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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灯中点影     一剑落江湖txt下载     一剑落江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三十八章 靠自己悟

    “唔啊……终于结束了……”

    小五伸了个懒腰,舒服的呻吟道。

    经过一天的忙碌,共接诊了五六十人,终于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已经西斜,也正好送走了最后一位问诊的病人。

    这里面,真正有问题的也就是十几人,其余的皆是小病小痛,没有什么大问题,甚至只是普通的感冒而已。

    事情虽然简单,不过该忙的还是要忙,南天一修为深厚,这点儿程度倒是不打紧,只不过是平常习练一套剑法的程度。

    这一天,主要是心累,南天一不属于那种擅长交涉的人,在江湖中,南天一直接可以用剑来说话,那样方便极了,也懒得扯什么废话。

    但今日不同,都是普普通通的百姓,形形色色,什么思维,说什么的都有,可着实让南天一觉得有点应付不过来。

    而小五更是累的够呛,小脸儿满是汗,整个人显得气喘吁吁的,若是在平日里,哪里有这么多问诊的。

    多的时候,也不过就是十几个人,至于平常的时候,也就是五六个或者没有人。

    至于梅若松来的时候,还有师傅在,但这次很多事却只有自己来做了,不过,小五心中却是欢心的紧,毕竟对热爱的东西,永远不会嫌弃累。

    在小五心里,暗暗立志,以后定要做一个像梅若松这般的医师,不是说自家师傅不好,只是在医术上还差一点……

    师傅也说了,不如就是不如,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但一定要明白自己的不足,要学会直视自己的任何缺点。

    然后去努力,努力,再努力,而小五也是向着这个方向真正的去做的。

    “小五啊!你把店里收拾收拾,老夫就先回去了,嗯……明天再来。”

    梅若松在后院洗了洗手,走出来说道。

    小五似是早就知道了,走到内堂,提了个饭盒出来。

    “老先生,这是刚才送到的,还是您老喜欢的那些菜式。”

    梅若松满意的点点头道:“不错不错,嘿嘿,老夫也没别的爱好了,但是不能亏待了自己的嘴。”

    说罢,用眼神示意南天一接过饭盒,然后挥一挥手,潇洒异常,转身就走。

    小五乖巧的道:“南大哥走好!”

    南天一轻笑道:“明天还要见呢,咱们就不用这样……”

    “南小子,还不快跟过来……”

    话未说完,就听到梅若松催促的声音,南天一无奈的耸了耸肩,向小五简单道别,就跟了过去。

    天边一片火烧云,天空中的云朵,太阳灿烂的光辉洒下,被染成了耀眼的金色,对视觉的冲击,那种说不出的美好,让人不由沉醉其中。

    夕阳西下,群山坐落于可视的天际,在温热的余晖下,渲染出无比绚烂的色彩,留在人心中的唯有无尽的震撼。

    在前面,梅若松的影子呗拉的长长的,梅若松悠悠的在前走着,光辉洒落,在南天一心中有股莫名的触动,仿佛抓到了什么,但好像又没有什么。

    “你感觉到了什么?”

    梅若松似是有所察觉,突然停下步子,回首向南天一

    问道。

    南天一皱了皱眉头,没有立即回答。

    刚才的那种感觉,仅在一瞬之间,就像天空落雨,一滴雨水落在海面,虽生出些许波澜,却最终归于寂静。

    那一丝感触,如光如影,似梦似幻,恍惚间甚至怀疑它是不是存在过。

    只存在于刹那,隐于心中,不可视,不可念,不可思,却为真觉。

    玄之又玄,惊觉一现!

    但也仅仅是一闪而逝,难以抓住,或许在心中有所悸动,但却无法真正的把握。

    但这突如其来的感悟,却让南天一心中起了波澜,难道真的有什么用么?

    当下,便把刚才的感悟,还有心中所想尽数告诉了梅若松。

    听完南天一的话,梅若松神情古怪,不住地打量南天一,这就又有感悟了?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这年纪轻轻的,还让不让咱们这些老前辈过活了。

    不得不承认,有的人就是有着天赋,而那些人做什么事都定然事半功倍。

    可是,存在于理论上,和活生生站在面前,这带来的冲击,是完全不一样的。

    梅若松干咳一声,沉吟道:“一时的感悟算不了什么,只有真正变成你的东西,那才是最完美的。”

    “老夫少时也时有感悟,对你这种情况也颇有些心得,有时候心血来潮,能够让你更好的突破自己,那一点灵光,虽然稍纵即逝,但却已藏在你的心底。”

    “到了真正的时机,等候一个契机,它就会自然而然的冒出来,那个时候,就是你积少成多,万川归海之时。”

    南天一似懂非懂,不过倒是精神一振,带几分喜色道:“莫不是今日的事确有用?”

    梅若松心里轻讪,自己哪里知道,把你忽悠过来,也不过是打算着让你帮忙罢了。

    但这话是不能说的,心中思量片刻,看看该用什么理由糊弄过去,唉!想个完美的理由也真是心累,往往说出的一个谎言,需要无数的谎言来弥补。

    编呗……

    “小子,你认为什么是剑?”

    梅若松想了片刻,然后反问南天一,这招叫做欲擒故纵,把握主动。

    南天一先是微怔,然后直接说道:“只要握在我手中的,那便是剑。”

    梅若松点了点头道:“你的意思,就是心无外物,唯有一剑。”

    南天一点头道:“不错。”

    梅若松抚须轻笑道:“按照你这般说法,剑意即人意,剑心即人心,而你的剑道其实就是你自己的道。”

    “万道归元,万法归一,所有的一切,终归还是要回到你自己本身,心中的念,心中的结,那便是你的执着。”

    “如此,剑道即人道,你既然想要修剑,那首先就需要修身,就像说的那种,你不入世又如何出世,这是一个沉淀的过程。”

    “即使你稍有感悟,但那也不过是镜花水月,正如昙花一现,的确妙不可言,却并非真实,太过虚幻飘渺,所以你需要的是真真正正的正视自己,正视内心。”

    “天地浩渺无常,每个人存在其内,你觉得

    人是不是很渺小呢?老夫可以回答你,的确渺小不已,但,这不能真正的剥夺掉你自己。”

    “你是真实存在的,有着自己的思想,有着自己真实的人生,就像你握着自己的剑一般,无比的真实,那就是你需要寻找道路的基石。”

    “你未来的路,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其实你完全不必心急,每一步,都可以仔细的斟酌一二,想好了,然后毫不犹豫的跨出那一步。”

    “不要想太多其他的的事情,那就多余了,你如何去走,如何去想。完全在于你自己,他人的一切,代表不了你自己,你的人生,终归还是要回到你自己身上。”

    “几十年光阴,不可能尽是蹉跎,一瞬间的明悟,那就有可能受用终身,而你的天赋也是世间少有,老夫相信你的内心中,其实已经有了如何去做的雏形,只是你尚未发现罢了。”

    “不经历,又如何去感悟,岁月自蹉跎,唯有在生活中遇到,在酸甜苦辣中体验,那般才能让你得到升华,你看江湖中哪个人,是闭门造车而能成就的。”

    “所以啊,你需要多多经世,多多去看,去想,人生百态,没有你想的那般简单。”

    梅若松抚须感叹,涓涓教导的模样,但心里却是暗叹。

    嘿嘿,自己说的什么自己都不知道,反正讲一堆大道理就行了,这没办法反驳吧!那你说老夫讲的对不对。

    反正,让南天一自己去悟就行了,至于他最后能得多少,就不是自己的事情了。

    南天一听了梅若松的话,陷入沉思,认真的思考这些话。

    剑道即人道,剑心即人心。

    这句话,大道至理,整个人有些茅塞顿开的趋势。

    玄之又玄的东西,有的时候,别人无法提点到你,只能自己去明悟。

    不同的人,不同的性格,不同的经历,自然也有不同的理念。

    俗话说,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雪花,人自然也一样。

    道路只能是前人去开拓,开拓出一个方向,真正的路途,必须要自己去走,其他的人永远无法代替你。

    南天一所得的,终究是南天一的,即使从口中叙述出来,那也变不成他人的,他人更不会真正的了解,这是由心而出的。

    道具体如何,还需要自己再好好想想。

    一路无话。

    两人脚程加快,不到半个时辰,就回到了梅若松的竹崖。

    一回来,沈洛儿叽叽喳喳的缠了过了,问东问西的,直懊恼今天起得太迟,不能跟着南天一一块儿去。

    然后,便是缠着南天一,说以后也要一起去,无奈之下,只得答应了下来。

    而武傲则是不见了,以梅若松的说法,武傲那老疯子又钻林子去了。

    不过夜轻舞却是突然走了,好像是接到了什么传讯,所以匆匆离去了,也没有留下什么书信。

    只说师傅有命,所以不得不离去。

    南天一沉思片刻,倒没说什么,想必自有计较,倒是无需自己担心。

    另外,她需要自己担心什么……

第二百三十九章 医书之便

    接下来几天,几人都在药坊帮忙。

    接连三天,来问诊的病人,不减反增,愈发的热闹起来。

    除了新病人,也有很多人连续几天来,无非还是老毛病,又或者是有别的目的,都是冲着梅子羽来的。

    知道梅子羽是梅若松的后辈,那态度,可是积极的很,各家的七大姑八大姨,一股脑的天天往这儿跑。

    她们,都是来给梅子羽说亲的。

    “这娃子,长得真是俊俏,你们瞅瞅,那模样儿,还是老神医的后辈,那这人品更是不用说了……”

    “是哩是哩,人家后生不但是模样俊俏的紧,你瞧那身板,也是顶顶的壮硕……”

    “谁说不是呢!不但长得白,看看那,都能嫩出水来似的,啧啧,不像咱们这里的粗汉子,一个个五大三粗的,看着就啥……”

    “四婶儿,你咋子过来了,呀……莫不是要跟我们抢吧!”

    “你们又是给谁家说的,可别跟婶子抢呐,我这边可是给镇里刘老爷家说的,你们可别瞎争,乱人姻缘呐……”

    “哎呦,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们这,也都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孙家秀才的妹子,李坊主的姑娘,都是顶好的人家……”

    “就是就是,您这不能凭着辈分大,就想着吃独食啊,我们介绍的姑娘可都不差,并且这还要看你情我愿才是,您这般,吃相可就太难看了……”

    “你,你们……好好好,那咱们就各凭手段,看看谁能拿下这金龟婿……”

    “嘿呦,那咱谁怕谁呀……”

    “对对,大不了咱们各凭手段……”

    “……”

    外面,她们三五个人在那里小声争吵,可能是认为声音小,里面的人听不到。

    但以梅子羽的修为,哪里能听不到,这一番下来,搞得梅子羽好不尴尬,整个人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南天一自然也听的清楚,有些好笑,看了眼梅若松,那眼角也尽是戏谑,看来也是听了有一会儿了。

    不过,下一刻,梅若松就笑不出来了。

    “嘿呦喂,四婶儿,您若是有那个能力,早就把老神医拿下了,那不是一家人了么,结果这都多少年了,还没个进度,啧啧啧,可别耽误了刘家姑娘……”

    “你这泼妇,瞎说个什么玩意儿……”

    “哎?这是真的?我们咋就没听过,还有这事儿呢,快说说是咋回事儿?”

    “嘿,还不是馋人家身子,呸,都半老徐娘了,还想这美事……”

    “哎呦呦,没想到啊……”

    “你这疯婆子,说个啥子……”

    “……”

    吵着吵着,好像撕扯扭打起来了,店里不少人都凑出去瞧瞧。

    而那边,梅若松的脸色都黑成碳了,这算什么,怎么把自己也扯进去了……

    旁边,南天一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什么我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但眼神不时的往梅若松那儿瞟。

    “老神医……我这身体没毛病吧?”

    这会儿,梅若

    松正给人把着脉,脸色黑成那样,可把那患者吓得不轻,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绝症了。

    梅若松回过神来,恢复笑容道:“没事没事,你这只是不打紧的小毛病,稍后老夫给你开个方子,用上一个月就可以了。”

    “哦哦,好的老神医,我回去后,一定按照您的吩咐服药。”

    那人不住点头,一颗悬着的心落了地,还好还好,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过,心下也稍稍好奇,刚才老神医的样子可真是吓了自己一跳,不过,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能暗自揣测。

    “咳咳,你可以下去拿药了,下一个……”

    梅若松干咳一声,尽可能的端正态度,外面那些污言秽语,简直不堪入耳,所以就被自己自动的省略掉了。

    “梅老先生,这里面的注释,这里有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时,随着声音,从内院走出一名着身青衫的中年人。

    此人四十出头,身材有些魁梧,续着两撇胡子,两边的脸颊如同刀削一般,还有那严肃的面庞,让人一瞧就生出些许威严。

    这就是药坊的老板,小五的师傅了,名叫吴良。

    听梅若松说,吴良本来不是医师,而是什么帮派里的金牌打手,一个人能打十个,至于为什么当了医师,这里面的故事,梅若松没有说。

    南天一猜测,可能是他也不知道,或者是有什么不好说的缘由,不过,这是他人私事,南天一虽然好奇,却也没追根问底。

    吴良的样子,完全不像个医师,嗯,起码南天一的印象中,应该是那种瘦弱性的,或者胖胖的,但绝不是这样身材高大,光是在那里一站,就能震慑全场的。

    给人一种很严肃的表情,南天一觉得,梅若松来了后,引来问诊的人多,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毕竟,一个是慈眉善目的老者,一个人神色严肃,身材魁梧的壮汉,这种对比下,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此刻,吴良却是满脸激动,手里拿着那本自己编写的医书,疾步走向梅若松,一副急不可耐模样。

    一出来,就已经忍不住发问了。

    那本书,是吴良十几年的精修之作,当然也不光是他一个人,而是拜访诸多医师,再根据自己的经验,一点一点的积累,一点一点的总结出来的。

    里面记载的,都是各种药草,还有各种病症需要用到的药方,有如何配置,还有如何服用等等。

    各方各面,都是从很简单的药性入手,用于治疗普通的病症,可以说,它不是给那些专业的医师大夫看的,而是给那些百姓,给那些普通人用的。

    有图,有字,都是吴良照着药材原物,自己亲手描绘出来,一笔一画尽是心血,简单易懂,却是极为有用的东西。

    而且,吴良还总结了各个的方言,不同的地方,同一种药材的名字都可能不同,所以吴良尽可能的收集资料,整合在一起,为的就是更加方便。

    如今,里面已经写入了数百种药材,几十种药方,而且还在不断的改进,吴良的一生为的就是能将这本书传扬出去。

    若是能够普及天

    下,让万民可得自医,那便是造福天下的大事,出于自己之手,那是何其之幸!

    而那本书,南天一也看过,都是很浅显的内容,不过这正是能够大用的。

    想一想,普天之大,又有多少人真正的懂得医理,大部分百姓,除了求问医师大夫之外,更多的则是靠着老一辈人的经验。

    甚至于,有的地方还用土方子,若是这般的,医治的效果极差,可以说,靠的不是对药理的认识,而是自己的认知。

    但有了吴良这本书,若是普及开来,可以想象,能够拯救多少人的性命。

    那些小病小痛,甚至不用问诊,就可以自行医治了。

    授人予鱼,不如授人予渔,吴良抱着这种想法,想要把这一本医书写完。

    自己的知识不足,好,那就去问,那就去学,甚至未必要在自己这一代弄完,可以传给自己的后人和弟子。

    只要坚持不懈的写下去,不断的完善,那就终究有完成的那一天,普及天下,造化万民,这是何其的大业啊!

    这种想法和行动,南天一也为之震慑,由衷的佩服不已。

    有的人,就是可以一心的去做一件事,并且注定会成功的,这种雄心,不由叹服。

    但南天一却明白,即使他的书写成了,若是想要普及开来,那也是千难万难,除非得到官方的大力支持,即使如此,遇到的阻力也不会小。

    毕竟,这本书一旦推广开来,那无异于是从很多人的利益中夺食,也称不上夺食,但绝对会损害一部分人的利益。

    好么,你搞出来这么一本书,普通人都能够自己医治了,那咱们开药店,开医馆的人还活不活了。

    各行各业,其实都有各自的规矩,若是入了这一行,那就要照着这一行的规矩来,不能随意的改变,更不能随意的伸手。

    在医药这一行,那是几百年,甚至一千多年,逐渐定了型的,哪里是说改就能够改的。

    凭着一腔热血,那还不够,远远不够。

    南天一知道,如今这一个行业,你在这里闭门自造可以,但若是冒冒失失的想要传出去,那则是千难万难的事情。

    不答应的人,那是多了去了,毕竟想要打破一样什么东西,那涉及到的,是方方面面的事和人。

    前一个还好说,主要是有的人不答应,若是像你这般了,那利益注定要受损。

    抢人饭碗,断人钱财,这种仇,呵呵,你仔细的去想想,最后的结果怕是要见血,注定是难以善了。

    供货商,坐诊的大夫,药行,医行,这千千万万的人,都是在这一条线上的。

    而这些人,说到底就是经商的,他们不是那种慈悲为怀的医者,而是纯粹的商人,为的就是能够挣钱,为的就是银子。

    有的人更是家族垄断似的,这样的,注定会收到损害,所以他们自然不会同意了,到时候引起的反弹可不会轻。

    吴良倒是不甚在意的模样,一心编撰,却是不知心里有没有想法。

    但就凭他这份初心,这等为万民之心,南天一就不得不由衷的佩服。

第二百四十章 吴良的经历

    “什么什么意思……你说这啊,让老夫看看……”

    见吴良急吼吼的样子,先摆了摆手,示意其镇定下来,然后抚须一笑,似是早就有所料到的模样。

    吴良也反应过来,这还有问诊的人呢,自己这般风风火火,实在是有失稳重,与自己平日的人设不符,实在是不妥不妥。

    也怪自己太过激动了,看到写的注释,可谓是茅塞顿开,很多疑问和不解,都瞬间明白了过来。

    对于药材医理,吴良也是半路出家,没有怎么具体的学过,本也没想过做这行,早年倒是曾跟过一个老医师,学过一点儿。

    但没个几年,老医师就去世了,而在老医生去世后,他家里几个儿子,因为遗产的问题,闹了起来。

    并且,在那几个后辈中,又没有一个争气的,所以支撑不起来家里的铺子,竞争不过别家的,所以最后使得医馆倒闭了。

    后来,吴良就加入了当地的帮派,因为吴良长得人高马大,并且能打能抗揍,被帮里老大看重,还当上了金牌打手。

    那几年,虽说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但日子也是快活的紧,就是每隔几天就要打杀一番,镇镇场子,又或者去跟别的帮派争抢地头。

    刀口上舔血,过得是风里雨里的日子,不过吴良也不在意,反正是孤身一人,无家无后的,也没什么负担,得过且过,有一天好日子那就是一天的活。

    就那样过了两三年,帮派做大,跟周边的势力冲突不断,最后帮里老大膨胀了,随后惹了不该惹的人,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结果就是,引来了帮派的覆灭。

    说来也是帮主的错,本来相安无事的,虽然跟别的帮派有摩擦,但也是正常,最多小范围的火拼一场,顶多就是伤几个人,一般死人是不可能的。

    若是闹出了人命,那事情就大发了,不但帮派里面会有声音,连官府都会插手。

    毕竟,为帮派打生打死,结果一不小心丢了命,那怎么也要给个说法吧!否则怎么服众,还怎么带领帮派。

    而对方也是这个理,手下的人出了事,老大怎么也要给兜着,若是别人一句话,就把手下人交出去,那还怎么混。

    帮派中,讲究国有国法,帮有帮规,但最重要最核心的那便是兄弟义气,这一点,想必谁知道,若是失了义气,那谁都不会高看你一眼。

    同样的,若是闹出了人命,官府就不可能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这性质已经不一样了。

    对于江湖帮派,官府的的原则是,在一定的范围内容忍,他们需要保持一个度,在官府画的圈里,爱怎么闹就怎么闹。

    但若是超出了这个度,超出了掌控,那就是官府出手的时候了。

    吴良记得清楚,当时自家帮派老大,因为几年顺风顺水,有些不满于现状,所以就想扩大帮内产业。

    好死不死的,动了不该有的贪心,当时帮里把控着当地五分之一的产业,地盘大,帮众上千,麾下的产业更是众多。

    但这样一来,固有的局势已经形成,各个势力的划分也是清楚,若是动了其他,那就容易引起乱战,无疑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所以,帮主就把目光放在了河运上,那里的利润高,人头杂,甚至帮派林立,更没有自家的实力。

    这么一大块肥肉,何不咬上一口呢,抱着这种想法,帮主行动了起来,结果却是崩了牙,陨了命,诺大的帮派被人划分干净。

    那些河运码头,虽然帮派林立,势力繁杂,看似没有什么实力,但他们后面站着的可是城里那些大家族。

    可以说,河运码头,都是那些豪门大族掌控着的,至于那些所谓的河运帮派,那不过去高门大户的一些打下手的。

    这次,帮主可是闯了大祸,刚刚起了一个苗头,才拿下了一个码头,剿灭了两三个小帮派,加起来也不过一二百人。

    随后,就遭到了各方的联手打压,敢在那些人豪门大族手里抢东西,那可是要命,不弄你弄谁,什么阿猫阿狗的也敢来伸手,怕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那不是老虎嘴里拔牙么。

    短短十数天的时间,各方齐动,不但是那些豪门大族,还有来自官府的打压。

    各种产业都出了问题,负责人,被抓的被抓,被打的被打。

    俗话说,墙倒众人推,那些往日就与帮派敌对的势力,更是趁势而攻,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把整个帮派打散了,至于地头也被瓜分干净。

    至于帮主,则是在一天夜里,不明不白的得了什么急症身亡,至于具体怎么回事,那只有天知道了。

    猜测有很多,有的说是对头下了毒手,有的说是那几个家族请的人,又或者,干脆就是帮里什么人动了心思。

    众说纷纭,反正帮内是动荡不已,没了主心骨,一时间人心惶惶的。

    至于那几个副帮主,都无什么大才,反而因为帮主一死,看到了机会,所以开始争起那个位子来了。

    好家伙,外面还没怎么样呢,内部已经分裂成了好几块,几个副帮主谁也不服谁,那就没得说了,真刀真枪的干就完了。

    而帮派没了之后,帮众一盘散沙状,吴良这些所谓的金牌打手,过得不要太凄惨,树倒猢狲散,几个副帮主收拢不住人心,所以大多数人都投了别的帮派。

    吴良却不同,心中还有一丝义气在,即使再落魄,也不能偷向往日的仇敌啊!

    结果,就被往日所谓的兄弟,带着仇家找上了门,经过一场激烈的搏杀,吴良拼着一股不要命的狠劲儿,打伤了了十数人,最后冲了出来。

    不过,也是受了不小的伤,尤其左臂被人狠狠地砍了一刀,虽然即使止住了血,但也留下了后遗症。

    这一次,给吴良的教训很大,最忍受不了的,就是被兄弟给背叛了,那些往日的情分,仿佛都被割裂了般烟消云散。

    其中有几人,还是跟着吴良的手下,平日里不可谓不照顾他们,若是有什么困难,吴良向来是全心全意的

    帮忙,那没的说。

    但就是这样,被往日的兄弟带着仇家,拿着武器来对付自己,吴良身上好几处,都是被他们给砍伤的。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只觉心伤的很。

    吴良自认为对兄弟,自己还可以,但到了真正关键的时刻,却没有一个人帮自己,就像一条丧家之犬般,在城里躲躲藏藏。

    之后,还是那些帮派,因为地盘瓜分的问题,他们自己又打了起来,所以无暇在注意吴良这么一个小角色了,这样,才让吴良找到机会,逃出来城。

    出城后,吴良背井离乡,也不知道去那里,一路飘摇不定,有一顿没一顿的,给人打打零工,或者帮些忙,就这样流浪着。

    最后,就到了这安泰镇定居。

    因为学过医理方面的知识,找个工作,所以投了这药坊,开始就帮忙打个下手,通过不断的学习,慢慢的也能为人诊病了。

    后来,慢慢攒了些钱,正好药坊的老东家被儿子接去了城里,所以,这间药坊也就留给了吴良。

    这一干,就是十几年的时间。

    这些年,吴良不断的补充学识,各种医书都从城里买来看,若是疑难杂症的,就帮忙送到城里,至于其他的小病小痛,那自己也可以处理好。

    这些年,看的各种医书不下百本,但觉得其中记录都太过繁琐,就想着,在为什么就没有一本浅显易懂的医书呢!

    抱着这种想法,吴良心中一动,既然世上没有,那为何不自己来写一本。

    吴良也是说做就做的那种,这样一写,就是坚持了十几年。

    而这本书,也是不断的增增补补,里面每一样药材,每一个药方,都是经过细细的斟酌,如何去写那是谨慎至极。

    其实,吴良的学识也不高,本就是半路出家的,对药理医学的认识也不足,那写起书来便是千难万难。

    当年收下小五,除了看小五勤奋外,主要是人也机灵,并且还热爱医学,让吴良看到了自己后续有人。

    这本书,写起来可是废了大力气,不但吴良自己努力编写,也不断访问城中医师,若是有什么问题,不断的补充询问。

    这样下来,这本书就写了个七七八八,最终也是上个月才总结好。

    而前几天,吴良去城中进货,梅若松在上面批注了些许不足之处。

    那些问题,可是让吴良纠结良久,一直都有些模糊不清,而梅若松的注释,则是让吴良如醍醐灌顶般,明白了过来。

    这如何不激动,多长时间来的疑问,突然得到了解决,何其兴奋。

    “梅老先生,您这注释写的妙啊!这段,我可是想了几个月了,一直都没有想好,如今您这注释,精辟呀……”

    吴良神色激动,拿书的手都在哆嗦。

    梅若松抚须叹道:“算不得什么,老夫也不过随手写来的罢了,哪里还有疑问,来来来,老夫一并给你解决了。”

    这般,两人就凑在了一起,热切的探讨了起来。

第二百四十一章 庸人自扰

    时间飞快,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的时光。

    在众人的一起努力下,一切有条不紊,生活也很充实。

    沈洛儿也在忙前忙后,安抚病人情绪,或者照顾小孩子,值得说道,那些小孩子特别喜欢与沈洛儿一起玩。

    每天,镇中那些小孩子,七八个人的来找大姐姐玩,兴头十足,一个个成天好不欢快的模样,而沈洛儿迥然成为了孩子王。

    如今,店里也不是那么忙,有南天一和梅子羽二人,就完全足够了,所以沈洛儿近几天都是带着孩子们玩耍。

    由心的,无忧无虑的笑容,南天一从未见过沈洛儿如此笑过。

    说起来,沈洛儿好像也不过是十四岁,年纪也不大,也是半大个孩子而已,只是她经历的有些多了。

    家破人亡,这四个字,在沈洛儿这个年纪,显得是多么的沉重,虽然她一直未说,但却藏在心里,从来都没有走脱出去。

    但对比,南天一除了适当的安抚,其余的则是帮不了太多,有些事,唯有时间才能慢慢淡去,也唯有时间,能够抚平心中的伤痛。

    但即使那样,心中也已留了疤痕,若是不小心揭开,仍是血淋淋的痛。

    很多事,大多都是无能为力,南天一也只是一名看客,更多的则是无奈与遗憾。

    虽说时光匆匆,转瞬而逝,但对于人的一生来说,那些都是真实存在过的,笑过,哭过,开心过,痛楚过……

    这世间有些事,或者说有些人,无法逃避,甚至都无法去坦然的面对,心中忐忑不安,彷徨不已,失去了心得安宁与镇定。

    人非神,改不了生死,定不了未来。

    就像一条小船一般,在激流中航行,那么的危险,说不定下一刻,船覆人亡,永远捉摸不定的方向与未来。

    又或者,命运已经天定,每个人的人生就像是一条既定好的线,永远在这上面走,即使有的人认为逆天改命了,谁又知道,那不是天命使然。

    活在过去,活在当下,活在未来。

    道家讲究三世身,过去身,现在身,未来身。

    已成追忆的过去,真实可触的当下,飘渺不定的未来。

    过去犯下的错,做过的事,都会在未来进行回填,就像是一块儿完整的拼图,需要用一生去拼完整。

    有句话说,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这就是在说埋下了因,自然会结出它的果,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有的,可能是应在当下,而有的,则是应在未来,几个月,几年,甚至是几十年的时间。

    它现在不出现,只是暂时的,却不代表永远都不会出现,即使未应在自己身上,也可能应在子孙后代身上。

    冤冤相报何时了,但前人的因,有的时候就需要后人去偿还。

    因果循环,天命难为。

    也许,一直以来,南天一都有些陷入这个里面当中。

    但这几日,却给了南天一深深的触动,有的时候,是不是也可以换一个思维。

    天命即我命!

    这个天命,不是说那种猖狂的改命,认为自己无所不能,或者说是目中无人,不把一切放在眼里。

    而是遵循自己的命数,在一定的范围,进行一定的更改,不是超出命数,而是尽可能的完善命数。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路,人生不同,灵魂不同,过程自然也不同。

    尽人事,听天命,以无为而为,以不争为争,人的命数线不是一成不变的,它处于一个不断波动的状况,而在这个波动中,就是能够操作的区域。

    这世间,有的人碌碌无为,他们不去做任何尝试,不想着付诸行动去改变,只安逸于现状,得过且过。

    而有的人,他们会奋力一搏,不是去狂妄的改变命运,而是通过努力,将命运紧紧的攥在自己手中。

    这段时间以来,南天一站在客观角度,静静地观察着每一个人,他们的动作,他们的思维,他们的悲喜……

    每一个人,都代表了一种人生,千千万万的人,无数种可能,南天一自然不能去一一观察,但却可以尽善尽美,将周身的人观察进去。

    他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每日的奔走喜怒,来往间尽是为了生活,或是富贵美满,或是贫困难捱,却也只不过是生活水平的不同。

    匆匆而来,也匆匆而去,每日不断的重复着。

    人如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在这里的点点滴滴,人们在生病的时候,最为脆弱,同时也最容易坦诚相待。

    而这些,正是南天一想要看的,那些最真实的人生百态,最真实的灵魂。

    “嘿,想什么呢!”

    突然,肩头被梅若松一拍,只见他一脸狐疑的看着自己。

    “啧啧,这么怔怔出神的模样,嘿嘿嘿,莫不是少年怀春,思念哪家姑娘呢……”

    梅若松挤眉弄眼,极不正经的模样,看来心情不错,就是说出的话,咂咂,一点都没有前辈高人的样子。

    南天一翻个白眼,回道:“晚辈只是略有所感,人活一生,草木一秋,虽然世间长度不一,但却都是各自所拥有的一世春秋。”

    “像他们,像我们,所有的人,都是渺小却又极为自我的,所以晚辈在思考,这短暂一生,到底要如何,才能随着本心去活出真正的意义。”

    闻此,梅若松心中暗暗腹诽,还说什么略感悟,你才多大年纪,老夫这么大年龄,怎么就不像你这般感悟这感悟那。

    不过也不得不承认,南天一的天资,啧啧,就是比别人强,而且强的还不是一点半点,羡慕嫉妒恨……

    有的人,就是悟性高,不但想的多,往往他还想的深,想的透彻,你说气不气人,反正梅若松心情是不咋好。

    太郁闷了,自己几十年的经验,还没人家突然来的感悟强,差距好大,心好痛,除了阅历之外,感觉一把年纪都白活了。

    “咳咳,俗话说,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呢,更何况这芸芸众生,亿万之众,人各有命,上天注定。”

    说到这里,梅若松面色变

    得有些复杂。

    “唉!老夫活了这么多年,走过的路,见过的人,形形色色,花花绿绿,曾有过红颜知己,也有过命兄弟,拼杀过,浪荡过……”

    “你瞧得只是他人的人生,可能略有感慨,但殊不知你也在这条路上,看着他人匆匆而行,但你也与之同路,时间最能证明一切,但往往你却抓不住时间。”

    梅若松眼中露出一丝追忆,抚须轻笑,又摸了摸从额头垂落的些许白发。

    南天一道:“晚辈也并非执拗于什么,只是心中总是莫名的想起什么,却又不明白,所以在心里成为一个结,想要将其解开。”

    梅若松突然笑问道:“你知道猫么?”

    南天一怔了怔,不解其意道:“知道,但这与猫有什么关系?”

    梅若松眨了眨眼道:“老夫倒是觉得,现在的你跟那玩耍线球的猫有些相识。”

    南天一满头黑线道:“这……不像吧……”

    梅若松笑道:“难道你不觉得,猫儿玩线球的时候,也是越玩越乱,到最后总是会搞得一团糟的。”

    南天一若有所思道:“您的意思是……”

    梅若松摇头道:“老夫哪里有什么意思,只是略有所感罢了,人与猫,自然是不一样的,但有些事情,咱们倒是可以单个的拎出来说一说。”

    “一条线,它明明就是竹竿而已,极为清晰的,但为什么有的时候就是理不清呢,甚至是越理越乱,最后搞得千头万绪的。”

    “这个原因,就是因为没有找到其中的规矩,完全是凭着感觉去整理,而不是真正头脑清醒的思考再去弄,所以,就显得一团糟了。”

    “而你呢,也是没有找到你自己的那一条线,只是凭着感觉,模糊的触碰规矩,却不正视它,这般无疑是在走夜路,还是那种山间的路。”

    南天一眼前一亮,随即道:“多谢前辈的指点,晚辈好像明白了。”

    “你还年轻,慢慢来慢慢来,老夫呢……老喽老喽,比不得你们年轻人,嘿,人活一世,何必给自己找那么多麻烦,逍遥自在些,快快活活的不好么……”

    说罢,轻轻拍了拍南天一的肩膀,梅若松摇头晃脑的走了。

    南天一不由默然,梅若松的话,好像是在感慨他自己,又好像在提点自己。

    这时,心中莫名有些空荡荡的,好像有一块石头抛进了心湖里,掀起道道波澜,惊人心魄。

    想着想着,南天一突然笑出声来。

    自己到底在纠结什么,自己的人生,若是能一眼就能看到底,那不是太过枯燥,太过无趣了么!

    一生几十年光阴,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充满了未知的迷雾,下一步,未必永远清晰如何去踏出。

    但却能做到踏步无悔,看准一个方向,去做到一往无前。

    未知的,何尝不是人生的惊喜,自己这般多想,何尝不是庸人自扰,还没有踏出那一步,就已经担忧这担忧那,何其的可笑。

    自己要做的,便是认准方向,以自己的意去披荆斩棘。

第二百四十二章 挺后悔的

    在药坊帮忙,大约一个月的时间。

    不过从今天开始,南天一不打算去了,毕竟自己可不是真的要当医师什么的。

    接下来,南天一打算跟武傲一块儿,去芒阳山脉中转一转。

    梅若松讲究入世,武傲则是出世,武道磨炼,除了炼心,还需要炼身。

    至于沈洛儿与梅子羽,仍旧在药坊中,毕竟让他们去也不合适,更没有必要。

    其实,南天一希望沈洛儿能放下负担,这个年纪,正是开开心心的时候,不应该心中承受那么多的痛楚与压力。

    在江湖,游走于黑与白,无时无刻都沉浸在江湖武林的笼罩中,这种生活,不应该是她过得。

    她的生活,应该是那种无忧无虑,积极向上的,应该是生活中充满了阳光,充满了温暖的。

    而不是如今这危险的江湖,对于沈洛儿来说,江湖应该离的远远的,更是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打打杀杀,刀光血影,实在是不合适。

    其实,很早南天一就有这种想法,当时沈洛儿跟着自己,没有选择与李行空一起,那时候,还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

    但后来,经历的多了,就发现江湖其实并不适合她,尤其是这段时间,沈洛儿玩的那么开心,少有的放松下来,这让南天一更加确定了。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南天一倒不是在说自己,而是在形容环境,形容江湖这个大环境。

    在江湖中,尔虞我诈屡见不鲜,一个不留神,就有可能丧失性命,而且行走于江湖之中,不但需要合格的本领,也更需要一个强大的心灵。

    见得多了,所以就总会往那边想,南天一自然不希望沈洛儿被江湖所影响。

    而且,她的安全也是一个问题,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南天一自己安全无虞,但是沈洛儿就不行了。

    她的武功和见识,都远远的不足,南天一又不能时常陪伴在她身侧,即使有李行空的手下暗中保护,但那也不是百分百的保险。

    危险到处都会有,有的人在明,有的人在暗,下毒的比比皆是,南天一真的无法保证每一次都能护住沈洛儿的周全。

    这般情景之下,怎能不担忧思虑。

    或许,让她暂时留下的为好,起码在这里,有梅若松与武傲两人,还有李行空的那些手下,安全无虞。

    也许,该找个时间说一说了。

    …………

    一早,南天一就跟随武傲出发了。

    “前辈,咱们这是往哪里走?”

    这还是走在外围,处于荒野地貌上,一路上地面铺满松针、厚厚的落叶,周围的杂草丛生,但总体来说还是好走的。

    不过,武傲显然不走寻常路,那些正常的路,已经常年被人走出来的,武傲绝对不会去走,反而自己找路去。

    用他的话说,走自己的路才是磨炼,披荆斩棘才是真正的人生。

    哪里有悬崖峭壁,哪里灌木繁茂,武傲就往哪边钻,所以南天一有些好奇,这样会不会迷失了方向,而且显得毫无目的可言,这完全就是在瞎跑么。

    山高林密的,这里也没有什么人烟,甚至连一条路

    都没有,完全是踩着草木,行走于这荒山野岭之中。

    若是没有方向,没有计划,心里总是觉得没有底。

    所以南天一忍不住发问,虽不知具体,但起码知道个大概,否则如此浑浑噩噩的,显得太不稳健了。

    武傲踏在陡坡杂丛,如履平地般,健步如飞。

    “往哪里走……老夫从来不想这,只要一往无前的向前走就行。”

    武傲神色淡淡,不以为意的回道。

    南天一:“……”

    这话说的没毛病,但总感觉不靠谱,这荒山野岭的,周围悬崖峭壁,参天古木,遮天蔽日般。

    这般毫无头绪的瞎跑,会不会迷路。

    “前辈,咱们到时候怎么回去?”

    武傲随意道:“简单,只要认准了方向就可以,咱们现在这是处于西南方位,可以根据太阳方向,还有树冠朝向等等判断,简单的很……嗯?你不懂这些么?”

    南天一被问的一堵,讪笑道:“只是暂时忘记了。”

    好吧!南天一的确不恶魔,平日里也没注意过这些知识,哪里知道这么多。

    心下暗暗腹诽,脚下却是紧跟其后,毕竟这深山老林的,武傲是钻习惯了,南天一却不太适应。

    在南望山脉,那里虽然也是山脉,但却是万里雪山,哪里有什么树木丛林,只有那光秃秃的雪地。

    漫无目的的走在山里,从清晨,一直走到太阳高悬。

    武傲拍了拍手,坐在节断木上道:“都到了这个时间了,嗯……该找点东西吃了。”

    南天一道:“好像也没带着食物。”

    武傲笑道:“食物哪里需要带,就地取材不就得了,你看这周围,不都是食物么。”

    南天一环视四周,这也没什么东西呀,难道还啃树皮不成。

    武傲见南天一的神色,就知道他想什么,豁然起身道:“嘿嘿,瞧着吧!看老夫如何就地取材。”

    说罢,身子一跃,如同一只白鹤腾飞而起,脚下踩着树干,几个踏步,在那空中伸手一探。

    下一刻,手里已经多了一只雀鸟。

    “喏,这食物不就有了么。”

    武傲摆弄手中雀鸟,笑嘻嘻的说道。

    南天一额头黑线满满,尝试着道:“这是要生火烤着吃么?”

    武傲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道:“不用不用,拔了毛直接吃就行。”

    南天一:“……”

    怎么说呢,现在挺后悔的,要不要回去的好。

    …………

    “又是愉快的一天呐!”

    回到竹崖,梅若松伸了个懒腰道。

    这几天简直不要太美,没有南天一,又有沈丫头和子羽打下手,办起事来,自己可是省了不少功夫。

    而且,吴良那小子因为医书的编写,有求于自己,这几日吃的简直太美,每天的菜样都不带重复的,不过,顿顿都需要有鱼就是了。

    这小日子,过得简直是舒服极了。

    若是南天一在这儿,肯定问这问那的,问题还挺刁钻,为了保持自己的前辈风范,也不

    能不回答,绞尽脑汁的想啊想。

    哼哼,有那闲功夫,还不如去想想下一顿吃什么呢。

    另外,武傲那老疯子也不在,把南天一带走了,这简直就是买一送一,莫大的惊喜啊!

    可算是能安生几天了,甚至想着,干脆那俩人就在山里带着去,别出来的最好。

    “前辈,吃饭了……”那边,沈洛儿喊道。

    梅若松忙道:“好嘞好嘞,这就来!”

    桌上,摆满了各色菜式,至于最打紧的便是梅若松所钟爱的蒸鱼了。

    “嘿嘿,这次是有心了……”

    梅若松夹了一口,十分满意的道。

    昨天,盈福楼的老板来瞧病,梅若松几根银针下去,那是手到病除,简直不要太简单。

    其实,他也没什么大毛病,只是平日里吃的太好,而且又不注意锻炼,所以导致肝火过于旺盛,过一遍针灸,再拿着消火的药喝一阵子就行。

    这些菜,自然是那老板为了感谢自己,专门吩咐楼里的大厨做的,嗯,还不错,很满意。

    “前辈,大哥和武前辈他们去了那么久了,会不会出了什么问题啊?”

    正在这时,沈洛儿满是忧心的问道。

    这都多少天了,他们人怎么还不回来,那种荒山野岭的地方,吃什么喝什么,住在哪里……

    山高林密的,大哥本来就是路痴,再迷了路怎么办,哎呀!万一失足掉落悬崖怎么办……

    一时间,沈洛儿忧心忡忡,茶不思饭不想的,有些慌了神。

    梅若松大口大口的吃着,随意道:“尽管放心吧!老疯子也不是第一回去了,没有一百,那怎么也有着九十回,以他们两个的身手,绝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的。”

    “即使碰到黑瞎子老猫子,那也是妥妥的能赢,再说这才多少天呐,有时候老疯子一去就是一个多月,不用担忧,莫得事莫得事……”

    听了梅若松的话,沈洛儿微微放心,想想也是,能有什么事情能难得住大哥呢,在沈洛儿心中,有什么问题,大哥都能完美的解决掉的。

    想通这点,不由把心放了回去。

    这段时间,自己在药坊帮忙,过得真的很开心,这才发现,生活中有的时候乐趣还是很多的。

    在安泰镇里,因为家中繁忙,所以很多父母都顾不上照顾孩子,一种放养的模式,而他们也就自己玩耍。

    恰在这时,沈洛儿在药房里,也帮不上什么大忙,所以就带着他们一起玩儿。

    躲猫猫,爬树,踢布袋……

    各种有意思的游戏,很多好玩的事情,沈洛儿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个时候,仿佛才是真正的青少年华。

    吃完饭,沈洛儿就去洗涮餐具了,正走思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什么响动,仔细的一听,却是大哥他们回来了。

    沈洛儿激动的跑了出去,第一眼看去,梅若松正在那里抱着个包袱,神情激动,而武傲则在一旁,神情不屑的说着什么。

    而看到南天一,沈洛儿不由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此时,南天一整个人,仿佛从深山里出来的野人一般,极其好笑的模样。

第二百四十三章 再交手

    呼……

    深吸一口气,长舒出来,泡在水里,感觉全身的疲惫都被驱逐出去了。

    还是这里好啊,南天一现在还在想,自己到底是当时是怎么想的,跟着武傲一起,硬生生往那山里钻。

    自己一个人,也是可以的么……

    这些日子,跟着武傲满上的乱跑,过得不要太舒服,简直就成了野人似的。

    饿了,吃的东西自己抓,困了,那就找一棵树,靠在上面小憩一会儿。

    而且,抓的那些玩意儿,生吃是不可能生吃的,南天一还是会烤一烤,然后再吃。

    鱼虾之类的,又或者天上的飞鸟,烤熟后才会吃,但是也没有什么佐料,所以吃起来除了是熟的外,也没有什么滋味。

    不过,很多蘑菇木耳之类的,还有一些植被树叶,都能拿来直接吃,虽然有的汁液很苦,但却能提供相应的能量。

    至于住处,那就是看运气了,好的时候还能找一块突出的岩石,或者山洞,那里面能将就的凑合一下。

    但这种地方,也很危险,总会有什么毒虫毒蛇之类的,反正是让南天一开了眼,那种地方去若是可以,再也不愿意去了。

    有的时候,找不到山洞之类的,那就只能找一棵大树,跃到上面的枝干上,那也算是不错的暂居之所了。

    一路上,翻山越岭,没有时间的概念。

    此外,武傲还喜欢挑逗那些野兽,狼群虎豹,都被武傲折腾了一个遍。

    漫山遍野追着野兽跑,与老虎搏斗,与黑熊摔跤,是那种纯肉搏的方式,可着实让南天一开了眼。

    这种事,南天一是做不来,所以就自觉的站在一旁,老老实实的当个观众,偶尔叫声好,活络活络气氛。

    深山老林里,与野兽搏斗,这想想也是很热血的事情么……大概是。

    至于这些热血的事,武傲自己就行了,南天一就不参与了。

    不过这次也不是没有收获,兜兜转转,可是得了很多好东西。

    其中,有一枚碧鳞红冠蛇的蛇胆,还有一株五叶青檀花,这两样尤为珍贵。

    碧鳞红冠蛇,毒性极强,几乎就是见血封喉的,体长不过数尺,游走速度极快,而且藏于深山密林中,多在悬崖峭壁之间。

    而它的蛇胆,则是一种解毒的药引,极为珍贵,可以说是赚了。

    而五叶青檀花,十年长一叶,而这五叶份的,应该是有五十年了。

    无论是叶子,还是它的花瓣,都是珍贵的药材,入药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这次,完全就是走运了,在武傲追逐一只黑豹时,在一处悬崖边缘,正好碰巧看到了那一株五叶青檀花。

    而在这种奇物旁,都会有活物守护,相生相克,正是那一条碧鳞红冠蛇。

    “啧啧啧,好东西呀……都是好东西……”

    梅若松翻着南天一的袋子,极为兴奋,眼中仿佛都冒出光来。

    “哎,南小子,这里东西这么多,你一个人也用不了,老夫勉为其难,就帮你分担一些吧!”

    这话说出口,那是毫无压力,梅若松

    更是说的理所应当的模样。

    南天一轻笑道:“当然可以,这里有这么多东西,晚辈自然是用不完的,另外这里不少药材也对吴大夫有用,可以尽数拿去。”

    对于吴良,南天一是心生钦佩的,他的那种理想,是南天一想都没有想过的,更是不为自己考虑,而是为了天下万民。

    所以,南天一想着,自己若是能帮什么忙,就稍稍的帮助一下,也算是尽一些绵薄之力了不是。

    这次入山,可是看到不少珍奇药材,所以就采摘了一堆回来,本来仅靠南天一,一个人能拿的东西有限。

    而武傲也是好奇,若是南天一光采摘那些珍贵的药材也就算了,但那些普通的也采摘,那就有些好奇了。

    一问之下,南天一如实回答,把吴良编写医书的事情告诉了他,就让武傲顿时一惊,随后啧啧称奇,然后果断的一起帮助南天一弄药材。

    这般,两人一共弄回来两大袋药材,虽不说都是珍奇的,但绝对是外界不常见的,只有在这深山里才能采摘的到。

    虽然算不得什么,举手之劳罢了,但也算是南天一两人的心意。

    至于梅若松的话,南天一也是应下。

    但南天一这般痛快,反而让梅若松起疑心,不由放下手里的东西,狐疑的看向南天一。

    “你这小子,别又打什么坏主意,哼哼,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梅若松半眯着眼,哼哼唧唧,表示已经看透了一切。

    南天一笑了笑道:“前辈慧眼如炬,晚辈的确有件事想让前辈帮帮忙。”

    梅若松挑眉道:“直接说。”

    南天一笑容更甚道:“最近呢,晚辈略有所得,所以想再向前辈讨教几招。”

    闻此,梅若松考虑了片刻,看了眼桌上的东西,最后点头道:“好,那老夫就再指导指导你。”

    见梅若松答应下来,南天一心中一喜。

    这段时间,无论南天一怎么说,梅若松就是不再与南天一比试,不是腰疼,就是脑袋有些晕,反正就是不正面回应。

    这着实让南天一无可奈何,有力没处使,实在是没办法。

    至于找武傲切磋,想了想还是算了,别到时候切磋着,最后弄成生死相搏。

    毕竟,武傲的精神状态实在不稳定,谁知道下一刻会不会红了眼,那个时候,南天一少不得要费一番力气。

    弄了半天,费力不讨好,那不是自讨没趣么。

    所以,还是得在梅若松身上打开口子,得想想什么办法才是。

    而南天一的办法,就是以物引诱他,对于自己的那些丹药还有药材,梅若松可是垂涎已久,那自己何不用它们来做饵。

    果然,梅若松这次答应了下来。

    走到一处空旷地。

    梅若松与南天一对立而视。

    梅若松晃着竹棍,摇头道:“老夫向来性情平和,不欲与人动手,你这小子却是不依不饶的紧,实在无聊。”

    南天一认真道:“请前辈赐教,以印证晚辈所得。”

    梅若松耸耸肩道:“来吧来吧,咱们早点打

    完,早点结束。”

    话不多说,南天一缓缓抽剑。

    剑光流溢而出,这一刻,冰凉的剑锋仿佛活了过来,却并非那种极致的寒意,反而恰如破晓的明光。

    那一抹亮色,恰似人间第一缕辉光。

    梅若松面色渐肃,眉头挑了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南天一给自己的感觉,却与以前有些不同了。

    南天一身形一闪,重重虚影化成一线,速度极慢却又极快,明明能看清踪迹,却感觉自己始终无法逃避开。

    或许说,在南天一出剑的那一刻,自己就已经成为了剑的终点,无论怎么闪避,无论路线如何变化,但最终的点却唯一。

    此刻,梅若松悚然变色,南天一这一剑好像画出一个圆,圈出这一片天地,自己被牢牢的固定在里面,无法逃脱。

    即使任凭挣扎,但一种浓浓的隔阂,一种极为不真实的感觉,束缚者自己,一股扭曲的力量,让梅若松心中产生一丝悸动。

    好家伙,这才多长的时间,南天一这小子的进步已经这么快了。

    让梅若松惊诧的,不是此时的玄妙,而是南天一的进度,这一招绝不是以前藏拙,而是最新领悟出来的。

    这些梅若松还是能够看出来的,意境,这是武道中很重要的核心,很奇妙的东西,也不能说是东西,而是一种玄妙的思维。

    有的人,穷其一生也无法触碰到,而有的人,则是天生的奇才。

    而现在,面前这小子就是属于后者。

    也不得不服,老天爷给的好命,还真就是不一样。

    闯荡江湖几十年,梅若松见识的多了,什么少年英杰,什么武林大豪,各种各样的阅览无数。

    他们,或是天赋奇佳,或是刻苦勤奋,都有他们自己的路,最终功成名就,闯出一番天地。

    但像南天一这样的,这天赋也太高了,人比人,气死人,自己若是有这样的天赋,说不得天人之境也有的拼。

    其实,梅若松心气极高,不是什么人都能看上眼的,年少时,对于那些江湖人江湖事,大多数是打心眼里瞧不上的。

    动不动就打打杀杀,毫不讲理,所谓的秩序简直就是废纸,侠以武犯禁,而很多人则是仗着有几分本领,肆意妄为。

    在梅若松心中,知理明道,那才是堂堂正正的,自幼学的也是儒道至理,靠的是脑子,而不是胳膊。

    而江湖中,除了少数一部分人,大多都是胳膊粗脑子残的,没几个是理性的,毕竟拿起刀,你就可以自称是江湖人,太没有什么水平了。

    梅若松自己,武艺才情皆是一等一的,总觉得那些江湖人,一个个太过流氓习气,不堪为伍。

    至于后来,孤身一人去闯荡江湖,那也人因为梅若风的缘由,尽管如此,真正在江湖中待的时间也没多少。

    怎么说呢,觉得实在是太过无趣了,除了打打杀杀,就是恩怨情仇,有的时候,甚至连那为何打起来都莫名其妙的。

    在这江湖,九成的江湖汉,梅若松都瞧不上,觉得那些人,甚至都未真正的了解江湖。

    但共处一世,徒之奈何!

第二百四十四章 形意之争

    心下虽然想的很多,手上却不敢停,连忙挥动竹棍,尝试架开这一剑。

    但梅若松陡然发现,此刻如何改变,仿佛都无法尽其全意,总会露出一丝破绽。

    梅若松自己的武道,讲究一个变化,在敌人出招之前,先一步看破其招式,在其之前快一步出招压制住对方。

    可面对南天一这一剑,梅若松发现,自己竟无法看破它的走势,变得模糊不定,仿佛就是随意刺出来而已。

    这小子,还真是有点儿意思。

    初时,梅若松虽然心中微惊,但什么敌人没有见过,什么手段没有瞧过,实战经验何其丰富,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脚下跨前一步,梅若松同时刺出竹棍,在虚空缓缓搅动,那身前的虚空,仿佛变成了一片水波,而那竹棍搅动出一个漩涡,引流万物。

    两人三尺之内,气劲交缠碰撞,汇聚成了两个偌大的气球,不断的挤压,不断的扭曲变化。

    慢慢的,随着两人之间距离越来越近,速度也越来越慢,在拆解,在寻找……

    遵循着各自的势,将对方包容,然后化解,最后便是凌厉一击。

    此刻,二人不是欲分生死,而是这一瞬间各自意的交锋,可能在短短一个刹那,或者一个呼吸就会分出结果。

    两人各出一招,久久保持着这一招,不散不凝,谁都不最先落下最后一点。

    就像棋盘纵横,黑白大龙互相绞杀,不到最后一子,永远不知道结果如何。

    但无论如何,两人间也仍需一个结果,所以几乎在同一个瞬间,招招交汇在一起。

    南天一的剑光,还有梅若松的棍影,同时交错在了一起,擦裂碰撞,火花迸溅,仿佛融到了一起。

    外面,若是肉眼看去,只觉得是剑棍贴在了一起,但若是真正的观察,会发现两者都在微小的颤动。

    而那颤动,则是两方不住的胶着比拼。

    南天一目光微凝,不慌不急,一步一步的踏出,不断的欺压过去,有条不紊,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规矩。

    梅若松也毫不避让,手握青竹棍,似乎幻化出一张网,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好像能够网罗一方天地。

    铛……

    一声交碰响彻四方,光是那一阵音波,就仿佛能直透人心,若是功力浅的在场,说不得会直接被震晕过去。

    两两分开,南天一与梅若松两人,一时间竟已骤然错位。

    在刚才交手的位置,那地面已经深陷,而外那两侧,也不知何时裂开两道缝隙,直有数丈。

    “好小子,这招有点儿味道。”

    梅若松开口赞叹,刚才那一下,自己手中的竹棍仿佛被什么吸住了,那股力量,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也了不得了。

    明明是一把剑,却仿佛活了过来似的,好似有些属于剑的意识。

    那一刻,梅若松恍然间,只觉得自己不是在面对南天一,而其面对一把剑,一把啸游九天的剑。

    这种感觉很奇怪,甚至从开未有过的,让梅若松不由好奇南天一是如何做到的。

    南天一轻笑道:“前辈,刚才

    那一剑,偶有所得,接下来还望多多指教。”

    梅若松撇嘴道:“打就打,有什么招数那就尽管使出来。”

    南天一提剑,点头道:“好!”

    好字刚刚落下,南天一以随剑而动。

    没错,仿佛不是人在持剑驾驭,而是靠着剑来带动人。

    此时此刻,人是活的,剑也是活的。

    这一段时间以来,南天一瞧得见的,都汇聚到了心中,想了很多,也总结了很多。

    那些,都融入到了自己的剑中。

    有的说要去其糟粕,取其精华,但存在即是合理,若是只取那好的一面,也未必能够达到真正想要的效果。

    就像这人生百态,人心更是繁杂,每一个人都有好的一面,也更有坏的一面,人无全人,不可能尽是完人。

    所以,南天一就想着,自己为何非要去钻牛角尖呢,每个人的路,每个人的人生,自然是形形色色的,并非只有黑白。

    喜怒哀乐,悲欢离合,这是无比丰富多彩的,那为何不融入自己的剑道之中,将其变得更加灵动。

    万事万物,讲究的变化,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人是这样,那人驾驭的剑也自然是这样。

    就像是那些固定的招式,变化多端,几十种,数百种,每一招每一式,循环往复的使用,但终究还要归于变化。

    剑法始终是剑法,终究要归于剑意,归于那用剑的人。

    同一招,不同的人用出来,也会有不同的效果,无论是速度,角度,又或者那出剑的时机,都会有所不同。

    至于梅若松觉得南天一的剑突然活了过来,这也不算是一种错觉,而是南天一将自己的情感融入到剑意当中。

    以前,南天一只知道出剑夺敌,太过在意剑的形,却未真正把握住剑的意,少了那一分灵性,太过刻意死板。

    而如今,南天一加进去的,就像是给了那霸剑一个思维,如何出招,不再单单只是由人来决定,更是由剑来决定。

    这种灵性,就像是赋予了剑生命一般,让它能真正的发挥出该有的力量。

    “小子,别自傲了,老夫可要认真了。”

    梅若松面色一凝,手中竹棍微垂,变得少有的重视起来。

    刚才,梅若松一直抱着得过且过,稍稍很南天一比划几下,然后打完收工,轻轻松松,岂不美哉!

    但现在,却不得不真正的面对南天一,若是一个不慎,那自己说不得失了手,阴沟里翻船那就不美了。

    此外,梅若松也有些见猎心喜,如今的南天一,值得自己真正的表现一下了,跟这小子好好的比划比划。

    虽然,梅若松不喜争斗,但却不是不会争斗,跟人比拼的话,梅若松喜欢虐人,而不是被虐。

    至于以大欺小,这也是可以的么。

    但现在的问题,面前这个小的,可不是那种好欺的……

    如此想着,梅若松手中竹棍一摆,在虚空轻轻连点,看似极为缓慢,但每一击都实打实的蕴含着极为强劲的劲气。

    在那身前虚空,仿佛绽开一朵朵水花,形成淡淡

    的涟漪,不住地扩散,形成一副美妙的画卷。

    一道道劲气,携带着排山倒海的力量,连连击向南天一。

    看似很分散,但在无形中,却封住了南天一的所有路径。

    看似随意,却是梅若松深思熟虑的,这些攻击,使南天一不得不正面自己。

    而这,也早就在南天一的预料中了。

    梅若松想要与自己正面相对,殊不知,南天一也是这般想的。

    而这次,与梅若松的碰撞,才能印证南天一所悟新的招式,不经过真正的较量,如何知道长短。

    此刻,梅若松显然也看出南天一想法,大笑不已。

    “好好好,就让咱们真正的较量一下。”

    双臂劲气暴涨,衣衫顿时激荡鼓起,手中竹棍仿佛耀出万丈豪光,突然间,整个人变得模糊起来,仿佛存在于虚与实之间。

    在恍惚间,不知是不是错觉,在梅若松抬手的那一刻,千手观音般,模糊中生成了无数的手臂……

    随后,面向着南天一的方向,轻飘飘的落下。

    霎时间,竹棍漫天而至,层层叠叠的,仿佛成为了一片竹林,仿佛下一秒,就能将南天一遮盖过去,掩埋在无尽之中。

    南天一眼前一亮,骤然挥剑迎了上去。

    刹那间,无穷的剑光宣泄而出。

    剑光如水,从那九天银河悬挂流落,气势滔天,在那虚幻中演化出一片天地,如同星河垂落,仿若整片星海激荡。

    梅若松的竹,南天一的剑。

    人未至,但那各自的气劲已经交织,数丈之内,无人可以靠近,而那地上的杂草枯枝,纷纷被卷起,然后在两股力量的破灭中尽成齑粉。

    若说梅若松的竹,代表的是大地,那南天一的剑,则代表了天空。

    而这一刻,天空仿佛倾斜了下来,将于大地碰撞。

    天与地的碰撞,竹与剑的交织,两者交汇,顿成遑遑之威。

    风起云涌,天地争鸣。

    在梅若松手里的,一根根,一个个,不断的往外冒出来,如同竹破坚石,定开一切舒服,向往天空,向往自由。

    不再单一,而是汇成一片片,映入眼中的尽是翠绿,密密麻麻,那无形的光芒在这一刻掩盖天地的光亮。

    而南天一的剑光,则如水如云,更如风一般飘渺,撕扯着,呼啸着,流淌着……

    这个时候,不单单是一柄剑,一个人。

    仿佛展现的是整个世界,万物枯荣,尽在这一剑之内,囊括的是天地的色彩,让一切美好苦难尽演其中。

    一者美好的盛放,一者万物的变幻。

    这是各自的意,也是各自的路。

    对于梅若松,已看尽世间繁华,也便阅繁华的落尽,他的意是尽数沧桑后的洒脱,是入世而入,出世已选的悠然,但在那一分洒脱中,却是道不尽的坚守。

    至于南天一,则是初生初长,保持着最由心的意念,天地循环,万物反复,保持的人心中最初的美好。

    两人此时,比拼的不再是单一的招式,而是各自演化出的形与意。

第二百四十五章 各自见解

    两人的交锋,一股股气浪翻滚而出,卷起周身的一切事物,尽是破灭的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这股余波才渐消下来,归于平静,若不是场间凌乱不堪的景象,谁都不会知道这里曾有过一场惊心的对决。

    此刻,梅若松与南天一背对而立。

    若是仔细看去,南天一的手都在发抖,整个人的气息也是忽高忽低,飘渺不定。

    而梅若松也不好受,刚才那一下,使体内一阵震荡,气血不住翻滚,差点就一口老血喷出来了。

    好家伙,至于这么拼吗?

    虽然一开始,两人都收着力道,讲究个点到为止么。

    但到了后来,那就收不住力量了,两人都完全沉浸在了比拼之中,除了内力,还有微妙的把控,那种意境的碰撞。

    浑然未觉其他,在那一刻,互相只有对方的身影,无悲无喜,玄妙万分。

    甩了甩手,手臂有些发麻,梅若松心中暗骂,自己是再也不跟这小子比划了,真是要命,老夫说的。

    除非他加价,更要看老夫心情。

    这把年纪了,还这么拼,看来自己九十有望,更可以向一百努力努力。

    嗯,那养生就十分重要了,以后可不能做什么大动作了,万一伤到这儿碰到那儿,扭了腰的,这把年纪可是真要命。

    江湖中的武者,一般巅峰是有个时期,在三十到四十多的时候,最是强盛的年纪,过了这个年龄,到了五十多岁,实力就会渐渐下滑。

    虽然境界还在那里摆着,但其他方面,比如身体就开始不行了,年轻时受得伤,又或者以前落下的什么病根,各种毛病,都会成为不小的负担。

    身体条件跟不上了,而且也耗费心神,这些消耗,都是必然无法规避的。

    上了年纪,代表巅峰就是已经过去,虽然经验依然丰富,但是若真的动手,怕是就已经吃不消了。

    对于梅若松来说,这倒是无所谓,反正开始习武的时候,也就是为了强身健体谁想到自己能走的这么远。

    唉!一不小心就成了半步天人境,啧啧啧,你说气人不气人。

    此刻,且不说梅若松内心戏这么丰富。

    那边,南天一却是久立不动,不过却不是受了伤,也不是处于什么顿悟当中,整个人反而异常清醒的很。

    刚才那种意境,挥出剑的感觉,是自己从开没有感觉到的,怎么形容呢。

    顺!

    可以说无比的顺,真正的随心所欲般,好像人剑合一,那种仿佛整个融为一体,剑即是人,人即是剑。

    出剑的整个过程,无比的舒服,那种奇妙的感觉,让人沉浸其中,十分的享受。

    这是从未有过的,可以说,在以前,南天一的剑,划分出的是天地明暗,是太极阴阳的变化,多了几分肃然。

    而此时,刚刚的那一剑,完全是由心而感而发,没有什么固定的套路,不去刻意的追求,完全是天然自成。

    这般的绚烂,使得自己的剑丰富多彩,变得越来越真实,越来越凝成真我之意。

    “喂喂喂,回神了,你小子不地道啊,明明都说好了,咱们只是切磋一下,点到为止而已,却下这么重的手……”

    这时,梅若松走了过来,扭着胳膊,晃着腿,做出一副艰难劳累的模样,虽然有些做作,但不妨碍自己要好处啊!

    南天一看向他,很想说一句明明是谁,我不知道啊……

    但这也就是在心里想想,真这么说,梅若松怕是要跟自己急眼了。

    “前辈勿怪,实在是一时兴起了,没有收住力道。”

    没得办法,这次的确是自己这边不对,本就站不住理,而且这位又是个不讲理的,所以若是有什么,就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只希望不要狮子大开口的好。

    梅若松哼哼唧唧的道:“算你有良心,老夫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别的就不要了,给老夫一些治疗用的草药丹药什么的,你瞧,可是受了伤了,可得好好治一治……咳咳……”

    说着,还装模作样的咳嗽几下,表示自己很虚弱的表情。

    见此,南天一嘴角微抽,感觉好假,您老就不能装的再像点儿……

    “哼哼,可得给老夫些补偿,老胳膊老腿的,还被你这般折腾,谁受得了……”

    南天一笑道:“好好,前辈若是需要什么药材调养身子,尽管去挑选就是了,再怎么说,您老也是为晚辈操劳了一番,应当的,应当的。”

    南天一这般说,却是让梅若松摸不着头脑了,按理来说,不应该是讨价还价一番么,怎么这么好说话。

    嗯,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其实,梅若松这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南天一刚才说的,可都是大实话。

    这次,梅若松可是帮了自己大忙,那些药材,反正那么多,自己一个人也用不着,所以还不如就留给梅若松。

    但南天一说的太痛快,却让梅若松疑神疑鬼起来,直到真的拿到手里后,才把那些顾虑打消。

    嗯,这小子肯定是受到了老夫的熏陶,毕竟,近朱者赤么!

    …………

    接下来这些日子,南天一除了制药,就是跟梅若松还有武傲论武。

    不过,这论武可不是实打实的战一场,而是互相交流心得,对武道经验和见解进行相互的探讨。

    按南天一想法,本来也想交流几招的,但梅若松打死都不松口,就是不动手,这就没办法了,南天一也不能逼迫啊!

    至于武傲,南天一提都没提动手的事,实在是风险系数太高,一不小心,就会玩过火,拼命的那种,太过伤身。

    武傲也不往山里钻了,用他的话说,怎么也得让山里的野兽缓缓劲儿,逼得太紧,容易让它们跑路。

    “嘿,小子,这些年,老夫除了这老疯子外,就没跟别人探讨过武学了,嘿嘿,是不是给老夫一些补偿啊……”

    梅若松眼珠一转,笑嘻嘻的说道。

    南天一不由无语,前辈,您这么贪心合适么!

    这几日,若不是南天一护着,说不得梅若松能把自己那点家底弄光。

    有一次,还故意让梅子羽把自己支开,说是有事情找自己,若不是留心一二,说不得就被梅若松见缝插针,把东西都拿走了。

    “喂喂,你这老家伙尽说什么废话,若是虚了,那就先去挖个坑,当时候老夫发个善心,把你埋了。”

    一旁,南天一还未说话,武傲已经不满的开口了。

    梅若松胡子一翘,瞪眼道:“呸呸呸,老夫可是能活过一百岁的,你这话,实在是不吉利,呸呸……”

    武傲翻个白眼道:“命是靠自己去争的,你这天天养生,老夫也没看出来有什么效果,还不如跟着我去山里走几圈,保证你生龙活虎的。”

    梅若松道:“粗鄙,粗鄙,你这粗人哪里知道老夫的道理。”

    武傲不屑道:“迂腐!”

    梅若松哼声道:“你这有肌肉没脑子的,老夫懒得跟你争论。”

    南天一:“……”

    自己是谁,自己这在哪儿,自己要干什么,疑问三连,咱们的话题是不是跑偏了,无奈啊!

    不过,吵完了就消停了,也终于回归正轨了。

    “哼,既然咱们探讨的是武道,那就由老夫开个头吧!”

    梅若松正了正身子,抚须悠然道。

    “武道呢,在江湖上,可以根据不同的门派,不同的武器,分成各个流派,呈现百花齐放,更有百家争鸣之势。”

    “刀枪剑戟,棍拳掌指,同样的武器,甚至是同样的传承,在不同的人身上,映照出来的也各自不同。”

    “你瞅瞅人家,一个套路,经过几代人的不断改善,传承下来,有的几十年,有的甚至是几百年,这个不断进行完善,不断添加的过程,就代表了武道的进展。”

    “这个道,不是一个人的道,若是长路漫漫,一人的话那是何其孤单,只有各自显现各自的光芒,那才是真的武道……”

    听到这里,武傲掏了掏耳朵,摆了摆手道:“得得得,你说的这些大道理,是个人都懂,没意思,没什么含量。”

    梅若松不满的道:“你说老夫的没含量,那你说个有含量的。”

    武傲笑道:“好,既然让我说,那老夫就让你长长见识。”

    “武道武道,有武才演道,那咱们就先说说这个武字。”

    “在许久以前,千年,或者又是万年,咱们人呢,还没有那些武器或者陷阱之类的,也就与野兽差不多,每日想的,也不过就是果腹罢了。”

    “但那时候,民智未开,若是捕杀食物,那靠的只能是自己的手脚,在这个过程中,也就演化出了技的运用,如此过了经年,就有了武字的出现。”

    “说白了,武以为何,还不是生存么,这也就是最初的起源,而后来,随着人们心智的不断完善,也就演化出了道。”

    “除了技之外,还有武器的生成,并且也融汇到武技之中,但人们也会思考了,就不断的改,不断的变,最后根据各自的意,生成了各自的道。”

    “如今的武道,是先辈摸索,后人完善,并且这个过程是总不会停息的。”

第二百四十六章 师傅在上

    武道,就是在生存中的磨炼。

    技的极致,武道的不断增加,最后演化成武道。

    在武傲看来,武道就是生存之道,而对于梅若松来说,则是一个雅趣,只是生活中的一部分,并非必然的。

    在天下,武者虽然百万,道于整个天下的人口来说,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这次,三人阐述着自己的武道,也不是想着谁来说服谁,只是单纯的拿出理念,碰撞摩擦出火花。

    武道交流,本就是各有各的理念,各有各的思维,殊途同归,却又大道相异。

    若是生搬硬套,那无异于是弄巧成拙,最后什么也弄不成,至于期间,梅若松与武傲那些不靠谱的争辩,就被南天一自动忽略过去了。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过去了。

    在这里呆了也够久了,南天一打算着,这几天就继续启程,到江湖中转一转,继续走一走。

    毕竟,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只有不断的磨炼自己,不断的去经历,才能够认识自己的不足,然后去弥补。

    不过,也不着急,反正自己也没有定下什么具体时间,先把几件事办好再说。

    其一呢,就是炼制一些丹药和药粉,治伤的,解毒的,或者去病的……

    各种各样的都要准备,有备无患,以防真正遇到事了,结果没有相对的东西,那就比较尴尬了,而且有时候还要命。

    江湖飘摇,要做好随时挨刀的准备。

    虽然到了南天一这个境界,遍阅江湖,已经少有能威胁到自己的人,但也不是没有。

    自从下山以来,南天一交手过不少高手,其中,尤其是在青衣盟,与黑刀秦重那一次,可是真的拼尽全力了。

    那次,还受了不小的伤,花费了两三个月的时间才恢复过来,还有后来,跟五州总捕头邢轩的交手,也是危险重重。

    每次遇到了,就可能有性命之忧,所以必要的准备,还是需要时刻有着的。

    另外,这些日子南天一倒是与吴良交流的比较多,他主要来与南天一探讨医术的。

    其实,南天一的医术也算不上多么高,只是看的医术比较多,理论知识扎实。

    在南望,平日里除了练武,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那就反复的读师傅那一洞的藏书,里面包罗万象,各种书籍都有,医书自然也是不少的。

    平日里虽然极少生病,但会不会医治,却很重要。

    这段时间,与吴良的讨论,其实就是南天一将看过的医术,那里面的内容,完完整整的背下来,至于见解,那就是吴良的事情了。

    不过,这可让吴良如获至宝,要知道,很多医书,那都是珍藏的,在世间根本都不流传,里面都会有独特的见解和注释。

    吴良不过是半路出家,懂得些医术,看的医书也不多,所以整理起相关的知识,就十分的费力。

    而有了南天一的帮助,如虎添翼般,两人一个知道医理知识,一个知道相关运用,简直就是互补互足。

    这些时间,吴良都住在竹崖这边,为的就是跟南天一探讨方便。

    而对于南天一来说,也是自然愿意帮助他的,毕竟若是他的医书写成了,那可是有大作用,有益于万民的。

    因为这件事,南天一又多逗留了半月,不断的帮吴良完善他的医书。

    到了今日,事情都办的差不多了,南天一终于下决心要离开了。

    但首先,南天一需要跟沈洛儿说一下。

    可是没想到,南天一只是稍稍提了下,沈洛儿已经主动开口了。

    “大哥,我决定了,先不跟你走了,想要在这里留一段时间。”

    看着沈洛儿一脸坚毅的模样,南天一虽早有打算,但还是有些发怔。

    “为何你想留下来?”

    沈洛儿目光闪了闪,然后道:“在这里很开心,很自在,若是在大哥身边,我除了成为累赘,什么也做不成,所以我想暂时的留下了,起码若是在这里的话,不用大哥担心我的安全。”

    南天一点了点头,沉吟道:“你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按照你的意思来。”

    沈洛儿在这里,南天一还真能放心,反正有梅若松还有武傲两尊大神在,安全上,那是真的无虞。

    而且,沈洛儿显然没有说实话,肯定还有着其她的打算,不过也不欲多问,既然她已经想好就可以了。

    沈洛儿挤出一个笑容道:“大哥,江湖中的打打杀杀……并不适合我,所以我想先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仔细的想想。”

    南天一看了看沈洛儿,没有说话,虽然言不由衷,但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至于其他的细节完全可以忽略过去。

    南天一轻叹道:“留下来很好……”

    在走之前,南天一还找过风老他们,把事情说一下,以后他们就无需继续跑了,只需要呆在这里保护沈洛儿即可。

    而这件事,对风老他们来说,无异于是天降之喜。

    实在是太好了,终于不用瞎跑了,为了沈洛儿的安全,他们可是费尽了心力,暗中可处理了不少来者不善的人。

    虽然那些都是冲着南天一去的,可是,沈洛儿在南天一身旁,说不得就误伤了,没得办法,只能自己等人处理了。

    而他们在暗中保护,不在沈洛儿身旁,有很多时候都反应不及,无法第一时间出手保护。

    而且,南天一也是会惹事的,招惹的还都是同一级别的高手。

    若只是圣品的话,众人出手,那还是可以周旋的,但若是半步天人境的高手,那就只有坐蜡了,真心打不过。

    而如今,沈洛儿不跟着南天一继续走,那就代表了安全,并且在这里,还有梅若松与武傲两位大高手,那着实是放心的紧。

    在南天一告知他们后,可是喜笑颜开,可算是熬出头了,南天一觉得他们莫名的兴奋,就是因为这些。

    反正就是告知他们一下,也没多想。

    另外,梅子羽也决定要留下来了。

    “我这段时间,觉得自己实在太弱了。”

    梅子羽一脸郑重,如此说道。

    跟南天一闯荡江湖以来,面对的敌人,都太过强悍,自己能帮上的忙太少,简直成了背景一般

    以前,梅子羽认为自己可以了,九品的修为,在江湖中可以闯荡一下了。

    可是,现实是残酷的,对尤其是那次对上邢轩的时候,还是三人联手,趁着他晃神的一刻出击。

    结果,还几乎是一触即溃。

    这个落差实在是太大了,梅子羽觉得,自己的修为还远远不够,在年轻一代,自己也的确不算抬差。

    但江湖是纷杂的,不光有年轻一代,还有老一辈的强者,那些邪道中人,无所不用其极,若是对上了,结果难料。

    这段时间,梅子羽深刻的反思过,不能这般下去,自己必须要变强,而这里,有武傲与大爷爷在,正是自己的一个契机。

    见梅子羽说的这么认真,南天一道:“好的,你自己有决定就行了。”

    此外,南天一还想着另一件事,若是夜轻舞在的话,估计梅子羽就定不会这么说,嗯,也只是心里揣测罢了。

    这一下,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说走就走,挑了个天高云淡的好时光,简单的作别后,南天一坐上去城里的牛车,主要是方便,起码不用担心迷路的问题。

    而看着南天一远去,沈洛儿目中泛红,紧攥着双手,心中暗暗下了决心。

    大哥,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

    “呼……那小子终于走了。”

    梅若松心情很愉快,南天一走了,快乐的生活又要走到正轨。

    这些日子,真是烦不胜烦,武道武道,它有那么让人沉迷么,老老实实过日子,吃了睡,睡了吃,它不香么。

    如今,南天一走了,再也不会在耳边问来问去,可是能省不少心了,老夫也终于能够歇息歇息了。

    不过,那小子也不是全然是麻烦,留下的草药和药丸就不错,啧啧,找个时间可以试试,自己也可以炼制一些么。

    如此想着,生活真是美滋滋。

    “前辈,前辈……”

    不知道什么时候,沈洛儿已经来了。

    对于沈洛儿这丫头,梅若松是喜爱的紧的,乖巧伶俐,而且很懂事,很是可爱。

    “是洛儿啊,有什么事呀?”

    梅若松慈眉善目的问道。

    沈洛儿小脸儿纠结,犹豫着道:“我,我有一件事,一直想要求您,就是……”

    话未说完,梅若松就已经拍着胸膛,毫不犹疑的道:“你这丫头,有什么事尽管给爷爷说,放心,啥事爷爷都答应。”

    沈洛儿大喜道:“真的?”

    梅若松笑道:“当然,老夫是何人,那说出的话定然是一言九鼎的。”

    沈洛儿道:“嗯嗯,我想拜您为师!”

    梅若松道:“还以为是什么事,不就是拜师么,没问题,答应了……拜……师?”

    这真是脱口而出,想都没细想,然后突然反应过来。

    而沈洛儿已经喜不自胜了,顿时跪地。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梅若松:“……”

    来的太突然,自己得缓缓。

第二百四十七章 武林大会

    五月十五,群雄邀聚。

    武林大会,共商魔教。

    此次武林大会由万绝山庄主办,宣布魔教卷土重来,邀请天下豪杰,共商大事。

    此事一出,顿时江湖一片哗然。

    如今的江湖,新一代的弟子可能不知道魔教的分量,但老一辈武者绝对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的含义,知道这两个字字的沉重,更知道这个名字下是血海枯骨。

    至于还不明白的,魔教,魔教,一听这名字就不是什么良善的教派。

    当年,诸多门派可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将魔教灭掉,如今卷土重来,当年参战的门派哪个不惧。

    虽然实力不可能如当年那般,但光是魔教这个名字就能让无数门派寝食难安,所以一时间应者如云。

    准确的说,他们被魔教打怕了,当年一战,牵扯整个江湖,哪个门派没有人参加,所以他们才知道其中代表了什么。

    魔教重来?不行,打死都不行……

    魔教若是重归了,那还有活头么,当年那一战,江湖中正邪两道,九成得的门派都或多或少的参与了。

    所以说,这可是有着深深的仇恨在的,另外,魔教行事,实在是太过霸道,遵循着顺我者昌,逆我者杀的理念,曾有很多门派遭了他们毒手。

    当年的血雨腥风,老一辈的人还历历在目,多少师兄师弟,或者是更长一辈的人陨落在那一战之中。

    可以说,两方是有着血海深仇,魔教若要重来,没有人会答应。

    但与此同时,更多的则是畏惧,这才多长时间,魔教就又冒了头。

    魔教手段诡异,让人防不胜防,如今卷土重来,也不知道会掀起什么样的风波。

    此外,这也是一项盛举,很多并无门派在身的江湖人也纷纷赶去,凑个热闹,为的就是一睹此盛事。

    万绝山庄,弟子过万,也是仅次于青衣盟的一方超级势力,高手无数,并且商贯南北,势力影响极广。

    万绝山庄两代庄主,皆为半步天人境,并且行事柔和,不似青衣盟那般霸道,所以知交满天下,从者如云。

    此次,万绝山庄宣布魔教归来,江湖云涌而动,有心者更能从中看出一些更深层的含义。

    此刻,江湖上已是风云变幻,注定一场纷争欲起。

    …………

    不知名的一处山脉中。

    在山间小道上,有三道人影缓缓行走。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名头戴斗笠,背负银枪的青年男子,皮肤微黑,双目有神,嘴里叼着路边拔的一根尾草。

    整个人晃晃悠悠,显得有几分悠然自得,一边打量着两旁的风景,一边在前面踱步而行。

    中间则是一名白衣刀客,约摸二十出头,挂在腰间的,是一把极为宽阔的长刀,这样使得行动极为不便,也不知为何不背在身后。

    此刻,白衣刀客有些气喘,白净的面额带着汗珠,但看着前面人的轻松模样,咬了咬牙,就是不吭声。

    于走在最后的一人,就是南天一了。

    自从与洛儿他们告别后,就又一人踏上了江湖,本来还不知道去哪里转转,就听到了武林大会的消息,这等盛事自己自然不能错过。

    至于前面两人,是南天一在路上结识的,说来有趣,正好碰到一群山匪打劫商队,三人出手帮忙解决了这点小麻烦。

    虽然那群山匪只有十几个人,并且带的兵器还良莠不齐,镰刀,木棍,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至于穿着,就像是一群乱民,随意捡了些棍棒之类的,就拿来作为武器,并且劫道也很不专业。

    有的人,拿刀的手都在抖,除了那主要的几个人,其余的,不过是凑凑数罢了。

    一看就是业余的,南天一甚至没动手,就被那长枪男子打发了,至于白衣刀客只是个样子货,与两名山匪比划了半天,最后还是对面见势不妙自己跑的。

    然后,同为江湖中人,又正好发现三人都是要去武林大会,所以一合计,就结伴而行了。

    前面背着长枪的叫陆仁杰,家里开着一家镖局,但自称是有着远大抱负的青年,怎么能坐吃山空,怎能光靠继承家业,那是莫大的耻辱。

    所以,陆仁杰要出来闯荡闯荡,为的是见见世面,更是立志混出一番事业来,让家里的老头子看看。

    不过出来几个月,却是毫无目的,东走西走的,哪里热闹就往哪里凑,并且不知道是不是话本看多了,总觉得会有机缘。

    看那架势,说不得会找个悬崖跳一跳,按他的话说,悬崖底下说不得就有秘籍,或者受困的老前辈。

    反正思路清奇,不过整个人讲义气,也很值得结交。

    另外一个,名叫郑富贵,听这名就知道他出生于商贾之家,家里是开染布生意的,在他们那里也小有名头。

    本来,郑家是打算着让郑富贵读书的,但他自幼不好读书,反而酷爱武学,一直的梦想就是仗剑走天涯,奈何现在拿的刀。

    这次,郑富贵是偷偷溜出来的,听闻要开武林大会,就想着去那里见识见识,最好能拜个大的门派,到时候苦练武艺,好成为一代大侠。

    现在的打算,就是想找个名门正派,能够顺利的拜师,最好还能拜个高手,学个几年,然后驰骋江湖,快活逍遥。

    不过,这也是暂时的想法,虽然都会改变,毕竟计划赶不上变化,要实事求是么。

    而在三人当中,南天一可以说是正根苗红的武林传承人士,所以,二人对南天一极为热切,这些天问东问西,对南天一讲的一些江湖事时常惊叹不已。

    “唉!我突然后悔了,早知道还是跟着商队一起走了,能搭个顺风车不说,还可以少了很多麻烦。”

    这时,走在中间的郑富贵提了提腰间的长刀,突然长长一叹道。

    前面的陆仁杰哼声道:“哼!当时可是你自己说什么路见不平,哪里是为了求回报,然后故作潇洒的推辞了商队老板的好意。”

    “话是这样没错,但我哪里想到,咱们会在这山沟里绕来绕

    去的,蚊虫烦扰的,实在难忍。”

    说到这里,郑富贵幽怨的看向南天一,道:“南兄,你带路也太不靠谱了,这都转了一整天了,还没见到过一个活人。”

    南天一讪笑道:“其实,我选的这是一条捷径小路,这样可省了不少时间。”

    郑富贵半信半疑道:“是这样么?总觉得怪怪的……”

    陆仁杰倒是浑然不在意,道:“你这娇生惯养的公子哥,这点苦就受不了了,还是快快回家抱着奶娘哭吧!江湖,不是你这样的小身板能受得了的。”

    说着耍了几招枪法,有模有样,才继续道:“江湖,刀剑相向,生死相搏,可是会不时见血的,讲究生死看淡,不服就干,这才是正宗江湖人,至于你,不行不行……”

    郑富贵不服气道:“怎么,咱们混江湖的还要分人不成,我这是缺少名师指导,等着吧!待我拜得名门后,凭我的资质,以后绝对是一代大侠。”

    陆仁杰忙摆了摆手,不屑道:“就你?还想做一代大侠?少年人,快醒醒,还恬不知耻的吹嘘自己有什么资质,你若能成,小爷我都能羽化成仙了。”

    郑富贵拍了拍胸膛,傲然道:“万事自有恒心在,哪有豪杰天自来,我早就已定了决心,只要肯下功夫,定能闯出些名堂来。”

    陆仁杰撇撇嘴,不屑一顾道:“话还说的文绉绉的,酸,实在是酸,你平常耍个刀都费劲,还好意思说这些。”

    郑富贵道:“我可是立志当个绝顶剑客,这把刀也是顺道带出来的,谁知道用的这么不顺手,身上银子也不够,只能凑合着用了。”

    说到这里,看向南天一道:“南兄,你这剑不错,多少钱,在哪里打的,等有机会我也去弄一把。”

    南天一哭笑不得,解释道:“我佩剑是师傅传下来的,至于打造的地方,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早已没了。”

    白泽剑,这可是数百年前铸造出来的,郑富贵若是想去打造一把,怕是只能找找周公了……

    郑富贵不无遗憾道:“唉!太可惜了,何时我也能找到属于我的宝剑。”

    一旁,陆仁杰也艳羡道:“太羡慕你们这些有师承的,秘籍兵器全不缺,唉!简直羡慕嫉妒恨呐!”

    郑富贵疑惑道:“老陆,你家不是开镖局的么,兵器咱就不说了,难道还缺什么武功秘籍的?”

    陆仁杰哼声道:“肤浅,你以为武林秘籍都是大白菜啊!想学就学?即使你拜了什么门派,那也是只有核心弟子才有资格接触的。”

    “至于镖局,呵!你怕是对走镖有什么误会,走镖又不是争什么武艺高低,那是靠的人脉,只要路子通了,走镖只需把那旗子一竖,自然就没有人劫你的镖了。”

    郑富贵一脸原来如此的模样,受教了,真是涨了知识。

    “哈哈,兄弟们快看,前面有路了。”

    正在此时,走在前面的陆仁杰猛的驻步,长枪向前遥遥一指,兴奋的叫道。

    果不其然,在这条小路的尽头,连到了一条宽阔的大路。

第二百四十八章 一家黑店

    “一家黑店?这名字霸气,小爷喜欢。”

    三人驻步在客栈前,看着那四个大字,陆仁杰啧啧称奇。

    只见旗帜飘扬,旗杆上的“一家黑店”四个大字随风轻荡,好不嚣张。

    陆仁杰扭头笑道:“咱们这等走江湖的,最怕的就是遇到黑店,那里面,往往都吃人不吐骨头,而这个店,反其道而行之,反而让人放心不少,妙哉妙哉……”

    南天一也是诧异,这名字倒是有意思。

    黑店,这两个字,在江湖中可是很有忌讳的,正如陆仁杰所说,那等地方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黑的很。

    若是遇到黑店,喝口水就可能下了药,将人麻翻过去,然后就去喝孟婆汤了……

    走江湖,就需要擦亮一双招子,需得时时警醒着,若是松懈了,那说不得就会丢了小命儿。

    “不错,不错,很有创意!”

    郑富贵把刀扛在肩上,点头道:“不过咱们还是先吃顿饱饭再说,这些日子,成天的馒头腌菜,嘴里都不知道油腥味儿了。”

    陆仁杰鄙视道:“江湖儿女,这点苦都吃不了,江湖中要过的是朝不保夕,刀光血雨的日子,风餐露宿算得了什么。”

    “想当年,小爷跟着家里走镖,不得已,必须路过一段山脉,那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吃的住的,一切从简,哪里有什么享受……”

    陆仁杰虽然嘲讽着郑富贵,但身体却很诚实,一边不屑一顾,一边迫不及待的往里面走去。

    “南兄,你看这……自己嘴上说着,却跑的比谁都快,还有比他更无耻的家伙么……”

    郑富贵指着陆仁杰的身影,心中气结,愤愤不平道:“这……简直是无耻之尤,无耻之尤……”

    郑富贵也是读过书的,那些不堪的字,实在是不知道怎么骂,此刻竟有些词穷。

    “哼哼,再教你一点,这……就是江湖!”

    陆仁杰走在前面,声音悠远的传来,颇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

    南天一心中好笑,这两人出了相识时,后来就几乎一直在嘴上争个长短,有时,为一件小事就能互扯半天。

    两个人各执一词,都有自己的道理,并且谁也说不服谁,所以往往就会僵持住,而若是讲理讲不通,那就开始破口大骂了,

    说不过你,骂过你就行。

    二人仿佛天生的八字不合,但又莫名的越吵感情越好,至于南天一却是不参合,两人也知道南天一就是这性子,所以就二人间争个不停。

    进了店里,看起来生意不太好,也对,这等偏僻的地界,也少有什么人来。

    “小二,店里的人呢?来生意了,出来迎客啊……”

    陆仁杰四顾无人,心中不耐,这服务态度不行啊,客人都上门了,竟然连个小二都没有,腹中正饿,也没那耐心等待,开口就大声喊人。

    “哎……来了,客官……”

    伴着一声尖锐的喊声,一个瘦小的身影从后堂奔出,一副标准店小二的打扮。

    小二脸上陪

    着笑容,连连赔罪道:“对不住,对不住,刚才后厨忙着,所以小的去打下手了,怠慢了几位客官,实在抱歉。”

    南天一奇道:“怎么,今日店里的客人很多么?”

    小二道:“唉!客官您是不知道,最近这些日子,客人来往多了一倍,大多是江湖人士,小店平日里来客不多,所以存货也就有限。”

    “这一时间来了这么多人,所以食材什么的也不够,店里就去了几个人进货了,小的也就更忙了些。”

    陆仁杰扭头看了一圈,道:“不对啊!看你这店里也没几个人呐!怎么能说客多?”

    郑富贵点头道:“是啊是啊,你们这店里空荡荡的,也没什么人在。”

    小二解释道:“在店里要么是住宿,要么就是打尖的,昨日的客官一清早就走完了,而晌午的也是用晚饭就离开了,您几位这时间来的不巧,所以显得没有什么人。”

    “若是再等些时间,人也就多了,说来,几位客官也是来的早的,所以看着人少,每天咱这小店里,人流也是不少的。”

    “原来如此。”

    陆仁杰了然的点点头,随后道:“不管这些了,小二你快快把店里好吃的好喝的都摆上来,尤其是肉食,再上一坛好酒。”

    小二道:“好嘞,几位稍等,马上就来。”

    待小二又风风火火的走后,南天一等人找了个好位置,坐了下来。

    郑富贵嘟囔着:“你说这小二,真是没有眼力,也不说上壶茶水,口里都快干死了。”

    陆仁杰没好气道:“你得了吧!这等地方又不像是那城里,有的地方住,又有吃的喝的,你就知足吧!”

    郑富贵嘟囔着道:“我就是抱怨一下,再说了,难道你走了这么久不渴?”

    陆仁杰不以为意道:“马马虎虎,不过没你那么娇气,既然出来混,那就要有吃苦的准备,像我跟家里走镖的时候,比这还苦。”

    “每次出镖,只可以吃自家带的水和食物,路上不能碰半点酒水,逢林不入,生店不宿,宁可多花些时间,也不能冒半点险,并且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

    郑富贵满是好奇道:“老陆,你们这走镖是不是很有意思,嘿嘿,有没有拔刀相助的场景?”

    “又或者,英雄救美的场景……嘿嘿,想必也见过不少吧,走镖是不是一路砍杀,最后千难万险的开出一条血路,啧啧,想想就很热血……”

    陆仁杰白了一眼郑富贵,哼声道:“想什么呢,我们押镖的就是求一个稳字,路上讲究的是多看多听,少说少做,求的就是路上平安无事。”

    “至于你说的拔刀相助,那纯属是管闲事,镖行的人即使见了一般不会出手,若有的话,也是那些大镖局或是心软的新手,老人是绝对不会多管闲事的。”

    “另外,哪里有什么机会让你拔刀相助去,反正我也出了几次镖,都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像上回咱们那次的,若是在押镖期间也绝不会管。”

    郑富贵叹气道:“唉!听你这么一说,怎么感觉好无趣。”

    仁杰不屑道:“那是你见识少,光躲在家里抱着本破书,有什么用。”

    郑富贵反驳道:“但我读的书多,需知古人有云,读万卷书如行万里路。”

    “哼!明明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这……这是一个意思……古人说的怎能有错。”

    “呵,哪个古人教你的,若听了你这话,怕是能从坟里爬出来掐死你……”

    “……”

    不知不觉,二人又吵了起来,南天一只做充耳不闻壮,习惯了。

    恰在这时,店里又来了几名客人,风尘仆仆,短衣劲装,江湖人的打扮,拎着各种武器,普通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为首的大汉,光头赤膊,虎背熊腰,一双豹眼瞪的老圆,面上一道斜长的刀疤,更显狰狞,就差再标识上一个“我不是好人”的牌子了。

    “小二,把你们店里最好的吃食都给老子拿上来。”

    刀疤大汉将大刀拍在桌上,高声喝道。

    小二又风风火火的从后堂跑出来,满脸堆笑,在刀疤大汉那里应诺一番,得了吩咐,就又忙跑了回去。

    刀疤大汉也注意到了南天一等人,不过很快就移开了目光,不再注意,转而寻了一张桌子坐下。

    不多时,他们那一桌就开始高谈阔论起来,南天一稍稍听了几句,说的也是这次武林大会的事。

    什么要出人头地,结识江湖豪杰云云。

    而这时,南天一突然察觉,郑富贵目光灼灼,在那里紧盯着刀疤男子。

    南天一不由问道:“郑兄,在看什么?”

    陆仁杰也道:“哎,你在那里贼眉鼠眼的看什么呢?呦……若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妹子就算了,这种五大三粗……”

    说到这里,陆仁杰仿佛明白了什么,倒吸一口凉气,道:“嘶……你不会好这口吧!没想到,真没想到……南兄,咱们以后可得离他远点。”

    听的出陆仁杰是在打趣自己,郑富贵冷哼道:“哼!就你这样的才是兔子,我可是正经人……我是在看那边的刀疤男,你看那胳膊都比我腿粗,若是打起来,我怕是不是对手。”

    “打起来?为什么要打?”陆仁杰头上问号满满,表示跟不上他的思路。

    郑富贵暼了陆仁杰一眼,正襟危坐,煞有其事的说道:“你看那人长得就不像好人,怕是什么江洋大盗之类的,若他要图财害命,咱们江湖儿女不得出手么。”

    这解释太过完美,小爷竟然无法反驳,确定过眼神,这人没救了……

    陆仁杰瞪大了眼睛,竖起大拇指道:“好见地,若是真动起手来,我绝对让郑兄您第一个上,兄弟在后面给您摇旗呐喊。”

    南天一不由笑道:“长的凶悍了些,未必就是坏人呐,否则全天下的坏人还不遍地皆是了,郑兄是否太过多虑了。”

    郑富贵见两人明显不信自己,也不解释,继续坚持自己的观点,默默观察,只待刀疤男露出马脚,到那时候,嘿嘿……

    咦?不对,自己这小身板好像打不过对面!

第二百四十九章 老板娘

    看着桌上几样菜,清一色的绿色佳肴,陆仁杰围着盘子摇头晃脑,一顿好找,紧皱着眉头,终于确定了,却是没有肉。

    “小二,刚才小爷不是说了么,可劲儿的上肉……来来来,你看看,瞧瞧……这里面能找出半个肉丁么……”

    陆仁杰叫过小二,发泄着自己的不满,你这“一家黑店”不行呐,连点儿肉都没有,还没那些真的黑店呢,起码人家舍得下本,有真东西可吃。

    其实想想,那真的黑店,除了安全没保证外,其余的服务那都是可以的么。

    毕竟,若是想让人放下戒心,那最好的办法就是将那人伺候好了。

    小二欠身陪笑道:“实在抱歉,近些日子店里客人来的多,大多还是江湖人士,酒水肉食开销大,储备的那点儿都被吃光了。”

    “不过酒水管够,都是小店自家酿的美酒,可是秘传的古方了,不比那城里的差,还望客官多担待,多担待……”

    陆仁杰心里虽然极其不爽,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小二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自己也不能太过计较。

    “哼!小爷大人有大量,就不追究了,不过你说的好酒得拿的够,否则,小爷定不饶你。”陆仁杰道。

    “好好,多谢客官体谅,小的这就去拿酒水。”小二忙作揖谢道。

    待小二走后,郑富贵扭头看着陆仁杰,打量道:“不是,我怎么感觉你这话里跟土匪似的,人家也不容易,就不能体谅一二。”

    “咱们这出门在外,讲究的是多个朋友多条路,万万不能由着性子来,说不得就在不经意间得罪了人,唉,看来你还是欠缺经验呐……”

    陆仁杰没好气道:“小爷体谅他,谁来体谅我,一看你这就是平日里出门少,他们卖我来买,小爷不满意当然要提意见。”

    “像你这样,有事不开口,江湖上最容易坑的就是你这样的,你当这小二多人善呐,平日里人家迎来送往,见识的三教九流的人多了去了,花花肠子最多。”

    郑富贵摆手道:“好好好,不跟你说这些了,无趣,懒得跟你讲,吃饭吃饭。”

    说罢,就一心扑在食物上,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这是真的饿了,很长时间没吃过一顿好的了,这次好不容易吃上了,怎么也要好好的犒劳犒劳自己,也就懒得与陆仁杰继续吵了。

    “哼!人心险恶,教你还不识好人心,看你那吃相……”

    陆仁杰小声嘟囔着,却并未开吃,而且从怀里摸出一根银针,不慌不忙挨个检验,在每个盘子里都试了一遍。

    “你干嘛呢?”

    郑富贵往嘴角塞着食物,随意的问道。

    “废话,当然是检验有没有下毒啊!”陆仁杰理所当然的回道。

    “哦,原来如此,的确该检验有没……有毒???噗……”

    正吃的开心呢,郑富贵猛的反应过来,整张脸都黑了,忙把嘴里的饭菜吐在地上。

    “有,有……有毒?”

    郑富贵盯着陆仁杰,额头冷汗狂飙,惶惶不安的问道。

    陆仁杰擦了擦银针,摇头叹道:“放心放

    心,检查好了,没毒,可以放心食用。”

    听那语气,怎么还有些惋惜的意思。

    “……”

    郑富贵额头黑线满满,怒气飙升,揪起陆仁杰的衣领,咬牙切齿道:“你这家伙,我都已经吃了,你才试有没有毒?是不是成心的?”

    陆仁杰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道:“怎么会?你我可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啊!我这也只是习惯了,才刚刚想起来,再说了,谁让你吃的那么快。”

    “啊呸,谁跟你是亲兄弟那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还异父异母,你怎么不说异类异种的呢!”郑富贵冷笑道。

    陆仁杰十分无奈,见郑富贵怒气不减,忙补充道:“无心之失,真是无心之失,不信你看,南兄不也早就开始吃了么,我就算是坑你,也不会去坑南兄吧!”

    被陆仁杰指着的南天一正细嚼慢咽的吃着,看到陆仁杰投来的目光,缓慢且坚定的点了点头。

    “不错,我这不也已吃了么,陆兄也是太过小心了而已。”

    呵呵,虽然一般的毒对我也没用。

    南天一微笑着点头,同时在心中默默的补充了一句。

    “哼!这倒也是……”

    郑富贵松开了陆仁杰的衣领,勉强接受了他的解释,不过总感觉还有些怪怪的,这话是不是哪里不对?

    这时,正好小二拿了酒过来。

    “来来来,咱们先喝点酒,消消气。”

    陆仁杰忙岔开话题,端了酒坛过来,刚一启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香气飘出。

    “这酒好香……”

    陆仁杰鼻尖挺动,嗅了嗅,然后贪婪的深吸一口气,顿时沉醉不已。

    被这酒香勾的馋虫大动,实在饥渴难耐,迫不及待的给自己倒了一碗,仰头就是一饮而尽。

    “唔啊……好酒,好酒……”

    陆仁杰擦了擦嘴角酒渍,长舒了口气,赞不绝口道。

    又满上一碗,向南天一道:“南兄,真不喝点儿?这酒不错,本以为荒野小店没什么好东西,真没料到却有这等好酒。”

    “兄弟我也算是走过南闯过北,虽没尝过什么琼浆玉液,但好酒也喝过不少,但这酒,在我喝过的那些好酒里面,绝对能排进个前五。”

    南天一摇头轻笑道:“不了,我向来不善饮酒,对这适应不来,也懒得去适应。”

    喝酒这种事,南天一是拒绝的,因为喝酒会麻痹自己,反应也就会变慢,那种感觉很没有安全感。

    此外,也是南天一酒量不行,几乎是喝一杯上头,喝两杯就要倒的趋势,所以自从以前尝试着喝过一次后,就再也不碰了。

    虽然说,喝酒这种事能练出来,但南天一才懒得去练这,喝不喝是我的事情,若是别人强迫着来,呵呵……

    陆仁杰吧啧吧啧嘴,可惜道:“唉!江湖唯有美酒和美人不可负,不喝酒,出门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江湖人。”

    “啧啧,手中一杯美酒,若再佳人在侧,说个花前月下,再吟诗一首,那等情景真是让人不住向往啊……”

    一旁,郑富贵也已喝了一碗,品了品才道

    :“花前月下就算了,太没有品味了,不过我没觉得有什么区别啊!嗯,好像这酒都差不了多少,除了有的辣,有的不辣。”

    陆仁杰道:“那是你不懂,酒与酒差别可大了去了,真正的好酒,要香,要醇,更要够劲儿,含在嘴里,一饮而尽,酒香从喉咙里流入腹中。”

    “那种滋味,啧啧,全身的毛孔都仿佛打开了一般……对了,小二,你们这酿酒的方子卖不卖?”

    小二笑着回道:“我店的秘传的方子,以前也有人想买,结果老板娘的不同意。”

    陆仁杰仍不死心,道:“那你把你家老板叫出来,我跟他商量商量。”

    小二摇头道:“小店没有老板,只有老板娘,并且一般老板娘也不见客。”

    陆仁杰叹道:“唉,那就太遗憾了。”

    郑富贵随意道:“不就是酒么,有什么稀奇的,等有机会,给你找个百八十坛的,让你喝个够。”

    陆仁杰摇了摇头,道:“你这样的是不会明白的……哎,要不郑兄用一用美男计,这不是没有老板么,你把老板娘拿下,不就成了。”

    陆仁杰眼珠一转,就出了个馊主意。

    “呵呵,虽然我的确是个美男子,但这地方,你觉得会有什么天仙儿呢,说不得那老板娘长的五大三粗,身材魁梧的。”

    郑富贵光是想想,就打了个冷战,那画面太美,不敢再往下想了。

    “反正我打死也不当这老板!”

    陆仁杰为了自己的美酒大计,还要再劝劝,说不得万一成了呢,反正自己也不亏。

    啪!

    突然,冷不丁啪的一声,让人一惊,是拍案的声音。

    是那刀疤大汉那伙人。

    “小二,你们这是糊弄谁呢?就让我等吃这菜叶子啊……”

    刀疤大汉将长刀拍在桌上,一脚蹬在椅子上,高声暴喝。

    同桌的几人也同时起身,拍桌踹椅,开始不满的叫嚷。

    “小二,就拿这东西,信不信拆了你们这破店……”

    “呸,什么味儿,这是人吃的么……”

    “让你们老板滚出来……”

    刀疤大汉一众气势汹汹,小二刚过来,就被按在那桌上,下一秒就要动手的模样。

    “各位客官莫恼呢……是小店招待不周了……”

    一道慵懒柔美的声音从二楼传来,光听这声音,就让人整个酥了。

    抬首望去,约摸三十多岁,穿着紧身的青色长裙,勾勒出纤细的腰肢和凹凸有致的身形,袖口长挽,露出宛如白玉的胳膊。

    她的容貌并不算是倾国倾城,但却有一种别样的妩媚风情,柳眉凤眼,一撇一捺都恰到好处,一举一动都散发出极具诱惑的成熟风韵。

    “咕咚……”

    是众人咽口水的声音,南天一回首看似,郑富贵也在此列。

    “其实……我想了想,当这老板也不差!”

    郑富贵盯着那老板娘,两眼仿佛冒光,冷不丁说出这么一句。

    陆仁杰:“……”

    南天一:“……”

第二百五十章 江湖中不能惹的人

    呸!下贱,你就是馋人家的身子。

    呵,看你那哈喇子都快淌下来的模样,陆仁杰两眼斜视郑富贵,心中鄙视不已,然后目光也老实的移到老板娘身上。

    老板娘似是刚刚睡醒,伸了个懒腰,将身段完美的勾勒出来,看的众人呼吸一滞,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老板娘媚眼轻抛,嘴角微微勾起,步伐轻盈,款款下楼,身姿婀娜,如柳絮在清风飘摇,扶栏而下,让人恨不得跑上前去,只求搭肩一助。

    南天一东瞅瞅,西瞧瞧,一个个两眼都是发怔,失了魂似的,陆仁杰与郑富贵同样如此,满脸花痴的模样。

    确认过眼神,这俩人没救了。

    “唉!小女子独自一人苦苦支撑着这家客栈,难免会有些不足之处,还望……客官多多见谅……”

    老板娘走至桌前,幽幽的一叹,眼眸流波,那副神态直让人心疼不已。

    “你……你……”

    刀疤大汉的同伴一时失神,竟忘了说什么,支吾难言。

    刀疤大汉倒是很快回过神来,让人松开小二,道:“咳咳……老板娘也不容易,我等也不是不讲理的人,给老板娘一个面子,此事也就揭过去了。”

    老板娘柔媚一笑,道:“多谢哥哥给小妹这个面子,这顿就算是小妹请的了。”

    刀疤大汉却是陡然正色道:“不不,我们可是讲道理的人,老板娘一人开店不容易,我们哪里能再占便宜,钱我等照付。”

    小二一旁撇撇嘴,讲道理,刚才还差点把我打了呢,那时候怎么不见你讲道理,说到底还是看脸,呸……

    “大哥……”

    “闭嘴!”

    旁边小弟刚要说话,就被刀疤大汉吼住,然后掏出些碎银道:“这是刚才坏了店里桌椅的钱,还望收下,我这几个兄弟都是些粗人,所以说话可能冲了一些,老板娘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刀疤大汉突然语气一变,十分和气,让身旁几名小弟不明所以,大哥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想咱们,一条街都是咱们罩着的,吃饭不给钱都是轻的,可能还会要钱,怎么出来后却变成这样了。

    老板娘盈盈一笑道:“哎呦,这位哥哥真是客气了,您几位吃好喝好,小女先上楼洗漱一番,这刚睡醒,身子都黏糊糊的……”

    老板娘无意的撩了撩胸前衣襟,魅然一笑,婷婷袅袅的转身而去。

    咕咚……

    众人咽了咽口水,好久才回过神来。

    “大哥,您怎么如此……那样……咱们往常下馆子住店,什么时候主动付过钱?”一名小弟不解的问道。

    刀疤大汉小声骂道:“你懂个屁,出来混什么最重要,那就是要有眼力劲儿,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又惹不起!”

    小弟嘟囔道:“不就一小娘们儿么,这种有什么……”

    话未说完,刀疤大汉一巴掌拍在其后脑勺上,低声喝骂道:“你他娘的不要命了,知不知道江湖上什么人最不

    能惹,俗话说的好,走江湖,最不能招惹道士,和尚,小孩,女人……知道为什么吗?”

    几名小弟齐齐摇头,表示不知啊!

    刀疤汉子看了眼周围,压低声音道:“道士和尚之类的,一般都是出自大宗门,并且沾亲带故的,极为护短,一弄了一个,搞不好就能捅出一窝。”

    “佛道两家,那是传承千年的大势力,别看有着不同庙宇,四处都有道观,但打断腿连着根呢!人家是自家人,并且人家说的话就是大义,你能惹得起?”

    其余几人了然点头,不错,佛道势力庞大,几乎各处都有,而因传承悠久,所以也多有高人,的确是惹不起。

    但女人和小孩儿,这算怎么个说法……

    所以,一人问道:“大哥,您说道士和尚的,兄弟们知道,可女人和小孩儿有什么可怕的,不是兄弟吹,我一只手能打十个。”

    “呸!”

    刀疤大汉啐了一口,恨铁不成钢道:“你们以为我说的是你们想的那些?”

    “老子说的女人和小孩儿,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容易欺负,但那是平常的女人和小孩儿,混江湖的可不一样,啧啧,哪一个没有几把刷子,毒着呢!”

    “你们想象一下,一个千娇百媚的美娇娘正跟你乐呵着,趁你不防,指不定从哪里磨出一把刀来,咔嚓一声,嘿嘿……”

    “还有那小孩儿,你们在外面可会防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不会吧!可谁知道在那外表下是什么模样,下毒下药,神不知鬼不觉的,你人就嗝屁了。”

    刀疤大汉的话,让众人打个寒颤,不过众人再一琢磨,可不是么,若是没有几把刷子,谁能出来闯荡江湖。

    江湖好可怕,咱们不想混了,老老实实的当个咸鱼不香么。

    刀疤大汉见众人被镇住,嘿嘿一笑,瞥了眼老板娘那魅惑的身影,将视线硬生生拉回来,继续说道。

    “你们再看这老板娘,在这荒郊野外的开店,人又生的俊俏,却一直好好的没事,这就证明她绝对不是好招惹的。”

    “一般来说,有两种情况,一就是她背后势力大,别人不敢招惹,但这种情况却不全面,在江湖中最不少那种硬莽的二五仔,动起手来,可不管你背后是什么人。”

    “所以我觉得这种情况不全,而是那老板娘手段高,你看她刚才笑了笑,你们魂儿都没了。”

    “你不也一样……”

    不知是谁嘟囔了一句。

    刀疤大汉恼羞成怒道:“废话,老子也是个正常汉子,见那俏模样儿,谁不迷,哪个敢拍着胸脯说没感觉,那就不是男人了。”

    “但老子有定力,不像你们几个,丢人,见了人就丢了魂儿似的,哼,怕是分不清东西南北了,更别说清醒思考了。”

    “哼!这能才说明老板娘手段高,不过手段有软有硬,咱们吃软的就行了,硬的怕是连命都要搭进去,我这就是审时度势,不像你们几个没脑子的家伙。”

    是这样?众人随着刀疤大汉的话,看向老

    板娘,那身姿,直让众人心中一酥,整个人都飘飘然了。

    那种感觉,就仿佛找到了初恋一般,也别问初恋是谁,反正恋的那么多,也早就分不清了。

    但老板娘那种成熟,那种妖娆,那种无尽的风情,却是仿佛刻到骨子里去了,让人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别的不觉得,啧啧,老板娘是真的天仙儿似的,智商的确不在线了。

    “大哥,俺觉得……”

    话未说完,就被刀疤大汉拍桌打断。

    “你觉得什么觉得,看看你们那副不争气的模样,真是丢人现眼,咱们可是正经江湖人,真不知道老子鬼迷心窍,怎么把你们带了出来。”刀疤大汉恼声道。

    有一年轻的小弟憨声道:“大哥,你会不会是多心了,那老板娘长得那么漂亮,怎么会是什么坏人。”

    刀疤大汉低声呵斥道:“你这小屁孩儿,又懂什么,最毒妇人心懂不懂,坏人能给你写在脸上?早知道就不听刘婶儿的话把你带出来了。”

    年轻小弟连忙道:“大哥莫恼,我知道错了。”

    旁边有人打趣道:“虎子这不还是个初哥么,所以总免不了冲动,见了女人就走不动道。”

    又有另外一人不屑道:“嘿,你还好意思说虎子,你自己还不是一样,那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就是馋人家老板娘的身子。”

    那人不甘示弱道:“呸,别说你不馋……”

    “俺馋又咋滴了,难道还不允许人瞅瞅了,光明正大的,谁又能说什么。”

    “啊呸!你这就是下贱……”

    刀疤大汉摆摆手,不耐道:“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反正不要去招惹老板娘就是,都给我老老实实的,住店吃饭,然后继续赶路,莫要生事。”

    这时,那被称为虎子的人道:“大哥,您看那边,那几个人又是什么样的?能瞧得出来不?”

    随着虎子指的方向看去,好巧不巧,却正是南天一等人的桌子。

    刀疤大汉瞅了几眼,才撇撇嘴道:“可能是什么门派出来历练的弟子,一般心气高,见识却不咋滴,你看那个背刀的,那猪哥模样……眼睛都快陷进去了。”

    “几个,以后出来走动,眼睛都擦亮点,什么人能惹,什么人瞧都不能瞧,可以心里明白了,不能冒冒失失的,否则容易丢了自己的小命。”

    “跟你们说,以前,老子跟人去走货,在一处茶棚歇息的时候,就有个同行的人,看着那同在一处歇息的瞎子,看了几眼,说了几句瞎子。”

    “然后……嘿呦,那瞎子直接发出什么暗器,将那人的一只眼也弄瞎了,啧啧,鲜血直流,那场景想想就渗人……”

    “这还是好的,若是碰见那种一言不合就取人性命的,那才是真的倒霉,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的小命折腾掉了。”

    说着,看向虎子,语重心长的说道:“虎子,你还小,所以别跟他们几个瞎学,要多学学大哥我。”

    虎子认真的点头道:“哦哦,记住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看,翻脸了不是

    “这几位小哥,不知从哪里来啊?”

    走到南天一等人桌旁,老板娘突然驻步,腰肢一扭,摊靠在桌椅上,将玲珑的曲线完美的展示出来。

    “我我……我们……”

    郑富贵面色一红,竟说不出话来。

    哼!陆仁杰瞥了眼这没出息的东西,看着老板娘那妖娆眉骨的姿容,两眼发怔,先缓缓,让小爷组织组织语言……

    算了,这两个货是靠不住了!

    南天一看了眼老板娘,淡淡道:“我们几人都是初入江湖,结伴而行,打算着四处走走,四处转转,看看风土人情之类的。”

    老板娘眼波流转,轻轻一笑道:“几位都是少年英杰,想必日后定然大有一番作为,未来可期呢!”

    老板娘的笑容中,有股说不清的情意,柔媚如水,惹人怜惜,恨不得抱在怀里好好抚慰一番。

    但南天一不为所动,只是微笑道:“那我等,就借老板娘的吉言了。”

    旁边,陆仁杰与郑富贵也连连点头,眼睛一眨不眨,瞧直了眼,仿佛目光在人家身上生了根。

    “实不相瞒,我们结伴就是去武林大会长见识的,这次路过绝对是缘分……”

    话匣子一打开,郑富贵就开闭不上嘴,吧啦吧啦的,将所有知道的都说出来了,一副莫名的亢奋模样。

    陆仁杰倒是渐渐冷静下来,但脸庞还是有些发红,眼神游离,不住往老板娘身上瞟,一副想看又不好意思看的模样。

    老板娘玉手托腮,就这样静静地听着,听到郑富贵讲到有趣处,不时掩嘴轻笑,那种流露出风情,更让郑富贵找不到北了。

    眉飞色舞,说起来更带劲儿了,看的南天一直直摇头。

    唉!看来与陆仁杰想比,郑富贵还是差了很多,毕竟陆仁杰好歹跟家里走过镖,见识多,所以不至于如此不堪。

    而郑富贵,却是那种富家子弟,一直都被保护的好好的,哪里走过江湖,并且看这样子,明显还是初哥模样。

    最重要的,南天一发现,这老板娘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魅惑,竟隐着含一种魅功,虽然很淡,但的确存在。

    而这,也是导致郑富贵如此模样的真正原因,否则,即使再魅力动人,也不至于让人如此痴狂难忍。

    媚功,南天一也见过一些,其中以夜梵音的那种最甚,那种将自己的风情,在不知不觉中展示到极致,让人迷陷其中。

    江湖中的媚功,据说练到高深处,只是瞧人一眼,或者是凭借声音,就能够让人瞬间迷失掉神智。

    杀人不见血,若是让人去自尽,那也是心甘情愿的,男女通杀,着实厉害,不过南天一也就只是听闻罢了,却觉得有些言不符实。

    说到底,那也就是影响心智,但若是心中保持清明,那自然也就无所畏惧,真正会产生影响的,不过是一些心志不坚,或者说心中有邪念的人。

    在另一方面,就像是催眠一般,在人不知不觉中,就已经中了招,而且是心甘情愿的那一种。

    财色迷人眼,美色在前,很少有人能够真正把持得住,而当那美的一面故意展

    示在你的面前时,那就更加把持不住了。

    俗话说,色字头上一把刀,若是迷失了进去,那才真的是生死由人了。

    不过,对于这些,南天一向来是不感冒的,自己的心中,已经明了剑心,很难再被外物外欲所迷惑。

    而这时,这老板娘似是看出了什么,稍稍收敛了回去,那一瞬的恍惚,雀也足够让人迷醉了。

    “你看那边儿那小子,简直失了魂儿似的,江湖险恶,这下你们明白了吧!”

    那头,刀疤大汉悄悄指着郑富贵,以其为反面教材,语重心长的教导着几名小弟。

    唉!这太丢人了,虽然自己也听的津津有味,不过可不能继续如此了。

    南天一实在看不下去了,再如此下去,说不得郑富贵能把底都交代透了,伸手拍了拍其肩膀。

    郑富贵直觉全身一轻,脑袋也清楚了,嘴上随即一顿,说话的语速降了下来,然后逐渐喃喃无言……

    “就在我十二岁那年,家里的老头吩咐我……我去……店里……”

    整个人一个激灵,真是见了鬼了,自己怎么把这些都说出来了,然后看向老板娘,脸色一红,又变的支支吾吾起来。

    老板娘支撑起身子,轻笑道:“很有意思的故事呢!小女先去洗漱一下了,若有机会再听公子讲来。”

    闻此,郑富贵小鸡啄米般不断点头,一脸的痴呆模样。

    老板娘轻轻一笑,起身带起阵阵香风,让人深深一嗅,在临走时,深深看了眼南天一,眼中笑意不变。

    待老板娘的身影消失在二楼,陆仁杰和郑富贵才回过神来。

    “这等风韵,真是个妖精……”

    陆仁杰回味轻叹道。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总算明白古代昏君的心情了……”

    郑富贵神色迷离,如此说道。

    然后两人同时对视一眼,啊呸!这等腌臜玩意儿,简直脏了我的眼睛。

    “瞅啥瞅,瞅你哥干啥?怎么,没见过帅哥啊!”郑富贵怼道。

    “嘿嘿,倒是不知刚才是谁像失了魂儿似的,那一脸猪哥模样,说的那柔情话,小爷都觉得臊得慌……”

    陆仁杰邪邪一笑,两手抱着身子扭动,做出一副小女子姿态,嘲讽着道。

    郑富贵脸色不由涨红,辩道:“休要瞧不起人,你这就是五十步笑百步,搞得刚才你说出话来似的,一直在那儿支吾难言,我好歹还能搭上话。”

    陆仁杰不屑的啐道:“呸!厚颜无耻的玩意儿,你还有脸说,人家在那里一坐,就跟失了智似的,口不择言的,什么话都能说。”

    郑富贵被怼的一滞,硬撑道:“我那是人缘好,谁像你一样,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

    陆仁杰竖眉道:“呦呵,你还跟小爷杠上了,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模样。”

    郑富贵反驳道:“肯定比你好,你这歪瓜裂枣的,像个人吧!”

    “你竟然还人身攻击,小爷这么帅气的面庞,哪是你能比得了的。”

    “呸!要不要脸,我都替你害臊。”

    两人情绪激动,又开始了日常的互怼。

    一旁,南天一笑着劝道:“好了好了,你二人有什么可吵的,莫要让人听了笑话。”

    那边,刀疤大汉等人望着南天一这边,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

    “你们瞅瞅,这不就快打起来了么,嘿,看着一本正经的模样,转眼就翻脸了,女人呐……”

    “是啊是啊,不过这名门弟子也不怎么样么,还不是一个尿性,俺还以为都是什么谦什么君子。”

    “那叫谦谦君子,哼!名门,都是人,一个脑袋俩肩膀,一个个表面鲜光的,心里指不定怎么黑着的呢。”

    “对滴对滴,那个词儿怎么说来着,阴险狡诈,黑的流油,莫得个好东西。”

    “上回老齐店里的那个什么名门弟子,还不是打砸了东西不给钱,跟人打个架,把店都快掀翻了,最后走了也不给钱。”

    “这件事我也知道,啊呸,那是个什么玩意儿,忒不要脸,齐哥他们赔了一个多月的营生呢!”

    “说起来就气,要是老子在那里,那就撸袖子上去干,怂啥,名门弟子咋了,名门弟子不用负责啦。”

    “嘿呦,怕是腿都能给你打断,人家下手黑着呢,表面还装作一副大义模样,说理又说不过人家,花花肠子可多了。”

    “是啊是啊……”

    这些人议论纷纷,虽然声音小,但以南天一的耳力,自然听的清楚,哭笑不得,这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不过,的确也不能任凭这俩人继续吵下去了,这样下去,饭还吃不吃了。

    郑富贵与陆仁杰大眼瞪小眼,互看不爽,却不再争吵,各自扒拉着饭,仿佛要把一腔怒火都发泄在饭菜中。

    并且,两人吃饭速度愈来愈快,还大有比试一场的架势。

    “小二,再来一份饭菜,要大碗的,别的不要求,但必须要大。”

    “小二,我也再来一份,同样要大,另外量要比他的足。”

    郑富贵与陆仁杰杠上了,谁也不让谁,来啊,看看谁更强。

    “吃饭有个什么意思,喝酒啊!怎样,你有没有胆气?”

    “谁怕谁呀,来来来,先上两坛好酒,小二把你们这里劲儿最大的酒拿上来。”

    待两坛酒摆在桌上,两人瞪着眼,气势汹汹,谁也不让谁的架势。

    “来,小爷先干了,知道你不行,就先让你一坛。”

    陆仁杰咧嘴一笑,抱起酒坛就是一仰,咕咚咕咚,酒水横流,一会儿功夫就喝完了一坛。

    “哈……痛快,咋滴,要不要小爷再让你一坛。”

    郑富贵不甘示弱,横眉道:“嘿,就你这喝酒的,没个特色,低俗……看我来个小旋风。”

    说着,将手中酒坛狠狠一晃,坛中酒水顿时卷动起来。

    咕咚咕咚……

    “爽……”

    郑富贵长舒口气,蔑视的看向陆仁杰。

    “不痛快,小二,再来两坛!”

    “小爷也一样,再来两坛!”

    南天一:“……”

第二百五十二章 入夜恶客来

    大约有一刻的功夫后。

    南天一坐在桌旁,满脸的无奈,哭笑不得的看着两人。

    在桌旁,陆仁杰抱着一个酒坛子,躺倒在椅子上,嘴里喃喃酒语,说什么再战三百回合,双手摸着酒坛子,不知梦到了什么。

    而郑富贵更是不堪,已经瘫倒在桌上,张着嘴,呼呼大睡起来,哈喇子流了一桌,完全不省人事了。

    就这点酒量?竟还有脸拼酒……

    也不怕被人摸个干净,不过也是知道还有自己在,所以两人才如此放心的拼酒。

    明明酒量都不咋滴,还那么拼,一个个的还死撑着,真是不争馒头争口气,不过一个两个都喝趴了吧!

    共要了七坛酒,他们两个就喝了四坛,还是仰头直接喝的,得,然后齐齐就一头倒了,桌上的菜还是自己扫拨清的。

    “小二,把这剩下的酒退了,然后烧一些热水,顺道帮我把这俩货拖到房间去。”

    南天一酒足饭饱,向一旁的小二说道。

    “好嘞,客官,您几位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热水也早已烧上。”小二道。

    可废了大力气,才把两人拖拽回去,还好没撒酒疯,否则怕不是要进行物理教育。

    将两人放在一个屋里,也方便照顾些,至于他们醒来是什么模样,脑海里想一想,还是很有趣的么。

    不过,上楼的时候,南天一微微侧目。

    看向店里的一处角落,那里有一名带刀的黑衣男子,背对着自己这边,所以也看不清楚面貌。

    但在刚才,南天一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一丝淡淡的杀意,虽然一闪而逝,却很浓烈,要不然南天一也不会觉察到。

    环视店内,除了刀疤大汉那群人,就再无他人了,所以南天一心中微微一警,说不得是冲着自己这边来的。

    这人又是什么来头,想了想,完全没有头绪,难道自己上去把他掀翻,然后暴打严刑逼供一番?

    稍稍想了想,那人的一闪而逝的杀气,好像是对着那老板娘的,啧啧,看来里面的水,深呐!

    在第一眼看到老板娘时,南天一就知道,这个店没准真像它的名字一样,就是一家黑店。

    老板娘身上,那种淡淡的媚功,还有不经意流露出的风情,怎么看都不像正经店,也不是南天一瞎想。

    嗯,在这等荒郊野外的地开店,若是没个手段,怕是难以长久下去,最是容易发生什么天灾**,而且恐怕还是**居多。

    若是说手里不沾血腥,那南天一是绝对不信的,若要震慑四方,在这江湖里就要比别人更加的手段硬。

    这也是存活之道,江湖,可不是什么良善的人能过得好的。

    而那黑衣男子,九成是冲着老板娘的,而且那种淡淡的恨意,想必有什么内情,不过这与南天一全然无关。

    嗨!想那么多干什么。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打不过自己,爱咋滴咋滴吧!

    嗯?跟陆仁杰他俩呆久了,心态有些变了,不行不行,自己

    还需要修身养性些,心态必须要稳。

    将这俩货横放在床上,酒气熏天,这味儿可真大,让南天一嫌弃不已,不由去打开窗户通通风。

    一扭头,好家伙,床上两人已经抱在了一起,得亏只是抱着,并未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否则画面简直不忍直视。

    俗话说得好,人生三大铁。

    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最后就是一起那个啥。

    前两个可以略过,如今他俩,直接跑一个床上去了,这种是个什么说法,词语太美难以形容……

    啧啧,以自己的纯洁还是想不通,不过等他们醒来后的表情,想想就有些小激动。

    …………

    入夜,店口挂起两盏灯笼。

    在这茫茫野外,群山之中,透出了唯一的亮光。

    在客栈后院,一间最好的房间内。

    烛火早已熄灭,突然,从房檐处冒出一道身影。

    轻轻的摸到窗沿处,弓下身子,整个人溶于黑暗之中,动作很小,即使隔得不远也很难以肉眼捕捉到。

    侧着身子,将耳朵贴在窗口,听着里面的动静,整个人一动不动的,就像一个雕塑般,在那里保持了半刻钟的时间。

    时间一点点过去,这时只见,那黑衣人从怀里摸出一根竹管,从窗户透了进去,放在嘴边一吹,一道细长的长烟从管中吹出。

    过了片刻,黑衣人俯身倾听屋内动静,终于,再忍不住,从腰间抽出一柄小刀,缓缓的插到窗内,将里面的叉口打开。

    轻轻的拉开窗户,整个人像猫一般,动作十分迅速,不过几个呼吸,人就已经跃了进去。

    轻轻的放下窗户,黑衣人半蹲在地上,环视屋内,在那床榻前,有一个影壁格挡,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样子。

    一旁,有一个梳妆台,这是一个女人的房间,没错,这正是此店老板娘的房间。

    不过,若是认为黑衣人人偷香的可就错了,只见他从腰间抽出长刀,寒光闪烁,缓缓的走向那边的床榻。

    从黑衣人露出的一双眼睛中,是冰冷,没有半丝**,有的只是杀意。

    终于走到了离床榻一步的距离,黑衣人想也不想,挥刀而落,顿时寒光一闪,砍在了床上。

    但却没有想象中鲜血四溅的场面,甚至没有半点响动,黑衣人面色大变,用刀挑开被褥,只见几个枕头横摆,哪里有人。

    糟!中计了。

    这一瞬间,黑衣人脑中连闪,没有任何迟疑,就欲抽身而退。

    正在这时,屋中灯烛骤然燃起,照亮了整间屋子。

    突来的光线,让黑衣人眼睛一眯,有些不适应,恍惚了几个呼吸,但黑衣人极为谨慎,这点时间,已经足够他人袭击自己了,所以整个人一缩,做出了防御的架势。

    回过神来,才看清了屋内的情形。

    定眼看去,在那屋内另一边的桌子旁,老板娘正坐在那里,手里把玩些一个茶杯,眸目流波,饶有兴趣的看着黑衣人。

    “这黑灯瞎火的,却拿着

    刀来到小女子的闺阁,莫不是要做出什么事,真的可把人家吓坏了呢。”老板娘一手环胸,故作出惊慌的神色,却是轻笑道。

    黑衣人目光微沉,随后冷冷的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扑哧……哎呦,这位哥哥真会说笑呢,你身上那么大的火气,瞎子才看不出来……莫不是……想让小妹帮你消消火。”

    老板娘掩嘴轻笑,腰肢颤动,顿时展现出别样风情。

    “梅六娘,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你杀我大哥,我今夜就是来要你的命的。”

    黑衣人摘下面巾,赫然正是白天那名黑衣男子,此刻面带恨意,咬牙恨声的道。

    梅六娘打量着葱葱玉指,轻笑道:“死开老娘手中的男人,没有一百也有九十,真是抱歉呐,实在是太多,记不太清楚,不若你提个醒呗。”

    黑衣人目中喷火,道:“半个月前,我大哥路过此店,结果就被你给杀害了,我几经查探,才得知是你这黑店下的杀手。”

    “我查了你店里一番信息,才知道你们这是一家黑店,本以为准备充足了,却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不过我大哥的仇,定然要报。”

    梅六娘歪了歪头,手指轻点太阳穴,似是回忆的道:“你等等,让我想想……半个月前……嗯,好像的确有那么个人。”

    一拍手,笑道:“想起了,就是那个色胆包天的家伙啊……哈哈哈,稍稍勾了勾手指就找不到北的蠢货,的确是老娘杀的。”

    “哎呀,想起了还真是有趣呢,随便几句柔情话就晕头转向了,还说要买下我这客栈,你说好不好笑,人也蠢起来,那可真是没救了。”

    说到这里,邪魅一笑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小妹的刀可是很快的,干净利落,就这样一刀而已,绝对没有让他受罪……”

    “你……你这个毒妇,我杀了你!”

    闻此,黑衣人面带杀意,挥刀而来。

    梅六娘嘴角一勾,手中酒杯激射而出,转眼被黑衣人一刀劈开,然后便是急迅而来的刀锋。

    黑衣人凶光毕露,这一击用尽了所有力气,只求一击必杀,因为他知道眼前女子的实力,容不得自己有半点迟疑。

    梅六娘不慌不忙,仍坐在原地,只是扭头一避,然后抬手在刀柄一捏一扭,顿时就将黑衣人的刀甩了出去。

    整套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有半点多余的动作,就好像黑衣人主动递过来,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

    梅六娘轻笑道:“哎呀呀,小哥真是暴躁呢,看看,连刀都握不住了……”

    说着,梅六娘另一只手向前一推,打在黑衣人腹部,顿时直觉一股大力,整个人倒飞出去,打翻了影壁。

    梅六娘拂了拂垂落的青丝,舒展下柔顺的娇躯,打个哈欠道:“小哥哥怎么那么不小心,站都站不稳了,要不要小妹扶你一把呢!”

    黑衣人直觉腹中绞痛,一口鲜血咳出,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子似的,已然失去了继续战斗的力气。

    只能死死的盯着梅六娘,低喘着气,却又无能为力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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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落江湖介绍:
又是一个乱世,无声来临了……
世家,贵族,逃不出这场天择的争霸。
江湖,天下,都已卷入时代的大潮。
巍然屹立的南望山中,有一人持剑而出,以半步天人境,步入这乱世之中,阅这江湖天下……
悠悠百载,浮沉大世,执此一剑,此生为谁!
一剑落江湖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一剑落江湖,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一剑落江湖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