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若食花根,还需药引
风轻轻拂过整个彼岸花圃,那些彼岸花开始随着风轻轻的摇动着身姿,发生微微细细的沙沙声。
曼曼的脸色很有些不好,她放眼看向整个黄泉,似乎想把一切都装进自己的眼睛里。
"你不会是舍不得吧?"哲哲轻声笑起来,"要知道,你把花根给我,你才会彻底脱离这整个冥界。你不爱这个男人么?不想与他长厢厮守吗?"
眼泪突然从她的眼眶中滴落下来,但是她仍旧咬了咬嘴唇,"花根可以给你,但是你要先救醒他!"
哲哲不屑的走到李小麦的面前,用手抬起他的下巴,此刻他的眼睛仍旧空洞且无神。"本来你可以不用这样,只是你对我真的太绝情。"她闭了眼,轻轻的吻在了他的唇上,一股冰冷的气息从她的唇中慢慢游进了他的口中。那李小麦的眼睛突然动了一下,似乎是灵魂归位般突然就恢复了神采,但是浑身仍旧没有什么力气。
本来眼见着哲哲吻向李小麦,曼曼的心里是很不好受的,那些他们二人曾经发生过的温存与不可描述的一系列事情都在她的脑中过了一遍,心中不禁隐隐的酸。但是眼见着李小麦恢复了神智,她突然就松了口气。
"我的吻,你还怀念吗?"哲哲魅笑着坐在他们不远处的一个石台上面,居高临下的看着李小麦的脸。
"曼曼...."李小麦抓住了曼曼的手,满脸皆是羞愧,时至今日,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要如何解释他与面前的这个女人的关系。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因为他一直都没有神智,所以根本不知道曼曼与哲哲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
"别说话。"曼曼此时却并不在意这些,因为她清楚的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自己与李小麦根本就不会是她的对手,所以她承诺的,应该也会做得到才对。
"花根。"哲哲向着曼曼伸出冰冷细长的手指,似在等待。
曼曼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什么后果全然不顾的,就算李小麦预言的他们在一起自己就会死掉又如何,他们已经错过了一次,既然命运安排了他们再次相见,她不能再错一次。
其实,就算是错了,又能如何?
曼曼的双眼变成了血红的颜色,一株鲜红刺眼的曼珠沙华从她的眉心显现出来。她轻轻的将曼珠沙华擎在手心,又再一次看向整个黄泉。
"对不起!"
曼珠沙华突然开始凋零,不论是她手心的、还是这整个黄泉的。
所有的曼珠沙华都开始同时的凋零,那一整片的彼岸花圃只在一瞬间就被黄土所掩埋,一时间,尘土飞杨。
"你要的花根!"曼曼将花根扔到哲哲的手中,眼泪却忍不住的流下来,似乎自己刚刚失去了与爱情同样重要的东西。
哲哲那浑浊的眼中似乎闪着光,她仔细观察着手中的彼岸花根,似乎这是世界上最最美丽的东西。但是当她欣赏过花根之后,她的表情 又突然的阴鸷起来,她从石台上跳下来,逼近了倒在曼曼怀中的李小麦。
"你要做什么?"不知道为何,曼曼突然慌了起来,似乎没有了彼岸花根,自己就没有了底气。哲哲却对她一点都不在意。她一把拉起李小麦将他扔到了自己的面前。
"男人啊!"她冷冷的笑,而李小麦虽然看她的眸子里没有半分温情,甚至可以说充满了敌意,但是她却一点都不在意。
"我知道你一直都没有爱过我,甚至你觉得因为我,直接造成了你对这个女人不忠。"她的语气很平静,似乎在说着一切与自己毫无关系的话。"你觉得我接近你本就是心怀鬼胎,是的,我本就是有目的的接近你。知道么?本来今日发生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如果你能对我好那么一点点,我可能真的会把这个小家伙生下来,养大。可是,你本也就不在乎这个孩子的吧?"
她的表情突然说不上来的凄凉,但是语气却仍旧那么平淡。"曾经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想过呢,为你生下这个孩子。只因为曾经有那么一瞬间,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那么一丝丝的,仅仅是一丝丝的真心。可惜,终错付了。"
她转过身去,似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接着又转过身来,"彼岸花根只能治好我的眼毒,但是你知道吗?我有一半妖族的血统,所以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并不是纯粹的先知呢!"说完,她猛地探头过来,那张脸赫然变成了一只巨大的兔子。只不过一瞬间,她又恢复了原样。
"兔子的寿命太短,作为一名强大的先知,却不能拥有长生,的确让我很是困扰。后来,我找到了一个可以长生的办法,只不过这个办法很残忍,虽然在我的族群来讲也算是正常,但是确是我一直不肯尝试的。所以,你为什么不对我好一点!假如你对我好一点,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用这个办法!假如你对我好一点,就算我寿数将近,我可能也会不留任何遗憾的离开!可惜,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知道吗?我要让你亲眼见证,让你知道做错了事,别人替你接受的惩罚,是多么会让你刻骨铭心!"
"你、你要做什么?你本就知道,我根本不会爱上你!"李小麦的心里明显觉得很有不好的感觉,但是他除了虚弱的说出几句话来,其他的竟然什么都做不了。
哲哲冷冷的笑了,似乎很是绝望。"彼岸花根是不能随便吃的,懂么?还需药引。"她的手中翻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在曼曼与李小麦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猛地扎进了自己的肚子!登时,鲜血直流。可是她却好像并不痛苦。
"胎中婴儿作引,将花根一起炼化为丹。"她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竟然将腹中那婴儿拉扯了出来,那刚刚成形的小手小脚还在轻轻的晃动着。"可怜的孩子,"哲哲轻轻抚摸着它的小小的脸,眼中尽是母亲的慈爱。但是一瞬间,她的嘴角就开始狰狞起来,一把掰断了孩子的喉管。
"你!"
"啊!"
两声惊呼,哲哲的脸上满意的笑了。"怕什么?这都是拜你所赐呢!孩子的好爸爸!"说完,她就地打坐,将两样东西炼化成了一颗朱红色的丹药。"男人有何用?孩子又有何用?长生才是最有用的!"她将那丹药一口吞下,接着一种奇怪的感觉注满了她的全身,她扭曲着大叫,突然,她的双眼变得清明起来,甚至身上的伤口都已经奇迹般的复原了。她得意的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姿,哈哈大笑起来。
笑够了,她似乎得到了满足之后开始品味起那些失去一切的失落感。突然,她的眉头皱了起来,"我曾经想得到的没有得到,你们凭什么就可以得到?"
"你不能出尔反尔!"曼曼眼见到李小麦有危险,连忙挡在他的身边。
哲哲皱了一下眉头,但是似乎毫不在意。她的眼睛突然变得极大,那眼中的瞳孔似乎是一个可以吞噬掉一切的无底黑洞。
"曼珠沙华,从今日起,你会变成一个七八岁小女孩的样子,并且,你会忘记与李小麦之前所发生过的一切。永远不得再次踏入黄泉。你只要记得,只要你踏入黄泉,你就会死!现在,你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妖族,去吧,去到你唯一可以活着的地方!"
曼曼突然就那么站起来,身体也开始变小,"妖族,妖族。"她呢喃着,竟然转身离开了。
"曼曼!"眼见到这一切的李小麦撕心裂肺的叫喊,但是曼曼却毫无反应。
"别急啊!"哲哲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他却狠狠的甩开了。
"最好的总是要留到最后。"哲哲微微的冷笑,"从今日起,你还会回到石锁老人那里。只要你刻意离开典楼,你的身体就会变为七八岁的女童!你会忘记与曼珠沙华发生的一切事情,永生永世的作为石锁老人的敛财工具而活下去!你们越想得到的,我就偏不让你们两个人得到!就算你们有朝一日再次遇到了又能如何?两个七八岁模样的小女孩,还会有相爱的**么?呵呵呵呵呵~"
先知的记忆戛然而止,我突然从他的记忆中剥离出来,满头细碎的汗珠。
我们彼此对望着,我甚至真的在他的脸上找到了赠我保护甲的那个小女孩先知的影子。只不过我曾经做了那么多的假设,却从没想过这样大相径庭的两个人竟然只是他自己。那另一个我所熟知的,那孟婆口中的苦命的孩子,应该就是思念了。心里闷闷的,有着那么一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你,想让我做什么?"我低垂着头,实在没有力气去看他的脸。
"记住就好。"先知微微一笑,转身又回到了那石锁老人为他建造的地底的花海世界。
"我们该走了!"生苦突然冲到我的身边拉起我的手腕,我一句话还未曾出口,就感受到了石锁老人的灵力波动。反手抓着生苦的手腕极快速的逃离了现场。
"喝口水吧!"生苦将一杯茶递到我的面前,此时我们两个都已经隐去了法力,我默默的接了,心头却还是在纠结着先知与思念的故事。"今日经此一事,我们可能呆在这的时日也不多了。"
我抬头疑问的看着他,还并没有明白他这句话里的含义,就只听得外面突然热闹了起来,"不好啦!典楼被魔宗偷袭!"(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惜弱
我伏在窗前,看着外面被火把照映的灯火通明的夜,"今夜也不用睡了,注定不太平呢!"
"已经打草惊蛇,下一步石锁老人一定会严加排查我们的身份的,你打算怎么办?"生苦将脸贴在门缝处向外面看了几眼,觉得暂时并没有什么危险,才又回过身来对我说道。
"怕什么,你是个神。"我蛮不在乎,心说就算被发现又能如何,大不了全杀了!入魔之后我的血液每日本就在不安分的沸腾着,似乎总在怂恿着我去破坏、去消灭。
生苦略带诧异的看了我一眼,那种表情似乎是能够看透我的内心,我甚至一瞬间疑心他听到了我刚才的心声。可是他只是有些担忧的说道,"你别忘了,你还有重要的使命,你不是要守护他长大的吗?"
我暗暗的舒了一口气,的确,比起杀戮,我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今日一闹,石锁老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何不现在就离开?"生苦突然站起身就要伸手拉我的手。
我眉头一皱,"不行,重明马上就要出生了,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你!"生苦突然有些烦躁起来,看得出来他想要发火,但是他却是在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的脾气。"留的青山在的道理你不是不知道!难道你要让这典楼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魔?到时候你又怎样去面对重明的父母?就算你任性,也不能这样不分轻重缓急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承认他说的都是对的,我又看了看窗外那密集的光亮。自从从先知李小麦的记忆中出来,我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身心俱疲。甚至我此刻虽然知道潜在的危险临近了,但是自己却仍旧控制不住的只想呆在原地。
"你不觉得,倘若我们此刻离开了,更显得可疑么?"慢悠悠的从他身边走过,伏身床上,简直是闭上眼睛就会睡着的状态。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对我说,睡吧!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眼皮越来越重,呼吸也越来越沉,这还是我入魔之后唯一一个想要入睡的夜晚。似乎很久很久都没有这样想要入睡的冲动。
"你..."生苦的声音渐行渐远起来,又似乎迷蒙起来。突然我只觉得身体一热,似乎是一条厚实的被子正盖在我的身上。也就是这一瞬间,房门被重重的推开。
"大胆!"我只觉得捏着被子的生苦的手因为惊吓而抖了一下,接着马上怒吼着,"出去!"
那冲进来的小厮马上道歉并且退了出去。
我只在门缝中朦胧见到那小厮赔笑的脸,接着便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很暖啊!我的眼前很亮,那是那夜璀璨的烟花。我伏在重明的胸口,重明说,这是你我专属的。我的手指轻轻去触碰那枚枷锁戒指,冷的我一激灵。
室内除了我再无他人,我梳洗出门,正看到重明的母亲惜弱靠着围栏看花,见我来了连忙招呼我过去。
"黛黛,昨夜那么大的动静,你竟也能这样晚起,小懒猪似的。"她的脸上满是柔情,我竟一时看的呆了。
"哦,"我马上反应过来。虽然在先知的记忆中游走了上百年,可是现实中却仅仅只有弹指一挥间。不知道为何,我却有许久未见她与他的感觉。鼻子突然不争气的发酸,只能假意打了个哈欠,借机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这几天很累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惜弱扑哧一下,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看,男人们又都被石锁老人叫去了。"
我跟随着她的眼神看向那个方向,那里竟然就是囚禁着先知的方向。虽然自己早已心知肚明,但是仍旧假意的问发生了何事。
惜弱拉我坐在她的旁边,"知道吗,听说昨夜有魔宗的人潜入这里,好像是要将先知抢走。昨夜那里发生了一场恶战!虽说先知安然无恙,但是听说好几个妖族的兄弟都惨死在那里的!"她的眼神中分别含着恐惧,我连忙拉了她的手。
"管它怎样,你可要保重自己才好!那种事情,我们不知道也就罢了。"
她却微笑着反握了我的手,"你比我小的多,我才更要担心你。我今日见你的夫君也早早的过去了,我们还是互相照拂吧!"
我点点头,又轻轻的抚摸了她的肚子,"还有多久这个小家伙才会出来?我真的好等不及要见他!"
惜弱用手捂着嘴巴轻轻的笑了,"就这几天了。"
"真好!"我看着她的脸,眼泪又差点流出来,内心默默的说道,"我们,终于又要再见了。"
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因为一切的因果,只能按照更加糟糕的方向走去。我与生苦虽然在那夜之后免除了被怀疑,但是却因此更加加深了魔宗与妖族之间的矛盾。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此时思念已经隐身于妖族之中,她的本身本是曼珠沙华,本来自己就与妖族的气息很像,所以藏着若此,并不是什么难事。而魔宗的将军,仍旧是廉玉。那日之后我本以为他已经死了,却没想到他因为通晓了未来,竟然会为了思念而要屠灭整个妖族。
知道了这些,我似乎对这次生苦他们贸然的出战有很多的担忧。第一次,我竟然真的会担忧起面前的这个叫做生苦的男人。
"你放心,"生苦似乎看出了我心头萦绕的一些东西,不由自主的安慰着我,"这仗之后,你的重明应该也可以出生了,如果我们胜利了,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我看着他的脸,"你知道,那廉玉已经看过了自己的未来。如果他没有十足的把握,怎么会..."
生苦却淡淡的打断了我的话,似乎我要说的,他全都知道一样。"我们并不能改变什么,我们只能顺应时间(事件)的发展。"
我略皱了皱眉头,只觉得生苦很奇怪,那种早已洞悉一切的语气与态度让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能,这是一场很长的战役,你照顾好自己。"这是生苦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之后这典楼之中就只剩下了几个年幼的小厮与成群的女眷。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多么激烈的战争,我只知道每天都有不同的消息从各个族群的女眷之中传来。可是我,并不介意。
我在意的,已经在我的面前了。
惜弱的脸色一天坏似一天,突然有一天,她身边的侍女半夜来敲我的门,"夫人,您快去看看吧,我家夫人很难受的样子!"
我虽然不曾入睡,但是突然惊起也已是出了一身的冷汗。"什么事?"急忙披上衣服就来开门,就见那个叫惠惠的女孩子满脸的眼泪,"我家夫人肚子痛,痛的直打滚...您说,是不是要生了?"
"什么?"我无心再与她多费口舌,急忙来到了惜弱的房间。
"我来了!你别怕!"我抓着惜弱的手,内心十分慌乱。
"黛黛,你、你来了真好。"她的声音很是虚弱,我赶紧抓了她的手,"我好像是要生了。"她费力的说出这几个字,额上已经满是细碎的汗珠。
"生!要生了!"我的双眼登时有些湿润,但是我也知道现在的典楼里别说接生婆,甚至连个医生都没有,我又没有这样的经验,属实不知道应该怎样做才好。
"你别怕。"惜弱突然握了我的手,似乎将要生产的是我而不是她。"这不是我第一次生产,我知道该怎么做。"她的眼神让我很是放心,我也慢慢放松下来,依照她的吩咐去准备热水和剪刀。终于见到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我站在帷幔之外,焦急的等待着重明的降生。
重明,我们终于要见面了!
我这边还在憧憬着小重明要怎样的可爱,门外突然就发生了变故。我细细聆听,竟然传来了厮杀的声音。
"怎么、怎么回事?"惜弱将帷幔掀起,脸色惨白且虚弱。
"你别动,我出去看看!"我连忙扶她躺下,"你现在正是危险的时候,你记得,天塌下来你都要保护好自己。我在这一时,必然保你一时。"
惜弱很是感动的咬了咬牙,点了点头。
我将门开了一条小缝,什么都没有。可是厮杀声却很大,难道妖族打了败仗,退回到了这里?心中满是疑惑,只好推门出去查看。
尸体。
只是走廊上拐了个弯,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就直冲进我的鼻孔,我嫌恶的皱了皱眉头,就看到一个魔宗的人正把一个妖族的女人用尖刀刺死。那女人眼神透漏着绝望,看着我又满是死寂。
"还有一个!"那魔宗的士兵嘿嘿的狞笑着,似乎我的出现激起了他浓厚的兴趣,吐了口口水在自己的手上,手上的尖刀握的更紧。"来,让爷看看你是个什么妖!"
我看着他的脸不由自主的冷笑起来,不过,自己却是从没见过自己的这幅表情的,只是我看到那个士兵略略的退缩了一下,接着提着尖刀就刺了过来。
我微笑着低了头,突然释放了自己的灵力,这次因为没有生苦在身边制约我,所以我一下子就释放了全部的魔气,只见那士兵陡然一愣,接着双腿开始发软,砰的一声竟然直接跪了下来。我轻轻擎起他的下巴,明显对他的表现很是满意。
"现在,回过头,拦住进到这里的所有人,不然,我就杀了你。"
"是、是、是!"那士兵连滚带爬的离去了,我却很是有些后悔,摸了摸额间出现的入魔标记,咬了咬嘴唇。无奈只好用头发遮住,赶紧又收起了魔气。
"惜弱,我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终于等到你
"黛黛,"惜弱猛地从帷幔里伸出手来,"发生了什么事?"
"别怕。就算外面天塌下来,你都要安全的生下孩子,母子平安,知道吗?"她的手指抓的我很紧,手心冒着热汗。
突然外面又传来了几声惨叫,我马上要起身出门去看,"黛黛!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我好害怕!"帷幔的缝隙中,她的脸极度苍白,虽然眼中满是担忧,但是看着我的眼神却很温柔。
"放心,"我拍了拍她的手,"我会照顾好我自己,你也是!我马上就回来。"
眼见着她痛苦的又叫了起来,每一声似乎都撞击在我的心头。虽然以前在人界看电视剧有很多生孩子的场景,但是自己设身处地的看着一个女人在我面前痛苦的大叫,我的心里仍旧拧着似的,闷闷的透不过气来。
"你在这干嘛!里面都搜干净了么?"一个低沉却洪亮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了进来。
"将、将军..."这是那个魔宗士兵的声音。
"搞什么?吞吞吐吐的!"啪的一声,似乎是手甩在脸上的声音。
我叹了口气,该来的总归要来的。
我退回到惜弱的床前,轻轻伏在她的耳边说道,"惜弱,你要记住,不论何时,我都不会是你们的敌人。我都会保护你们的!不论是你,还是你腹中的婴儿。"
惜弱有些诧异我突然的这种举动,但是身体的疼痛已经使她没精力再来纠结我的事情,她大叫一声,接着,我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更近了。"惜弱,你别怕。"
我轻轻用手撩起挡着额间入魔印记的头发,惜弱的眼睛瞬间瞪的极大。也就是在一瞬间,我听到了一个小生命降生时发出的啼哭声。
房门猛地被大力推开,我快速的释放了自己的全部魔气然后一掌就打了过去。门口的人先是一愣,接着用短刀硬生生的接住了这掌。
"惜弱,我去去就来。"惜弱的眼中闪烁着很多的不确定,但是却没有恐惧。这已经让我有了八分安心,没有恐惧,说明我们还会有机会坐在一起。
魔宗大将军廉玉此时正双手拄在刀柄上大口的喘着气,果然,他虽然料想到了那间房间里会有人,但是一定没有想到过里面的对手竟然会这样的强悍。可能令他更加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对手,竟然会是个魔。
少顷,他终于站直了身体,我见到他的手指在微微的发抖,脸上却是显现出不屑的表情来。我曾经见过魔宗花梦饮,那是上届魔宗宗主的亲生孩子,是魔宗血统最为纯正的人,虽然没有实质性的交过手,但是我也知道自己目前的实力是什么。我本就有通天树的元神力量,身体又是那佛的一滴泪。我这样的体质就算入魔,想必不用说也知道是魔宗宗主的级别了。所以,眼前的魔宗将军,似乎太过小儿科了。
"你是何人?"廉玉将刀横在自己的胸前,全身戒备的看着我,是啊,作为一个穿越时之界来到这里的魔,他不知道,也太正常不过了。
我轻轻冷笑,"你是在疑惑,我为何没有出现在你的未来里。你明明那么清晰完整的见过了自己的未来。"
廉玉突然一愣,握刀的手似乎有些犹豫。"你到底是何人?"
"对啊,我到底是何人呢?"不经意的瞟了他一眼,只见他的额头却也微微有汗珠滴落下来。"不如这样,我呢?今日人逢喜事,本不想大开杀戒。既然大家都是魔,不如各让一步,你从此转身离开,就当我和那房间里的人都不存在。可好?"
"他们是妖,你为何要帮他们?"廉玉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仍旧全身戒备的看着我。我不禁有些头疼,我能怎么说,难道我要说刚刚出生的是我的夫君,那个刚刚生产的女人是我的婆婆么?他会信?
"这是我的事情。"心中叹了口气,但是嘴上仍不饶人。我并不是怕与他交手,只不过我现在满心欢喜的只想冲进屋子里去抱抱那刚刚出生的重明,太阳燎。对于面前的这位魔宗将军,我根本无心恋战。
那廉玉的表情明显的纠结了起来,看得出来,我作为他未来中的不速之客的突然出现的确让他始料不及,甚至他现在已经从内心里在惧怕着我。
人,总是对一切未知的与不确定的东西产生恐惧。
很明显的,我就是他的所那个惧怕的事物。
我看着他的表情阴晴不定的,很是不耐烦,"到底怎样?还用得着考虑这么久么?"
突然,那廉玉抬起头来,那双眼睛竟然充满了杀气,"杀掉所有挡路的,我才能成就霸业。"
我心里很是疑惑,只觉得这廉玉竟然不按套路出牌,或者说,可能是他只是区区一莽夫而已,虽然懂得什么是惧怕,但是意志却仍旧不能退缩。我叹了口气,心说看来我要再晚一点才能见到重明的面了,不过也好,今天就在这解决了这个魔宗的将军,省的他来日再来找重明家族的麻烦。
轻轻晃动着手腕,决绝已醒。
"主人!"
"九节鞭。"
"喏!"
"看刀!"廉玉突然将刀猛然向地面劈去,我只觉得有一股强力的气力从那被劈裂的地缝中钻出。为了避免我们的打斗伤及室内的惜弱母子,这一下,我避的很勉强。但是躲避的同时,我手中的九节鞭已然出手,一下就挂住了他的刀锋,他的双眼布满了血红的血丝,并且瞪大了看着刀尖,我用力向前一扯,他就被我拉了一个趔趄。我直接从他的头上飞过,一跃到了典楼的外面。
"哼!"廉玉或许是因为觉得我并没有表面看起来的实力强劲,所以闷声冷笑了一声,也随即翻身追了出来。
可是,我却已在典楼之前的空地上等他。
"我喜欢和傻瓜打架,"眼见的他出来,我很满意的笑了。
"什么?"他猛然向头上看去,那头上悬浮着的枷锁戒指突然打开,巨大的铁链直接将他五花大绑起来。"你!"他奋力的挣扎,可是这枷锁戒指不单是将人牢牢的禁锢起来,还会大量消耗他们的灵力。"敢不敢光明正大的和我打一场!这算是什么!"
可是虽然他是魔宗的人,我的本意确是不想与他真的起什么大的干戈。我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树立仇人,我只是想平平安安的护我的重明长大,然后永不分离,只此而已。
所以,我对着他做了个噤声手势,"大家同为魔宗,我也并不想为难你。你其实自己很清楚,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你要的,是这次战争的胜利,而我要的,只是那间房间里的母子平安。不如,我们各自退一步,你看如何?"说这话的时候我手中的九节鞭已经变为了一柄长剑,此刻正点在他的心口。
他慢慢的安静下来,我看得出,他也是在思考。"可以。你说的我都可以答应你。可是你以后若插手妖魔之事?"
"放心,只要你不碰重明家族,其他的,我必不会干预。"
眼见着廉玉不太情愿的点了点头,我轻轻晃动手指收回了他身上的枷锁戒指。"你可以走了。"用手指掸去戒指上的细小灰尘,这可是除了我身上的那个燎字烙印重明送给我的唯一东西,所以,我更加爱护有加。肩头却猛然一沉,只见锋利的尖刀的闪亮的刀刃沾着我的黑色的血液。
刀上的力气很大,但是因为他正在我的身后,我无法转身,所以一时间只有抓起手中长剑从腰际处向后面刺去。一刺之下,那肩头上霸道的气力突然一空,肌肤只觉得被刀锋快速的一滑,那刀锋已经离开了我的身体。
我实则并不痛。但是我眼见着黑色的血液一滴滴的落在地上,突然一种叫做愤怒的东西冲上了我的脑顶。回过头,正看到廉玉用舌尖舔了一下刀刃上的血液,满脸的邪魅。
"亏你看起来有宗主的实力,可是也不过如此!"
突然,我有点想笑。
所以,我就真的笑了。
他似乎有点吃惊,但是,我却不在乎。
"本来,我觉得今天是个值得庆贺的日子,所以现在的我还是太温和了。我给了你一条宽敞的大路,可惜你不走。还真是可惜啊!"我看了看被刀刃划破的肩膀,虽然不疼,但是那里的衣服已经破烂,并且殷黑了一片。
"怎么办呢!我在这里,可是只有这一套衣服。"
"少废话!"廉玉终于忍耐不了我的喋喋不休,高高举起刀柄就要故技重施。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找死!"一个瞬移就来到了他的面前。这瞬移本是我觉醒了通天树的元神之后就已经熟练掌握的一门法术,现在入了魔,更是能细致控制到瞬移到哪一个细节。所以,当我突然出现在他的头上的时候,我明显见到了他满是不可思议的眼中那几分惊恐的表情。
"决绝!"
"是!"手中的长剑突然变成了一把通体漆黑的匕首,我手腕轻轻旋转,直接将匕首插入了廉玉的百会穴。他突然停住身形,看着飞身而下的面前的我,甚至还伸手去触碰了一下头顶插着的匕首,突然就跪了下来。
我轻晃手腕,决绝已经又以一个手镯的形态归位了。而那魔宗将军廉玉的 把头顶则喷涌出了大量的黑色血液,我伸出手去,那血液就落在我的头上、身上和手上。
"下雨了。"
"黛黛!"虚弱的惜弱突然从典楼之内跑了出来,怀里还抱着刚出生的重明,见到我的样子,突然就停住了脚步。我也仍旧还保持着那个姿势,极度尴尬的看着她。
我不该让她这时候看到这样的我!
两个人相对无言,但是她的眼中却仍旧没有丝毫恐惧。终于,这场血雨腥风结束了,但是我却仍旧不知道该怎么打破这个尴尬的气氛。
"黛、黛...."惜弱仍旧先开了口,"你、要来抱抱燎儿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太阳岛的墓地
"惜弱..."
我极度尴尬的对她露出了一个我自认为最和善、最无害的笑容。
尽量不让她害怕的慢慢凑过去,终于,看清了她怀里的那个婴儿的脸。那金色双瞳的凤眼,那高挺的鼻梁,是的。我的鼻子猛然一酸,眼泪突然就控制不住的滴落了下来。
"我、我可以抱抱他么?"我看着惜弱的脸,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会遭到她的拒绝。
"当然可以!"惜弱却很对于我的身份无所顾忌一样,"我本就是想让你抱抱的。"说完,她主动将孩子递到了我的怀里。我惊慌的接过来,终于,我再一次感受到了重明的拥抱的温度,虽说这也并不算是什么拥抱。
眼泪不争气的再次流下来,那冰冷的泪水混合着脸上黑色的血液突然就滴在了重明的脸上。似乎不舒服般,他挥舞着小手。我一惊,似乎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大事,就想用手去擦,可是手刚伸出,又发现那手上也满是黑色的血液。
"怎、怎么办?"我抬头去看惜弱的脸,一脸惊慌。
惜弱却笑了,她伸手轻轻拭去了重明脸上的脏东西,重明马上就露出了安静舒适的表情。
"我、我会不会吓到他?"我很有些惊慌失措,这可是重明第一次见我,却没曾想我会是这样的形象,我不知道他这个时候会不会有记忆,但是那双双瞳丹凤眼突然看着我,弯成了一轮新月。
我惊奇且快乐的看着惜弱的脸,“你刚看到了么?他在笑!”
惜弱爱怜的看着我和重明,似乎像是在看着两个孩子。”你们俩有缘。”
是啊!我微笑着看着他的脸,后颈处的燎字印记隐隐的痛。我们,何止是有缘。
“这里阳光太晃眼,你快抱他去亭子里坐坐吧!”惜弱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摸了摸重明的小脸,然后柔声说道。
“哦哦,对。”我并没想过这个,周围还满是廉玉的黑色的血液,我们也的确不应该在这里时间太久。“惜弱。你刚生产完。你也是要多休息才好啊!”可是身后却并未传来惜弱的回应。我的注意力完全都在重明的身上,突然发觉到惜弱的异样,其实已经为时已晚。
我仍旧保持着抱着重明的姿势,但是却眼见着惜弱在我的面前如一片落叶般飘落下去。
“惜弱!”我跑过去扶她,这才发现她的后背心口处已经受伤,鲜血正汩汩的流着。“怎、怎么回事?”我突然间有些慌乱,这样的状况是我所始料不及的。因为如果是普通的小伤,可能用不上我的治疗,像惜弱这样作为重明家族的主母的级别都是可以自行治愈的。可是刚刚她没说,虽然此刻我现在亲眼目睹了伤痕,已经知道惜弱再无生还的可能。
这伤太严重,严重到,贯穿了心脏。、
“怎么回事!惠惠呢!”我急于询问为什么她的主母仅仅是因为生产就会受这么严重的伤,难道她都不知道如何照顾好自己家的夫人的么!
“黛黛。别这样。”惜弱枕在我的腿上,我一手抱着重明一边抓着她的手。
“是我,我没有保护好你!”心头疼的要死,无数的愧疚感充满了我的全身。但是此刻,我却哭不出来,我只觉得满腔的悲痛不停的在我的心头累积,然后马上就要把自己撑爆!
“你做的很好了,你知道,我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你特别随眼缘。就算今日已知你是个魔,但是也丝毫不影响我与你的亲近。这点,连我自己都很意外。”
“我….”我知道这个时候我一定要说点什么,但是我却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你不要自责,这也是我的天命。就像你和我的这个孩子,也是天命。你看,他在对你笑。他喜欢你。”
我看着重明的脸,心中却在为他惋惜,可怜的孩子,你竟然没有真正的见过你的母亲。
突然,惜弱的身体抽搐了一下,接着吐出一大口血来,“答应我件事好么?”
我紧紧的握了她的手,“你要说的我都知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护他周全!”
惜弱满意的点了点头,似乎心中巨石终于放下。“黛黛,我曾经跟你说过,我们重明家族的太阳岛特别美丽,可惜,我不能带你去看了!”
“你、想回去看看吗?”
惜弱无力的眨了眨眼,“我在岛上出生,又在岛上长大,我好想、好想回去呀,可惜…”
我尽量对着她挤出了一个笑容,“这有何难,你若想回,我这就带你回去。”
“真的?”惜弱的声音中明显包含着激动,可是我知道,那只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
“抓紧了。”我重重的握了她的手,然后一次性释放了所有的魔气。虽然之前也释放过全部的魔气,但是使用率还是蛮低的。这次是因为东海之滨、盈盈之洲距离太阳岛实在过远,使我自己有些没有可以成功的底气。但是,这是惜弱的最后愿望,我愿意为她去做!
我能感觉的出来自己的瞳孔先是分裂成无数大大小小、数以万计的星空瞳孔,接着那些瞳孔又漩涡似得重新融合成了一个黑色的整体。在那视线的尽头,正是那闪耀着金色光芒的太阳岛。
“惜弱,你回家了!”我轻轻唤醒已经接近于神志模糊的惜弱,只见到她的眼神中瞬间发出光彩。
“想回自己的房间么?”惜弱点了点头。跟着她的指引,我顺利的在太阳岛的高层找到了她的房间。
“这是你的床,你好好休息。”实则惜弱这时候已经永远的闭上了双眼。我背对着她坐下,怀中还抱着已然熟睡的重明。嘴角流出黑色的血来,我仍旧不经意似得擦掉,似乎惜弱还活着一样。终于,眼中的泪再也止不住的低落下来,一滴一滴、最后,嚎啕大哭。我知道我早该这样大哭一场,自从重明离开的那日,我就应该这样大哭一场的。我只是个小女人,但是我却一直在绷。似乎这样的自虐能让我暂时的忘记那些我根本承受不住的痛苦。所以,我哭了。
这样的哭泣又突然感染到了怀中熟睡的重明,所以,他终于也哭了。好久,我停下了哭泣。“重明,我希望今日是你的最后一次哭泣。”
寻找到太阳岛上的墓地并不是难事,当日,我给惜弱梳洗打扮的干干净净,就把她葬了下去。
太阳岛上除了我与重明一个人都没有,也对,精壮都跟着重明的父亲参与到了这次的妖魔大战,那些老弱病残可能会分散的隐匿了自己的行踪。我从惜弱的衣柜里翻出几件衣服换上,虽然略有宽松,不过也好歹把我身上的沾染着廉玉的黑血的衣裙给换了下来。
重明不怎么喜欢哭,因为我很幸运的在太阳岛的反面找到了他们的粮食供给地。里面,竟然还有几头哺乳的山羊。
重明满足的进入梦乡的时候,我回想起他之前那样不羁的笑容与那高傲的眼神,就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如果他知道自己一只高贵的重明鸟,小时候竟然是喝羊奶长大的,不知道会做什么反应。
太阳岛还是没有人回来,我不知道这场战争到底能够持续多久。按照常理来讲,这场战争的始作俑者,魔宗将军廉玉已经死在我的手中,那么就根本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可是,这战争似乎永没有结束。
终于,重明已经会爬来爬去了,太阳岛上还是空无一人。难道是他们回去了典楼发现妻儿遇难,所以心灰意冷,退隐江湖了?这样的几率会有多大,完全不可能的啊!
所以,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战争似乎还在继续。我曾经想过带着重明去人界、妖界、甚至魔界去打探一下他们的消息,但是我又舍不得那葬在后山的惜弱。惜弱胆子小,她会希望我和重明留在这里陪她。她生在这里,死在这里,所以,她也一定希望自己的儿子也在这样的一片土地上无忧无虑的长大。
又过去了很多天,突然,一个熟悉的灵力波动突然出现在我可接收的范围之内,他就在太阳岛的那边与我对望。是生苦。但是,他却没有过来,甚至,我可以看到他的那双深邃的眼眸。轻轻的,他远远的对我作了一个揖,我就再也不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他,可能是隐去了气息。
但是,他隐去了气息,我却并不在意。
这倒是提醒了我,原来这么久在岛上,我都一直保持着一个魔的样子。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生苦已经出现在了我面前,但是重明家族的人却一个都没有回来。可能他们已经感受到了岛上的我的魔气,觉得这是个潜在的危险,所以才会退避三舍的吧。
那夜,我见到重明安静的睡在了惜弱房间的小床上,气息平缓。
“重明,我可能会一小段时间不能陪在你身边,你有你的家人,有你的族群,等你再大一点,我一定会来找你的。你放心,我就在你的身边,不会走远的。“将一半枷锁戒指放在他的枕头旁边,我就飞身来到了离太阳岛不远处的一个小小的岛屿之上。
从此,我就要在这里定居了。挥了挥手设置了一个正好笼罩住岛屿的结界,我并且将所有的灵力都隐藏了起来。
当夜,陆陆续续的灵力波动从太阳岛上传来,我知道,那是重明的父亲他们回来了。
好累啊!我大大的伸了个懒腰,似乎好久都没有睡过了。所以,我睡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我是你前世的爱人
重明的手轻轻划过我的脸,很暖,"小懒猪,还不醒吗?"
我猛然惊醒,太阳光正照射在我的指尖。似乎是睡了很久,我抻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发紧的身体终于活络了起来,看着这山洞洞口的一株小小的白杨,似乎比我刚刚入睡的时候长大了很多。
时光一闪即逝,现今,竟然不知道何年何月。
"快跟上!快点啊你们几个!"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从隔壁不远的一处小岛上传来,我此时正在海中沐浴。听到那边嘈闹,就靠在一块岩石去看。
一群十一二岁的少年,正快速的从树林的这边穿梭在那边去,然后全部停在一处巨大平坦的岩石之上。那岩石高耸着,下面则是一处波涛汹涌的海湾。我饶有兴趣,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多的生命,并且,这样的充满活力。
"看到了么?你们,谁敢?"那个为首的孩子将身上的衣服脱下,赤着上身,似乎很骄傲似的。
一个略瘦弱的孩子就踮着脚伸长了脖子向那岩石下面张望了一下,然后红着脸又后退了几步,并没有说话。
"怎么,你们都不敢么?"为首的少年叉着腰,似乎威风凛凛的样子,"看好了!你们可都别闭眼啊!"他向前走了走,似乎也很紧张。虽然看不清他的五官,但是我却可以分明感受到他此刻的紧张。
"还是别跳了,被大人们知道了,我们肯定会挨揍的。"一个体型胖点的孩子说道,周围的那几个马上跟着点头。
为首的少年就呸了一口,"胆小鬼!你们不敢跳,我可敢!"
后面的一个体型比他略健壮的就很不耐烦的说道,"你若是敢跳你就跳啊!跳下去了,你就是我们的老大!"
"当真?"那个为首的少年似乎很想做这个"老大,"所以不禁提高了音量。
"自然!你们!"那个健壮的少年回过头对着那几个说道,"你们也是同意的吧!"那几个少年就不约而同的坚定的点点头。
"好!我若跳下去了,你们都要归我管!不能耍赖!"
"等等,我们还有个要求呢!"那个强壮的少年拉住了将要起跳的少年。
那少年本来已经做好了跳下的姿势,经他一扯又稳住了身形,颇有点不情愿,"干嘛啊!"
"跳下去,可是跳进这海水里,如果你半途反悔了飞回来?"
少年不屑的甩开了他的手,"老子既然要说跳,就不会做缩头乌龟!"
那几个少年齐刷刷的都来到了他的身后,只见他深吸了几口气,似乎在调整自己的呼吸,或者说,是在给自己壮胆。"等我跳完了,你们全部人就都是我的跟班!"说完快跑几步一头的掉进了海里。我这个角度很好,正好可以看到他以极快的速度飞身坠落在海水里。接着整个人都不见了,冰冷的海水凶猛的拍打着周围的石壁。
我无聊的走上岸,将衣服穿好。
可是突然,那山崖上的所有人就都大声呼喊起来,我回头看去,只见海浪拍打激起的厚厚泡沫,那个少年似乎不见了身影。怎么,他没有上来么?
几个少年已经从后背处舒展出金色的翅膀来,一个接一个的飞下来山崖。但是浪花击打山石所喷溅而起的浪花太高了,他们根本无法靠近海面。
"燎!"
"太阳燎!"
我一愣,"太阳燎?!重明?!"心头猛然 一紧,已经完全释放了自己所有的魔气。只一瞬间,我看到那几个少年似乎都同时将脸看向我这边的方向,我也并没有时间耽搁了,一个瞬移到重明掉入的海平面,一头就扎了进去。这边的海水很凉,又很深,周围全都是汹涌的暗流,我努力的摆正自己的身形之后,利用广触术去寻了重明的踪迹。很快,重明微弱的灵力终于被我所探知,他应该只是受到了海水冲击而暂时性的晕了过去,我舒了口气,更深的潜了下去。
"重明,我来了!"一把拉过他还很瘦小的身体,极快速的瞬移到了我的那个设置了结界的小岛。
"重明!"我大声的叫着他,而他却没有一点反应。用手指轻轻接触了他的额间,似乎也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但是,为何他不醒?没办法了,我用手轻压他的腹部,发现里面竟然都是海水,可见他刚刚在海里挣扎的时候喝了水的缘故。将他的身体略略倾斜,突然瞥见了他手指上的那半边枷锁戒指,我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后怕自己差一点就要失去他。
手指轻轻在他的腹部按压了几下,灵力一点一点的推入到了他的身体里,他就猛地呕出了几大口的海水。我放心的笑了,心说长大了以后的那样不羁的性格,看来还是这儿时性格的改良版。
"怎么样!老子厉害吧!快喊老大!"我一愣,看到他的嘴角正扬着他的那个标志性的笑容,双眼仍旧紧闭着,但是口中却在喃喃自语。我一笑,心说这时候的重明可真是个傻孩子,自己都差点死了,还在想着要做老大。可是那个嘴角的弧度,这个还很稚嫩的轮廓分明就是重明的,控制不住的,柔软的唇贴上了他的唇。
因为被海水浸过,他的唇很凉,甚至于冷过我的唇。但是我却如再一次回到了重明的那温暖的怀抱之中,泪水忍不住的滴落下来。
"下雨了?"重明呢喃着,用手抹掉他脸上的我的泪,接着竟然睁开了眼睛!我一惊,马上摆正身形,但是,却还是在那零点几秒钟之内,与他的双眼对上了视线。
"仙女...."他猛地坐起,右手却极快速的扣住了我的手腕,他才是十一、二岁的年纪,竟然反应会这样的快!我竟一时没有来得及挣脱。
"你是仙女吗?"再一次的,他的声音冷静而沉着,根本不像刚刚溺水快死掉的人。
一时间,我也无法解释我是仙女还是魔女,只能尽量不看他的眼睛并点了点头。他松开我的手,有点纳闷的看向对面的他刚刚跳水的那个小岛,他的小伙伴们仍旧在努力的冲向海面,伺图去寻找他的身体。
"他们在干嘛?"重明有些纳闷的问道。
"你刚刚溺水,我救了你。"一种小女儿家的羞涩突然涌上的我的心头,脸上似乎很热。虽然我知道我根本不可能感受到热。
"这里又是哪里?"重明回过头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我住的地方。"
"我以前怎么从来没发现过这样的一座小岛呢?难道是仙境?"他开心的手舞足蹈,我却满眼温柔的看着他。突然,他猛地凑过来,拉住了我的手,我有点惊慌,但是他的手很热,似乎是一个小火炉。奇怪,我竟然真的可以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仙女姐姐,你可以教我法术么?"那双金色双瞳的凤眼坚定的看着我的眼睛,我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拒绝他好。
"仙女姐姐,可以吗?"他手上的戒指突然吸引了我手指上的戒指,"咦?"重明好奇的睁大了眼睛,"你怎么也会有这个东西?"
我知道,今日我若没有一套足以说服他的说辞,可能他并不能那么轻易的离开。假如那几个少年招来了重明的父亲,可能我这里的结界会很快的识破,那么我待在这的可能就会减少很多。重明家族,我自然不怕。但是我不能与之动武,而不能打草惊蛇。我要做的不是只见重明的这一面而已。事情的轻重缓急,我还是拎得清的。
我叹了口气,"知道吗?我是你前世的爱人。"半真半假的,我一边说一边看着他的反应,他现在还是个少年,我可不想因为我的冒进,从而让他厌恶我。"这手上的戒指就是证据。"
重明的脸上却出现了一种很奇怪的表情,不是厌恶、不是无奈、不是恐惧。我有点不知所措,只是紧盯着他的脸。"所以,等我长大了,你就会嫁给我是不是?"突然,他的眼神很笃定的看着我,倒让我有些窘迫。他见我并没说话,却自顾自的开心起来,"原来我梦里的都是真的。"
"什么?"我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这不重要。那我以后会经常来这看你吗?"他的眼中显出了一种亮闪闪的东西来。
"虽然我设置了结界,但是因为你有一半的枷锁戒指,所以对你来讲应该是畅行无阻的。"
"太好了!那我要叫你什么,老婆还是媳妇儿?"
我扑哧一笑,没想到他现在小小年纪就已经会哄的女孩子开心了。"记得,不要对外人说我的存在,就算是你的父亲都不行!"将手搭在他的肩头,我郑重其事的跟他讲。
"媳妇儿,你放心,这点小事,我还是知道的!"
我忍不住笑了,但是仍旧装作严肃,"你现在还不能叫这个称呼,你还太小了,知道吗?"
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叫你什么?"
"黛黛。"
"黛黛。我记住了。"他点点头,表情认真,似乎真的要把这个名字记在自己的心里。
我看了看那边还在努力搜寻他的小伙伴们,"今天你不能在这久待了,不然你的兄弟们就担心死了。"
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对啊!可是,我要怎么回去?总不能说是我差点被暗流淹死了,被仙女救走了吧!"
我看着他的脸,内心偷偷的笑,"这该死的自尊心。"
用手揽住他还很瘦小的腰身,一个瞬移将他送回到了他刚刚准备跳落的岩石之上。重明惊讶的睁开了双眼,嘴角不可思议的笑着。我轻轻向他挥手,又回到了我的岛上。我实在不敢以魔的身份长时间的暴露在距离太阳岛那么近的地方,倘若一切被人怀疑,那么事件就会向着万劫不复的方向发展。
我,不傻。
眼见到重明伏在山崖上向下大吼了一声,那些金色的小翅膀就都争先恐后的飞了上去,接着,我见到重明顽皮的大笑,和那些小伙伴齐刷刷的叫他老大的声音。(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这是你我的约定
虽然时间对于一个入了魔的人来讲根本就不算什么,那么本以为很漫长的,原来只是那弹指一瞬间。我曾经睡过了十一年,就是这十一年,我错过了重明的牙牙学语,错过了他的第一次走路....但是我知道,以后的每分每秒,我都不会错过。
每日喜欢看到年少的重明扇动着他的巨大的金色翅膀,用手撩开我结界的帷幔。"黛黛,我来了!"一句充满阳光的话,就已经足以照亮我的整个已经晦暗的人生。
"你为何要叫我重明?那只是我家族的名称。"重明坐在高高的岩石上面,岩石之下,波涛汹涌。
我的心猛然抽紧,但是脸上却仍旧挤出微笑,"因为,这是你喜欢的。"
"我喜欢的?"重明站起身来,用力的向海中抛去了一块石头。"黛黛,我有点想听听我们以前的故事。"
故事么?我用手指轻轻摩擦着那半枚戒指,"那故事并没有发生在以前..."
"什么?"重明收起了笑容,有些没有听懂。
我却突然回过神来,看着他的年幼的脸,心中不自觉地升腾起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愧疚感,我是不是不应该让他这么早的就知道以后要发生的事情。因为,未来的事情,可能并不美好。看着他的那双疑惑的凤眼,只好将眼睛看向别处。"你还太小,等你长大以后,我会讲与你听的。"
重明纳闷的看着我的脸,许久,"好的,那我们就约定好了,到时候,你可不要说话不算话啊!"他突然舒展开自己的金色的翅膀,飞向了天空。
我看着他,不禁喃喃自语,"我怎么会食言,我恨不得把所有的事情都全部告诉你。"
时间,是一个奇怪的东西。似乎是你想让它放慢脚步,一切你想要留住的,却飞一般的流逝着,就如那手中的沙。但是,当我第一次希望重明快点长大的时候,那时间却又开始缓慢了起来。那金色的翅膀每一日都会来到我的身边,我会教他一些简单的法术,他学习很快,也经常在我面前讲一些重明家族发生过的事情。这样的日子,倒也算是岁月静好。
但是,那梦中的重明却一次比一次清晰了起来。我本不用睡觉,但是只要少年的重明不在我的身边,那闭上眼睛所见的,又会是我的那个重明。只不过,他的眼神中满是泪水,似乎是心疼。他并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我。
我本来坚信我穿越时之界来到这个时代是对的,但是现在那眼中重明的影像却让我一直在动摇着这个想法。似乎少年的重明每长大一点,我的那种即将要失去他的痛苦就会加深一点,直至撕心裂肺。
我又希望他长大,却又不想他长大。
终于,我在这种纠结之中爆发了。一味的认为只要我一直将重明保护的很好,那么他就不会遇到以后的事。他的黛黛已经在他的身边 ,所以,不会有瞳镇的偶遇,因为,我不可能让他有机会见到宿予阁的巫不离。
甚至在这样的四年之中,重明除了在太阳岛的日子,就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
这一年,重明十五岁。
"黛黛,你知道吗?今天我的父亲交给我任务了!"重明一收起翅膀就兴高采烈的说道。我正懒洋洋的躺在海滩晒太阳,脚丫浸泡在冰凉的海水之中,但是满眼所见的阳光,似乎很暖。
"什么任务?看你高兴的。"我并未挪动身形,只是用右手擎着头枕着。
重明一个瞬移来到了我的身边,这几年,他已经掌握了很多我所会的法术。"我们重明家族在成年之前都会从族长那里接到一个任务。只要完成了任务,就可以行重明家族的成人礼了。"他的眼中闪着光芒,整个人都很激动。
"可是你才十五岁。"我有些惊喜,心中竟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激动与憧憬。
"你看,我已经和你学习了很多法术了!虽然我一直听你的话,没有在族人的面前展示,但是我有自信我可以一次就通过这个任务的考验!"他的手握成了拳头,似乎全身都充满了力量,跃跃欲试。
我笑了,虽然他的脸已经不像四年之前那么稚嫩,但是仍旧在眉眼中透露出来可爱的气息。"假如,你通过了这个任务,你要做什么呢?"这样问的时候,我的心竟然如小鹿一样乱撞着,似乎一个期待已久的答案,就等着从他的口中说出来。
"嗯..."他皱了眉,略略的思索,"成年了,自然就会成为我们重明家族的一名战士了!我可以斩妖除魔,保护我的家人。"
"噢,挺好的。"心头陡然一酸,一种失落感犹如被抽走了灵魂。背对着他站起,只是不想让他看到我的那种悲伤的表情。
"还有就是,我,就可以娶你了!"重明呼吸的热气突然轻轻的喷在我的耳边,我惊讶的一回头,正对上他的那双金色双瞳的眼睛。
"你!"第一反应,我的脸开始发烫,虽然我知道那种温度并不是真的,只不过是我的一种潜意识。
重明猛地拉住了我的手腕,"你放心,我永远不会忘记!"
海风轻轻抚着我的脸,这一刻似乎连冰山也会融化。这不就是我一直想听到的那句话吗!只不过我没想到在今日就可以满足自己的这个愿望,甚至,提早了这么多年。
第二日,我在高处的山崖上远远的看着十几只金色的翅膀从太阳岛上飞出,接着分散到四面八方。我知道,这是重明他们去完成成人礼的任务了。金色的翅膀在太阳的照射下很晃眼,我甚至无法分辨出哪个是重明。我曾与重明说过想要帮助他完成任务,可是却被他拒绝了,他说他要靠自己的能力去完成这个任务,如果成人的任务都要我来帮忙,那么他就不配和我在一起。我心里暖暖的笑,的确,这话说的很重明。所以,这些年中,重明第一次离开了我的视线。
三日后,我便见到陆陆续续的有金色的翅膀从四面八方飞回,我知道这些都是完成成人礼任务的年轻人。可是,却不见重明的出现。我不知道重明为什么没有出现,我只是知道,回到太阳岛的金色翅膀的数量一天比一天减少,但是再也没有金色翅膀的他带着我的半边枷锁戒指穿过我的结界。
五日后,似乎金色翅膀再也没有出现在太阳岛以外的地方了。整座岛开始变得干净起来,似乎前几日飞出的金色翅膀只不过是一些假象,那些金色翅膀的重明鸟从来没有出现过,一切都只不过是我的想象。
七日后,我终于坐不住了,因为我看到有四队重明鸟分别向四处分散了开来。似乎是有什么不好的预感,我猛地从海岸边瞬移到了距离太阳岛最近的一块岩石上。我希望能从这看到或者听到一些什么,一些关于重明的信息,但是,什么都没有。
心头剧烈的跳动,似乎马上就要冲上了我的头顶,我看着太阳岛的方向,我最不想做的,今日就要做了么?
用手撩开结界的边缘,我以一个魔的形态走了出去。四年了,第一次踏足我的小岛以外的领域,整个人似乎有了一种陌生的感觉。似乎海风更冷,太阳更晒。
额间的印记又开始痛起来,我皱了皱眉,并不理它,一个瞬移已经来到了太阳岛之上。
"站住!来者何人!"脚趾刚刚踏足到太阳岛的土地,就被两个重明家族的人拦住。这一幕,似乎是回到了十二年前,重明还未有出生的时候。
我缓缓抬起自己的眼睛,那两人就大叫着"魔宗的人来了!"并且招来了更多的人。我无暇去管他们,只是在人群中并未看到重明的脸。
"是魔宗的人!"
"杀了她!"
周围的重明鸟都举起了武器,可是我,却将眼神看向那太阳岛的高层,我还记得那里,是惜弱的房间。假如重明回来,他是应该会回去他母亲的房间的吧!默默启动瞬移决来到惜弱的房间,留下了一群想要杀我,并且举起了武器的重明鸟。
这房间我好久没有来过了,阴阴冷冷的,但是却一尘不染。我轻轻坐在惜弱的床上,似乎还能感受到她躺在那里的温度。我知道那些重明鸟们想要找到我的藏身之处没有那么快,所以就在这里,施展了广触术。我查遍了太阳岛的每一处,却仍旧不见重明的影子。
"怎么办呢,惜弱,我食言了,我把重明丢了。"
轻轻伏身在惜弱的床上,眼前所见皆是她离开那日的景象。
"重明,你究竟何处?"
"惜弱?"突然一个耳熟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我一惊,竟然看到重明的父亲竟然就站在那里。十几年的光阴对于重明鸟这种神兽来讲根本不算什么,但是我却没有想到他会老的这样快。第一次在这个时空见面,我还觉得他是个三十多岁的青壮年,但是今日再见,却已经有了白发。
他见到了我的脸,似乎也有些意外,对了,我穿的是惜弱的衣服。所以他刚刚才会把我误认成了他的妻子。
可是我也知道此刻的他分明看到了我额间的印记,却仍旧没有对我出手。
我们两个就这样对望着。许久。(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重明鸟家族族长
"是你,替我葬了惜弱,带回了燎儿?"
我点点头。
"你从哪来,我并不想知道,我只想请你离开我的燎儿。"他突然一字一顿的说道,语气中带着坚决。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的脸,完全就如一个委屈的孩子,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是一个魔。妖魔向来势不两立,你这样纠缠着我的燎儿,只会害了他!"
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瞬间注满了我的全身,心脏又酸又痛。
"我知道你身上有我燎儿的印记,但是,我也知道你并不属于这个时代。"
突然,一些画面开始在我的眼前飞速的闪过,重明的破碎的身体,他的体温,那些我来到这的真正目的。所以 ,我抬起头,正与他的眼睛对视着。现在要发生的,未来会发生的我全都不想去管!此刻我只想找到重明!
"太阳燎,在哪里?"眼神突然坚定起来,语气也开始发寒。
"我是不会告诉你的!"重明的父亲愤怒的猛地甩了一下宽大的衣袖,似乎并不想要接着理我。可是我此刻,满眼中皆是重明。
冷笑一声,一指已将手中的枷锁戒指甩出。那戒指在重明父亲的头上盘桓了一圈突然就开始变大,并且化为黑色的锁链。可是我却小看了这重明家族的族长,第一次,我见到了可以完美躲过这枷锁戒指束缚的人。戒指扑了个空,又自回到了我的指上。
"哼,雕虫小技!"重明的父亲一声冷笑,宽大的衣袖中突然就抽出了一把金色的长剑。那剑体闪耀着晃眼的光芒,我竟一时迷了眼。只觉得剑尖离我的眉心越来越近,手腕处突然一空,决绝已自行飞出,并且化为了一把宽且厚的长刀替我挡下了这长剑的攻击。那金色 光芒似乎被决绝吸走了一般,我的眼前陡然变得清明无比。
只一瞬间,我的嘴角挂着重明特有的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正隔着兵器贴近了重明父亲的脸,这个时候,他的眼神,满是惊诧。
"决绝!"我的声音并不大,甚至带着一些戏谑的意味,那是一种笃定的情绪,也是一种奸计得逞的邪魅。
决绝应了一声,马上化身为一条绳子,牢牢的捆住了重明的父亲。只此,他便再也挣扎不开。重明送我的枷锁戒指只不过是一件法器,可是我的决绝确是一件神兵利器。
重明的父亲只略略的挣扎,然后就顺势在地上打坐起来、并且微闭着双眼。
"你的儿子,太阳燎在哪?"我不敢对他动手,因为不论因为他是重明的父亲还是惜弱的丈夫,对于我来讲,不仅是他,甚至是他的整个族群,我都不想伤害。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
可是,他的态度很快就开始让我恼火,我看着他的沉默不语的脸,让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拿他怎么办。这时,太阳已经在海平面再一次的收起了余晖,天黑了。
重明不见的第七天,马上也要结束了!
我突然有些烦躁来,但是这种烦躁夹杂着毁灭却偏偏又夹杂着理智。我恨恨的看向重明的父亲,突然鼻子一酸,一滴黑色的泪就落了下来。重明的父亲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我这样小小的情绪波动竟然也被他全部接收到了一样。
"你....."他终于开口说话。"你到底要做什么?"语气中仍旧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生硬。
我轻轻拭去眼角的泪,似乎我最近真的是太爱哭了,爱哭的有些丢人。但是只要是涉及到重明的事情,就不管是那化为乌有的他,还是这个时代的少年的他,都会让我忍不住的落泪。"救他!"强制自己止住了眼泪,但是语调却很悲伤。
"唉!作孽!"重明的父亲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告诉你他在哪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他的眼睛突然对上我的眼睛,让我有了一种极不好的预感。甚至,我觉得我都可以猜出来他的意图。
"你是想说,让我远离你的儿子?"不客气的回怼,因为我此时的内心已经想好了策略。
"不错。"
"你知道,这不可能!"我摆出决不让步的态度,倒是见到他的瞳孔轻微的震动了一下。
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的脸,似乎是我的不按套路出牌打乱了他的全部计划。"那我为何要告诉你燎儿现在何处?"
我暗暗冷笑,因为他的这几句话早就失了刚刚的气势与威严。"因为,我要救他。"
"我的燎儿很好,又何故需要你救?"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似乎很诧异我竟然可以洞察一切。原本,他以为我只是多年后突然出现在这太阳岛准备抢走他儿子的女人罢了。可是他并不曾知道,我这个魔宗的女人竟然就潜伏在他太阳岛隔壁的一座无名岛屿 上,而且,这么多年。
可是,我却并不打算承认这些!因为我要的,并不单单只是在那座小岛上陪伴重明这几年而已,我要的,是永远!所以,我刻意的摆出高深莫测的笑容,甚至连语调在这一刻都显得妖孽。
"要知道,你面前的是一个魔。你应该庆幸的是这个魔不会对你的族群造成任何伤害,相反的,她还会保护你的儿子!"
重明的父亲略略迟疑,但是仍旧不耐烦的皱起眉头,"你要知道,我们重明鸟家族并不需要一个魔的保护!我的孩儿也是一样!生生死死都是他们的造化!"
我看着他的眼睛,刚刚的那种退缩与犹豫竟然一瞬间全都不见了!这个男人,似乎只要是关于他的族群的安危的话题,就会变得坚不可摧。
那么,家族,也就是他软肋!
本以为他的软肋只可能是已经去了的惜弱,但是就在那刚刚的一瞬间,我觉得我发现了他的另一个弱点。这个世界上,不论是什么,都不可能是坚不可摧的,凡是事物,总有弱点。
我在他的对面坐下,不急不躁,他很有些诧异的看着我,因为我的脸上,写满了笃定二字。当我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的双眼变为了星空瞳孔。是的,我释放了身上的通天树的力量。这种感觉很奇怪,一边是散发着邪魅的魔气,而另一边则是通天树的至纯灵力。重明父亲的眼睛瞬间瞪的极大。
"怎、怎么你的身上会同时出现两种截然相反的灵力波动?"
我伸出手指触在他的额间,微微一笑。
摄魂诀。
摄魂诀可以触及到人心(包括妖心、魔心、神心等等只要有思想的生命)里最最柔软的、最不可触碰的那些不能时刻摆在明面上的一些东西,或者人、或者情绪、或是事件。
所以,我轻易的在他的脑中找到了关于重明的记忆的那扇门。
我眼见着重明兴奋的跪拜在他的脚下,"父亲,儿子虽然年轻,但是也想参加这次的成年试炼!"
我眼见着重明向着东北角方向飞去,兴高采烈。
我眼见着其他人都陆续归来,一日、两日、三日!甚至连没有完成任务的都回来了,但是却唯独没有重明的身影。
"族长,我们的人找遍了任务的场地,皆没有发现太阳燎的踪迹!只是在他应该执行任务的场地不远处发现了饮血巨灵蛇的踪迹!"
我一瞬间离开了他的大脑,将手指收回,"饮血巨灵蛇?"这个名字似乎很是熟悉,熟悉的让我的大脑瞬间一紧,"红拂?"
重明的父亲用着很诧异的眼神看着我自言自语,似乎在纳闷我是怎么突然就知道了这些的,直到我提到了红拂的名字,更是忘却了自己的族长身份,惊讶的问道,"你怎知是红拂?"
我突然就有点暴走,要知道我可是吃过红拂不少的苦头!那时候的重明与思念等人联手都无法斗的过她!更不要说现在的重明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了!内心再也无法淡定,只一把拉过他的衣襟,"即是知道红拂这个魔头在那里!为何不早告诉我!"身上的通天树的灵力突然隐去,释放了全部的魔气。
他似乎是没有想到我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竟然萎缩了一下不敢回话。我一把推开他,脑中过了一遍重明的任务地点,似乎很远。但是,我却没有时间再耽搁了。这个瞬移,似乎是拼了我的命。以至于我刚刚落地,额间入魔的标记就如炸裂的疼痛,一口黑血猛地喷了出来。
一个黑色 的圆环状物品也随即飞来,回到了我的手腕处。我看了看手腕上的决绝,"不好意思,把你忘了。"
得到的却只是决绝的一阵沉默。
刚走了两步,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就直冲进了我的鼻孔。本来我刚刚吐了血,所以我一直以为这血腥气是我发出来的,就没有太过在意,直到我发现了那河边的满地枯骨。
眉头微微皱起,其实虽然我现在已经是个魔,但是那些嗜血杀人的桥段也只是在我的脑中演习过几次而已,所以这样的大场面,我身临其境还真是有些浑身发冷。
闭上双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想着满鼻腔的血腥气,去寻找着重明的灵力波动。突然,在一个很微妙的空间里,我看到了重明的脸。从灵力强度来看,我略略的放了心,因为他的生命体征良好。但是糟糕的,就正在他的身边。因为我在他存在的那个空间之内,感受到了红拂的存在。
其实在我真魂觉醒之后,我已经亲手毁掉过红拂的千年灵力。所以对付她与现在的我来讲,根本就不算的上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红拂的阴鸷我也是知道的,重明在她的手里,现在的我,必须争分夺秒!(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烟花烤蛇蛋
本以为重明所在的空间应该是一处结界,但是随着血腥气越来越重,我竟然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山洞的洞口。里面,正向外渗透着血红的雾气。我略略皱了眉,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就涌上了心头。
"重明!"我大叫一声,洞穴内部传来了阵阵回音,但是唯独没有听到重明的回应。所以我释放了通天树的灵力,一边开启广触术,一边向洞穴的内部摸去。血色的雾气很辣眼,似乎有着很强的腐蚀性。我看了看自己的皮肤上的那层保护甲,已经发出了轻微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但是看起来却并无大碍。
刚入洞穴时因为洞口宽阔又阴暗,总觉得这应该是一处深邃的洞穴,但是没成想仅仅不到二十步远的距离,竟然就到了洞穴的底部了。里面,正有着一个巨大的闪着红光的薄膜包裹着的球状的物体。那物体的内部不停的蠕动着,似乎是有生命般。我将手指轻轻触动那薄膜的边缘,里面立马开始蠕动了起来。我一愣,收回了手。因为我正看到一双金色双瞳的凤眼从里面的一大团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内部转了过来。
我一愣,正看到那个好像是巨大触手的东西又扭曲着,蜷缩着将那双眼睛卷进了球体的内部。突然,一只沾满黏液的手从那些巨大滑腻的触手中伸了出来,并且,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黛黛!黛!"接着那触手猛地一勒,那只手就再次没了踪迹。
"重明?"我有些惊讶,他是怎么跑到那里去的?观其状态,这应该是一个巨大的蛇蛋!我感受了一下,周围并没有红拂的踪迹。倒是这个蛋里,竟然有着与红拂相似的灵力波动。不用说也知道了,这个蛋,很可能就是她的孩子,而重明可能就是她给她孩子寻到的食物。
"决绝!"
"喏!"
决绝猛然化身为一柄长剑,我手持剑柄,选了个不能伤到重明的地方就砍了下去。这一击为了避免重明受伤,我刻意没有使用太多灵力。当时想的是,区区一个蛇蛋而已,决绝这样的神兵利器可能轻轻滑动就可以搞定了。但是没想到一击之下,那层透明的薄膜竟然毫发无损!
我只听到决绝"咦"的一声。其实我当时内心里也很是疑惑。
"决绝!"
这次,我刻意收起了通天树的灵力,反而释放了我的全部魔气。紧紧握了剑柄再一次砍去,下手却比第一次认真的多,可是奇怪的是决绝的剑气划过,那层薄膜依旧完整。这时,我的心里才有些慌了。
"决绝。"我在脑中与决绝对话,实则是想听听他的意见。正常这种事情都是曾木给我答疑解惑的,但是自从我入魔以来,就再也没有见过曾木的影子。
"噢,主人,这饮血巨灵蛇灵在蛇卵时期是最坚硬的状态,外界的力量是不可能把它破坏的。"决绝的声音冷峻而低沉,应该也是在郁闷他一个神器竟然无法杀死一只蛇蛋。
"那怎么办?"我有些焦急,因为我看到蛇卵内的蛇身正在一刻不停的蠕动着,我不知道此刻重明的状况还是否良好。
"只能从内部破坏。"
"内部?"我看着这连决绝都无法劈裂的薄膜,心说这要怎么进到里面去啊!突然,那蛇身又蠕动了一下,这一下,我看到重明的半个上身突然被挤了出来。虽然他现在浑身粘黏腻腻的,看着很狼狈,但是仍旧用手指给我比了一个赞的手势。我没忍住,刚刚那些担心突然之间就烟消云散了,看着他那可怜的小脸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突然一种奇怪的感觉一闪,似乎刚刚想起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一闪即逝!是什么来着?我贴近重明所在的位置仔细查看他身上是否有伤痕之类的,一个想法就突然回归在了我的脑海之中。对了!既然外面的人进不去,何不让里面的重明自救?我现在已经不纠结他是怎么进去的了,我只想要他完好无损的出来。
"重明!"我呼唤着他的名字,他用手摸了一把脸上的粘液,似乎状态还不错。"你听我说,现在我需要你来自救。你懂么?"
重明没有说话,但是却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说的话,你都能听的清么?"再一次确认他可以听清之后,我将自己会的所有法术在我的脑中统统过了一遍。重明在我这里已经学到了很多通天树中的正统法术,虽说不精,但是若是那些法术有用的话,以重明的聪明机智,一定是先试过了很多方法才会如此精疲力尽的。但是,又是什么样子的法术,才能解救他出来呢!
第一次,我觉得自己的智商完全不够用了。决绝已经回到了我的手腕处,冰凉的。我下意识的用手指摸了摸,却意外的摸到了指上戴的那半边戒指。一瞬间,那夜璀璨的烟花似乎就绽放在我的面前。我将那半边枷锁戒指举到自己的眼前,似乎,这是一个可以一试的方法。
我将这个方法将给重明听后,他有些不可思议的将那只手抽出来,那厚重的粘液就从戒指上滴落下来。
"准备好了么?"
重明点了点头。
两只戒指同时被丢出,并且同时化为两根巨大的黑色铁链,就在那薄膜处交接,锁链互相摩擦撞击,发出了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声音。突然之间那锁链的连接处爆出夺目的烟花来,重明第一时间蜷缩进了蛇身的内部。烟花的温度使得那幼蛇不安的扭动着,甚至那烟花喷溅到蛇身之上的时候,那蛇还未长出坚硬鳞片的身体就会被烧伤一块。烟花越来越晃眼,直到那锁链相接处突然破碎,我只见一阵晃眼的白光突然就从那薄膜的破碎处晃来,自己马上闭了眼,并且向后退了几大步。
"黛黛!"身体突然被一个粘腻的东西紧紧的抱住,那人的身上还有些腥臭的味道,但是,他的气息我却很熟悉。
"重明。"我热切的回应了他的这个拥抱,接着他整个人就瘫软在了我的怀里。
两只枷锁戒指各自回到了我们的指上,我抱着他离开山洞,途中看到了那具已经被烟花烧的半焦的蛇身。
这里,我一刻都不想多呆。我在心里盘算着,首先,我要带着重明回到我的小岛,给他清理干净身上的这些恶心的粘液,并且让他好好休息。但是,因为我来的时候强制性的瞬移的距离太远,所以想要瞬移回去对我来讲就是一件很难办到的事了,况且,我还要带着重明一起。所以在短暂的思考之后,我选择瞬移到一个不远不近的地方,既能让重明恢复如常,又能避免与重明家族的人或者是红拂有着直接的接触。
"黛黛。"重明扭捏的出现在我的身后,他早就清理干净了身体上的那些恶心的东西,并且睡了一觉。我回过头去看他,夜风撩起他的头发,清新自然。
我向火堆里扔进去一根树枝,招呼他来坐下。其实我根本用不上什么火堆取暖,但是重明需要。
突然,重明紧紧的抱住了我的肩膀,让我有些缓不过气来。"怎么了?"他却低着头并不回答。
我笑了。这个样子的重明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只好任由他抱着,两个人,什么都不讲。许久,我听到了重明甚至是伴着哭声的声音,"我娶不了你了!我虽然完成了成人试炼,但是我却没办法准时回去!"
我一愣,"原来你是在为了这个伤心?"
"不然呢!明明那么信誓旦旦的!"
我从他的怀中挣扎出来,将他的脸抬起,他稚嫩的小脸上竟然还挂着晶莹的泪珠。见我看到,他连忙用手背抹了。
"傻瓜!你还小呢!这个试炼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我知道你一定努力去完成了。但是途中你遭遇变故,这个是始料未及的,并不是你的错。"
"可是..."他突然抬起头,一双明亮金色的双眸正对上我的眼睛。"我答应你的事情,我竟没有做到!我..."
"傻瓜!"我靠在他的身边,"我只要你平安。"
"可是,我要娶你!"似乎是因为我靠着他的缘故,我能听到他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着。
"你会的,你当然会的。我会一直等,等到那一天。"
"这是我们的约定!"重明突然将我的身体扳过去,正与他面对面,表情坚毅。
我将戴着枷锁戒指的手举给他看,"这一直都是我们的约定。"
他的戴着枷锁戒指的手握紧了我的手,接着再次沉沉入睡。
周围的空气突然传过来一阵腥臭的气息,我看了看重明已经熟睡的脸,催动灵力建造了一个他不能挣脱的结界。
"好好睡吧!一切对你有害的,我都会帮你清除干净!"
突然,那火堆照映下的地方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影子,我冷冷一笑,"红拂。"
一条巨大的黑红色的蛇吐着信子,浑身散发着腐朽恶臭的味道。我想过红拂可能会因为重明身上的那种粘液而追踪到我们,但是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快。虽然此时红拂只有一千多年的道行,可能并不一定是我的对手。但是难缠的对手,却仍旧叫我兴奋的手心出汗。(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红拂终死在我手
"你是何人!难道是和那个小孩一伙的!"红拂因为刚刚想直接吞掉我甚至的结界而被结界灼伤现了人身。
我抬起头,正对上她的脸,这个时代的她,与我见过的红拂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区别。"是又能怎样?"
"是你杀了我的孩儿!"气急败坏的,她的身上突然游下来一条白底黑花的细蛇,绳索一样的,在我的面前立了起来,似乎只要红拂一声令下,它就能射过来将我咬死。
但是,我却并不是当初的那个我了。此刻的我,有资本嚣张。所以,我也学着她当日即将取我性命之时的那种邪魅一笑,"正是!"
一阵风拂过,撩起了我额上的头发,那入魔的印记鲜艳血红,在这夜中似乎分外明显。我知道,红拂看到了,因为她的身体猛地畏缩了一下,但是复仇的怒火让她仍旧站在原地,只不过却迟迟都没有攻击。
"怎么?"我摸了摸额头,"你在犹豫什么?那只蛇蛋是我杀的,凶手就在这里,你为何不动手?"眼神很是挑衅的看着她的脸,心想着风水轮流转,你当初追杀我的时候,可曾想到你不仅所有道行都尽散我手,甚至在我穿越时空之后,你也会再一次栽在我的手中。
那红拂虽然现在有满腔的怒火,但是因为我身上有着先知李小麦送我的保护甲禁住了我的所有气息,所以只要不是我自己刻意释放,她根本无法分辨我是妖还是魔。再加上我的丝毫不畏惧甚至挑衅的态度,她只是轻轻抖了抖衣袖,更多的那种黑白相间的细蛇都围在了我的身边。
我打量了一圈,大约有二十条。红拂身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蛇,这个是我已经见识过的了。但是这些蛇的威力,我也知道在我只是觉醒了通天树真魂的时候就已经可以完美抵御了。所以,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突然,有一条蛇弹簧一样飞起,正对着我的喉咙,我冷冷一笑,释放了一部分的魔气。身体突然之间充满了力量,其实我很喜欢这种充盈的感觉,总在压抑自己的我,一直都有一种憋闷的感觉。释放了以后,让我觉得舒适与自由。
那飞起的蛇在我的眼中动作瞬间变得极慢,我一手抓住它的七寸,然后将两只手极快速的将蛇首位交叉,系了个死扣。这其实是我一直都想做的事情,那就是把一条蛇系个死扣,它自己是否能够挣脱。所以当我第一眼看到这样的细蛇的时候,这个想法就已经萦绕在我的脑中了。
今天,我也算是如愿以偿。
伸手将蛇身扔到地上,蹲下来看着它痛苦的挣扎,不知道为何,它越是痛苦,我内心就越会有一种痛快的舒畅。红拂吓了一跳,本身她作为一个妖却在和一个魔战斗,自己的心内就很是担忧。突然间我将她的蛇轻松抓住,并且虐玩,我分明看到了她的眼中有一些东西在闪烁,那种东西,叫做恐惧。
那蛇痛苦的扭曲了几下,就筋疲力尽的瘫在那里。我无聊的站起身,觉得这件事情却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有趣,相反还很无聊。
"决绝!"
决绝喏了一声,化为了几十根银针。我看着红拂的眼睛,她的眼中正有数十道寒光闪过,接着那些细蛇都被钉死在了地上。蛇身都痛苦的扭曲着,并且散发出腥臭的气味。
"怎么!"红拂有些胆怯的后退了几步,似乎她没想到自己会输的那么容易。"你即是魔宗的人,又为何要去帮一只重明鸟!"她的声音有些绝望,但是却嘶吼着。
"为什么呢?"我回头看看结界中仍旧在熟睡中的重明的脸。"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不论你今日生死,重明家族,都是你惹不起的。"
"你!"红拂这个时候大抵还是年轻的,所以她并没办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我要杀了你!然后杀了他!给我的孩儿报仇!"说完,我还未等反应过来,她突然就现了真身。
我皱了皱眉头,又是这种腥臭腐朽的气味。所以,想让味道停下,我也只有杀了红拂了!杀了她,等到重明长大以后,她就不会再出现在我们的生活!
数根银针从蛇的尸体上汇聚在一起,然后在我的手中出现了一把细长的剑。可是那红拂竟然直接略过来我,她摆动着巨大的蛇尾竟然直接就去攻击了保护着重明的结界。一阵蛇身与结界接触的噼里啪啦的声响以后,那蛇尾猛地用力,竟将整个包裹着重明的结界给甩了出去!这让我很有些始料不及,手中枷锁戒指一头还在我的指上,另一头猛的射出锁链紧紧的扣住了结界的边缘。可是红拂却并没有停手,她张开巨大的蛇嘴大叫了一声,然后竟然用巨大的蛇头撞向了我的面门。
我一手还在牵制着结界,手中的银剑已经用力的砍在红拂的脸上。可是因为我此时的姿势发力不太容易,所以这一攻击弱之又弱。那红拂也是大意,眼见着我现在手尾顾的很慌乱,竟然想硬接下这一剑。可是她不知道我手中的决绝乃是上古大厌国神器,就算是这看上去不疼不痒的攻击,就已经足够划开她的眼角。她疼的猛然一缩身体,我借助这个空档,马上把结界拉回了自己的身后。
"黛黛!"结界中的重明已经惊醒,但是他却出不来,只能在里面干着急。"黛黛你放我出去帮你!"重明的声音有些焦急,但是我怎么可能放他出来!
"我很快解决好,你就可以出来了。"眼见着红拂已经重新摆正了身体,那巨大的蛇头上,表情更是狰狞。
"怎么,做好觉悟了么?"长剑横在身前,此刻重明所在的结界正在我的身后一个相应安全的地点,这样子,我可以好好迎战了。
"杀了你们,给我的孩儿报仇!"巨大的蛇身扭动着,突然就从口中喷出了滚滚血红的烟雾。我招我以前见过,我也懒得再与她纠缠,在她还在吞云吐雾的时候,我已经将剑刺入了她的额头。她似乎怎么也没想到,为什么她的强力腐蚀性的雾气对我来讲没有起到一点点的作用,甚至我可以直穿过雾气,并且毫发无伤。
她可能这辈子都想不通,为何会看到我的剑尖直直刺入了她的额间,而我此时身上竟然有着一半通天树的灵力,和一半魔的魔气。
"怎么会...."她恢复了人形,浑身抽搐着。
"是啊,怎么会呢!"决绝"叮" 的一声变为手镯的形态又回到我的手腕。
红拂吐了一大口血,那血滴落在地上,竟然腐蚀了一大片青草。我嫌恶的用手遮了口鼻,"你现在死了,我们以后也就好了!"
"什么?"红拂瞪大了眼睛,根本没有听懂。是啊,她永生永世都不会知道自己今日到底是为何命丧于此的。
"因果啊!"看着她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我方才说道。
"黛黛!"重明的声音因为结界的隔绝很有些遥远的感觉,我轻轻挥手解除了困着他的结界,他就跑到了我的跟前。
"你竟轻易杀了她!黛黛,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我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突然就想起他今年已经十五岁了。他以前曾把我当作仙女般膜拜,可是今日,他竟然怀疑起自己当初给我的定位了。我暗暗的收起了魔气,虽然在他这个年纪还无法分辨魔气与妖的灵力。但是我却仍旧心虚的,隐去了我的全部气息,包括通天树的。
他见我不说话,以为我刚刚可能经历过一次恶战而有些虚弱,就过来扶着我的肩膀,"你下次不能把我像刚才那样保护起来了!"他的语气略带着埋怨,但是极尽温柔,"你以后可是要做我的女人的,我怎么可以躲在女人的身后!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日日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一点点的伤害!像这种事情,以后都交与我做!知道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正有着什么亮晶晶的东西。
"嗯..."眼神突然迷蒙起来,似乎面前站着的,并不是这个年少的重明,而是那个属于我的,高大帅气又不羁的重明。
重明将我扶在一边坐好,又径直来到红拂的尸体旁边。
"你要做什么?"我见他皱着眉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然后突然从手心翻出两颗燃烧着的金色的火球。
"我是在想,毁尸灭迹。"两颗火球从他的手中掉落在红拂的身上,突然火苗冲天,并且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声音,似乎是骨头的折断的 声音。只一瞬间的功夫,火苗就又熄灭了下去,那原本烈火下面的红拂的尸体就只剩下了一堆飞灰。
我有些不解,觉得重明这个做法虽然很是严谨,但是实在有些画蛇添足。这里是与人类不同的另一个空间,在妖界死一个妖怪是很正常的事情,就算被别人发觉也是无所谓的事情啊。
重明的嘴角扬起了他的那种标志性的笑容,"黛黛,你现在的确在战力上高我很多,我甚至都不知道以我父亲那样的灵力会不会是你的对手。但是,若论小聪明,我还是自认比你聪明的!"
我的嘴角因为他的那种笑容也不自觉的扬起了同样的弧度,这已经是我的一种习惯,甚至这种表情是一种极其自然的呈现,没有丝毫的刻意。
"所以,说说看你的原因。"
重明的眼睛略略低垂,似乎想到的事情并不容乐观。"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若有小蛇,必有父母!"(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你不属于这个时代
一种阴寒的感觉瞬间袭满了全身,我并不是惧怕那个重明口中的蛇父,只是突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的感觉充满了我的整个大脑。到底是哪里不对?我细细顺着刚刚的思路一路寻回,但是到达那最重要的地方的时候竟然戛然而止。
这种感觉很不好,相当不好!
马上释放了通天树的力量,利用广触术去寻那蛇父的踪迹,广触术延伸到了我所能探知的最大范围,却没有一点收获。可能,这蛇父并不在附近。
心中仍旧是很多的说不上来的慌乱,竟然惴惴不安起来。
"黛黛,你怎么了?脸色并不好看。"重明走过来揽住我的肩膀,关切的问道。我怕我的这种情绪无故的让他害怕,只好挤出了一个笑容,"我没事。刚在想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竟然让你这样紧张?"
"我..."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他,因为那种莫名的不安是我自己都始料不及的,我又要怎么与他解释?难道要用女人的第六感这样的话来搪塞?但是突然,我又想到了另一个目前对于我来讲比较棘手的事情。
"你父亲知道了我的存在,你这次回去,可能..."这的确是一件大事,也是我们必须要面对的一件事。
"我父亲知道了又如何?他早晚都会知道的!况且!"重明的语气很是坚决,"你是我以后要娶的女人!这一点,谁都改变不了!"
"放肆!"一声冷喝传来,惊了我们一跳。抬头看去正看到十几对金色的翅膀从东方的天空飞来,虽是黑夜,但是仍旧炫目。
我有些后悔刚刚不应该将自己的灵力收起,不然这么明显的灵力波动我竟然都没有接收到。
"燎儿!还不过来吗?"为首的一个正落在我们两个人的面前,那其他的人就都扑扇着金色的翅膀在天空中将我们两个围在了正中。
"父亲!"重明虽是开心,但是马上就低垂下来头,很有些沮丧,"父亲,我此次没有按时返回太阳岛,错过了任务完成的最后时限,实在是愧疚。"
重明的父亲嗯了一声,也在仔细的打量着重明的全身,发现并没有伤痕之后,这才暗暗了舒了口气。但是语气却不那么慈爱,"既然此刻已无大碍,那就随为父回去吧!"
"是,父亲。"重明说着就要来牵我的手,而我此时却有种心虚的感觉从而将手缩了回来。重明有些奇怪我为何会有这种举动,"黛黛,一起走啊!"
我看了看重明的父亲的眼神,那是一种要杀死我的眼神。虽然我也并不怕他,但是他是重明的父亲,我至少在重明的面前,不敢对他的父亲有丝毫造次。
重明父亲咳了一声,似乎也觉得尴尬,我之前用决绝捆绑他的事情至今历历在目,如果公开与我为敌,也尽量不要当着自己幼子的面。"她不和我们走了。"少顷,他一字一顿的说道。我知道他是在给我递话,这种时候大家不要撕破脸,两个人各让一步,既当之前的事情没有发生,也不要在重明的面前表现的太过霸道。他是在避免我们三个人的难堪。
虽然这样可能在我这里有点吃亏,但是我的去留他根本就管不了。 我可以等他们离开,自行再回去太阳岛边的我的小岛上去。重明还可以每日来这陪我,我们仍旧可以无忧无虑的,我还可以守护着重明的长大。
可是,重明却不知情。在他的眼中,他的父亲拒绝了与我同行,那就是要拆散我俩。所以,他突然倔强的握紧了我的手。我甚至没有料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不过看到他父亲与那些跟班的表情,相信大家都吃了惊。
"你!你在干嘛!快点给我放开!到我这来!"重明的父亲用手指指着他的手,似乎就要背过气去。
"父亲!我这次任务期间遭遇饮血巨灵蛇的攻击,差点就没命了,可是黛黛救的我!您为何不分青红皂白就要丢下她不管!你可知道,她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我!"
"住嘴!"
"重明!"
我与他的父亲同时打断他,但是重明却一手揽住了我的肩膀。"父亲,黛黛是我以后要娶的女人,不论您喜不喜欢,我都不会赶她走!"
他的父亲似乎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当着他的面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震惊的接连后退了好几步,要不是那天上的金翅膀及时飞下来一位扶住了他,我都觉得他会气的晕倒。
"重明,别说了。"不知道是出于对于他是重明父亲的尊敬,还是因为他是惜弱的夫君的尊重,我拉了拉重明的手臂,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而重明,应该也是第一次见到父亲在自己的面前展现如此虚弱的时候,心里也不禁慌乱起来。"父亲..."
他的父亲略喘了口气,定了定神。
"重明,你去和你父亲认个错。先和他回去吧!"我轻轻将重明向外推去,他却很不理解的看着我。"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并且,我在他的耳边轻声的说着,"我会一直在那里等你的。"
他的迷茫的脸上马上显出快乐的表情来,但是仍旧极不情愿的回到了他族人的身边。
"哼!"他的父亲冷哼一声,那周围的重明鸟们就一左一右架起重明的臂膀,卷起一个巨大的金色球体,飞走了。翅膀相互交叉重叠着,就像是一个太阳。
我目送着他远去,内心突然空落落的。
"我警告过你,离我的儿子远一点!"重明的父亲冷冷的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似乎很怕我突然飞起去抢回重明。
我叹了口气,"你知道的,这并不可能。"
"我本应该现在就杀了你!"他取下腰间佩剑,摆出了一个防御的姿势。
"你是惜弱的夫君,是燎的父亲,你这又是何必呢!你根本打不过我!"我很无奈的看着他,根本无心与他拼命。
"我知道我并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你是个魔!我们重明世家是上使!怎么会迎娶一个魔宗的女人!你那么聪明,为何这样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
"是啊!"我的内心似乎遭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我是个魔。但是,我却不是魔宗的人。"我这话说的声音很小,因为重明离去时的那种痛彻心扉突然住满了我的全身,额间的印记似乎要撑破我的脑袋!我曾经发过誓,我不想再想起那日的事来,但是自从来到这里之后,那件事就经常的在我的脑中浮现。那样的真实,就像是我一次次的身临其境。
"燎儿是我众多子嗣中最优秀的一个,我期望他今后可以替我掌管这偌大的重明家族,所以,你们注定没有未来!"他的剑间重重的插进土中,并且劈裂了一块坚硬的石头。
"可是!我就是为了..."
"我不管你是从哪个时代而来,当我儿命陨的那一刻,你们之间的联系就断了。姑娘,你又何苦还不放手?"
"断了?"我有些接受不了这句话,"难道,这就断了?那我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我此时并不是在与他说话,只是我自己有些疑惑。倘若他说的没错,那我穿越时之界来到这里,将是毫无意义。
难道,就算此时的重明长大了,也不再是我的重明了么?
"从今以后,我不会允许燎儿踏出太阳岛一步,你也不要再来寻他!不然,我就算拼尽所有,也不容许你们两个见面的!"巨大的金色翅膀扇起细碎的尘土扑打在我的脸上,竟然会有些痛。
我自认为我不是一个软弱的人,但是就是重明父亲这几句本应对我没有什么杀伤力的话,却如重石一样掷入了我本平静的内心。所以,难道是我来错了?
静静的坐在那里,浑身酸痛。眼中只是茫然的看着燃烧着的火堆,可是这火苗却不是金色的,只有重明鸟与太阳,才配拥有那种金色的火焰。
所以,这火焰也并不暖。
突然一种烦躁感冲上了头顶,那种伺图毁灭一切并且毁灭自我的情绪猛增着,并且推波助澜。 所以,我木然的将手指靠近那跳动着的火苗。
"你干嘛!"身体猛的被推了一下,等我回过神来,正看到一身黑衣的***在我的面前,他的手还握着我的手。
"你怎么在这?"我无所谓的要抽回自己的手,却仍旧被他紧紧拉住。
"你到底在干嘛?"生苦仔细的查看了我的手,发现并无大碍以后才松开。
"怕什么?我身上有保护甲,又是个魔,这区区普通火苗,还能真伤了我?"我看着完好无损的皮肤,却奇怪上面竟然会有生苦的手上的余温。
"你在纠结什么?你别告诉我仅仅是因为重明族长那几句不疼不痒的话,你就要放弃了你来这的初衷了。"他很生气的样子,但是我却很疑惑的看着他。
"你从哪冒出来的?难道你一直都在我的身边?"
生苦的表情突然僵了一下,似乎也觉得自己此刻的所作所为有些突兀了,竟然转身就要离开。我看着他的有些拘谨的不协调的背影只觉得好笑,而他只走了几步就又停下来,然后尴尬的转过了脸。他本有些神态与角度就与重明有些像,突然的回眸竟然让我有些迷离,如果他不说话的话。
"我一直都在你身边的。不过你别激动,那座小岛明明是我先到的,可是你突然来了并且设了结界,我想离开已经不可能了。"他有些困窘的解释着,似乎是在撇清自己是个偷窥狂。
可是我的重点却并不是这个,以前我的心思都在少年重明的身上,现在他被他的父亲带走。才突然想起来了这件事,"那日妖魔大战结束,你为何远远的望我,却又不现身?"
他的眼神不自然的低垂下去,"这是我的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他,仙风道骨
我最讨厌他的这种样子,突然心头又开始烦躁起来,“既然你不想说,那就不要说了。”
生苦微笑着,“你不要管我的事情,倒是你。”
“我怎么了?我很好。”报复似的,我并没有看他。
“别骗自己了,你如果很好,为什么要一个人在这里发呆?你的笃定与骄傲呢?还是,你在怀疑什么?”生苦的语气却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似乎我现在的低落造成了他的某种损失与伤害。我奇怪的看着他,却看不明白他。
“我没有忘记我的初心与我来这的目的!”恨恨的说着,眼见着生苦的表情慢慢放松下来。
突然,一种阴谋的气息涌上了我的心头。是什么?我细细想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从跟我穿越时之界以后到现在的所作所为,似乎,他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计划,但是,又似乎他的这个计划的完成靠的是我。
不错,我是个他不能控制的不确定因素。所以他在我的身边,却又不在我的身边。但是当我偏离了他的计划的时候,他就会出来纠正我的航线。所以,他的这种不可告人的计划的主要执行人是我,也只能是我。他出于某种目的只能以旁观者的形式参与进来,并且,另一个参与者一定就是重明。
可是,他到底要在我这得到什么呢?我猜不到,也不可能猜到。所以,我现在是冲到他的面前扼住他的喉咙逼问他,他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还是装作一个傻白甜按照他想要的结局走下去?
我盯着他的眼睛,却什么都看不透。一瞬间,我甚至想用摄魂诀钻入他的思想中去发掘我想要知道的一切,那自然是一个最有效率的方法,但是,却不是一个好办法。
不论怎样,打从心里我也是感激生苦的,虽然明知道他有一些我并不知道的目的。但是不论怎么说,到目前为止他都没有做什么伤害我的事情。我承认我在这里有些自负了,因为我觉得此刻的我不会那么轻易的被别人任意揉捏。而且,他也在我最脆弱的时候给了我陪伴与安慰。
我虽然是个魔,我虽然也孤独过,但是我却不想因此破坏我与他之间那点极其微弱的关系与平衡。
所以,虽然我的内心已经开始戒备他了,但是却仍旧装作轻松的样子。“走吧!”
生苦却没动,甚至表情有些奇怪的站在原地,我看了看他,“干嘛?”心中却不安的咯噔一声,心说他在我身边我才能时刻提防他,假如他离开了我的视线,似乎就会防不胜防了!那样他若有什么风吹草动,我将怎么应对?
“我不和你回去那个小岛了。”他的声音有些低沉,眼神却也开始飘移起来。
“为什么?”我走到他的近前,并不想给他思考的机会。“你在我不知情的前提下都在那里住了那么多年,现在知道了你的存在,正好作伴。”
“我…”他似乎还有话要说,但是我却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了,一把拉起他的手腕就准备使用自己的瞬移术。可是才刚刚释放了自己的魔气,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怎么回事,额间入魔的印记隐隐的痛。又是什么东西凉凉的、滑滑的注入?
额间的灼热感瞬间被这冰冷综合,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感与放松感袭满了全身。
“重明。”迷蒙间,我只见重明出现在我的面前,他的指尖延伸出丝丝凉凉的气体,正一点一点的流淌进我的额间的印记。
“重明,你可知我很想你。”伸手抚摸着他的脸,但是他却似乎想躲开。我的心里突然一阵酸楚,似乎我的重明已经不爱我了。可是,他只迟疑了一秒,就将脸贴近了我的手,很暖,这是重明的体温。
“累了就睡吧。”温柔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似乎不像是重明的声音,但是我听不真切。仿佛置身在梦中,我明明已经知道重明不能再回来,但是仍旧被蛊惑般听从着他的话语。
眼皮越来越重,直到再也感受不到周遭的一切。
眼前的阳光晃得我翻了个身,那迷蒙中见到的重明突然让我惊醒。湛蓝的大海,白色的沙滩。我站起身,走出了那个我曾经居住了四年的山洞。所以,我这是又回来了。
海岸边传来悠扬的笛声,我循声而望,正看到生苦端坐与岩石之上。太阳的光在他的身上镀上了一层神圣的金边。
他似乎是刚从海中出来,身上还滴着水,长发却已经被海风撩起,仙风道骨。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我竟然看得入迷。
似乎是感知到我正在他身后,他收起了长笛,站起身,远远的竟然又恭恭敬敬的向我作了一个揖。我一愣,并不理解他为何总要这样远远的拜我,也并不知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我只觉得他这个时候很虔诚,似乎只要拜我,他的所求就会一切成真。
然后,他就在原来坐下的位置重新坐下,那太阳的金边却渐渐的淡了。
我瞬移过去,在他的身边坐下,我们的眼前所见,皆是太阳岛的草木。只不过,太阳岛特有的那种晃眼的金色屏障已经再次开启。我很明白,这是重明的父亲在防止我的进入。
“我替你试过了,这屏障是用重明家族几代祖先的灵力珠提供的能量,根本无法冲破。”生苦手中把玩着长笛,无意却又刻意的说到。
我看着虽然已经变得晦暗的天空,那天空下的太阳岛仍旧金光熠熠。
“没办法了。”我叹了口气,心中虽有失落但是更多的却是踏实与安心。
“你不想试试其他的办法?”生苦有些意外我会这样说,似乎我放弃的太容易,他竟然有些接受不了。“你…”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你想一下,重明此刻正被保护的好好的。就算我可以冲破这层屏障把他带回来,他也只有十五岁。然后呢?难道我们的未来余生就要一直在被重明家族的追杀中度过么?而且…”我的心猛地一紧,那是一种在我心中却一直不敢面对的。是一切尘埃未落定之前的潜在危险。那就是此时的重明,是否懂得什么是爱,他是否真的爱我。还是说,他只是把我们陪伴当成了一种习惯,甚至这种习惯来源于母爱的缺失。
生苦表情凝重的看着我,但是却未曾接话,我甚至一定怀疑他可以知晓我的思想。
许久,皎洁的月亮爬上了天空。
我们两个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我知道,此刻的我们用各怀鬼胎形容并不过分,因为我知道他的所想必然是希望我此刻与重明在一起,理由我不清楚,但是却很急迫。
而我,却在想着另一件事。不知道为何,这件事情突然就出现在我的脑子中,似乎势在必行。
“有一件事,你如果想帮助我,我会感激你,可是你如果不帮我,我也无所谓。”直接在岩石上躺下来,看着满天的星斗,那么亮,似乎离我那么近。伸出手去假意装住一颗,星光骤失。
“你知道的,你做什么我都会帮你。”生苦猛然站起,就算是我的手放开了那颗星,可是却也被他挡了个严严实实,再也不见耀眼星光。
"这不是一条好走的路,你可以不帮我,我并不会怪你。"
"这是一条危险的路,你自己,不行。"
终于,我与他的眼神再一次相遇,"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我知道。"
"为什么?"一瞬间,我竟然觉得他很可怕。以前都是我通过摄魂术进去别人的思想去寻找对方内心最脆弱的地方,可是现在,我的身边竟然有着一个可能会看得透我内心的人。手指轻轻摩擦着指上的枷锁戒指,一个灭口的想法甚至突然之间浮了上来。
生苦突然转身走了,走的很从容。我不知道在刚刚那个瞬间,他是否看透了我眼中的杀意。
"好好休息,明天,我会陪你。"他隐去了他的灵力,并且消失在远处树林密集的地方。只留下我,愣愣的望着太阳岛的方向发呆。
杀死红拂的时候,给了我很多启示。如果我想安安稳稳的在这个时代与重明厮守一生,那么那九婴不弃与巫不离就必须死!还有曾经与重明有过婚约的海辛芫。只要曾经阻拦在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所有不利因素,我要把它们一个一个的消除!从此,没有与重明家族结亲的人鱼族,也不会再有招揽势力的宿予阁!
甚至,没有重明的初恋情人,狐飘飘!但是对于狐飘飘,我的感情却很复杂。不仅是因为她曾救过我,我用手摸了摸心口。那里,正藏着狐族的生物,花若非。
我再一次纠结了。我承认我是个念旧又狠不下心的人,虽然对于狐飘飘我并没有过怀念,但是我却不确定我现在是否要杀她。作为一个魔,我不认为会有什么人在道德的层面上来谴责我哪里做的不对,但是作为一个曾经的人,我却不能对一个屡次救过我的人下手。虽然这个女人以后很有可能会从我的身边抢走重明。
所以,只要清除事件的本源,狐飘飘就不会投身于九婴麾下,巫不离就不会有假意保护妖界秩序的宿予阁,重明也不会招惹到那人鱼族的海辛芫。
釜底抽薪。
将手伸到太阳岛的方向,轻轻捧着,似乎重明正安睡在我的手心。那太阳岛的屏障仍旧闪着金色的光芒,我的眼中也映下了金色的光芒。
"等我回来,我还在等你娶我。"(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超厉害的榜单
橙红色的太阳从海平面上升起,恰如希望。
“一夜没睡么?”生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回过头去,看到他一袭白衣。长发却并不像他平日里那么披散着,已经高高束起,这身装扮与在盈盈之洲上差不多。那时候我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怀着重明的惜弱身上,现在再看他,竟没想到唇红齿白的很有些俊俏。
“看什么?”他低头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衣饰,可是并没有觉得不妥。
“没什么。”我略略有些窘迫,心中暗暗埋怨自己刚刚竟然失仪。可是他仍旧纳闷的看着我,似乎在等一个回答,无奈的,我只好收回假意冷冰冰的眼光。“走吧!”
“等下!”生苦拦住我了,并且从虚囊之中取出一套淡紫色的衣衫,“你不能穿着你身上这套衣服。换这个吧。”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准备好的,但是那种阴谋的感觉又浮现在了我的心头。要不是自己极力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我的疑问已经脱口而出了。但是,我仍旧伸手接了,转身回山洞内换上。
这是一套明代的款式,有着宽大的衣袖与长长的下摆。但是很奇怪的是穿在身上却很合身,甚至我怀疑是量身定做。我又看了看生苦的脸,心说莫非这家伙竟然心细到我穿什么尺码他都知道!身边有着这样一个人,还真是有点可怕。
“那个…”我这边还在胡思乱想的怎么防备他,生苦却又从手中翻出一把梳子和几个发饰。
我一愣,“你不会是想?”
一抹红晕飞上了他的脸颊,他仍旧点了点头。
海风轻轻卷起他的衣角,摩擦着我的手指,滑滑的。我们两个并不说话,但是从太阳照射的影子可以看出他正极精细的给我梳头。
“好了。”他马上抓了长笛在手,然后远远的坐下。
我来到水面,透过那镜面去看,似乎也觉得完美。
“其实,我可以不用这么麻烦。”傲娇的斜眼看向水中倒影的自己,淡紫色的衣裙,俏皮的发髻。如果是在过去,我可能是会开心的转圈圈吧!
“我们、我们去的地方是妖界与人界的交接点。所以,会经常穿梭在人界与妖界。你还是这身装扮比较好…”
眼见着他的双颊又开始泛红,细长的眼睛微微下垂着,一种报复的恶作剧突然从内心升起,所以,我突然从他的手中抽出那支长笛。他一惊,猛然抬头。
“好看么?”长笛轻轻比着他的下巴,擎起他下巴上完美的弧线。
他的脸更红了,“好、好看。”
“喜欢吗?”我并没有打算继续放过他。
他紧紧的抿了抿嘴唇,“喜欢….”
本来,我只是在报复他因为某种目的而利用我,利用我与重明。然后当他的喉头轻咽了一口口水,并且声音变得沙哑了之后,我觉得自己玩过火了。
脸上出奇的烫!似火烧。
一把把手中的长笛塞回到他的手中,只觉得自己要马上离开这里。
“那个…”生苦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从我们离开这里之后,就要避免使用灵力了。”
“我知道了,”我并没有回头。
生苦放倒了岛上的一棵树,接着三下五除二的做成了船。船的动力自然来自于他随身带的一个小小的法宝,我是没有见过这种东西,但是似乎是有生命般。它像液体一样从生苦的口袋中流出来,然后吸附在了船底。那船就突然乘风破浪起来。
“为什么不用瞬移?”我很有些纳闷。
生苦只是眼神复杂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将手浸入在海水之中。许久,他将手提出,擦了擦干。
“这个年代距离你的时代大约有四百多年,正值明朝。巫不离已经建立了瞳镇,正值招兵买马。九婴这时候也已经销声匿迹,换句话说,这个时代是比较和平的时代。”
“所以呢?”我仍旧有些不解,“为何不能用法术?”
“因为这个时代是妖兽在人界活动比较频繁的时代。”他的语气明显底气不足,让我觉得他在和瞎扯。
“你是指捉妖师?你觉得区区捉妖师,会把我怎么样?”我有些恼怒了,这个理由明显就不算是个理由。我本体是佛的泪,元神是通天树。区区捉妖师又能奈我何呢?况且,虽然我已入魔,但是自认为双手还算干净。又有什么理由会被追杀?
果然,生苦的嘴唇动了动,竟然开始沉默了。甚至大有你打死我我也不说的意味。我盯着他看了足足能有三分钟,这才叹了口气,我的确现在也是拿他无可奈何。难道要在这里把他灭口吗?
突然心头竟然升腾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不忍。
“你睡一下吧!”生苦用手在眼睛上方搭了个棚,看了看金灿灿的太阳。那太阳周围并无云彩,有的只有四周湛蓝的天空。
我本毫无睡意,但是突然就听到了他的笛声,那声音似有似无的,当我发现自己被蛊惑了的时候,那千斤重的眼皮终于也合上了。
笛声犹在耳边,婉转舒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阳光的原因,我的虽然紧闭的双眼竟然还是可以看到一些奇幻的景象,五彩斑斓。那些色彩就像是各色鲜艳的颜料滴落在水中,然后互相纠缠着,又各自融化着,轻飘飘的上升或是下沉。
“该起了。”
我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置身在一辆马车之中。我整理了一下衣裙,撩起马车的帘子。长街内外,一片繁华。街道两边皆是卖货的小商贩,吆喝声高低起伏,我疑心熟睡的时候竟然没有听见。
“什么时候上的岸?”我许久没有见过这样许多的人,竟然第一次会有人真好看的感觉。那边的铜锣声响起,竟然还有杂耍的队伍。所以之前被生苦的笛子催眠的事情也懒得计较了,只是将头伸出马车去看,似乎要把这眼前的一切都装进眼睛里带走。
“上岸已有两日了。”生苦答到,很有点心虚。
“我们这是要去哪?”我终于看的 累了,这花红柳绿的世界让我有点眼晕,只好坐回原处,放下了帘子。
"辽城。"生苦淡淡的说道。
"来这做什么?"我很有些不解,仔细想想自己竟然从头至尾都没有和生苦说起过自己的计划,所以,他就自作主张的把自己带到这里这里?但是看着他的脸,似乎又不像是随便来到这座辽城的,似乎他有着某种目的,我必来不可。不动声色的,我打算假意配合他。因为对于一个不会告诉自己他的真实目的的人,与其撕破脸最后提心吊胆,不如暗暗观察,再伺机而动。
果然,他的表情略有些轻微的变化,但是很快也会恢复了平和。"你要找到巫不离,就必须在这里面找到一个人。"
我很是疑惑,"你又为何会知道我要找巫不离?"假如他此刻随便掰扯其他任何的一个理由,我可能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接受,但是,这件事是我临走之前刚刚决定的,甚至还没有来得及与他说明。
他的表情倒是很坦然,这甚至让我有些始料不及,并且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问题?难道是我与他说过?
"停车!"生苦突然对车夫大叫一声,那马车吱呀的一声,停了下来。"下车吧!"他跳下车去,并且绅士的对我伸出了手。我一愣,"我刚问你的话你没听到吗?"
生苦却微微一笑,那嘴角扬起了与重明相似的微笑。"我们到了。"
到了?我将头探出帘子,正看到面前一座气势恢弘的木结构建筑,门口高挂四个大红的灯笼,一块黑底烫金的招牌上书着,"缱绻斋。"不由自主的,我被这建筑吸引。
生苦轻轻扶着我的胳膊,俨然一副贴身侍卫的范儿。"小姐,我们今日投宿至此,可好?"
一瞬间我回过神来,只见生苦对我使了个眼色,神经立马紧绷起来,似乎周围藏满了危险。"随你。"自己马上起了范儿,俨然一副有身份的大家闺秀。那侍立在门口的店小二马上换上了一副笑脸,"请问这是哪家的小姐?"
生苦连忙拦在了我的面前,似乎那店小二的呼吸都会脏了我的衣裙,"哎,离我家小姐远一点,别给熏臭了!"
那店小二听到如此数落不怒反而更加低三下四的陪笑着,"是是是。"并且向后退了几步,"只是现在拾趣阁在发榜,小店里住的都是今年可能上榜成神之人,若贵府方便,还请小姐去别处歇息吧!"
我却突然来了兴趣,心说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什么了不起的地方仅凭一个榜单就可以叫人成神成仙。况且这样豪华的客栈仅仅因为放榜,竟然会主动拒绝客人。可想而知那个所谓的拾趣阁在这些人的眼中有多重。
"小姐,"生苦却丝毫不让步,语气也不像他平时那样的温柔内敛,甚至就像是另一个人。他将脸略略靠近我的嘴巴,就像是我在与他交代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我心头一愣,心说没看出来这货竟然是个影帝啊!
"我家小姐说了,今日必得在你这里落脚。我不与你计较,你去把你们大掌柜的叫出来!"
那店小二见我们二人衣料华贵,又是乘坐大马车而来,心中自是知道我们的身份可能并不一般。店小二这个职业,你觉得他只是单纯招呼客人,但是却不知道他们会根据来人的服饰与谈吐来决定他们是坐大堂还是雅间。那店小二再次仔细的打量了我们,然后恭敬的点着头并且真的跑进了大堂去喊掌柜的。很快,就有一位大腹便便的四十多岁的员外打扮的男人笑嘻嘻的走了出来。
"二位?住店?"
第一百六十三章 我上榜了
生苦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人,语气仍旧傲慢,“你就是掌柜的?”
“是,是。”掌故的用一条丝绸的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油汗,恭敬的作了一个揖。
“咱们小店,真的是按照规矩来的,这拾趣阁发榜在即,小店也只有忍痛不能做二位的生意了。看两位的装束,不是本地人吧?”
“顺天。”生苦答道,“我家小姐正是听说拾趣阁的榜单会让人通天,心生好奇,我家杜..”说到这里,生苦有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到,“杜老爷特意命我保护小姐前来见见世面。本来缱绻斋这样的地方我们是并不屑于住下的,无奈我家小姐喜欢。掌柜的何不通融通融。你我面子上都好看!不然我家小姐回去顺天,见了我家老爷…可能就不像现在这边境地了。”说完就将一个锦云刺绣的荷包塞到掌柜的手中。“与人方便,处处方便,您说是么?”
那掌柜的早就在那句杜老爷处不住的擦汗,猛然间见到生苦拿着一个荷包塞到自己的手中,连忙回过神来,“大人真的是折煞小人了,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大人还请不要介怀!”说完猛地回头对着店门口的店小二大叫,“升子!快带客人去上房!要那间最大的!天字一号!”
升子本来靠在门边看好戏,以为我们两个外地人不懂规矩,一定会被掌柜的赶走的,却没成想掌柜的一回头竟然脸变得这么快。无奈自己只是一个小小伙计,毛巾向自己的肩上一搭,“二位里面请!”
生苦将窗子打开,窗外正巧是这整条长街最热闹繁华的地段。一开窗子,人声鼎沸。
“杜老爷是何人?”我端起一个茶杯,只见上面绘画着仙女飞天的场景,那仙女披着长长的丝带,似在飞舞。轻轻转动茶杯,那细带似没有尽头一般的舒展开来。仙女却没有画上五官,很有些美中不足。
“朝廷新贵。”生苦靠在窗边坐了,眼神却只盯着一个方向。
“为什么必须要住在这里?”我也挨近窗边去看,只见那里高高的是十根巨大的石柱,每根都有四五个人环抱那么粗。以至于那石柱上雕刻着的众仙图就如在我眼前一样。
“看到了么?”生苦指着那些雪白的柱子,“那就是拾趣阁贴榜的升神柱,也就只有在这缱绻斋的天字一号房,才能看的如此清楚。”
“所以,你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那个问题了吧!”我与他并排站在窗口,如果他要跑,是一定跑不出我的手掌心。“这个问题你逃避不了,除非我在你的眼中真的很傻。”我的眼神一直都没有离开他的眼睛,我就是让他有那种窒息的压迫感!
可是,他看着我的眼睛却突然笑了,笑的很无奈,又有些淡然。他将眼睛移开,重新盯着那几根升神柱。“你只要记得,我不会害你。你信我,你要知道的答案我终有一日会全部都告诉你。此刻,你只要跟随我就好。可以么?我只是想让你少走弯路。他不是还在太阳岛等你么?”
我盯着他的侧脸,心里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似乎有无数只小猫在我的心里抓挠着,痒痒的、又很痛。
这种感觉很不好,甚至有一刻,这种感觉从我的内心升腾起来,让我暂时忘记了重明的存在。一种罪恶感袭满了全身,所以,我也沉默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少顷,似乎是生苦也开始受不了了这样的安静,终于开口说道。“这个时期的宿宇阁就是你眼前所见的拾趣阁。而你所熟知的瞳镇仍在建设中,还未开始正式使用。所以你若想通过那根树进入瞳镇抵达宿宇阁,并不现实。”
“什么?”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拾趣阁就是宿宇阁?“那所谓的升仙之路?岂不就是一场骗局?”
生苦却又摇摇头。“你说的也对也不对。这拾趣阁在的真正目的的确是要收拢散落在人间的妖兽,但是也有很多人类也在榜上,而这些人类,一部分…”
“我好像知道了。巫不离在用这种方法找到所谓的少主真魂。”
生苦赞赏的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也能想到这些。
“好一个一石二鸟!”
“其实,是一箭三雕。”生苦若有所思的看着通天柱,似乎引出了他的某部分回忆。
“那一雕是什么?”我很有些不解。
生苦的眼中突然蹦出异样的火花来,“你想试试么?”
“试试?”
我承认当我同意了生苦的建议之后,我就已经开始后悔了。因为我此刻正在拾趣阁的榜单报名处。虽然我不怕巫不离,但是为何不明刀明枪的杀进去一了百了?而是要来参加什么榜单的评比。
在报名处填写了生辰八字与姓名等信息,就被通知离开。我看着那纸上生苦提供的假名字和假信息,一时也并搞不懂生苦的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这个榜单,为何所有人都趋之若鹜?”在一望无际的荷塘上泛舟,我一边喝着新茶,一边看着划桨的生苦。
“有权有势以后,大抵都想长生不老。”
“巫不离怎样使人长生不老?”
“大抵是有她自己的方法。”
突然,我想到了一件事,我一把拉住生苦的手腕,“你说,巫不离是否真的可以将死人复活?”
生苦的身体突然一抖,但是马上也就将我的手拿开,放到了小船上的案几之上。
“为何突然这么问?”
我当时却没有在意他的反常举动,我只是觉得他可能以为我反应过度了。“当年,我亲眼见到重明用火焰将凌霄与何术烧死。而后来他们两人又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你知道嘛,巫不离曾经说过一句话,她说就算对方只剩下一根头发丝,她都可以将他复活!”
生苦略舒了口气,他继续轻轻划桨,有意无意的,“你是想知道这个办法,然后回去救活重明?还是想留在这里,与这里的重明长相厮守呢?”
这个问题我并没有想过,我甚至不知道为何我会有救活重明的想法。这里的年少的重明还在等着娶我,可是救活我那个时代的重明却要冒着极大的危险。这两个重明对于我的意义同样重大。一时间我竟不知道如何取舍。
“其实,你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吧?”生苦将桨放下,也喝了一口茶,“你怕你现在的这个重明不爱你。”
我的心猛地抖了,他说的全中。以前我一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重明还在年幼,我虽然爱他,却一直觉得很有隔阂。就像是他只不过是长着重明脸的路人。
“其实,一切都不过是你的胡思乱想。他是爱你的,不论在那个时代。”生苦将长笛抽出,悠扬的吹着。
是么?看着这满眼的荷花,心头却又想起那食荷的小荷。
“你,还记得自己的前世么?”我知道这个问题很不礼貌,但是不知道为何,就脱口而出了。
生苦楞了一下,放下了笛子。“谁会记得自己的前世呢?”
“假如你记得,前世的故人也还活着,你会对你亏欠过的人或者爱你的人说点什么么?”一片荷花的花瓣掉落在我的肩头,我将它捏起,送到了鼻下。淡淡的,却又很悠长。
生苦似乎很奇怪的看着我的脸,眼中竟然有些不解。“既然已是故人,自然再无仇怨与情爱。再见也只是陌路。”
“为何?如果那个人曾经是你要守护一生的人呢?”
生苦抿了嘴,“我会祝福她。”
我有些不懂他了,“所以,你如何看我穿越时之界。”
“人与人的想法自然是不一样的,我的想法又不是你的想法。你要追求你的幸福,是好事。你不要因为别人的想法左右自己。这不是真正的你。”
我也喝了口茶,眼见得船靠了岸。
“拾趣阁发榜啦!”岸上的人流突然之间都向着一个方向涌去?,我刚刚上岸脚下还没有站稳,就被人群给挤下了台阶。因为禁锢了自己的全部灵力,所以我现在就与一个普通人一般无二,一推之下我脚下一滑竟然就要摔入河中。生苦仍在船上,见我跌跌撞撞的摔下来,连忙飞身将我抱起,他的脚尖接连踩着几个人的肩膀,然后把我高高的放在一间茶楼的房顶。
那涌动的人群得以暂时性的停了下来,对着他鼓掌欢呼着。但是也就是分秒之间,那些人群就又开始一起向前挤着。我从高处望去,竟然不见尽头。
生苦看了看我,摆出了一个很奇怪的笑容,很暖,很迷人。“小姐,在下去去就来。”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可以让下面的人群听到。本来他刚刚极好的身手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注意,所以他的这话虽然声音不高,但是那人群之中还是有很多个将头抬起来看他。
只见他飞身离开屋檐,却没有踏步人群之中,他一路快速却轻巧的在各个铺子的屋檐上踏过,却没有踩坏一砖一瓦。人群中呼喊声更大。以至于我眼看着他最后落在升神柱前的时候,那里竟然自觉地给他让了一片空地。我本来觉得升神柱那样粗大,所以榜单一定是很巨大的,可是没想到只几秒的功夫,就见生苦远远的给我作了一个揖,然后人群中就像海浪一样传来了一阵呼喊。
我有些纳闷这是怎么了,就只听得身下的一个四十多岁的浓妆艳抹的妇人扯着公鸭嗓的大叫,“恭喜这位小姐,您上榜啦!”
第一百六十四章 你,可知我想杀你
窗外的人群滚轮式的看了升神柱上的榜单,虽然拥挤,却也井然有序,更有甚者,那马路狭窄之处竟然还有官兵把守。
终于在夕阳西下的时候,连那些黄口小儿都看了榜单,这条街才算真正的安静了下来。
“所谓的榜单,一定是要有个评判标准才可以上榜的吧?”我看到几个人游魂似的、郁郁不得志的样子,似乎是落榜的人不甘心离开而在榜单那里徘徊着。
“的确,这是十根升神柱,那每一根都代表着一个榜单,每月评选一次。根据榜单不同,评选的标准也各不相同。每月选出一位榜首,年末的时候再选出一位总榜首,而这十榜的总榜首,就会被送去巫不离的面前。”
“一年才选十二人?那这效率是不是也太低了。”我喝着茶,突然看到升神柱后面紧闭着的红色木门竟然开启了一条缝。那是一扇巨大的门,巨大到我开始并不以为那是一扇门。
生苦向屋内拉了拉我的衣袖,示意我小心避让。我向后退了几步,就看到那门里速度很快的闪出来几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
“这样的好戏,也就只有缱绻斋的天字一号房才可以看到。”生苦的声音很小,但是语气中却充满了嘲讽。
我居高临下的看着,似乎被他的情绪所感染,也小心翼翼的,只怕下面的人看到。只见那几个人手脚麻利的将那几个落榜的人背起,而那几个人却如喝醉了似的并无任何抵抗的任由着他们带进了门里。
“这是干什么?”眼见着门又被关紧,我回头去询问生苦原有,很明显的,他知道内幕。可是刚一回头,鼻子竟撞在生苦的胸口,这个生苦竟然不知道何时竟然站在了我的身后。双颊隐隐的发热起来,他也马上后退了一步。原来在他的那个位置,并看不到这扇巨大的门。
“他们升神去了。”生苦却没有什么其他的表示,只是在桌子前面坐了下来。
“怎么会?”我很有些不解。“他们不是落榜的人么?为什么也能够升神?”
生苦笑了笑,“记住他们现在的样子,你想要升神,就要和他们一样。”
我愣了愣,却并没有听懂。
“我们还要在这里呆上大半年,有些事情,不要问,自己看。”
我很讨厌他的这种高高在上教育我的样子,只能尽量大的给他翻了一个白眼。突然就听到了咚咚咚的敲门声,是掌柜的恭敬的声音。
“杜小姐可在?”
生苦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小心翼翼的闪身到门口。“我家小姐已经累了,有事明日再说吧!”
“大人,杜小姐荣登榜单,小店都觉得蓬荜生辉啊!这是小店的一点心意,还望杜小姐一并收下才好!”
生苦深吸一口气,将门开了一条小缝。“又是贵店的规矩?”
那掌柜的见门开了,喜形于色,并且从门缝中寻找着我的踪迹。突然,我们的眼神接触在了一起。那掌柜的连忙恭敬的作了一个揖,并且招呼身后的店小二将一个巨大的盒子递了上来。
“杜小姐远道而来,虽然家境殷实不缺这些个小玩意儿,但是这些东西也算是我们辽城之中所能搜罗到的上品了。还望杜小姐不嫌弃,就收了吧!”
生苦单手将门打开半扇,接了盒子。“我家小姐自是不缺这些东西,此时上榜也在意料之外,掌柜的也是费心了。倘若我家小姐年末可以总榜夺冠,我家老爷的封赏自也不会少了你的!”
那掌柜的一听差点就跳了起来,语气上都开始沙哑,“杜小姐。是要在我这里住到年末总榜?”
生苦马上冷了下脸,“怎么,不欢迎?”
“不不不,大人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掌柜的嘴角开心的已经扯到耳朵,真,喜形于色。“那可是本店的天大的福气!我每日祈福都不敢想的好事情!那、那我就不打扰杜小姐休息了。告辞,告辞了!”
生苦将那盒子刚放到桌上,我就听到门外走廊的尽头传来了掌柜的哈哈大笑的声音。
“他为什么这么开心?”我很有些不解。
“自然是有所求。”生苦将盒子打开,里面竟然满满当当的衣裙和首饰、胭脂水粉。“这个掌柜的人还算机灵,知道投其所好。”
我虽然内心很喜欢这些东西,但是在生苦面前表情却仍旧强装淡定。生苦就从里面拣出来一件粉色的衣裙,“杜小姐,明天穿这套可好?”
终于,我被他的样子逗的忍不住的笑了,“你这样子哪里像个侍卫,分明就是个丫鬟!”
生苦也不再绷着,我见他的嘴角再一次扬起了那种完美的弧度,“总绷着不好,我们还要相处很长时间。你不害我,我不害你。那我们就都和谐一点。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你说对么?”
第一次,我觉得他是在认真且真诚的与我对话,可能是我的心还太弱,竟然在一瞬间就对他撤了防。
我实在是不适合耍心眼的过日子,所以自从那日与生苦算是暂时性的和谐之后,我甚至发觉这个生苦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讨厌。
他会在我疲惫的时候吹笛子哄我入睡,会陪着我逛遍辽城的大街小巷,甚至,他会梳各种好看而又俏皮的发髻。我甚至一度当他当成了姐妹!如果不是他的挺拔的身姿与那出色的颜值,时刻提醒着我面前的是个男人,我可能都会把那些对重明的思念与不舍统统的都讲给他听。
就这样,我们快乐又无忧的日子过去了一个月。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我是中了升神榜的,所以不论走到哪里都会引来来无数羡慕而又憧憬的目光。而生苦,在外人的面前一直都在兢兢业业的扮演着一个冷酷侍卫的形象。
“你,就是杜梦白?”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从人群中传来,我正坐在街角的茶摊喝茶,只闻其声却未见其人。突然面前的人群被几个强壮的家丁打扮的人推在了一旁,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一袭海蓝色的衣裙从人群的后面走了出来,那人群自她临近就自动的闪出了一条通道。
我看她衣裙料子不错,身上的首饰又熠熠生辉,自是知道来自富户大家,只是不知道她为何站在我的面前。我没打算理她,继续喝我的茶。倒是生苦马上起身拦在了我的面前,他本坐在我旁边的一张桌子前,这是他与我说好的,因为在外人眼中他只是我的一个随从,主与仆同桌而食,则会被认为大不敬。
他并未说话,但是却给我使了一个眼色,我有些纳闷,这是干嘛的?突然之间就开始脑袋发麻,接着不好意思的对他一笑。杜梦白,不就是我现在的假名字么?那么面前的这个女孩的的确确是在和我说话了。
我将茶杯放下,刻意的摆出一副高傲的样子来,不过在生苦面前,我自认照比他的演技来讲还是差了一大截。
"你又是谁?"语气已经很不友好了。
那女孩子上下仔细的打量着我,半晌方才抿嘴一笑,"本来以为这传说中的升神榜有多了不起,没想到这上榜之人也不过如此嘛!"说着她身后的那些彪形大汉竟然都开始放声大笑。生苦见状忙向前一步,手中长笛已经横在了胸前。
我站起身,拍了拍他的后背。生苦扭过头看了看我,向我使了个眼色。我用手打了个棚子看了看太阳,一瞬间竟有些晃眼。
"时间不早了,可是这长街上竟然还有聒噪之声。"说着,我伸了一个懒腰,生苦马上扶住了我的手臂,"好端端的,竟被扰了清静。"语气透露出满满的不满与埋冤。生苦就如受了委屈似的,低着头听着。"也不知道你这侍卫是怎么做事的,下次出来,需要把这半条街的人都清理干净才好。"
说这话的时候,我与生苦已经刻意从那女孩的身边走过。那女孩见我没有理她且又话中带刺儿,已经气的面如土色了。待我与生苦已经转过街角之后,方才听到那女孩的声音远远的传来,"杜梦白你不要得意!本小姐报名了本月的榜单,你等着看我怎么在榜首之战的时候打败你吧!"
我松开生苦扶着的手腕,一抹冷笑不经意的挂在了嘴角。一个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取胜的榜单,你就算赢了,又如何呢?
生苦见我这样,连忙提醒我道,"你该不会因为这个就对她动了杀心吧?她可是个人类。你..."
我一愣,"刚刚你竟看到我有杀心?不过你放心,我虽然有些不快,但是她还不足以激怒我去杀她。我只是觉得她很愚蠢罢了。"
生苦这才轻轻的舒了口气,"我们在这里招摇过市,是会引起很多 人无故的嫉妒的。今天只是个开始,以后这样的人你可能还会见的更多。"
我无所谓的摆摆手,"你放心,不论怎样,我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剩下的其他人对我来说,都是无所谓的。我更不会单单因为一个小女子的几句挑衅的话就去杀她。我懂得不要节外生枝的道理。"
生苦笑了笑,"可能你会觉得我有些烦,你只要记得,我做什么都是为你好就行了。"
这是他第二次说这样类似的话,只不过这次说起来更让我在意。我停下脚步,在我身后的他也同时停了下来,我们中间始终保持着两步的距离,不远不近。我并未回头,他也并未向前。
"你知道吧?我有时候其实最想杀的人,其实就是你。"(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在缱绻斋屋檐上看热闹
周围的人群似乎被加快了速度一般从我们的身边飞速闪过,只有我们两个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走吧!我累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只能率先打破了这种尴尬的寂静。他没有说话,仍旧跟在我的身后两步远的距离。
我以为这件事会成为我们之间的一块心病,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生苦这个男人太善于伪装,还是他根本就不屑于我的这种威胁,反正第二天早起,他又像往日一样给我送来了早餐与热水。这些本应是店小二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他入戏太深,凡事亲力亲为,俨然一副尽职尽责的侍卫形象。
又到了发榜的日期,这次,我并没有傻傻的出门去感受到拥挤的人流。早早的,生苦就叫店小二备好了茶水果盘,并且在我的窗外的屋檐上放上了一个小小的案几。假如是别人,可能掌柜的根本不可能同意他们爬上自己的屋檐的吧,可是没办法,我已是上榜之人,掌柜的自是对我百依百顺。
在一切准备停当之后,掌柜的还遣店小二送来了一个锦绣的软垫。"我们掌柜的说屋顶太凉,请杜小姐不要过分劳累。"
一上午,那拾趣阁的大门都牢牢紧闭着,直到午时刚过,那扇巨大的木门终于欠开了一条细细的缝。生苦一步踏上窗台,接着对我伸出了手。外面的太阳很好,从室内看过去,他的整个人似乎是一个伟岸的光影,但是后背处却在熠熠发光。
街面上的人群又不知道从哪开始聚集起来,辽城本就是繁华的城市,车水马龙。但是发榜之日这人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生苦似乎看出我的所想,他在我的身后侍立着,这时候也躬了身,在我的耳边轻声说道,"上次你没有看清,这次你仔细看看,那腰间系着靛蓝色腰带的,其实都是妖。"
"什么?"我有些震惊。自从我来到人界以来都是禁锢了自己的灵力的,所以在我的眼前根本就无法区分哪个是妖哪个是人。
"拾趣阁的榜单,半真半假。妖界的都知道这是能庇护自己的场所,所以才会趋势若鹜。而那些人类大抵只是想得到长生不老的方法而已。殊不知,真正入榜的人最后到底是升神了,还是成为了妖兽的牺牲品。"
"所以,那日被抓进去的那几个?"我突然想起那日的事来。
"都是妖兽。我与你说过吧,每根升神柱各代表着一个不同的榜单。每个榜单都有不同评判标准,其实说白了,你也知道当日巫不离是凭借出生日期与名字来推算哪些可能是真魂转世的。所以,我猜测,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评判的标准。巫不离只不过是在收集生辰八字与名称,来将她需要的人留下。"
我突然就想到了当初红拂来我家的时候手中的确有一张所谓的名单。
"其实为什么这么麻烦。"此时,已经出来了几十个黑色斗篷的人,每两人手中拿着一个巨大的卷轴,正在往升神柱上挂着。"我们就直接冲进去,杀了巫不离不就好了。这样岂不是浪费时间?"
人群开始攒动起来,前面的人看过了就会主动散开,然后后面的人继续补上。
生苦的眼睛看着下面的人群,表情却很淡然。我甚至看不透他现在到底是怎样的情绪。"巫不离一直都很小心,你的时代她就很少出现在明面之上,有事也是柄借他人之手。你觉得你闯进去易如反掌,但是你能保证你能轻易找得到她么?况且,你现在是个魔,只要你释放魔气就会引起混乱。看看下面多少蓝色腰带的,就会知道这偌大的辽城之中,是妖多于人的。到时候你一击不中时,想再找到巫不离,恐怕就会难上加难了。"
我喝了口茶,不错,他说的很对。一切分析的都很到位,让我无法辩驳。
突然,那人群中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的欢呼声,那传出欢呼声的地方就会人声鼎沸一时。
"你看,那几个人都上榜了。"
我循声看去,只见是两个相貌一致的少年。"双胞胎同时在榜?"
"这就可以证明我的那个生辰八字的推论是正确的最好证据了。"
"是哦。"我再次看了看那十根升神柱,"原来这些人都是可能成为少主真魂的转世备选啊!"突然一个想法从我的内心升起,"生苦,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我的前世啊?"
生苦一愣,眼神复杂的看着我,似乎我刚刚问了一个并不应该问的问题一样。他只是淡淡的从口中挤出一句,"你的前世只不过是佛眼中的一滴悲天悯人泪,怎么可能会有转世。"
他说的话没错。但是,我却觉得他在骗我。
夕阳慢慢西下,那么庞大密集的人群也已经散去。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热热闹闹的一天又过去了!案几上的茶水已经凉了,生苦正打发店小二在屋内接着,然后他将那些果盘碟子一件件的递出去。
"杜小姐竟然如此喜欢热闹。"店小二满脸陪笑的接过生苦手中的茶壶,说道。
生苦就从荷包中取出一小块银子丢给他,"所以以后每个月的今日这些东西都事先准备好。"
那店小二接了银子,嘻嘻的笑着,"大人您放心,一切都包在我的身上!"
这时,突然从街尾处拐过来一乘高轿,轿子的收尾簇拥了十多个彪形大汉。那轿子前面的大汉沿途推到了好几个碍事的路人后就径直的来到升神榜的面前,落了轿。 我本来已经要回去了,突然看到这样一出好戏,只一手拿着我刚刚坐过 的软垫,一边站立着向下看着。那轿帘一动,一个一身鹅黄色衣裙的女子就从那轿子中走了出来。
我看着只觉得她面熟,这时,她的随从已经看着一根升神柱大叫了起来,"恭喜大小姐,您上榜了!"那女子就仔细的看了升神柱上的字之后抿嘴一笑,然后竟然抬头看向我,"我说过,我会在总榜的时候把你打下来。"正是那日突然挑衅的女子。
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没有被激怒,只是怜悯。心说你马上就要成为她巫不离的玩物了,还在这里傲娇什么。但是面上却微微一笑,"那真是恭喜你了,加油呀!"
那女子马上有了愤怒一般,似乎我刚刚说了什么侮辱了她的话。只见她鼓起了两个腮帮子,双手叉腰的大叫,"加油?加油是何意思?难不成你是在侮辱本小姐?"话音刚落,她身边的那十几个人就要冲将上来。
我觉得她好笑,但是她的这种嚣张跋扈的性格在我这里是不讨喜的。我问生苦,"打得过?"生苦笑了笑,将手中的一个茶杯丢给站在一旁的店小二,"热身而已。"
然后一个箭步直接从屋檐下飞身落下,他先是对着那女子恭敬的作了一个揖,那几个壮汉马上就警觉的将那女子牢牢的围在了正中。我看了看手中的坐垫,又把它放回了原位,那店小二就很自然的递过来一个果盘。我心中觉得好笑,看来这店小二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啊,别人见了这种事可能避之不及,他却到好,竟也和我一样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热闹。
生苦把玩着手中的长笛,嘴角扬起一个帅气的弧度,突然之间,他竟然欺身到那壮汉的人群之中,一拳就打翻了一位,然后就在那个小小的空隙之中,他一手就拉住了那女子的手腕,然后一发力,那女子竟轻易的被他从人群中给拉了出来。
"这位小姐,这里很危险,不如您上座。"说完不顾那女子啊的一声大叫,直接把她从地面给抛了上来。缱绻斋本就富丽堂皇,每层之间间隔都非常高,我们这又是在二楼,可是他仍旧在没有释放灵力的前提下将一个成年女子给轻易的扔了上来。也就在一瞬间,楼下的、楼中的看客全都傻了眼。
那女子被直接丢在我的身边,第一次,我与她这样靠近。她小心翼翼的爬起来,看得出来突然来到这样高的地方,她很害怕,但是仍旧在假装着镇静。
"店小二,这位也是上榜之人,既然来此做客,你们缱绻斋自然是不能怠慢的,还不给客人拿个软垫么?"
那店小二一愣,连忙点头哈腰的出去了,没多一会,果然捧来了一个锦绣的坐垫。
我将它丢在我身边一人远的距离,"既然来了,就一起看好了。好戏可不是时时都有,靠缘分的。"
那女子本就不敢站起身,见店小二拿了垫子其实也是很想坐的,但是听到我这么说,只恨恨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并没有坐。
"你们,给我好好的教训他!打死他!"她激动的大叫着,但是身体却很僵硬,生怕自己会脚下一软栽下去。
"两位小姐,需要用茶么?"店小二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需要。"那女子刚要开口,却被我给抢了话头,"你当教训这几个货需要多久啊?你就在此侍立着,一会还要劳烦你收拾干净。"
"小姐折煞我了,这是小人的本份、本份。"
说话的功夫实则下面已经开打。我不知道是生苦的实力太强还是那几个壮汉只是外强中干,似乎在生苦的面前个个都像是废物一样的存在,之间生苦的身影快速穿梭在人群之中,然后那些壮汉就倒地的倒地,哀嚎的哀嚎。仅仅不到五分钟的功夫,那些人一个个就都已经倒地不起了。
"你们,你们这些废物!"女子在我身边气的大叫,我也看够了。
"本小姐今日累了。"说完起身走到那女子身边,也不管她还在对着下面那些蠢货抱怨,直接一脚将她踢了下去。周围的看客一声惊呼,连我身后的店小二都差点摔了手中的茶杯。可是也就是瞬间,楼下的生苦已经稳稳的接住了她。生苦恭敬的后退了一步,抬头看了看屋顶,一个飞身又回到了我的身边。
"你,你给我等着。杜梦白!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无奈的耸耸肩,并不理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