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〇六章 铸魂
“如果、”生苦的眼睛已经被血液染红,斑驳的黄沙浸染其中,使得他艰难的睁着眼睛。“如果,用我的命可以换桑枝一命,我愿意。你动手吧!”他默默的闭上了双眼,似乎坦然接受了这个事实,就像是能为桑枝付出自己的性命,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提洛本已经做好了抽取他的灵力的准备,可是突然见他如此慷慨赴死,突然间收回了手上的灵力。一种说不上来的憋闷与烦躁突然充斥了她的内心。是了,就是这种感觉,这个叫生苦的男人的这种突然间的爱总是能在不经意间折磨着他身边的女人们,他真该死!但是,却不能这样死。
太便宜他了!
提洛冷哼一声,可能有时候活着,就是对他最深的惩罚!
“你知道你为何要生活在这天之涯的荒芜之地么?”报复似的,她只想告诉他真相。似乎只要他痛苦了,自己的所有憋闷才能真正的发泄出来!
“什么?”生苦的气息很弱,但是这句话仍旧重重的敲打在了他的心口。
“因为两个女人。”提洛将他扔在一边,轻轻的拉起桑枝的手,而桑枝,仍旧担心的看向生苦的脸。“两个你伤的最深,而你却忘记了的女人。你知道么?在这个世间,你本不配有爱,任何女人只要和你扯上关系,都会注定没有好下场!你当真觉得你住在这天之涯是因为你要潜心修佛么?并不是!那是因为你的罪孽深重,就算你在这片荒芜之地内度过生生世世,都不够你当初所犯下的过错!”
一口气的,提洛的眼中满是愤怒。她当初仰着稚嫩的笑脸望着从通灵宝殿一步步离去的父王的背影的时候,她的母亲曾经这样告诉过她,“提洛,记得这个背影。一定要记得,爱要自私一点,否则,就会万劫不复!最好的,就是不爱。”
“你可还记得那个剥荷还汝的小荷?你可记得那个叫做初夏的女子呢?”眼见着生苦的表情开始迷茫而困惑,提洛只是冷冷的笑笑,“每一个你身边的女人最后都不会有好的结果,既然如此,你又为何偏要招惹桑枝?当年你斩断情丝,断了你和桑枝的牵绊,你今日又为何偏要出尔反尔?桑枝的世界只要有我就够了,你为何偏要扰乱我们的生活?生苦,你知道么,你该死!就算当日你被强制重生在这荒芜之地,可是你的惩罚,仍旧是太轻了!”
桑枝的鼻子突然流出了黑红色的血液,她奇怪的用手擦了擦,身体却如一片羽毛一样的落了下来。
提洛马上扶起桑枝的身体,“桑枝,我会治好你的,你放心。”她们一步一步的走着,每一步都与生苦拉开了距离。生苦将手指拼命的向前伸着,口中含糊不清的,恳求似的,“用我的灵力,求你!”
提洛并未回头,“荒芜之地,从此不会再有人来,你,还是孤独终老吧!”
“不要!”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生苦的吼声回荡在她们的身后。
“公主!”绿倪从魔宗寻来,眼见着提洛怀中的桑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扶起她,我们走!”提洛仍旧是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子,虽然桑枝同样小巧,但是刚刚自己释放魔性与生苦大战已属负荷,现在又扶着桑枝在这黄沙中行走,不免身体上有些吃不消。看到绿倪之后,心头那绷起的神经已经不自觉的放松下来,这一松,才发觉身体已经接近了透支。所以当绿倪接过桑枝之后,提洛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公主!”绿倪大惊,哪里顾得上昏迷的桑枝,这女人一来就夺走了所有提洛对她的宠爱,她恨她还来不及。可是提洛见桑枝倒地忙起身去扶她,谁知绿倪却拉住了她的腰。
“桑枝!桑枝!”提洛大声的呼喊,低头之下才发现自己竟被绿倪牢牢的钳制,“绿倪,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公主!你不要去!”绿倪却加大了手下的力气,“公主,你现在应该爱惜自己的身子!您不能再劳累了!”
“放开!不然我对你不客气!”提洛眼见着桑枝翻了个身,那嘴边也挂了黑红色的血迹。
“绿倪不放!绿倪死也不放!”绿倪狠狠的咬住了嘴唇,似乎下定了决心。“公主,那只是一只树妖而已。我看过那本书,那女人的第一人并不是公主你,公主又为何偏要做这逆天的事情?就算您为她铸了魂又如何?她的心里永远不是你!”
“你!”提洛很是恼怒,“绿倪,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欢她。今日之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不过你若是一直不放手,就别怪我不顾主仆之情了!”
绿倪有些失望的松了手,“不顾主仆情谊么?”眼前的提洛摆脱了她的牵制,已经成功了抱起桑枝,她轻轻拂去桑枝脸上的血迹和黄沙,满眼心疼。
“好吧!”绿倪似乎下定了决心。“公主,如果我和桑枝之间只能选一个活下来,您是会选择她的吧!”
提洛的内心其实也很乱,她承认绿倪说的很多话其实道理她都懂。可是每次看到桑枝的那明媚的笑容,她就会觉得一切的付出都是那么理所当然。她也知道桑枝重新铸魂之后,一定会投入生苦的怀抱,那么,自己大可带着她回到魔宗,大不了自己将她一辈子都锁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自己若是那样做了,桑枝还会真正的快乐么?
所以,铸魂只是第一步,只要自己找到了那传说中的白箭给桑枝重铸树身的话,那她就会与自己建立第一人的情缘契约。可是这些,从小到大陪在自己身边的绿倪她却不懂。是的,她不懂。
现在她又甩出了这样的一个可笑又无奈的问题,这使得她好烦。所以,她并未回头,只淡淡说道,“是的。”
绿倪笑了,随着她的笑,一滴泪就那样的滑过了她的眼角。可是这一切,提洛并未看到。
“公主,既然如此,绿倪也没有必要继续留在您的身边了。您自己保重!”
提洛只是拜了拜手,此刻她的全部心思都在桑枝的身上。她知道,桑枝如果再不铸魂的话,一切的努力都要从头再来。那圆月已经渐渐的下沉,实在不行,就只有用那生苦的灵力了!
突然,她觉得自己的身后灵力一动,是谁突然之间释放了自己的全部魔性,她猛然的回头,却正见到绿倪直直的倒了下来,那脖颈之处,是指甲划破的痕迹。
“绿倪!”提洛没想到过绿倪会这样自刎在自己的身边,可是她仍旧不能放弃怀中的桑枝。她只略动了一下,却并未来到绿倪的身边。绿倪将脸转向她,浑身因为疼痛与失血在不停的发着抖,“公、公主...”她向她伸出手,希望她的手可以伸过来,可是后者虽然眼中装满了悲伤,却并未碰她一下。
她眨了眨眼,惨然的笑了,这笑,是为自己。
“公、公主,我爱你百年,虽然没有进、进过你的心里,但、但是,我的心、里是有你的。今日、我魂散于此,也是成全公主为桑枝铸魂、魂,所需。公主虽不爱我,但是、我、我愿意为您倾尽所有。”
两行泪从提洛的脸颊滑落,她再也忍不住的将桑枝轻轻放下,走到了绿倪的身边。“既如此,你又何必?”
绿倪将手高高的伸起,提洛心中一痛,却没有伸手去接。绿倪的双眼逐渐失去了神采,她只猛然抽搐了两下,接着就停止了呼吸。那只举着的手,也重重的的落了下来,激起了一阵细碎的黄沙。提洛走到她的身边,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你爱我,我又怎能不知?可是绿倪,我知道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是件多么痛苦的事情,所以,我不愿你也如我一样。可是,我却无法拯救与你。若有来生,我望你幸福喜乐!”
她坐了下来,运气开启铸魂**。她已经等不到离开天之涯。就算桑枝一会就会生龙活虎的扑向生苦的怀抱,她也认了。因为东方已经渐渐发白,若此时再不开始铸魂,桑枝就又会变回那枯木一样的活死人了。
她的灵力消耗太快。她在魔宗那漫长的岁月中,她还只是一个孩子。让她来做这样高难度的阵法,已经让她身心俱疲。慢慢的,她控制不住自己的闭上了双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幽幽醒来。与她料想到的一样,铸魂成功的桑枝已经不见了人影,不过自己的身上却盖着一件紫色的外套。那是桑枝的外套,她微微一笑,似乎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
所以,去寻桑枝吧!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
桑枝早已寻到了重伤的生苦,她将他带回到山洞之中,用自己那刚刚复原的灵力来为他疗伤。很快,生苦就睁开了眼睛。
“桑枝!”生苦竟然满眼惊喜。
“生苦,你是我的第一人,我们永远不分开可好?”桑枝的笑容明媚阳光。
“嗯,永远不分开。”
“你不配!”突然提洛的声音从洞口传来,洞内的两人皆抬头去看。
“是提洛!”桑枝开心的跑了出去,生苦想去拦,却没有来得及。
“桑枝,这里本不属于你,来,跟我回家。”提洛二话不说的拉起桑枝的手就要离开,可是生苦却一把拉住了桑枝的另外一只手,“她,不能跟你走!”
“找死!”提洛本想着化魔去做最后一搏,可是突然想起刚刚桑枝不认得化魔之后的自己,只好转而劈掌而来。
生苦本是仙身,只不过因为尚未飞升,所以刚才并未打得过化魔的提洛。眼见提洛的普通攻击,自然很轻松的躲过。再加两人本就大伤了元气,所以这一掌也并未造成人员伤亡。(未完待续)
第一百〇七章 缘起即灭,缘生已空
“提洛,生苦,你们这是在干嘛!”桑枝虽然被生苦护在怀中,但是仍旧被气浪喷到。她有些不解的看着在她面前的这两个人。
“桑枝,你过来,跟我走!”提洛看着生苦的眼神似乎就要喷出火来,虽然这个结局已是在她的意料之中,但是她仍旧不想接受。什么第一人,等到她寻到白箭为桑枝重铸树身,她就是桑枝命中注定的第一人!不过在那之前,桑枝必须要跟她走。
不论她用尽什么样的手段!她亲眼看到重新铸魂的桑枝一转眼就投入生苦的怀抱,所以,这次,她绝不退步。
生苦,亦是如此。
自己曾经错失过一次机会,就绝不会放弃。
一左一右两个人各自打定了主意,谁也不会先放手,夹在中间的桑枝不由得左右为难起来。手腕已经现出被手指抓红的印记,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生苦见不得她的这种皱眉的表情,手中的力道渐渐的松了。提洛趁此机会得以将桑枝拉到自己这边。
“桑枝,我们走!”提洛挽起桑枝的胳膊正欲离开,生苦仍旧忍不住的开口唤道,“桑枝!”
桑枝想挣脱,无奈提洛的手抓的很紧。她回过头去看着生苦的脸,沧海桑田的宿命使得她对他仍旧割舍不掉。“提洛,这不公平!”
提洛本欲将她强行带离,可是突然听到她这么说,身体瞬间僵直。她从未听过桑枝的意见。
“公平?”提洛默默重复着,“爱情,本没有公平。”她恨恨的咬了咬嘴唇。“因为你选择的这个男人,不值得你为他付出一切,懂么?他不配!”
桑枝涨红了脸,她用力掰开提洛的手,“你怎知他不配!爱他,是我作为沧海桑田的宿命。今生,他就是我的一切。”
“等我为你重铸树身,你的宿命就只能是我!”桑枝第一次这样坚定的在提洛面前维护生苦,甚至,提到了她最不想提到的“宿命论”,这是提洛最无法接受的,是的,当初是自己每日来呵护那弱小的果实,她给它唱歌,陪它入眠。她将自己那明确的、倔强的爱都给了她,可是,她竟然并不归她所有。
“如若是别人,我亦不会如此坚决的带你走。”提洛身心俱疲,她在怒吼之后,明显的消沉了下来。她甚至不知道此时自己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棒打鸳鸯么?可是内心深处的那种自私的爱与那份执拗仍旧告诉自己,今日,桑枝不能留下来!
“为何?”桑枝不知道提洛说出这话的含义。“为什么只是生苦不行?”
提洛的脸上现出冷冷的笑,她看向生苦的脸,后者只是一脸茫然。
“你为何觉得我不行?”生苦皱起了眉头,因为她也曾说过自己不配爱桑枝、更不配得到桑枝的爱,甚至连自己想用灵力给桑枝铸魂,她都强烈反对。
提洛走向生苦,桑枝以为她要对生苦不利,马上拦在了生苦的身边。“提洛,你要做什么?”
提洛的心里阵阵的疼,她轻轻伸手拂去桑枝脸上的一点黄沙,“让他知道真相。”
生苦将桑枝的手压下去,温柔的说道,“没关系的。”
提洛的眼里现出杀气,她真的想当场化魔,一掌就要了生苦的命,但是桑枝就在自己的旁边,因为对着桑枝的疼惜,她硬生生的压制住了自己的**。杀人的**。
提洛让生苦在自己的面前坐下,然后施展魔宗秘术“归本溯源。”很快,一些那些梦中的、脑中的破碎的碎片开始在生苦的脑中重新组合。那曾经自己看不清的念初的脸从没有这么清晰的显现出来。于此同时,那些前世的记忆也一股脑儿的充满了他的大脑。他皱着眉头,似乎正在重新感受了一次前世的情怨种种。
“这是什么!”他突然睁开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收起灵力的提洛。
“你的前世。”冷冷的、淡淡的,提洛注视着他。
“我竟是这样的人...”生苦有些不能接受。
“是的,你就是这样的人,前世是这样,今生亦如此!所以,我才不会让桑枝留在你的身边!因为你是个不可托付终身的人!你、不、配!像你这种人,就该在这天之涯的荒芜之地永生永世的孤独!”
诅咒似的,生苦却并未争辩。
“生苦...”眼见着跪坐在地一脸痛苦的生苦,桑枝不由得要去安慰他,谁料生苦突然一把将她推开,刚刚那个温柔深情的男子突然就不见了身影。
桑枝有些迷茫的愣在那里,似乎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会使得生苦突然这样对待自己。“生苦...”她只呢喃着有些不知所措。
提洛将她扶起,“桑枝,我们走吧,这里本不属于你。”
“为什么?”桑枝的泪流过脸颊,“你对他做了什么!”突然,桑枝用力的甩开她的手跑向了生苦。
“桑枝!”提洛没想到桑枝到现在仍旧选择相信生苦,心中不由得酸楚。“我并没对他做什么,我只是让他想起来了他的前世的事情!他这种人本不配有爱情,更不配有你!”
“不!你也说那是他的前世!前世他如何又与我何干?我只认得今生今世的生苦!我的第一人,我生命中的唯一!”
提洛一时无法反驳,但是心头一甜,一口血竟然喷了出来,她知道自己是灵力损耗过多。
眼见到提洛吐血,刚还在据理力争的桑枝突然有些心软,她想去看看提洛伤在哪里,但是她又想留在生苦的身边。一时间竟然有些为难。
“就算、就算他今生伤害过你,你也要义无反顾么?”提洛挣扎着坐了下来,她已经到了体力的临界点。
“他并无伤害过我!”桑枝咬了咬嘴唇,似乎已经认定了自己是站在生苦的那边。“生苦也并不会伤害我!我相信我的心所感受到的一切!”桑枝向着提洛慢慢的跪了下来,她的脸上虽然挂着泪,但是却很决绝。“提洛,我知道你对我好,我知道我总是对你有亏欠,可是,我的一切都是生苦的。你我注定无缘。你,可否放过我?”
“呵!”提洛的心突然之间就破碎了,她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自己的一切付出终将是妄想。
“好。既然这样,我给该把你失去的东西,还给你!”她咬着牙,又一次施展了“归本溯源”,不过这一次,她让桑枝想起了她曾经忘掉的那部分记忆。
在生苦知道了提洛的意图大叫着不要的时候,一切,早已为时已晚。
刚刚一脸坚决的桑枝此时突然似被抽走了魂魄般,她木然的看着生苦的脸。这个她相信着的男人竟然曾经亲自的毁了自己的树身,只是为了自己的成佛。甚至,她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自己没有了树身会变成什么样子。可是那记忆中的他当时的表情却是那样的坚决与无情,甚至没有一丝犹豫。
第一次,桑枝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宿命来。“我,本是一棵沧海桑田。我本应死心塌地的爱着我的第一人,因为沧海桑田由情而生。无情之人的沧海桑田永不会结果。生苦,你若无情,又怎会有我?可是你若有情,又怎会斩我树身?我不懂。从头到尾,我都不懂。”
“桑枝...”眼见着桑枝眼里的光彩黯淡了下去,生苦的心也跟着疼起来。“你听我解释可好?”
“我不懂。”桑枝似乎并没有听见生苦的话,她只是机械的重复着,似乎这个问题她永远也想不明白。
“桑枝!”提洛已经吐了第二口血,她实在疲惫极了,不过她仍旧爬到桑枝的身边,用手拉着她的脚腕,“桑枝,跟我走吧!我成年之后便为男身,我就可以娶你了,我们长厢厮守可好?”
“提洛,”桑枝居高临下的低着头看着她的疲惫的脸,“我们两个其实是同一类人,明知眼前都是镜花水月,却偏要强求。一切,皆求不得。”
她将脚从提洛的手中抽走,又来到了生苦的面前,“我爱你时,你厌我、伤我。此时,你可爱我?”
生苦满脸的悔恨莫及,他的泪流出来,滴进了黄沙之中,“桑枝,我承认我之前做了伤害你的事情,但是我已经后悔了!真的!我是真心的爱你的!”
“是么?”桑枝的声音出奇的冷静,但是却让人听起来有一种坠入冰窟的不寒而栗的感觉。“倘若有一日你会成佛,你仍旧会与我在一起么?”
“我会!”
桑枝淡淡的笑了,她轻轻的托起他的下巴,“骗子!”
她轻轻的在提洛与生苦的中间翩翩起舞,那舞姿极尽轻盈,笑容明媚。
“人世间太苦,有情苦、无情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阴炽盛皆悲、皆苦。生苦生苦、生而为苦!我、再不来了!”话音刚落,她的身体突然化为无数淡紫色的细小的光点,它们分散在天地间,再也不见。
“桑枝!”
“不要!”
提洛与生苦同时大声呼喊,可是这漫天的黄沙,何处去寻桑枝的踪迹!
提洛用尽了最后的一丝灵力,她突然直直的晕倒在地,不再发出一点声音。
“桑枝!不要啊!”生苦仍旧在黄沙之中挣扎着,大叫着。
许久。
那黄袍的老者脚步轻盈的来到了生苦的身边,“可有所悟?”
生苦呆呆的抬起他那早已经流干的眼泪的双眼,突然认出了这人正是自己的师父,马上如抓到了救命的稻草般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腿,“师父!快救桑枝,求求您!快点救她!”
那黄袍的老者也并不答话,也并不躲闪,他就默默的看着生苦撕心裂肺的呼喊,直到,他再一次安静了下来。许久,两个人都一动一动的,也并不说话。
“缘起即灭,缘生已空。”似乎不是生苦的声音,但是在许久的沉默之后,生苦淡淡的说出了这几个字。
黄袍老者点了点头,“不错。随我走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〇八章 白箭
“师父,我愿余生与这黄沙为伴,生生世世。只求佛能救桑枝一命。”
黄袍的老者微微的动了动,似乎很诧异他的决定,“生老病死皆为天意,你又如何不知?”
“我知。”生苦的眼神突然变得坚毅,“求师父成全!”
那黄袍老者略略迟疑,“也好。我会把她放进佛的眼中养起来,不过她能不能重修成人,就要靠她自己的造化了!”
“师父!”
“嗯?”黄袍老者轻轻拂动衣袖,将提洛收入到了自己宽大的衣袖之中。“我会把她送回魔界,在那里,她很安全。徒儿,当真要放弃成佛之路?”黄袍老者似有不舍。
“徒儿想通了。只想要做个俗人。世俗虽苦,但是我知道那都是我想要的。”
起风了。
天之涯的荒芜之地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突然刮起了风,这风似乎带着恨意般肆意的席卷而来。生苦远远的对着黄袍老者离去的方向拜了拜,“桑枝,不论几世,请不要把我忘记。”
心中竟然阵阵的酸,我看着四周这漫天肆虐的风沙,突然看见好多淡紫色的闪着亮光的细碎的东西从那黄沙之中汇集,逐渐化为了一个人影。我以为她会长的像我,可是当她完全显露出真容以后,我不禁有些略略的失望。
“桑枝?”我试着问她。
她突然笑了,的确,我第一次理解了什么叫做“明媚”的笑容。那笑容的确见过一次,就会刻骨铭心。它似有一种治愈的能力,瞬间让我内心的一切都变得柔软起来。甚至,让我突然间都平和起来。
她并没有说话,而是缓缓的伸出手来抚摸了我的脸颊。这触感很奇怪,似水、似柔情。虽然她不是那种特别惊艳的美,但是却有着一种让人不经意想保护她的冲动。可是她的眼中,虽然注满了温柔,但是我仍旧在她的眼底,看到了那么一丝丝的绝望。似乎她只是特意的把最美好的笑容展示给我看,而自己的内心却并不开心。
不知道为何,我的心内的平和突然如平静的湖面被丢进了一颗硕大的石块,那激起的层层涟漪就如那世上最最锋利的刀片一样狠狠的割着我内心那处最柔软的地方。一滴泪突然从我的眼角滑落,我有些诧异的伸手去擦,悲伤陡然袭来。我就这样看着她,她也那样看着我。她没有说话,也没有改变过她的表情,但是我却在一秒以内体会到了她全部的喜怒哀乐。突然,那些组成她的淡紫色的颗粒突然破碎,而那些颗粒这次似乎蒸发了一般,再也不见踪影。
“风停了。”我刚抬起手,那手指之中原本飞散的黄沙已经安静的睡在我的脚下,“风停了,”我默默的重复着。
身边,既不见那紫色衣裙的提洛,也不见那长发的生苦。
一扇门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回过头轻轻的说了句,“再见,天之涯。”
再一次回到这间卧室里,那照壁依然立在那里,我用手轻轻摸着那上面雕刻着的桑枝的脸,那脸其实早已经因为风霜侵蚀的只剩下了一个模糊不清的轮廓。
“客人,晚饭时间到了。”
我是最后一个来到餐厅的人。重明的头发上有着淡淡的花汁子的香气,显然已经洗了澡。他见我进来就拉了椅子让我坐下。
“怎么了?没有休息好?”他许是看出了我的疲惫。
我却并不知道如何说,只怕他担心的连忙收起了自己的那些负面的情绪,对着他微微一笑,“没事,不要担心。”
那年老的妇人指示着下人们将饭菜依次摆在我们眼前的那张大圆桌上,接着立在一个空的位置背后。
“不好意思,招待不周。”提洛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我们抬头看去,正看到提洛仍旧穿着上次见我时穿着的那件黑色的衣裙走了进来。
重明等人马上起身。重明略略行礼,“客气了。已经很周到了。”
提洛却并未正眼看他,她只用余光向着他那个方向高傲的扫了一眼,口中含糊的回了一句嗯。我本以为重明会因为她的傲慢无礼而生气,没想到重明也只是淡淡一笑,然后对着我轻轻的一挑眉毛,似乎是胜利的表情。奇怪,他为什么会摆出这种表情?
提洛手一摆,“请坐,既然大家都是桑枝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自然我会好好招待。”
“桑枝?桑枝是谁?”凌霄他们皆没有接话,只有革少云没头没脑的问着。
提洛轻移脚步来到了我的身后,将那白皙纤长的手指搭载我的椅背上,“这位就是桑枝。”
一瞬间,我分明见到重明的眼中闪过了一道杀气。我不得不用眼神示意他淡定,我们之前进来不是都说好了么。眼见他努力的压下了心中的怒火,我这才要站起身来,“可惜,我并不是。”
可是没想到我刚刚起身,却直接被她压住了肩膀。她将下巴枕在我的肩上,口中用轻轻的、却足以让所有的人听到的声音说,“我知道你刚刚接触了那天之涯照壁上的封印。那个封印,只有桑枝、或者,她的转世才能解除。证据就在那里,你反悔不了。”
“照壁?什么照壁?”重明突然站起了身。可是在门口的那些下人们突然闯了进来,将重明围在正中。
我向着他摆了摆手,“没事的,你不要担心。”
接着我从提洛的控制下抽身出来,走到了重明的身边。提洛轻轻摆手,那围在他身边的下人们就全部识趣的退了下去。 我怕重明太过冲动影响我们取得白箭的计划,所以不得不将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有了我的安抚,他才慢慢的坐了下来。
“相信我。”我轻轻的说着,然后对着凌霄使了一个颜色,示意她关键时刻一定要拦着重明。
“我的确进入了那块天之涯的照壁之中。”眼见的大家都不太明白现在的状况,我决定自己掌握事件的主动权。
“桑枝,所以你现在都记起来了么?”提洛开心的有些手舞足蹈。
“关于桑枝的故事,从头到尾,我也都清清楚楚的知道了。不仅如此,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喜怒哀乐,我都感同身受。”
“真的?”提洛的眼睛瞬间湿润了,这一刻,她似乎等待了太久太久。
我的心里有些不忍,我不想伤害她的感情。在那份三人感情之中,三人其实都很无辜。
“可是,我却并不是她。”我的声音突然没有之前的那样坚决。因为我怕伤害到她这样的一个深情的人。但是,我有自己的爱人,我有自己的使命,我的生命轨迹并不属于桑枝。
真相,早晚都要大白。
提洛刚刚兴奋的眼光明显的黯淡了下去,她指着我的脸,“怎么会,不可能!你身上有桑枝的气息,我第一次见你我就感受得到!这点你骗不了我的!虽然你的脸变了,但是你也亲手解开了她设置的封印!你说你不是桑枝?你是个骗子!”
我见她这样,心头突然阵阵的发疼。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只在我的眼前,现出了桑枝的眼睛。
“提洛。桑枝并没有重生过,也没有转世过。那年的天之涯荒芜之地,她已经玉碎,你亲眼见到的。”
“生苦说过,他将你放进佛的眼中养着!所以桑枝并没有死!”提洛的泪从眼角滑落,她无力的坐了下来。那么多年的等待,结局却是这样。不知道为何,我突然有种拥抱安慰她的冲动。
我拍了拍重明的肩膀,示意他放心以后,来到了提洛的身边,左良给我搬了椅子,我坐了下来。
“提洛,生苦的确没有骗你。当年桑枝的确在佛的眼中。可是有那么一年,人间生灵遭遇大劫,佛,流了泪。”
“什么?”提洛抬起那对悲凉绝望的双眼。
“那滴泪包裹着桑枝的破碎的元神,来到了人界。而那时桑枝在佛眼中修炼时日太短,尚不能重修人身。所以,我身上有桑枝的气息,只是因为我就是那一滴佛的悲天悯人泪。”
“是啊!”提洛无力的看着我,“你与她的眼神有那么多的不同,你怎么可能是她。怪我,都怪我。”
“提洛,世间万物总有生离死别,就算是桑枝轮回,她又能记得你多少?就算记得,你能确定她会比以前更加快乐?忘记、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你还有很长的未来要走。”
“呵呵,”提洛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我怕你不认得我,所以我并没有变成男身。我只要你回来就能马上的记起我。我在这里等你,百年、千年、就算是万年又如何。你又是否真正的希望我在这里等你呢?”她呢喃着,似在对着我说,又似乎在自言自语。
“提洛。”我有些担心她。
“可是桑枝,你答应我的,你会嫁我。我答应你的,会帮你重铸树身,我也并不曾食言。白箭,我也帮你寻到。可是为何,你却不来?”说着,她将头发上的一根银簪拔了下来,重重的丢到了地上。“骗子,我却等了你这么久。”
革少云本来正在旁边津津有味的吃瓜,突然他双眼被那银簪吸引似的。他先是离开座位蹲在地上,仔细的研究着,然后突然一声大叫,“白箭!”
只这一声,重明与左良突然从座位上飞身跃起,而那些魔宗的下人皆亮出兵器将我们团团围住。革少云小心翼翼的捡起那根簪子,那簪子就在他的手中突然变大,竟然幻化为五支白箭。革少云差点没有拿住,他抱着白箭不禁双腿一软,重明一把就把他拉了起来。革少云不好意思的对着他笑了一下,似乎自己也觉得刚刚有点丢人了。
那些魔宗下人们都看着提洛的脸,可是现在提洛心如死灰,没有具体的命令,他们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要如何做。(未完待续)
第一百〇九章 花梦饮你想干嘛
我回过头去看着提洛的脸,实在有些不忍,“提洛。”我的确不是一个善于安慰别人的人,我只是轻声唤了她的名字,接着就是沉默。
提洛无力的挥挥手,“拿走吧!”
我们一愣,没想到这白箭竟然得到的这么容易,容易的有些出乎我们的意料。
“走!”提洛突然大声的吼道,“趁我还没有反悔!快走!”
接着我看着她的双眼突然之间变成漆黑一片,一股强大的魔气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她的身体开始急速的收缩,最后以一个魔的样貌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不好,她化魔了!”重明一声大叫,接着飞身过来将我一把抱在怀中,挡在了他的身后。
“快走!”左良一声大叫,已经和凌霄、龙爷护着抱着白箭的革少云向门外转移。
我眼看着化了魔的提洛仍旧在痛苦的挣扎着,似乎很痛苦的样子,不由得开始心软。
“快走,一会来不及了!”重明对着那些下人们放出一团白色的雾气以蒙蔽他们的视线,拉着我追赶着前面的凌霄等人。
“都出来了么?”穿过魔宗的结界,重明仍戒备的向后看去。
“都出来了,一个也没少。”左良答道。
我不经意的看了一眼革少云,不看还好,这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革少云!白箭呢?”众人听到我这样叫,也奇怪的看向他,此时的革少云正半蹲在地上,双手搭在膝盖上无力的喘着气。见我疾言厉色也有些纳闷,“干嘛呀?”
“白箭!白箭呢!”我赶紧冲过去,差点就要薅起他的衣领来质问他。
听闻我问白箭,革少云却突然面露得意之色,他用手指了指左耳上的一个白色的耳钉。“酷吧!刚逃跑的时候发现的技能。我当时只是觉得它们太重了,就想着这玩意如果能像金箍棒一样变大变小就好了,然后它突然就变成了这个!太特么牛了!你们看!”革少云耳上的耳钉突然自动飞到了他的手中,接着变成了一支银光闪闪的白箭。“不仅如此哦!”革少云一脸的傲娇,那白箭突然分裂成了相同大小的五支来,他的小身板被白箭的重量压的瞬间向前一倾,好在龙爷及时扶住了他。
“行了,别显摆了。”重明看着他那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好笑。“刚才那提洛化魔的样子有些奇怪,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比较好,以免夜长梦多。”
革少云憋着嘴收好白箭,“我们总要有个方向的走吧!”
重明低着头想了一下,“去我家。现如今,可能只有我家那里最安全。你现在体能太弱,也需要一个地方好好的训练才行。”
我看着重明的眼中略有迟疑,懂得去他家属实也是无奈之举,虽然重明与他家族略有隔阂,我们的最终的目的又是要消灭重明家族仍旧效忠的少主巫不离,但是此刻我们还能去哪呢?
“方便么?”我仍旧不由得担心,“不然我们去青青那里?青青独自回去九尾狐家族,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能不能应付的过来。”
重明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青青可以应付得来的。九尾狐驻地离九婴不弃的地盘太近了,我们去那里,现在还不到时候。我想的是,我们说不定可以趁机说服我父亲他们认清现在的现实。我们这里有后羿后人,我父亲他们会相信我们的。对付九婴,我们最好还是需要集合几大家族的支持。”
是的,他分析的很有道理。所以我点了点头。刚要招呼大家离开,一阵黑色的风猛然袭来。我马上用胳膊遮了眼睛,与此同时听到了重明的大叫,“保护白箭!黛黛,把手给我!”
我马上向着重明的方向伸出手去,正在我们指尖触碰的一瞬间,从那风中突然探出了一个男人的身体,他略微粗暴的拉起我的手,我只看到自己的双脚突然离地,然后看到了重明突然化为重明鸟向着我的方向穷追不舍。那男人似乎感觉到了身后的包裹在金色火焰的重明鸟,所以他的手中突然飞出了一个什么东西,我只觉得那东西寒光一闪,只大叫着重明躲开。可是那寒光速度很快,我只见到重明突然挣扎了一下,然后斜斜的掉了下去。
“重明!”我大声呼喊,但是因为现在自己的灵力似乎被牵制住一样,一点都使不出来,所以只有干着急的份儿。所以,我只能更大力的挣扎着。那个男人似乎并不介意我的挣扎与大叫,只几个瞬间,我就再一次被带入到提洛所在的那间有天之涯照壁的房间。
“提洛!”我彻底被激怒了,“说让我们走的是你,抓我回来的也是你, 你这个女人到底要做什么?”
出奇的安静。
似乎这整座木楼除了我,就剩下了面前的这个一袭黑衣的男子。
“提洛!”我再次用力的大叫,而那男子似乎毫不在意。他细长的指尖慢慢的拂过照壁,眼中流露出来一些很难理解的东西。可是不知道为何,我突然心中一紧,我分明在他的俊朗的轮廓中看到了提洛的影子。这,不可能吧!
试探着的,我轻轻的问道,“你是提洛?”
那男人转过身,“现在我叫花梦饮。”
“所以,你真的是提洛?”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魔宗女变男的故事听得不少,但是亲眼所见仍旧是第一次,我不由得啧啧赞叹。可惜刚刚跑的太快,不然我还真的有兴趣看看过程。可是不知道怎么的,脸上突然飞过一抹红晕,自己似乎被刚刚自己的想法中的什么邪恶的事情害羞到。我轻轻摇了摇头,想把那一丝丝的不该有的想法摇晃出去,却没在意现在这个叫做花梦饮的男人正把他的头凑到了我的脖颈边。
他的发拂在我的脸上,有些痒。一惊之下才发现他竟然离的我如此之近。我一掌将他推开,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你、你要干嘛!”我刻意转过照壁,躲到他的目光看不到的地方,然后用手拍打着手腕上的决绝,希望他此刻可以醒来帮我。
“你身上,有桑枝的味道。”好在花梦饮并没有尾随而来,我听到他在照壁那边坐了下来,声音却冷静而低沉。
“我已经和你解释了无数遍了,我不是桑枝!”有些不耐烦的,我大声辩驳。并且施展广触术去寻找重明他们的踪迹。
“没用的。”花梦饮的语调并没有更改。“我加强了这里的结界。他们进不来的,包括那只重明鸟。你的法术,自然也出不去。”
我不禁有些烦躁,“你到底要干嘛?出尔反尔吗?”
“出尔反尔?”我听到外间的花梦饮突然站起身来,向着我的方向走来。我急忙抓起内室的一个花瓶护在自己的身前。花梦饮见到我手里拿着花瓶,不由得轻轻愣了一下,然后不屑的邪邪一笑,“你当真觉得区区一个花瓶,能奈我何?”
我迟疑了一下,不过还是不肯将花瓶放下,“不能奈你何,我就用来自保!”
花梦饮突然释出灵力将我手中的花瓶吸了过去,然后在手中把玩着,“你的灵力无法使用,你真当一个花瓶就能帮的到你么?”突然他的手指一松,那花瓶就从他的手中滑落在地,摔成了大大小小的碎片。
我的心中不由得一惊,心说这花梦饮与提洛的性格完全不同,甚至无法捉摸,还是小心为上。
“你、你到底抓我来干嘛!你再不放我,我男朋友和我的朋友他们一定会找到办法来救我的!你别忘了,白箭还在我们手中!”
“是么?”花梦饮似乎并不介意。“不过你可能不知道,我的父王正是前任魔宗宗主,我身上流着最最正统的魔族的血液。一只区区重明鸟,你觉得他会是我的对手么?”
我有些泄气了,他说的很对。魔宗的实力不是我们可以想象的到的,如果当初花冷寒不是因为心如死灰的给生苦强制重生浪费了灵力,又怎么会被一支白箭偷袭封印。重明虽然在妖界可以呼风唤雨,绝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他在巫不离的手下当差。突然之间,我甚至希望重明可以远远的离去,不要为了我只身犯险。
“怎么,想通了?”花梦饮的声音突然近在耳边,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就在我的身边。
下意识的,我伸手推他,可是他却精准的抓住了我的手腕!
“放开!”我内心一阵慌乱,长这么大除了重明,还没有一个男人靠的我这样近。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正喷在我头发上。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桑枝的味道。沧海桑田花汁子的气味,只要闻过一次,就终生难忘!”
“可惜我不是!”我另一只手想去给他一巴掌,却也被他钳制。
“桑枝却没有你这般野蛮。”
“我说过了我并不是桑枝!”我气急败坏大叫,两只手腕已经被他抓到发红,我不禁皱起了眉头,并且轻叫出声。
他看我表情痛苦,才知道是他的粗鲁使我受伤。我只见他的眸子一闪,但是我却看不进他的内心。“我现在放了你,你不许再想着攻击我!”说着,他松开了钳制着我的双手。
我轻揉着手腕,实在搞不懂他的套路。“你到底把我抓来要干嘛!桑枝,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可是你身上有桑枝的味道。”机械式的,他仍旧是这句话,让我不禁恼火。
“然后呢?所以呢?你打算要干嘛?要不要我送个同款的香水给你啊!”
花梦饮的眸子突然一沉,我只见他突然闪身来到我面前,然后伸出双手将我困在照壁上。他的嘴角微微翘起,但是眼神依然沉静而深邃,他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我的眼睛,然后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想要你!”(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摆脱花梦饮
“什么?”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还要我再重复一遍么?”他突然欺身过来,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正喷在我的脸上,很热。“我要娶你!”斩钉截铁的,他一刻都没有犹豫。
“你开玩笑吧!”一时间,我除了错愕并没有半点的惊喜。“你是疯了么?”
“怎么?你觉得我配不上你?比起你的那只鸟儿,我可不只比他好的那么一点点!我们成婚之后,我马上就把属于我的魔宗宗主之位夺回来,到时候,你作为魔宗宗主的夫人,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区区一只重明鸟,他能给你什么?”花梦饮的鼻尖在我的头发上深深的嗅着,似着魔一般。
我趁着他闭上双眼正陶醉的时候,灵巧的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并且冲过去开门。
“没用的。”身后花梦饮的声音隔着照壁慵懒而沉静。“你觉得我既然可以掳你回来,会这么轻易的放你走么?况且 ,我也并不是在和你商量。你觉得,你此刻还有什么其他选择的余地么?”
他说的很对,甚至每一个字都恰到好处的敲击着我的心头。可是,我怎么可能答应他!
“别做梦了!”我尽量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别说我是个有婚约的人,就算我孑然一身,我也不会选你!”
“为什么?”花梦饮突然闪身来到我的身边,脸色很不好看。
我忙后退了两步,见他这次并没有向前,才略略安了心。“为什么?因为我如果不能和相爱的男人结婚,我就宁可死!绝不会苟活!”我目光如炬,就是要让他知道,自己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柔弱,会任由他人随意欺负。
“这个好办!”岂料那花梦饮不仅没有在意,而是露出了笃定的笑容。“听说过,日久生情么?”他的眸子里突然闪过一丝狡黠,似乎我这个猎物他吃定了。“我们魔宗的生命何其漫长,我相信,我有自信,你早晚会对我动情的。”
“是么?”我突然有些绝望。 我现在的所有灵力都施展不出来,重明他们也无法突破外面的结界进来救我。难道我真的要在这里一辈子了?不行,我必须与重明在一起!否则,宁愿死!
“你与桑枝在一起多少年,她可曾爱上你?”作死似的,我慢悠悠的说出来这样的一句话。
刚才还游刃有余的花梦饮突然眸子一沉,一把就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只觉得双脚已经离开了地面,一种从未有过的窒息感与绝望突然涌上了我的心头。我的眼前他的轮廓慢慢变黑,最后突然白光一闪,我以为这是我临死时候的回光返照了,膝盖一疼,整个人都跌落在了地上。
猛咳!
我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受过这样的伤害了,心头不禁委屈起来。
“桑枝!是你吗?”突然,花梦饮的声音传来,我没好气的想说老子特么的不是桑枝!可是喉头似被捏碎了一般,正随着呼吸一下一下的疼,无奈我只好瞪起能将他杀死的愤恨的双眼去看他的脸。
面前,却没有看到花梦饮的身体。他就在我的对面站着,可是在我们的中间却站着一个半透明的长裙的女子。她的浑身都是由一种淡紫色的亮晶晶的碎片组成,莹莹弱弱的发着光。
“桑枝?”我费力的从喉咙里挤出这样两个字,可是那个影子却并未看我。我一把抚摸着脖子,一般慢慢移到一个能同时看清花梦饮和那个透明女人的角度,一般适应着喉咙的恢复,一边注视着他们两个。
“桑枝,我知道你一定还在!”花梦饮的声音带着哭腔,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在笑。
“提洛。”桑枝轻轻的答道,那声音,温柔而清婉。
“是我。是我!”花梦饮看向自己的身体,“按照约定,我已经变为男子。桑枝,我也寻到了白箭,我可以给你重铸树身了!到时候,我就是你宿命中的第一人,我就是你要爱的唯一的男人!你,你还记得吗?我们的约定!”
“提洛,”桑枝的头微微地下,那一双明媚的眼中似有星辰大海,可是此刻,海水翻腾。“对不起。我食言了。”
“不!你不要说对不起!”花梦饮一个箭步冲上来抱住桑枝,可是桑枝的身体突然化为无数的碎片。
“桑枝!”花梦饮一惊,还保持着一个拥抱着的姿势,看着怀中的桑枝的碎片在离他不远的另一个地方重新组合,展现出桑枝的样貌来。
“提洛。我已经不存在了。”桑枝微微的皱眉,“你也应该放下了,你现在所见,只是我遗留下来的一丝惊魄而已。没有复活、没有转生、也并不可能重铸树身。一切,都结束了,放下吧!”
“我不信!”花梦饮低沉着脸,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拳头。“如果什么都没有,你又为何会出现在我的眼前!哪有那么凑巧的事情!”
“提洛。你太执拗。你看看她。”桑枝突然一指指向我,我一愣,心说,别管什么事,千万不要扯上我!这个花梦饮是个疯的!我可是一点都不想招惹他!“我曾经就与她的魄一起在佛的眼中修炼,我依附着她,才能再见到你。但是我现在,已经走到了尽头了,这是天命,谁也改变不了。不过我还是很感激的,既然能在这无尽的天下最后再见你一面。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从前是,一直都是。”
“不!”花梦饮完全接受不了眼前所见到的一切,他一巴掌打在那天之涯荒芜之地的照壁之上,那手下的石雕就顺着灵力的脉络裂了开来。
“你知道,我并不想只是做你的朋友!倘若我是你的第一人,倘若那株沧海桑田是我亲手种下,你也不会受这么多苦!也不会因为生苦那个混/蛋毁了自己的一生!”
桑枝轻叹了口气,“你一直以为我当初与生苦,只是因为他是我的第一人,所以你才会不甘心。只是你不知道,很多时候你认为的可以更改的,只是因为宿命。倘若,那日种下沧海桑田的人是你,你觉得我还会出生么?沧海桑田因爱而生,你当日心中无爱,又如何开花结果?”
花梦饮紧紧抿着嘴唇,却一时半刻找不到半句可以反驳的话。
许久,花梦饮的眸子突然间又恢复了神采,“我不管之前什么宿命不宿命,我花梦饮从没有信过天意!我只知道若此刻给你重铸树身,你就会永远的陪在我的身边!”
“提洛!”桑枝有些无力,她不懂为什么话说到了现在这个份儿上,他还是听不进去。“提洛,我只是一缕精魄,你又能如何重铸树身?算了吧!忘了吧!”
花梦饮突然用手指指着我,我一惊,心说不好!就听到他继续说道,“既然你的魂魄与她共修,她的身体上也沾染了你的气息,我只需用她炼化分离出你的精魄,就可以让你重新复活!”说完,他竟然走到我的身边,一把抓起我的手腕。我愣了一下,并没有听懂他的意思,什么叫做炼化分离?难道此刻桑枝就藏在我的身体里?
“没用的。”桑枝的声音依旧那么轻柔,“她的原身只是佛的一滴泪。她本没有精魄,她的泪的魄,只不过是你面前的这身人皮而已。你觉得你将她炼化之后,会得到的是什么呢?”
什么?我听的一脸懵/逼,这都是一些什么操作?我略略的捋了一下,首先,我知道我的体内有着通天树曾木的元神,然后我知道了我的肉身其实是佛的一滴泪。其实这个是个很巧合的巧合,因为如果不是因为身体是佛泪,可能今日承载着通天树元神的就不会是我了。呵呵,我还真是亿里挑一啊!
手腕上的力道突然一松,我不由得回过神来。花梦饮正无力的靠在照壁之上,他的眉头紧皱,似乎内心里有很多的委屈与愤怒。
“缘起即灭,缘生已空。”桑枝淡淡的说着,“提洛,我望你永世快乐。”那万千的碎片突然分散消逝了,包括我身上的那种淡淡的沧海桑田的花汁子的香味。
“缘起即灭,缘生已空。”花梦饮默默的重复着,从此以后,世上,再无桑枝。那最后的唯一牵绊,也从我们的嗅觉中消逝。
我看到刚刚桑枝消失的地方竟然躺着一颗黄豆大小的心形的种子,我轻轻用手指将它拿起,放在鼻下闻了闻,不由大喜过望。
“花梦饮”, 我小心翼翼的唤他,因为刚刚找到的那个东西,终于可以使我安全的离开这里了。
他眼神的空空的,并没有应我。若是平时谁摆出这个表情,我自然是不会轻易去招惹的,但是我此刻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回到重明的身边,这是谁都不能阻止的事情!况且,我揉了揉手中的那颗种子,我此刻有十足的把握。
“花梦饮!”我加大了音量。
机械式的,他抬起了他俊朗的脸,只不过现在这张脸上,一团死寂。
我将那种子放在他的鼻子下晃了晃,他的眼睛中突然间似灌进了鲜活的生命,闪闪发光。“种子!”
“是的,沧海桑田的种子。可能是桑枝留给你的礼物。你,可要?”我故意拿着那种子在他的眼前招摇。他的眼神就随着种子而左右摇晃。
“给我!”他的声音带着不可逆反的威严。
“给你可以,放我走!不然!”我突然张开嘴,作出要把种子吃下去的动作。
“别!”花梦饮大惊失色,猛然催动魔力收起了阻隔重明的结界 。我略略施展了广触术,发现我的灵力也尽数恢复。
“再也不见!”我将种子用力的丢出去,生怕他会突然反悔,见他飞身去追种子的空档,马上用瞬移决尽可能的远离了他的身边。
“黛黛!”重明突然飞身落在我的身边,还没等我说话,就被他重重的抱在怀里,“我还以为要失去你了!对不起!”(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欢迎光临太阳岛
这一刻,似乎所有的委屈全部释放出来,我以为经历过这么多,我不会再哭了,但是仍旧没有坚持住。重明有些惊慌,他轻轻拭去我脸上的泪水,不知所措。
“我差点就永远也见不到你了!”我哇的一声开始崩溃,重明咬着嘴唇,感同身受。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本应该保护好你!”
“不!不要说话!”第一次的,我这么渴望他的怀抱,我不想再离开他的怀抱。倘若之前对他的爱只是那种最最美好的憧憬,此时,我却是霸道的想要永远的占有他。他的吻轻轻吻着我的泪痕,似乎这天地间只有我们两个。许久,我恢复了平静。
他仍旧是那样紧紧的拥抱着我,很暖。
“你为什么不问我刚刚发生了什么?”我抬起头,正对上他的那双深情的眸子。
“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他的眼中透出满满的坚定与信任。
一瞬间,我突然想去吻他的唇。可是,他太高了,我努力的踮起脚仰望着他的脸,却仍旧够不到。脚下一软,再一次跌进了他的怀中,“唔”。
再次抬起头,却见看他一脸狡黠,“你要干嘛?”
我的脸上飞起一抹绯红,知道他是在故意逗我,不由得低下了头,“没、没做...”
他的柔软的唇突然贴上了我的唇,使得我无法说下去。
幸福的窒息。
我大口的喘着气,可是却不敢对上他的双眼。重明邪邪的笑着,摸着自己的嘴唇,“这是个值得纪念的吻。是你第一次主动吻我。”
我抿了嘴,他的唇的余温仍旧没有消散,那种淡淡的酒香还是刚刚在提洛那里饮用的上好女儿红。
“黛黛,我们该回去了。这里我仍旧觉得不安全。况且他们还在等我们。”重明的眼神从深情迷离变为沉静。
我点了点头,并且在回去的路上与他讲了我刚刚是如何脱困的。当我说道花梦饮要娶我的时候,重明不禁恨的牙根痒痒。他一拳重重的击碎了路边的一棵两人合抱粗的树,那树干在接收了他的攻击后,咯吱一声变得粉碎。我忙过去查看他的手,怕他做伤害自己的事情,不过还好,我低估了重明鸟的实力。岂料他突然一把把我压在一棵树上,眼神中似乎要喷出火来,“我等不了了!觊觎你的人那么多,我们结婚吧!”
我有些愣,“结婚?”
“是的!我们结婚!结婚之后你身上就会被打上重明家族的印记,到时候那些对你图谋不轨的人,就会是我们整个重明家族的敌人!”他的眼中闪着炙热的光,一瞬间,我似乎要被融化了。不过,理智马上回归,我告诉自己现在并不是结婚的最佳时机。
“重明,我们现在不行...”我的声音很小,怕伤到他的心。
“为什么?你不爱我?你不想嫁给我?”重明的脸突然一片惨白,“我....”
“不!今生,我只你不嫁!这是我早就立下的誓言!”我说着话的时候耳朵都在发着热,我并不是个主动的人,但是面对重明,我急于让他知道我的心意。
“那你为何?”重明渐渐恢复了理智与平静,他用手扶着我的肩膀,一脸深情的听着我讲下去。
“巫不离。”这是目前横在我们之中的最大的障碍,也是最要命的障碍。“重明,你们整个家族都在为巫不离卖命,而我的任务确是消灭她。如果我身上打了你们重明鸟的印记,假如我的任务失败,是会连累你们整个家族的!爱情虽然是自私的,但是我们不能自私到拿你们整个家族去拼。”
“我,我会说服我父亲他们加入我们的!”重明的嘴唇微微颤抖,但是他的倔强却不允许他服输。
“重明,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你也不希望我与你的家人相处不和谐吧?”
这句话完全取悦了重明的内心,他暂时忘记了那些不开心的东西,捉黠一笑, “这么快就在担心婆媳关系了么?”
我轻轻打了他一拳,“别闹!”可是脸上早已一片绯红。
“重明,你放心!假如有一天我深陷危险,我是会...”重明似乎知道我接下来要说什么一样,马上用手捂住了我的唇。“傻瓜,我不会再让你独自深陷危险!倘若真的有那么一日,你在哪,我就在哪!”
“你们、你们、两个!”远处,传来了革少云气喘吁吁的大叫,“大家漫山遍野的找你们,你们却在这里谈情说爱!我的天啊!累死本少爷了!”
我们转头看去,原来大家都到了。重明却很淡定,甚至脸都没有红,“这叫小别胜新婚。你个单身狗是无法理解的!”
凌霄“噗嗤”一声,没有收住。革少云嘴角一撇,四处望去,马上把目光锁定了龙爷,“单身狗,他在与你说话!”
龙爷此刻却显出极度的骄傲来,“革少爷,小人早在百年之前就已成家。惭愧啊,家中贤妻为仙界花族,虽不是绝色,但也是佳人啊!哈哈哈!”
革少云一时天旋地转,“汪汪汪!”
眼见天色已经渐晚,重明抖了抖身体,显出自己的重明鸟真神来。凌霄有样学样,也化为一只巨大的乌鸦。我们分别跳上了他们的后背,向着重明鸟驻地飞去。路上,我还与大家大致讲解了一下那桑枝走后,竟然重新化为一颗沧海桑田的种子的事。重明略低了头,没有说什么。突然他翅膀轻轻倾斜着,“抓紧了,我们到了!”
我从他的肩膀低下头去,却见一遍耀眼的金灿灿的景象。这里,似乎一切都是金色的,阳光照下,一片金浪。
“欢迎光临太阳岛。”
重明收起巨大的翅膀又恢复了人形,我才发现落地以后,山还是那山,树还是那树,郁郁葱葱。鸟语花香、姹紫嫣红。那种从上俯瞰的晃眼的金色,似乎并不曾出现。
重明在前面带路,穿过一片并不太大的林子,前方,陡然刺眼。突然发散出来的金色的光晃的我眼睛一眯,不由得伸出手去遮挡着金色的强光。
重明愣了一下,“搞什么!”遂马上来到我们身边,给我们每个人了一粒小小的药丸。吃下之后,眼前的金光还真的不见了。露出了建筑物本来应有的黑漆灰瓦。
我看见重明的脸色不太好,有点担心,“怎么了?”
重明的眼神一直在扫射着这片庞大的建筑物,声音不由得低沉下来,“有点奇怪,你们看到的金光是我太阳岛的防御机制 。数百年间都没有开启过!而且,今日,这里安静的过份了!左良!”
左良应了一声。
“保护好他们!我先行一步!”
还未等我反对,他人已经快速的跑开了。
“别担心!”凌霄见我皱眉,走过来拉了我的手,“这里是他的家,他不会有事的!我们慢慢走过去吧!”
我对着她笑笑,可是心中仍旧放心不下重明,遂转头对她说道,“你留下来保护他们,我先去看看!”待我瞬移了一段距离之后,我才听到身后凌霄大声的反对声。
“主人,我觉得您私自行动不是明智之选。”一个久违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我眼见着曾木的身体一点一点清晰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好久不见啊!大忙人!”想起之前呼喊他,他不应我,我不由得挖苦。
“主人,冤枉啊!我只能出现在非人界的地方,这您又不是不知道。可是除了人界,有一些刻意干扰的结界我也无法现身的啊!况且,主人有时候还要谈情说爱,那种时候主人一定也是不希望有我的存在的吧!”
“你,你行!”我被他说的哑口无言。
“其实说到底,还是主人懒惰,假如主人勤于修炼,我也不至于被结界隔绝...”
我的脸突然有些发热,的确,我好久都没有进入“小宝贝”系统学习了。不然这么久,也不至于时至今日都无法顺利驱动决绝。这一件大厌国的上古神器,在我的手中,竟然沦落成了一个只有装饰作用的手镯。
“闭嘴!”我心虚的瞪着他,他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我静了静心,开始施展广触术。很奇怪,整座太阳岛似乎除了我们几个人的灵力波动再无他人。怎么,整个岛都空了?在我将要收起灵力的时候,突然心头一动,我明显的感觉到在这座城市的地底深处,有一处极度微弱的灵力。这灵力的主人似乎受了重伤,那灵力莹莹弱弱,应该挺不了多久了。
“重明!”我大声呼叫,可是面对着一片庞大的建筑群,却没有半点重明的回复。广触术显示重明的位置似乎离我很远很远,那么,他就一定听不到我的呼喊声。等不及了! 我心中不安起来,太阳岛的居民都是重明的家人,我不由得向着那个微弱的灵力的方向快速的跑去。
这里,竟然是一处深不见底的水井。水面离井口很近,怎样看里面也不像藏了人的样子!可是奇怪的是,那井底明明有着一只重明鸟的灵力波动!之前感觉到灵力很微弱,但是此刻却很强烈。似乎是这井水隔绝了那人的灵力波动而已。我看了看井底,漆黑一片,深不见底。
“喂!有人吗!我们是太阳燎的朋友!你快点出来呀!” 我大叫着,那水面被我的气息激起了小小的涟漪,却没有其他的变化。
“喂!有人吗!”我又叫了一次。仍旧没有任何回应,难道,那人是晕倒了,然后栽倒在井中?突然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了自己的心头,不行,我要下去救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太阳燎的印记
“主人,我觉得您的这个决定有些不妥。”曾木也凑到井边,若有所思。
“怎么说?”我有些疑惑,难道他知道在这深深井底的是谁?
“说不上来,你看这井口也就只有一人粗,您直上直下的潜下去之后,连个回转的余地都没有。就算你把人找到,又要怎样原路返回呢?您又不是虾。”
我再次向着井底望去,深不见底,那井底的黑暗更是浓的化不开的样子,使得我略有些退缩。可是,那强大的灵力波动明显的指示着我下面有人,我等不及了。四周望去,想在周围的环境中找到一些可以利用东西,瞬间,在那一片矮小的树丛中,发现了一株紫色的藤蔓的植物正蜿蜒攀附着一株巨大的古树身上。我笑了笑,太好了!
我将树身上的藤蔓逆时针解下,用力拉了一下,似乎那藤蔓的根茎在地下的部分足够扎实。不由得喜上眉梢。
“喏。”我将藤蔓的一头捆在自己的腰上,“这样可以了吧!”
曾木虽然语气上软了许多,但是仍旧不**心,“主人就不能再等等其他人么?”
我用手试了一下水温,冰冷刺骨。眉头略微皱了皱,大头朝下的栽进了井里。我略略闭了眼,将通天树的元神彻底释放出来,一瞬间,那原本的一片漆黑变成了荧绿色的世界。那层层叠叠垒着的井砖上细碎的纹路也逐渐的清晰起来,我用手摸了一下,滑腻的要死。那灵力的波动离我越来越近,而巨大的水压也使得我胸口发闷,耳边什么也听不见。奇怪,我在心底暗暗纳闷。曾经在那雪山湖我也曾经潜入湖底,可是却不曾有过如此憋闷的感觉,怎么这区区水井,难道竟要比那雪山湖的湖水还要深?又或者,是因为井水口太过狭窄,而使我产生的错觉么?
突然,腰间一疼,我用手感觉了一下,原来竟是藤蔓到头了,可是我明明确确的看到那井底正有着一个拥有重明鸟灵力的人在那里,离我大约能有近三米远的距离。这距离让我略略有些抓狂,我甚至可以看清那人的一只手臂,但是以我现在的高度我却触手不可及。我又拉了一下藤蔓,仍旧纹丝不动。没办法,如果不解开我腰间的藤蔓,我就永远都无法抓到那人的手。没有犹豫的,我将腰间的藤蔓解开,然后将手腕上的决绝摘下,系了上去。那决绝虽然保持着一个手镯的状态,但是却很有些重量。现在把它系在藤蔓上,也是为了不让藤蔓回缩,好让我一会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抓住逃生。
我鼓出一个大大的泡泡,我的呼吸也要不够用了,我必须速战速决。伸长了手,直接潜到那只胳膊的地方,伸手去拉,可是手指刚刚接触到那人的身体,那人却突然畏缩了一下。我只感觉一股强烈的水流突然涌到我的脸上,我灵巧的一偏头,防止自己被水流呛到。待水流平缓,那个人竟然不见了!我有些惊异,这井口只有一人粗细,那井底的人哪去了?蒸发了?
我又吐出一个泡泡,心中知道如果再多耽搁一会,我可能就要不行了。可是我却清清楚楚的感应到那里的那个人的灵力波动,只不过它的位置照比刚才竟然略向右边偏了一个人的位置。怎么搞的!这不是直上直下的水井么?它是怎么会出现在那样的一个诡异的位置的?难道,这井底竟然比我想象中的要宽敞?
我抬头看了看头上的井口,此刻那井口在我的眼睛竟然如天上的一颗星。这井竟然有这么深?
突然,我感觉有什么人抓住了我的脚踝,我低头看去,正对上了一张长满了鳞片的极度可怕的脸。那脸上有很多溃烂和死皮,有的一角还长在它的脸上,另一边却漂浮在水中。一双大大的空洞的双眼毫无生气,整个向外突出着。就连那抓住我的脚踝的手上,都滑腻而恶心。我猛地泄了气,一大口气泡从口中直喷了出去,一只手想扒着井壁向上爬,可是井壁滑腻不堪,根本无从着力。
那下面的“人”也在用力的把我向下拖去,我的手指奋力的上伸,想去抓住那绑着决绝的藤蔓。可是那脚下的“人”突然用力,我猛地被拖了下去。口中最后的一口气也因为这急速的水压而排出体外,我的胸口开始发紧,耳朵开始听到一些隆隆的水声。
“决绝!”用力最后一点力气。我突然张口喊道,一大口说不上什么味道的井水突然灌入了我的肺部,我只觉得内脏撕裂的疼痛起来。
绝望。难道我会死在重明的家园?
突然眼前一花,我只觉得头上有什么东西猛然激起了很大的水花,整个井底都开始摇晃起来,那个东西一把扣住我的腰,然后突然冲出了水面。
我只觉得我的身体一松,一口血突然从口中喷了出来。我用手摸了把脸,发现我的脸上竟然都是血。
无力。我瘫倒下来,三分钟后,我的力气才渐渐恢复。我拍了拍腰上的决绝,关键时刻,这个看似冰冷的少年竟然救了我的命。
“我只是怕你死了,还要重新找主人,太麻烦!”决绝冷淡的声音从我的脑中传来,我无力的笑了笑,没有回答。决绝从我的腰中解开,重新攀上了我的手腕,似乎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可是,这以足够我安心。
我站起身,擦掉了我脸上的血迹,这才发现我的耳朵里竟然也流出了血丝。七窍流血,这个词语不禁出现在我的脑中,我有点后怕。
那座小小的井此刻就在我的面前,我却再没有勇气去靠近。那井底的怪物,让我不禁恐惧。我收回通天树的灵力席地而坐,我需要先自查一下自己的体内有没有损伤。
“咕噜!咕噜!”我原本闭着的双眼,突然被这声音勾起一阵好奇,这是什么声音?是了,是水声。是那口井!我急忙收起灵力睁开双眼,正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头从井中慢慢的探了出来。那毛毛躁躁的头发紧紧贴着头皮,并且遮住了半边脸。那独独露出的一只眼睛却没有瞳孔!泛白的,毫无生气的,但是我却能感觉到那只眼睛一直在盯着我看。慢慢的,它的半边脸也浮上来水面,我只觉得它的脸上似乎长着鱼鳃一样的东西。
难道,这是一条人鱼?
从来。人们都会对未知的事情产生极端的恐惧,可是当我知道面前的是一条人鱼的时候,似乎所有之前产生的恐惧都在那一瞬间烟消云散。我不禁冷笑,人鱼而已。
我见过了神、见过了魔、见过了那么多的妖。
那人鱼的表情一直都是恶狠狠而阴鸷的,可是此刻在我的面前,我却只觉得好笑。似乎看透了一个恶作剧般,我只静静的坐在那里,并不去拆穿她。
果然,那人鱼在甩出了一双长了璞的手之后,整个人都来到了地面。她努力伸长了胳膊,以一种极度恐怖与费力的姿势向我的方向爬着,竟然很像贞子。她的嘴角挂着一种奸计得逞的笑容,似乎以为我此刻已被吓到腿软。
我本想抓住机会然后好好的教训她一下,却不料从她体内突然传来了一丝重明鸟的灵力波动。我不禁皱了眉头,搞什么?人鱼的体内竟然有重明鸟的灵力?难道是谛缘者?我施展广触术偷偷去查看,却并没有在她的元神上发现炬鸟蛊的痕迹,相反,我却在她的后颈上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燎”字。那字刻在她的骨头上,那种重明鸟的灵力正从着那个燎字丝丝缕缕的透露出来。
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涌上了心头。不知道为何,我的心里一酸,似乎丢弃了什么重要的记忆。那揭穿她的恶作剧的心情似乎也突然荡然无存。女人的可怕的直觉让我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似乎并不只是一条人鱼那么简单。
“结婚以后你身上会被打上重明家族的印记。”突然,重明的这句话狠狠的敲打在我的心上。
“重明”“太阳燎”“燎”....
那人鱼的手离我的脸越来越近,我可以清晰的闻到她的身上的水汽的味道。可是,我却被那个燎字困住似的,一动不动。
“黛黛!”身后突然传来重明的呼喊,我的眉头略略一皱,似乎丧失了答话的能力,鼻子很酸。
“黛黛!”重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气喘吁吁。似乎刚刚走过了很多地方。“你怎么在这里,我叫你你怎么不应?担心死我了!这里有点不对劲,我们需要马上离开!”
我机械似的回过头,我面前的人鱼突然一跃飞扑,从我的身后进他的怀里,“燎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我眼见到那人鱼扑进他怀里的一刹那,刚刚的那具腐朽的身体竟然如脱胎换骨般,变成了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的样子,肤如凝脂,明眸皓齿,顾盼神飞。她紧紧的抱着重明,开朗而热烈。
两行泪突然从眼中滑落,我知道,一切的猜测,都已成定局。
“黛...辛芫,你怎么在这里!”重明的脸上明显的飞过一抹尴尬。我转过头,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心头虽然窒息的痛,但是刻意不想听到他们的谈话,我在自己的身边设置了一个结界,专心的继续治疗。
结界中很安静。我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嗅到我眼泪的酸楚。重明鸟的印记、重明本名的印记。
我似乎是一只鸵鸟,只要我不听、不看,一切都不存在。
呵呵。
我冷冷一笑。伤好了,我该离开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刚被求婚就分手
既然决定了离开,我刻意的稳定了情绪,收起了结界。让我离开,也有点尊严吧!我用指甲狠狠的掐着自己的手心,促使自己不要哭出来。转过身去,正看到那个叫辛芫的人鱼正挎着重明的胳膊。
重明刻意的从她的胳膊中将手抽出来,然后要来牵我的手。我用手拂了拂刘海儿,躲开了他的手。他一愣,紧紧的抿住了嘴角。
辛芫将他的手拉回来,紧紧的靠着他的身体,一脸甜蜜。可以看的出来,她看他的时候眼中有些亮晶晶的东西,如星星。
重明再次挣脱了她的手,“这是海辛芫。”
“不好意思,刚刚把你当成了坏人!”海辛芫大大方方的向我伸出了白皙纤长的手指,“我是人鱼族的公主。”
我本已经转身想走,可是还是下意识的伸出了手,“季允黛。”
那海辛芫还在等我接着讲下去,看我只简短的说了一个名字,不由得有些诧异,“咦,你是哪个家族的呀?”
“家族?”
“对啊,你看。我燎哥哥是重明家族的,我是人鱼族的。你来自哪个族群啊?奇怪,我竟然看不到你的元神。”海辛芫张着一双纯真的大眼睛,等待着我接着讲下去。
“辛芫。”重明想阻止她说下去。可是在我看来,他只是在护着她,怕她得罪我而已。
“我没有族群。”一字一顿的,我重重的说道。
“没有族群哦!”海辛芫的眼睛显出不屑的神采,但是这不屑一闪即逝,甚至让人很是觉察不到。别人见了,只觉得她的双眼中满是懵懂。“说的也对。如果你是我们几大家族的人,我应该见过你才对的。”
我冷哼一声,“几大家族。”
“对啊。你看,好比燎哥哥是重明家族的公子,而我是人鱼族的公主,这样我们的身份才会对等,才会门当...”一抹得意爬上了她的嘴角。
“住嘴!”重明大吼一声,那海辛芫突然缩了一下脖子,将下半句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可是,我仍旧听的明白。
“门当户对是么?”
“黛黛,你别听她乱说!”重明慌张的过来拉我的手,我却一把甩脱。
“这位先生,请自重!”
“你,你干嘛对燎哥哥这么凶!”海辛芫马上抓起重明的胳膊,“燎哥哥,你从哪认识的这么粗鲁的朋友,真没有礼貌。”
“行了,你闭嘴!”
我看着重明这次并未甩开她的手,一切已经不言而喻,双眼真真实实看到的,总比刚刚自己的胡思乱想要来的真实。
“呦,这小美女哪里来的?”革少云的声音突然从我的身后传来,听其脚步声应该大家都到了。那正好。我狠狠的咬了自己的嘴唇。
“既然你也回家了,我也就不便打扰了。”说完我转身拉起革少云的衣角,革少云脚下刚刚站稳,猛然被我一拉,差点摔倒。
“什、什么情况?我们不是刚来吗?”
我一把手甩开他,觉得还是自己走比较快。“我想青青了,先走一步。你们,喜欢留在这的,我相信他们两个会照顾好你们的!”
“黛黛!”重明突然从我的头上飞到我的面前,身后,海辛芫娇嗔的叫着,“燎哥哥!”
“你听我解释可好?”重明的脸上现出委屈的样子。
“发生什么事了?”无脑的革少云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突然“哎呦”一声,似乎是被谁打了头。“别添乱!”左良冷冷的说道。
我的思绪被手中突然的冰凉拉回,低头看去,正看到重明拉起了我的手。他的手从没这样凉过,正如此刻我的心。
“你可信我?”重明的眸子里似乎包含了很多复杂的情绪。我对上他的眼,似乎就要沉浸其中。
“我一直信你。”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啃噬我的心,我硬是忍住了流泪的冲动。“可是我问你,你真名可是叫太阳燎。”
“是的,这我从来没有隐瞒过你。”
“你们重明鸟是否会在配偶的后颈处的骨头上刻上自己的名字?”
“是的。”
“她的后颈处上的燎字是否是你的名字!” 我用手一指身后的海辛芫,眼泪终于忍不住的流了出来。
“那是因为我年少时....”
“够了!”我狠狠的甩来他的手。证据就在面前,他也承认了,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呢?还有什么能解释的呢?海辛芫看他的眼中有星星,海辛芫的后颈处有他的印记,海辛芫住在他们重明鸟的太阳岛。
“龙爷,带着革少云,跟我走。凌霄,你虽与我是缔缘者,但是我们却不是主仆。我也不忍让你与左良分离,你们,就留在这里吧!”
“不,黛黛,我要跟你走!”凌霄大声反对。
“留下吧。”我无力的,并不想抬头。
“黛黛!你不能走!”重明一把抱住我,很紧。
“燎哥哥,你在干嘛!”海辛芫气呼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放开我!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你这个低贱的半妖!”
“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身后的海辛芫突然安静了。
“我的男人,轮不到你来贬低!”凌霄冷冷的说道。
“燎哥哥,你看他们欺负我!”海辛芫伴着哭音的大叫。
“你的海辛芫在叫你。”我冷冷的掰开他的手,抓着革少云和龙爷的衣角启动了瞬移决。这是我能力范围内所能移动的最大的距离,撒开两人,我不由得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气,眼泪也终于绷不住的喷涌而出。
“童...”革少云的声音戛然而止,周围,一片宁静。
我这是,分手了么?
许久之后,空荡荡的大脑开始恢复了思考的能力。
分手了?
钻心的疼痛又一次袭来,喉头突然涌上来一阵腥甜,我知道,那是一口血。我狠狠的把它咽下去,咬着自己的嘴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当伤心绝望时,就总会呕血。我之前没有在意,没想到最近却很频繁。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强撑着自己站起身来。
身后,龙爷正靠着一棵树小憩,而革少云已经趴在了一块大石头上睡着了。我四处望去,满眼皆是陌生。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这里,已经远离了太阳岛。眼前再不见那金色的光浪,也再不见重明。
可能,离开我的身边,他也会远离危险吧!跟着我,将要面对的是我自己都无法预知的,他有爱他的海辛芫,他理应得到幸福。
再见吧!祝你幸福。
曾木并没有出现,我知道这是属于人类的地盘,不然只能说明这里设置了强大的结界,但是这样的几率小之又小。我还没倒霉到走到哪里都会遇到妖魔鬼怪。去哪呢?我四处望去。去九尾狐驻地找青青么?他们狐族的圣物花若非还在我的体内,既然我并不觊觎那狐族族长的位置,自然花若非我也是要归还的。可是,重明的话突然出现在我的脑中。狐族在九婴不弃的地盘上,此刻真的是不适合去那里。况且革少云的后羿后人的身份一旦被九婴识破,那我们岂不是送上门的猎物!
那么,我又要去哪呢?
我心中冷冷一笑,难道要回去重明送给我的别墅?那样我算什么?自甘堕落么?
偌大的世界,竟然没有我可以去的地方?
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座巨大的石磊的神庙。好吧,既然一切重回原点,那就让我们从原点重新出发吧!用广触术探知了神庙的方向,竟然离我们很远很远。这样的距离倘若靠我瞬移过去,还要带着两个成年男人,我应该会喷血而亡吧!好在不远处有一条公路。好吧,回归最基本的人类的技能,此刻,就做一个原本的自己吧!
龙爷此时已经睁开了眼睛,我知道他的警觉性非常高,一点轻微的灵力波动都会接收到,何况我离的他这样近。
“龙爷,麻烦你叫醒革少云,我们现在要去一个没有人打扰到的地方,我需要好好修炼,他也需要。”
龙爷点了点头,不一会,革少云也醒了。“干嘛呀!本少爷正在做梦。”
“没时间做梦了。”我很有些烦躁,已经尽量不把气撒在他的身上。
破天荒的,革少云也适时的闭了嘴,好像知道自己如果不见好就收,可能就会倒霉一样。
三个人默默的穿插在并不茂盛的树林中,很快就来到了我之前探知到的那条马路。很好,这里竟然是一条柏油马路,这样就说明这里并不是什么人烟罕至的地方,我们离开这里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天色渐渐暗下来,龙爷将随身携带的葱油饼分给我们,我有些惊讶龙爷都带了多少东西,为什么可以随时随地的拿出不同的吃食。龙爷似乎猜出了我的疑惑,他眯眯着眼笑着,“老奴曾经经常陪着后羿大人出门狩猎,年头多了,自然就会掌握了这项技能。雕虫小技,不足为奇。”
我微微的笑笑,接着几个人又开始了沉默。
耳边只有风声与虫鸣的声音,我略缩了缩脖子,有点冷了。突然怀念起重明的拥抱,那样热烈的拥抱,不再属于我了。
“其实,我觉得重明那小子还不错,不像是渣男。”幽幽的,革少云小心翼翼的说着,并且用眼神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可、可能真的是误会也说不定。”
我瞥了他一眼,心中阵阵的痛。我已经刻意的不再想他,可是他的身影、他的脸总是在不经意中浮现在我的眼前。听到革少云这么说,我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不争气的落下来。
突然远处灯光一闪,龙爷马上站起了身,“好像过来了一辆大卡车。”(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 恶心的大肉虫子
我向着蜿蜒曲折的公路看去,的确看到两盏强力的灯光时明时暗。
“这样偏僻的地方能走的也就只有跑长途的卡车了吧!”我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伸长了脖子。
“有总比没有的好!本少爷的脚都磨起泡了!”革少云抻了个大大的懒腰说道。
突然我的眼前开始模糊,“起雾了?”
“山间潮湿,太阳下山后的确很容易起雾的。”龙爷用手挥了挥,似乎在引起那大卡车的注意。
可是突然的,一种说不出来的异样的感觉涌上了我的心头,似乎是哪里不对,但是又想不起来。眼见到那对明晃晃的车灯离我们越来越近,那种极度的不适感也到达顶端。
声音!
猛然,我终于想起来了哪里不对,在这样寂静的山野间,这样孤寂的公路上呼啸的卡车竟然没有声音!整个过程我们只见到了它明晃晃的大灯,却从没有任何卡车应有的发动机的声音传来!
我一句快跑还未出口,我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那卡车从我们的身体直穿而过。一个向后的惯性,我与革少云和龙爷竟然凭空出现在了卡车的内部。
“什么情况?”革少云很是惊慌,“见鬼了!”说着就开始拉车门把手。
“没用的。” 我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驾驶座,“我们中计了。”
“怎么会....”龙爷一脸诧异,“我并未感受到一丝灵力的波动。”
我用手指摸了摸卡车的内壁,广触术传来的手感竟然很是奇怪,似乎这卡车竟是个活物。“也许,这东西还未有属于自己的灵力波动,在一定的意义是来讲,它只有灵力,但是还未能控制它。所以还不能称之为妖兽。龙爷,您见多识广,我说的这样的东西,存在么?”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东西现在正在兽的阶段,只不过还未成妖?”
“可能比兽还要先进那么一点点吧!”我将灵力注入那卡车的车身,卡车整个就突然蠕动了起来。
“果然是活的!”我冷冷一笑,手上灵力加重,那卡车突然在一阵剧烈的蠕动之后将我们吐了出来。这感觉很不好,我们被一股酸臭的气息卷着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接着那卡车突然车头向上的直立起来,原地快速的旋转,然后又是一阵蠕动,从那车头突然喷出一大口腥绿色的东西。我的胃里一阵翻惊倒海,差点就跟着吐了。革少云却没那么有自制力,早就哇的一声,吐在了一棵树下。
“什么玩意?”我强忍着呕吐的感觉探头去看,这才发现那辆卡车怪已经变成了一只巨大的、肥硕的、土灰色的大肉虫子!那虫子足有卡车宽,此刻正在慢慢的顾涌、顾涌、顾涌。一想到我们刚才就在它的肚子里,我再也忍不住了,一张口大吐起来。
“慢慢吐,吐习惯就不吐了。”革少云幸灾乐祸的站在我的身后,轻轻的敲着我的后背。
“滚!” 我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略略畏缩了一下,走到了龙爷的身边,“这女人为什么每次都对我那么凶!”
“少爷。”
吐够了,我的理智也慢慢的回来了,那巨大的肉虫似乎是对我们无害的。可是为什么它刚刚要假装卡车呢?我又再次探知了一次它的元神,和我第一次探知的结果相同,它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有着一丝灵力的虫子,还未有能力做更高级别的修炼。难道?我马上起身四处查看,如果我的想法没错,那么它的这所有的举动就一定是被人驱使。难道,它的主人就在附近?刚刚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这巨大的肉虫子的身上,根本无暇留意四周,假如这个时候被人袭击!
我有些不敢继续想下去,表面上仍旧装出无所谓的样子,但是暗地里将广触术伸展到了更加远的地方。突然在两座山头之外的一个村口,我感受到了一个极其微弱的灵力波动。那个村子正在这条马路的尽头。我冷哼一声,“看你往哪跑!”
不动声色的来到革少云和龙爷的身边,刚要拉着他们瞬移过去,那肉虫子突然昂起了巨大的头部。它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似乎闻到了什么能够吸引着它的气味,接着那虫子高昂起头部,突然幻化成之前卡车的样子,大灯猛的打开之后,先我之前的向着马路的那边跑去。
“它、它、它!”革少云指着那逃跑的肉虫子,一时之间语无伦次。
我登时抓着他们两人的胳膊经过了两次瞬移,来到了那个村子路口的一处拐弯处。与此同时,那辆虫子卡车从我们的身边呼啸而过。
“太晕了,比在虫子肚子里还晕!”革少云捂着嘴,似乎又要吐。
我一把掐了他的大腿,他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干嘛呀!”
“看!”我指着那个拥有灵力的人。
那虫子卡车已经幻化成了虫子的本体,那个人穿着一身长长的黑色的长袍,虽然看不出来男女,但是从她抚摸着虫子的额头的手来看,我断定这一定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女人。至少不会超过三十五岁。而且,我还看到她的本体,竟然是一朵红色的花,这是,彼岸花?
思念?
那女人突然回过头来,正撞上我的脸。很像。
就像是思念的成年版。
“是你?”那女人突然说道。
“思念?”我迟疑了一下,仍旧站起身来。
“是我呢!”那女人突然闪身变成了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的样子,挣扎着从现在对她来讲太过巨大的袍子中探出头来。
“思念!”我快跑几步,与她紧紧的抱在一起。“我们真的是好久不见了!”
思念被我抱的有些喘不来气,用她的小手不停的拍打着我的后背。“怎么啦,像经历了生离死别了一样?重明那小子呢?”
我心中一酸,手上撤了力气。“你干嘛问我?”
“不问你问谁啊?”思念的眼中现出洞察一切的笃定的神采。“那小子喜欢你!我早就看出来了!快说,他藏在哪里了?别让我找出来啊!”说完她来到我的身后,开始仔细的寻找。
我的眉头紧紧的皱起来,心中你压抑住的伤感差点就破茧而出。“别找了,他真的不在这里。”
“怎么会呢?”思念仍旧不相信,“巫不离正在闭关,他应该有很长的时间没有事情做才对,怎么他竟然没有来找你?这可不是他的性格啊!还是?”思念突然飞身落在革少云和龙爷藏身的地方,“还是他就躲在这里?”一提之下正把革少云给拎了出来。
“你是谁?”思念猛然提出一个陌生男子,吓了自己一跳,一扭头正又对上龙爷的脸,“我靠搞什么!”思念一闪身又回到了我的身边。“你、你、你这个女子,审美还真是独特啊!”
“别乱说!”我知道她误会我们了,不禁脸上飞过一抹红晕。“这二位是我的朋友。我们几个路过这里,差点被你的那只虫子吃了,所以才跟来这里看看的。”
“所以,重明呢?”
我的鼻子阵阵发酸,但是我不能在她的面前哭泣。我还记得她是巫不离拼死保护的人,理智告诉我不能在这里多加耽搁。我不知道她与巫不离的交情到底深到什么地步,倘若她知道我们一行三人的最终目的是杀了她的好闺蜜,我们可能都无法安然离开。
“思念,既然是你在这里,那我们就先行离开了。”找到了一个空隙,我马上告辞。
“这么快就要走?你可是才刚来。”思念现出不舍的神态,那大眼睛中马上盛满了亮晶晶的东西。虽然心知她年岁比我大,但是看到她现在六七岁的萝莉外皮还是忍不住的心疼起来。
“不要走好不好,对了,你猜谁在这里?”
“谁?”我不禁纳闷,我只和她简短的在一起住过一段时间,能与我和她有交集的人也就是那时我们一起的那帮人了。嘹唳和那黑熊精是完全不值得她此时拿出来挽留我的,那么,就只有柔耳了。
“柔耳也在这里?”我不禁开心起来。不论如何,那柔耳当时可是最喜欢化为猫咪让我抱在怀里的。
“就是柔耳, 你没猜错!快点与我进来吧!你看,天也马上黑了,你们就算要走,今晚也总要找个地方休息不是吗?”说着一边拉着我的手,一边大叫柔耳。
可是,我仍旧把她拉住。我现在身边只有龙爷和那个不成材的革少云,倘若他们真的是奉了少主巫不离的命令要对我不利,我是根本无法避免伤害的。自保尚且危险,又如何能保护得了那个没用的后羿后人呢!
“你到底怎么了?怎么这次见面,你如此生分?”思念终于发觉了我的异样,眼神中有着大大的疑惑。
我皱了皱眉,这要我如何解释?以我现在的实力,重明尚且只能打个平手,那重明称之为大姐的思念到底有多厉害,我又如何评估?况且,这村子里都住了谁,他们都有着怎样的目的?换句话说,此地,真的不宜久留。
“思念,你别误会,我只是不想再和瞳镇扯上什么关系。我只是个普通人啊!”不得已的,我向她撒了谎。但是此时我的内心 也不存在什么愧疚之意,在信誉与保命两方的选择中,我觉得正常人都会与我一样选择后者。
“这样...”思念的表情不禁有些黯淡,但是她重新抬起头,眼光明亮,“你知道我一直都喜欢你的吧!我其实特别希望重明那小子会与你在一起,这与你是不是什么真魂无关。但是此时你选择了做个普通人,那也是无可厚非的。人各有志,我也不会勉强你什么,只会祝福你。”(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 黑衣白衣
我感激的对她点点头,心头突然有了一种被关心的甜。
“喏,这个给你。”思念递给我三片花瓣儿,“你们三人一人一片,贴身放着,千万不要丢弃,可保你们顺利通过这片山脉。记得,路上不得与他人搭话,也不得接触他人。”
“思念,有时候,我真的想回到我们那时候住在一起的日子。” 我的眼睛很有些湿润,重明的脸在我的面前挥之不去。
“还是不要吧!我们这些人,搭上了,就注定了你再不可能去做一个普通人。”思念拍了拍我的手,回头走入村庄。“再也不见!祝你幸福!”
她对我挥了挥手,并未回头。
我心说,可能这辈子,我都无法做一个普通人了。
对不起。
“真的不进去啊?”革少云回头看着离我们越来越远的村庄,满眼尽是失望。
“你如果知道她的本体是什么,你就不会如此的憧憬和向往了。”我淡淡的打破他的希望,将花瓣儿和思念的嘱托传达给他们。“应该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各自小心吧!”
革少云不太情愿的接过花瓣儿,放进自己的裤兜里,“那我们今晚总要找地方落脚吧?”
这话说的没错。我望了望无际的公路,路上云里雾里的,伸手不见五指,又不经意的想起了那只恶心的大虫子,不知道那东西在路上还有多少只。回头发现我们已经看不到思念所在的那个村子了,没办法了。
“看来只有露宿街头了!”我已经想到了解决方法,只想看看革少云是什么表情,所以只等着他发飙。果然,革少云的双眼一下子变得绝望起来,之后又变得愤怒。
“我不同意!老子要去住村子里!不管那里有多少只恶心的虫子,总比睡在这里好!这里说不准有什么其他的更可怕的东西呢!”
我一把拉住他的衣领,他用手指着我,“放开我!别欺负我打不过你!老子可是后...”
一种奇怪的感觉突然扼住了我的内心,这是一种似曾相识的,却又记忆模糊的死亡的感觉,我马上捂住他的嘴,设置了一个足以容纳我们三人的结界。革少云开始还在挣扎,我不得已将灵力压入他的身体,他的身体一抖,似乎被电流电到一样的挣扎了一下,然后两只眼眶竟然红了。他可怜巴巴的看着我,似乎是知道了自己应该怎么做。
我放开钳制着他的手,对他们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革少云如霜打的茄子,顺从的四处看去。
过了大概五分钟左右,我能明显感觉身边的革少云有一些细微的动作,可能是一个姿势保持的太久,他有些脚麻,我心里骂他没用,就在这时候突然一阵阴测测的风从公路的那头吹来,正停在我们的身边。
这种感觉真的是太熟悉了,但是我却想不起来是什么,只是在直觉上觉得危险。突然,那风陡然停止,从风中闪身出现了两个少年。长的很像,也很帅,一黑一白。
这是?黑白无常?
我突然记起了当初是如何被他们兄弟二人掳到忘川的经过。他们,竟然在这里?一种不好的感觉突然从我的内心升起,因为我还清楚的记得那时候他们要拿我换回思念的事情。回过头去看思念的方向,难道思念在这里,并不是因为巫不离的什么命令,而是在与冥界抗衡?那我当时那么决绝的离开,思念是不是会伤心?在我需要保护的时候,她冒着差点被红拂杀掉的危险拼死护我,虽然她听命与巫不离,但是她完全可以独善其身。可是我却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急于离开,这样看来,我似乎太过自私。
“哥,你觉得咱俩能完成任务不?”白衣一屁股坐在了结界的边缘,我的心因为他的举动差点就提到了嗓子眼。刚刚本来就很临时的设置的结界,我本身灵力又没有完全觉醒,其实就是完全觉醒,凭我现在的能力,也很难去设置一个可以完全与外界隔绝的结界。也就是说,倘若白衣刚刚一下子坐进了我的结界,那对面的黑衣可能就会看到自己的弟弟的后半身凭空消失,而白衣一回头就会发现我们在这里。
我的汗不经意的从额头上滑落下来,挂在了我的睫毛上。
“谁知道呢!”黑衣靠着一棵树,眼睛看着思念的方向。“我们追查了这么久,我也不希望这次功亏于溃。”
“哥,其实你说,冥王为何紧咬着思念不放呢?我个人觉得她有追求幸福的权力。我们明明就已经错了!”
“闭嘴!”黑衣突然压低了声音。“这种话私下说说就好,别让他们听到!”黑衣的头偏向他们的身后,似乎在忌惮什么人。
“哥,不用担心,他们那些个废物,哪里会追上我们的脚步。你也太小心了。”
“这种时候我们更要独善其身。”黑衣冷冷的说道。
“不过在冥界,思念除了孟婆婆也就和我们哥俩走的最近了。我们...”
“你也别打错了算盘,今日不同以往。我们不能装作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思念这次动静太大,已经惊动了冥界了。我们虽然不能狠下杀手,但是却也不能再继续装傻充愣了。我们还要在冥界混下去,不比思念还有个彼岸花的元神,在妖界也能吃的开。”
“可是,我就是无法对思念动手!”白衣抓起身边的一棵草恨恨的丢了出去,极度郁闷。
“行了,他们上来了,你不许再多废话!”黑衣压低了声音说道。
“搞什么!你们两个跑那么快!”不远处传来了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我抬头看去,正看到两个虎背熊腰的人步履蹒跚的刚刚走到。
“没办法,我们是做勾魂使者的。来无影去无踪,是我们的基本技能。您二老平时在冥界养尊处优的,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吧!”白衣站起身,冷嘲热讽道。
那其中一个壮汉就擦了一下头顶的汗,似乎也并不在意白衣刚刚的话,“年纪大了,自是比不过你们年轻人的体力。那思念所处还有多远啊!不如我们休息一下?”
黑衣看了看前方的黑暗,“罕王使,我们冥界的只有黑夜才能外出,倘若休息,可能今夜并不能完成任务,带回彼岸花。”
“哎!”另一个壮汉有点无奈,但是也无可奈何。“我与刘兄可是在罕王那里立了军令状的。今日若不能将彼岸花捉拿归案,似乎也太说不过去了。”
“那就请吧!”黑衣从他们身后走到他们的身前,也并不回头,只是自顾自走着。
“请吧!”白衣也站起身来,可是意外却总在不经意间发生,那白衣起身的时候突然用右手撑了下地,而那只手正巧巧的穿进了我们所在的结界,正搭载革少云的手上。革少云一惊,眼睛瞪大的看着我,似乎在说这可是他自己伸进来的,我可什么都没做。
那白衣也吓了一跳,刚要把手抽回去,我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并且用手指顶在他的背后心口处。其实现在想想这个做法很蠢,因为黑白无常本属冥界,魂魄而已,又怎么会有心?可是当时的我并没有想到这个,只是做了下意识的动作。
白衣见他们远走,遂轻轻的问道,“身后何人?”
其实从上次见过,我就已经摸透了白衣的性格,照比黑衣来,他要更温柔、更善良,通过刚才的谈话,我也更加肯定了他也并不想帮助冥界的人抓走思念。那么在我的定义里,我对他还是蛮有好感的。
“思念的朋友。”我将他拉入到结界之中,他一转身正对上我的脸。
“呦,这不是那个漂亮姐姐吗?”俊俏的少年笑起来特别的暖。
“你还记得我?”我有些惊讶,那件事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
“自然记得。我可是对姐姐日夜思念,还曾经偷偷去查过姐姐的阳寿,希望姐姐百年之后来到冥界能和我做个朋友!”无害而青春的双眼似乎异常干净,某一时刻我甚至想去拂一拂他的微卷的头发。“可惜呀,我并不曾看到姐姐的名字。”他略略失望的低垂了双眼,他卷翘的睫毛的影子就映在了眸子里。
我被他逗笑了,“傻孩子,现在就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你和姐姐成为好朋友,不知道你会不会珍惜?”
“真的?”他的眼中现出神采,“姐姐你说,只要我能做得到!我一定尽力去做!”
这正是我要听到的,我微微一笑,“那两个人是何人?战力如何?你们可是要去捉拿思念?”
“这...”白衣略略有些为难,可是犹豫了一下,他仍旧说道,“那两个人是冥界罕王的使者。这罕王本不属于十殿阎王,平时只是管理一切后勤的事情。这不最近冥界要有一些人/事/变/动嘛,他不想再窝身后/勤,也想往上爬一爬,这才向冥王讨了个捉拿彼岸花思念的差事。那两人本是罕王的手下,你看他们两个的体型就知道够呛是思念的对手了。政/绩的事情,你懂的。”
“那你们呢?你和你哥。怎么想的?”我对他的回答很是满意。
“那思念姐姐可是整个冥界除了孟婆婆对我们哥俩最好的人了!我们刚入冥界那会,经常去思念姐姐那里玩。我们怎么会真的去抓她!倘若我们真心抓她回来,她也不会这么多年,仍旧在逃了。”
“很好。 我现在要做一件事情,你能否帮我?”
“姐姐你说,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引开你哥哥,等我收拾了那两个,你们再回来。”
“姐姐,那两个再怎么说也是冥界的人,你一个**凡胎,怎么会是对手啊!”
终于忍不住的,我轻轻的抓了他的蓬松的头发,轻轻的揉着。“姐姐今日,已非往日。”
他似乎很喜欢我这样亲密的举动,开心的说道,“姐姐要说话算话,事成之后要做我最好的朋友!”
“说话算话。”(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 聂扬与聂辰
眼见着白衣退了出去,革少云默默的对我竖了个大拇指。
我轻声对他们两人交代了不要离开结界,也不要说话之后也偷偷的钻了出去。
“你发现了什么?”我刚藏在一棵树后,正看到黑衣与那两人又赶了回来。很明显,白衣用了我所不知道的方式向他的哥哥传递了某种信息。
“哥,你过来看,我刚刚发现距离我们三公里外的地方有一部分妖兽的灵力波动,似乎是思念的人。她是不是已经对我们的计划有了戒备。”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的任务难度又加大了不少啊!”其中一个有些叹息。
“不如,你们去把他们消灭了吧!”白衣突然提高了音量,明显兴味盎然。
“额...”那两个壮汉明显有些为难。
“走啊!再不走恐怕来不及了!”白衣拉起其中一个壮汉就往身后走去。
“等下,等下,我还有话说。”那被抓着的壮汉满脸的不情愿。
“罕王使,机不可失啊!”白衣被他甩开,有些憋笑。
“你看,我俩属实不适合快速的行进。咱们四个若都去剿灭那股小股队伍,又与我俩主要的任务背道而驰。不如你看这样行不行,你们去那边,我和老许仍旧按照原计划向思念驻地行进。我俩在村口等你们。”
白衣的脸上勾起了一抹顽皮的笑容,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制住了自己要笑出声的**之后转过了身体,似乎很有些为难,“哥,你看这?”
黑衣刚刚一直都未说话,他只是淡淡的看了白衣一眼,“行动。”
一阵黑色的风快速卷走了黑白无常,独留下了那两个壮汉。
“可累死老子了!这两个小兔崽子仗着自己可以日行千里就这么戏弄老子!”那个姓许的见他们二人走远,一屁股坐了下来。“老王,你也歇歇。”
那个叫老王的也靠着他坐了,脸上仍旧流着油汗,“这基/层的工作还真是不好做啊!哪有我们后勤那么悠闲。”
“忍忍吧!我们两个也就是帮老大走个过场而已,他若高升,自然鸡犬也会升天,何况你我啊!”
“哈哈哈哈哈哈!”
我眉头略皱了皱,想着先向谁下手比较好,他们两个年纪差不多,体型也差不多,甚至比黑白无常更像是一对双胞胎。突然烦躁爬上了我的内心。真魂觉醒这么久,我都没有真正弄清自己现在的战力如何。以前大多时候都是重明在保护我,在重明的身后,我愿意一直做一个傻白甜。但是现在我的身边再无重明,从今以后什么都需要我自己亲力亲为。既然如此,那我不如放手一搏。这样想着,突然双眼上翻将通天树的元神最大限度的释放出来,只一瞬间,那两人就已发现了异常。
“什么情况?”突如其来的强大的灵力波动使得他俩畏缩了一下,乱滚带爬的站起身来。我不禁冷笑,“就凭你们两个废物,竟然也想打思念的主意?”
“你,你是何人!”那个姓王的已经发现了我的藏身之处,他举起巨大的拳头向我重重的挥来。
我冷冷一笑,比起雕虫小技这个词,我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他比较好。我有些后悔自己竟然高看了他们两个而将自己的全部灵力都释放出来。略略收起九分灵力,我紧紧的握了握自己的拳头。
“哥,你干嘛呀!”一阵风从我的后颈处传来,我看到那风中跌出一个白衣的少年。他急忙的对我摆着手,似乎是让我躲起来。我看了看地上被我揍的半死的两人,自信心爆棚。
“ 我就知道!”那黑衣少年从风中钻出身来,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哥,你不要为难姐姐,姐姐你快跑!”白衣突然张大双臂挡在了我的面前。一瞬间, 我竟然有些感动。
黑衣面容冷酷的走到他的面前,然后伸出手把白衣的脑袋拨在一边。“你看看她,用得着你保护么?”
白衣被他掐着后衣襟,被迫的看到横七竖八瘫在地上的两位罕王使,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姐、姐姐、姐姐、你好厉害啊!你还是以前的那个姐姐嘛?”他开心的挣脱了黑衣的钳制,跑到我的面前来。
“别说你刚刚刻意支开我,就算我们兄弟联手,此刻都未必是她的对手。”黑衣的声音依旧发寒。
我看了他一眼,虽然他与白衣长着同一张脸,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有时甚至觉得两人根本不像是兄弟。
“姐姐,你别管他,他就这样。”白衣开心的说道。“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看他们的样子,今天肯定醒不来了,不如...” 我看着思念的方向,很是担忧。“不然劳烦二位带他们回去,就说经过他们二人勇猛作战,成功击败了思念。在最后大决战的时候思念要与他们同归于尽,所以思念灵力耗尽坠落山崖,而两位也受了重伤。”
“这样最好了!也免去他们俩个醒来不服气再去找我思念姐姐的麻烦!姐姐,你可真聪明!”白衣用脚踢了踢罕王使,“让你们找我思念姐姐的晦气!”
黑衣的嘴角扬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但是仍旧用着刻薄的语气说道,“这么能编,你怎么不去写小说?”
我看了他一眼,“你怎知我没写。”
白衣见气氛不对,马上出来打圆场,“姐姐,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季允黛。”
“快走了!天快亮了!”黑衣擎起许姓的壮汉,声音不耐烦的催促着。
“来了!姐姐,我哥哥叫聂扬、我叫聂辰。我们后会有期呀!”说着急忙扶起那个姓王的,追到了聂扬的身边。一阵阴测测的风从他们的脚下升起,我目送着风离开,这次长吁了一口气。
“思念,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后来的路程很是顺利,我们在第二日清晨搭到了一辆进程卖菜的山轮车。这是革少云第一次坐这种小型的农用车,他甚至有些兴奋。后来我们在镇上找了间招待所住下,大家各自洗了澡、吃了饭,龙爷给我们订了火车票。
辗转了两天的路程,我们终于来到了神庙的所在地。革少云本来听说我们要住在一处巨石搭的神庙里还是一百个不情愿,他坚持买了很多的日常用品。我有些好笑,这里离人界很近很近,甚至在神庙的入口处就可以见到山下村庄的袅袅炊烟,但是他没有吃过苦,而且对这件事情很坚持,我觉得这种事情不用太过较真,况且谁不想舒舒服服的睡在柔软的被子里呢,就没有阻拦。
我指着前方的一处巨大的石头,“到了。”
革少云气喘吁吁的从背后走上前来,我被他背着的几大包被子挤到了一边。他向着那个方向看了看,然后一脸纳闷的看着我,“我怎么没看到?神庙在哪里?”
龙爷却突然表情肃穆的放下手上所有的东西,恭恭敬敬的跪了下来。
“后羿大人,小人带着小主人来了!”
“走吧,进去再拜。以后你会每天看着你的后羿大人的。”
龙爷战巍巍的起身,眼圈已经红了。我有些奇怪,“之前你说过你是后羿的家臣,我一直都没有深思,今日想来,龙爷,您今年高寿啊!”
龙爷突然高深莫测的笑了,“小人也只是有个长生不老之躯而已。”
我打开保护着神庙的结界,与他们二人走了进来。洞内一如既往的干燥与温暖。虽然四周石头冰冷,但是也隔绝了外部的一切。
“怎么样,是不是比你想象中的好!”我扭头去看革少云,发现他却仰着头望着巨大的后羿的雕像发呆。
“你应该拜拜,这可是你的老祖宗。”龙爷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以为他会反对,可是他却二话没说的跪了下来,神情很是虔诚。
“从今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要住在这里。我需要修炼,你也需要。”我看向革少云,开始布置以后的任务。“革少爷以后就不要擅自离开这座神庙了。”说着我手腕一番,将灵力打入了他的后颈。他用手摸去,却什么都没有。
“什么东西?凉凉的?生死符?”他有些惊讶,但是却似乎并不恐惧。
“你可以理解成是一种定位器,或者是报警器。”我飞身来到神像的宽大的袖口,在那里铺好了我的行李。“这样一旦你不听话的乱跑,我可以第一时间抓你回来,并且打断你的腿。”
“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革少云大声的反对,“你、你把我的腿打断了,我要怎么替你去杀九婴!”
“你可以坐在轮椅上啊!”我落在他的面前,看着他气呼呼的脸,“射箭又不需要腿。”
“你个臭女人你敢这么对我!老子不干了!”他突然向后退了几步,但是在洞口却停住了脚步。
我把身体转向龙爷,给了他一张卡。“龙爷,我们生活所需要的日常用品,就有劳您了。”
革少云一把把我的卡塞回到我的手中,“本少爷在这,还轮不到女人花钱!”
“怎么,不走了?”我打趣的看着他,其实他这个人虽然大部分时候很不着调,但是关键时候还是很有担当的。
“算了吧,既然我生来就是做大事的人,我又怎么会白白浪费这么牛/逼的技能呢!而且,我觉得我弯弓射大雕的时候应该很帅。”
是夜,圆月当空。
上一次这样的夜晚,我还在与重明一起看星星。我靠在神庙的洞口,心绪不宁。
海辛芫后颈处的重明的印记恰如一块火红的烙印狠狠的印在我的心头,我尽量控制住呕血的冲动,只觉得心疼的要死。
重明,你,可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花若非的本质
“喂,大姐头,下来吃饭啦!”我突然从梦中惊醒,才发现枕头已经湿透,我胡乱擦了一把脸,“别叫我大姐头。”
革少云看着我从神像宽大的衣袖中飞身下来,将一碗面条递了给我,“那我叫你什么?总不能还叫你童老板吧!我可是知道你并不姓童。”
我狠狠的揉了揉眼睛,尽量避免与他有眼神接触,以暴露自己哭过。“你吃吧,我不饿。”身后传来了革少云的呼喊,“大姐头,你去哪啊!”
“洗脸。”
还记得上次在那滩山溪之中,重明曾与我第一次互诉衷肠。我呆呆的让自己沉入溪底,冰冷刺骨。四周的一切似乎都被隔绝, 我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这个世界里,只有我自己,还有,重明的回忆。
“燎哥哥!”海辛芫的声音猛然穿过层层叠叠的屏障直击在我的心上,似乎如针、如刀、如这世上任意一种具有杀伤力的可以作为夺命的利器,而我的跳动的心脏,就是那个靶。
“燎哥哥!”海辛芫的声音再次传来,我的胸腔一阵刺痛,吐出了一大口气泡。不能忘记的,永是那重明抱着她的手、与他那永不能磨灭的印记。
“你怎么如此脆弱!”突然一个声音传入我的耳中,那声音离我很近,似乎就在眼前。我惊慌的睁开了双眼,溪水之下一片朦胧。我转了个身寻去,这偌大的一池溪水,除了我,并无他人。
突然我的手间触碰到了一种细腻顺滑的感觉,我低头去查看自己的手,发现那上面竟然漂浮着一条黑色的丝袖。顺着衣袖看上去,一个与我一模一样的黑衣的女人正对上我的脸。她的脸与我一样,但是却又不同。我分明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些冷酷与淡漠。
我吐了一个泡泡。这感觉很奇怪,对于凭空出现的这个女人我并没有丝毫惊讶与恐惧。只是一种类似悲伤与绝望的东西突然从我的内心底升腾起来。她伸出手来抚摸我的脸,我也并没有抵触而躲闪。只是顺从的,将我的头靠在她的手上。
她的双眼上翻,满眼皆是星空,我有些疑心这竟就是我真魂觉醒之后的样子。
“你是谁?你是我么?”我并开口,但是我却知道我们可以凭借着意念沟通。
“我还不是你。”那个我的声音的确如我想象中冰冷。
“那你是谁?”
“我可以是你。你也可以是我。”
“我不懂。”
“你太弱了,每当你痛苦、脆弱的时候,我就会出现,帮你抵御所有你无法承受的悲痛。直到你和我能够真正的、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或者说,你可以完全使用我的力量。”
我被她绕的云里雾里,完全没有听懂她的话,但是在我的内心深处,我是很抵触这样的说法的。“或许,我的生命中,不应该有你。我不知道你是谁,或者你是什么,但是我,能左右自己的就只有我自己。”
“难道你不想要我的力量么?一种可以轻易操控决绝的力量,想象一下,你手腕上的那个装饰的手镯变身为名副其实的大厌神器。他完完全全的对你俯首帖耳,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对你的命令置之不理。这无上的力量,没有谁会拒绝!”
的确,她的话很有说服力。如果我可以随意支配决绝,消灭九婴的计划就更加容易。但是理智也在告诉我,天下并没有白吃的午餐,我要得到那种力量,有可能失去的就会更多。
“我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来强大自己!”斩钉截铁的,我下定了决心。
那女人轻轻的围着我漂浮了一圈,然后将额头贴着我的额头。“你的内心并没有你的表面这么坚决。我就在这里等着,迟早有一日,你是会需要我的!”
“走开!我说过了我不需要!”我似乎被触碰到了逆鳞,一种说不上来的烦躁突然涌上了我的内心。一掌拍过,激起了几米高的水花。我从水底慢慢的走上来,那被激起的溪水就如雨滴一样噼里啪啦的打在我的身上。这一刻,我知道我的眼神,很冷。
“从今天开始,每天十个小时,做这些训练。偷懒的话,在我这里是不被允许的。”将训练计划递给革少云,我便飞身回到那神像的衣袖中。今天,我再多一个字都不想说了。
看得出来,革少云在接过训练计划的时候满脸的不情愿,但是他很识相的没有反对。我也懒得计较他是否真的会成才,巫不离留给我们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三年不到,假如我与他没有突飞猛进的进步,那我就当有个由头去结束掉自己这可笑的一生吧。到时候,我应该会放革少云走,然后自己去。自己的生命可以自己做主,但是革少云的生的希望我却不想去剥夺。虽然这也是他的使命。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具体几天我已经不去计算,我只见到好多个重复的日出日落。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去独自,揭开那块带血的伤疤。
“痛么?” 我默默的问自己,然后流泪。
这一种刻骨铭心的痛,如此正式的、又如此绵延。
“你、你是谁?大姐头救命啊!”革少云的声音突然间扰到了正在“小宝贝”系统中修炼的我,我收回灵力,从神像上飞身下来。
面前正站着一个身着皮夹克的长发的男人。他拨开在我面前挡着的革少云和龙爷,对我作了一个揖。这次再见,却与上次不同。或者说,当我完全熟知了这个男人两世的故事后,我看他的脸上,总有一层看不透,又难以接近的隔阂。我知道,这其实就是叫做偏见的东西。
偏见如花瓣上的刺尖的毒,有了这刺,不论这花多么明艳、多么芬芳,都不会有人再去靠近。
“生苦。” 我淡淡的叫出他的名字,却刻意与他保持了距离。
“你当真还记得我?”一抹欣喜爬上了他的脸,他并不掩饰自己的情绪,这让我有些意外。细细想来,他也不像天之涯的那个求佛的人。虽然长着同一张脸,但是骨子里,似乎差的太多。
“你?”我不知道如何说,只觉得他与故事中的生苦两世都很不同。
“何事?”我突然的烦躁起来,这样一个对我来讲一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又凭什么让我浪费精力与时间。
叫生苦的男人的手突然尴尬的停在半空,不过很快的,一抹玩世不恭的微笑就爬上了他的嘴角。这笑容是如此的熟悉,正如重明。这样的玩世不恭的表情,是他的招牌。可是这样的笑容,这样笃定的自信,我似乎也再也见不到了。海辛芫身上有着他的印记,他们过去可能发生过的所有的亲密与美好突然一股脑儿的出现在我的脑中,挥之不去。我胸口突然难过的要死,我想尽力的压制住这种想吐血的**,但是仍旧晚了。
耳边的声音由清晰变的模糊又变回清晰,似乎,我只晕倒了短短的一秒。
“大姐头,你可吓死我了!”革少云见我醒来大叫着,甚至在这一刻我竟然看到了他的真心。
“你这是怎么搞的,修炼不能像你这样冒进,会死的你知不知道?”生苦的声音似乎就在我的耳边,我一翻身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放肆!”我的内心告诉我这个男人很危险,与他搭上的女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所以,我尽量与他保持了距离。
生死似乎并不在意我的举动,好像他已经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我认真的看着他的脸去追寻他灵力的根源,然后突然惊讶的发现,他竟然已不是天之涯的那个叫做生苦的男人。
我略皱了皱眉头,将我的思绪从重明那里收回来。“你是转世?”
“的确是。”生苦并不在意般,嘴角一直挂着浅浅的笑。我却不想继续探知他上世是如何结束的了。对比强烈的好奇心,我此刻只想马上打发掉这个不速之客,我需要休息,也需要安静。
“所来何事?是上庭派来的监工?”没有好气的 ,我极尽冷嘲热讽。
破天荒的,生苦竟然略略皱了下眉头,似乎是对“监工”两个字有些抵触。“本来今日应该是白羽殊的差事,可是他临时有事,所以我替他过来。不过,也是我自己想要过来。”他后半句说的很小声,但是也足以让我听清。
一种烦躁与戏耍的感觉突然涌上了我的心头。“呵呵,果然!”我的嘴角扬起一个鄙夷的微笑,就像是早就看透了的阴谋诡计正按照自己的推算一步一步的被推翻。
“我猜,你也像那魔宗的花梦饮一样,把我当成了那个什么桑枝了吧?”
“花梦饮?”生苦的眼神陡然充满了诧异,“提洛,真的变成了男身...”
“不仅变成了男身,还发疯般的把我当作了桑枝!我在这里最后说一次,我叫做季允黛,不是什么桑枝!如果你也是误认我的人,请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不、”生苦竟然马上否认,可是他的这种态度,竟让我从内心里更加的鄙夷。“你误会了,我真的不是把你当作桑枝才来这里的。”他伸手递给我一卷竹简,似乎是不想误会持续加深而尽早结束。
“这什么?”我却并未接过来。
“你需要用得着的东西!”他一把将那竹简塞到我的手中。
“我觉得我们之间可能是有什么误会,所以,在那个误会还没有解除之前,我觉得还是保持我们之间的距离比较好。所以,我今日也不多停留了,告辞!”
“保持距离!我和你的距离足有二万五千里!” 我抓起那卷竹简向着他离开的方向丢出去,却只打到了冰冷的石壁。(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红弓白箭所在地
竹简从石壁上弹回来,突然碎裂开,横七竖八的散落在地。我略皱了眉头,这样凌乱无序的样子,恰如我的内心。
“大姐头,你这样也太粗暴了。”革少云少见的乖顺。他弯下腰一点点的将散落的竹简逐一收集,“你看看,顺序都乱了。”他将竹简拿到旁边的一处小小的石台之上,开始认真的拼凑起来。我懒得理他,飞身回到神像的衣袖中闭目养神。耳边传来革少云拼凑竹简的细碎声。
“烦死了!再发出声音我就杀了你!”我怒而甩给他一个枕头,他却极其灵巧的躲过了。不知道怎么的,心头的烦躁突然消失了不少,可能是对他最近一段时间训练有了一定成效而满意了吧。说不清的,我最近真的是太情绪化了。
“大姐头快来!你看我发现了什么?”刚刚平复下去的眉头又聚在了一起。
“不是叫你别发出声音吗!”一跃而下,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既然他欠揍,我就满足他的需求!革少云见我气势汹汹忙把头转到一边,并不敢看我的脸,但是却将那卷竹简递到了我的面前。我一愣,“干嘛?你别以为这东西是神仙给的,就有什么特别的可以保你一命!”
“大姐头,你误会我了!”革少云举着的手略略有些退缩,似乎是真的怕我揍他。说实话虽然最近的训练很严格,但是我也没有真的与他动过手,我也不知道他最近为什么会这样怕我。
“干嘛,躲什么?”我一把抄起他手中的竹简,只读了一行,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我抬头看了看面前的革少云和龙爷,他们两个一个面容骄傲,似乎在等待着夸奖,一个一脸疑惑,似乎也对这竹简上的内容很是好奇。
我招了招手,让他们来到我的身边。“知道么?这上面竟然详细的记述了红弓与另外两支白箭的所在地,还有后羿弯弓射箭的修炼方法。”
“真的会有这种事?”龙爷的双手有些发抖,“这样我们真的可以少走很多的弯路。”
我将描述红弓白箭那几支竹简收好,剩下的交与龙爷。“既然上面的小伙伴们嫌弃我们的进度慢了,那我们就要好好的反思下了。”说这话的时候,心底的那种烦躁突然又要攀上我的心头,虽然当初与佛达成的协议是要保重明一家事后不被牵连,可是谁想到我现在又与重明这个样子,不知道为何,打从我的内心深处,我仍旧愿意为了重明这样做。就算他已经和那个叫海辛芫的人鱼双宿双栖。我觉得自己挺傻的,但是一种叫做矛盾的东西仍旧在我的内心里疯长。最终,盲目打败了理智。
看了看上面描绘的红弓和另外两支白箭的所在地。其中一支在池镇的老城区之下封印着前任魔宗宗主花冷寒,这个我已经知晓,而另一支白箭却在一个叫做“典楼”的地方,竹简上有记载,“典楼,建立在东海之上盈盈之州。归石锁老人所有。这盈盈之州非有缘者不得而见。”
我略皱了皱眉头,有缘者得见?那不是就说找到的机会极其渺茫?先不说什么东海上的盈盈之州了,就单说那所谓的有缘人,就基本上没什么希望了!我不敢保证自己真的有那么特别和谁都有缘。那么这支白箭,应该就是可以放弃的选项了!想到这里,我不禁头疼起来,怎么办,一支白箭可以幻化为五。九婴需要九箭齐发,也就是说我们必须最少得到两只白箭。就这,还是在革少云箭不虚发的前提下,不然一切的努力都将功亏于溃。难道,我真的要回去老城区,放出被封印的花冷寒取回白箭?
故事中的花冷寒我倒是很有好感,不论她是食荷的小荷,还是将生苦强制重生的花冷寒。但是这样的一个魔宗的前宗主,花梦饮的父亲,我真的是对他的稳定性秉持着怀疑的态度。他能对生苦由爱生恨,能对念初念念不忘,我却拿捏不准他对其他人会有什么样的举动。可能放他出来,他会报复世界,那我岂不是平白多了一个强劲的敌人。
这似乎是条死路,我不禁去看红弓的所在地。一眼看去,我不禁愣了。
“宿予阁,瞳镇之内,归巫不离所有。通过紫瞳树的第三条路即可到达。”
瞳镇、宿予阁。
我的眼前出现了那座极高的通体漆黑的高楼,那个妖娆守门的神秘女人、那个佝偻的矮小的长着尾巴的干巴老人、那个保持着十六七岁的少女模样的,九婴之女,巫不离。
没想到她自己竟然收藏着能杀死自己的利器。难道,她已对天界的行动产生了某种怀疑,所以才将能致死自己的利器掩藏起来?不错,藏在自己的身边,敌人才更不容易找到自己的软肋,自己也就更加安全。她的计划很完美,我也很赞同她的这个做法。我想了一下,现在巫不离正在闭关修炼,其实我却不信她需要修炼。其实当重明第一次和我说她闭关修炼的时候我就已经有所疑问,只不过我没有说。巫不离曾经中了巫清浅的诅咒,诅咒中说她每隔百年就会从十六七岁变回六七岁的样子,周而复始。每一次轮回,都要承受一次剥皮拆筋的痛苦。我暗暗计算了一下,似乎这次巫不离所谓的闭关修炼,实则就是一次轮回的开始。
那么,倘若我现在潜回宿予阁去偷红弓,我的胜率会是多大?我紧紧的握了拳头,重明他们那些平时跟着巫不离的高阶妖兽这时候一定都散在各地自行娱乐偷懒,那么,就省去了很大的麻烦。似乎,现在的天时地利人和都已完备,只等着我迈进去而已。如果我错失了这次机会,难道我还要再等百年?可是我**凡胎,先不说有没有百年可以耗,单说上庭给我的三年时间早已迫在眉睫,似乎这一切,容不得我片刻的迟疑。
我看了看洞口升起的金黄色的月亮,将竹简一并交给了革少云。
“大姐头,你不需要了么?”革少云接过来,与自己的那部分竹简放在了一处。
“不需要了。”我对着他微微的摆手,“我明日起要去一个地方,你和龙爷在这里继续修炼,一应需求龙爷都会帮你安排仔细。只有你练成之日才能出去神庙。我已将洞口封印加重。除了神仙,普通的妖魔鬼怪都进不来。不过如果你真的倒霉到被比我厉害的那些东西找到,你只能自保了。”我假装悲愤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出沉重惋惜的神情来。
“大、大姐头,你不要吓我啊!”革少云满脸的恐惧,我很满意的微微一笑。“那你就不能偷懒,好好修炼,我会回来找你的,假如你能活到那个时候。”
龙爷走到我的面前,轻轻的点了点头。
“龙爷,出入一定要小心加小心。既然上庭那个生苦可以找到这里,可见这里也并不是什么极其隐秘的地方。虽然我们与上庭现在属于暗中合作的关系,但是也要适当的保持些警惕比较好 。”
龙爷赞同的点点头,“放心好了。老奴本就是为了保护少主人才在这里的,定不会辱没使命。”
第二日,我独自走出了神庙。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通往宿予阁的那棵什么紫瞳树在哪里。第一次是被凌霄骗着坐上了不知目的地的火车,最后才进入的瞳镇,对了,凌霄!我用力的锤了自己的脑门儿一下,现成的引路人,我怎么就忽略了呢?马上催动绕情丝去寻她,奇怪的是她竟然在一个很奇怪的空间之内。那里似乎与我所在的世界不是一个平面之中,换句话说,就像是3d与4维的区别。我纳闷的收回灵力,奇怪。突然,我似乎想到了什么!
对了,对于人类来讲,那宿予阁所在的位置就像是平行于我们所在的空间的另一个时空。但是我们之间又不是完全的独立,似乎还有着很多交集的点。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我现在探知到的凌霄的位置会那么奇怪而诡异了。
她正置身于瞳镇之中。
试着锁定了她的位置,我向着瞳镇的位置走去。眼见着是那个熟悉的火车站,那辆熟悉又古老的绿皮火车,我不禁感慨良多。还记得第一次与凌霄乘车而行,没成想竟然改变了我的一生。这次旧地重游, 我却不再是我。
凌霄、左良应该是与重明还有他那个海辛芫在一起。这有点奇怪,我们分手的时候明明是在重明鸟驻地太阳岛,虽然距今已有月余,可是他们突然出现在这瞳镇,却仍旧让我捉摸不透。我穿过那片梨园,试着再用广触术最后的探知一下重明的气息,可惜仍旧一无所获。
“站住!”一个慵懒高冷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谁允许你踏过我的梨园?”
我回头看去,看到一位英俊的少年正斜靠在一棵梨树上,手指纤长。
我微微一笑,双眼上翻,星空瞳孔立现,“来的正好,带我入瞳镇!”
那少年慵懒的表情突然荡然无存,接着被恐惧所支配,“你、你、你!”
我一把把他拎起来抓到自己的面前,“二牙,好久不见啊!”
“你、你、你!”他仍旧惊恐的看着我,浑身上下都发着抖。
“别怕。带姐姐进瞳镇可好?”
“我、我打不开。”他的脸上现出很多白色的绒毛来,眼睛也变成了红色。
“怎么会呢?我可是亲眼目睹过二牙打开过那扇门的!”说着收起瞳孔,露出本来的样貌来。
“我现在没有权限,真的,真的打不开!”二牙突然哭了,豆大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我用手指拉住了他脸上的一根细细的胡须,“二牙,我可是知道你们讹兽谎话连篇,骗我的下场,可没有多安逸。”
二牙一愣,急忙几步从我的怀中钻出来,连滚带爬的来到那棵紫瞳树的面前。他双眼上翻,开始绕着树身念咒。只几圈,那树身突然咔的一声裂成了两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重回宿予阁
我满意的拍了拍他仍旧发着抖的肩膀,走进了通往瞳镇的那条路。
第一次这样细致的看这座黑色的雄伟的城市,不禁心头感慨,这瞳镇,何其壮观。心境的不同使得我不禁为之瞩目,还记得第一次来时,那从城墙之上飞身落下的白羽殊一袭白衣,谁能想到只短短几年时间,风云变幻。同行的凌霄已不是当年的凌霄,我也不再是当年的我。
用广触术探寻了一下城墙之内,安静。似乎是一座死城。曾经这边的逍遥城虽然没有华霓城那边那么繁华,可是也不至于一个人也没有。我又施展了绕情丝去定位凌霄的位置,却只见她的气息竟然变得微弱起来。怎么回事?是离开了,还是?第二种想法我有些不敢想,因为如果一个妖兽的气息平白无故的变的微弱,那么就很有可能是她受了重伤。可是凌霄就算没有与重明在一起,也一定会与左良在一起的。左良怎么会容忍她受伤?
不过,我的心底突然涌上了一种极度不好的感觉。对了,上次凌霄与左良是因为刺杀不成,被我用通天树的灵力强制拔毒才救下性命。在一定程度上来讲,他们两个已经算是宿予阁的叛徒了,平白无故的,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并且气息微弱。
“主人,这次似乎不对劲。”曾木突然出现在我眼前,神情很是焦虑。
“为什么这么说?”曾木第一次流露出焦虑的样子来,让我突然有些慌张。
“我也说不好,总觉得有什么会损害我的东西存在。”
“损害你的东西?”对了,我突然想到当年第一次得到通天树力量时候,选择曾木形象时,曾木曾经有个软肋,那就是此刻正在闭关修炼的少主巫不离。
“我知道了。”不禁暗叹,这段路,最后还是要我自己走过。“你还是回到系统中暗中助我就好。”
看着隐身不见的曾木,看着仍旧很是微弱的凌霄的灵力,走吧!
逍遥城很大。也很空。路上只有一些马车还停靠着,机器似的,等待着那些终生居住在这里的人的驱使。我拍了拍一匹马,“宿予阁。”
马儿就那样突然跑起来, 我挽起马车上的帘子,看到景物快速的从我的身边呼啸而过,不知道怎么,突然一种悲伤浸染了心头。强压住那种只要轻轻触碰一下就会泛滥成灾的思念的情绪,在宿予阁的门口下了车。
“欢迎光临宿予阁!”门口妖娆的女人仍旧扭动着水蛇一样的腰身。
我从车上跳下来,尽量使得自己保持镇静。因为我对于这宿予阁,还是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而这宿予阁,却是对我有着一种天然的震慑。
“是你?”那女人突然认出了我的脸,表情甚至有些惊慌。
“我来拜见少主,我需要一张宿予令。”因为早前已经将全部灵力都压制了起来,所以我现在自认为找了个完美的借口。
“你,不是被少主丢回人界了么?那个假的少主真魂,是你吧!”那女人突然将鼻子凑到了我的脖颈处,深深的嗅了一口气。
我微微一笑,只是淡定的看着她。不论是在凌霄还是左良的记忆中,这个女人都不是个简简单单的宿予阁的看门人。她甚至远比看到的要危险的多。在我这次的计划中,她本也该是我应该除掉的人。
我在她嗅着我的同时突然扼住了她的下巴,她的眼球突然震动了一下,似恐惧。但是马上就恢复了镇静,她向我展示出一个极度妩媚的笑容。“怎么,你喜欢我?”
“是啊!”我的脸上带着笑,但是手上并没有些许的收力。那女人突然突然就开始恐慌起来,因为她开始挣扎之后发现根本挣扎不开我的钳制。
“找死!”那女人突然手底一翻,一股浓重的夹杂着腥臭的毒气直喷了出来。我手下并未撤力,但是在同一时间却释放了灵力在自己的身边设置了一个足以抵消毒气的屏障,并且将我精纯的通天树的灵力打入了她的体内。她的身体突然如过电了一样痉挛起来,脚下一软,坐了下来。
“我知道你是谁。”我将嘴边贴近她的耳朵。
她突然惊恐的看着我,眼睛瞪的其大。
“你看,我此行的目的并不是为你而来,你只要好好的回答我三个问题,我自然会放了你。”
“传闻,你才是真正的少主真魂。开始我不信。”那女人强撑起身体,但是我的手仍旧紧紧的钳制着她的下巴。
“哼,”我冷冷一笑,“现在信了?”
“就是你将我姐姐打到四分五裂。元神无法恢复?”
“是的。红拂罪大恶极,我饶她一命只是因为我那时候还算善良。但是今日的我,却不一定了。”
女人的瞳孔明显的震动了,我细细看着她的表情,心知她的防御已经崩溃。“那么,现在想到好好配合我了么?”
“这里是宿予阁,我不信你竟然敢...啊!”
还未等她说话,我手中的灵力突然增强了两分,她的双眼突然上翻,然后开始呕吐,那呕吐出来的黑色的血液中,竟然有无数条细小的蛇在虚弱的蠕动着。
“想好了么?”我继续问道。
“想、想好了。你、你问吧!”女人的脸上已经开始有了泪水。
“第一个问题,巫不离在哪里?”我回头看了看宿予阁漆黑的大门,知道此刻巫不离并不是这宿予阁内。
“少主大半年前就闭关修炼,我、我并不知道她的所在。”
我点了点头,因为按照巫不离的人设,她所经历的轮回蛊的这个时候应该是她最最脆弱的时候了,这个时候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自己的所在,自己越安全。
“第二个问题,凌霄在哪?”
“凌霄?”那女人突然扬起了脸,一脸震惊。
“没错。凌霄!快说!”我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狡黠,所以我马上又压入了灵力。
向上次一样,她再有一次吐出那些细小的蛇之后眼神开始变的顺从起来。
“地窖、宿予阁地下的地窖。”她举起她的纤细的手臂,用手指指了指地下。
“带我去。”我一把拉起她,让她走在我的前面。
女人卷起一块厚重的门帘,然后露出了一条狭长阴暗的蜿蜒曲折的石阶路。我用灵力感受了一下,果然发觉凌霄的微弱的灵力正是从那下面传来。
“你先走!”手上仍旧没有松力,一只手牢牢的抓着女人的后颈。
周围的墙壁上开始爬满了晶莹连续的冰晶,我略略畏缩了一下。突然。石阶的尽头豁然开阔起来,那女人恭敬的转过身,“走到尽头就是地牢了。”
我用眼神示意她继续向前走,没成想她的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滑溜溜的从我的手中脱身,那脚下的空洞也瞬间恢复了原样。 我却无暇管她,因为我正看到凌霄与左良正被五花大绑在两个树桩之上,浑身是伤。
“凌霄!左良!”我跑过去用灵力试探了一下,还好,并没有生命危险。身体最大程度的警戒着四周,手上却开启启动治疗的法术。凌霄与左良也幽幽地醒来。
“黛黛!”凌霄第一时间认出了我,我不由得舒出一口气。看开并无大碍了。
“怎么回事?”我看着左良也可以起身活动,不由得询问起来。
“那日我们与重明...”凌霄提到重明的时候,我的心口突然隐隐作痛,但是我很快平复了这种感觉,现在并不是小女人矫揉造作的时候。
“你继续说。”
“那日我们与重明留在太阳岛。那个海辛芫就说整个重明家族大部分都被抓走了。被谁抓走了她又说不清,反正她说,从井底看上去,生灵涂炭。那些死掉的重明鸟元神被抽走,尸体被火化,那些没死掉了,一夜之间都被一股她不知道的势力带走了。她不敢浮上水面去查看究竟,又怕那些人发现井底还有她的存在,所以一直潜伏到我们的到来。然后重明和左良就在太阳岛内搜寻了三天,从一些极其细微的线索得出,重明家族的人可能、似乎、大概是被巫不离或者是九婴抓走了。所以我们开始动身先来宿予阁打探。我们是分开走的,可是我与左良刚进这瞳镇不久就被抓到了这里。”
“也就是说,你们其实在这瞳镇最少3周了?”我的心里突然有一种极度不好的预感。
“差不多吧!”
“重、重明他们在哪?可曾来找过你们?”
凌霄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这地窖之中似乎会隔绝灵力,自从我们被关在这里,就如同与世隔绝一般。只有等死。”
咬了咬嘴唇,“还能动么?”
“可以!”左良扶起凌霄,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我用灵力探寻了一下回程的通道,似乎并没有什么陷阱机关,看开那女人突然消失仅仅是为了自保,那么我们返回地上的这段里就会非常安全。我向他俩讲解了一下,他们就跟在我的身后慢慢的走。
“那女人就这么简单的走了?”我在宿予阁的客厅转了一圈,似乎觉得离开的过程似乎太容易了。突然头顶一阵媚笑,“当然不会那么容易了!”
漆黑的大门突然关闭,我手中马上设置好一个结界,将凌霄与左良塞了进去。
“知道么?”我在中间的宽大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放弃抵抗,诚实回答我的第三个问题的话,我可能还会考虑大发慈悲的饶你一命。”
“呵呵呵,真是有趣,你现在一如待宰的羔羊,竟然说饶我一命?”(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红弓的封印
我无奈的揉了揉额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这句话用来形容你,还真是刚刚好。”
“我姐姐被你搞成那个样子,那是她没有脑子,咎由自取。你当真以为我和她一样的?明着打不过你,我就用另外一种方式,到时候我再吸干你的灵力归我所有,哈哈哈!”
“想的太美了吧?”我也不禁笑了。
“废话少说!”突然四周传过来一阵腥臭的气味,耳边传来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我知道那是很多条蛇在爬的声音。“你说你姐姐没有脑子,你有何尝不是个傻瓜呢?你与红拂同宗同法,你当真觉得你的这些雕虫小技可以伤到现在的我?”
广触术只在房中绕了半圈就发现了这个叫做红姐的女人的踪迹。她还算聪明,自己委身变成了一条泥鳅大的小蛇,正居高临下的攀附在灯具之上。
我伸了个懒腰。“我镇定的原因不是因为自负,而是因为我变强了。”
“什么?”女人并没有听懂,可是我手指上的枷锁戒指已经在我不动声色的时候脱离了我的手指,我只听的一声闷哼,那女人突然从头上跌落了下来。我一把拉起她的头发,“本来只想让你死的轻松点,但是现在应该是不可能了!”说着举起了手。
“别!求求你放了我吧!”那女人此刻的眼中才有着最最真实的恐慌,周围的细杂的声音也突然之间消失。我知道这是因为她的心志难以集中所致,所以我更加满意她现在的所有表现。
“想好了?一会知道该怎样答我的话?”
“知道,知道!”
“很好。重明在哪?”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没办法了。”我松开抓着她的头发的手,决绝从我的手腕上解禁,变成了一把血红色的小刀。
“不,不要杀我!重明、重明被困在玉签里!”
“玉签?什么玉签?是巫不离让我抽的那种玉签?”我突然想起进入宿予阁之内,曾被带到巫不离身边抽了两只玉签。那玉签的意义是什么我并不知情,但是那触手冷骨的触感倒是让我记忆深刻。
“是那种玉签,但是并不在宿予阁内。”
“在哪?”我的刀已经架在了她的喉上。
“华霓城,华霓城!”女人明显感受到了这把刀的与众不同,浑身突然发起抖来。
“具体哪里,你当我不知道华霓城有多大么?”
“少主的家里,那个,别墅区.....求求你,放过我吧!”那女人突然哭了,是那种精神崩溃以后的哭,看起来竟然楚楚可怜。可惜我不是曾经的我,我也不会为这眼泪所心软。因为我的爱人正在他们的手上,生死未卜。
“红弓!”突然我想起来了此行的正事,既然可以一次性全部完成,我就没必要再来一遍。况且这巫不离又不是傻子,我这次本想偷偷的潜入,没成想却闹了这么大的阵仗,巫不离再傻,也会猜出我的意图了,怎么会允许我一而再的进来。
“红弓?”女人一愣,虽然表情还是崩溃的,但是眼中突然闪过了一些说不上来的东西。“我不知道什么是红弓。”
“说谎话,不怕死的很惨么?”我手中的刀划过她的脸颊,一抹黑血流了下来,腥臭无比。谁知那女人突然就闭上了眼睛,“你杀了我吧!死在你的手中我还可以重入轮回,但是如果被少主知道了,我就只能万劫不复!”
我看着她说的态度坚定,似乎已经不可能再在她的嘴里知道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招招手放出了结界之中的凌霄与左良。“凌霄,这个女人曾经夺走过你的灵力,现在给你个机会拿回去。”
那女人突然一脸惶恐,“你,你不能这样!”
“啪!”女人的脸上被凌霄重重的扇了一个巴掌。
随着女人惊恐的吼叫声,她的灵力被凌霄一点一点的吸收了回去,突然凌霄的身体变的透明,随后又变回了原样,她身上的伤口逐一的复原,眼神之中更加显出神采来。
“黛黛,我此刻已修成九曲回肠!”凌霄开心的将女人剩余的灵力都吸了出来,打入了左良的体内。左良只是个半妖,所以凌霄很快便已收手。“你每次只能吸收很少的零力,但是这些足够你恢复身体。”左良握了握自己的手,身上的伤果然已经好了。
“我能说的都说了,你可以放了我吧!”女人抓住我的脚腕,哀求着。
“可惜,我不是傻白甜的人设。”那女人抬头看着我的脸,崩溃的哭起来。我的刀尖从她的百会穴穿过,她的身体痛苦的扭动了一下,接着化为无数的蛇身,大大小小,五彩斑斓。那些蛇统统张大了嘴巴,似乎要发出些什么呐喊,接着突然化为乌有。
我用手扇去鼻尖的腥臭气,左良推开了房门。瞳镇特有的这种固定式的和煦的阳光照射进来,竟然很暖。
决绝重新回到我的手腕处,跟了我这么久他第一次饮血,整体竟然发出一种说不上来的光芒。
华霓城。
路过曾经我与凌霄住的那幢小小的别墅的时候,凌霄不禁轻轻的欢呼了一声。我看到她靠在左良的身上,虽然是在赶路,但是却很甜蜜的样子,心中不禁有点酸。好在很快我们就已经来到了别墅区的中心,那里的那座规模巨大的别墅,就是巫不离的财产。不过,我不禁笑了,整个瞳镇哪里不是她巫不离的呢!
马路上仍旧见不到一个人影,那经常一起遛狗的两兄弟,那路边打篮球的少年们。似乎这整个瞳镇,只有那个死去的女人。
我用广触术去探知这别墅的内部,空空荡荡,难道仅仅是因为巫不离闭关,这帮人就可以这么懈怠到随意离开?可能么?但是事实就是,不论是逍遥城或者是华霓城,皆是空空如也。
“你们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我回过头问凌霄二人,但是他们两个就都摇了摇头。
“**静了!”我咬了咬嘴唇。“虽然我用广触术刚刚探查了这里,可是我的心里还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你们两个,留在这里,我自己进去。”
“不行!既然你已经探查了没事,我们两个就一定要跟着你!”凌霄反对着,并且不容我继续说下去,走在了我的前面。
她第一次进到这别墅里来,惊讶于这别墅的壮观。我问左良,“怎么样,你能不能感应到重明的气息?”
左良微闭了眼,摇了摇头。“一点气息的波动都没有。重明是不是不在这里?”
“玉签!”我突然想起那女人说到的,重明被困在了什么玉签之内,那一定是类似于幻境还是其他的什么样的空间之内,感受不到他的气息,也是很有可能的。所以我对他们两个说出了我的想法,三人马上分散开来。
对一个地方,我很是在意。所以我见到他们两个分别去寻找玉签的时候,独立来到了那间巨大的,挂满了巫不离所有朝代穿过的衣裙的房间。我还记得那里有一具被设有保护机制的有法力的会动的铠甲。现在想来,单单是一些衣裙而已,为什么要放置那样的一件铠甲呢。还是说,那里,本就有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必须被保护起来不可?
按照自己的记忆,我很快找到了那座小小的矮楼。推门进去,里面竟然黑漆漆的。用手摸索了一下电灯,安了几下,竟然不亮。没有办法,我深吸一口气,双眼上翻,释放了自己的通天树的灵力。眼前的一切瞬间都变成了荧绿色的世界,但是却更加清晰。那副盔甲仍旧立在整个房间的正中心。上面竟然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可见这里真的是许久都没有人打扫了。
全身警戒着,生怕盔甲突然活过来砍我一刀,但是很奇怪,这次的铠甲似乎只是一件死物。难道,灵力过期了?
心中略略的安了心,因为我在这样的视线下,竟然能够看到很多肉眼所看不到的东西。那被衣裙盖住的墙面上,竟然有很多的门。我数了数,足有八间。我走到其中的一扇门上,推了推,竟然毫无反应。我又来到第二道门,这道门竟然很容易的被推开,那门内的空间并不是很大,但是我却看到在那房间的正中位置,放着几个小小的盒子。逐一打开,里面竟然都是一些闪着光芒的极其精巧的东西。我下意识的猜测这些东西应该是一些法器之类的,随意将它们收入了我的虚囊。
下一扇门内,又是几件异常漂亮的亮闪闪的衣裙。我用手轻轻摸过,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心头突然不安的跳起来,似乎是什么东西的皮,而且是活着的皮,嫌弃的撇了撇嘴。打开了下一扇门。
一把通体血红的弓箭静静的放置在正中的高台之上,这是,红弓!
轻轻的向着它伸出手去,那弓上突然弹出一道强劲的灵力来,我原地翻身躲过,却见我的手指因为躲闪的不太及时已经流血。我将手指放进嘴里,围着红弓转了几圈。这就有点难搞了,弓就在我的面前,可是我却渴望不可求。倘若我强制取走,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
所以我将灵力灌注在整只右手之上,打算强制性的从那个架子上取下来,但是那弓突然同时射出几道灵力,那灵力如箭弦一样四面八方的射过来,我虽然全力躲闪,但是身上仍旧留下了很多细小的伤口,这伤口虽然看着并无大碍,但是却有一种特别的牵扯的疼。
我的额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难搞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