安营休息的那个山谷修整了一会儿,但是并没有发现我们的踪迹喽!”
“多亏了万夫长大人的英明决策,我们都把吃过的东西还有马粪什么的都掩埋了起来,他们肯定没发现!”
“对啊!万夫长果然英明!”两个斥候满满的求生欲。
“看来这个主将也是酒囊饭袋,一个不通军务的文官书生,加上一个酒囊饭袋的校尉,看来我们不需要费什么力气就能攻下楚庭城了!你们两个还不错,一人去领五十两白银的奖赏吧!”
“多谢万夫长!”五十两白银,对于他们这样的下层士兵,简直是一笔可以花半辈子的巨款啊。
打发了两个斥候,阿卡里斯基转身对一旁的训鹰人说道:“阿莫托斯基,还得辛苦的神俊的鹰隼,帮我盯着楚庭的兵马动向。”
“这是我的本分,万夫长!”
阿卡里斯基将目光转向了远方看不见的楚庭城,“楚庭将是证明我勇武和智慧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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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刚刚福伯差人又送来了两千具重甲和一千五百长柄的大剑,这个重甲卑职倒是没什么疑问,可那些大剑是做什么用的?”
时近黄昏,楚庭城防大营内,苏护正在向公孙明烨汇报军营的装备事宜。
“这可是好东西啊,走一起去看看吧!”公孙明烨一听乐了,这些装备来得真及时。
两人走到军械营内,只见一副副重甲整齐的摆放。一旁的兵器架上,摆放这许多的长柄大剑。
“苏护,你等下从这些甲具中取一千两百副,发给你乾字营的将士。这可是我公孙家联合岭南军械局的大匠制造出来的最新铠甲。剩下的八百副给老典的亲卫营送过去。”
“多谢公子!”苏护看着这些新式的铠甲也是心中欢喜,这可都是好东西啊。
公孙明烨则走到了长柄大剑前,摸了摸长长的刀柄,一时心痒难耐,从架子上取下了一柄把玩。
“公子这到底是什么?”苏护一脸好奇的看着公孙明烨。
公孙明烨没玩多久,又把大剑放了回去,毕竟重达二十七斤的大剑对于战五渣来说还是太重了,根本用不了。而苏护一直询问的兵器就是只见于传说的斩马剑。
“这是我和几个军械局的大匠一起设计的兵器,谓之斩马剑。”公孙明烨羡慕的摸了摸斩马剑,内心叹息,想当咸鱼的战五渣这辈子玩不了这个斩马剑了,“这制式的斩马剑重二十七斤,刃长三尺,柄长四尺,下用铁钻,这剑锋开双刃,”说着公孙明烨递过了一把斩马剑,苏护一把握住,对于苏护这样的玄罡境高手来说,二十七斤跟手里没拿东西没什么区别。苏护拿着斩马剑退开十步,拿在手里,一阵挥舞,一时间剑光闪烁。“好剑,好剑!”使用过的苏护连连称赞道,“公子巧思神乎其神,竟能设计出这样的上等兵器。”
“这是我与那几名大匠设计出来对付犬戎的骑兵的,南方缺少马匹,对付犬戎人的骑兵我们不能以骑对骑,而这斩马剑就是我们想出来对付骑兵的办法之一。这种斩马剑我们在设计就是针对骑兵作战使用,你看,这里的刀柄是可以拆卸的,目前还没设计完善,等完全铸造好了,这斩马剑即可由步卒使用,也可在马上使用。你可以试试,这剑可砍、可削、可劈、可刺。剑开双刃,杀伤力巨大。”
随着公孙明烨的解说,砍削劈刺在苏护手中流出的施展而出,看着公孙明烨不禁有些眼热。会武功真好,要是我不练也能会武功就好了!公孙明烨如是想到。
“哈哈,公子,有了这斩马剑和重甲,犬戎人的骑兵来多少,咱们就可以杀多少了!”
“嗯,苏护,你赶紧把这斩马剑和重甲配发下去,多出的三百柄斩马剑也一并给老典送去。先熟熟手,我们很快就要用到的!”
“是,公子。”苏护领命,让人去传令,命其所部乾字营的人前来领取重甲大剑。
没过多久,乾字营的人马就来齐了,开始领取装备。
乾字营中都是从楚庭城防军已经民兵团练中挑选的健者。公孙明烨在整编之时就已经想好了,要把这乾字营打造成楚庭主力,毕竟现在只有乾、坤、震三营已经典韦统领的亲卫营才是他的心腹。其余几个校尉虽然也算听命于他,但却不能像这几营兵马一样如臂使指。
“都尉大人,赵校尉率军回来了。”正在公孙明烨思索间,一名亲兵来报。
夜袭 上
“都尉大人,苏校尉!我们有发现了。”赵三一下马,将马缰扔给了身边的亲兵就飞奔进大营。
看着一路跑得满头大汗的赵三,苏护递了一个水袋给赵三,“赵校尉别急,先喝口水解解渴吧!”
公孙明烨则是嘴角微扬,看来赵三的收获不小,不然不至于如此激动,但是同时也代表的楚庭的麻烦不小,不过至少现在有了主动权了,也算是恶劣局面下的好消息了。
赵三一口气连喝了半袋的水,顿时觉得舒畅了许多,虽然已经是腊月了,但是楚庭的天气在太阳的照射下依旧是很热。
“都尉大人,苏校尉我奉命向楚庭城的东、北两个方向探查,于楚庭城的大概百里之外,发现了敌踪。”赵三擦了一把头上的汗。
“哦?他们有多少人,能确实是犬戎人吗?”一听发现犬戎人的踪迹了,公孙明烨也有些激动。
“具体有多少人我们没法详细得出,我们并没有真正和他们接触,但是根据他们留下的痕迹显示,这伙人的马匹至少在万匹以上,在岭南除了犬戎也只有萧帅的大营中能凑出这么多的马匹,所以必是犬戎骑兵无疑。”
“哦,怎么说?为什么没接触到他们,但是能从痕迹推断出人数,他们难道留下马蹄印了吗?”一旁的苏护有点一头雾水。
赵三又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那倒没有,这伙犬戎人很狡猾,我们一路并没有搜寻的他们留下的明显痕迹,直到我们中午时分,在一个斥候小队的带领下前往一个无名山谷休息,在那里,发现了犬戎人留下的痕迹……”
“等等,去边看地图边说。”公孙明烨打断了赵三,带着两人来到营帐中的地图前。
“就是这里!”赵三指着一个在地图显示上大概距离楚庭城百里的山谷,“我们在个山谷里发现了一个大水潭,但是谭中的水位有明显下降的痕迹,从痕迹来看,水位居然下降的了将近三尺!”
“可这几天白天虽然是晴天,但是晚上都有小雨,没理由水下降的这么厉害啊?”苏护听到这里也感觉到明显的不对劲。
“正是如此,然后在我们震字营军中有一个曾经是专门以牛帮村里人耕地的人,他对土地的翻新十分的敏感,他在休息的时候发现,谷内有一大块土地是临时翻新过的,我便命人试着挖开了那里的土地。里面有许多羊骨头、还有烧成灰的木柴,最多的是马粪,外壳虽然干了,但是里面还没干的马粪。”
说道这里,公孙明烨和苏护都懂赵三的意思了,这个山谷应该就是昨晚犬戎先锋骑兵的修整之地了。
“那你们发现后就立刻回来了吗?”公孙明烨问道。如果周围有人监视他们,那么敌人就很可能已经得到了赵三发现他们蛛丝马迹的情报。
赵三知道公孙明烨问这个问题的用意何在于是答道:“我知道都尉大人在担心什么,我当时也怕周围有犬戎的斥候监视,于是便没有声张,假意下令让弟兄们继续向北、东两个方向继续侦查了一段时间,然后才假意不耐烦,率军回城的!”
“赵校尉,你做的很好,周围没有犬戎斥候则已,若真的有监视的犬戎斥候,那么你这样一个动作,想必短时间内肯定能迷惑敌人,给我们争取主动。”公孙明烨听到赵三,忍不住激动地用拳头砸在了自己的掌心,对于现在的楚庭来说,最缺的就是兵力,但是在短时间无法改变的情况下,那么只有通过主动出击,消灭敌人来缩小双方力量差距的对比。
“这个山谷距离楚庭城大约是一百一十里。”公孙明烨仔细的研究着地图,“陶将军走得应该是风火岭,他们若是从东北方向来的,必然是作为先锋来为他们的主力大军开路的,那么必然不可能带有太多的辎重。”
“都尉,是不是要趁着这个机会试试能不能打他一下,照现在的情形来看,他们应该不知道我们已经洞悉了他们的所在这一情报,还是有优势在的,以无心算有心,多半能成。”
听完苏护的话,公孙明烨陷入了沉思,不多久就抬起头问赵三道:“老赵,你觉得有机会吗?”
赵三愣了楞,“卑职不敢妄言,这只能请都尉大人定夺。”
公孙明烨知道这是关于楚庭军该如何应敌的大决策,这个决策只有公孙明烨这个楚庭都尉能做,也只有他这个楚庭都尉敢做。看着地图,心里盘算着能调动的兵力,“苏护,一旦出击我们又多少兵兵力可用?”
“启禀都尉,原楚庭城防军已经整编完毕,又从团练之中挑选了三千人补充,目前共有乾、坤、艮、兑、坎、离、巽、震八个营合计一万五千人。其中重甲步兵两千五百人、弓手两千人、弩手一千人、轻骑一千,余下的都是精锐步卒。一旦开战这一万五千人虽是新兵但皆可上阵,杀敌报国。”
“那就赌一把吧,如果不能挫敌锐气,让敌人携大胜之势攻城,楚庭没几日可守。既然守注定不能持久,那不如主动出击。”公孙明烨终于下定了决心,“你们来看。”公孙明烨用手虚指地图,“犬戎这一部人马,全是骑兵,必然不能携带过多辎重,而且他们隐藏行踪,不愿让我们知晓,必然不会在官道附近修整,肯定会选一个隐蔽地方修息。”
“而且这个地方一定要有大量的水源足以让他们的马匹喝足的地方。”赵三想到了中午看到的潭水,立刻补充道。
“以及一个起避雨作用的地方,他们没有携带过多的辎重,不能扎足够这么多人暂住的营帐。”苏护也加入了分析。
三人你一眼我一语,慢慢把耶熊族这一部骑兵的心理分析出来。
“啪,”公孙明烨的手指落在了挂在帐中的地图上,“这样看来,楚庭城周围就只有这个地方时他们今晚修整的最佳之地。”直接公孙明烨的手指指着的地方正是云泉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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冈州,崖口。
“老爷,老爷,不好了,大小姐她留书出走了!”太傅慕祺然正在喝闷酒,一个侍女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慕老大人突然站了起来,但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慢慢的坐了下去,“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你先不要声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慕老大人知道,自己的这个孙女根本不想嫁给太子,更不想当什么太子妃。旨意来的那天,慕太傅就带着圣旨进宫,想请当今圣上姬景铄收回成命,可是他虽然还是那个帝师太傅,可是当今圣上早已不是那个有着理想抱负的天子了,姬景铄虽然好言安抚了慕祺然,但是却没有收回成命的打算。这让慕祺然心灰意冷,他没想到大周的社稷已经到了这一步了,这个皇座上的天子竟然还想着权力斗争,巩固皇权,他真的想不顾君臣之礼质问他,他就真的不怕群臣离心离德,真的不在乎这大周的江山社稷吗?想他慕祺然一生为国为民,到老时山河破碎,弟子昏庸,甚至连自己的孙女的无法保护,要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自己这一生是何等的可悲。
所以当慕祺然听到慕婳晴出走的消息,虽然很担心,但是也没有急着追回她,毕竟留在冈州,她就要陷入到宫廷纷争之中,离开也是一件好事。而且她多半是去找萧讷了,毕竟萧讷是她名义上的师傅,老太傅也没有太焦急,反而把这件事悄悄的压了下来,等到她走远了在公布出来,宫里也没什么办法了。想到这里老爷子倒酒也变得欢快了一些。
就在慕老太傅把事情压下来的同时,一个男装打扮的清秀青年已经离开冈州三十里了,想起自己竟然干了留书出走这么刺激的事,一时间笑得像一只偷吃到鸡肉的小狐狸一般。
“好不容易溜出来了,那本小姐就先去楚庭玩玩吧!听说楚庭是岭南第一大城,上次路过岭南的还是坐的马车,根本没在岭南玩。这次肯定要好好逛逛岭南。”说着慕婳晴一甩马缰,“走吧,紫骍。我们先去楚庭!”然后一人一马飞驰向楚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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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庭大帐内,公孙明烨、赵三、苏护三人正在商议夜袭之事。
“这个云泉谷从地图上,确实是个修整的好地方,只有一个入口,四方的山崖险峻,难以从上方袭击,犬戎狗只要把守住这里,那么就不怕有人偷袭,我们要想夜袭怕是不容易啊!”苏护在公孙明烨的指导下,也大概会看这个劣质(苏护他们惊为天人)的等高线地形图。这个云泉谷确实是一个易守难攻之地,除非长时间围困,否则对里面的敌人根本没有什么办法。
一旁的赵三看得一头雾水。
公孙明烨看着这个地形开口道:“老典。”
“哎。”在一旁努力学习的典韦立刻回应道。
“你去斥候营问问有没有人熟悉云泉谷的地形。”
典韦虽然也有心学习,但是这种事情并不能一蹴而就,这么长时间听下来,早已有些厌烦,一听可以出去溜达溜达,立刻小跑了出去。不消一会儿,典韦就带着几个以前当过猎户的斥候回来了。
“小人参加都尉大人,校尉大人。”几人都只是军中普通的斥候,突然被都尉大人召见,有点紧张。
“你们不用紧张,找你们前来只是有事相询?”公孙明烨大概也能理解他们的心理,便出言宽慰了两句。(可以对比一个普通大学生突然被叫到你们校长的办公室,校长还要找你谈话,一般人都会紧张吧!)
“大人请问,凡是我们知道的,我们一定那什么不言!”
“那叫知无不言,大人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小时候在私塾里上学,不听先生讲课,不懂?”旁边一个年级稍大的斥候开口辩解道。
“无妨,我听说你们几人从军以前都是山中猎户,我想问问你们几人中,可有人对云泉谷的地形熟悉的?”
“云泉谷?”几人面面相觑然后答道,“启禀都尉大人,我等虽是猎户,但是打猎也只是生计,这云泉谷四周山势虽然不能陡峭难行,但是也绝不好走,加上传闻山上有老虎出没,大部分的猎户都不会去那里打猎,所以我等也不是很熟悉。原本斥候中的张正对云泉谷还是比较熟悉的,可是他随陶将军出征了。”
公孙明烨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没你们的事了。你们先下去吧!”
“我等告退!”
公孙明烨转身来的典韦身边,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典韦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都尉大人,我看从上方攻击这个办法,很难奏效。”赵三仔细的思考了一番,开口说道。
“先抛开这个难度谈,我们先来看看,如果我们能从上方发动攻击,那么我们需要多少兵力装备,才能守住谷口。”公孙明烨摆了摆手说道。
在赵三沉思间,苏护先开口道:“如果可以,那么我们可以用拒马,陷阱配合两千重甲步兵来堵住谷口,防止他们逃出,而且重甲步兵也不是适合从上方攻袭,那么我们大概会有一万左右的兵力能从上方发动攻击。”
“那还需要足够的羽箭,自上而下发动攻势,羽箭必不可少。”赵三也开口补偿道。
……
正在几人计算兵力入神之时,典韦大老远的喊着大人,大乱了三人的思绪。
“怎么样?典韦。有收获吗?”公孙明烨一看见典韦想先喝水,一把夺过水袋,“先说在喝!”
典韦这个黑大个显得有些委屈,“就想大人猜的那样,俺确实找到了几个熟悉云泉谷地形的人。”
“人呢?那快去把他们叫进来。”
“在帐外呢,俺这就去。”说着典韦拿起一旁的水袋,边喝边跑了出去。
转过身,看着两人好奇的眼神,公孙明烨解释道,也没什么,我就是让典韦去找了一趟福伯,让福伯在典当铺,酒楼,市场中留心卖野味、皮毛的猎户,没想到运气那么好,立刻就找了对云泉谷熟悉的猎户。
夜袭 中
典韦一会儿工夫就领着五个猎户进了大营。
“参加几位军爷!”几个猎户见到在地图前商量的几人,立刻见礼道。
“几个不必多礼,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现任楚庭都尉公孙明烨,此次请几位前来也是有些事情想要请教诸位,若是几位能回答我的疑问,自然重重有赏,当然了如果真的不知道,我也不会责怪几位。”
几个猎户,一听公孙明烨的名字也安心了一些,公孙家岭南第一望族,还是有威信的。几人口中连称不敢:“我们若是知道,一定告诉都尉大人。”
“我听闻你们都是云泉谷附近的猎户,对云泉谷也是很熟悉,那我就直接问了。这云泉谷除了北面谷口这一个进出口外,还有没有别的出入口,可供大队人马通行?”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一个猎户站了出来:“启禀都尉大人,草民知道,在云泉谷的北面有一个小口子,可以勉强供一人通过,是小民在打猎是无意中发现的。”
“嗯,不错。第二个问题,附近可以较为平坦的上路可供大队人马上云泉谷周围的山顶的?”
其中两个猎户对视了一眼也站了出来:“启禀大人,我们两人知道云泉山的南面有一条山路可直通云泉谷的上方,不过山路崎岖,马走起来有些吃了,但是骡子肯定能走。”
公孙明烨面上笑容浮现,“若是晚上让你们三人带路,还能准确的找到你们说的这两条路吗?”
“大人,我们能!”富贵险中求,三个猎户心一横,答应了下来。
“好,典韦,你去一百两银子来,每人赏二十两,你们三人若是能带我们找到这两条路,我之后还重重有赏。”
“多谢大人。”
“你们先下去吧!”公孙明烨一挥手,让几个猎户退下了。
等几个猎户走后,公孙明烨对这典韦说道,“典韦得暂时委屈一下剩下那两个猎户了,你找几个士兵看着他们,在我们回师之前,他们不能去任何的地方。”
“是,大人!”典韦得令退出来大帐。
然后,公孙明烨面色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苏护,擂聚将鼓。点兵!”
“咚、咚、咚……”一阵厚重的鼓声在楚庭的城防大营内响起。
大周军法明文规定,一旦聚将鼓响起,军中将领,校尉无论身处何地,必须赶往中军大帐听令,有违令者,严惩不贷。
楚庭城的聚将鼓很少响起,在响起的一瞬间,军中的各校尉无论是在吃饭的,还是洗澡的亦或是操练的都在第一时间放下了手中的事情,穿戴整齐盔甲向楚庭城防营的中军大帐赶。
“升帐,点卯,”说着苏护翻开了手中的名册,“赵三。”
“到!”
“李邕。”
“到!”
……
“启禀都尉大人,我楚庭城防军校尉以上军官已经点清,应到十二人,实到十二人,所有人已全部到齐,请都尉大人巡视。”
公孙明烨接过了苏护手中的点卯名册,在名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之后将其合上放在了一边。
“诸位,今日召集大家前来,是本都尉得到了密报,今晚,犬戎大军的先锋骑兵将在我楚庭城周围驻扎修整,本都尉打算主动出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所以特招诸位校尉前来。”
听完这话,帐内的校尉开始窃窃私语,唯有已经知情的校尉赵三、李邕、苏护面无表情。
“肃静,本次出战,一是为了打击犬戎骑兵的气焰,二是为了在风火岭战死的陶将军和诸位袍泽报仇雪恨,所以此战非打不可,”看着营中的众人都面带犹豫之色,公孙明烨所以先行一步把话说死,“诸位有何疑惑之处,尽管问来?”说着给李邕使了个眼色。
“额哼,”李邕假意清了清嗓子问道,“卑职请问大人,不知大人的消息准确与否,这队犬戎骑兵有多少人马?”
公孙明烨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李邕这托演技一般,但是效果还着实不错,军中的各个校尉都竖起耳朵倾听,“这是本都尉从几名云泉谷打猎的猎户口中得知的,并派斥候打探核实,根据斥候估计,敌军大概有六千人马。”公孙明烨故意把敌军往少了说,要是让这些没上过战场的人知道敌军有一万以上的骑兵,怕是连交战的胆子都不一定有了。当然了公孙明烨心中也是害怕的,他原来只是个普通的研究生,后来来到这个世界十年,也一直是作为一个文人和富家公子生活的,但是他知道,一旦大周灭了,那么别是他公孙明烨,所以的周人怕是从此都过不上正常的日子了。
“六千人啊?”
“有点多啊,听说犬戎骑兵的战力很强,比之大周北境边军都不弱啊!”
“是啊,听说,面对神策军这样的大周主力精兵,犬戎骑兵也能打了几个来回。而且云泉谷易守难攻。”
虽然已经尽量往少了说了,帐内诸人还是心有畏惧,议论纷纷。
“啪,肃静,有什么问题和本都尉探讨,不要交头接耳。”一看帐内变得乱哄哄的,公孙明烨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
王校尉一看其他被公孙明烨拍了一下桌子就不敢动弹了,便硬着头皮站了出来。(没错这个校尉,就是之前斥责典韦那个龙套。)“敢问大人,若是此战失利,我等该如何自处?楚庭又该如何防御犬戎大军的进攻?”
帐内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到了公孙明烨身上,想知道他如何回答,连苏护三人也不利,这个问题之前可没有串过词。
公孙明烨心里微微一笑,鸡又送上门来了!内心窃喜但是面上大怒,“战端未起,你就在这里动摇军心,其心当诛,本该斩你以正军法,但念在开战在即,斩将不详,就暂且寄下你项上这个人头,来人给我拖出去重打三十军棍。”
一时间,帐内所有人都懵了,特别是王校尉,更是一脸懵逼,什么情况,我就是正常的问个问题,万一打输了怎么办,这很正常吧!不是有句老话就未谋胜先谋败,我就是问一句,怎么就要被打三十军棍,这三十军棍还是你手下留情,本来我连脑袋都保不住的,什么情况?
王校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个亲兵架了出去,按在了板凳上。直到第一棍落在屁股上的时候,一声惨叫,王校尉才回过神来。
军中一时间面面相觑,噤若寒蝉。一言不合就打人,新都尉真的太暴力了,好怀念陶都尉啊!
看着帐内各校尉的反应公孙明烨很满意,“诸位还有什么问题吗?说出来大家一起探讨一下吗?”说着笑着看了众人一眼。
众人一脸便秘之色(包括了苏护三人),你这样搞,谁敢和你探讨啊这不找打吗?
众人不得已,只好齐声答道:“谨遵都尉大人军令!”
公孙明烨一看,战前思想统一的差不多了,可以开始了,打开了一旁的木盒,取出一枚令箭。
“我等今夜酉时三刻出发,务必于亥时七刻之前到达云泉谷附近。苏护听令!我命你率乾字营、坤字营中的重甲步兵前往云泉谷口,拦截溃逃出谷的犬戎兵马。其余轻装步兵,准备足量绊马索,并于谷口挖掘陷阱,设置拒马,防止犬戎骑兵冲阵。”
“卑职领命!”苏护上前接过令箭后退下。
“赵三听令,我命你率震字营的轻骑,于谷口游弋巡查,一旦有人侥幸逃出谷口,你立即率人绞杀,不得有误。”
“卑职领命!”
“李邕听令,命你从艮字营中挑选五百人,跟随刚才那名猎户,前往云泉谷小路,谨防有漏网之鱼从小路逃脱。”
“卑职领命”
……
“朱成,你老成持重,有你率领艮字营剩余将士已经楚庭在训的团练民兵,严守城池,不得有误。”
“是,末将领命!”
随着公孙明烨一道道的命令下去,一幅完整的战役布局已经呈现在众校尉的眼前,这个公孙都尉不是不通兵事的文弱书生,也不是好大喜功的狂妄之徒,确实是精通用兵之道,按此计划实行,说不定真的能打败犬戎骑兵。
“好了大家都下去准备吧!今天使腊月初七,正好今夜杀完犬戎狗,明天一起回来喝腊八粥!”
“谨遵军令!”随着一声遵令,各个校尉都下去组织部队,准备战前的军备物资了。
公孙明烨也没有闲着,“老典,你再辛苦一趟,回一趟清茴园,让福伯给我准备至少两百匹骡子,然后在明天中午杀八十头猪,待明天凯旋归来,犒劳大军。”
“好嘞!”典韦听完就立刻急匆匆的出门。
“等等。”典韦转过身来问道:“都尉大人还有事吗?”
“你回去的时候顺便和小月儿说一声,今晚我不回去了,让她不用等我吃晚饭了!”
典韦听完再一次急着出发。
“再等等!”典韦只好又一次转过身来,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脸上的表情很明显——有什么事情就一次性说完吧,别折腾俺老典了!
“那个,你也顺便告诉宸莹一声吧!”
典韦这一次没有急着转过身去,而是直勾勾的看着公孙明烨,两只铜铃大的眼睛紧盯着公孙明烨。
公孙明烨无奈的说道:“好了这次真的没事了,你快去吧!”
典韦听完才转过身去,还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就怕公孙明烨再让他等等。
待典韦出了中军大帐,公孙明烨也带着几个亲兵起身离开,前往营中的军需库。
“快、快、快!都排好队,除乾、坤、震、巽、艮五营人马外,其余所以人,不带任何平时所需武器装备,每人配雁翎刀一柄,滕盾一面,另外携带一桶铜油以及箭矢三筒。”一个军需库守卫的队正,手里拿着一个木制的大喇叭,不断重复喊着,保证众军有序的领取军备。
公孙明烨走到一个刚领取军备的兑字营将士身边问道:“兄弟,这些军备会不会太沉了!”
士兵一看是都尉大人,有些紧张:“启、启禀大人,不沉,别说大人整编大军之后看,我们都要练、练习负重行军,即使是之前这些东西也不算重,加起来也就三十斤左右,这装铜油的木桶还有两个带子,背着我们走起来也方便!”
“不沉就好!”公孙明烨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离开了,他一走,一群军士就围住了那个小兵,“老刘,都尉大人问你什么呀?”
“是不是要升你的官了”
一阵调笑,搞得刘姓士兵一阵尴尬。
酉时一刻,楚庭城防军大营,大军已经聚集。
公孙明烨看着一片黑压压的大军,对着身边的苏护下令道:“传令下去,人衔枚禁声马摘铃包蹄。所以人不得点火把,让那几名熟悉路的猎户前方带路。”
随着公孙明烨的命令传达下去,所有士兵都将枚系上,并含在嘴中。
看着头上微微明亮的月光,公孙明烨一挥手:“全军出发!”
随着一声令下,大军出征,只不过没有号角,没有战鼓,只有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楚庭军要在两个时辰内,夜间负重行军四十余里,到达指定位置。这队大半是新兵的楚庭军,本身就是一场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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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泉谷内,耶熊族的中军帅帐中。
“我们现在离楚庭城不远了吧!”这支耶熊骑兵的统帅,万夫长阿卡里斯基问道。
一个千夫长站出来回答道:“是的万夫长大人,我们只需要一个冲锋就能直达楚庭城下。”
阿卡里斯基紧紧握住手中已经啃的干干净净的羊腿,“楚庭城,拿下了这座城,我准许你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帐中的千夫长几乎人人眼中放光,周人城池都是极为富庶的,他们耶熊族在帝京城下战败,没资格进城,城里的金银珠宝和周人美女都和他们没关系,可是看得他们一阵眼红心黑。现在有这样的机会自然是不能放过。
“放心吧,万夫长大人,那些懦弱的周人,只需要我们一个冲锋就能消灭!”
“是啊万夫长大人,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让族长,让扎拓木大汗知道大人的勇武和智慧的!”
……
这个消息一从帅帐中传出,所以的耶熊兵马都疯了一般的庆祝,好像他们已经拿下了楚庭城了一样。
却不知道,正有一支要他们命的大军,正在向他们逼近。
夜袭 下
“快!跟上。”
从楚庭军出发已经过了一时辰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楚庭城防军已经走了三十余里,现役的楚庭城防军都是公孙明烨从民团里补充进来的,都是受过相应的训练,只不过没有经历过夜间行军。但是到目前为还是很顺利的。
公孙明烨驻马停了下来,打开了一张便携式的地图,一旁的亲兵取出火折子正要为公孙明烨点火照明,就被公孙明烨拦了下来。
“非常之时,就不要点火了。”说着借着夜间微弱的看着小地图。
“传令各营校尉,加速前进,务必于半个时辰内到达云泉谷外,让他们督促本部人马,加快行军速度。”公孙明烨有些紧张,一旦在行军途中被犬戎人的骑兵发现,那么原来的夜袭就会变成野,而带着万余城防军和犬戎的一万骑兵野战,那么在他公孙明烨的指挥下,不会有第二个结果。
传令兵将公孙明烨的军令立刻传达至各部校尉出,随着命令原本寂静的只剩行军脚步声的夜晚开始出现了别的声音。原本脚步声也变得更加快了。
随着行军速度的加快,公孙明烨也一挥马鞭继续上路,马上的公孙明烨仔细地感受了一下,被马颠簸的发疼的屁股,公孙明烨一脸苦色,作为一条咸鱼连骑马都是他接任都尉一职后,临时学起来的,按照他之前的做派都是坐着马车了,还安装了简易的避震系统。一连一个时辰的骑马,也是他让吃足了苦头,经过这次行军,公孙明烨下定了决心-----一定要作一辆避震的战车出来,不然一直骑马太折腾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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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楚庭军急行军赶往云泉谷的同时,也有两支军队正在向楚庭方向开来。
萧楚玉带领的军队从大周天子六军十二卫率中的宣武、兴武两卫中挑选出来的,虽然在大周全盛之时,这两卫的兵马并不是最精锐的,但是在现在天策军荒废已久,龙武军、神策军全军覆没,其他十二卫大半被打残的情况下,已是难得的精兵了。但是一直在越州军中的萧楚玉还是感受到了大周的武备松弛。堂堂大周南衙禁军十二卫之二的宣武卫和兴武卫给萧楚玉的感觉还不如自己父亲一手训练的越州军。
“兄长,你替我去前锋营跑一趟,让他们放慢行军速度,小心犬戎兵马的埋伏,同时让斥候营的人扩大侦查范围,一旦我们被犬戎人埋伏了,那么楚庭城就真的保不住了!”看着一路急行的大军,萧楚玉嗅到了其中的危险,他所率大军的安危,关系到楚庭的安慰,楚庭的安慰关系到骑越岭会战这个战局的走向,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不得小心用兵,丝毫不敢露出破绽。
“是,将军!”虽然私下里萧天赐是萧楚玉的兄长,但是在执行军务之时,萧天赐只会把萧楚玉当做同僚、袍泽或是上官。但是萧天赐对这个弟弟还是很照顾的。
看着领命向前策马而去的兄长,萧楚玉想到了那晚的骑越岭之战。他年轻气盛对上了犬戎血狼骑主将扎里木,虽然扎里木一心逃跑无心恋战,但是论武艺还是远在萧楚玉之上,萧楚玉凭着大胜之势强行在短时间压制了扎里木,但是还是被扎里木找到了破绽,反手一箭射伤了他的左臂,正在扎里木发出第二箭,意图射杀萧楚玉时,萧天赐连打七支连珠箭,第一支拦下了扎里木的射向萧楚玉的箭,第二、三、四支被扎里木格挡开了,第五六两支,分别箭伤扎里木的左腕和右臂,第七支直接命中了扎里木的左胸,只可惜,扎里木带了护心镜,连珠箭又长于速度和精度,短于力量,才有扎里木逃得一劫。
看着前方驰骋的兄长,萧楚玉觉得此战有兄长相助,必胜。
一旁的副将,看着萧楚玉下令减慢行军速度,不禁问道:“少帅我们此去楚庭支援,为什么还有放慢行军速度,虽然减慢行军速度小心前进,可以防止中伏,可是万一我们走得太慢,楚庭被攻下了,凭着我们这两万人,也攻不下楚庭吧!”
萧楚玉一看身边的副将校尉都以好奇的眼神看着自己,于是解答到:“临走前,父帅曾对我说过,新任的楚庭都尉公孙明烨是永安十年进士及第第二名,也就是那一年的榜眼,本来各位德政殿参政都集体推荐他为当科第一,可是礼部尚书苟鄂那个老贼拼命阻拦,才换了那老贼的远房侄孙顾墨白。不过顾墨白确实有那个资格争一争……”说道这里萧楚玉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周围一群人都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讲什么,纠结的他以手扶额。
都是他自己作,和一群武夫谈论科举。
“不管这些,反正本该入翰林苑的他,反而去了兵部观政,最后干脆自请回岭南做了个楚庭团练使。反正总结起来就是,此人虽然是文人进士出身但是精通兵事,父帅有言:有他在楚庭,我们只要能按时赶到楚庭,自然能解楚庭之围,牵制犬戎大军。”
正在几人谈话间,一声惊空遏云的鹰唳一声,从天上传来,在寂静的夜空中久久回荡,一只神俊的鹰隼从大军的上空飞过,向前方飞去。
萧楚玉目光凝重地看着这个鹰隼,这种鹰隼在岭南地区并没有,只在北境才偶尔能见一次,神俊之极,又颇具智慧,是犬戎军中的最好的斥候和传令兵,但是因为这鹰隼飞得很高,普通的弓箭手根本威胁不到他。看这只鹰隼飞来的方向,应该是从骑越岭方向飞来的,很可能是来传信的。不过很难说,因为这种鹰隼飞得极快,巡航距离又极远,也有可能是楚庭方向的犬戎奇兵的斥候。
正在萧楚玉思索着这只鹰隼的来历已经对策时,前方响起了数声刺耳的箭簇鸣响之音,紧随其后的是一声凄惨的鹰唳,不复刚才耀武扬威的雄壮尖锐。
一听这动静,萧楚玉就知道自己的大哥忍不住手痒,把这只鹰给射下来了。
大概盏茶时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前方踏来。
“吁!”等到快到萧楚玉等人面前时,来人一拉马缰,勒住了奔马,正是萧天赐,“将军,末将在骑越岭见过这种鹰隼,应该是犬戎人豢养的,于是就把这射了下来。”说着萧天赐取出了一个半死不活的鹰,只见鹰的两只翅膀上各插着一直羽箭,身上的要害反而没有中箭,但是这鹰隼却已经半死不活的了。
“哎,这鹰明明没有被射中要害,怎么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啊,难道天赐将军的箭矢上的真气伤到了他?”
“萧将军果然神箭啊!佩服佩服!”
“不亏是箭伤血狼骑主将的神射手啊,厉害厉害!”
看着手下这一群跟智力可能是负数的校尉副将,萧楚玉一阵心累,捂着脸看口道:“换你们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可能就不是精神萎靡半死不活了,可能就是直接找阎王爷报道了。”
刚刚还在猛吹萧天赐箭法的几个校尉,像是喝水噎着了一样,突然之间就说不出话来了。
不离这几个不动脑子的武夫,萧楚玉从这只鹰隼的脚上取下了一张纸片。上面写着一堆鬼画符,萧楚玉估计是犬戎的文字,但是他却不认识。
“你们谁认识犬戎的文字。”没办法,萧楚玉转头询问几个不靠谱的副将、校尉,几个人你看看我,看看你,终于有一个人站了出来。萧楚玉一看正是安戎护军李显明。
“卑职看看吧,卑职在调入宣武卫前,曾在并州供职,对犬戎的文字也是认识一二。”说着从萧楚玉手中接过了纸片。
打开纸片,看了一眼李显明的脸色一下变得无比的严肃。
“启禀将军,这纸片上写着,现在突袭楚庭的是异族联军耶熊部,让他们小心行动,不要被萧帅察觉,一旦攻下楚庭就以楚庭为据点,断萧帅粮道。大概就是这样!”
“果然犬戎的目的不是大周朝廷,而是父帅的大军。传令,命全军加倍小心,务必安全地到达楚庭。”
----------------------------------------------------------------------------------------------------------另一边的耶熊族大军则是已经安营扎寨了。
“族长,刚刚阿卡里斯基万夫长派人来报,说他们已经发现了楚庭城防军斥候的踪迹,本可以一举歼灭,但是怕坏了族长奇袭楚庭的计划,所以就隐匿踪迹放了他们一马,现在他们在楚庭城东北方向大约五十里的一个山谷里面修整,静候族长的大军前来。”阿付托斯基的的亲兵统领正在向阿付托斯基报告阿卡里斯基的情况。
阿付托斯基满意地点了点,摸了颔下炸成了一个辫子的胡子,“不错,阿卡里斯基是会动脑子的,等带下了楚庭,我要好好奖赏他,对了他还有没有别的情报打听到。”
“听说,楚庭城里周人新任的主将是个书生……”
没等亲兵把话说完,阿付托斯基就一拍桌子说道:“老子最讨厌的就是书生!一个个都在背后阴人,那个余伟文是这样,后面来的张弘范也是这样,不像我们草原上的汉子,有一说一,你继续说还有什么消息。”
“阿卡里斯基大人报告说,他打听到,楚庭城里的周人军官都不服这个新任的主将,因为他不懂打仗,就是个书呆子,因为会写几篇文章,就成了他们的上司,他们都对这个主将很不满!”
“哈哈哈,这几个周人不错,很对我的胃口,这些个书生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等我攻下了楚庭,这几个校尉都不要杀,用周人的话来讲,他们和我都是一丘之貉啊!哈哈哈?”
“一丘之貉?”一边的亲兵统领嘀咕了一声。
“怎么样,你们的族长文武双全吧,连周人那些弯弯绕绕的话,你们伟大的族长也会。”
“族长英明”这种时候不管对不对,不管是异族还是周人,都要赞同。
-----------------------------------------------------------------------------------------------------------转回公孙明烨这边,经过半个时辰的行军,楚庭城防军所部一万三千人已经到达了云泉谷。
“苏护,你带着乾字营、坤字营,前往谷口,清除哨兵,立好拒马,挖好陷马坑,设好绊马索,做完后,所有重甲步兵穿戴好重甲等我的信号箭。”
“是!”苏护接令后,领着两营人马前往谷口去了。
“李邕你让那名猎户带路,前往那条小道,谨防有漏网之鱼,特别是大鱼!“是!”李邕也分了一路人马合计五百人前往了猎户所言的那条小道。
“其余众人,带上辎重,上云泉山!”说着下了马,将马交给了负责在此地看管马匹的几名军士,就和大军径直上了云泉山。
云泉山的山路陡峭难行,一般的地方根本无法通过,还好有这两名猎户,经验老道,带着众军走上了一条藏在险峻的山势中小道。
此时,公孙明烨让福伯准备的骡子就派上了大用处。
短短的时间内,福伯并凑齐了四百匹骡子,这些骡子论速度远不能和马匹相比,但是在这陡峭的山路上驮东西,却是骡子最擅长的,几乎每只骡子都驮了三百余斤的辎重。但是走在山路却是如履平地,稳稳当当的,看得公孙明烨一阵眼热,直想着坐一匹骡子上山。
基本每个军士都身上都背着一桶铜油。在陡峭的上路慢慢的前行。
另一边,苏护亲自出马,干净利落的解决掉了负责放哨的三名犬戎哨兵,一群轻甲步兵,立刻从车上取下来木材铲子,在谷口出开始设置拒马,苏护担心谷里的犬戎骑兵受到攻击后,拼命的向外冲,特地命人多挖了几个陷马坑。
一群士兵在苏护的指挥下,干得热火朝天,一旁的重甲步兵,也从辎重车上卸下了重甲,开始穿戴。
正在一群努力劳动的时候,一个声音从谷口传来,三名犬戎士兵来换班了。
“勾单斯基,我们来换班了,狗日的,觉都不让人好好睡,难道那些周人还会来偷袭吗?”一边说着,一边揉着眼睛,明显还没有睡醒。
直到走到苏护面前时,才发现谷口多了好多人,还干得热火朝天的,又是设置拒马又是挖着陷阱。
三人看着眼前的场景,咽了口口水,然后瞬间反应过来,但是苏护比他们更快,一瞬间抽出腰间的制式雁翎刀,刷刷两刀,第三人趁着苏护杀前面两人时转身就跑,正要大喊时,发现冷风从自己的咽喉不断灌入,同时还有热血不断飙出。苏护的一刀,从背后贯穿了他的咽喉。
“所有人,加快速度!”随着苏护的催促,乾字营和坤字营的将士都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战起
月在箕、壁、翼、轸也。凡此四宿者,风起之日也。
十二月初七,月在箕宿。
公孙明烨已经率军登上了云泉谷的上方。
“都尉大人,各营人马,基本都已经就位了,下面该怎么办?”一旁的校尉刘能用力压低声音和公孙明烨汇报道,害怕被下方的犬戎人马听到动静。
心中估算了一下,苏护率的两营人马,需要设置拒马,挖掘陷阱,安防绊马索,所需时间很长,而且他要等得东西也还没来:“再等等!”
“是!”
于此同时,云泉谷的下方,苏护所率乾字营、坤字营的重甲步兵已经将重甲穿戴整齐,而轻步兵则尽力多设置些拒马和陷马坑。
“好了,你们将所带的木材用完,就差不多了,若是想光靠这些外物,就阻挡敌人骑兵的冲击,那估计得挖到天亮了!”心中一估时间,估摸着公孙明烨已经率军在山上了,苏护也催促着手下的军士,“真正值得依靠的是我们手中的斩马剑。”看着一旁山谷前,已经列阵完毕的重甲步卒,苏护鼓励道。他看的出来,这些新兵很紧张,作为他们的统领,苏护不仅仅要带着他们杀敌,更要让他们有杀敌的勇气。
又过了盏茶时间,刘能又来相询了:“都尉大人,弟兄们已经将带来的藤条木材,都编成藤球了,只等大人一声令下,就可以点火进攻。带着铜油的弟兄们也都准备好了,装好了三架简易的投石器,随时可以投掷铜油……”
“等!”公孙明烨一个等字,简单明了地打断了刘能的汇报,他要等援军还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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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萧楚玉所率的增援大军已经扎营了。
要在夜间行军的同时防备犬戎人的偷袭,无论是对主将还是普通的军士都是极其耗费精神的,萧楚玉索性让大军就地扎营休息,明日天亮在继续行军。
萧楚玉正在中军主帐中研究明日的行军路线有哪里需要小心,就听闻亲兵来报,安戎护军李显明求见。
“让他进来吧!”说完萧楚玉低下头,继续研究这明日的行军路线。
“卑职安戎护军李显明参加将军!”李显明一进中军主帐,就行礼道。
萧楚玉摆手示意道:“李护军不必多礼,这么晚了,李护军不休息来找本将,想必是有什么事情吧!”一个军中副将,安戎护军,深夜来中军主帐求见主将,必然有事,而且非同小可。
“请萧将军,屏退左右!”李护军神情严肃的说道。
萧楚玉一看如此情形,便挥了挥手,让帐内的亲兵都下去了。“你们都去帐外守候,没本将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闯主帐。”
“是!”
“好了,现在帐内只有你我二人,有什么事情说把!”看着李护军的神色,萧楚玉知道事情不简单。
“启禀将军,骑越岭大营之中有犬戎的内奸!”
“这个本将知道!骑越岭大营中确实有不少细作,这点我和父帅心里都知道啊!”
“卑职所说的不是一般的细作,而是身居高位的内奸,此人绝对是我军中大将。”
李护军的话让萧楚玉着实吃惊,一旦李护军所言是真,那么骑越岭防线就岌岌可危,萧楚玉很清楚一个身居高位的内奸对大周的危害太大了。就像帝京之战时叛国投递的前兵部侍郎余伟文那位,一个人就可以让大周江山风雨飘摇,让神策精锐和大周第一名将瑶天远喋血帝都。
“李护军此言可有证据!”萧楚玉的脸色也无比的凝重。
“证据就在将军身上!”
萧楚玉脸色一变,从怀中掏出一物“你说的是这张犬戎人的纸片吗!?”
“正是,当时人多嘴杂,卑职故意笼统的翻译了一下上面的话,实际上这上面的话,远比卑职翻译的负责,让人触目惊心。”
“上面写了什么?”
“上面是犬戎大汗写给耶熊族族长阿付托斯基的密函,具体内容是周国主帅萧讷已发现楚庭之异常,已派遣两万三千人,以其子萧楚玉为将前往楚庭支援,扎拓木让阿付托斯基在中途设伏,活捉将军你,以此来打击萧帅。上面还有我军的出发日期和大致行军路线。”
说道这里时,萧楚玉已经知道了,这个藏在周营里的内奸地位着实不低,他们增援的行军路线是绝密,这个周营也没几个人知道。“李护军,此事你不可再与第三人讲,我自有安排。”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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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都尉大人,赵校尉所率骑兵已经于于云泉周围散开游弋。”
“禀都尉大人,李校尉已经和那么猎户到达小路口,并已经将小路封锁,不会放过一个犬戎溃兵。”
随着一个个传令兵的回报,几乎各部都基本已经做好准备了,但是公孙明烨依旧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丝毫没有下令进攻的打算。
“都尉大人……”刘能还想继续说什么,却又被公孙明烨打断了。
“等!”依旧是一个等,也没有多做解释,让刘能一头雾水,楚庭城的大军几乎在这了,剩下的只剩一些民兵团练,哪里还有什么援军。
“禀都尉,苏校尉所部依旧完成所有的布置,做好战斗准备了!”
公孙明烨闭目养神,看着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但是他的拳头却是紧紧的捏着,掌心里已经全是汗水了。
正在全军等着都有点焦躁不安隐隐有些按捺不住的时候的时候,公孙明烨明烨感觉到一阵微微的凉意吹在了脸上。公孙明烨猛然睁开眼睛,一对眸子凝射出得精光,灿若星辰。
“我的援兵来了,月在箕宿,风起之日。”感觉着由小及大的风,公孙明烨脸上露出了笑意。
云泉虽然是个山谷,但是确实透风的。这一阵风的作用,不亚于一万大军。
“传令,攻!”
随着公孙明烨的一声令下,数支点燃的响箭窜上天空,在空中炸开。
“嘭!”在云泉谷上方四周的楚庭军都各自开始行动。
一个个编制好的大型藤球被淋上了火油点燃,用推杆推下了上谷,化为一个个滚动的火球,向下方的犬戎军营袭去。
一个个装在小型的瓦罐被楚庭城防军的将士,先后接连抛出,落在犬戎的营帐上,地面上脆裂开来。大型的木桶被临时组装的投石器所抛出,接二连三的落在了犬戎的营地里。
犬戎营地中的犬戎兵卒因为喝了酒,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是有人喝醉了砸烂酒坛子的声音,直到接二连三的瓦罐木桶落地破碎之声,甚至有些都直接砸到帐篷上了,才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头。
犬戎主将阿卡里斯基多年在草原上的戎马声音让他迅速反应过来,连外衣都没穿,**着上身,别上放在兵器架上弯刀,提起放在床边的生铁棒就向营外走去。
一掀开帐帘,映入阿卡里斯基的就是火光,一个大火球向着阿卡里斯基的主帐滚动飞袭而来,所过之处都留下了星火,慢慢的燃烧壮大。
阿卡里斯基也是常年征战,反应奇快,一见这个火球袭来,顾不得再想营中情况如何,火球从何而来,双手举起生铁棒,径直顶住了来势汹汹的火球,随后一声暴喝,双臂用力仿佛胀大了一圈一般,一招横扫就将这个火球打的支离破碎。
“敌袭!敌袭!”阿卡里斯基运起气力,不断的大喊着敌袭。
听到有人大喊敌袭,越来越多的犬戎士兵,都钻出了营帐,不过一个个都喝完酒,脑子都还不太清醒,有人**着上身提着弯刀就出来查看,甚至有人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就拿着一张弓,背着一袋箭就冲出了营帐。
“所有人,集合,去马厩,骑马冲出去!快啊!”阿卡里斯基虽然称不上什么名将,但是也算是个沙场宿将,一时间也算是反应得当。但是也是他刚才那轰脆藤球的一击,和他之后的反应和处理,让他成功引起了山崖上方公孙明烨的注意。
“这个人看来是犬戎军中的将领啊?”公孙明烨摸了摸下巴说道,“既然我们送给这些犬戎士兵的第一份大礼,他们已经收到了,那么第二份大礼也该送出去了。传令下去,剩余的瓦罐全部朝犬戎大营的马厩和粮草方向投掷,他们必定会朝这两个方向跑,另外已经扔完身上火油的将士,全部用弓箭,往下发射火箭。”
“是!但是……都尉大人我们携带的强弓和弓弩不够啊!”
“我不管你们弓够不够,弩够不够,没有弓弩,哪怕你点燃根羽箭给我扔下去也行,我就一个命令,给我向下放箭!”
“是!”公孙明烨的命令被一层层的传了下去,传达到最后,就只余两个字“放箭!”
云泉谷上方,将近有七千人在同时向下方的犬戎营地放箭,一时间箭如雨下,下方刚刚睡醒,大部分连衣服都没有穿好的犬戎士兵都被射杀于火箭之下。
云泉谷下方,阿卡里斯基手持一个生铁大棍,不断拨开射来的火矢,还时不时救援一些普通的耶熊士兵,“大家靠近我,我来帮你们挡箭,你们去找些木板来,我们必须顶着箭雨冲到马厩去,不然只有死路一条!”阿卡里斯基一边帮助普通的耶熊族人挡箭一边不断以生铁棒上的玄力震散四周的蔓延的大火,为前进清楚一条道来。
公孙明烨在云泉山上,看着渐渐聚集起一小部分的士兵嘀咕了一声,“要是人散开我军就只能向下覆盖式放箭,也没个目标,你聚在一起不就是告诉我向你放箭吗?这犬戎大将虽然武艺还不错,可这脑子好像不太好使啊!传我命令,瞄准云泉谷西南角的那个犬戎大将,给我放箭!”
“目标西南角犬戎大将,箭雨覆盖!”
“西南角箭雨覆盖!”
公孙明烨的命令被一层层向下传达了下去。更加密集的箭雨向云泉谷的西南角射去,一时间,阿卡里斯基感觉压力倍增,眼看着自己手下举着的木板上都插满了火箭,阿卡里斯基飞速挥舞着手中的大铁棒,以四散的劲力,摄来了几块涌来搭帐篷的牛皮。
“你们几个,把这几张牛皮绷紧盖在木板上,别停继续向前。”一小部的耶熊士兵在阿卡里斯基的庇佑和帮助下,顶着密集的箭雨,艰难地来到了马厩旁,只不过此时的马厩的极大一部分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到处都是四处狂奔的马匹,已经因燃烧坍塌的马厩,地上还有不少被点燃的战马尸体。
“你们快去找马,骑上马往谷口冲,这群只知道用诡计的软弱周人,是兰不知我们英勇的耶熊勇士的。”阿卡里斯基知道,既然周军已经设立伏兵,就不能留着谷口放他们逃脱,但是眼下他们只有这条路可以走了,不然等待他们的就是被正在蔓延开来的大火,活活烧死。正在阿卡里斯基说话之时,一个被投石器抛出的点燃木桶,朝着他飞来过去。
阿卡里斯基在之前已经消耗了大量的力气和玄力,但是没办法要是让这个木桶砸在他们附近,这片马厩也会迅速的燃烧起来,只见阿卡里斯基双臂运足玄力,整根铁棒散发出了淡淡的黄色微光,猛然跃起,飞速挥舞的铁棍带起强大的气劲,将从天而降即将命中他们的木桶,凌空打爆。
“啧啧啧,还有两下子嘛,老典这个犬戎的大将的武功怎么样!”看着阿卡里斯基的这凌空一棒,散发出的强大劲力,竟然把爆炸产生的火焰全部震散,不禁咂舌问道。
“这个犬戎大将应该也是玄罡境的高手,他们犬戎以锻体为主,应该是擅长力量的玄罡境高手!”
“和你比怎么样?”
只见典韦憨憨的摸了摸脑袋,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五开?五成胜率?”战五渣被搞得一脸懵逼。
典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沙场征战,五十招之内,我取他首级!”
“老典,去谷口助苏护一臂之力,他要指挥兵马,未必能全身心的对敌,你去助他,给我生擒敌将!”
“是!”
正在两人交谈间,这一撮犬戎骑兵已经找好了马匹,直接阿卡里斯基将手中的生铁棒挥舞的水泼不进,最后蓄力一击,将远方射来的大部分箭也都以玄力荡开。然后骑上了马,和刚才一群骑兵一起逃向谷口。
一直等在谷口听着里面杀声大作的苏护以及其麾下兵马,有些紧张,他们是此次战斗之中,唯一确定要正面面对敌人的一部,不少人握着斩马剑的手掌都已经微微出汗了!
“来了!”听着谷内传来杂乱的马蹄声,乾字营全军,严阵以待。
焚谷
乾字营的军士已经能感觉到地面在震动了,如果是在北境的老兵,一下子就能大概估算出,有多少骑兵一起进行冲锋。
随着杂乱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乾字营的将士越来越紧张。
“准备!”苏护也紧了紧手中的火龙枪。
“英勇的耶熊勇士!冲出谷口,我们就能逃出生天,去找族长搬来援兵杀光这些周人,为那些死在周人诡计下的弟兄们报仇了!”阿卡里斯基虽然嘴上这样喊着,但是他知道他们在谷口还要面对一次艰难的阻击,只有冲破谷口的周兵的防御,他们才才有机会活下来。所幸的是越来越多的士兵也找到了战马,跟着他们一起向谷口一起冲来,一时间竟然也被阿卡里斯基聚起了将近三千人马。
“万夫长,拐过前面的弯,就是谷口了!”一旁的亲兵对阿卡里斯基说道。
“勇士们,前面就是谷口,大家小心周人的拒马和陷马坑,跟紧我……”刚一拐过弯,就是一支羽箭朝着阿卡里斯基的面门射来,阿卡里斯基的反应也是不慢,下意识地就举起了手中的生铁棒一架,挡住了袭来的羽箭。
“铿!”一声金铁交鸣之声。阿卡里斯基将生铁棒从左手换到右手,然后活动了一下,被震得有些发麻的左手,脸上露出了苦笑。
看着前方周军阵营之中,那个骑在马上挽弓的大将,丢了大弓,拔出了插在土里的火红色的一杆长枪,阿卡里斯基就知道今天怕是得有一场恶战了!对面的这个周将远不是前日伏击的那些周军将校可比。
抛开了心中的胡思乱想,阿卡里斯基再次握紧了马缰和铁棒,他现在能依靠的也只有胯下的战马和掌中的铁棒。
正在行进之间,突然传出两声战马的悲鸣,四五匹冲在前方的战马,突然之间就掉入了陷马坑之中。
“卑鄙的周人,竟然挖了陷阱!”
“太可恶了!”
“胆小鬼,不敢和我们耶熊的勇士正面一战!”
看着落入陷马坑的族人,耶熊士兵不断地在口中咒骂着,但是手中却没有一丝停顿,手中的马鞭不断的挥舞,双腿也以更大的气力和更快的频率夹着战马,以期战马能达到更快的速度。
看着无所顾忌冲来的耶熊骑兵,苏护内心也清楚,无论是陷马坑也好,拒马也好,都只能减缓敌人冲击速度和气势,真正能够阻挡这些敌人的只有他们的血肉之躯和掌中的战马剑和长矛。
就在几个冲在前方的耶熊骑兵还有二百余步就要冲到苏护所列军阵之前的时候,突然从两边窜出许多周军士兵,十人为一组,一组搬着一个拒马,迅速地在谷口安防了十余个拒马。然后飞快的后撤到了重甲步兵的军中之后。
冲在前方的异族士兵不得以,强行将马速减了下来。
“全体减速!”阿卡里斯基也看到了前方的拒马,立刻大喊着传令全军,以此来避免后方骑兵减速不及时,而造成的冲撞和踩踏。
耶熊族不愧是长年游牧打猎为生的民族,在这样的混乱的情况之下,还是强行将马速减了下来,只有在最后方的一小部分骑兵,在得到命令的时候稍微晚了一点,未能够及时的减慢马速,造成了他们的前方有十余名骑兵被他们冲撞而受伤。
看着自己的计划,竟然也没能给前方的敌人造成太大的困扰,这犬戎一族(实际上他面对的是耶熊族但是苏护不知道,他们的仅凭情报只知道是犬戎异族骑兵)果然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民族,天生的骑兵,自从北境骑兵,以及神策龙武军主力覆灭后,不知道大周何年何月才能再训练出这样的精锐骑兵。虽然苏护很羡慕这样的精锐骑兵,但是现在他们是他的敌人!
“传令,后方的弓箭手准备!”苏护看着前方慢慢减速的耶熊骑兵冷冷地说道。
几个耶熊骑兵在靠近拒马后,一个熟练的翻身下马,想要来搬开前方的拒马。
“前方一百五十步,抛射,放!”随着苏护的一声令下,后方的一阵箭雨腾空而起,落在了前方耶熊骑兵的阵中,锋锐的箭矢在经过抛射的重力加速后,威力变得更大了,轻易的就透过了,耶熊骑兵穿戴不整的皮甲,贯穿了他们的躯体,一朵朵血花,在耶熊兵马的身上绽开,向世人展现着战争的冷血、残酷和凄美。
但是这一阵阵的箭雨并不能阻挡耶熊骑兵掏出生天的决心。在第一批前去搬开拒马的骑兵倒下后,后方更多的耶熊骑兵下马,冒着箭雨来搬开拒马。
苏护的军中虽然有部分的轻甲步兵配有弓箭,但是大部分的弓箭和强弩都被公孙明烨抽调到云泉谷上方的五个营中,在乾字营中所剩的弓弩并不多,而坤字营则压根就没配发过弓弩。一时间断断续续的箭雨,难以完全压制耶熊骑兵,竟然让他们搬开了第一道防线上的拒马。开始向着第二道拒马奔来。
“弓箭手,给我调整射法,人分三列,三段连射!放!”看着密集的箭雨因为间隔时间无法完全压制耶熊士卒,苏护立刻改换了战法,从齐射变成了三段连射。三段连射,顾名思义,就是将弓箭手分为三队,分三个不同的批次放箭,虽然箭雨的密集程度不能和齐射相提并论,但胜在连续不断,一波接着一波。
果然,苏护的战法更迭起到了不错的效果,虽然变得稀疏的箭雨无法完全的压制射杀上前搬动拒马的耶熊士兵,但是总是能射倒一部分耶熊士兵,周军的大型拒马虽然是临时制作的,但是分量也是不轻,至少要六人才能勉强移动,八人才能慢慢抬起,十人才能像刚才的周军一样飞快的搬运。周军弓箭手的箭雨总是能射杀部分在搬运的耶熊士兵,让他们一直无法真正的将拒马给搬开。
在后面的阿卡里斯基看着自己麾下的勇士,被周军像是割韭菜一样的不断射杀,可是自己的勇士丝毫没有办法,只能前赴后继,不断地拿命去换这些拒马,心中的悲愤之极。一夹胯下战马,就飞马而出,向着前方的拒马奔去。
阿卡里斯基一面驭马,一面格挡着不断射来的箭雨,“你们都让开,我来打破这些拒马。”说着运起全身玄力,借助马的冲锋之力,狠狠的一棍击在了大型拒马上,拒马因为承受不住这一棒的巨力,而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但是终于还是支撑不住,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眼看耶熊族要冲出拒马,苏护当机立断,掌中火龙枪一挥,下令道:“重甲踏前,杀!”
“杀!杀!杀!”随着苏护的命令,重甲步兵也跟着连着大喊三声“杀”字,一时间将己方的军势提高升了巅峰。
前方的乾字营的重甲步兵解开了套在斩马剑上的皮囊,战马剑在后方步卒的火把的照耀下,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寒光。后方坤字营的步卒,没有配发新型武器战马巨剑,但是手中的大周制式战矛和大盾也是专门用来对付骑兵的。
“重甲,随我,踏前!杀!”在苏护的带领下,重甲步兵开始缓缓地向前前进。
重甲步兵的攻击和防御都无可挑剔,能和重甲步兵正面抗衡的只有重甲骑兵和战车,可以说是威力巨大,但是速度和灵活性方面的缺陷以及高昂的造价,限制了重甲步兵的大量发展,只有在特定的地点,重甲步兵才能发挥出无比强悍的战斗力,比如不算宽阔的山谷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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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公孙明烨率领的人马在继续着一边倒的屠杀。
在万夫长率领部分人突围后,剩余的耶熊士兵陷入了完全的混乱当中,公孙明烨率领的近万人马,在高山之上不断的投掷的装有通用的瓦罐和木桶,在铜油的助燃之下,山谷下方耶熊人的帐篷之类的物品都被上方射来的火箭不断点燃。
有一小部分的耶熊人也想找战马向谷口突围,但是在遇到火后,战马都变得惊慌失措,到处乱跑。有些想徒步逃亡谷口,但是不借助战马的速度,他们根本无法冲破前方的烈火天幕。
一些混乱之中不知该怎么办的耶熊士卒,竟然妄图救火,可惜熊熊的烈火和不断从云泉谷上方射来的火箭和抛来的铜油告诉了他们,这不过是痴心妄想。所以这么做的人最终都只能被无情的烈火所吞没。
随着下方耶熊士兵的不断死亡,上方的火箭和铜油渐渐的稀疏了起来,在云泉谷上方的楚庭军将士也看清楚了,他们的火箭和铜油,已经把下方的云泉谷化为一片火海,不需要他们再什么,下方的熊熊烈火配合着不断从谷口吹来的风,就会将下方的敌人烧为灰烬。
渐渐的山谷上方,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只有下方烈火的燃烧爆裂声,耶熊族被烈火焚烧凄厉的惨叫声,从下方的山谷飘来。
“呕……”随着第一个楚庭军士吐了出来仿佛形成了连锁反应,接二连三的楚庭军士都开始吐了!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是刚刚入伍没多久新兵,这里所有的人都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惨烈的战斗。
公孙明烨也是面色刷白,但是他是中军主将,他不能像那些士兵一样想吐就吐,他微微闭目,强行定了定神,说道:“本官知道,你们都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战斗,本官也是第一次,或者已经有些人看着下面这些犬戎人惨状,有些于心不忍,觉得他们被火活活烧死,很可怜,但是本官要在这里告诉你们,下面的这些人,就是伏杀陶将军和万余我们楚庭袍泽的犬戎狗,因为他们的贪婪,我们的大周已经死伤了快两百万的将士了!无数的百姓倒在他们这些畜生的屠刀下,他们是敌人,面对敌人,我们只有一个字“杀”!这个战场不需要怜悯,因为在这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公孙明烨缓了缓语气继续说道:“好了大家吐完了,就稍微修整了一下,之后所有人马听从刘能校尉的指挥,准备下山吧!我先去谷口看看苏护那里战况如何!”
说着公孙明烨就要带着几名亲卫转身离开,但一个身影拦住了他,正是校尉刘能。
“都尉大人,你看那边。”说着刘能的手指指向了云泉谷的一条小溪,在小溪的附近还残留这许多的耶熊士兵,他们冲进了小溪将全身打湿,来抵御烈火的焚烧。
在小溪的尽头还有一个水潭,水潭里也有着许多人,但是好像和下方的部分耶熊士兵有着什么矛盾,几个人手中挥舞着弯刀,不让他们进水潭。
“不必在意了,他们成不了气候!”说着便转身离去,公孙明烨知道,虽然烈火烧不死他们,但是烈火会将下方山谷的空气中的氧气都烧干净,这些到最后几乎只有窒息而死一个下场,除非天意不绝,天降大雨。即使如此这些人也无法对这个战局产生丝毫的改变了。
公孙明烨带着几个士兵渐行渐远,剩余山上的士卒全部都目送着这个文弱的身影,他是大周东华唱命,高登金榜的进士及第,他是乐善好施,富甲一方的岭南豪门,他的年纪要比这山谷上方的大部分人都要小,但是就是眼前这个文弱书生,带着他们以几乎没有伤亡的代价,大败了犬戎近万精骑,至少到目前为止,楚庭军的伤亡,仅限于几个上山之时崴了脚的军士。
“卑职,仁勇副尉刘能,恭送都尉大人!”看着渐渐远去的身影,刘能第一个单膝跪。
“恭送都尉大人!”之后一个又一个的身影在夜色之中单膝跪下。
目送着公孙明烨远去的身影,直到在夜里看不见,没人知道有一道并不清晰的呕吐声,夹杂在烈火爆裂声和耶熊人的惨叫声中,在远处的夜空飘散。
覆灭
萧楚玉的中军帅帐。
“大哥你来了!”萧楚玉的帅帐内的其他人都被萧楚玉支开了,帐内只有萧家两兄弟,萧楚玉也就没有用官方称呼。
“怎么了楚玉,这么急着让人把我找来,还不能让人发现,我在自己的军中都是一个潜行过来的,生怕被发现。”萧天赐有点费解。
“骑越岭的大军中有内奸,我不敢保证我们军中没有。”萧楚玉直接开门见山。
“内奸,细作吗?”
“不是一般的细作,是在军中身居高位的内奸,甚至掌握了军中核心机密,知道我们这队人马的兵力,主将,出发时间乃至大体的行军路线!”萧楚玉将刚才安戎护军李显明的话又和萧天赐讲了一遍。
“什么?!骑越岭军中有如此危险的人物,我们必须马上通知叔叔!”萧天赐听到这个推测,比之前萧楚玉听到之时还要震惊,“一旦晚了,让他做出什么危害骑越岭下大军的事情,那么后果不堪设想,很可能骑越岭就因此等小人而崩溃!”
萧楚玉双手微微下压,示意不要激动,压低声音:“我要和你商量的就是这件事情。你说该派何人前去?!”
“你是担心我们军中也有内奸的耳目?”萧天赐并非是只知战场拼杀的莽夫,也是一点就透。
“既然我们推断这个内奸身居高位,那么他必然有自己的亲信爪牙,若是越州军,我有九成把握军中将校没有问题,可是我们此次出征带的是都是原来宣武卫和兴武卫的兵马,虽然整编过,可有些问题依旧没法解决。”
“我提议,就让李显明去吧!这次的情报是他推测出来,而且他是北境边军出身,北境边军自古和那些犬戎异族就有不共戴天的血仇,他可是说是目前军中最不可能是犬戎内奸的人了!”萧天赐对北境边军出身的李显明感觉很好,他也曾在北境待过一段时间,可以说大周的大部分军队有腐朽了,但是北境边军一直是一支铁血强军。
微微沉思,萧楚玉便赞同了萧天赐的看法:“不错,我就明天就谎称让李显明从韶关粮仓押运粮草前往骑越岭大营的名义派他前往大营禀报父帅,一来不会引起别人怀疑,二来顺便也可以真的解运些粮草到骑越岭大营去。”
“如此甚好!”
“大哥你在军中也要特别留意,看看有没有可疑之人。”
“我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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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泉谷口。
铁与血的拼杀还在持续。
阿卡里斯基的奋力一棒,击碎了一个拒马打开了耶熊士兵生的希望,而苏护也看出了阿卡里斯基的意图,直接下令重甲步卒踏前,苏护要谷口最狭窄的地方,堵住耶熊的骑兵,一旦让他们冲出谷口,那么穿着重甲行动迟缓笨拙的重甲步兵就再也不可能堵住灵活机动的轻骑兵了。
由于重甲步兵的情动迟缓,阿卡里斯基已经打碎了第二个大型的拒马,一部分骑兵按捺不住径直冲出了拒马的阻拦,冲向乾字营的重甲步卒。
看着冲来的耶熊骑兵,苏护坐在马上长枪向前虚指,“乾字营,斩!”乾字营的重甲步卒,随着这一声,“杀!”整齐的斩出了一刀,虽然是刚刚装备,没有练习过几次的新的兵刃,但是一击斩,本身就是大周军士必须练习的固定一招,整齐的在火把照耀下闪着寒光的冰冷剑锋,斩向了耶熊骑兵,谁都没有想到,这斩马大剑有如此威力。耶熊人没想到,持剑的重甲步卒没想到,包括苏护也没想到,整齐划一的刀锋划过,伴随着血肉被斩开的声音已经战马重伤濒死的悲鸣声。
第一批冲来的八匹战马被斩马剑的剑锋重伤倒地,甚至有一匹战马的被重甲兵的斩马剑剁下了马头,在空中飞溅的马血淋得前方重甲兵的铁甲上到处都是,也染红了跌下马来耶熊族人的皮甲。一时间前排的乾字营重甲兵都怔住了,被斩马巨剑的暴力,血腥已经威力所震撼,和云泉谷上的楚庭军士不同老兵的比例要高上一些,但乾字营中的大部分人也是新兵,即使是老兵也没有见过如此场面,这种场面对于几乎未经战阵的楚庭军士来说实在是太过残暴血腥了一点,有几个前排新兵的甚至以刀驻地,打开面甲,当场就吐了起来。
“杀!”落马的耶熊族人依旧悍勇,一看到乾字营的士卒这般模样,立刻抓住了机会,冲上前来,耶熊族人长期与恶劣的自然环境和凶猛的野兽打交道,这让他们的身躯更加的强壮,身材更加高大,这名率先冲上前的耶熊族人紧握着手中的弯刀,一刀横斩狠狠地斩向了乾字营重甲兵的胸甲上,他这把祖传的宝刀曾经斩破过无数敌人坚固的皮甲,他敢肯定他的这一刀会把面前这个把自己全身包裹的周军砍成两段。
可是事实没有那么美好,总是那么的残酷。“铛”的一声金铁交击之声打碎了这名耶熊士兵的美梦,他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传到了手上,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周军的铁甲,上面只有一道淡淡的划痕,低头一看,他的祖传宝刀上已经多了一个缺口。他的这一刀除了划出一道火星,再没有别的效果,不过也不是完全没什么效果,他这一刀惊醒了对面正在呕吐的重甲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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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李大壮,原本只是个普通的新兵,然而在都尉大人的校场演武中,我自告奋勇地第一个上了场,然而被军中的赵校尉几招就击败了,但是我还是被都尉大人赏识,晋升为从九品下的归德执戟长,成了大周的最低级的一名军官,可是最底层的军官也是军官啊!为了报答都尉大人的赏识,我夜以继日的拼命训练,终于被编入了乾字营的重甲步兵,成了一个什长。但是我的第一次战斗就让我感到了强烈的不适,大量的马血透过了面具,溅在了我的脸上,强烈的血腥气,让我忍不住呕吐!对了我还在战场上!我还在交战!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这个重甲步兵就是李大壮,他因为身材高大强壮,基本功扎实,被选入了乾字营的重甲营,但是第一次见血却让他懵了,不过眼前这个耶熊人的一刀,让他反应了过来。
看着眼前的耶熊人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掌中的弯刀,李大壮握紧手中的战马剑,一击刺出,在对面的耶熊士兵不可置信的眼神之中将起刺杀。
这样场景,在谷口连续上演,第一次面对血腥战场的楚庭军和第一面对砍不破铁甲的耶熊军士,战斗以一种异样的血腥搞笑进行着。不对,这已经不能称为战斗了,而是单方面的屠杀。
不管耶熊人的力量如何大,气势如何凶悍,他们掌中以异族落后的冶铁技术锻造出的弯刀,根本斩不开乾字营军士的重甲防护。他们只能在自己的不可思议的目光中,不断被楚庭城防军乾字营的重甲步兵斩杀,继而不断的倒下。
刚刚砸开拦路拒马的阿卡里斯基也看到了这副诡异的场景,看着自己麾下的勇士被周人一刀刀的斩杀,却毫无还手之力,阿卡里斯基的心头在滴血。
阿卡里斯基放弃了最后一个拒马,一夹胯下的战马就向周军的军阵冲去,刚才的全力一棍连续爆发,已经消耗了他将近一半的玄力了,但是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再次将玄力灌入掌中的生铁棒中,借助马力向着一个刚刚杀了耶熊士兵的周军挥出一棒,虽然马的速度因为距离太短的原因并没有提起来,但是配合上阿卡里斯基的玄力和自身**的力量,已经是一股常人难以抵御的力量了,这一棒击在周军重甲兵的前甲上,发出来一个刺耳的巨响,被击中的楚庭军士卒整个人向后倒飞了出去,被后方的重甲士兵联手接住。其余人定睛一看,这个军士身上的重甲的前胸,有一块深深的凹了进去,在凹陷处的周围,全是龟裂的痕迹,这副铁甲的前胸部分已经支离破碎,被击飞的士兵一口血雾喷出,洒在了面甲之上,已经是只剩半口气了!
“张平!”苏护看着这个被巨力活活震死的属下,激愤之下飞马而出直取阿卡里斯基。
阿卡里斯基活动了一下被震的发麻的虎口,面色虽然狰狞,但是心中已然慌了神,虽然他的全力一棒是可以击碎周人的重甲,也能够透过重甲以巨力震死周军,可是这样的一棒,他全力之下也打不出几下。
“勇士们,往回撤,积蓄马力,来冲垮周军的乌龟壳!踩碎他们!”说着阿卡里斯基就要回马而走,但是这时候苏护的枪已经到了阿卡里斯基的面前。
苏护掌中的火龙枪在苏护玄力的加持下,仿佛真的变成了一条火龙一般,带炽热之力,刺向了阿卡里斯基,阿卡里斯基本想后撤,奈何这一枪太快了,不得已之下,阿卡里斯基上撩一棒,荡开了这次来的一枪,但是一交手也震得两人虎口发麻,苏护胜在玄力深厚,阿卡里斯基胜在**之力更强。
“你们先回撤积蓄马力来冲阵,我来拦住这个周将!”说着阿卡里斯基又挥起生铁棒朝着苏护的天灵砸下,苏护一见,横枪一架,但是这一棍的力道着实不小,竟然压得苏护的坐骑四蹄一软,苏护不防之下摔下马来。
但是苏护也非一般将校,顺势就地一滚,便化解了摔下的之势,还滚到了阿卡里斯基的马蹄边上,苏护手中长枪顺势一招横扫千军,扫向了阿卡里斯基坐骑的四蹄。
阿卡里斯基也算是骑术精湛,一拔马缰,前蹄躲过了这一扫,但是后蹄确实来不及,被苏护一击打断了两条马腿。阿卡里斯基也掉下马来,苏护看准时机刺出一枪,阿卡里斯基一看只后连续向右翻滚了几圈,虽然招式不要还有些掉份,但是也算是成功逃得一命。
剩余的耶熊士兵,一看万夫长被缠住,正在上前帮忙,却被阿卡里斯基喝住,“别管我,准备冲阵!”
一听万夫长的命令,所有的耶熊族士兵,都拔马往回。
“乾字营!上前!”苏护,一边下令,一边手中的长枪丝毫不停,刷刷刷接连三枪,杀得阿卡里斯基连连后退,原本角力硬拼,阿卡里斯基还能够和苏护过上两招,但是苏护一换上家传的精妙枪法,阿卡里斯基就支撑不住了,被苏护牢牢的压在下方,疲于防守。
苏护的家传枪法虽然是枪法中的重枪大开大合,但是论及招式的精妙,却非阿卡里斯基这种自学的半吊子棍法可比的。短短十招已经连中三枪了。
苏护正待继续抢攻,耶熊族的骑兵已经蓄势奔来。
苏护虚晃一枪跳出战圈,回到了军阵之前。
“斩马队后退,战矛上前!”随着苏护的令下,原本在前方手持斩马巨剑的乾字营将士向两边退开后撤,后方手持战矛大盾身披重甲的坤字营将士,来到了阵前。
“坤字营,防!”
坤字营的将士,跟随着苏护的命令,将大盾挡在了身前,手中的长矛,从大盾上方设置的缺口处刺出。
前方冲来的耶熊骑兵虽然看到了楚庭军的变阵,但是也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耶熊族骑兵蓄足了气势和马力,向着楚庭军的军阵狠狠的撞了过去,一匹匹战马或撞在铁盾上,发出巨大的碰撞之声,或是撞在了战矛之上,长矛入肉的声音虽小,可却是更加让人毛骨悚然。
一匹匹的战马前赴后继的撞在了楚庭军的盾与矛上后倒下,楚庭军的坤字营将士们也不好过,虽然敌人的弯刀斩不破大盾,砍不穿铁甲,但是马匹冲锋的巨大冲击力却不是大盾和铁甲的更够缓和的,好几个军士直接被马匹的冲击之力撞得双臂骨折,口喷鲜血。但是一旦前方的人倒下,后方的军士就会立刻补上。
“放箭!”看着倒下的军士们,苏护下令让后方的弓箭手放箭,以此来减轻前方将士的压力。
一阵阵箭雨随着苏护的命令接连落在前方交战之处,但是楚庭军的将士都身披重甲,羽箭难伤。但是耶熊骑兵本身就只有皮甲,加上遭到袭击,慌乱之中有的人赤着膊就上马了,一时间死伤惨重。
斩马灭敌
突如其来的一阵箭雨,让耶熊族的骑兵猝不及防,他们在北境没见识过重甲步兵的厉害,当然以大周之前的国力,也不需要以重甲步兵来对付异族骑兵,神策军、龙武军乃至北境边军的骑兵都可以和草原异族骑兵,以骑对骑打对攻。他们完全没想到,楚庭军会在周人的兵马还和自己胶着在一起的时候就选择放箭。
在一旁交战的苏护和阿卡里斯基也在这一阵箭雨之下各自爆发玄力,形成了玄罡将这些射来的箭矢全部弹开,不过这对苏护来说无所谓,对他的战力并没什么影响,但是对于之前就多次全力爆发玄力,一身玄力已经损耗过半的阿卡里斯基来说,就不是件好事了。
苏护的火龙枪又快又狠,如同毒蛇吐信一般,直取阿卡里斯基的各处要害,阿卡里斯基一个草原武将,没什么练习过什么高深玄妙的招数,被苏护的火龙枪杀得大汗淋漓。
“投降吧,你不是我的对手!”苏护看着对面苦苦支撑的阿卡里斯基,不禁喊道,“让你的人,放下手里的武器,我保他们不死。”
“哼!你们周人废话真多,我们耶熊只有战死的勇士没有投降的懦夫!阿卡里斯基怎么可能做你们周人的俘虏,看招!”阿卡里斯基对于苏护的话嗤之以鼻,跃起半空,手中的生铁棒当头砸下,逼得苏护后撤三步,化解此招。
阿卡里斯基也发现了,和苏护单单比拼招数或者玄力,自己只能死得更快,只有将自己的力量和玄力结合起来,不管什么花里胡哨的,就用力量型的招式攻敌之必救,才能勉强抗住苏护的攻势。
苏护也感觉到了眼前这个叫阿卡里斯基的番将找对了打法,在刚才的几招对攻中招招搏命,一副我要和你同归于尽的架势,逼得苏护不得不来招架和闪躲他的生铁棒。现在的楚庭军稳操胜券,在这种情况下,苏护可没必要和去拼个你死我活,打得越久对他越有利,两人的心中各自有想法,一时间竟然也僵持了下来。
正面战场上,由于双方都没了主将的带领,虽然主将在一边对决的时候,也会时不时的下令,但是终究和带兵拼杀不同,一时间打得热火朝天,耶熊族的骑兵在阿卡里斯基的指挥下,积蓄马力想要冲破楚庭军重甲兵的防线,一开始还挺顺利的,重伤了数名楚庭军士,但是随着后方剩余乾字营的将士的弓箭支援,耶熊族骑兵的冲击之渐渐减缓,楚庭军的防御压力也慢慢减小,双方又回到胶着的状态,但是没有冲击力的骑兵对上重甲步兵,对方还有战矛,甚至有斩马剑这样的克制骑兵的武器,那么战况就对耶熊族极为不利了!
一拨又一拨的耶熊族骑兵,驭马冲锋,但是先是被楚庭军的弓箭所滞,有正面撞上了大盾和战矛,不但没能冲乱楚庭军的阵型,反而是自己的伤亡不断的扩大。
反观楚庭军这边,虽然看似防线在一群耶熊骑兵的冲击之下,岌岌可危,但是实际上却是稳如泰山。前方列阵的重甲兵,会趁着耶熊骑兵冲击的间隙,不断的换人,保证最前方重甲兵的战斗力始终能保持在一个峰值。
看着自己麾下的勇士一个个倒下,但是楚庭军的防线始终没有被攻破,阿卡里斯基变得更急躁了!前有敌军堵路,后有大火焚烧,拖得越久对耶熊人来说越不利。对面的苏护有看出了阿卡里斯基的浮躁心态,手中的火龙枪的枪花越加精妙,一招之间就抖出九朵枪花,可怜阿卡里斯基在草原上也只是个由平民升迁的万夫长,哪里见识过这样精妙的枪法,一时间手忙脚乱被苏护连扎两枪,血流如注。
在一旁的山坡上,刚刚吐完公孙明烨已经来到了最后一处战场,云泉谷口,身边还跟着亲卫统领典韦。
典韦奉命前来支援,其实早就到了云泉谷口,但是他看到楚庭军大占上风,而苏护和阿卡里斯基正在一对一单挑,也就没有上前助战,而是换成在一旁压阵。
“老典,你早来了,为什么不上去帮忙啊!”公孙明烨来到云泉谷口的时候就发现了典韦在一旁观战,他开始还以为是典韦在找合适的切入时机,结果这家伙就是纯粹的在看戏而已,一点没有上去帮忙的意思。
“额,都尉大人,我是看战事顺利,咱们的弟兄都压着对面这群犬戎狗在打,苏护老哥也是压着那个番将打,我就没上去帮忙!”
公孙明烨神色突然就凝重了起来,“老典,有一点你要记住,战场拼杀,不同于你之前的江湖比武,更何况我们现在面对的是犬戎异族,所以老典,以后面对这些犬戎狗,只有一条,不择手段,杀死他们!不要在管江湖上那套公平对决了!明白了吗?”
看着公孙明烨的严肃的表情,典韦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做法有违战场上你死我活的原则,于是正色道:“卑职知错了!卑职这就上去帮忙!”
“现在就不必了,我们先看看情况吧!感觉苏护他们已经稳稳的压制了对面的骑兵了!”
“是!”
先暂且不管一旁山坡上观战的几人。
谷口的战局,已经渐渐明朗,在乾字营和坤字营的战矛和战马巨剑的配合下,一批又一批的耶熊骑兵被斩于马下。
正在苏护要加大力度,拿下阿卡里斯基,来快速地结束这场战斗的时候,山谷内传来了一声爆炸之声,一个砸在帐篷上,没有破裂。在被点燃之后,存在油桶里的铜油一下爆炸了开了,产生了爆炸引发了连锁反应,产生了大爆炸。
攻防的双方,都被这一声爆炸,给暂时给惊了一下,有些人手中的武器都掉落了。原本打得你来我往的局面停了下来。
“天神发怒了,天神发怒了!”有几个凶悍的耶熊士兵被吓的一张圆脸刷白,扔掉了手中的武器,朝着爆炸的方向不断跪拜,就一跪就好像有传染性一下,慢慢的,所有的耶熊士兵,没有战马的直接跪了下来,原来骑着战马的,立刻下了战马,跪倒在地上。
原本正在和耶熊骑兵交战的楚庭军也是一愣一愣的,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废物,你们跪什么,长生天会保佑我们的。”看着自己的士兵竟然全部放下了武器,阿卡里斯基气得脸色发红,但是任凭他怎么喊叫,那些耶熊士兵都只知道跪拜叩头,丝毫不理他的喊叫和命令。
阿卡里斯基只好把一腔的愤怒发泄在苏护身上,手里的生铁棒没头没面的往苏护的身上砸去。
可惜这种毫无章法的打法对于武艺精熟的苏护来说没有一点用处,一杆赤色的火龙枪,东架西挡守的是滴水不漏,反而阿卡里斯基因为一直使用这种耗费力气和玄力的棍法,反正气势一点点的衰退了下去。
苏护也是战斗经验丰富,一看这种情况,浑身的玄力连连爆发,赤色的火龙枪仿佛真的化成了一条火龙,连接饱含玄力的三枪,震得阿卡里斯基口吐鲜血连连后退,苏护趁势使出玄妙一枪,幻出数十道枪影,让已经被震得七荤八素的阿卡里斯基难以找到长枪的实体所在,然后一枪击中了阿卡里斯基的胸口。长枪直直的贯穿了阿卡里斯基的胸口,这个阿卡里斯基也是个狠人,完全不顾自己的伤势,又是当头一棒劈了下来。苏护想要抽出火龙枪来挡这一棒,却被阿卡里斯基的一只手给死死地抓住,眼看这一棒就要砸到自己身上,苏护无奈之下,运起全身的玄力,强行将阿卡里斯基给震飞,而阿卡里斯基因为之前的玄力消耗过多,完全无法阻挡苏护这一招,眼睁睁的看着苏护化解了自己用重伤换来的一棒。
苏护正待上前一枪制住阿卡里斯基之时,谷内的地面突然传来了微微的震动,随后,震动越来越大,仿佛地震一般。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谷口就拐过了一匹奔马,随后像是开启了什么阀门一样,越来越多的奔马跟随而来。
“全体散开,绊马索准备!”看着这些受了惊的奔马,苏护的瞳孔一缩,立即大喊下令道。
重甲营的将士,立刻像两边散开,紧紧靠在了云泉谷口两边的山壁之上,给这些奔马打开了一条路。
跪在地上的耶熊族原本只顾着叩首,没有反应过来,但是看见周军突然散开,也立刻反应了过来。其中一个千夫长也用耶熊语大喊着:“散开,是惊马群,散开!”
听到自家千夫长的喊话,原本跪在地上的耶熊族士兵也不在朝着谷内叩头的了,也是学着楚庭重甲军的模样,迅速散开,紧紧贴在了谷壁之上。但是毕竟是反应慢了一拍,还是有近百耶熊士兵先被奔马撞飞,然后被随后的马群踩踏得血肉模糊。
一旁的苏护正要提起阿卡里斯基避开冲来的奔马,可是正在此时,阿卡里斯基的单手持棍忍着身上枪伤带来的痛楚,挥出一记横扫,这本是再平常不过招数了,若放在平日里也没什么,可是苏护一格挡,阿卡里斯基虽然又吐了一口鲜血,体内伤势也加重了几分,但是却借着这一击对拼的反震之力倒飞而出,借势来到了后方谷中跑来的奔马之前。然后,阿卡里斯基凭借自己精湛的马术,在万马奔腾之中,找准了一匹马抓住缰绳翻身上马。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看得一旁山坡上勉强会骑马的典韦啧啧称奇。
苏护看着向自己冲来奔马群,也是无可奈何,人力有穷,面对这种情形即使是西楚霸王,怕是也只能避其锋芒。苏护一身玄力尽数运于双腿,猛然爆发,再借助火龙枪的一撑竟然跃起三丈之高,在跃至最高点之时,苏护奋力一枪将掌中的火龙枪狠狠的插入了云泉谷口的石壁之中,然后双手用力,借助火龙枪的枪杆,一跃而上,踩在了火龙枪的枪杆之上。
“公子,你看苏老哥这一招,有点帅啊!要是换了俺老典恐怕就没那么帅了!”山坡上的典韦刚羡慕完阿卡里斯基的骑术,又开始羡慕苏护的身手,要是光论武功,两个苏护可能也不够突破后的典韦打的,但是两个典韦加起来也没半个苏护打得帅。
典韦发现公孙明烨没接话,转头一看,原来一直在他旁边的公孙明烨又跑到一边吐了起来,万马践踏的场面对于公孙明烨来说还是太血腥了,一个没忍住又吐了起来。
“公子你没事吧!怎么一言不合又吐了呢?”
公孙明烨擦了擦嘴角,刚才已经吐完了现在真的吐不出东西来了。然后没好气的瞥了典韦一眼:“老典啊,其实武功没有帅不帅之分,关键是看用的人。”
典韦黑大汉一个,而且还面相凶恶,虎背熊腰虽然是看着是个猛士,但是个帅绝对一点边也不沾。但是苏护就不一样了,妥妥的中年帅大叔,虽然了脾气急了一点,但是能文能武,最关键的是能生出妲己那样的祸国殃民的女儿,当爹的颜值肯定低不了。
正在这边两人闲聊之际,阿卡里斯基已经借助奔马之势快冲到谷口了,早已埋伏在两边的乾字营的剩余军士看着马群过来,立刻拉起了绊马索,跑在前方的奔马全部被绊马索所绊倒,藏在一旁的军士立刻上前,将因为被绊倒摔倒晕头转向的而暂时安静下马匹牵到了一边。
在后面的阿卡里斯基看见了奔马索已经有了防备,在楚庭军再次拉起绊马索的时候,一拉马缰,胯下的战马竟然一跃而起,越过了绊马索,一连越过了几道,站在火龙枪上的苏护一看阿卡里斯基要跑,立刻从腰间取下一柄精巧的手弩。这是公孙家作坊的新品,拿出来试验的。
苏护站在火龙枪的枪杆之上,保持平衡,瞄准了骑在马上的阿卡里斯基,一箭射出。
阿卡里斯基因为开头苏护那一箭也是早有防备,拔出腰间的弯刀,反手就是一刀。
大战落幕
眼看阿卡里斯基就要格挡开这一箭了,一道寒光后发先至,如一道魅影一般击在了阿卡里斯基的弯刀上,寒光传来的巨大的力量,一下子就击飞了阿卡里斯基的弯刀,这是苏护的弩箭正好到来,阿卡里斯基根本来不及再做反应,一箭射在了阿卡里斯基的后心,阿卡里斯基再也坚持不住掉下了马来。
寒光余势不减,插入了一旁的石壁之中。这寒光的真实面目是一只冷光凌冽的手戟。
正是一旁的典韦的掷戟术。
“老典,你不是说你的掷戟术百步之内绝不会失手吗?怎么这次打偏了打在他的弯刀上了!”公孙明烨这个战五渣看着典韦的这手掷戟术内心已经是惊涛骇浪了,脸上却装出一副我见多识广什么都见识过的波澜不惊的表情,还假装嫌弃道。
“不是啊?公子,俺没失手啊!俺是觉得苏老哥打了这么久了,要是刚才俺这一戟击杀了那个番将,岂不是抢了苏老哥的功劳,大家都是好兄弟这多不好意思啊!”典韦这个人虽然看着憨厚,但是在许多地方还是有细致之处的,虽然典韦是初入军营,也知道,在大周军中最忌讳事情之一的就是将校之间相互抢攻。毕竟直肠子和没脑子是两个概念。
不过公孙明烨显然不在意这些,好奇地问道:“所以你刚才是故意打在那个番将的弯刀上的吗?”
典韦习惯性的摸了摸脑袋,一脸原本就是如此的神色:“是啊?俺刚才那戟就是冲着那个刀去的,打飞了那个番将的刀,苏老哥的弩箭就正好能射死他。不过俺没想到,这家伙命大,还没被射死。”
公孙明烨看着这群武力值超标的家伙,一脸懵逼,你就把手戟给他,没有目标让他随便扔,他都扔不出三十步。简直不能想象典韦这一手掷戟术百步之内指哪打哪的境界。
随着最后一匹奔马跑出了云泉谷,被绊马索绊倒后,被乾字营的将士捕捉。这场夜袭战也基本落下了帷幕。
公孙明烨和典韦也带着几名亲卫从一旁的山坡上走了下来,一路慰问将士,一边观察着战场。
谷口附近,一群已经放下了武器的耶熊士兵,双手高高的举过头顶,在一边乾字营,坤字营将士长矛腰刀的监管之下,一个个排着队受缚。前面已经被绑住双手的耶熊士兵被一个个绳子绑在了一起,防止这些俘虏逃脱。乾字营、坤字营的重甲步兵也大部分脱下了身上的重甲,放回了一边的辎重车上,开始打扫战场。
被苏护一箭射落马的耶熊万夫长阿卡里斯基则被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随军的军医,将插在他身上的箭杆给锯断了,箭身还留在体内,拔箭历来是古代军中医疗的技术活,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因为出血过多,难以止血而死亡,阿卡里斯基的箭更是插在心脏附近,更不能草率拔箭,苏护特意叮嘱了要保这个敌将的性命,于是随队军医简单了包扎了一下伤口,打算等其余几名军医来了一起治疗,因为阿卡里斯基已经身受重伤的原因,他的双手并没有像普通俘虏那样被绑着,而是用水里泡过的牛筋绑住了双脚,防止他逃跑,然后用一副担架抬着。
“苏老哥,苏老哥!”还没到跟前,典韦大老远地就开始喊了起来。
苏护一看见公孙明烨和典韦也立刻走了过来。
“参加都尉大人!”苏护可比典韦这个大老粗懂规矩多了,公孙明烨不仅仅是他们在楚庭军中的上司,而且更是他们的主公。换句话说,典韦和苏护不仅仅是朝廷的军官,更是公孙家的门客。
对于自己的上司,苏护没有必要保持时时的尊敬,但是对于赏识自己的主公,苏护必须保证自己的尊重。
“不必如此,都是自己人。以后不用多礼了!苏护这一仗你可称得上是厥功甚伟,不但成功在谷口拦住了犬戎的突围兵马,还活捉了大将,得记你个头功。”公孙明烨知道苏护的心理,但是在他感觉来,还是典韦和他的相处的态度和方式让他更加舒心,动不动就跪下,让公孙明烨的现代灵魂有点不太习惯。
“全赖公子运筹帷幄,指挥有方,苏护只是依计行事,哪里敢居头功啊!至于活捉敌将,若没有典兄弟那一记飞戟,能不能擒下他还未可知!”
“嘿嘿,那看来俺老典也有功劳啊!”一听苏护的话典韦乐了,本以为自己这次就是跟着来走了个过场,没想到还能分到功劳。
“你个大傻个,笑什么,苏护在后面至少还有三道绊马索,而且他乾字营军中仅有的一百付手弩也没亮出来,你真以为那天番将逃得掉吗?”公孙明烨看来一眼正在傻乐的典韦,打击到。
“这么说来,俺还是没功劳吗?”
“算了,也记你一功吧,毕竟你那个戟掷得不错。”
……
正在三人闲聊之间,阿卡里斯基已经被两个楚庭乾字营的军士抬着过来了。
“你叫什么名字?在耶熊军中担任什么职务?这次的任务是什么?”公孙明烨走到这番将面前率先发问。
“咳咳咳,败军之将哪敢自报姓名,只求大人能绕我一命,咳咳咳,化外之民就很满足了!”苏护的这一箭伤到了阿卡里斯基的肺腑,使得阿卡里斯基不断地在咳嗽。
“没想到你还懂我们周国的文化,还挺有见识的!”
“小人心慕周国威仪文化,曾在部落之时咳咳咳……向当时来我们部落里行商的周国商人学习了一段时间周国的风土人情。”
“这么说来你还学习了我大周的文化,那为什么还要犯我大周边境,杀我大周军民?”看着眼前这个装作很仰慕大周的敌将,公孙明烨一时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族长有令,我们这些人哪里敢不从命啊!再者说,我们一直居于东北苦寒之地,也是贪念大周的繁华负数,大家谁不想把日子过的好点。”说着阿卡里斯基的声音也低了下去了,原本不高的情绪更加低落了。
公孙明烨一时间也被其情绪感染,虽然公孙明烨依旧不能赞同这种侵略别人来壮大富裕自己的这种做法,但是转念一想,站在这些草原异族的角度上,他们也是觉得自己不是侵略者,而是他们自己民族的英雄,他们是为了过上更好的日子。
但是侵略者就是侵略者,公孙明烨的想法很简单,日子贫寒过不下去,确实可怜,但是要做的是依靠自己的双手来是生活更加美好,而不是看见别人财富就眼红心黑。大周也不是一开始就富庶的,现在的富饶是大周乃至大周之前的大晋,一代又一代的人建设出来的。虽然北境的自然环境不如大周十九州那么富饶,但是也有自己的物产,比如马匹牛羊,草原上的就要胜过大周,在双方未开战的互市之时,大周的商人、权贵乃至朝廷都会去和草原民族交易马匹,皮毛。公孙明烨自己就有许多的商队前往草原行商,每次去都不会刻意打压价格,虽然降低了每次行商的利润率,但是却换来了难以撼动的地位和口碑,每次行商之时,草原的民族都会把最好最优质的的马匹,皮毛,牛羊留给公孙家的商队,相比于别的商队,公孙家的商队更让他们信赖。即使是开战后,也没有人为难过公孙家的商队。甚至在行商遇到草原的马匪之时,都会有部落主动护送,公孙明烨一直觉得这样的模式下去,这些草原人迟早也能富起来的。
“既然你已有悔意,那么你可愿意将来袭大军情报告知我。”公孙明烨抛开了脑中的杂念问道。
“已经被俘之身,哪里敢不说啊!大人你尽管问,我知道什么,我就说什么,绝不会隐瞒。”阿卡里斯基一脸诚恳之色。
“你叫什么名字,是犬戎哪个部落的,身居何职?”
“我叫阿卡里斯基,不是犬戎族的,而是犬戎族的附庸,耶熊族的族人,我在耶熊族中现在是万夫长!!”
听到万夫长这里,公孙明烨不禁和苏护对视了一眼,抓着一条大鱼,万夫长那可不是小官啊!公孙明烨这个楚庭都尉,处于战时,正规军民兵加起来,也就管辖着两万人。
“哦,原来如此,那你是隶属耶熊族长管辖吗?”
“是的,我们全族都是有族长指挥,扎拓木汗也不能直接指挥我们,只能通过族长来调动我们。”
“你们此行一共有多少人?从何处穿过骑越岭?目标是哪里?”
阿卡里斯基也似乎是要和盘托出,对答如流:“我们此次来,一共有耶熊族本部大军十万,目标就是攻下楚庭城来威胁萧讷的后方,至于从何处穿过,我们就是从韶关方向过来的。”
公孙明烨听到韶关之时一脸震惊,然后迅速收敛。“韶关方向,你们攻破了韶关,可为什么我们没得到线报。”
“禀大人,我们并没有攻击韶关,更别说攻破了,我们是从韶关以东绕过来的……”
“放肆,你竟然谎言欺骗,你是不要你这颗脑袋了吗!?”未等阿卡里斯基说完,苏护就呵斥道,“韶关有驻军三万,韶关守军还是大周的精兵,在你们陈兵骑越岭之后,萧帅更是命韶关下辖斥候加大了巡逻侦查的力度,严防你们从韶关方向绕行偷袭楚庭,你们有大军十万,怎么可能从韶关以东绕行却没被发现!还不快从实招来!”
“我没有说谎,更没有欺骗,”阿卡里斯基一看苏护质疑他的话,立刻辩解道:“我们确实是从韶关以东直接行军过来的,当时我也向族长提议夜间行军,但是族长说没有必要,韶关守军发现不了我们的,然后就和族长说的一样,我们一路行军,并有发现韶关有斥候前来探查,我们的行军没有被人探知,就这样我们到了楚庭附近。”
公孙明烨和苏护听了阿卡里斯基的话,具是一脸凝重。什么叫发现不了,大白天十万大军行军,别说专业的斥候就算是个普通人,也该发现有异常才对,十万人想要不留一点痕迹,不让一旁日夜探查巡逻的韶关军斥候发现,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韶关的斥候不想发现。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韶关就很有可能叛变了。或许不是全部,但是至少有一部分,一大部分。
“好了,你们先把他抬下去,把他体内的箭取出来让他好好养伤,千万不能让他死了!”大概也了解一些了,公孙明烨知道苏护的箭伤到了阿卡里斯基的肺腑,所以挥手让两个军士将他先抬下去养伤,毕竟一个活着的万夫长比死的要强太多了!
两个军士正要抬着阿卡里斯基下去,只见阿卡里斯基挣扎着爬了起来,说道:“这个大人,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可以……咳咳咳……告诉我吗?”
“我叫公孙明烨,是楚庭都尉!”
“都尉大人,我还有一项机密之事,必须要告诉大人。”
公孙明烨有点意外,眼前这个刚刚被俘的番将要告诉自己什么呢?
“此事,机密请大人附耳过来!”阿卡里斯基看了在一旁的苏护和典韦一眼,虽然因为重伤声音很虚弱,但是语气却是意外的坚决。
苏护看了一眼重伤的阿卡里斯基,然后朝公孙明烨点了点头,在俘虏阿卡里斯基的时候,军士们已经简单地搜过身了,加上此人中了苏护三枪一箭早已身负重伤,应该是对公孙明烨没有威胁的。
公孙明烨一看苏护的示意,于是便走了过去,走到了担架旁边,弯腰俯身侧耳,想听听这个耶熊族的万夫长有什么机密事宜相告。
阿卡里斯基挣扎着仰起身子,在公孙明烨的耳边轻轻说道。
在他还没说话,之时公孙明烨就感到一阵寒意,汗毛立起。
“公子小心!”苏护和典韦在一旁,感受到了阿卡里斯基突然散发出的杀意。他们这个级别的高手,对这种杀意太敏感了,两人在阿卡里斯基杀意出现的第一时间就立刻向着担架冲了过来,但是原本近在咫尺的十步之遥变成了万里相隔的天涯海角。
一个如地狱中恶鬼般的声音在公孙明烨的耳边响起,“都尉大人,我们的长生天请你去做客!”
一边说着,阿卡里斯基奋力拔出了插在他左胸上的苏护射出的那支弩箭,榨干了体内最后的气力和玄力,拼命地刺向了公孙明烨的左胸。
班师回城
公孙明烨一时间懵了,以他战五渣的身手,根本不可能躲开阿卡里斯基最后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刺出的绝命一击。
眼看公孙明烨就要死在这一刺之下,本书也就要完结之时。
“铮!”一声清脆的剑鸣,阿卡里斯基手上的半根断箭被突然出现的剑气搅得粉碎,剑气余威不止,凌厉的剑气将阿卡里斯基的手臂射得千疮百孔,血流如注。
阿卡里斯基不甘心地看公孙明烨一眼,嘴里喃喃地说道:“我尽力了,长生天……佑我草原!”
阿卡里斯基因为这搏命一击油尽灯枯,刚说完,头一歪,就倒在了担架之上。
一时间,在场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包括冲过来的苏护和典韦也愣住了。
只有公孙明烨腰间的佩戴的古剑,发出的一声剑鸣,让它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剑未出鞘,剑气已经存在于剑鞘四周,剑威自现,剑气凌厉之极,威压天下。
太阿,华夏十大名剑排名第四位。为威道之剑。
“公子你没事吧!”典韦和苏护愣住之后最先反应了过来,立刻跑到了公孙明烨的身边。两个抬着阿卡里斯基的军士也反应了过来,一下子将他扔在了地上。苏护已经拔出了腰间的雁翎刀,典韦的手中也拿着一柄短小精悍的手戟。
“没关系!我早有准备,区区宵小岂能伤到我!”公孙明烨强行装出一副,一切尽在我意料之中的样子。
一旁的典韦看着公孙明烨强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不由翻了个白银。内心吐槽道要是公子你能把自己刷白的脸色给收一收,握着剑的手也别抖了,说不定俺老典还信,可是你现在这副样子谁会相信你是成竹在胸早有准备啊!!
苏护则是在一旁持刀,戒备地看着担架上的阿卡里斯基,生怕他还没死透,又反过来给公孙明烨一箭。再三确认后才放下来手中的雁翎刀。
“公子,这个阿卡里斯基已经死了。”苏护腰刀归鞘对公孙明烨说道。
“确定死了?”虽然公孙明烨脸上还是一副我不怕,我很镇定的表情,但是听到阿卡里斯基死了的时候,确实是很高兴,虽然他指挥了一场战役,但是他从来没想到过死亡会距离自己这么近,在这之前他的骨子里还是个现代人,直到经历了这场战役的洗礼,他才有些转变。
“刚才这番将强行拔出插在他左胸的箭就已经去了半条命了,再加上他刚才那一击是抱着必杀公子之心,几乎榨干了体内的所有玄力和力气,一击不中等于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消耗完了。自然就断了生机。”
“这应该是他们草原的技能,”一旁的典韦也开口说话了,“一种燃尽自身剩余玄力和生命力,换来比自己全力一击还可怕的攻击。这种邪门的武功还是挺有用处的,”
一涉及到武功的话题,公孙明烨就两眼一抹黑,不过大概也能理解,应该就是江湖侠客小说中的天魔解体之流。
“属下失职误判,请公子责罚。”苏护看着公孙明烨没什么事情,正要跪下请罪,就被公孙明烨一把扶住。
“你有什么责任,我们之前都以为他早已动武之力了,所以才上前听他那个所谓的辛密,怎么能是你一人之罪,如果有罪也是我们两人一齐获罪,我身为一军主帅自入险地也是罪过。”
“公子!”苏护看着虽然双手还在抖,但是依旧坚定地扶住自己的公孙明烨,内心百感交集。
“苏护,你记住你不是我们公孙家的家奴,更不是我公孙明烨的下人,你是我楚庭军中的御侮校尉,更是我公孙家的门客,所以不要动不动就跪下,我不兴这一套。”这是公孙明烨的心里话,作为一个现代的灵魂,他不能接受一直有人向自己下跪,哪怕在这个世界确实是合理又合法的,所以若非逼不得已,他不让人轻易下跪,也不会轻易向别人下跪。
苏护正待说些什么,就被公孙明烨打断了,“好了,你也在这里陪我了,快去指挥麾下军队,打扫战场,清点伤亡,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用在这里陪我,我和典韦就随便看看。”
“是!”苏护得令后,便离开了前往云泉谷的主战场,也就是离谷口约百步的山道之中。
原地就只剩下了典韦和公孙明烨以及几个保护公孙明烨的亲兵。
“老典,你觉得刚才那个番将怎么样?”公孙明烨让几名亲兵退远后,和典韦说起了话。
“额,俺觉得他武功不怎么样?要是正面一对一,别说俺老典,就是苏老哥也能在五十招之内击杀他,好歹也是万夫长,这武功也太差劲了!”典韦一本正经地点评着阿卡里斯基的武功。
“没人问你他武功怎么样?我是问别的?”
“哦!俺还觉得他的名字实在是太拗口了!什么什么阿什么斯基,这些北蛮子的名字就是奇奇怪怪的不如我们大周的名字好记……”
公孙明烨被典韦给逗得满头黑线,这傻大个虽然有时候很机灵,但是大部分时候还是憨憨的,果然还是当近卫统领适合他。
但是公孙明烨还是决定耐心的给他解释一下:“我的意思是你对这个番将临死前,还想着把我个杀了,怎么看!”
“俺觉得,这件事上,那个番将还真是条汉子,苏老哥那发弩箭大半支都留在了他的体内。他竟然硬生生地给拔了出来,公子,这番将得是多想杀你啊?俺咋没觉得你这么招人恨呢?再说了你就是个楚庭都尉!官虽然不小,可是和那些将军什么的比起来,那也不够看啊!他犯得着吗?”
公孙明烨被典韦这番话说得满头黑线,但是却也在理,话糙理不糙。公孙明烨只是一个小小正六品下的楚庭都尉,但是眼前的这个番将可以拿命来换一次杀他的机会,这些耶熊人不但对敌人狠,对自己也很。这些草原部落的人生长在恶劣的环境中,为了生存和自然斗争,为了牧草和同族斗争,为了牛羊和狼群斗争,相比于周人,确实更加凶悍。以小见大,可以想象萧帅在骑越岭是面临怎么样的压力了。
“都尉大人!”公孙明烨思索间原本在山上整理军队,收拾战场的刘能已经率军下山了来向公孙明烨缴令。
“刘校尉,在山上的弟兄们没什么伤亡吧。”
“启禀都尉大人,在山上的弟兄们除了几个崴脚的和一个不慎跌落摔断腿的,无一伤亡我军大获全胜!”一边说着刘能一边以崇拜的眼神看着公孙明烨,这个都尉大人有点神啊!准确地推断出了这些异族骑兵的落脚地点,大胆决策,主动出击,一夜奔袭四十里,火烧云泉谷,大败犬戎万余精骑,这种事迹刘能之前只在评书里听过。
“很好,你整兵有方,得记你一功。”对于这样的战果,公孙明烨虽然在意料之中,但是依然十分满意,这是他亲自指挥的第一仗,如此大胜,是个人都会高兴的不得了。
“多谢都尉大人!”被记一功着实让刘能高兴,想比于浴血奋战的乾字营和坤字营,山上的大军主要就是在扔铜油,放箭,他刘能几乎没出什么力就能得到一功,就按这场大胜的结果看来,升官肯定是跑不了的,笑容洋溢在刘能的脸上怎么都消不去。
“刘能,你也去点三千人马去帮苏护打扫一下战场剩下弟兄原地休息吧,我们自己为国捐躯的兄弟的遗骸要好生收敛,带回去交给他们的亲人安葬。对于那些阵亡的耶熊族人,把他们的遗体也整理一下,等下挖个大坑,烧掉以后,埋了。防止这些尸体聚在一起产生了瘟疫。”
“是!咦?大人和我们作战的难道不是犬戎人吗?”刘能先是领命随后反应过来,不对啊,怎么变成耶熊人了,我们不是在和犬戎人打嘛。
“这个等会城后,我们在详细讨论,你先去打扫战场吧!”
“对了!大人,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刘能刚打算领命退下,有折返了回来。
“你有事就不能一次性说完吗?”公孙明烨有点嫌弃这个讲话不一次性讲完的校尉。
“额,是这样的,刚才那些逃到谷内水潭里的异族人,还没有死,咱们是该怎么办呢!”
“这么大的火,就算是躲在水潭里,等下也会窒息而死。能俘虏他们固然是大功一件,但是我总不能不顾弟兄们的死活,下令救火吧,这只能徒增伤亡。现在除非老天爷不让他们死,不然,谁都救不了他们!”
“是!”
刘能点齐来了三千人马开始收敛战场上自己的弟兄的骸骨。继而收拾耶熊族人的尸体。
“老典,走吧,陪我去那边的山坡上转转!”公孙明烨不想去看那些阵亡将士,乾字营,坤字营的将士大部分都是从他的楚庭团练中抽调的,原本一个个鲜活的人,在自己的眼前变成一具具冰冷的尸体,这个落差他难以接受,还是不看为好。
“是!”
两人也没带亲兵,径直向这一旁的山林走了过去。
十二月初八,相传是佛祖释迦牟尼成道之日,称为“法宝节”,在大周家家户户都会熬制腊八粥,这个风俗和地球一模一样。
“老典,等下回去可以喝腊八粥了。”
“俺这些日子带着俺娘在江湖上流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都好久没过过一个节了,公子你是不知道俺娘的腊八粥熬得可香了!等回去了,我给你送一锅来!”
“那感情好啊!我是特别喜欢吃各种好吃的!这几年在府里都是小月儿给我熬的腊八粥,虽然好喝但是连续喝了几年都是一个味道,正好换换口味。”
“叮咚!请明烨领取腊八节礼物!”一个许久没有出现的声音再次出现了。
公孙明烨听到后,随即沉入了识海:“哎呀,好久不见啊轻语!”
“请明烨领取腊八节的礼物!”轻语显然不想和这个长期不理自己的宿主聊天,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轻语你怎么这么冷淡呢?看见我难道不开心吗?”在这个识海空间里,公孙明烨不用像在外面一样,保持一军主将和一家之主的气度,有了难得的放松的机会,这不,调戏起轻语来了。
然而轻语完全没有反应:“请明烨领取腊八节的礼物!”
“好吧,我领取!”公孙明烨一看轻语不搭理他,只好举手投降。
随着公孙明烨的声音落下,眼前出现来一个宝箱,随即化为三道流光。呈现在公孙明烨面前。
待三道流光散去,一件物品已出现在公孙明烨的面前。
第一件就是之前获得的纳贤令。“这个纳贤令好,这次召唤完,我就可以升级权限了是吧!”
“是的,明烨。”轻语完全不想和公孙明烨废话,清冷好听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第二件是一个大砂锅,公孙明烨打开砂锅一看,一道九色光芒从锅内升起,里面赫然是一锅腊八粥。
“这是用八种奇珍配合灵髓米熬制的腊八粥,可以洗精伐髓拓宽经脉。为武者打下坚实的基础。”看着有点失望的公孙明烨,轻语又补充了一句:“这个腊八粥的药性温和但是要比天缘果酿强得多。”
一听轻语这么解释,公孙明烨又高兴了起来,毕竟天缘果酿的效力太温和了,要完全治愈瑶宸莹的病需要好长时间。有了这个腊八粥,瑶宸莹的病会好的更快一些。
第三样是一本古朴的经书,上书《罗汉伏魔真经》
“这是一本高深的佛门武学,可达化境。”轻语的介绍简介明了。公孙明烨随便翻了翻,里面的武功刚猛威武,一看就威力强大,然而不符合公孙明烨的审美,他一直想要当一个飘逸的剑仙,练这种刚猛的武功会把他十几年来树立的文人君子红尘谪仙的人设给毁的干净的,不过可以让典韦那个傻大个练,至于形象什么的,相信他也不会在乎的。
“公子,公子,有人喊救命!”在公孙明烨沉浸在识海空间时,典韦的声音把他从识海中喊了出来。
看来一眼典韦,确认了他发现什么异常,“怎么了老典……”
没等公孙明烨把话说完,“吼”一声愤怒的虎啸声打破了夜空的寂静。
随后一声清脆的呼救声,从前方的山林中传来。
猛虎群狼
一听这个动静,公孙明烨立马知道了,怕是有人被老虎袭击了。
“老典,快救人去。”说着就向着前方的山林跑去。
然后典韦听到公孙明烨的话后,也一下冲了出去。
“吼!吼!”林中传来的虎啸之声变得愈加急躁了起来。典韦冲出树林,就看见一只猛虎正在追着一个年轻人。眼看就要追到山崖边了,年轻人就地一滚,躲过了老虎的扑击,爬上了一棵岭南常见的凤凰木上。
典韦定睛一看这一只白额吊睛虎正在扑在树上,想要将书上的年轻人抓下来。
只见这猛虎毛色浅黄,满身黑色横纹;头圆、耳短,耳背面黑色,中央有一白斑甚显著;头顶一个大大的“王”字,四肢健壮有力,端的是凶猛非常。看得人心惊肉跳。这猛虎身长两丈,体型巨大,或许也是因为体型太巨大了,导致了他攀爬的技能下降,被树上青年的短剑一逼,竟然上不了树。
典韦一看情况危急,立即从腰间摸出了一把短戟,运起玄力掷了出去。掷出的飞戟旋转飞袭化为一道寒光,在夜空中划过。
猛虎似乎也感受到了来自背后的威胁,在飞戟就要斩在它背上的时候,猛虎放弃了树上挥舞着短剑的年轻人,一个则身虎扑躲过了这个记飞戟。
虽然这一记飞戟没有对猛虎造成致命伤,但是却是在猛虎的背上长约尺余的伤口。
“嘿嘿,你这畜生的直觉还是挺灵敏的嘛,江湖上多少高手都躲不过俺老典这一记飞戟,你却能避过,来来来,俺老典和你好好斗上一斗。”
“吼!”对面的白额吊睛虎明显听不懂典韦的话,只是一声虎啸声来回应典韦的挑衅。
猛虎张开血盆大口,口中呼出这腥臭的血腥气,让在一旁树上的年轻人都捏紧了自己的鼻子。现在,这畜生也知道典韦不好对付,没有主动出击,但是身体却崩的紧紧的,犹如一张拉满的弓,随时会扑向典韦。
典韦看着这个猛虎,一时兴致大起,原本按在背负的一对寒铁戟上的手又放了下来。好不容易遇见这么大的一头猛虎,典韦是想要好好的活动活动筋骨。
这时候公孙明烨也跑出了山林,看见一个身长两丈的庞然大物正在和典韦对峙,立刻开口提醒道:“老典小心,这玩意可不好惹!”
公孙明烨的话,让典韦在一瞬间微微分神,对面的猛虎不愧是山林之中最最出色的猎手,猎杀的本能让他精准地抓住了典韦的这一瞬间的分神,身体如离弦之箭飞扑典韦,两只锐利的虎爪直取典韦的咽喉。
典韦略微一分神,就发现了这猛虎趁机发动了攻击,就在猛虎扑至之际,典韦一个闪身避开了猛虎的这一次扑击,而典韦的闪身恰好闪到了猛虎的侧后方,猛虎一看典韦躲过,没多做纠缠,即刻将目标从典韦转移到了公孙明烨身上,正待继续扑出,就发现自己被一股巨力牢牢的拉住,难以前进。
只见典韦双手已经抓住了猛虎的尾巴,让猛虎难以寸进,只余一对锐利虎爪不断地扒着地上的泥土,却无济于事。
典韦双臂运气玄力,仿佛胀大了一圈一样,“喝”一声暴喝,竟然把猛虎拉着尾巴摔在了地上,然后拉住猛虎的尾巴,以自己为中心,旋转了起来,猛虎因为旋转产生的离心力,在空中不断的转圈,几圈下来,被转的七荤八素的,典韦越转越快,一送猛虎竟然被抛出了十数丈,不过典韦自己也转的有些晕乎了,晃了晃脑袋才认清了方向。
公孙明烨在一旁看得一阵无语,这算什么,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吗?能把自己也转晕,老典也是得意忘形了!
确认了一下方向,典韦继续向那只老虎追去,那个两丈长的猛虎很同步地也摇了摇脑袋,皮糙肉厚,筋骨强健的猛虎并没有因为这一摔就骨折受伤,也仅仅就是晕乎了点,但是等他爬起来看见追来的典韦,顿时一声哀嚎,“吼!”若是老虎有灵会说话,估计也是委屈到极点了。俺老婆生了。俺出来找点吃的给她补补,好不容易找到个人,看上去很补的样子,还遇上这样一个凶恶野蛮的人类,太野蛮了,连兵器都不用,直接拿拳头上来揍我。
看着握着拳头兴致勃勃的典韦,猛虎决定了,好虎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虎,转身就跑。
好不容易遇到这么大一只老虎,典韦哪里肯放,立刻全力狂奔追了过去。老虎听到后头有动静,向前奔跑时回头看来一眼,吓到老虎跑得更快了。
“畜生哪里走!?”一看猛虎跑得更快了,典韦也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一人一虎,一追一逃。到了断崖,猛虎一发力,直接跃过了眼前的一道山涧,典韦一山涧,也开始加速了。快到断崖边之时,典韦玄力运与双足,赫然爆发。典韦也一跃而起,在玄力的加持下,一下子跃过了近八丈的山涧。
一人一虎一前一后地跃过山涧,看得一边树上的年轻人和公孙明烨目瞪口呆。
公孙明烨还不时的喃喃自语:“原来典韦能逐虎过涧的传说是真的了,太厉害了!”
一旁趴在树上的年轻人也是不住的重复:“好厉害的高手!……”
只到一人一虎消失在两人视野之中过了好一会儿,公孙明烨才反应过来,走到树边,“唉,树上那个,你打算趴到什么时候!”
树上的年轻人也反应了过来,纵身一跳下了树。
公孙明烨看着年轻人的身手有点失落,原来还是只有自己是战五渣,随便遇到个路人身手也不错。
“你不是会武功吗?怎么被一只老虎追着跑啊?!”公孙明烨有点好奇。
年轻人瞥了公孙明烨一眼,“你以为人人都和那黑大个一样,可以空手伏虎,逐虎过涧啊!”眼前这个公子哥长得人模狗样的,气质也不错,怎么就没长脑子呢?
“那只老虎很厉害吗?”公孙明烨对这只老虎的战斗力没什么概念。
“那当然了,本……公子也是武功高强,对付一般的老虎肯定是手到擒来,可是你看刚才那只白额吊睛虎,身长两丈,四肢强壮,气势威武,是一般的老虎?你见过这么大的老虎吗?”
“额,没有!”公孙明烨被眼前这个年轻人一句话噎的说不出话来,两人闲谈完,公孙明烨才开始打量眼前这个年轻人,不仔细看不知道,一仔细看就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是女扮男装,只不过以公孙明烨的眼光来看,这女孩应该也只是称得上清秀而已,看惯了小月儿清丽容颜,这样的妹子他已经有免疫力了。
公孙明烨也不揭穿他,人家女扮男装自有其理由,自己和他素昧平生,何必自讨没趣。
“你没受伤吧!”公孙明烨看了一周,也没看到这人身上有什么伤口,但是还是问了一句,依照古装剧的正常剧情,面前这个女子如果是女主,应该会崴个脚什么的。
“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文弱书生,三尺难提。”好心关心的公孙明烨又被鄙视了。
“既然你没事,那么就跟我下山吧!这大晚上在这山林不知道还有什么野兽呢!”
“你不管你那个朋友了吗?万一他有什么意外呢?”想到刚才典韦逐虎过涧的场景,年轻人不禁有些跃跃欲试,想一起去对付那头老虎。
“担心他?那我还不如担心那头老虎会有什么意外呢!”显然公孙明烨也是想起了刚才典韦伏虎的场景,丝毫不担心会出什么事,还替那只老虎默哀了一会儿,这猛虎平日在云泉山上也算是一霸,如今被典韦追得落荒而逃,就连能不能从他拳下逃得性命都不知道,也是倒霉催的。
“走吧!”说着便率先向山下走去。
一看公孙明烨头也不会的往山下走去,年轻人立刻跟上:“你叫什么名字啊?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这是该我问你的问题吧!我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好吧,那我先说,在下秦华牧,中州人氏,是随着我爷爷来这里游学的。”秦华牧的眼珠子一转就说道。
“原来是秦公子,失敬失敬。”公孙明烨脸上挂出一丝调侃的笑意,可惜秦华牧没看出来。
“好了我已经自报家门了!现在你是不是应该接受一下自己了!”
公孙明烨内心吐槽道什么秦华牧,明明是胡说八道,不过也不揭穿,自顾自地介绍道:“在下公孙明烨,楚庭人……”话到一半就被秦华牧一声惊呼给打断了。
“什么!你叫公孙明烨!就是那个永安十年的榜眼,进士及第!”秦华牧一听公孙明烨的名字有点不淡定了!
“是啊?你认识我?!”公孙明烨也有点惊讶!
“就是那个在上阳宫,鄙视苟鄂那个老贼,然后一句‘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的公孙明烨!”
“额,算是吧!”公孙明烨有点脸红,对不起李白大大,当时被黑幕了,心情有点激动就抄了几首诗仙的诗,抒发一下内心的不忿,还是太年轻了!
“啊!谪仙!!”秦华牧激动地声音都有些变调了。就如同某球上的追星族遇到偶像了一般。
公孙明烨有点羞愧,抄李诗仙的诗抄出了个谪仙的名号,一时间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当年确实是年少轻狂,当时他诗句一出,礼部尚书苟鄂,当场就要治他的罪,不过今上姬景铄对他印象出奇的好,不但没有治他的无礼之罪,还力排众议,压下了苟鄂群党取消他功名的提议,点了他个殿试第二。这一晃已经三年过去了。
“谪仙……”秦华牧正要继续开口,就被公孙明烨打断了,他是真的受不了别人谪仙谪仙的叫。
“别谪仙了,你要是不嫌弃,就称呼我的表字——晦之吧!”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好的!晦之!”一看公孙明烨坚持,秦华牧立刻就改口了,“话说,晦之,你今年还没到弱冠的年纪吧,怎么会有表字呢?”
“这事就说来话长了,这还是当年东华唱名之后,慕老太傅替我取得表字呢!”
“慕……老太傅!?”
“就是当朝德政殿参政,太傅慕祺然!说起来他也算是我的座师了!”
两人正要继续交谈,“嗷呜!”一声狼嚎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不会这么巧吧!”公孙明烨额头上微微的渗出了冷汗,秦华牧更是感觉自己今天倒霉透顶了,刚出虎口又遇狼群。
“嗷呜!”
“嗷呜!”
……
随着一声声的狼嚎之声,一对对绿油油的眸子出现了公孙明烨和秦华牧的眼前。
公孙明烨立刻从怀中掏出了一枚信号箭。
“嘭!”一拉引线信号箭冲天而上,在空中炸开了一朵绚烂的烟花。
“然后我们怎么办?”一看公孙明烨镇定地发射了信号箭,秦华牧立刻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问道。
“快跑!”说着拉起秦华牧的手就跑,后方的狼群一看猎物要跑,立刻就跑出追上。
两个人不过跑了数十步,后面的狼群就要追上来了。秦华牧一看如此情景,立刻从腰间抽出了刚才的短剑,一剑砍在一旁的树上,秦华牧手中的短剑也是一把神兵利刃,一旁碗口粗的树,应声而倒,这一倒也是把狼群惊了一跳,所有狼的追击速度都缓了下来。
公孙明烨和秦华牧趁机加速,狼群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咕咕叫的肚子战胜了有限犹豫的脑子。狼群继续追击两人,秦华牧照着刚才的样子,不断地砍到一旁的树,在阻碍狼群的追击,然而却没起到开始的效果,狼群只是躲避这倒下的树木,脚下追击的步伐就没有停下。
不过即便如此,也是减缓了狼群追击的速度,让两人成功多跑了一段路。
又跑了一段,眼看狼群就要追上两人,公孙明烨一咬牙,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竹筒,点燃之后就投掷了出去。
白虎斗虺 上
小竹筒落在了一只野狼边上,“嘭”的一声炸了开来,把一众野狼吓了一大跳。那只被炸到的野狼,则被爆炸产生的气浪给弹了出去,撞了一棵树上。
这是公孙明烨花了老长时间研究出的劣质版炸药,是公孙明烨根据大周炮仗所用的火药改良的,然而事实证明文科生果然干不了理科生的事情,他一个汉语言文学的硕士研究化工,鼓捣了大半天才搞出了这个动静不小,威力不大的劣质炸药。
根据公孙明烨的实验,他研制出的炸药不但成本高,而起威力小,连楚庭军中配发的滕盾都穿透不了,别说更加高级的钢盾和铁甲。
但是对于马匹和野兽还是能吓唬一下的。果不其然,狼群被巨大的爆炸声和火光所摄,一时间都停下了追击的脚步。一个个犹豫着,等待头狼的号令。
头狼是狼群中最狡猾最凶狠的,它负责指挥着狼群猎杀,原本应该果断下决定头狼,看着四处燃烧产生着噼里啪啦爆鸣声的树木,再看公孙明烨和秦华牧逃去的方向,才艰难的做了撤离的决定。
随着一声“嗷呜”的狼嚎声,原本还久久盯着公孙明烨和秦华牧逃离的方向的狼群才都依依不舍的回头,在头狼的带领下,继续去寻找其他猎物。
公孙明烨和秦华牧跑了一段时间,发现狼群竟然没有追上来,便慢慢停下了下来。
公孙明烨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确认了没有狼追上来之后,不禁松了一口气。
“晦之,你刚才扔的是什么东西,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一脱离了险境,秦华牧就开始问了。
“那就是个大炮仗,里面多塞了些火药,看上去吓人,实际上没什么威力。”防人之心不可无,眼前这个秦华牧虽然不像什么坏人,但是公孙明烨还是习惯性地留了一手。
“大炮仗?你为什么会随身带个大炮仗呢?”秦华牧有点怀疑。
“额!这是军中所用,用来发信号示警的,这么大的声音还有火光能传很远,比响箭好用多了!是我刚刚发明的!”公孙明烨偷偷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开始了他临时胡编乱造的说辞。
“哦,不愧是谪仙,果然奇思妙想!”还好这个秦华牧是公孙明烨的粉丝也没有多做怀疑,“唉?晦之,你不是进士及第出身吗?怎么现在在军中任职了!”
放弃了对劣质炸药的追问,秦华牧有开始追问其他的事情,正待公孙明烨要解释的时候。“吼”一声愤怒的虎啸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一声虎啸,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这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啊!他们两人可没有典韦那样徒手伏虎的本事,一个是被老虎这到了树上全靠别人搭救的人,另一个更不说了,典型的文弱书生战五渣。
“那只老虎不是被老典给打跑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老典跟丢了!”公孙明烨警惕地看着四周的树林,生怕又窜出一只庞然大物。
“对啊!对啊!我听说书的人说一山不容二虎?”
“除非一公一母。”公孙明烨没等秦华牧把话说完,就把她的话一口噎死了。
紧接着,虎啸声不断地从前方传来,一声接着一声。愈发的急躁和狂暴。除此之外,还有“嘶嘶嘶”的怪声夹杂在虎啸声中,从同一方向传来。
“要不我们去看看吧!”原来有点害怕的秦华牧听着这一阵阵的奇怪叫声,不禁好奇心又起来了。
“什么!?”公孙明烨惊叫了出来,“你想去喂老虎!?”公孙明烨有点不能理解女人的好奇心,怎么就这么强烈呢!前面可是老虎啊?他们两可没有武松的战斗力,怎么能去送死呢!
“那难道掉头吗?还不是一群狼在那里等着我们!往前走我们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你往回走铁定有一群狼等着你!”秦华牧看着惊怒的公孙明烨说道,语气里还带着一些跃跃欲试。
公孙明烨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不靠谱的家伙说的好有道理,回去铁定有狼群等着他们,之所以现在狼群没追上来估计就是因为这里已经是老虎的领地了,那群狼投鼠忌器不敢踏入,一旦他们两个人走出这老虎的领地,怕是刚才那些狼一样会寻着他们的气味围上来。还不如向前面不明的地方走,说不定还能等到援兵,想到这里公孙明烨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信号箭。
“嗖!”公孙明烨又拉响了信号箭,一朵烟花在空中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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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典韦追着猛虎一路狂奔,老虎一看甩不掉典韦,内心凶性一起,它堂堂山林之王,除了母老虎之外,谁敢让他受这样的窝囊气,于是停下了奔跑的脚步,转向了典韦。
典韦一看猛虎不跑了,可放慢了脚步,在距离猛虎十丈的地方停了下来。
“咋地,你不跑了!?你倒是继续跑啊?!跑不动了吧!?”典韦看着老虎搓了搓手,在他还没失手杀人之前,他在陈留也经常打猎,也打过两只老虎,但是眼前这只这么大的,别说见过,就是在评书里也没听说过,看得典韦叫一个心痒难耐啊!
“吼!”也不知道,这白额吊睛猛虎有没有听懂典韦的挑衅,多半是没用,不然肯定要扑上来和典韦拼个你死我活,你这是在侮辱他的虎格啊!他好歹也是云泉谷方圆三十内的第二霸,怎么能被你这么羞辱。
不过,还好这老虎听不懂典韦在说些什么,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就冲上去扑咬典韦。
猛虎一双血色的铜铃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典韦的一举一动,全身的肌肉紧紧绷了起来,左前爪只有前半掌虚点在地面上,随时准备扑向典韦,发动致命一击。
典韦完全没有这股紧张劲,在看老虎没什么动作之后,便慢步向老虎走去,虽然看似放松,但是典韦的肌肉也是紧绷随时可以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到了典韦这个境界几乎随时都可以进入战斗状态,不需要刻意的去保持,一呼一吸之间就可以爆发出最大的力量。
野兽毕竟只是野兽,哪怕有些灵性依旧是兽类,在面对典韦缓缓行来至五丈距离的时候,保护再也忍不住了,紧绷的两只后腿一蹬就张开血口,就朝着典韦扑了过来,想要一口咬死这个紧追自己不放的彪形大汉。
典韦这次没有闪避的意思,也在一瞬间爆发出了极快的速度,左手运起玄力,整只左手散发着淡淡的玄黄色光芒,一招厚土印,正面硬撼扑来的猛虎。
两股巨大的力量相交,一瞬间,猛虎就倒飞了出去,被典韦的一记厚土印给轰飞,但是典韦也不好过,双足所踏之地已经下陷三寸,留下了一对清晰可见的脚印。
典韦得势不饶虎,随着猛虎的倒飞之势也一跃而起,一对铁拳轰在老虎的相对柔软的腹部上,全力一击,也亏是这猛虎一身铁骨铜筋,才能禁得起典韦这一拳,要是换了一般人或者兽,早就被轰得脏腑破碎了。
老虎原本的倒飞之势更快了,“轰”的一声撞在了后面的大树上,刚才的血盆大口变成名副其实的血口,一口虎血喷在了地上。后方收到撞击的大树发出了令人(虎)牙酸的咯吱声,在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没能逃过倒下的命运,被撞断的树干轰然倒地,扬起了漫天的尘土。
这只猛虎也算是灵智小开,知道自己不是眼前这人的对手,再打下去怕是虎命都保不住了,竟然在这漫天尘土影响一人一虎的视野之际,趁机逃跑,然而典韦是何许人也,不说曾经捕杀过数头猛虎,光是在江湖上逃避悬赏追杀,就是搏杀经验丰富,一看尘土中,老虎的身形变化,就知道这老虎怕是想要趁机逃跑,立刻一踩一边的倒下的树干,借力而起,在空中一脚,将想要从左边跃出逃跑的猛虎给拦了下来。又是一脚踹在了猛虎的身上。这原本威风凛凛的白额吊睛虎又是重重地摔在地上,还翻滚了两圈。趴在地上在没有了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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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公孙明烨和秦华牧这边,两人硬着头皮继续向前走去,大概有前进了百丈左右的距离,在绕过一棵至少需要五人合抱的参天大树后,一副奇景映入了眼帘。
一条的白蛇正盘绕立起和对面一头黑白相间的猛虎在一个洞穴口对峙。
只见那白蛇鳞甲皑以雪色,睛眸其电光。耸其身,形蜿蜿而莫犯;举其首,势矫矫而靡亢。勇夫闻之而挫锐,壮士睹之则摧刚。
对面的白虎也是不凡,匍匐若强弓张满月,锐爪似铁铸寒光现;声如震雷,目带紫电。身未动而风先起,虎威若现势惊仙。
这一蛇一虎,仿佛不是人间所有,这白蛇长愈十丈,雪白的鳞片上寒光闪闪,蛇信时吐。
这白虎比刚才公孙明烨二人遇到那只老虎整整大了一倍不止,体长至少有四丈,虎威四溢端得惊人。
看着这一部,秦华牧忍不住惊呼出声。这一叫就惊动了一直对峙的一虎一蛇。两兽都转头看来,少时就转了回去继续对峙。对于他们两个而言,眼前的这两个人太弱小了,弱小到两兽都觉得这两人不可能对他们产生威胁,不需要特意关注。
公孙明烨满脸苦笑,这下好了,遇上了这样的两个大家伙,别说他们俩一个三脚猫一个战五渣,就是典韦苏护在这里面对这样的巨兽怕是也不敢轻言取胜吧。现在他算是知道为什么那群狼不敢靠近这里了,这里一看就是这白虎的领地,虽然有俗语说“好虎架不住群狼”的说法,可这是好虎吗?这都快成神虎了!刚才还不如回去对付那些狼群呢!
公孙明烨定了定神仔细看了一下,这一看可吓了一跳,那条白蛇的头上有两个凸起,昂起的前身上也有两个凸起。这还是蛇吗?这怕不是要化蛟了吧!顿时额头渗出了一阵冷汗。
“晦之怎么了?”秦华牧发现了公孙明烨有点不对劲于是问道。
“华牧,你看那白蛇的腹部有什么?”
“有两个凸起的小包!”然后秦华牧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绯红。
公孙明烨没有理会这丫头的胡思乱想,有指着白蛇的头部说道,“你再看它的头!”
“头上也有两个包!”秦华牧惊呼道。
“那如果腹部的包化出四爪?”
“是蛟!”
“头上的包,化为双角呢?”
“是虬龙!”一旁的秦华牧瞪大了眼睛看着公孙明烨,一脸的难以置信,“可……可,可龙不是传说中的神兽吗?怎么会真的有龙!”
“也不尽然,古书《述异志》有载:蛇三十年化蟒,蟒百年可化虺,虺五百年化为蛟,蛟千年而化为龙!我们眼前这条可能就是一条要化蛟的虺啊!”公孙明烨虽然是战五渣,看书已经成了他难以放下的习惯,所以论及博览群书,当朝之中的翰林学士也未必能与之相比。
“喵!”一声柔柔的糯糯的猫叫,打断了在场所有人和兽的现有动作。一只小小的白猫,从白虎身后的山洞中步履蹒跚的爬了出来。
一下子就吸引全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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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典韦和猛虎之间的战斗已经尘埃落定了,典韦用手擦去了嘴角溢出的鲜血,看着眼前这头猛虎,不,已经不能叫他猛虎了!应该称呼其为巨虎。这巨虎不但力大无穷,身强力壮,凶狠无比,还远比一般的老虎要狡猾。
之前中了典韦的全力一拳和借势一腿,这巨虎竟然假装昏死过去,带典韦走进的时候,一条粗壮的尾巴突然袭来,典韦一时间竟然难以躲开,一尾巴甩得典韦肺腑震荡,口吐鲜血。随后典韦也心头火起,竟然将这巨虎死死得压在地上,一连三四十拳,硬生生地用一对铁拳将其击毙。
正当典韦松了一口气,打算拖着这猛虎回去找公孙明烨之时。“吼!”远处的一声声音不大但是威势十足的虎啸,让典韦一惊。
“不好!公子!”来不及带上自己的战利品,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势,典韦立刻往回飞奔。
树林之中,收到公孙明烨信号的苏护也点了八百人马,前来听命,可到达后,只有一堆狼的足迹,让苏护心中焦急万分,这一声虎啸从远方传来,更是令苏护浑身一震。
“弟兄们跟我来!”说着提起了火龙枪向着虎啸传来的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