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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灯中点影     一剑落江湖txt下载     一剑落江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诸事皆休众家谋

    夜色再次降临,经过一天的世间变换,皇权更替,偶尔间,还有一些零星的反抗。

    但绝大部分都已静了下去,从空中俯瞰洛水城,会发现外城平民居住的城区绝大部分漆黑一片,没有半点动静。

    而内城则是王公贵胄居住的区域,非富即贵,呈现一片灯火通明之感,各个府里却都是沉闷异常,谁也不知这场灾祸会不会涉及到自己府中。

    洛水城,南宫世家府邸。

    南宫家当代家主南宫青锋看完手中的纸条,对旁边坐着的一中年儒生叹服道:“二弟,果然不出你所料,这是凯辰泽的局。”

    中年儒生正是号称南宫家第一智者的南宫明镜,被外界尊誉为‘卦衍先生’。

    南宫明镜微微一笑道:“这只是我身为局外,才能看的更清楚罢了,不过无垢那里大哥难道真不担心吗?”

    “哼,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听到提起自己的女儿,南宫青锋脸色一板,气道:“那丫头既然嫁了过去,我只当没生过这个逆女。”

    “呵呵,这话言不由衷了吧,否则无垢的消息怎么这么快到了大哥手中。”南宫明镜一脸不信的调笑道。

    南宫青锋无言以对,张了张嘴,最后苦笑一声。

    “大哥何须如此,无垢是个聪慧的孩子,无用担心什么。”南宫明镜安抚道。

    “不说这些了,以二弟之见,我南宫家日后该当如何?”南宫青锋显然不想再论此事,转言道。

    “无需担忧,如今各家皆隔岸观火,我等自然不做出头鸟。”

    南宫明镜高深莫测一笑,又道:“再说,我们这位新皇可不是省油的灯!”

    ……………………

    萧家府邸。

    萧家当代家主乃当朝左相,萧家又为六大世家之一,朝中附庸无数,可谓权势滔天。

    如今,萧家主要几位掌权人聚于厅堂,皆不言语,气氛沉闷。

    最后,还是家主萧南山打破了气氛,沉声道:“如今凯辰轩败了,都说说日后该当如何?”

    剩余几人面面相觑,皆是一口口喝着茶,不知如何回答。

    “怎么?都哑巴了,平常的气势呢,说!”

    萧南山顿下手中茶杯,大声斥责道。

    还是旁边居首的萧铭意小心的答道:“家主,我萧家一直是暗中助那凯辰轩,没有人知晓吧!”

    话完,又有一人高声道:“知道又如何?怕他做甚,我萧家也不是好拿捏的!”

    萧南山随手将茶杯砸向后者,怒斥道:“这话也是你能说的,都滚出去,木览留下,其余人都给老夫滚。”

    众人灰溜溜的退出了厅堂,只留萧南山和那居于末位的萧木览。

    “木览,说说你的看法。”

    努力平下怒火,萧南山问向后者。

    萧木览思虑片刻,轻笑道:“其实并无大碍。”

    “哦?此话何解?”

    萧南山看到那轻松样子,不解道。

    萧木览温言分析道:“新皇登基,换的是天,但我萧家势大,则是那根基,若动萧家,朝中牵扯众多,不利于安抚朝众,其余各大世家也不容皇权相染指。”

    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

    “而且,现今天下动荡,南方已经完全陷入乱局,而北面大元王朝经过这些年的修养也已经逐渐缓了过来,可谓虎视眈眈,并且一旁草原各部窥视,这些都是重要因素,新皇不得不考虑,起码现今我萧家无恙。”

    听完分析,萧南山认真想了想,不由点头赞同。

    “看来是老夫陷的太深了,不如你这小辈看的清楚啊!”萧南山摇头叹道。

    “家主不必如此,萧家还需您这顶梁柱才成。”萧木览忙摆手道。

    萧南山起身拍了拍萧木览的肩头,有几分萧索之意道:“如今我萧家青黄不接,老夫去后,萧家……唉……”

    …………

    此刻,皇城之内,议事殿。

    凯辰泽坐于龙椅之上,下面是几人依次而坐,皆是凯辰泽以往幕僚亲信或曾经朝中暗中依附的大员。

    “诸位卿家,此次伪帝已除,对以后的局势有何定论,不妨早早说出。”

    “禀陛下,依老臣看如今大局已定,伪帝已平,首要是安抚朝中众臣,以压非议,并陛下及早正式登基以定人心。”

    右列为首一白发老者起身恭敬答道,若是让外人看到不由都会惊骂一声老狐狸,平日在众人眼睛一直中立摇摆的当朝左相云谈生,不知何时早已投靠了凯辰泽。

    凯辰泽点了点头,准道:“好,有关事宜皆是交于云相拟奏,具体诸项则与林卿家等一起拟订。”

    “遵旨!”

    云谈生与身后几人连忙起身俯首领旨。

    凯辰泽看向左手旁首之人和声问道:“攘外必先安内,城内已定,两边如何,国公可有解决之道?”

    左手第一人正是军方三佬之一,在凯辰泽这次反败为胜中起到决定性作用,虽不在军中,但在军方有着无与伦比的影响力。

    也是开国四国公仅存的一门,当代辅国公季丘北。

    季丘北抚了抚花白的长须,虽已有八旬,但面红体阔,身子及其健康结实,笑道:“陛下不用担心,两边领军之人沐九重和灭酒歌两人都是忠于帝国之臣。”

    看了看在场众人,顿了顿严肃道:“如今帝国是什么样的不用本国公多说了,南方已不在帝国掌握中,而今两边切不能乱,如今帝国三分之二的精锐,五十万大军都在两边警戒草原诸部和大元,稍有不慎则帝国倾覆,这不是玩笑!”

    “没错,国公所言甚是,如今帝国局势不容乐观。”凯辰泽沉重的点了点头。

    “陛下……”

    云谈生等人正要劝解,凯辰泽挥了挥手:“不用劝解,错了就要改,乱了就要治,如今的帝国需大力改制,现在不是遮羞的时候。”

    季丘

    北听了这番话,看着凯辰泽赞许的扶着白,接着道:“政务那些勾心斗角本国公不懂,但说到军务自当知无不言。”

    “国公请讲。”

    “首要就是召沐九重与灭酒歌回朝,两人镇守两边皆有十几载,军心深入。当然也不是要两人回朝,只要他们派出使者回朝表态即可,因为需要他们镇守军中,以便于从两边抽调二十万兵力以用平定南方叛乱。”

    云谈生此时反驳道:“且不说两人态度为何,只是抽调二十万精锐以平南方,如果外敌趁机来犯,那帝国内外交患,拆东补西,才真真是危以。”

    “你这老头,乱唱反调,朝堂上勾勾弯弯本国公不如你,但军中大事让你骑八头驴都追不上老夫。”

    也不管被气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云谈生,不屑道:“二十万正是最适合的,老臣已根据粮草调度,两边防卫细致的计算过。”

    身为辅国公,历代不说文武双全,但皆是有勇有谋,更何况季丘北年轻时就是百战沙场,久经考验的老将。

    “陛下,以往两边五十万常备只因震慑为主,攻守兼备,而今抽调二十万人马守卫回朝,剩余兵马守卫绰绰有余,而且又有两帅坐镇,可保万无一失。”

    “再说,大元在十七年前被灭酒歌一战屠尽六十万精锐,现今还没有恢复,谈何侵我大华。而草原诸部三年前也因黄金部落幼主上位,无力震慑治下部落,草原四大部落为争夺权势而打成一片,更是无力来犯。”

    凯辰泽闻言叹道:“好好好,朕军有辅国公,文有云相,又有诸多卿家相助,定可治国安民。”

    “诸卿家,如今帝国动荡,烽烟四起,为今朕宁一意而行,励精图治,开新政,若败则末世之君,成则中兴之主。”

    “陛下!!”

    众臣忙是跪于地上,连辅国公季丘北也脸上动容。

    “诸位,我等君臣共勉,轰轰烈烈的干一番大业,为帝国开重一片光明。”

    “臣等以身报国,万死不辞!”

    众人听完此番话语皆是激动万分,开口宣誓道。

    季丘北心中仿佛回到年轻时沙场烽火岁月,老目不由渐渐模糊了,正是因为这种情怀,自己才支持二皇子的吧!

    接下来又相商到半夜,中间凯辰泽赐宴众臣,潦草的填了填肚子,就继续商谈诸多事宜。

    接下来的事皆马虎不得,善后工作还是需要充足的。

    最后看到众人实在是坚持不住,凯辰泽才罢了议政,派遣近卫军护送云谈生等人回府,当然不忘提醒让其整理好相商要务。

    城中宵禁,只有巡城甲士来回,但众臣既是近卫军护送,也就简单询问作罢。

    送走了众臣,凯辰泽一人在殿中,扶着额头,脑中梳理着刚才的诸多事物。

    此时从旁边一阴影处闪出一个黑衣人,在凯辰泽耳边低语。

    凯辰泽双目一亮:“醒了!?”

    随即起身披上毛绒大袍,快步走出了大殿。

第十七章 少年当年青楼泪

    现在沐府中可谓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但无论护卫还是仆婢每人都是一脸喜悦的样子,只因府中的主人醒来,仿佛人的心脏一般跳跃起来带动了全身的生机。

    卧房内。

    南宫无垢红着美目,轻轻的靠在半躺于床头的沐问霄胸膛上,颤着睫毛,身心前所未有的平静。

    自从出事以来一直都是一副坚强的样子,给人以信心,现在在最爱的人面前再也支撑不下去了,只想好好的发泄一番。

    “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沐问霄摸着南宫无垢的清秀脸庞,看着那明显憔悴消瘦了很多的小脸,爱怜的抚慰道。

    “只要夫君回来就好,一切都是值得的。”

    南宫无垢一脸幸福的样子,轻抬抬首:“女人家虽不能帮忙分担外面的风雨,但还是能守着这个府中安宁的。”

    “嗯!”

    “嗯?”

    沐问霄伸出手提着南宫无垢光洁的下巴,黑漆的双眼紧盯着南宫无垢,本有些苍白的脸上染上了红晕,眼神难为情的闪躲。

    “老夫老妻了,害羞什么?”

    划了一下南宫无垢挺翘的琼鼻,沐问霄调笑道。

    南宫无垢的脸颊染更红,都烧到耳朵上,像熟透的苹果红扑扑的看着十分诱人可口。

    四目相对,恨不得渗到对方的灵魂中去,看着轻启的朱唇,沐问霄缓缓的低下了头。

    “少爷,少夫人,鸡汤送来了!”

    外面传来一声婢女的叫声,正在温馨的两人连忙分开。

    看着正在检查衣服整理仪容的南宫无垢,沐问霄心中一万头马在飞奔,真会挑时候!

    而南宫无垢心中一万只小兔子在跳,但表面还是镇定的样子。

    “进来吧!”

    三名婢女袅袅而如,手臂上都有一个食盒,脸上都是有点小兴奋的快速取出东西放在小桌上,然后退到一旁等候吩咐。

    “嗯,那个快……你们都出去吧!”

    沐问霄有点迫不及待的说道。

    三名婢女闻言皆是附身一拜,慢慢的退了出去。

    待人都出去后,沐问霄一把抱住了南宫无垢,不管被惊了一下的南宫无垢直接俯身亲了上去。

    南宫无垢开始一惊,拍打着沐问霄的胸膛挣扎,但随即就融在了这热吻当中,环抱住沐问霄的脖子,火热的回应着。

    这一吻将两人融在了一起,没有理性,只有最本我的释放,一个吻互相倾诉了所有,表达了所有,迷恋之中,沉溺了进入……

    “我知道现在时机不太好,但是……咳咳……”

    突然出现的话将沉迷于热吻当中的两人吓了一跳,分开后沐问霄红着眼,是谁?哪个不长眼的,之后老子要让他……

    然后就看到正抬着半条腿,僵在空中,进退不得一脸尴尬的凯辰泽站在门口那里。

    一阵无语沉默。

    “你

    们继续……”

    说完,凯辰泽就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看到的表情,十分迅速的退出了房间。

    南宫无垢狠狠的掐了沐问霄的腰间,通红着脸恨恨的看着自己。

    感受着传来的酸爽,沐问霄欲哭无泪,我招谁了!就小小的亲个嘴儿就这么难吗?不对啊,自己媳妇,我怕什么。

    白了一眼沐问霄,南宫无垢整理好又乱了的衣裙,都怪某人刚才还动手动脚,想到这里心里又是一羞。

    知道凯辰泽如今的身份,南宫无垢也不打扰两人,逃也似的走了。

    凯辰泽待南宫无垢走后,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般的走了进来,迎上了沐问霄杀人的眼光。

    “你现在受着伤……不适合纵欲过度……我也是为你好!”凯辰泽无力却又认真的解释。

    “你不去处理事后的问题,这么闲来我这里!”沐问霄一脸不满的问道。

    “你我的关系,一听到你醒了,这不,我就来看你了。”凯辰泽随意的坐在一个椅子上,十分诚恳的说道。

    “哼,说的比唱的好。”

    “其实我唱的也很好,要不要听?”

    “……”

    沐问霄看着仍是一脸认真的凯辰泽,无语。

    “其实这次来是要向你道歉的。”凯辰泽看着沐问霄道。

    “好,我接受了。”

    “嗯!那我就放心了。”

    短暂的对话,显得十分奇怪,但却是真正的释然。

    沐问霄看着凯辰泽,对视良久,其实在黑狱里的时候就想清楚了一些东西,但此时兄弟间已不用多说。

    “想当初,你我认识的时候是在依红楼,那时候你还是人们眼里的纨绔子弟。”凯辰泽回忆道。

    “嘿嘿,当时你小子可是偷偷跑到青楼里的,老子几个还打了你一顿。”想起当年豪情万丈,沐问霄很是怀念的笑着。

    “我那时成天在皇宫中,父皇母后看管的严,宫女都是只能看不能动,小孩子好奇心重,就找机会偷溜出去了。”

    想起那一段艰苦岁月,凯辰泽先是一笑,后来记起被打的狼狈,不由恶狠狠的:“不过当时你们三打一,太无耻了。”

    “不是,哈哈……你当时……哈哈……到了楼里就嚷嚷着要……要四位玉姬一块儿陪你……哈……那兄弟们能忍吗?当然揍你丫的啊!”

    沐问霄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手指不住颤抖的指着凯辰泽:“你个初哥当时还想一夜四女,厉害厉害!!”

    “我……嗯……”

    凯辰泽脸色一黑,想找话来反驳却组织不出什么语言,真真是一生的污点。

    “还记的当时你那个惨啊!啧啧,本来的玉面小郎君变成了紫面小猪头!”

    看着凯辰泽黑着脸无言以对,沐问霄更是得意:“当时娘娘最看不惯比他白净的,所以下手专往脸上招呼,现在一想,我还是很客气的了!哈哈

    ……”

    当年的事现在想来对凯辰泽来说还很是黑暗,当时懵懵懂懂的,对男女之事好奇的很。

    出了皇城找了家有名气的青楼,很是豪气的点了最有名的四位玉姬,身为皇子虽是偷逛青楼,但也当然不能委屈了自己呀!

    可谁知一下就碰到了正在那里玩的当时赫赫有名的洛水三败类,虽然自己人少但不能弱了气势,很是英勇的打了一场,那个惨啊!

    后来回了宫不敢声张,只敢说自己不小心摔的,躲了一个多月才敢见人。

    看着现在眼前在床上得瑟的沐问霄,凯辰泽再好的心性也是那个气啊,拿起旁边桌子上的茶壶,一饮而尽。

    咦?这什么茶,咂咂嘴,味道还不错!

    “哈哈……嘶……哎呦!”

    而沐问霄笑的牵动了身上的伤势,拉伸的刀割一样作痛。

    “这也是不打不相识,后来整个洛水又有谁能想到纨绔沐二少是个深藏不露之人。”看着龇牙咧嘴的沐问霄,凯辰泽心情略好。

    “哼,那谁又能猜到与世无争的二皇子却最后登上这皇位。”沐问霄抚着身上发痛的地方,回击道。

    “……”

    “是啊,谁能想到……”

    一边感叹着,凯辰泽一边喝着茶水。

    “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走一步看一步,你也要早点好起来,我先走了。”

    说着就放下手中的杯,抖平皱着的黄色长衫,走出了房去。

    “还有,你的茶不错,到时候给我送几罐。”

    “嗯!茶?”

    沐问霄先是一应,后是一头雾水,什么茶,然后看到桌子上的刚才凯辰泽喝的茶。

    “我靠,那是我的汤,熬了几个时辰呢!回来……”

    反应过来的沐问霄喊道。

    良久没有回应,本以为凯辰泽已经走了,只能在心中暗骂着时。

    “我从宫中拿来了几根人参,比你的汤有营养。”

    从外面不知哪里飘来一句,然后一阵微小的响动,这次是真的走了。

    “靠”

    小声骂了一声,沐问霄又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细细回味着刚才软软的触感。

    等了一会儿,人呢?怎么没人了,快来人啊!这里还有伤员呢!

    殊不知,刚才来的时候,凯辰泽将人都退下了,因为以前经常来沐府,所以府里的人也都知道凯辰泽的身份,自然不敢违背。

    而南宫无垢因为刚才的糗事,也不好意思回去,所以就只有某人在屋里凄凉的喊叫。

    沐府一间客房中。

    刚刚入睡的南天一忽的睁开了双眼,怎么好像有人在惨叫……

    仔细聆听,只有寒风摇树,枝摆叶落的声音。

    算了,看来是今日太过疲惫了,只当是错觉,闭眼继续睡。

    唔!刚才的梦做到哪儿了……

第十八章 一缕晨光洒下

    洛水还是以前的洛水,不变的街道,不变的江流,千年的古都又一次经历了风雨变换,但沧桑变换中,好似世间一切都与之无关。

    山河依旧,人已变,坐立在此冷眼相看历史的变迁。

    晨光洒下,安安静静的街道,被凉风吹落的残叶,不断摇曳的旗子,道路上偶尔走过一两个行人。

    经过了风雨大变后,城中已不再禁止人们上街,不少地方升起了灶烟,各个城门也收到了命令,可以打开城门放外面苦候的人们进入。

    一切又都回复了原样,如同以前一样,除了那皇位上的人换了换,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时间一点点流逝,晨阳慢慢升起,洒照在街道上,塔楼上,泛起金色光芒,如梦似幻。

    如今,南天一刚刚起身,白光闪耀,在院子里练着剑。

    手中的白泽剑不断的变换方位,没有运用内力,只是一个个的招式,刺,挑,削,劈……

    脚下踏出的每一步,都有着紧密的排列,如星辰罗列,又形火焰跳跃,快到了极致。

    剑法一招一式皆是简简单单的,但每次挥剑的姿势力道都是无可挑剔,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娴熟的做出。

    有的时候,看似重复的招式,却有着些微的变化,剑法变化万千讲的是动,奇,快。

    连贯的剑法下来调动了全身的骨骼和经络,不仅是剑法的练习也是身体的锻炼。

    南天一感受着每一次出剑的变化,身体对其的感觉,感悟着。

    最后,小半个时辰后,一剑刺出停了下来。

    白泽剑上已凝了一层寒霜,轻轻运功,化为几滴水珠落下。

    南天一额头也出了层细汗,胸口小幅度的起伏着。

    “吱呀!”

    旁边的一扇房门打开,乌蛮儿伸展着粗壮的双臂,打了个哈欠。

    做了个深呼吸,看来昨晚睡得很好,看到南天一站在在院子里,打招呼道:“仙人,早啊!”

    “嗯!你也很早。”

    南天一淡淡的回应。

    “嘿嘿!习惯了,在村里俺们这时候早去干活了。”

    乌蛮儿听到南天一的话,有点不好意思的道:“那床软乎乎的,睡着舒服,俺有点过头了。”

    南天一同感的轻微点了点头,跟在南望山里的床比起来,软的好像能陷进去。

    “刚才就听到院里有声音,仙人在练武吗?”乌蛮儿好奇的问道。

    “嗯!练习剑法。”

    南天一收了剑,询问乌蛮儿的情况:“你的千牛劲练得如何了?”

    千牛劲,是一种炼体之法,当年救起乌蛮儿后自己师傅传的,算起来乌蛮儿还能是自己半个师弟。

    千牛劲,一种横练功法,共分六段,前三段锤身炼体,后三段炼筋凝骨通脉,是江湖中流传很广的一门横练之法。

    但很少有人练得大成,小有成就倒是不难,所以千

    牛劲在军中流传甚广,军中将士大部分皆有练习以强身健体。

    只看乌蛮儿挥了几拳,虽没有强大声势,但力量却也是常人十几倍,不要说乌蛮儿的体魄真的很适合千牛劲。

    “嘿嘿,打的不太好。”连续的几套拳下来,乌蛮儿憨厚的笑道。

    南天一环抱白泽剑,暗想如果乌蛮儿拜步成空为师也是好事,凭借其资质应该有不小成就,但自己也不会去说些什么,一切随缘。

    不过一想起昨天鹿儿和步成空凑在一起那种阴谋的表情,再看着眼前一脸憨相老实的乌蛮儿,自己也只能给他祈祷一下了。

    正在想着,另一边的房间的们打开,赤着膀子,一手挠着显露出肋骨的胸口,另一手剔着黄牙,拖沓着一个鞋,慢悠悠走了出来。

    南天一习惯性的眯起了眼,这老头怎么在这儿,磨磋着怀里白泽剑,昨天没有武器发挥不出实力,要不要现在找回场子?

    “呦!你小子起的挺早啊!”

    说着还用没有鞋的大脚蹭了蹭另一只腿上的黑毛。

    步成空先是注意到了南天一,然后看到了被忽略掉同样在院子里的乌蛮儿。

    “砰!”

    步成空闪电般的退回屋里关上了门。

    完了,完了,一代宗师的高大形象被破坏了,这还怎么勾引人家拜自己为师……对了,鞋呢?还有衣服。

    院里留下满脸无语的南天一和乌蛮儿,这老头被冻傻了,两人齐齐想到。

    片刻,门又再次打开。

    步成空已又换上了那件破破烂烂的长袍,散乱的头发用了条布条缚上,鞋也不知从哪里拼凑了只,难得显得正经的晃悠悠的走了出来。

    虽不说仙风道骨,但也算是人模人样的了。

    “……”

    “咳咳……”

    见两人不搭理自己,咳嗽一声以表示高人在此。

    南天一嘴角抽了抽,这老头功夫还可以,但脑子有点问题。

    步成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走到乌蛮儿身旁,伸出鸡爪似的枯手。

    乌蛮儿连忙嫌弃的闪开,让步成空的手僵在空中,好不尴尬。

    “呃……咳,反应不错。”

    干咳一声,缩回了手在破旧的袍子上抹了几把。

    南天一也不理这有毛病的老头,看了看已经初升的太阳,这时候了啊!

    此时阵阵吵闹声从前院传来,此刻虽已不早,但除了打扫庭院的奴仆和护院外,也很少有人起身的,这又不知是发生了什么。

    “走了,不知什么事,去看看热闹。”南天一招呼正在躲避着步成空魔爪的乌蛮儿道。

    说着就跃身飞起,又做那梁上君子,这府里的弯弯道道实在是麻烦,还是在上面走的方便。

    “哦哦!”

    乌蛮儿赶紧小跑着跟上,早就恨不得离这动手动脚的老头八百里远了。

    “哎?

    等等老人家,怎么又把我丢下……徒弟别跑啊!”

    步成空看着逃也似的奔走的乌蛮儿,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赶紧跟上。

    南天一在房上石雕轻踩,一跃又是几丈,不一会儿就到了前院,刚刚落地就看到出来了一群人。

    为首一人手拿拂尘,着蓝灰色锦衣长袍,白白净净的面庞,虽脸上带笑,但总有一种阴郁的感觉。

    南天一看着走过的这人,想起书中记载那种特殊的人,饶有兴趣的打量着。

    啧啧,这就是太监么……

    一直等这群人出了门,南天一还在想着这事,一想到下面要动刀割,就不寒而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将想法驱逐出脑海,转身向热闹的正厅里去,旁边不时有丫鬟行礼问候,南天一也一一点头回礼。

    一入正厅,就看到满地的箱子礼品,而鹿儿正在翻翻这个,瞧瞧那个,小脸兴奋的通红搜刮着什么,连南天一进来都没有注意到。

    南天一走到鹿儿身旁,伸手轻弹了下那在来回晃荡的小脑袋。

    蹭的一下,鹿儿跳了起来,显然吓了一跳,带看到是南天一后,揉着脑袋,气鼓鼓的:“师兄,你吓死我了,走路怎么没声没响的。”

    “还说我,你这小丫头一惊一乍的,在这里干嘛呢?贼兮兮的,一看就没有干好事。”南天一好笑的问道。

    “我不小了,不是小丫头了!”

    鹿儿先是不满的抗议,又兴奋的指着地上的箱子们:“师兄,你看,这都是皇帝老子赏赐下来的,快,帮我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就知道玩,这是你的吗?还不老老实实的呆着,不要捣乱。”南天一教训着,作势就又要去敲鹿儿的小脑袋。

    鹿儿连忙躲开,解释道:“不要,不要,我都跟南宫姐姐说过了,除了那些补品,其余的都可以让我玩的。”

    “那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了,别的人呢!”既然主人家没有意见,南天一也就不再谈论这事。

    “南宫姐姐熬补品去了,齐前辈还有霍姐姐都在照看那混蛋,我这没事就在这里了……嘻嘻。”

    “嗯!那你也不要淘了,跟我一起去看看沐问霄的情况。”看着眼珠滴溜乱转的鹿儿,明显还在惦记这些东西。

    “嘻嘻,我……我再在这里待一会儿,一小会儿!”

    本要再争辩几句,最后在南天一的注视下,鹿儿低着头服软了。

    “嗯!这才乖。”

    南天一夸了夸,刚要习惯的摸头,鹿儿龇牙一咬。

    “好好,不摸了,这几年摸小白习惯了。”南天一连忙抽回手,开口保证。

    “说过多少次了,我都不是小孩子了,你保证啊,不许再摸了。”鹿儿嘟着嘴不满的说道。

    “嗯嗯!我保证。”

    南天一信誓旦旦的保证,但那一副笑着的样子,这以后如何就只有天知道了。

第十九章 冰莲当茶叶

    正在向内院去看看情况的南天一突然感觉到一股暴乱的气息,心中微动,这股气息……

    脚下加快几分,向沐问霄的院子里走去。

    悄无声息的到了屋外,发现齐轩霍颖等人都在外面守着,齐轩看到南天一过来,打了声招呼。

    “他这是突破了!”

    南天一象征性的点头回礼,感受着屋内的情况问道。

    “嗯!师弟这次破而后立,不知不觉契机已到。”

    齐轩皱着眉,突破本是件好事,但有话语中带着几分担心:“可师弟身上带着伤,此时临机突破,也不知是福是祸。”

    武者突破都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一个不慎都会给未来带来很大的影响,沐问霄本就身受重伤,一旦突破时引发身上伤势,造成经脉受损,那以后武学道路也就没有什么希望了。

    “放心,没事的,这小子运气一向逆天。”一旁霍颖拍着齐轩的手安慰道,但脸上也带着一丝忧虑。

    “嗯!说的有理,还是你最好。”齐轩紧握住纤纤玉手,一脸深情。

    霍颖玉手被这大庭广众之下握住,也是害羞,脸颊染上红晕,手上挣脱着轻啐道:“呸!老不羞,快放手。”

    “没事,有什么大不了,这样握着,我安心。”齐轩肉麻的说道。

    霍颖的脸更红了,但听了这话,手上挣脱的力道也小了几分。

    南天一很是识趣的背对着两人,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也没听到。

    旁边的人也是默契望天看云,低头数蚁,全然忘记了在突破的某人,哪里还有担心的样子。

    “师兄,你看我找到什么了,师兄,师兄……”

    鹿儿叫喊着跑了过来,霍颖连忙抽回玉手,脸上都烧到了耳根,红成苹果,要让鹿儿看到了,那小妮子还指不定不笑话我多长时间呢!

    看着本来的鹿儿,南天一给了个禁声的动作,指了指屋内,柔声道:“这么毛毛躁躁的,又有什么事?”

    “师兄,你一定不知道我刚才发现了什么?快,猜猜。”鹿儿一副找到什么稀世珍宝的样子,兴奋的让南天一猜猜是什么。

    南天一好笑的说道:“我怎么知道你找到了什么,你和乌蛮儿一样当我是神仙啊!”

    “师兄,你太笨了,这都猜不到。”鹿儿一副鄙视的语气。

    南天一哭笑不得,你起码给个提示,凭空也不能给变出朵花来不是。

    “算了,师兄这么笨也猜不出来,你看。”鹿儿急不可耐的伸出小手,却是一朵莲花。

    莲花通体雪白冰透,共有九瓣,每一瓣上都有着蓝色的纹路,仿若水晶般剔透。

    “蓝波冰莲!”

    南天一还没有说话,齐轩在一旁讶然道。

    “水玉冰莲?什么东西?”

    南天一和鹿儿齐齐问道。

    “就是这东西啊!”

    齐轩指着鹿儿手里的莲花:“这可是好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圣药,传说生死而生白骨,不死就能吊着一口气,在药碑上都能排进前二十,你们不知道?”

    “就这个,圣药?”鹿儿瞪着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旁边的南天一也是古怪的表情。

    “那是,当年家师过寿时,江湖朋友曾送过一朵,只不过现今已用没了。”

    齐轩很是高兴的教导眼前的两个没有知识的小白:“这玩意传说生长在南望之巅,因为没人能上去,所以有那运气好的能在山脚或山腰捡上朵被雪冲下来的,所谓可遇不可求,世上也就出现过十几朵。”

    “这不是茶叶吗?”

    “茶叶?什么茶……”

    然后,就看到南天一从怀里拿出了一朵一模一样的,但要大上一倍有余。

    “……”

    齐轩满脸呆滞,旁边的霍颖也是不可思议的惊奇表情。

    南天一看着两人,解释道:“这种花平常我们都用来泡茶喝。”

    在南望山的时候,这莲花都是小白不时不知从哪里叼一朵回来,怪不得皮毛那么白,那么柔顺,原来总是吃好的。

    现在想来,师傅开始不准,后来又允许养着小白,很大原因是这莲花,不过想一想那小白是不是成精了,知道用这冰莲讨好师傅。

    “你们用这竟然泡茶,还喂鹿,暴殓天物,糟蹋了,糟蹋了……”

    齐轩指着两人,痛心疾首,这么好的东西,可遇不可求啊,让那些年年冒着生命危险,去南望山碰运气的人们情何以堪。

    鹿儿在一旁想着,泡茶算什么,我家小白还用它搭窝呢!当然这不能说出来,要照顾一下某人脆弱的心灵。

    “这冰莲,我出来时急,只带了几朵,回头送你一朵。”

    南天一看着喋喋不休的齐轩,很诚恳的说道。

    “很多?好好,那我也尝尝这雪莲泡的茶。”齐轩一脸渴望的答道。

    “嗡……”

    屋内传来一阵轰鸣声,突然成功了。

    齐轩打开们,众人走了进入,看到沐问霄盘坐在床上,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脸色苍白。

    沐问霄睁开双眼,眼神闪过一道犀利,吐了口气,倒头躺在了床上。

    “怎样?感觉如何?”

    齐轩上前一边搭脉一边询问。

    “酸爽啊,全身都没有力气。”沐问霄无力的回答。

    “我这里有药,让他吃下去。”

    南天一递出一个小瓶子:“雪莲配合其他药物做的,应该有用。”

    齐轩接过瓶子,倒出一粒蓝白色药丸,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沐问霄服下后,脸上一阵

    变换, 除了南天一,其余人一阵担忧。

    “啊!!”

    沐问霄呻吟一声,伸展了双臂,骨骼发出咯咯的声音,“太舒服了,全身清爽,腿不酸了腰不痛了。”

    推拒了齐轩还来的药瓶,南天一淡然道:“收着吧,多服用几次,我这里还有几瓶的。”

    “多谢,这是好东西啊!”沐问霄也不矫情,拿起齐轩手中的药瓶就收了起来。

    “这朵莲花也拿去熬了吧,服下会对伤势有用,可以补全你的根基。”南天一将手中的蓝波冰莲交给霍颖。

    霍颖接过冰莲,谢过后去熬药了,鹿儿可能觉的呆在这里无趣,也就跟着走了。

    “你现在应该是九品了吧!”南天一看着沐问霄问道。

    “没错,已经是九品圆满了。”沐问霄活动了下双手,感受着身体里的气息说道。

    “不错,你这年纪达到这种水平,已经很好了。”南天一带着几分赞赏道。

    不过这话惹的沐问霄和齐轩一阵怪异的眼神,你的年纪也大不到哪儿去,就半步天人了,这话是夸奖还是贬低啊!

    “咳咳,不知南师兄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沐问霄干咳一声,询问道。

    “打算……不知道,这次是接到鹿儿的求助下山的。”

    南天一微微皱眉,苦恼的略做思考:“接下来应该不会回去了,具体如何还没有想好。”

    “那不如就住在府中,也让我尽地主之谊。”

    沐问霄眼前一亮,提议到:“当然,也好照看鹿儿。”

    开玩笑,这么强的高手怎么能放过,想想有个半步天人在府中,那多安心,再碰到吕平野那张死人脸也不用怕了不是。

    看着沐问霄那奇怪的表情,南天一想了想既然现在无处可去,不如先住下,也好和鹿儿聚些时日,所以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太好了,南兄弟留在府中,我也可以不时讨教几招剑法。”

    旁边齐轩也很是高兴,毕竟与半步天人的剑法高手过招,机会难得,自己也能受益匪浅。

    “好,就这样了,等我伤势养好了,也请南师兄指点我一二。”

    成功框下南天一这么位高手,沐问霄兴奋的说道。

    “少爷,少爷……不好了……”

    一名丫鬟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香汗淋淋,满脸焦急的说道。

    “什么不好了,少爷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沐问霄不满的训斥道,这些丫头们有机会一定要无垢好好教导一下,总是扫兴。

    “不是……是齐玉书齐公子来了。”丫鬟连忙开口解释。

    闻言,南天一不知所以,一旁的齐轩脸色却是一变,正要说些什么。

    “这么大个府怎么也没几个人儿……沐哥儿,人家看你来啦。”

第二十章 玉树临风曲临风

    人还未到,一阵娇笑连连传来,让在场众人一个哆嗦,刚才报信的小丫头打个哆嗦,缩着头瑟瑟发抖,好不可怜。

    只听声,就使南天一全身的不舒服,再看齐轩和沐问霄的一脸怪异的表情,皱了皱眉,暗暗揣测来人。

    只见一人踏风进门,身形摇曳,一袭淡红长衫,面色白净,发鬓之上插有朵小花,如果不是那翘起的兰花指,荡漾的媚眼,也不失个翩翩公子。

    可加上那使人发颤的声音,直让人头皮发麻,更南天一感到一阵恶寒。

    “呦,齐师兄也在,好一段时间不见了,人家甚是挂念呢!”

    来人看到齐轩眼前一亮,惊喜万分嗯模样,随即笑眯眯的向齐轩靠去。

    “咳咳,我还有事,你们兄弟聊,我出去了。”

    齐轩面带尴尬,向旁边稍一闪,灵活躲过贴过来的身子,直接出门而去。

    南天一看的嘴角微扯,心想要是这人向自己靠来,要不要斩了这个妖孽。

    果然,来人随后就看着南天一翘着兰花指,拖着腮子,细细的打量着:“这位小哥看面十分陌生,人家曲临风,不知小哥……”

    “呃,临风,这位是鹿儿的师兄,南天一南师兄。”

    “在下南天一……”

    话还没说完,就被曲临风接了下去。

    “哎呦,原来这就是是南师兄,知道知道,经常听鹿儿说起呢!人家早就想见见了,不想今天惊喜这么多,嗯呵呵……”

    一手遮嘴娇笑,笑着身子还一扭一扭的,另一只手的指头翘着,别提让南天一心里多别扭了。

    “自我介绍一下,人家叫曲临风,玉树临风的临风……哎呀,每次介绍都好羞涩呢,是沐哥儿的好兄弟,也是鹿儿的好闺蜜。”

    说着就伸手探了过来,南天一赶紧托剑一礼,避免了肢体交流。

    “刚才说娘娘来了,这是?”

    南天一很机智的转移注意力。

    “哎呀,这么快就让师兄知道了人家的雅号,还不是外面瞎传的。”

    说完,曲临风还用哀怨的眼神看向沐问霄,看来这雅号肯给与沐问霄有关。

    “……”

    “我想起还有点事情,先告辞了。”

    南天一不等沐问霄说话,就直接闪出了房间。

    “南师兄……哎哎……唉!又剩我一个了。”

    看着南天一已经消失的身影,沐问霄无奈的摇头叹道。

    “怎么会?人家这不是还陪着你么!”一旁的曲临风不满的抱怨道。

    “还不如不陪!”

    沐问霄翻个白眼,两腿一翻,又直接躺在了床上。

    “哎呀!你怎么这么不识好人心呐!人家白担心你

    这么多天了,这些日子人家吃不好睡不好,都消瘦了很多,皮肤都皱了呢!”

    一边抱怨一边用手捶着沐问霄的腿,很是受伤的样子。

    “哎哎,别捶了,我好歹是个伤员,你们就没几个人知道抚慰一下我弱小的心灵。”

    沐问霄赶紧坐起来,扶着旁边的木雕板下了床,曲临风则是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又是一阵抱怨。

    沐问霄慢慢移坐在凳子上,搜罗着有没有什么好吃的来垫垫肚子,这阵子一直在牢里,虽然伙食不差,但哪有心情吃饭,自从昨天被救回来后,还没有吃过什么东西,唯一汤水还被凯辰泽给顺了,现在肚子还真有点饿了。

    也不挑食,随意吃了几个点心,胡塞一顿,就倒了杯茶水,慢慢的消着食。

    “你这也过的不错嘛!如今苦尽甘来,娇妻美娟,日子好不快活!”曲临风看着悠哉悠哉的某人,在一旁酸溜溜的道。

    沐问霄翘着二郎腿,悠然道:“你也不差,不过都这么大了,也应该娶妻了吧!你这家中独子,家里也不催催。”

    闻言,曲临风脸上就是一皱,叹道:“说起来人家就心烦,家里的老头和姨娘们三天一小催七天一大催,让我好是苦恼。”

    “唉!兄弟,我觉得你也应该娶个媳妇管管你了,你这老是单身,为兄的也为你着急不是?”

    沐问霄脸上一片焦急,一脸为你好的样子。

    开玩笑,想起每次去曲家时,曲家老爷子看着自己那古怪的眼神,背后曲临风一群姨娘盯着自己暗中低语的样子,搞得自己有什么特殊癖好似的。

    其实这也不怪外人遐想,如今京中那些官宦富贵人家好日子过的久了,闲的没事,总会养出来什么特殊癖好,弄个面首什么的。

    京里曾经不是还传过前任户部侍郎家中养着十几个面首么,快八十岁的人了,让人不由感叹真是么老当益壮……

    “停停停……沐哥儿,你也不要劝我了,那些个庸脂俗粉,一个个娇滴滴的,刮阵风都能吹跑的模样,哎呦?都不想说了。”曲临风仿佛想起什么痛苦的事情,一脸嫌弃。

    得,听了半天,沐问霄总算是听明白了,感情这还是个小受。

    沐问霄试着问道:“那你觉得什么样的才是最好?那种孔武有力,能吃力气大的怎样?”

    曲临风没好气的瞪道:“你那说的男的女的?”

    “嘿嘿,女的,当然是女的,老哥我还能怀疑你性取向么!”

    虽然自己心里的确没谱,但嘴上是说不得的,“那你到底要什么样的?说出来,也好让你嫂子帮你寻摸一二。”

    曲临风一脸苦苦深思的模样,最后轻叹道:“人家也没什么高的要求,只要能在一起依靠一生,知心知己,冷了可以抱在一起取暖,热了互相吹风

    取凉,在那高山流水间陪伴,在那……”

    沐问霄感觉听得怎么越来越难受了,赶紧开口道:“好了好了,说的差不多了,大概我也了解了,够了够了……”

    “沐哥儿……”

    “嗯……嗯?”

    沐问霄略带惊讶看向曲临风,无他,只因曲临风一副很少正经的样子唤道,嗯……变得有些男人了……

    “你说京里以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的?”

    “嗨!能是什么样,还不是跟以前一样,爱怎么就……”

    本是下意识的回答,但看到曲临风少有一脸莫名的样子,却不由一滞。

    “其实沐哥儿也应该察觉了吧!自从这件事后,京中怕是再无以前的日子了,你这次的事仔细想来也很是蹊跷,这些日子我也没有闲着。”

    曲临风看着沐问霄沉默不语,接着分析道。

    “本来皇权争夺,沐哥儿纵使往日与前太子有过什么过节,但此事怎么也不会是沐哥儿首当其冲,只能说沐哥儿是被人抛出来吸引注意力了,那……”

    “好了,你也不要瞎想了,此次是非无非就是凯辰轩想报仇罢了!”沐问霄心中颇有几分烦躁,开口打断道。

    但曲临风不为所动道:“这只是你个人的一厢情愿罢了。难道沐哥儿真的一点都没意识到吗。说句不爱听的,你和凯辰轩那点仇值得他一登位就要迫不及待的找你清算?”

    曲临风可能是从没有这么稍微正常的说过话了,有点不适应,缓了缓才接着道:“这么长时间了,难道你还不了解凯辰轩,虽说称不上是什么明睿之人,但还是有些城府的,他放着百官不去安抚,不去稳固屁股下的位置,跟你较劲啊!”

    最后,曲临风压低了声道:“所以说,沐哥儿你是被人当枪使了。”

    沐问霄也不答话,只是一声不吭的看着曲临风,看的曲临风老不自在,忽然沐问霄咧嘴一笑道:“今天我才发现你这男子气概竟让还没完全磨灭,而且还很有狗头军师的样儿嘛!”

    曲临风又恢复了那一副娘娘腔的样子,站了起来翘着兰花指嗔怒道:“哎呀,人家一心为你着想,你怎么这么没心没肺的。”

    沐问霄干笑一声,走过去拍了拍曲临风的肩膀,微微一笑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当然……”

    话没说完,曲临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接下来说些什么。

    “那不就是了,心里知道为知道,可说出来就不一样了。”

    叹了口气,走到窗头打开了竹窗,放进了一缕阳光,深吸了口气,看着院里的老树,思绪却飞向了远方。

    “以后发生什么谁又知道呢?”

    沐问霄喃喃道,深邃的眼眸中闪烁光芒,仿佛下了什么决心。

第二十一章 忽悠拜师

    南天一快速的出了门后,仍心有余悸的向后看了看,不想再回忆起那个诡异的人。

    在庭院里走着,虽然府邸挺大,但南天一明白自己只是客居,也不好乱闯,还是去找鹿儿的好。

    想着就是一跃,踏上房顶,走那专属通道了。

    轻车熟路,盏茶过后,就到了住的院子里,却没发现一个人,

    奇怪?人都哪里去了,不过自己一人也不好出去乱跑,只能在这里等他们回来了。

    南天一遂原地盘膝,吐纳起来。

    这几年,自鹿儿离山后,南天一在南望山的生活就是日复一日的练功,等鹿儿,练功,等鹿儿……

    偶尔陪小白出去转转散散心,要么就是去照顾菜田,但绝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练剑。

    而每天都要做的就是运气吐纳,虽然这不能让功力增长,但每日固定的吐纳修炼都能让自己保持最好的状态。

    《上古内经》就提出了"呼吸精气,独立守神"之说。可以加速气血循环,生生不息,调养身体经脉,是很好的养生之道。

    纳气有一,吐气有六。纳气一者,为吸;吐气六者,谓之吹、呼、唏、呵、嘘、,为出。

    所谓:提契天地,把握阴阳,呼吸精气,独立守神,肌肉若一。吞吐之间可修心凝神,平复心中戾气。

    吐纳之术修习大成者,可聚气于体内,吐纳之时可不需口鼻,全身毛孔都可呼吸,静般如草似树,纳万物之气,融于芸芸众生间。

    盘膝运气了大约半个时辰,外面传来了些微的响动,看来是回来了,虽然及其微弱,但处在吐纳状态中的南天一,能清晰的感到来人的一举一动。

    深呼出一口气,站起来出去打开门,就看到乌蛮儿在一间小屋门口踮着脚,鬼鬼祟祟的模样。

    看着乌蛮儿五大三粗的身躯,却小心翼翼的缩着头,鬼鬼祟祟,南天一不由一笑,问道:“蛮儿,你在干嘛?”

    乌蛮儿顿时一个激灵,虎躯一震,明显是下了一跳,回过神来看清是南天一后,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又急忙向外探着头使劲望了望,才急忙小声说道:“仙人,俺在躲那老头,千万不要说俺在这里。”

    说完,就急着一头扎进屋里,留下一脸懵圈的南天一。

    这是什么情况,南天一有时还是很八卦的,越不让知道就越想知道,心里就像小猫的爪子不断的挠痒一般。

    正要好心的推门进去帮忙解决问题,身后就传来了鹿儿的声音。

    “师兄,看到大块头了吗?找了他老半天了,明明那么大的目标却那么能藏!”

    南天一转身就看到鹿儿晃着脑袋左探右探的进了院子,走到沐问霄面前,两个大眼睛还来回巡视着四周。

    南天一很是干脆的答道:“没有啊!我刚回来,什么都没看到。”

    本还在观察四周的的鹿儿突然停下了,一脸狐疑的看着沐问霄。

    南天一心里虽然七上八下,但脸上一脸平静,微笑着迎向鹿儿审视的目光。

    鹿儿突然眯眼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一脸纯真的说道:“师兄,你知道吗?你每次说谎的时候都会表现出一脸正经的样子。而且说话还会带着‘啊’,‘啦’这种字眼。”

    “是吗?鹿儿,你真的误会了,我真的没有看到。”

    看着鹿儿危险的表情,南天一决定一装到底,死不承认。

    “哦?是么……老柴头!!!”

    鹿儿先是怀疑的绕着南天一走了一圈,最后突然大喊道,吓了南天一一跳。

    “来了,来了,找到了?在哪儿?在哪儿?”

    几乎鹿儿喊完后,南天一就看到步成空人影闪动到院里,一脸激动的问道。

    鹿儿很是潇洒的一挥手,得意道:“本仙子是谁?这点小事还不是手到擒来,呐!他就藏在这个院子里,找不找得到就看你了。”

    步成空拍着自己的小身板,自信的道:“好嘞!接下来就看老人家我的吧!”

    说着气势陡然一变,仿佛进入了一种空灵的境界,但是帅不到三秒,随即又恢复了那股流氓样,看的南天一一脸嫌弃。

    步成空激动的拨开在门前的南天一,一脚踢开了门,饿狼似的扑了进去,让南天一真怀疑,这老头会不会对乌蛮儿做出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来。

    鹿儿也一脸自豪的进了屋子,南天一站在一旁,无奈的了摇头,这可不能能怪我了,也就跟了进去。

    刚进门,就看到步成空撅着屁股趴在床下,十分搞笑。

    在那里不知道说着什么,鹿儿可能等急了,不满道:“你们就不能干净利索点,这样我都烦了。”

    说着就过去掀开床板,露出在里面缩成一团的乌蛮儿和步成空探进去的半个头。

    鹿儿一人一脚,把两人弄了起来,看着仍旧缩着的乌蛮儿和在一旁嘘寒问暖的步成空,还有一脸为不成器而气愤的鹿儿,南天一感到事情有点复杂,很是自觉的在一旁保持着沉默。

    步成空碎碎叨的念叨着:“徒弟啊!怎么样?刚才没伤着吧……你说拜我为师多好的事啊!再考虑考虑。”

    乌蛮儿蠕动了下嘴,愁眉苦脸,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看的鹿儿那个急啊,拉开步成空,看着乌蛮儿那和身材不相配的委屈表情,恨不成钢的道:“大块头,听本仙子的劝,别看这老柴头长的猥琐。”

    看了眼一口黄牙,在那里傻笑的步成空,鹿儿扶额无奈的转开话题道:“但他的确很厉害啊!虽然人不怎么样,本事却是很高的,你想想以后光宗耀祖,做个大将军或者大侠客,难道你就想这么平平碌碌的过一辈子。”

    说着还悄悄的用胳膊捅了下正在不断点头傻笑的步成空,后者马上敛了笑容,笔直了身子,做一只手抚着胡子得道高人的样子。

    鹿儿语气深长的说了一堆,末了还对沐问霄眨眼道:“对不对啊?师兄。”

    “呃……啊,对,说的很对。”

    南天一连忙心虚的答道,总感觉自己像是拐卖人口的。

    “你看,师兄都说了。”

    随即鹿儿和步成空皆是一脸希冀的看着乌蛮儿。

    乌蛮儿满脸纠结,看了看围着的两人,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南天一,张了好几次嘴,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才弱弱的道:“其……其实我……感觉现在挺好的。”

    声音越来越低,到了最后都细不可闻。

    听到回答,看到鹿儿那涨红的小脸,南天一差点没有笑出来,不过想了想后果还是果断的忍住,很久没看到鹿儿吃瘪了。

    “你,你……怎么能这么不争气?”

    鹿儿涨红了脸气结道。

    乌蛮儿搓手呐呐无言,只有唯诺着应和,步成空也不再保持高人风范,急得揪胡子跳脚,只有南天一在一旁

    静静的保持看戏状态。

    鹿儿扫了眼虽一脸严肃,但怎么也掩饰不住眼角笑意的南天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瞪起 眼咬牙道:“师兄!你也来劝劝大块头,你也很赞同大块头拜师的,是吧!”

    说完还很自认和善的一笑,但眼神中充满了威胁。

    南天一也不好在一旁看热闹,而且乌蛮儿拜步成空为师也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步成空一身本领绝大部分在于肉身强悍,昨日的交手就像龟壳般坚固,让南天一无处择手,气血之厚霸道非常。

    在南望山初见时,师傅就曾惊异于乌蛮儿在肉身方面的资质,如果不是师傅只专于剑,不适合乌蛮儿,说不得会收其为徒。

    随未收下乌蛮儿,但也将一本锻炼**的《千牛劲》送给了他,《千牛劲》分六段,前三段锤身炼体,后三段炼筋凝骨通脉,在武碑内学之中排名七十九。是以前师傅走江湖的时候得到的,最是适合炼体。

    也不知道鹿儿得了什么好处这么积极,看那一副不达拜师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南天一也只好开口帮忙劝解,当然这也要看乌蛮儿自己的意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到最后就要看他自己的了,也不能勉强,强扭的瓜不甜不是。

    “蛮儿,我觉得你拜这个老头为师……很好。”

    南天一想了半天只挤出了很好两字,看着乌蛮儿望过来一脸不信的表情,好不尴尬,只能硬着头皮就下去,“以前师傅曾给过你本书对吧!你照着里面练后有没有感觉身体很强了吗?”

    见乌蛮儿下意识的点了头,循序渐进的引导道:“你也感到好处了,扛起几百斤还是没问题的吧!可能你不知道武者的修炼层次,但你要是拜这老头为师,到达鹿儿现在的水平是没有问题的。”

    一旁的步成空忙补充道:“肉身成圣都没问题……”

    看到南天一投来的白眼,急忙闭嘴,讪笑着缩了缩,示意让南天一来说。

    “嗯!肉身成圣也未尝不可,到时候力大无穷,刀枪不入。钢筋铜骨,所向披靡……”

    直说了一大堆好话,至于成不成就看天意了,看的一旁鹿儿大为诧异,没想到几年不见,师兄的口才这么好了!

    一旁的步成空也不由老脸微红……

    说的也太夸张了一点点,当然不能自己缺心眼的去否认,也就顺杆子往上爬,挺了挺胸膛,不住的点头,表达他说的对。

    说了半天,看着乌蛮儿目瞪口呆的样子,问道:“觉得怎么样,拜师吗?”

    乌蛮儿张大了眼,忽然问道:“那个……那拜师……成了后能飞吗?”

    不待南天一说话,旁边打酱油的步成空一看有戏,一步踏过去激动道:“能能……能飞,能飞,想怎么飞怎么飞!”

    无奈乌蛮儿不信步成空这不靠谱的,只一脸询问看着南天一。

    南天一又被抢了话,正是不爽,但看到步成空回过头充满盼望的老脸,心里微动,不由想到了逝去的师傅,向乌蛮儿肯定道:“能,当然能!”

    乌蛮儿眼前一亮,心中一直有着当年绝望时从天而降的那道身影,想到自己以后也可以,激动道:“拜,俺拜师。”

    南天一正一脸欣慰,总算没耗费我这么多功夫时,忽然腰间一,扭头一看鹿儿的小手正捏着腰间,还有一张笑盈盈的小脸。

    “师兄!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啊,刚才是谁说的没看到人的呀?”

第二十二章 去皇宫走走

    时间慢慢流逝,自南天一来到洛水城,已有将近一个月了,其中大部分时间是在沐府中陪着鹿儿。

    当然,身为一名路痴,也不敢经常出去转悠,万一找不到路回来就尴尬了。

    期间,偶尔也会去看看步成空是如何教导乌蛮儿的。

    步成空对乌蛮儿很是满意,每天看着乌蛮儿背负重甲锻炼,不叫苦不叫累,成天大汗淋漓。

    并且,步成空还亲自熬制药草,将乌蛮儿放在一个蒸桶里,看着乌蛮儿在里面龇牙咧嘴,在里面洗髓炼身,看得出,这步成空还是很尽心尽力的。

    而南天一自己,在这里每天过的日子也很不错,吃喝不愁,床也很软,极其舒服,如果没有不时来找自己比剑的沐问霄,那生活就堪称完美了。

    南天一是一个很怕麻烦的人,当然也是分人分事的,如果是鹿儿的话,无论有什么要求,都是没有办法拒绝的,如果是别人的话,那就需要看心情了,并且大部分时间都心情不好。

    而自从沐问霄伤势略有好转后,就缠着南天一比试剑法,开始时南天一还是很有耐心的,但慢慢的就烦了,因为……

    比如,正在打坐时……

    “南师兄,你来看我这招……”

    又如,练习剑法时……

    “南师兄,正好我们来比划几招……”

    再如,跟鹿儿聊天时……

    “南师兄,我又有新想法了,千万不要手下留情,来吧……”

    “南师兄,这样……”

    “南师兄,那样……”

    “南师兄,南师兄……”

    好烦呐,并且我也不是你师兄啊!齐轩才是,你找他去啊!但住在人家里,鹿儿又受其照顾这么长时间,也不好直接拒绝,只能委婉的表达出这意思。

    “他境界低了点。”

    看着沐问霄一脸认真的回答,南天一顿时小小满足了下虚荣心,当下脱口说道:“也对,那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就来找我。”

    结果过了几天就后悔了,因为沐问霄伤势初愈,南天一也不好下手太狠,而且本来两人修为就差距太大,比试时也施展不开,这就让南天一总有种束手束脚的感觉,很是不舒服。

    让南天一自己练习或和别人实打实过招还差不多,像这种教导别人的事实在做不来,只好去找齐轩来帮忙。

    结果,齐轩只幽幽道:“唉!我境界太低,教导不了他了,有心无力啊!。”

    南天一嘴角一扯,没想到当时沐问霄说的话被听到了,还挺记仇的,看着齐轩做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南天一也只能靠自己了。

    所以南天一这几天就都是躲着走,沐问霄接近就立马闪人,惹不起还躲不起?

    这么大的府邸还没有能让自己安静的地方吗?

    南天一过去几年都是自己一个人生活的,对了,还有小白。孤单惯了,这段时间认识了这么多人,总有点不适应。

    此时,南天一正躺

    在一座上,静静的看着天空中飘着的几朵云,享受微微吹来的凉风,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心情平复,懒散的舒展了个身体。

    回想起这段时间的生活,嘴角不由轻轻勾起,这种感觉也不错。

    想着想着,耳朵微动,提剑坐起,眼睛扫视着下方,最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微微皱眉,想了想,最后轻展身法跟了过去。

    前面的那道人影不断闪动,南天一远远的跟着,其人熟练的躲过了几批守卫,最后消失在一堵高墙之下。

    南天一停在墙下,又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人,静心等待了片刻,才轻身一跃翻了过去。

    落地后,入目是一座楼阁,有五六层高,大门被粗大的铁链锁着,院里别无他物,南天一小心的围着楼阁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

    “奇怪,不可能凭空消失了,会在哪儿呢?”

    南天一又抬头细致的观察着楼阁,最终发现二层的一扇小窗似是与它处有所不同,当下也不犹豫的跃了上去。

    果然,是从这里进去的,走近才发现窗户里面竟然有铁栏护着,不过其中两根被硬生生的掰断,正好能容人进出。

    也不多想,俯身钻了进去,一股很浓的药味扑面而来,但又带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中和了药材所发刺鼻的味道。

    正要再观察一二,突然一道劲气从下方打来,南天一眉毛一挑,探手一抓,运行内力将那道劲气包裹起来,稍一发力就将其消散掉了。

    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就不再遮掩气息,一个纵身跃到了地面。

    “喂喂喂,偷偷跟踪别人可不是好习惯啊!”

    刚一落地,就被还在梯子上的步成空数落道。

    没错,能在诺大个沐府里来去自如,熟门熟路,而且能发现南天一踪迹的也只有步成空了,而且一看就知道他在做不光彩的事。

    南天一也不理他,先是看了看周围,发现是一个一个的方柜,上面写着各种药名,看来这里是药库了。

    看到南天一无视自己,步成空翘起胡子不满的提醒道:“哎哎!老人家正批评你呢!不要无视我好不好。”

    南天一这才回过神来打量步成空,稍作思量,突然一笑道:“这件事的确是晚辈的不对……那不如现在你我一起出去,我也好在大家面前深刻的检讨一下自己。”

    听到前半句步成空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抚着胡子,可听到后半句就不由变了颜色,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老人家很大度的,再说其他人都很忙,打扰到他们那多不好。”

    “此言差矣,错了就要诚恳的认错,这才虚心嘛!不过倒是步前辈为什么会在这里,啧啧,可要……”

    步成空老脸一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被南天一的话噎的。

    步成空看到南天一那略带调笑的目光,心中暗想,要不是老人家没把握拿下你,早就好好教教你尊老爱幼的美好品德了。

    步成空突然小眼睛一转,猥琐的笑道:

    “嘿,其实老人家这样做也与你有关的。”

    南天一本想听听步成空能说出个什么花样来,但闻言不由诧异道:“和我有关?又不是我追你到这里的,而且看你轻车熟路的,想来不是第一次了吧!这能跟我扯上什么关系?”

    步成空咧嘴一笑,卖了个关子问道:“你想啊,自从我收了蛮儿做徒弟,每天都要干什么?”

    南天一闻言眉头一皱,思量片刻,最终不确定道:“如果说你每天要做的,而且和蛮儿有关的……难道是药浴?”

    步成空一拍手,一脸委屈道:“可不是嘛!我为了这徒弟牺牲多大,为了让蛮儿打好基础,一大把年纪了还忙前忙后,现在还要被你误解,真真……唉!”

    南天一这才注意到一旁的地上有一个包裹,恐怕就是用来装药的。一想到这件事也的确是为了蛮儿好,与自己倒也能粘上点关系。

    不过想起步成空在这些时日用的药浴数量,好奇道:“可我观察这栋小楼药物虽多,但也不足你用的吧?这些日子你耗费的药材可是数量庞大。”

    步成空闻言一副高风亮节的样子道:“怎么说呢?我在沐小子这儿白吃白喝了这么长时间,老人家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做人不能得寸进尺吧!虽然沐小子家大业大,但也不好拿太多。”

    南天一心中吐槽道,你是怕拿的太多被发现吧!不过脸上还是做出认真听讲的样子。

    “所以……唉!想我老人家这么大岁数了,而且好歹是一代宗师,却要晚上四处去找药材,不堪回首,不堪回首啊!”

    “晚上?能去哪儿找?”

    “当然是那些大家大户里呀!什么尚书丞相,国公将军之类的家里,哎呀,那好东西可真多,要不是……喂!你这什么眼神。”

    “……”

    “不要误会,他们的财物都是民脂民膏,再说他们又不用,我这是做好事,省的到时候放烂了,暴殓天物。”

    步成空做出一副心酸表情,自怜道:“想我这么大年纪,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还要冒着夜色寒风为徒儿奔波,其中的心酸,无奈,又有谁知道……”

    听着步成空在那里诉苦,仿佛要把半辈子的事说一遍似的,南天一只好无奈道:“步前辈也不要说了,这事我就当做不知道好了。”

    “好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可不能说出去,要不然老人家的一生清誉就毁了。”步成空马上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南天一咧嘴笑道。

    “那我就离开了,您继续忙。”

    说着就要走,步成空却急忙拦着道:“哎?别走啊,我说了半天,你难道就没什么想法?”

    “想法?我能想什么。”南天一疑惑不解道。

    步成空搓了搓柴瘦的双手,嘿嘿一笑道:“嘿嘿,你想,凭着你我的本事,天下之大也是少有不能去的地方了。”

    “那又怎样?”看着步成空贼兮兮的样子,南天一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嘿嘿,不如你我一起去皇宫走走?”

第二十三章 夜入皇宫

    果然,步成空的确很不靠谱,皇宫能是随便去的?虽说两人武功在天下也是敌手难有,但皇宫戒备森严,高手众多,一旦被缠住就很难离开了。

    虽然知道这个道理,但不可否认的是,南天一确实心动了。

    仔细想想,那可是皇宫哎!用沐问霄的话说,走出去也可以显摆显摆。

    话虽如此,但南天一还是很矫情的犹豫道:“这……不太好吧!”

    步成空也是老江湖了,一看南天一没有直接拒绝,就知道有戏,循序劝说道:“你听我说完,我也知道皇宫里有一点点危险,但俗话说‘富贵险中求’,世上也没有免费的午餐,再说你我只在外围转一圈,不去深处,即使被发现了,立马拍屁股走人。”

    南天一闻言很是意动,皇宫也是很早就想去转转的,只是在外围的话,凭自身的本事也没有什么问题,最后在步成空的注视下缓缓点了点头。

    步成空一拍手,喜道:“好,爽快,那就约定在四更,到时候于后门那棵柳树下集合。”

    说完就去整理一旁的包袱,临走还不忘再塞几株药草,回身给了南天一一个我看好你的眼神,身形一动,已从窗户出了去。

    而南天一也无所事事,正好这里倒是清静,索性就在这里呆着,也正好细细观察众多药物,以往只在书籍上见过的,而也多有收藏。

    不知不觉几个时辰过去了,南天一坐在地上研究完最后一株药材,这才意犹未尽的将身边的众多药材整理好,挨个的放回原位。

    看了看窗外投进来的光线,略估了下时辰,也就离开了。

    回到房间里,脑中一闪,找了块布料思量良久,加工起来……

    “吱!”

    房门被推开,鹿儿走了进来,南天一急忙把手中的东西放下。

    “师兄,干嘛呢?是什么东西……”

    鹿儿走过来,好奇的探头看道。

    南天一把东西向后不着痕迹的一抛,平静道:“没什么,刚才在比划剑招,对了,有什么事吗?”

    鹿儿狐疑的看了看,发现没有东西也就不再纠结,道:“大半天没看到你了,现在快要吃饭了,这不就来找你喽!”

    “好,现在就去吧!也叫上蛮儿一起!”南天一看到鹿儿没有怀疑,悄悄松了口气道。

    鹿儿皱了皱小脸,抱怨道:“大块头?这还用叫?早跟老柴头一起跑去偷吃了,现在还不知道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呢!大块头都被他带坏了!”

    又看着南天一道:“师兄,你可不要跟着那老头瞎跑,千万不要跟他学坏了,否则鹿儿就不理你了。”

    “师兄洁身自好,怎么会跟他同流合污,鹿儿你就放心吧!”南天一认真保证道。

    “嗯,我相信师兄。”鹿儿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心道。

    看到鹿儿信任的样子,南天一不自然的移开目光。

    …………

    深夜,沐府后门。

    一棵柳树,准确的说是棵双生树,两棵树长在了一起,麻花似的缠绕着。

    树上,步成空焦急的等待着,心想这都过了时间了怎么还不来,莫非反悔了?

    要不要去找他,万一是睡过了?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拿捏不定。

    突然身后树枝一阵轻微摆动,步成空一喜,转头一看吓了一跳。

    “哇!!!”

    一个趔趄,差点从树上掉下去。

    南天一摸了摸脸上的头套,有那么可怕么?

    只见南天一头上套着个蓝色布套,只留两双眼睛大小的洞,整个头都被包的严严实实。

    步成空稳住身形,颤着手,翘着胡子,小声骂道:“你丫的是想吓死老人家啊!大晚上装鬼出来转悠,闲的个球球。”

    南天一隔着布料摸了摸鼻子,尴尬道:“这不是要去皇宫吗?总要掩饰一二,被人认出来就不好了。做贼要有做贼的样子。”

    步成空顺顺气,没好气道:“戴这个有什么用?你看我老人家就不戴,做人要光明磊落,搞这些乱七八糟的真真……”

    南天一无语的看着步成空凭空瞎扯,你做贼还光明磊落?再说你那披头散发,满脸黝黑的不就是最好的伪装。

    步成空讲了一大堆人生哲理,看了看天色,算了算时辰,才道:“怎么来迟了?晚了这么许多。”

    南天一很自觉的保持沉默,总不能说自己黑灯瞎火的迷路了,结果走前门去了吧!

    看到南天一不想解释,步成空也不再问,叹道:“算了,来了就行,只是现在要加快速度去了,跟上,不要再迷路了。”

    说完就跃身而走,南天一闻言一咧嘴,很想争辩几句,最后只好跟上。

    本来沐府就建在内城,离皇宫距离不算太远,估摸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两人就到了皇城脚下。

    步成空抬头看了看城楼,向南天一说道:“要跟紧了,上面防卫很严不要被发现了。”

    南天一点了点头,步成空运身一跃而起,在半空中轻点下城墙,没有立刻登上城墙,而是一只手扒在城头观察情况,过了一会儿才示意南天一上去。

    南天一撇了撇嘴,也跃上了城楼,却发现步成空早就进入城内,向一个方向而去,南天一不由暗骂一声,连忙赶过去。

    一路还要小心的避着巡城的禁军,如果不是紧追着步成空,南天一早就迷失了方向。

    又过了一阵,步成空落在一处高墙上时,南天一追了上去,一把抓住步成空。

    “哎呦!你可轻点,老人家的骨头可受不得这么大气力。”步成空小声的道。

    “呵呵,万

    一步前辈又跑了,我找谁说理去?”

    虽然戴着头套,看不到南天一的脸色,但还是能听出语气的不善。

    步成空挣脱了被拿住的手,讪讪一笑道:“意外意外,我这不是一进来,就感受到此处深深的召唤了么?唉!总管不住自己这双腿。”

    南天一看了眼步成空指着的地方,一块匾上赫然写着“御膳房”三个大字。

    南天一愣了片刻,才缓缓转过头来,皮笑肉不笑的道:“我相信步前辈……肯定不是专门带我来这里的,对吧!”

    步成空一愣道:“你不是想跟我来找吃的?”

    注意到南天一奇怪的目光,不由一惊道:“你难道,你……你不会是想……后宫那些妃子吧!不行不行,我打死也不会帮你。”

    看着这个老不正经,南天一切了他的心都有了,咬牙切齿道:“想什么呢?我是想去皇宫的万卷楼!”

    “哦!原来是这样,你早说啊!我还以为你想……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保密做的好……”

    看到南天一越来越冷的目光,步成空连忙指着一个方向,“哝!就在那边。”

    南天一闻言不再理他,向那个指的方向探去,心中暗暗发誓再也不跟这老家伙跑了,悔不听鹿儿的话啊!

    步成空看南天一远去,舒了口气,然后两眼发着光黄鼠狼似的扑向了御膳房。

    万卷楼,坐北朝南,共分五层十三间,然并非大华朝时所建,已有八百年历史,楼内藏卷百万,集天下先贤著作名录,收孤本石刻无数,有“书藏古今”的美誉,是天下文人雅士的圣地。

    建造形制为楼上一大通间用书橱隔开,楼下设六小间,藏书的内页,夹有驱逐蠹鱼的芸香草,在书橱的下边则放置能吸收潮气的英石,在阁前构筑亭池,以及严格的藏书制度。

    经四世王朝,历朝繁衍不衰,抵住了岁月的风蚀,历经数百年仍有回声嘹亮。

    南天一一眼就认出了万卷楼,众多楼阁独立而出,四周水池环绕,设计新颖超俗,一看就为大家所设。

    南天一按耐住激动的心情,从一处通风口进到了楼内,每隔五步就镶有一颗硕大明珠照亮,给整个楼内一种柔和之感。

    慢慢的走着观看,各种精要史集,工工整整的分类排序,扫视四周书架堆满的各种书籍,感慨在南望的藏书与这里相比真是大巫见小巫了。

    快速的浏览一遍,时间宝贵,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就直接上四楼去了。

    万卷楼每一层都有各类书籍,第四层主要收集着兵法,阵图,武学,技艺等四种类型。而南天一想要看的是武学典籍,所以就直奔上层。

    但南天一却没有发现,在刚才走过的一个角落里,有道黑影慢慢的显出,仿佛本就与黑暗融为一体,如鬼似魅,诡异万分。

第二十四章 行踪暴露

    一踏上第四层,南天一明显的感到气氛变得不同,与下面几层浓浓的儒雅淡朴截然相反,一入目就是四副《将军入阵图》,画中人物栩栩如生,尽显战场兵戈杀伐。

    两旁则立着数列铜架,陈列各种兵刃,给人一种肃杀之感。

    南天一饶有兴趣的拔出其中一把宝剑,寒光乍现,在一旁夜明珠的光泽下,熠熠生辉。

    轻轻抚过剑刃,感触着传来的寒气,细细把玩一番后,随手归鞘放回了原处,此剑虽也不失为一把上等兵刃,但与自己的白泽相比则相差甚远。

    正事要紧,也顾不得再观察四周,直接就去找武道书录了,因其内排序十分工整,不一会儿就找到一处挂着个大大的“武”字。

    微微一笑,走了进去,果然不愧“藏卷天下”之名,只走了几步就看到好数本失传的武道秘籍或析解,有的手抄、有的是原本,各式不同。

    《武道精解》、《拳法精要》、《太望心法》、《古道图鉴》等等武道注解与心法,虽不称为上等功法,但收录之广,用作之实却是天下之最,不由让人兴叹。

    越往里走,功法武技越是精湛珍贵,甚至连登上武碑排名的秘籍都有收藏,但对南天一来说都是无用之物。

    终于找到有关剑类武艺的收藏所在,随手翻开几本,发现其内对剑法的描述都是华而不实,偶尔几处精彩之处对现在的南天一来说也是没有半点作用。

    一本本的翻过,虽不是深入阅读,但以南天一对剑道的精通,寥寥几页就已可大概的通贯全书。

    不急不躁,耐心的翻看,一本一本的拿起,又一本本的放下,不知不觉中半个时辰过去了。

    南天一也将要走完剑道藏书的架阁,正要按顺序拿起一本《百汇剑纲》时,目光一撇,又收回手,拿起旁边格子里的一本书。

    之所以注意到此处,只因四周到处陈列着书卷,唯独此处的名下只有两本,不由勾起了南天一的兴趣,拿起第一本,目视只有薄薄的十几页,翻开第一页。

    “剑,物也;道,心也。剑道者,以心御物,以意御剑。剑法自然,道法自然,心神合一,浑然天成。”

    开头就直点剑为外物,得剑而借于心,南天一不由点了点头,饶有兴趣的接着看下去。

    “剑者,古之圣品;持剑者,众生皆可。滋恶念则添杀戮,一善间可拯万家,生生死死,阴阴阳阳,不息不灭,一道永恒……”

    越往后看,南天一的眉头皱的越深。

    其中所述对剑与道的理解都很浅显,但却又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既相佐又相驳,让人灵光一闪,却又抓不住那那一丝契机,不由让南天一陷入了短暂的迷茫。

    猛然间,南天一从中醒了过来,心中一惊。

    此中所

    述,殊途同归,大道自然,注写此书之人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将此书放下,伸手拿起剩下的另一本古书,翻开来却是一张图,上面画着一人以奇特的姿势盘坐,周围还注释着经脉穴位。

    此书,准确的说应该是残页,因为只是八张图页钉在了一起,共画着十一幅图,讲的是吐纳运气的具体方法和穴位暗理。

    时间有限,也来不及细看,直接将两本书揣在怀里,继续往下搜寻去了。

    后面的书架上也有很多博大精深的卷集,但所述皆与南天一行的道路不同,都是扫视几眼后就放下了。

    “呼!”

    深吐一口浊气,放下最后一本剑道古书,回头望去,所有区域皆有所览,算算时间也有将近一个时辰了吧!也不知步成空走了没?

    南天一也就要转身离去,不舍的巡视着满屋的书籍图录,终究不能常来,迈步就走。

    此次也不是没有收获,心里还有点小兴奋,刚走到楼梯口,突然心神一阵不安,身形连退,随手拔出刚才放回架子上的宝剑。

    稳定身形后望去,刚才走着的地方插满了一根根细长的银针,这时来不及细想,突然从后方冒出道黑影,南天一摆剑一挥,剑气直接穿过,黑影竟像水波般凭空消失。

    南天一看着如空气消失的影子,心中微动,转手提剑格挡了从上方刺来的匕首。

    来人见一击不成,也不连续攻击,如同鬼魅,直接闪退到数丈之外。

    看着来袭的蒙面人,经过刚才短暂交手,发现其不过才武道九品,但隐匿身形的手法却诡异万分,自己竟然直到其发动攻势后才感受到一丝气息。

    南天一也想不与其纠缠,既然已经被发现了,自然是早早脱身为妙,也不再小心翼翼,直接破窗而出。

    一阵寒风扑面而来,使人异常清醒。

    发现后面的人没有追来,来不及多想,就隐约感觉到四周有大量气息靠近,还有数十股强劲的气息迅速敢来。

    好嘛!如果不是刚好要走,恐怕就要被围在这里了,刚才那蒙面人若不是见自己要离开,恐怕也不会出手,原来是在等援兵,这是要瓮中捉鳖啊!

    嘿嘿,看来皇宫里果然卧虎藏龙,一不小心可能真会撂在这儿,可惜……

    心中稍转,运足气劲,施展最快的轻功身法向步成空的方向赶去。

    对方包围的态势还未成,从薄弱处运剑扫开不时袭来的黑影,远远甩开了行动缓慢的禁军,但跟着的武者却甩不开太远。

    到了御膳房,一脚踹开虚掩的房门,就看到抱着个酒坛躺在厨案上,有些醉醺醺的步成空,来不及多做解释,抓起其黝黑的胳膊就走。

    “唔?嗝……干嘛?干嘛呐!”

    打了个响亮的酒

    嗝,步成空醉眯着眼,极为不满的嘟囔道。

    但下一刻,也不用南天一解释了,看到外面不断赶过来的黑衣卫士,步成空张了张嘴,把到口的话咽了下去。

    步成空看了看南天一,又看了看对面不怀好意的众人,皱了皱眉,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眼睛猛的一瞪,惊道:“我去你个仙人板板,什么鬼?”

    “我们被发现了,赶紧走。”南天一看到其清醒过来,也不再管他,独自抽身而去。

    步成空一懵,但马上醒悟过来,急忙追上去,低声骂道:“什么叫我们被发现了,明明是你好不好?你自己跑就行了,还过来祸害老人家我!真真……不当人子。”

    南天一也不答话,脚下不由加快了几分,心里正在为自己英明的决策而自得着。

    步成空气呼呼的在后面紧跟着,还要挡住后面的追兵。

    “咂咂,两位既然来了,不如留下让咱俩招待一二啊!”

    突然,从周围的夜空中传来一阵毛骨悚然的声音,尖锐刺耳。

    南天一就看到前方隐现出一道身影,阴暗的气息让南天一心中一滞,眼珠微转,猛的停下脚步,抽身暴退到后面赶来的步成空身后。

    步成空看到跃到自己身后的南天一,还没思考这小子怎么突然良心发现了的时候,就感到前面一阵阴寒的掌力袭来,直打面门。

    “我靠!!”

    来不及骂娘,就明白又被阴了,但此时已经躲避不及,只能迎了上去。

    “砰”

    拳掌相对,一刚一柔,一阴一阳,劲气之强,引起周围虚空一阵涟漪,荡飞碎裂了两人脚下的砖瓦,使两人皆是连连倒退。

    与此同时,南天一自然不会错过这种好机会,当下拔剑出手,运用自己最拿手的雪覆式,顿时一片剑光洒下。

    雪覆式,并非师傅所授,而且自己与鹿儿在南望一次散心时,遭遇雪崩而创,那种气吞山河的气势,面对天地之怒时的无力,深深的印在南天一的脑海中,最后创出了此招剑式。

    一招下去,直接将刚与步成空对了一掌还未站稳的来人逼退。

    什么?太卑鄙了?现在都跑路了,哪能顾及这些,难道等着被群攻啊?如果是平时,南天一自当不屑这种行径,但现在不傻的话都知道怎样做。

    “总管!”

    追过来的人连忙扶住退过来的身影,此人正是大内总管凌左。

    “神弓营呢?禁军呢?都给咱俩上,戒备森严的皇城都能被人来去自由,皇家脸面何在?你们的脑袋要着有什么用?”凌左振开两边扶着的人,怒道。

    一旁的黑衣武者们不敢多言,急忙又追了过去。

    凌左缓慢的抬起右手,手掌一片通红,又看向远去的两道人影,眼中一片阴霾。

第二十五章 踏水无波

    步成空扭了扭受了点寒气的拳头,向在一旁并行的南天一怒道:“你小子真行啊!又不声不响的阴了我老人家一把,刚才那老小子的一掌,嘿,真有几分力道……

    “喂!吱声啊,我需要一个合情合理,能抚慰一下我心灵的解释。”

    南天一不以为意的瞟了一眼,才缓缓开口道:“现在解释有何用?还是先想法子安然退出去再说吧!”

    “哼……你小子还瑟上了,蹬鼻子上脸,今晚老人家我可被你连累惨了。”

    见南天一满脸无所谓的样子,步成空心中的火气又不由大了几分,哼声道。

    南天一拨开几支射来的羽箭,无奈道:“我也没办法,可是您老说的‘富贵险中求’,这不,您老享受完了,也该险一险了吧!”

    “险个屁,我正美美的吃着小菜喝着小酒,你丫的闯进来,拉起老人家就走……哎呦!可惜我那还剩下的一两美酒。”

    步成空嘴上正咧嘴抱怨着,突然一转就开始痛惜起酒水来了。

    南天一嘴角微扯,这老头什么时候都没有个正形。

    这时,突然从前面的夜空中袭来一片乌压压的黑云,细看去却是阵遮天蔽月的箭雨,当下手中长剑一抖,剑光连闪,密不透风的剑气护住了身前。

    “叮叮叮……”

    一阵清脆的碰撞声,余光再向步成空注视,手中的剑招差点乱了几分,只见步成空叉着腰挺着胸直面箭雨,风骚的姿势站立着,纹丝不动。

    箭雨过后,还很嚣张的在那里大喊挑衅道:“哈哈哈,老人家站在这儿让你们射,来啊,射我啊,再不射,老人家可就要走了!”

    以南天一的心性,都忍不住想上去扁他一顿,太拉仇恨了。

    果然,第二波箭雨随即而来,比起刚才的一波更是凶猛了许多。

    而步成空还在那里骚包的站着,一脸变态享受的模样。

    “没吃饭呢?小崽子们,力气还没娘们儿大呢!回家看孩子去吧!一群群……别扯,别扯,没说完呢!”

    步成空正眉飞色舞喊的尽兴,一旁的南天一实在看不下去了,连忙拽着他离开。

    但刚才的两波箭雨拖延了一些时间,后面的黑衣武者已经追了上来,将两人迅速的围住。

    南天一一边要防备着四周,还要分神看住一旁耍酒疯的步成空,以免再出什么幺蛾子,表示十分心累。

    这时只见黑衣武者们让开一条通路,凌左缓缓的走了过来。

    “嘿嘿,二位皆是当世绝顶高手,何必遮遮掩掩呢?对不对?步成空,南天一。”凌左阴侧侧的说道,半张脸隐在黑暗中,一身阴沉的气息。

    南天一眉头一皱,自认伪装做的很好了,怎么会被认出来?

    而旁边

    的步成空抹了抹脸,乱了乱头发,流里流气的说道:“老腌货,你说的的是啥子玩意儿?俺听不懂嘞!你说的人都是谁呀?”

    凌左听到‘老腌货’三字嘴角一抽,眼睛微眯,透出一股人的寒光,但嘴上却笑着说:“嘿!二位又何必隐藏呢?天下间半步天人境的高手就那么几个,而最近京中用剑的高手,除了当日救过沐问霄的人恐怕找不出第二个了。而至于步老先生,嘿嘿,咱家这儿正好有几个小崽子,当日得以瞻仰您老的风姿。”

    南天一恍然,原来是当日太嚣张了,一不小心出了名,嗯,看来以后行事还是要低调一二。

    凌左又皮笑肉不笑的道:“我侦查司探查天下,这世上难道还能让我等不知不觉,凭空冒出来两个不知名的高手不成?”

    步成空闻言却一拍掌,做出副惊讶的表情道:“咦?怪子喽!你怎么知道老子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凌左懒得跟步成空扯皮,踏前一步喝问道:“据咱家所知,二位最近一段时日皆是暂居沐府,不知今日夜闯皇宫,是不是收了什么人指使啊?”

    南天一正要答话,步成空却是一步踏出,与凌左针锋相对道:“沐府?什么玩意,没听说过,今日我师徒二人来此就是想转转有没有什么好宝贝,结果被你这老腌货打扰了,你说说要怎么办吧!”

    南天一被步成空抢了先,看了步成空一眼,心中陡然一惊,姜还是老的辣啊,刚才差点被凌左带了进去,如果刚才开口回答,那不就正好承认了两人的身份,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一旦开口恐怕就会给沐府带来很大的麻烦。

    步成空小眼睛扫了眼南天一,暗自得意,小样儿,武功虽然不错,但心计与咱这老江湖比起来,跟在后面吃土还差不多。当年老人家闯江湖时,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吃奶呢!

    见两人没有上当,凌左也就不再多说,走到后方负手而立,一旁围着的黑衣武者立时一拥而上,攻了过来。

    南天一正要出手,突感一股热浪翻滚而来,正是步成空出手了,踏步站立,强大的气势轰然爆发,其身后隐约间出现一道法相,带着凌然众生的威压镇住了四周围来的武者。

    “喝!”

    步成空暴喝一声,身后法相一拳打出,没有攻向任何人,而是一拳轰在了四周的房屋上,巨大的威力仿佛天地都为之颤栗。

    扭曲了空间,带着压缩气流的爆破之声,惊天动地的一拳,直接轰塌了宫殿房屋,掀起一股股的尘浪,震飞了来不及闪躲的武者,一个个昏迷不醒。

    “走!”

    趁乱时,步成空闪到南天一身旁,低声道,胸膛还在剧烈的起伏,额头也出了层细汗,看来刚才的招式消耗不少。

    南天一也不犹豫,也不管其同不同意,直接带起步成空凌空而走。

    此时,南天一也不再藏

    拙,直接燃烧内劲,爆发出最极致的速度,此时即使从人前闪过都难以让人察觉。

    此法虽能一时提强自身到极致,但后劲不足,难以为继,是江湖中仅次于燃烧精血的秘法。

    但这点时间已经够用了,只要出了皇城就是天高任鸟飞,不再有性命之危。

    将近城墙了,在墙下一滞,又立刻脚下踏力,拔地而起,几个闪动就到了城墙之上,在一旁的守城禁军未来得及反应时,已消失不见。

    凌左一脸阴沉看着面前已然倒塌的宫殿,右手紧紧的握起,正要去追,旁边跑来一名青衣内侍,看到凌左的表情,连忙跪下才战战兢兢的道:“老祖宗,陛下在政务殿召您过去。”

    “现在?”凌左眉头紧皱,松开了紧握的拳头,运功一抖身上灰尘,转身离去。

    地上跪着的小内侍身子一松,吐了口气,颤着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起身后背却是一凉,已湿了一片。

    …………

    南天一抱着步成空停在一所废弃的民房里,低头看了眼步成空,而步成空也在看着南天一,大眼瞪小眼,暧昧的姿势,一阵尴尬。

    南天一连忙把步成空一摔,恶寒的退了几步。

    步成空落在地上,立马窜起来开口骂道:“有你这样对待老人家的吗?啊?尊老爱幼懂不懂?”

    没有理他,南天一直接横剑一掷,直接穿透了一旁的石墙,整个剑刃末进了小巷里的杨树内。

    “嘿,看来尾巴不干净啊!”步成空停下了叫骂,撇了撇嘴,冷笑一声道。

    “别误会,别误会,自己人,自己人呐!”

    一道白影闪过,落在两人面前,连忙摆着手解释道。

    “自己人?”

    南天一和步成空对望一眼,示意是不是你认识的?又同时摇了摇头,就准备出手。

    “哎哎?别介啊!真是自己人,哦,忘了介绍了,在下令枫白。”看着两人有动手的趋势,来人连忙一拜,自道身份。

    南天一还是没有反应,步成空脸上一动道:“你是踏水无波?令枫白。”

    “对对,就是我,令枫白,如假包换。”令枫白一脸激动,终于被认出来了,要不打起来自己九条命也不够啊。

    南天一侧头问道:“您老认识?”

    “不认识。”

    作势就要出手,把令枫白吓了一跳,步成空连忙把南天一拉住道:“你这着什么急,我话还没说完呢,人不认识但略有耳闻。”

    “哦?”南天一奇怪的看着步成空,总感觉其态度有点怪异。

    “嘿嘿,踏水无波的名号我可早就如雷贯耳了。”步成空一脸慈善,笑的皱纹都挤成一条缝了。

    令枫白看着步成空的笑容,还有那饥渴似的目光,咽了口口水,只感不寒而栗。

第二十六章 两个乡巴佬

    皇城,政务殿。

    晃动的烛光下,凯辰泽正在批阅一份奏折,低头思虑良久,还是没有想到最好的办法。

    “陛下,凌总管到了。”

    将奏折缓缓一合,凯辰泽闭上眼睛淡淡道:“传他进来。”

    轻靠在后,右手搭在座椅龙头之上,食指有节奏的轻轻敲打着,静静的整理这些日子所需处理的事物。

    登基时日不长,虽说朝内已定,但人心难测,太子这么多年的结党,可不是一时就能清理完的,内外忧患,只感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几分。

    “老奴拜见陛下!”

    微微睁开双眼,只见凌左正恭恭敬敬的跪在下面,叩头俯拜。

    “如何?”

    凯辰泽的声音十分平静,让人听不出一丝情绪。

    凌左不敢抬首,连忙答道:“已查,其身份核实确为步成空,南天一,另据刚得到的消息,还有一人隐藏在侧,应是江湖大盗令枫白。”

    没有听到凯辰泽有任何表示,凌左只得整理措辞,继续道:“据枭卫所报,宫中被侵入有御膳房,万卷楼,养心阁三处,其动机不明,所失还有待细查。”

    凯辰泽仍是半眯不醒的样子,似乎对其所说无动于衷,最后凌左稍顿片刻,又道:“据侦查司汇报,近些时日,步成空,南天一二人皆居住于沐府,与沐问霄……”

    凯辰泽敲打龙椅的声音消失,双目睁开,精光一闪,身子向前微探道:“此事着枭卫在宫内查询,今夜之事严禁外泄……记住,此事与沐府无关,你……也不要再插手了。”

    “老奴遵旨!”

    “退下吧!”

    “是。”

    凌左保持着躬身的姿势,缓缓退出了大殿。

    凯辰泽无奈的叹了口气,无奈扶额,怎么跟沐问霄在一起的就没几个老实的,想起步成空那张死乞白赖的老脸,脸就一黑……

    思虑间,脑海中浮现出一道活泼可爱的身影,嘴角不由轻轻勾起。

    下次去沐府时,一定要与沐问霄好好说道说道,至于这么偷偷摸摸的么?唉……

    “来人,摆驾。”

    凯辰泽收了奏折,向外吩咐道。

    “陛下,去哪儿?”

    看了眼问话的小太监,凯辰泽没好气的道:“还能去哪儿?睡觉!”

    …………

    城中,一处荒废小院。

    一棵枯树下围坐着三道人影,正是步成空,南天一与令枫白。

    三人都看着眼前的一个包袱,表情各不相同,步成空双目放光,一脸垂涎。

    南天一淡定十足,但眼中透漏出浓浓的好奇。

    令枫白则是欲言又止,一副肉疼的模样。

    “要打开了。”步成空望了望两人,沉声道。

    南天一微微点了点头,令枫

    白偏过头去不忍直视。

    步成空缓缓的伸手去解开包袱,其郑重的模样,仿佛是要解开绝世美人的裙带一般。

    “啪!”

    令枫白一把抓住步成空继续伸出的魔爪,颤着声音,一脸乞求的道:“不要如此,行不行?”

    “嘿嘿……不行!”

    步成空先是猥琐一笑,然后斩钉截铁的答道。

    令枫白可怜兮兮的看向南天一,希望其帮自己说几句,南天一不自然的扭了扭头,眼睛却还是瞟着地上的包袱,其意不言而喻。

    见状,令枫白认命似的瘫坐下去,叹道:“唉!时也命也……哎呦!”

    却是步成空一巴掌拍在其脑袋上,一脸鄙视的哼声道:“叽叽歪歪个蛋球,不就是想看看你都从皇宫里搞到了什么好东西吗?娘们兮兮的,让你吵,再吵,东西留下人滚蛋。”

    令枫白正揉着头,闻言嘴一瘪,欲要争辩几句,只看步成空手又是一扬,就将到口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南天一实在看不下去了,不是因为令枫白受的委屈,而是两人磨磨唧唧半天,包袱里的东西连个影都没看到,等不了了,实在是心里痒痒。

    不管两人,自己一把拿过包袱,三两下就将其拆开,露出一个方块状的木盒,只看盒上的纹路装饰,就知里面定是不凡之物。

    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缓缓的打开,预想中耀眼的金光没有从中射出,一下打开后,只见里面躺着一个琉璃三角杯。

    南天一眉头一皱,看错了?

    不对,一定是暗有机关,这绝对是表面的掩饰,用来迷惑那些凡夫俗子的,没错,定是内藏玄机。

    步成空也把头挤了过来,看到里面的东西也是一脸失望,拿起那个杯子左右翻看几眼,然后就是随手一扔,跟南天一共同探寻起盒子里的机关来。

    令枫白看到南天一打开盒子后,满脸颓废,本是认命的瘫倒在一旁,待看到步成空随手将宝贝杯子扔了,令枫白敢发誓,当贼这么久,速度从来没有这么快过。

    一阵疾风般,在杯子落地前,将其捧在了手里,然后就紧紧的抱住,贴在脸上,不住的呵气磨蹭,一脸激动。

    南天一和步成空还在研究盒子的机关在哪儿,却见令枫白疯了一样扑向扔掉的三角杯,着实吓了两人一跳。

    丈二摸不着头脑的对视一眼,低头看了看盒子,又看了看死抱着杯子的令枫白。

    步成空有点傻眼的道:“你不要告诉老人家,你从皇宫偷的宝贝就是那个破杯子。”

    令枫白嘴角一咧,糟蹋东西,糟蹋东西啊!两个乡巴佬,还半步天人,啊呸!

    但表面不能说出来,只能幽怨的道:“步老前辈,这可是双鱼琉璃杯,世上只此一件,价值连城。”

    “价值连城,独此一件?切,老人家的洗脸盆还独一无二呢,

    还以为你藏着什么好宝贝,原来是个破杯子。”步成空闻言更是不屑道。

    南天一更是兴致缺缺,摇了摇头,表情失望的模样,亏我还有点小期待。

    令枫白见两人对其都没有性趣,不由一喜,但听到步成空将其贬低的一无是处,不由争辩几句道:“步老前辈,《百家卷》中曾书‘欲醉仙人影,琼酿双鱼杯’,其中所提到的正是此杯。”

    “咂咂,据说用此杯饮酒可达到一种妙不可言的效果。”

    步成空闻言眼前一亮,对别的事不感兴趣,但对酒可是相当有瘾,舔了舔嘴角胡子上残留的酒渣,看着令枫白手中的双鱼杯就是贪婪的一笑。

    “嘿嘿,老人家活了这么久,怎会不知其中奥妙,来来来,你我一起探讨一二。”

    令枫白一看到步成空那笑眯眯的样子就知要糟,恨不得自己打自己一个耳刮子,让你丫的嘴贱。

    步成空一只胳膊搂过令枫白向一旁走去,还不忘对南天一招呼道:“你就先回去吧!老人家今日与令小兄弟相见恨晚,今晚要抵足而眠,探讨探讨人生,去吧!去吧!”

    一只手紧搂着令枫白,另只手向南天一摆了摆,而被其紧紧搂住的令枫白像个小媳妇般挣脱不得,欲哭无泪。

    南天一对酒没有兴趣,准确的说是很反感,因为自己对酒几乎是稍沾即醉,以前还被鹿儿嘲笑过好一段时间。

    至于令枫白,只能是让他自求多福了,谁让他嘴欠,自作孽不可活……

    回到居住的院子里时候,天空的鱼肚皮已经微微泛白,汗啊!又找了半天的路。

    南天一发现自己没有被察觉,暗暗松了口气,回到房间,把脸上的头套摘了下来,藏在了房梁上后,满意的拍了拍手。

    打了个哈欠,脱下衣服,差点忘了还有两本书,随手放在床头,拉开被子,摸了摸放在身边的白泽剑,安下心来,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很快睡去。

    模模糊糊中,仿佛时间回朔般,在万卷楼的书上看到的东西扑面而来。

    那十几幅图画中的小人仿佛过了过来,在南天一的眼前依次浮动,上面标注的穴位不断的闪烁移动,经脉内力流转。

    最后顺序慢慢的紊乱,杂乱不堪,最后一幅幅图画合成一个清晰的人影,各脉各穴清清楚楚的展现在了南天一的眼前。

    “呼!”

    南天一双眼一睁,猛的坐起,哪里还有刚才困顿的模样。

    握了握自己的双手,舒展了一下躯体,头脑清晰了不少,查看了一下自己内息的流动,果然,自己处在在睡梦中,不知不觉间按书上的方式运行了内劲。

    但,这种感觉真好,十分的舒服,仿佛压抑着自己的某种东西被去掉了。

    找出放在床头的古书,认真的翻来,终于在最后一页找到作者的名字,一行模糊的小字,上面写着:江湖一懒人仗迦辛。

第二十七章 请教

    又是一日清晨起,鹿儿睡眼朦胧,早早的醒来,简简单单的洗漱一番,施了点沧姐姐给的脸粉,就出准备去找南天一玩了。

    天凉好个秋,太阳虽已升起,但还是不改晨时的凉意,但鹿儿自幼在南望雪山长大,这点凉气又算的了什么。

    一路蹦蹦跳跳的,遇到巡逻的护卫或走动打扫的杂役仆人,也开心的问好打招呼,得到对方笑意的回应后,心情更是好上了几分。

    “哼哼……哼,啦啦啦……”

    哼着小调,踩着小碎步一进到院里,就看到乌蛮儿在那里呼哧呼哧,不断举放步成空特制的两块巨大石板,挥汗如雨。

    “大块头,你每天这样,不会烦吗?”

    鹿儿驻足在一旁,好奇的问道。

    乌蛮儿这才注意到鹿儿进来了,征了一下,才憨声道:“嘿嘿,习惯了……习惯了。”

    鹿儿也不再出声,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实在没有找到什么美感,才又巡视起来。

    “咦?奇怪了,大块头,你起来时,有没有看到师兄在哪?”鹿儿没有找到往常在院子里练剑的身影,只好向乌蛮儿询问道。

    “俺也不知道,今天起来练举石头时就没看到仙人。”乌蛮儿放下手中的巨石,擦了擦脸上斗大的汗珠,摇着头道。

    “奇怪?老柴头也不在,按说以往这时辰他都会来教导你的,难道师兄是被老柴头拐跑了?”鹿儿皱了皱眉,嘀咕道。

    鹿儿一边思考着一边向南天一的房间走去,当然也是不抱希望的,只是下意识的去看看而已,结果……

    “咦?师兄,你还真在这儿啊!”鹿儿本是无意,却看到南天一在房中,不由一喜道。

    但又发现,南天一却没有理会自己,只是在那里低头看着几张纸,眉头紧锁,思虑着什么。

    鹿儿一看就知道,师兄又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了,从小就是如此,每次遇到不解的问题,师兄总是爱独自一人就那么静静的坐着,旁边来人也不会注意到,有时候身上覆了一层雪都不知道。

    此时如果被人打扰,师兄总会出现瞬时的暴虐情绪,自己开始时不知情况,被师兄那瞬间散发出的恐怖气息吓了一跳。

    虽然师兄很快就将其平复了下去,又变成那个温柔的,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师兄,但在鹿儿心里着实留下了一丝阴影,再也不敢打扰这种状态下的师兄了。

    后来去请教师傅,师傅很不以为意的哼道:“哼,有点脾气好,要不然一直这样柔柔弱弱的,出去不要说是我弟子。”

    总感觉师傅好无良,鹿儿也无奈了,唉,只能等师兄自己从中走出来。

    就这样,鹿儿找了个座椅在一旁静坐,不敢扰到师兄,看着师兄熟悉的面庞,思绪流转,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想起了小白,师傅,洞里种的花花草草,熟悉的雪山……

    一件件,一种种……

    嘴角露出几分笑意,甚至连乌蛮儿

    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仙子,找……呀!仙人也在屋里呢?”

    乌蛮儿发现鹿儿半天还没出来,就进来察看,结果看到发呆的鹿儿和一旁的南天一,不由大大咧咧道。

    “啊!”鹿儿惊醒过来,不由忐忑的看向师兄。

    南天一正在仔细研究画册,突然听到乌蛮儿的声音,抬头看去:“蛮儿来了,咦?鹿儿也在,什么时候来的,也不提醒我一下。”

    只见鹿儿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走过来,伸出白皙的小手捏了捏南天一的脸颊,小脸一副讶然之色。

    南天一好笑的挣脱道:“鹿儿……你这是干嘛?”

    鹿儿收回了手,一脸深思道:“我以前可能有个假师兄。”

    南天一乐了,伸手摸了摸鹿儿的额头,奇道:“也没发烧啊!”

    鹿儿气鼓鼓的拍掉南天一附在额头的手,不满道:“你才发烧了呢!”

    “那你这是……”

    “师兄,你就没有发现吗?”鹿儿一脸认真。

    南天一看着鹿儿认真的表情,懵圈道:“什么?”

    “就是……就是刚才,大块头叫你,你醒来竟然没事。”鹿儿激动的帮南天一回想道。

    “呃……”

    南天一怔了一下,又是一皱眉头,“咦?好像真是如此,奇怪,怎么会这样?”

    鹿儿捧起南天一的脸,揉了揉,盯着南天一严肃道:“师兄,你……你是不是……和大块头有,有……有那个……”

    说完,鹿儿的小脸已经通红,开始时南天一还不明白,但听完就反应了过来,没好气的敲了一下鹿儿的额头,哭笑不得道:“鹿儿,你这都是跟谁学的,怎么这么不正经了,你师兄正常的很,小脑袋瓜里不要想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是啊?不是就好,不是就好。”闻言,鹿儿松了口气,拍着小胸脯安心的道。

    “但刚才师兄你怎么没事了?”鹿儿揉了揉被弹的额头,好奇道。

    南天一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身前展开的画册,答道:“你师兄天资异禀,早就已经好了……好了,师兄这里还有些事情,你和蛮儿先出去会儿吧!”

    “嗯,好吧!”鹿儿听闻南天一的症状好了也不由为之欣喜,知道师兄有事要做,也就不再打扰,拉着乌蛮儿出去了。

    笑看着鹿儿两人出去后,南天一又将精力放在了眼前几张图上。

    人体共有二百零四块骨骼,十四条脉络,其中任督二脉各贯全身,且十四脉上贯通穴道称“正穴”,共三百六十五处,人周身的穴位共计约千余。

    而此图中所绘经脉穴位,皆有变动,要知穴窍为命之所系,一窍一穴皆有定数,即使是江湖中的诸多移穴法门,也只不过是生死时刻暂移穴位,避开致命伤害,而除了要有特定功法,也要有特定的体质,所以江湖中有移穴换位之能的人也只是寥寥。

    生穴死穴

    天定有命,《百家卷》中记有古谣:

    百会倒在地,

    尾闾不还乡,

    章门被击中,

    十人九人亡,

    太阳和哑门,

    必然见阎王,

    断脊无接骨,

    膝下急亡身。

    死穴又分软麻、昏眩、轻和重四穴,各种皆有九个穴,合起来为三十六个致命穴。

    南天一逐一核对各幅图中经脉上的各个穴位变化,发现其中变化者共有二十四道,行走各脉,气血运转乱中有序,让南天一深皱眉头。

    “真是乱啊!”

    南天一分析着各图,不由感叹道。

    “南小子,快来看,嘿嘿看看老人家得到什么好东西了!”

    正烦恼着图中诉着的东西,猛然间传来步成空的叫喊声,让南天一更是扶额苦恼了,更麻烦的事情来了。

    哐一声,房门被一脚踢开,步成空晃着脑袋,极度亢奋的样子,见南天一在这里,提起手里的包袱向南天一的炫耀道:“好东西,真是了不得的好东西,快来猜猜是什么?”

    南天一无奈的看了眼还在摇晃的楠木门,随意道:“什么好东西,难道是昨天那个破杯子?”

    “对了,就是它!”步成空一拍手,打开一层层的布料,还不忘抱怨,“来来来,快来看,昨天你这不识宝的玩意儿,差点糟蹋了这宝贝。”

    南天一又好气又好笑,看着眼前这一副厚颜无耻,半点惭愧都没有嘴脸,心中极度鄙视,昨天也不知是谁把它扔了的,现在好意思说教起我来了!

    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杯子,色咪咪的猥琐样子,转着头向南天一赞叹着:“你是不知道啊,昨天去令枫白那窝窝里,用这宝贝饮酒,那……真真是回味无穷,不可描述的回味啊!”

    眯着小眼十分享受的表情,深呼一口气,迷醉的语气道:“用这盛的酒,沉淀的味道够劲,浓、烈、足,其中滋味你这种凡夫俗子怎会知道。”

    南天一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淡淡的回应:“哦!”

    步成空显然不满南天一的态度,瞥了眼道:“你也太敷衍了吧!稀世珍宝在这儿,就没什么想说的,想我老人家走南闯北一辈子,哪里……”

    本来南天一也就是随意的听步成空吹嘘,但陡然间脑中灵光一闪,眼前一亮,这老头可是个老江湖,虽然不靠谱些,但见识阅历可是实打实的,说不定对图上的东西会有了解。

    一把拉过步成空,将两本书翻给其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步成空说的正爽,被南天一打扰顿时很是不爽,但拗不过南天一,顺道也正好显摆一下,嘿嘿,你小子也有求到老人家的时候。

    看了几眼,可能是对字不耐烦,直接把写精要的那本一扔,看起图来。

    只看了两页,就被其中的玄妙所吸引,待看了半数,则变得少有的肃严起来,低语讶道:“啧啧,有点意思!”

第二十八章 好一匹烈马

    “有意思,有意思,这东西你从哪儿得来的?”步成空一边翻阅一边赞叹,最后向南天一问道。

    南天一答道:“昨日从万卷楼顺手借来的。”

    “借的?”

    步成空咧嘴一笑,“嘿嘿,不过这里面说的东西老人家也拿不太准。”

    停顿片刻,才又道:“毕竟老人家是靠一副横练肉身为主,煅经铸脉凭的就是个‘硬’字,这里面所述与老人家的路子不同。”

    “所以老人家不好指点你什么,主要的还是要靠你自己去悟了,不过我看了几眼,其中所述颇有些意思,的确有那么几分道理。”

    南天一点了点头,步成空以自身气血入道,他走的是一个“霸”字,而自己用的是剑,剑气纵横,气运纵身百穴,讲的一个“灵”字,分别为两个领悟的极端。

    “唉!”

    南天一虽本就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但也不由有几分失望。

    步成空一看南天一略有沮丧的样子,得意的一翘胡子,卖关子道:“虽是这么说,但也不是没有半点方法……不过……”

    南天一闻言一看其表情,就知道没有好事,但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尽可能的和善道:“您老有什么要求晚辈定当尽力。”

    步成空一拍大腿,嘿嘿一笑道:“嘿嘿,爽快,老人家就是欣赏你这干脆利落的,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就行。”

    南天一思量片刻,只是一个条件也不是太吃亏,但还是问道:“什么条件?”

    步成空眼珠一转,想了想道:“这个嘛……现在还没想到,嘿嘿,总之先占了便宜再说。”

    南天一没好气的道:“那您现在可以说说了吧!”

    “说?说什么?老人家刚才不是说了么,这其中与我路子不同,不好开口啊!”

    步成空先是一脸欠揍的说道,待看到南天一脸色一沉,一副你消遣我的样子,忙又转口说道:“别急,现在的年轻人啊……好了,这就告诉你,来……你先看看这个。”

    说着将手指向书上的一处,南天一循着看去,却是作者的名字,不由一皱眉头询问:“你让我看这个干嘛……等等,好像有点印象,这个人是……”

    “嘿嘿,没错,就是他,开朝国师‘仗迦辛’,据说此人当年达到了天人一境的地步,这本书既然是他所写,你就要追根溯源,从此人入手。”

    “但这是一百年前的人物了,现在早就只剩一副白骨了,而且当年其神秘失踪,书中记载也是寥寥,你让我怎么去追根溯源?”南天一虽是明白其意,但转眼又遇到了新的麻烦。

    步成空翘指抚了抚胡子,得瑟着道:“你这真是灯下黑了,虽然关于仗迦辛的书籍不多,但与其有一件事,应该是说一件东西你肯定不陌生。”

    南天一闻言,眼前一亮,醒悟道:“山河十二碑!”

    步成空赞道:“对,就是山河十二碑,其中所写概括古今,无所不精,无所不述,要说在世上能解开这本书中种种的,也唯有山河十二碑了。”

    南天一本是一喜,但想到了什么,又道:“可山河十二碑中所录,也是册印成书,其中内容我也熟读于心,虽也有关于经脉穴位的介绍,但对这图中的并无太大关联。”

    步成空听后白了南天一一眼,无奈道:“你就不能亲自去看看,山河十二碑如果只有这么浅显,当年还用耗费那么大的人力物力?不临其境不明其意,懂不懂

    !”

    南天一点了点头,又看了眼步成空疑惑道:“那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知道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步成空摊了摊手道。

    南天一不疑有它,将两书揣在怀中,转身就望屋外走去。

    而步成空看着出门离去的身影,心中暗暗盘算着,咂咂,我到底要提个什么条件好呢,一定要好好想想!

    …………

    南天一正要出府,鹿儿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忽闪着明亮的眼睛,有几分欣喜的问道:“师兄,你这是要出去?”

    “嗯!有点事要办。”南天一答道。

    “耶!太好了。”

    鹿儿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更是兴奋雀跃,“我也要去,带着我。”

    南天一闻言不由犹豫起来,虽说外面大部分已经平定了,但只是外松内紧,暗中的汹涌依然很多,万一遇到什么危险。

    看到南天一犹豫,鹿儿明白其担忧什么,抱着南天一的一只胳膊撒娇道:“师兄,你就让我跟你去嘛!保证不乱跑,再说有你在我身边能有什么危险……求求你了,带我去嘛!”

    一听鹿儿这个语气,南天一就不忍拒绝了,最后只好答应下来,再说有自己在,哪个不长眼的敢惹鹿儿,削不死他丫的。

    刚出了府,鹿儿好奇的问道:“师兄,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南天一道:“去看看山河十二碑。”

    “就这么去?”鹿儿吃惊的道。

    看南天一一副不解的样子,鹿儿恍然一笑道:“嘻嘻,师兄,那你知道山河十二碑在哪儿吗?”

    南天一老脸一红,糟了,出来的急,还没考虑到这个问题,此时被鹿儿一问,只感十分尴尬。

    “唉!这师兄真让人操心,跟我来吧!”鹿儿一副成熟的了摇小脑袋,叹道。

    南天一跟在一脸得意的鹿儿身后,又转回府内,左拐右拐的绕过几个庭院,来到了后院的马厩。

    “鹿儿姑娘来了,怎么?要挑匹马出去吗?”正在给一匹骏马刷着身子的汉子熟念的问道。

    “要出去一趟,孙大哥,你继续忙着,我去找大白了。”鹿儿跟那孙姓汉子打了声招呼,就熟练的去牵马了。

    鹿儿牵出一匹白马,亲昵的蹭着其白亮的头鬓,咯咯笑着,对南天一介绍道:“师兄,这是大白,你看它多像小白啊!都是白白的。”

    南天一看着鹿儿热情的介绍,无奈的跟一匹马打招呼,然后环视一周在马厩里的几十匹良马,细细挑选起来。

    沐府不愧为大世家,只凭南天一的认识,这其中就占有好几种名马,优美的曲线,浑身的每个部分都搭配得那么得当,每块肌肉都显示出力量,神俊十足。

    最后南天一停在一匹白身黑头的马前,不是因为其健壮的体格,而且其余的马都一副高昂踏蹄,生龙活虎的样子。

    唯独这匹马懒散的趴在草堆上,瘫着头,郁郁沉沉的样子,这不由让南天一想起了小白,也是经常这懒散疲惫的模样。

    “好,就是它了!”南天一满意的道。

    好像听懂了南天一的话,其微微抬头看了眼南天一,打了个喷嚏,就侧过头闭目养神去了。

    南天一只觉得自己被鄙视了,就向刚刚闻言走来的孙姓汉子坚定道:“麻烦了,我就选它了。”

    孙姓汉子闻言,有几分纠结的道:“要不然,另选一匹吧!这疲懒

    玩意自从少爷买回来后,就一直这副样子,从没让人骑过,除了浪费草料也没别的用处。”

    原来,这匹马虽是名种,但丝毫没有继承祖先的优良传统,好吃懒做,识货的人一眼就知道根底,没人愿意出大价钱,而卖马的商贩又不想贱卖,就只好停在市面上待价而沽,等着哪个不长眼的来买,也是当年京中一奇观。

    最后,当年还是纨绔子弟的沐问霄一眼就看中了它,据说是两眼相对,一见钟情,当即沐问霄一收折扇,大赞一声:“好一匹烈马,来啊,拿钱,这马本公子买了!”

    商贩喜滋滋的收了钱,一脸感激的送走这财神,而沐问霄当时也不管别人一副看傻子的眼光,乐呵呵的牵回了府,然后……

    过了几天,沐问霄就被其余的新鲜玩意吸引了,某马就这样被赤果果的遗忘了。

    南天一也不管这些,直让孙姓汉子将其牵出来,好不容易套上了马鞍,翻身上马。

    “扑通!”

    其四肢一展,又趴在了地上,南天一猝不及防,被其狠狠地顿了一下,直惹的一旁的鹿儿咯咯直笑。

    这马……真有性格,南天一不怒反喜,在自己看来,只有烈马名马才这么有特色。

    南天一蹲在其面前,也不管其能不能听懂,劝诫道:“马儿啊马儿,快快起来,证明自己的时候到了,好马还需好主人,来,一鸣惊人吧!”

    硕大的马头一偏,不想理南天一的样子,南天一也不气馁,继续劝道:“给个面子,起来吧!到时候我给你找匹母马,怎么样……”

    南天一锲而不舍的说着,看的一旁的鹿儿捧腹大笑,眼泪都掉出来了:“哈哈……笑死了,受不了了……哈,师兄,我不行了……你们太逗了……哈哈……”

    南天一说了半天,见其不为所动,本就有些不耐烦了,现在又被鹿儿一搅,顿时感觉老脸挂不住了,最后放狠话道:“痛快点,快起来,否则炖了你。”

    南天一不知道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只见其貌似很不屑的扫了眼自己,然后继续将自己无视。

    这就忍不了了,我还治不了你了,当下右手狠狠的向其一拍。

    “咴儿咴儿……”

    其猛的受痛而起,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眼前这人真敢下手啊!

    自从其生下来后,托祖宗的福,一开始就被打上名马的标签,哪个不是好生供着它,但现在这人怎么跟以前的人不一样啊!

    好像是感到十分奇怪的了摇马头,仿佛不敢相信的样子。

    南天一见其起来了,满意的点了点头,正准备上去,只见其转身回马厩去了。

    嘿,看来打的不够啊!当下过去,一把抓住缰绳。

    名马不发威,你当我是杂马,前蹄一蹬向南天一袭去,让你看看本马的蹄风。

    南天一一看,这还了得,反了你了,如果一匹马儿都敢在自己面前撒野,还传出去不被人笑死。

    顿时双手聚气,回击在了蹄子上,让后双手成爪,紧紧的禁锢住,侧身一甩,将其放倒在地,然后上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好不残暴,只看的旁边两人张大了嘴。

    最后,某马被南天一教训的像小媳妇般,一副乖巧模样,讨好的蹭向南天一。

    南天一拍了拍手,利落的翻身上马,招呼上鹿儿,策马离去。

    只看的孙姓汉子嘴角直抽,一阵无语,活这么大真是开了眼,由衷感叹着:“真是一匹烈马啊!”

第二十九章 山河十二碑

    山河十二碑,大华开国国师仗迦辛集万余匠师,历六载所刻,以都城北郊六座石山为基,做十二大碑,刻写古今,据其所记各分碑容,其一碑为空白。

    已有百年历史,百年来碑中内容印发成册,传遍天下,因其碑中集有武学经典,天下名录无所不集,无所不有,也被誉为江湖武者看为圣地。

    不亲自身临其境,永远不知其真正的雄壮,说是山但却被从中硬生生的凿开,形成各自独立的六座巨石。

    说是碑,其直插云天,凛然拔地之势,让来过此处之人不由感叹。

    整齐的崖壁,说是十二碑,却只是六块巨山两面各刻而已,但其上所述之广,内容之精要,任谁来看也不负‘山河’二字。

    山河十二碑,名副其实。

    其中,每座巨碑底部间都有石道相连,而且蜿蜒而上的栈道盘旋围绕,使人能登阶观望。

    虽已有百年历史,但保存十分完整,无论是一旁雕刻飞鸟走兽,还是边饰纹路,皆是清晰可见。

    南天一下了马,随手放开马缰,也不用去栓绳,这里地处郊外,寥有人烟,再说以其估摸着成精的态势,也不会被人顺走,将其随意的放养开,任其撒欢去了。

    抬头仰望高耸的巨碑,只见迎面第一座巨碑顶上镶刻着一个巨大的石像,手持一把石剑,摇指着太阳升起的方向。

    其碑顶刻有“名碑”两个大字,上面记录着各朝各代人杰雄主,生平记事,非勤政为民、雄才大略者不入,共计一百二十一人,开国君主占十三人。

    南天一只是略微看了几眼就直接越了过去,这些不是自己想要的,待走到逐步登上,大约半程的时候,出现了个分叉口,连向令一座石碑,南天一走向另一端。

    名碑另一面则是无字碑,民间说法有很多种,有的说是不知道刻什么了,有的说是留给后人来继续书写下去,众说纷纭,也没有个什么结果。

    “师兄,这碑好大啊!”鹿儿在一旁感慨万分。

    “据说,当年这是开朝国师亲自督建,石碑上的所有记载都是其查找古书典籍,一个个的分辨真伪,最后查有实据才着人刻写的。”

    “那他很厉害喽!”鹿儿一脸好奇的道。

    南天一边看边答道:“嗯!其人不文武双全,不但通识古今,而且更是武道奇才,当年群雄割据,他出任凯千华帐下第一谋士,据说两人更是亲如兄弟,最后打下了这大华的天下。”

    末了感叹道:“如此惊艳人物,恨不同时与识。”

    鹿儿撇撇嘴,不满道:“师兄,你再夸他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老来成骨,再说,武道之上他能有师傅厉害?”

    南天一屈指一弹鹿儿光洁的额

    头,调笑道:“让你平日多读些书,多了解些东西,少想着乱七八糟的。那仗迦辛已达到天人一境的巅峰境界,而师傅则是半步之境。

    “听之相差无几,但这半步之遥却犹如天哲,你看如今世上最高不过半步天人,这最后半步何其难也!”

    “那又怎样?师兄不还是最厉害的么!”鹿儿嘟着嘴争辩。

    南天一摇了摇头,笑而不语,继续向在一座石碑走去。

    “这就是‘兽碑’了。”

    南天一看着眼前座石碑,自语轻言道。

    兽碑与刚才的名碑全然不同,上面的内容顾名思义,记载着各域奇珍异兽,总计五百三十七种,绝大部分已然绝种,其余各种也是深山险地,常人难寻,甚至有几种是存在于传说中的物种,至今也不知真假,难以判断是否存在。

    鹿儿跟在后面指着一处,惊喜道:“师兄快看,小白,是小白啊!”

    “嗯?”

    南天一循着鹿儿的方向望去。

    只看上面刻着:白灵踏雪,兽碑排名第二十二位,通体雪白,生于雪山之上,灵智极高,传幼食雪域奇莲而长,血有治百病奇效,踏雪自如,来去似风。

    旁边还课着一副图,正是小白的模样,只是大了几号,栩栩如生,可见匠艺之高。

    “还有还有,看那里,是不是金毛?”

    鹿儿又是兴奋的跳脚道。

    “你就不能不要这样一惊一乍的,这副模样,哪还有作为女孩子的矜持。”

    南天一调笑着,又往下看去。

    一只雄鹰扑面而来,振翅而飞,仿佛脱离石壁般,在其颈上还着重刻画出一根羽毛,点缀着金色漆料。

    一旁论述着相关资料,兽碑排名五十三位‘金羽逐日’,颈有金羽,日行万里,遁空难视其影,《百家卷》中曾评:“欲寻南望仙人所,世间唯有逐日鹰。”

    其余还有各种图腾,飞鸟走兽跃于石壁之上,看着鹿儿那仍是极度雀跃的样子,南天一只好硬拉着她离开。

    “回来时再看,前面还有很多,不要心急。”

    开口劝了几句,鹿儿才略带不甘的安静下来。

    陆续又走过了“药碑”,“域碑”,终于来到了南天一的目的地,找到了绘有经骨百穴的”体碑”。

    “呼!终于找到了。”南天一微微一笑道。

    可一旁的鹿儿却是不高兴了,看了眼上面所刻的东西,嘟着嘴失望道:“师兄你就是在找这个,都是字诶,好枯燥,好无聊,完全没有意思……我自己玩去了。”

    不等南天一作答,鹿儿就连忙溜走了,生怕南天一开口拒绝,只让南天一一阵摇头苦笑,这样也好,省

    的她又叽叽喳喳的让自己分心。

    整体观察一番,感觉其与其余石碑并无太大区别,唯有少了雕琢石刻,尽是文字,略显枯燥呆板,也怪不得鹿儿看不下去。

    “诸十二经脉者,皆系于生气之原。脉有太过,有不及,有阴阳相乘,有覆有溢,有关有格,一脉为十变……”

    南天一认真的阅看所述,与曾经在书中所写一字不差,毫无差异。南天一不甘心的继续往下看去,最后过了一刻的时间,将其全部看完,也发现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奇特之处。

    不应该啊,既然步老头让自己来这里,那就是肯定是知道者些什么,只是自己没有发现罢了。

    想到这里,南天一不由好气,这老头乱充什么世外高人,说话说一半,还要让人去想,忒的可恶。

    “阿嚏!!”

    正在教导乌蛮儿练功的步成空打了个喷嚏,随意的揉了揉鼻子。

    肯定是哪个家伙在说老人家坏话,又不由心虚的思量着,最近也没做亏心事啊。

    看了看手里的双鱼琉璃杯,越看越喜,呵了口气,擦了擦,自认为的想到,对这种这么身外之物,令枫白也绝对不会在意的,让自己保存就好了……

    另一边,南天一绕了石碑一圈,还在苦思冥想着,到底有什么没有发现呢?

    “师兄,师兄……”

    踏踏踏,一阵清脆响亮的声音传来,扭头看去,鹿儿正循着阶梯小跑着上来,声音中带着几分惊恐。

    “呼呼……鬼……鬼,这里有鬼啊!师兄。”鹿儿呼哧呼哧的小喘着气,但小脸却是有苍白,过来就紧紧的抓住南天一的胳膊不放。

    南天一好笑的道:“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哪里来的鬼!定然是你看这上面的壁画出现了幻觉。”

    “不是,不是,真有鬼……就那样呼的一声过去,噌的一下又过来,转身就没影了……呜呜!!”

    鹿儿见南天一不信,一脸焦急又委屈的说道。

    南天一看着鹿儿一副泪旋欲泣的模样,只好软言安慰道:“不怕,不怕,做师兄在,什么鬼都不敢来。”

    鹿儿看着南天一嘴上虽这么说,但明显不相信的样子,俗话说气足壮人胆,顿时减了几分害怕之心,羞怒道:“哼!你明显不相信我,坏师兄,被鬼抓了也不要你救。”

    说完,就作势要走,但两条腿就是不争气的迈不动,末了可怜兮兮的回过头,眨着眼看着南天一。

    南天一看也差不多了,要是鹿儿的小脾气上来了自己是可受不住,正要出言给个阶梯下,一个苍老雄浑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

    “阿弥陀佛!贫僧走的稍急了几步,不想惊吓到了女施主,罪过罪过。”

第三十章 盲目老僧

    南天一和鹿儿寻声望去,从远处走来一身披黑色袈裟的老僧,僧袍已掉了颜色,虽显陈旧,有着几个破开的小洞,但十分整洁。

    光秃的头顶,白眉慈目,一道道深深的皱纹,右手持一齐头禅杖,左手托一紫色沙钵,一步步走来。

    南天一惊诧的看着老僧步步走来,在自己的感知里,竟没有发现其半点气息,看似其缓缓踏步而来。

    却在几个转眼就到了眼前,脚下看似绵绵无力,则是有一股气道托身,迥然是和自己同境界的气道高手。

    刚才还不显,但待走近后,南天一才发现其两目空洞灰暗,竟是一盲目之人。

    “阿弥陀佛,老僧空印,两位施主有礼了。”盲目老僧做佛礼,问候道。

    “大师有礼。”南天一俯身回礼道。

    而鹿儿在一旁撅着小嘴,也不做声,气鼓鼓的样子。

    这次丢死人了,以后还不被师兄嘲笑死,呀啊啊!好气呐,都怪这个老和尚。

    “施主,刚才老僧唐突,惊扰到了这位女施主,在此赔罪了。”空印老僧向鹿儿赔礼道。

    南天一看到鹿儿不想理会的样子,悄悄碰了她胳膊一下,鹿儿才仍不情愿的道:“没事!”

    南天一将鹿儿不着痕迹的拉到一旁,歉声道:“小妹被我自小娇纵惯了,多少有些任性,还望大师见谅。”

    空印老僧连忙道:“不敢不敢,这本就是贫僧的过错,女施主有所不满也是应该的。”

    南天一也不在纠结此事,询问道:“不知大师是哪座名刹的高僧?”

    空印老僧平静一笑道:“贫僧本是无庙游僧罢了,不曾在哪座庙宇,往年只于南方诸地游历,闻一旧日故人在此,特来相寻,也是近日才来的洛水。”

    南天一看其笑容略带一丝苦涩悲凉,量是念及旧友,不由道:“大师如果不怪在下冒犯,可告知故人的消息,在下可帮您探问一二。”

    “阿弥陀佛!施主仁善,贫僧谢过,但一切随缘,有缘则见,无缘也只因时候未到,一切顺其自然,难以强求。”空印老僧笑着婉拒道。

    鹿儿在一旁听着师兄和那老和尚谈话,十分不屑,什么随缘无缘的,文邹邹的酸死了,师兄好心帮忙还这副样子,真是个坏坏的老和尚。

    南天一可不知旁边鹿儿的想法,只和言道:“愿大师早日得成夙愿。”

    “借施主吉言,善哉善哉。”空印老僧似有所感,询问道,“施主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南天一一怔,不明其意。

    鹿儿却是神情一振,好嘛!感情是个江湖骗子

    ,哼哼!什么“神算子”,“一副见效”等等,本女侠这几年见的多了,还想骗我们,看我一会揭穿你的虚伪面貌。

    空印老僧笑着解释道:“我观施主眉头微皱,气息波动微缓,且语气之中虽不察但仍有一丝烦虑,定是有所困扰。”

    “呵!”不待南天一答话,鹿儿就急忙出声,想要揭穿这老和尚的虚假面目,“你这和尚,又不能……”

    “鹿儿,住口!”

    南天一顿时板着脸轻斥道。

    “人家又没有说错……”

    鹿儿看着师兄瞪了过来,连忙收住了话,很是委屈的模样,什么嘛!还不是怕你受骗。

    南天一对这师妹极度无奈,都这么大了,还是小孩子心性,但自己又狠不下心来责备,对其也是深感无力。

    不等南天一出言道歉,空印老僧却是哈哈笑道:“女施主直言快语,看不见就是看不见,瞎目有何不可说?出家之人不打诳语,世如明镜,佛在本心,瞎了两眼不见浊物,也更好与我佛亲近几分。”

    鹿儿怯怯的偷瞄了眼南天一,见其又是一瞪,缩了缩脖子,听这老和尚没有落井下石,不由对其印象改观了几分,貌似这老和尚也不是那么可恶。

    南天一将所惑之事说了出来,空印老僧道:“施主可否将书让贫僧一阅。”

    南天一连忙将怀中的两本书拿了出来,爽快的递给了空印老僧,只见其用手一页页的轻手抚摸。

    鹿儿在一旁暗中腹诽,这老和尚装模作样,给了你书你能看见?

    但南天一则是看的分明,在空印老僧手掌中覆着一层薄薄的气劲,在书上一扫而过,如同自己气息外放再接受运转回的信息般,但自己是远远做不到像空印老僧这样精准的,竟连书上的字迹都可以感触到,不由暗暗叹服。

    “果然不愧是百年之前第一人,其中所记让贫僧受益匪浅。”空印老僧看完后将其还于南天一,由衷叹道。

    “大师的气劲功夫也让天一受教了,自愧不如!”南天一叹服道。

    “小道尔,眼不能视唯有用来心看。”空印老僧谦虚道。

    又言:“贫僧对这经脉穴位不曾深研,也难以妄加评论。不过刚才贫僧气观众碑时,发现唯有此碑刻字略有不同,本以为是巧合而已,现在想来其排位迥然有序,却是另有玄机。”

    南天一闻言一喜,抬头又观察了片刻,手中气劲凝聚,仿若实体,轰然散去覆于整面碑文之上。

    如同层层波浪,激起道道肉眼可见的波纹,荡漾不已。

    盏茶过后,又如流水奔流入海般,信息

    汇聚到了南天一脑海之中。

    空印老僧古波的面庞微微动容,叹道:“好一招化气为实,聚散自如,不想施主年纪轻轻却有如此深厚的修为,是贫僧看走眼了。”

    南天一收了气息,回头笑道:“与大师对气劲内力的控制比起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

    空印老僧了摇头道:“贫僧观施主刚才气势凌然,状若流水又利如刀锋,暗蕴一股剑意,已是大家之境。”

    南天一笑了笑,随意道:“大师说笑,意无止境,剑道无涯,何敢说大家之语。”

    又道:“不过此次真要谢过大师了,不想这石壁另有玄机,否则凭在下愚资不知何日才能参悟其中奥妙。”

    原来,此处石壁上的字有突有陷,暗藏经脉运走图案,与书上所记相辅相成,缺一不可,两方相汇才能构成一幅完整的图行走势,让南天一吐槽这仗迦辛的恶趣味,高的这么麻烦,有几人能猜到。

    “看来施主已然参透其中奥妙,贫僧也就告辞了。”空印老僧见南天一成竹在胸,出言辞别道。

    南天一回过神来忙道:“不知大师在何处落脚,天一日后自当登门拜访。”

    空印老僧笑道:“贫僧处处为居,我心处即我身处,有缘自当相见,阿弥陀佛!”

    不待南天一再说些什么,其人已飘然而去,几个闪动间消失在密林之间。

    “就是像这样,老和尚装神弄鬼的,吓死我了!哼!”鹿儿在一旁哼声道。

    南天一一拍其小脑袋,教导道:“看来师兄真是太惯着你了,没大没小的,大师乃是不可估量的奇人,你怎能这样胡说八道,以后真要好好教教你了。”

    鹿儿了摇脑袋,笑嘻嘻的道:“不听不听,就要师兄宠着鹿儿,以后鹿儿受了委屈,师兄你可要帮我出头的。”

    南天一无奈苦笑道:“唉!你这性子……以后师兄不在你身边,可怎让我放心啊!”

    鹿儿挺了挺鼻子,撒娇道:“你师兄就永远跟鹿儿在一起,师兄永远护着鹿儿呗!”

    “真是拿你没办法!”南天一捏了捏鹿儿的小脸,叹道。

    鹿儿摇晃小脑袋,躲开南天一的手,一边跑开一边不满的道:“我都多大了,还捏我脸,都要变大了。”

    南天一看着鹿儿跑远的身影,眼中划过一丝忧伤,鹿儿长大了,也不知自己还能护着鹿儿几年。

    “师兄!不好了,你选的马跟兔子私奔啦!”

    远处传来鹿儿的喊声,南天一驱逐掉脑海里的杂念,轻轻一笑,缓步追了过去。

    时光正好,随遇而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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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落江湖介绍:
又是一个乱世,无声来临了……
世家,贵族,逃不出这场天择的争霸。
江湖,天下,都已卷入时代的大潮。
巍然屹立的南望山中,有一人持剑而出,以半步天人境,步入这乱世之中,阅这江湖天下……
悠悠百载,浮沉大世,执此一剑,此生为谁!
一剑落江湖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一剑落江湖,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一剑落江湖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