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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变,重生皇后太佛系全文阅读

作者:楼楠     宫变,重生皇后太佛系txt下载     宫变,重生皇后太佛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28请向我道歉

    “你是真的傻,觉得这个消息不够劲爆,抵不上隔壁屋那女人这几件破首饰?

    还是你觉得那司徒昊其实很傻,不知道自己这个秘密能给自己招来多大的灾祸?”

    说到这,人又故意一伸手将那小袋子拿过来,塞到林飒手里道,

    “你不是要还东西吗?那就赶紧去还吧,现在立即马上麻溜的还去。

    本人倒是也很想看看,你如果把东西还了,就算司徒昊被瞒在鼓里,一时半会不知情,就他那侍卫,和那相好的小姐,日后会不会满世界的追杀你,帮着司徒昊封你的口……”

    “哦,对……对哟,

    我这一急,怎么把刚才听到的这么重要的信息给忘了呢,

    司徒昊表面上是静王的儿子,却时刻谋划着,想着改天换日,替庆王这个生父报仇……

    这要是传出去,可是要灭九族的大罪呀……”

    经这司牧一提醒,林飒也是这才恍然想到,今晚上听到的这惊天大机密,确实有些非同小可,

    这么一想通,遂又不禁后知后觉的有些后怕道,

    “这我们刚才无意间听到了这么重要的机密,想来若是让司徒昊他们得知咱们听到的话,定是会不惜一切力量,一定要尽快除掉我们杀人灭口的,

    而如果不想招来杀身之祸,那就只有让他们误会,让他们误以为我们就是些见钱眼开的小贼,只惦记这些俗物,

    或许现在抢了他们的东西,他们反倒会放过我们,不将我们这些偷鸡摸狗的小人物当回事。

    而眼下来看,那段岩竟然没有追过来,很显然,他自己此刻心里定也是这么认为的,觉得咱们根本对他们构不成威胁,再加上那姜蕊儿又是他偷带过去的,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在司徒昊面前解释不清,所以他们才没有惊动司徒昊,大张旗鼓的追过来……

    如此看来,倒好像你刚才的做法,是最妥当,也是最正确的呢……”

    “要不然呢,你觉得当时那情景,除了这么做,还能有更好的办法吗?”

    看林飒终于转过来了弯,对面司牧明显心情好了不少,

    不过尽管如此,人好像对刚才的事仍耿耿于怀,

    说着,一把抓住林飒的胳膊,将人拉到自己怀里,很是认真再三的询问道,

    “怎么样?现在还想不想还东西,还觉不觉得认识我,是你人生的奇耻大辱了?”

    “呵……呵呵,这……这个呀,”此刻得知了对方的用意,确实是自己误会了自己,林飒自然一脸的尴尬,只得呵呵傻笑着装迷糊道,“那……那些话不是我刚才一时生气,说的气话吗?

    你也知道的,人生气时,好多话是不经过大脑的,所以自然就算不得数的……”

    “无论算不算数,但终究是从你嘴里说出来了,”林飒想插诨打诃的混过去,可是人受害人不愿意呀,郑重向林飒要求道,“所以我以为,你有必要就你刚才说出的话,向我道歉……”

    “向……向你道歉?”

    心里过意不去归过意不去,但当听到那司牧竟变本加厉的主动让自己道歉,林飒当即又不乐意了,瞪着眼睛不服气道,

    “你这人真是,就一句气话而已,怎么就用得着道歉了?

    我告诉你司牧,你可不要瞪鼻子上脸,得理不饶人,

    我刚才不已经解释了嘛,我那就是一时脑热,顺口说了几句没经过大脑的话,那些都是气话,不作数,也不能听到心里的。

    再者说了,你一个大男人,犯得着跟我一个弱女子这般斤斤计较吗……”

    林飒说着,就试图挣开对方,赶紧逃离这是非之地,

    毕竟刚才一番较量,确实是自己误会了人家,理亏不是。

    不料,她想赶紧逃离,息事宁人,对方却好像并没有就此完事的意思,

    不仅没有放人,在看到林飒的意图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抱着人一个急转身,就将林飒捉到了自己怀里,抵到了墙上,

    然后伸出一只手撑在墙上,拦住林飒所有的去路,不给其任何逃跑的机会后,再三很是认真的要求道,

    “有些话,别人能说,但是你不可以。

    有些事,别人或许不至于,但是你,很至于,

    所以,请就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对我道歉……”

    司牧说这些话时,一字一巴拿马,表情很是凝重,

    林飒甚至都感觉到了对方胸膛里藏着的不平和怨气,及对方说话时,源源不断透出来的压制的、不悦的气息,

    虽然两人都带着面罩,但是那气息却倔强的很,仍源源不断的朝着林飒的脸上吹过来。

    而再一看周围,自己被司徒昊强固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后面是墙,面前就是那人的胸脯,离的是如此的近,甚至都超出了平素她和林宗相处的距离。

    如此暧昧的关系,林飒一时间自然很不习惯,

    只见她脸难得一红,憋着劲,掰开对方的手,往下一缩,就欲从对方胳膊下钻出去,赶紧挣扎着向往跑,

    不料,可能因为跑的太急,脚下没有注意,人刚迈开腿,都还没有跑出去,一脚不知绊到了什么东西上,

    而又加上逃跑时用的冲劲太大,此时被绊,原地生生转了大半圈,

    再然后,人扑通又开始朝着前面栽去。

    而所谓的前面,正是林飒刚才急于逃离的,那司牧所待的地方。

    无巧不成书的是,就在林飒被绊的当口,见林飒还是突破自己的天罗地网钻了出去,那司牧正心生气馁,

    不经意的一转身,正赶着林飒朝着自己摔过来,

    甚至速度之快,让他都没来得及伸手去接,就见对方扑通一声,实打实的,一头撞在自己胸口,

    而好死不死的,因为两人身高的差距,林飒这一摔,头顶正对着人家的下巴,照着正中间的穴位,狠狠磕了一下。

    这下磕的林飒哟,鼻子鼻子一阵酸痛,头顶头顶火辣辣。

    再低头一看,见地上躺着的,那绊自己的罪魁祸首,竟然就是刚才司牧企图塞到自己手里的小袋子,被他一生气给随手扔在地上了。

    当即气的林飒那个火大呀……

329为什么帮我

    再低头一看,那绊自己的罪魁祸首,竟然就是刚才司牧随手扔在地上的袋子。

    当即气的林飒那个火大呀,一只手捂着鼻子,一只手捂着头顶,对着司徒昊很是气恼的控诉道,“司牧你到底想干什么?不就是让给你道个歉吗?

    怎么滴,我这要是硬撑着不道,你还真准备磕死我呀……”

    林飒本来一心想着是质问对方,将刚才的气势给夺回来,不料她这会因为头顶受了伤,鼻子还撞的酸痛无比,连带着眼泪也莫名的跟着流个不停,

    所以这情形看到司牧眼里,就变成了委屈巴巴的诉苦。

    尤其是经林飒这一提醒,那司牧也是恍然才发现,自己刚才一时生气,有些地方好像做的确实有些不太合适,未免太较真了些

    再一看眼前林飒这可怜样,吓得人赶紧道歉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道着歉,不知是太过关心林飒的缘由,还是因为他自己是大夫的职业习惯使然,接下来不待林飒反应过来,一把掀掉林飒脸上的面巾,将人拉到怀里就欲仔细查看受伤部位的情况,

    一手揉着他的头顶,一手捏着他的鼻子,很是关切的道,“你……你这脑子和鼻子没撞坏吧?”

    “停停停停……”一下司牧这架势,一副关心过度的样子,林飒当即又受不了了,赶紧喊停,哭笑不得的询问道,

    “我说司牧,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呀,总不能是故意气我的吧,

    咱们两个撞在一起,就你这下巴和胸膛都没有关系,人还好端端的站在我这里,我又能撞出多大的事啊?

    敢情在你丫心里,你是真希望把我撞坏,撞傻呀?

    还是真撞傻了,你有办法给我医治好呀?”

    林飒本只是随口一问,不料人司牧却回答的相当认真,“医治好不好的,现在还不好下定论,不过我……我想,我可以对你负责!”

    “去你大爷的,谁要你负责,你想得倒挺美。本姑娘自己可以对自己负责,还真就用不着你在这瞎操心。”

    林飒平素最见不得别人说好话,尤其是眼下这司牧还说的这么一本正经,

    林飒自己当即就听不下去了,一把将人推开,没好气的吐槽道,

    “告诉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就你们这帮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所以这辈子,本姑娘打死,也不会傻傻的再在你们身上寄予任何想法了,凡事想着靠你们,还不如靠我自己努力呢……”

    说完,见人司牧一时间竟好像被自己说懵,整个人不知为何,傻傻的定在了那里,不知道在出神什么,

    林飒遂又不在乎的一挥手,十分大度道,“行了,你也不用内疚了,

    本姑娘宣布,咱俩之间的事既往不咎了。

    其实话说回来,今晚的事,还是应该我说谢谢你才对。刚才要不是你出现,说不得现在我都被司徒昊抓住了也说不定呢……”

    “不……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面对着林飒突如其来的感谢,现在又换成司牧很是不习惯的回道。

    事情终于说通,林飒顿时觉得人轻松了不少,一伸手一把拿过刚才被司牧随手扔在旁边小柜上的面巾,转身告辞道,

    “行了,时辰不早了,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说完,人大步就开始往外走。

    不料,林飒这边是放轻松了,身后某人却又不淡定了,

    尤其是一看,林飒临行前,竟然还把面巾又拿上了,

    遂不待林飒走几步,司牧又赶紧颠颠的追了上去,紧张追问道,

    “你现在要去干什么?

    如果你执意要去杀他,我真的可以帮忙的……”

    “不用,我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不假别人之手。”林飒挥了挥手,并没有回头看司牧,只继续往前走道。

    眼下着林飒越走越远,司牧本来下意识的,伸手想去拉林飒的,

    可是转念一想,林飒刚才的话,及刚才自己还把人撞成了那样,手在半空中停了一会,最终还是悻悻的放了下来。

    接下来就见他身影一闪,下一秒人直接到了门口。

    “他身边那个随从身手不错,你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

    我想这件事,我动手比你更合适。”

    司牧咣铛把门关上,直接堵住了林飒所有的去路,不留任何余地的劝说道,

    “如果你需要杀他,我可以替你去,

    这样,我不要银子……”

    不料他正说着,就见那本来被堵住去路,正一脸气馁的林飒,突然一个箭步上前,直接冲到了司物面前,

    然后不待司牧躲闪,其就又直接逼过去,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司牧,

    细细的打量,好像一时间能看到骨子里一样。

    被林飒这番莫名其妙操作,那司牧顿时很是毛骨悚然,甚至一时间他完全都忘了,自己头上还戴着头套呢,其实林飒根本看不到他的眼睛。

    “为……什……么?”半晌,只听林飒盯着司牧,终于一字一顿的开口问道。

    在林飒的逼视下,司牧心更虚了,将目光转向别处,答非所问的仍强撑着解释道,“就像白天说的,我可以只收你友情价,银子上不会让你为难的,

    或者你现在先欠着,等以后有了银子,手头宽裕了,再还我也不迟……”

    “为什么?”林飒提高些声音,继续重复问道。

    “什么为什么?你是指我在银子方面打的折扣吗?”看林飒不到黄河心不死,司牧只得打着哈哈,避重就轻的答道,“这还用说吗?咱们都是熟人,这给你打些折扣,缓几天银子,还不是应该的。”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林飒这次并没有被轻易糊弄地过去,好像也没有准备放弃追问的意思,继续更近一步的逼问道,“我想知道的是,你究竟为什么要帮我杀人?”

    “因为你救过我的命,我这人,你可能不知道,从不喜欢欠人家人情。”司牧被迫直面着林飒言不由衷的解释道,“所以,我今天之所以出手相助,只是简单的想还你之前的人情而已……”

330一人千面

    “我不喜欢欠人情,所以,今天出手只是简单的想还你之前的人情而已……”

    “你觉得这个原因能说服你自己吗?”面对着司牧的解释,林飒挑了挑眉,毫不留情的当场揭穿道,“其实你都明白的,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你春风镇上为我们引路,帮着我们找到了祖父,那份情就算是还了……”

    “那你就当是因为林宗,因为他把我当成他惟一的挚友,所以我也把他的家人也当成自己的家人,把他的妹妹也当成自己的妹妹……

    亦或者,就像你说的,我就是图谋不轨,为了趁机接近你们林府,利用你们的势力,

    只是现在还没有到时候,所以要留着你们,好好的,以方便我日后放长线吊大鱼。

    当然,如果你觉得这些还不够的话,我还可以……”

    “好吧,就当你说的全都是真心话吧,我信了……”就在司牧挖空心思想着怎么才能说服林飒的时候,不料其轻松松一笑,好像真的相信了。

    而接下来,就在司牧一脸不可思议,好奇林飒态度为何转变如此之快之时,

    说时迟那时快,就见林飒突然出手,甚至都不给那司牧反应的机会,

    一伸手,一把扯下了那司牧头上的面罩,

    面罩掉落,就见里面果然露出一张,她完全陌生、从来没有见过的脸,

    虽然这张脸看着也俊朗、帅气,五官长得无可挑剔,但是却明显比自己前几天见到的那张要轮廓分明、感觉更冷峻深邃,

    甚至看着,五官虽然相似,却完全是另一个人的感觉。

    关键不仅脸变了模样,就连面罩滑落时,乍然露出的眼神,或者是因为突然被袭心情不悦,也陡然变得凌厉陌生起来,

    一时间,林飒甚至有一种错觉,眼前这人,是自己前几天认识的那个叫司牧的男人吗?

    不过好在,伴着周围熟悉的淡淡的药香味飘来,林飒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奇怪的想法。

    “好精湛的易容术,竟然跟真的一样,看不出任何破绽呢……”受好奇心的驱使,林飒上下打量着那张陌生的脸,一个人喃喃自语道,

    “别说,这现在看着,我甚至都有些怀疑了,到底你现在这张脸是真的,还是那前几次见到的才是真的呢?”

    说了两句还不算完,甚至伸手就欲去摸那司牧的脸,想切实感受一下这张脸的真实程度,

    不料,林飒这边手刚伸出,都还没有碰到,就见人司牧往旁一闪,成功避开了,

    看他的第一反应,对于林飒突然亲近的动作,好像是有些生气,或者说是不适应的,

    不过很快,就见他随到安全距离后,长出了一口气,人顿时平复了不少,

    然后对着林飒扯了扯嘴角,很是云淡风轻道,“这易容术很普通,算不得什么,好多懂医的人都会,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是呀,我早该想到的呢,

    你精通医术,所以也擅长易容,

    可谓是一人千面,一般人或许根本就弄不清哪张才是你真正的脸。”

    听到司牧的解释,林飒失笑一声,挑了挑眉,半真半假的追问道,

    “不过,我仍好奇的是,麻烦阁下解释一下,你今天晚上把自己辛辛苦苦捣饬成这样一副完全陌生的模样,难道真的就只是为了去街口转一圈,换换心情?

    还是其实从一开始出门,就是做了精心准备的,

    想来如果不是我今天晚上也行动,咱们正好碰着了,或许此刻你都已经去直接将人给杀死了吧?”

    “你指的是,我今晚的行动……是为了帮你去杀那司徒昊?”听到林飒的话,那司牧顿了一下,貌似很不可思议的确认道。

    “要不然呢,难道不是吗?”林飒耸了耸肩,反问道。

    “呵,替你杀人……”不料,林飒这话问完,反倒换来那司牧一声轻笑。

    只见他也挑了挑眉,斜睨着眼睛,学着林飒刚才那半真半假的语气打趣道,

    “我说林大小姐,恐怕你真的想多了吧,

    这你从头至尾连一文钱都没有付,我有什么理由帮你去杀人?”

    说着,看林飒不相信,又轻叹一声,无奈道,

    “好吧,既然你问到这,那我索性向你说实话就是。

    是,你猜的没错,我易容成这样,确实是要去干自己的老本行,杀个人,

    但是很可惜,我要杀的,却是一个和你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人,

    至于是谁,恐怕就没必再和你细说了吧……”

    “真的是这样?”林飒不甘心,追上前仔细去看那司牧的眼睛,

    乍然间这么一看,恍惚间,林飒只觉得那双眼睛有些熟悉,

    好像很早的时候,在哪里见过似的,

    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

    可是一时间,她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当然!若不然呢?”面对着林飒的质疑,司牧回答的倒是轻松。

    不过,话虽说的轻轻松松,但是却不知是何缘由,他好像却并不愿和林飒多做对视,

    甚至在林飒的眼睛一再盯着他不放时,人故意一转身,装模作样的,伸手去整理旁边小柜子上的东西。

    “好吧,就当你说的都是对的吧?”别人并不看自己,林飒自然也没有办法,

    想了想,只得从旁的方面试探道,“对了,你刚才不是说,你还要杀一个和我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吗?那么请问,你现在还去吗?

    亦或者,可否需要我礼尚往下的,也帮帮你的忙?”

    “不用,今晚活动取消了。”司牧头也不回,非常爽快的拒绝道。

    “呵,这么不走心的理由,

    莫名的,看着对方理直气壮撒谎的背影,林飒忽然有些失笑,“行,算你赢了。既然你不想说,我不问了就是。”

    “本来就是嘛,”听到林飒不再追问的话,那司牧反倒一转身,沉沉湛湛的盯着林飒,半真半假道,“至于有些人,有些话,你相信,它便是真的,

    你怀疑,真的或许时候长了,也会变成假的。

    所以真假之间,完全要看说话的人,而不能听他说出口的是什么话……”

331拿命保证

    “本来就是嘛,”听到林飒放弃,不再追问的话,那司牧反倒一转身,

    沉沉湛湛的盯着林飒,半真半假道,“其实有些事情,有些话,你相信,它便是真的,

    你怀疑,时候久了,真的或许也会变成假的。

    所以真假之间,完全要看说话的是何人,而不能听他说出口的是什么话……”

    “是吗?听着好深奥的样子呢?”既然司牧放下戒备,开诚布公了,林飒索性也就直截了当的问道,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样真的好吗?

    你骗林宗到底是什么目的?

    还有,你究竟是谁呀?

    一会长成这样,一会长成那样,一会是天机阁的杀手,一会又是白眉道长收养的孩子,感觉把自己搞的好神秘的样子……”

    “说实话,有时候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究竟是谁……”这次,面对着林飒的疑惑,那司牧倒是没有躲闪,十分坦然、甚至有些迷茫的答道。

    说完,目光看向林飒,却又突然变得十分坚定起来,“不过,不管什么是身份,他们都不重要,

    你只需相信,我不会害林宗,更不会害你,有这些就够了。”

    “我怎么能相信你?你又拿什么保证?”听到对方如此说,林飒并没有太当回事,只随口追问道。

    “我可以拿自己的命保证,因为你救过我的命。”

    这次司牧说这话时,目光并没有回避,直视着林飒,回答的空前的有诚意,

    “虽然你自始至终并没太在意,也没把这当回事,

    但是不好意思,我在意。

    我这人从小到大,帮助过我的人并不多,经历过太多的无助和绝望,所以对于那些个对我伸出过援手之人,我一直心存感激。

    既然你救过我的命,所以它一直都是你的,只要你想要,随便都可以拿走。”

    听司牧郑重其事的说完,林飒不由得又是一怔。

    好吧,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无意之举,在他看来,竟如此重要,心里竟是这般想的。

    张了张嘴,林飒本能的想要解释些什么,劝他不要太把这当回事,可是酝酿了半天,终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所以又只得乖乖闭上了嘴巴。

    “对了,我倒是好奇,你是怎么认出我的身份来的?

    我觉得自己应该没有什么漏洞呀?你怎么就每次都能第一时间认出我来?”

    看气氛被自己一时间说的有些凝重,那司牧转过身又随手整理起了旁边的小柜子,也随口转移话题道,

    “我这怎么就突然感觉,在你面前一点秘密都没有了呢。

    难道是我这易容术实在是退步的太厉害,竟连你这一个小丫头片子的眼睛,都瞒不住了吗?”

    “我白天不是已经给你解释了吗?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就鼻子特别灵,”

    提起这事,林飒倒是有一肚子的话,看了看眼前这宽阔的肩膀,轻嗅一口气,无比骄傲的道,

    “就你身上这药香味,对于我来说,真的是小菜一蝶,

    所以只要有它在,你在我面前是永远瞒不住,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我都能第一时间发现你……”

    “可是我明明今天晚上出去,并没有贴身带那个香囊呀,结果你还不是在我们接触的第一时间就认出了是我?”提起被认出这事,貌似司牧自己也为这一点颇感到苦恼。

    “大哥,你有所不知,人除了带着的随身之物,还有其自身散发的味道,就是体味,”

    司牧越是苦恼,林飒这边倒越是得意,

    突然有种和对方对峙时,拿到张王牌的感觉,遂无比兴奋的解释道,

    “可能你长年和药草打交道,所以那药香味早已根深蒂固的深入到了你的骨髓里,自是怎么也不可能去的掉的,由不由得你带不带一个香囊就会改变……”

    听林飒如此解释,那司牧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仍是十分费解,“不可能吧,难道真的会是这样?

    还深入骨髓了,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吧?

    我从来觉得我这鼻子还行的呀,最起码我就没有闻到呀……”

    “那是你自己身上的味道,长年累月伴着你,你自己身在此山中,怎么还可能嗅的到?”林飒说到得意处,一跃,直接跳坐到旁边的台子上,无比得瑟的回道,“所以这事,还真就只有我这局外人,才有揭发真相的能力。”

    “可是不只是我,林宗不也没有闻到嘛,”听林飒越说越邪乎,那司牧很是不可思议的呢喃道,“明明上次,我就在他旁边,他根本就没有发现我……”

    话说了一半,忽然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赶紧匆匆闭了口。

    不过正洋洋自得的林飒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听到司牧提林宗,大笑一声轻嘲道,“就我哥那瞎鼻子,能闻出什么呀,

    你竟然还想指着他揭露真相,就平时那些花儿草儿什么的,全堆到他面前,让他看着分,他都分不清楚。

    当然了,也不能说我哥笨,就你身上的味道,可能对于别人来说,还真不一定都能闻得到,

    但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呀?我这嗅觉,那可是天生敏锐,别人闻不到的东西,我一鼻子都能闻出来,

    我跟你讲,我今后这几十年的人生,可就仗着我这鼻子混了……”

    说到自己这拥有一技之长的鼻子,林飒信口雌黄的胡诌着。

    她完全没有想到,其实在不久后的将来,她这格外信赖的鼻子还真就在这方面翻过车,误过不少事,影响了她很多的判断。当然了,这些都只是后话。

    眼下,听林飒夸夸而谈,说的头头是道,那司牧只得很是头疼的认输道,“好吧好吧,以后真的怕了你了,怕是我这一辈子,在你面前真的不能有什么秘密了呢。”

    “如此自然最好,一个人整天鬼鬼道道的,有什么好。”

    林飒说完,一跃跳下来,拿起自己的面巾,趁司牧没有反应过来的间隙,打开门,一声不吭就又开始往外走。

    “你去哪?刚才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你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332我不杀他了

    “你去哪?刚才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你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你不要以身犯险,试图拿鸡蛋碰石头……”见林飒这么不声不响的又要走,那司牧赶紧在后面追问道。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不是去杀人,”不料听到他的追问,那前面的林飒停下脚步,难道配合的回过头,嘿嘿一笑解释道,

    “我哥不是说这后面院子里有房间吗,我是想去休息一下,这总可以答应我吧?”

    “你不回去找你祖母了?”听到林飒竟然突然要求留下来,倒换成那司牧有些不适应了。

    “暂时不回去了吧,”不过他不适应他的,林飒可没想着要迁就他,眨了眨眼睛,好像很负责的回道,

    “我这刚才一琢磨,忽然觉得明天还有一堆的事要做呢,

    尤其是义诊要准备的药材,不就剩最后一天准备时间了嘛,

    毕竟我这个临时被抓来的药师,半道出身,水平也就那么回事,总还是要提前多多适应一下工作环境的

    就像你前面说的,抓药看似小事,实则人命关于,所以思虑再三,我还是决定明天留下来帮忙……”

    说完,又突然靠近司牧,很是认真的问道,

    “怎么?总不能闹了半天,其实你是不欢迎我留下来的吧?”

    “欢迎欢迎,你能过来帮忙,我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听到林飒竟然主动留下来帮忙,那司牧自是忙不迭答应。

    说着,转身将林飒带到后院,推开一个房间的门道,“喏,你今晚上就在这里休息吧?”

    林飒站在门口嗅了嗅,“这里是你的房间?”

    听到林飒的话,司牧失笑,不过仍坚定的点了点头,“对,果然还是没逃过你的鼻子。”

    “我住这也不是不可以,”林飒略一思忖,又难得善解人意的道,“只是我住这里,你今晚上住哪?这里还有别的房间吗?”

    见林飒难得如实体贴,司牧指了指对面的房间,如实道,“那边还有一个,比这个要大些,只是平时住的人比较杂,

    有时候是你哥,有时候是你府上那些帮忙的小厮,

    当然,如果你愿意主动住那个,我自然也没有意见……”

    “那么多人住呀,”司牧这边不拦着了,倒换成林飒犹豫了,“要不还是算了吧,我还是就睡你这屋吧,

    毕竟那屋那么大,我一个人全占完了,回头把你们都赶到这小屋子里,也不合适不是吗?”

    说着,这睡意还真就说来就来,当即打了两个呵欠,毫不犹豫拍板决定道,

    “得,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我今晚上就睡你这屋了。

    那个天儿也不早了,我就不和你客气了,

    你要是一会实在困的话,麻烦你就去那屋凑和吧,晚安!”

    说完,不给司牧后悔的机会,一脚踏进去,反手就准备关上门,

    “等等……,”眼看门就要关上之际,只见那司牧突然又伸手拦住了门,轻声问道,“那个……你还有其他事情吗?”

    “其他事情,没有了呀,现在眼下,不就只剩下睡觉这一件事了吗?”突然被拦,一脸睡意的林飒,一头雾水的看着司牧问道。

    “我……指的是悦来客栈那边?”因为不确定林飒是真迷糊,还是装迷糊,司牧顿了一下,只得直接挑明道,“其实,我还是那句话,我真的可以帮忙……”

    “那边呀,”不料他话还未说完,就被林飒一挥手打断了,“不用了!”

    “什么叫不用了?”听林飒这语气,司牧以为她还是准备找机会自己动手,遂又赶紧争取道,“你真的不用和我客气,这件事对于我来说,真的就像给病人号个脉这么简单,费不了多少事的……”

    “杀人狂魔……”听司牧说实话,将自己杀人说的像吃顿饭那么简单,林飒忍不住翻了翻眼,吐槽道。

    “对呀,所以你根本不用有什么担心。”

    以为林飒有所动心,司牧忙再接再厉劝说道,

    “再说了,你也知道我的易容术,我出手,哪怕就是意外失失了,事后也不会带来什么麻烦,毕竟就只想要搞清楚我是谁,都够他们头疼个十年八年的,

    不像你,身份在这摆着,弄不好,对整个林家都会招来麻烦……”

    “真的不用,我也没有和你客气,是我想好了,我不杀他了。”面对着司牧再三的争取,林飒突然淡定开口道。

    “不杀?为什么?他不是该死吗?”听到林飒说不杀,那司牧看着竟然比林飒还难以接受。

    “我突然觉得,他好像也有别的苦衷,事情也还有别的隐情,好像罪不至死……”迎着司牧探究的眼神,林飒犹豫着答道。

    果然,她这想法一出口,那司牧心中的疑惑不仅没解,反正更强烈了,盯着林飒不可思议道,“你这……怎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竟然想要就此放了他……”

    “不是突然,其实刚才听到司徒昊和那随从的对话时,就忽然脑子一闪,有了这么个念头。

    然后这会儿,又和你聊了这半天的天儿,忽然就有些坚定这个想法了。”

    面对着司牧的疑惑,林飒如实打开心扉,像对着一个老朋友似的开诚布公的答道,

    “就像他刚才说的,他如果真是庆王的儿子,那人家替自己亲生父亲报仇,本来也是无事厚非之事,毕竟杀父之仇大于天吗?

    所以我也就忽然觉得,他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恶了……”

    “好吧,如果你心里真是这么想的,那我也就放心了,

    只是……相比较而言,你这个人可真是比我这个长年住在道观的人,貌似可佛系多了……”听到林飒的解释,司牧抚了抚额,很是无语的感叹道。

    “怎么?难道佛系不好吗?”见司牧竟是这等反应,林飒扯了扯嘴角反问道,“若是不好,那这世间为什么还要有那么世人之人,他们修的又是什么呢?”

    “当然,你若是真这么想,自然也无可厚非,毕竟如果一个人能放下仇恨,未尝不是最好的结果……”

333韶华院(1)

    “若是不好,那这世间为什么还要有那么多世外修行之人呢?”林飒扯了扯嘴角反问道,“他们整天整年的在那修,修的又是什么呢?”

    “修行,修身,修心,修今生,也修来世!”听到林飒发问,司牧条件反射似的答道,

    “当然,你若是真这么想,自然也无可厚非,毕竟如果能果断放下所有仇恨,也不失为一个人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

    只是答完这些,其又看了看林飒,再三确认道,“只是你是否真的确定,这个人你就此放过后,此生以后都不准备再杀他了?”

    “暂时来看是这样的吧,听到一些以前不知道的秘密,好像眼下突然就没有了杀人的动力了,”听到司牧的问话,林飒也很有些苦恼的如实答道,“可是你若是非让我,从此就装作若无其事,彻底放下所有的仇恨,待他如非常人一样,怕我一时半会肯定是做不到的。”

    “此事不急,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考虑,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放心,一切有我呢,毕竟这种事,我最在行。”

    林飒这边被苦恼郁闷上了,那司牧反倒释然了,伸手拍了拍林飒的肩,反过来安慰她道,“时辰真的不早了,你还是快些回去休息吧,再熬下去,估计天都快要亮了。”

    “嗯,那……晚安。”不知道为什么,这司牧的话,反倒有某种魔力,林飒听了,还真就放下此事,乖乖的点头准备进屋睡觉了。

    不料门刚要关上的刹那,看着司牧慢慢离去的背影,林飒忽然跳出一个念头,不由得很是疑惑,自己和那司牧说了这么半天,他为什么就不问问,自己为什么突然的非要杀那司徒昊不可呢?毕竟自己今天晚上的所作所为,如果换作一般的来看,难道不是很应该匪夷所思的吗?

    “哎,等……等一下……”思及此,林飒忽然跑出来,冲着那司牧的背影喊道,

    “怎么了?还有其他事吗?”听到招呼,司牧回头疑惑道。

    “没……没有了,你走吧。”司牧回头,和那幽深似海的眸子对上,林飒忽然胆子一怯,又将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

    算了,就这样吧,既然他都没有开口问,自己又何必再给自己找事儿呢,毕竟一时间,自己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说服对方不是嘛。

    如今来看,就算那司牧,有着一肚子的秘密,不肯对自己讲,但是自己呢,又何尝不是藏着不为人知的**,像那前世的经历,自己定是到死都不能和任何一个人说,只能一辈子烂在肚子里了。

    所以,此时看着司牧看过来的疑惑目光,林飒灵光一闪,故意指了指他的脸,装作很是善意的提醒道,“那个,我就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一会大哥他们该回来了,你不要忘了,恢复一下你的样子,

    还……还有你的腿……和你的轮椅……”

    “谢谢提醒,这些对于我来说,都不是问题……”接到林飒善意的提醒,看她好像对自己彻底释了怀,司牧开心的咧了咧嘴,转身走了。

    至此,当夜林飒也就真的没有回去,在慈善堂和司牧谈了半天心后,暂且放下一切的她,也就在房间里住下了,

    并且,这一觉,还真就睡的格外的沉,连后来林宗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那么大的动静,她都没有醒。

    一觉醒来,一骨碌爬下床,打开门,就见天上不知何时瞟着毛毛细雨,地上也有些湿辘辘的,而林宗又带着几个人,忙里忙外着张罗着院子里的事情。

    至于那司牧,则当然又恢复到了他一往的样子,一个人老神在在的坐在轮椅上,正在药房捣鼓他的那些药材。

    听到林飒进门的动静,依旧是那副高冷的神情,头也不抬的道,“柜子饭盒里,给你留的有午膳?你自己多少垫垫吧……”

    “午……午膳……”

    经司牧这一提醒,林飒大惊失色的转头去看墙角的漏壶,

    果然,竟然已经过了午时了,

    我去,敢情自己这一觉睡的,可真是够久的。

    再转头一看,众人都在进进出出的忙碌着,尤其是得知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一个大懒觉后,林飒自然也不好意思再一个人偷懒了,

    打开食盒,随口垫巴了两块糕点,稍微收拾一下,赶紧也加入了忙碌的队伍。

    不料这一忙,就再也没有停下来,直到外边天都黑透了,一看时辰竟然亥时了,

    “飒儿,这边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要不今晚上你就别在这里了,还是回小院看看祖母去吧?

    毕竟这一趟出来,咱们两个都没有留在身边,她老人家一个人在那边,别觉得寂寞了才好……”

    瞅了个空档,林宗过来和林飒商量道,“再者说了,你回祖母那边也能睡个好觉不是,不像在这里,人多又嘈杂,都没个清静的时候……”

    “好呀,都两天没怎么见祖母了,我这也确实想了,”听到林宗的提议,林飒自是想也不想的就点头同意了,

    不过回头看了看林宗熬的通红的眼睛,又不由得心疼道,“只是大哥你昨天一晚上都没有睡,难道今晚不和我一块回去吗?”

    “我就不回去了吧,”林宗环顾一圈四周,无奈的咧了咧嘴,颇有担当道,“估摸着明天天不亮就该有人过来问诊了,而咱们这边也只是大致才整理出个眉目而已,后边且有不少细活要做呢,我这要是干完了回去,估摸着也就是来回跑,根本没空休息,还不如一会困的狠了,在这打会盹儿呢。”

    “那好吧,只是你也注意身体,千万别累着自己……”见林宗早已将时间安排的满满的,林飒也就没有多劝,随口叮嘱了两句,转身也就出了慈善堂,往着同福酒楼后面的小院走去。

    到了地上,外面把大门的婆子因为已经事先见过林飒了,所以一看人,什么都没问,就轻松松放了行。

    进了院子,累了一天的林飒自然也没有什么心情欣赏小院的风景……

334韶华院(2)

    进了院子,累了一天的林飒自然也没有什么心情欣赏小院的风景,只闷着头,一个劲的往后院扎,巴不得见到人,和祖母打个招呼,说上两句话,就赶紧爬上床去歇着。

    不料走到后面的小院门口,不经意的一抬头,就见门楣上赫然挂着一个精致的小木牌——韶华院。

    不负韶华,不负卿。

    这龙飞凤舞、苍劲有力的笔触,看来应该是祖父当年特意为祖母刻的了。看着那熟悉的笔迹,林飒淡淡一笑,在心里默默叹道。

    依旧没有人阻拦,林飒进了后院,直接就朝着正中间亮着灯的那主屋走去,

    不用想,这个时候亮着灯的,自然就是祖母的房间了。

    估计这个时候自己突然进去,祖母肯定会吓一大跳,然后就会开始拉着自己嘘寒问暖,

    问自己这两天过的怎么样?昨天在哪休息的?可有休息好?还有慈善堂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这一天到晚的可有吃饭……等等等等,

    就在林飒准备了一肚子的标准答案,准备一会好好的为大长公主解惑时,不料人刚走到门口,就听屋里突然传来一阵抽泣声……

    几……几个意思?这个点了,谁在屋里哭泣?林飒惊讶的抬头看了看天,很是不可思议的想道。

    总不能是谁惹了祖母不高兴,把她老人家给惹哭了吧……

    不过,好像也不对呀,以祖母那个性子,得是多大的事、多厉害的人,能把她惹的哭成这样呀?

    就在林飒一肚子的疑惑,小跑两步,准备冲进房间、查看究竟的时候,

    只听突然,屋子里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好了,你也一大把年纪了,就别在这折腾你,也折腾我了,

    你说说,我这来了两天,又没有一句责备的话,你这又是何必呢,

    打天黑一进屋,一句话不说,跪这就开始哭,

    你这般折腾,就算是你这身体顶的住,我这脑子也被你哭的都要疼死了,

    你就赶紧起来吧,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行吗?”

    是祖母的声音,听着好像很是疲惫、有气无力的样子,当然了,不难听出,话语里传达出来的,更多的则是无奈。

    “老夫人,您就让小的好好的哭一会吧,”

    不料,大长公主的声音无奈,接下来话落,只听又传出一个比她更委屈无奈的声音,

    “这么些年了,小的憋在心里从来不敢跟任何人讲,

    小的心里无时不刻的不在后悔,惭愧呀,

    其实当年之事,小的自始至终,一直比谁都清楚,当年小的能开这酒楼,老将军拿过来的那些银子,大部分都是大长公主您自己的体己,

    亏得小的当年在酒楼开业时,我还主动上门,再三承诺,这酒楼一半的股份和红利,都是您的。

    说来真是愧对苍天哪,多么多年过去了,小的竟然一两银子都没有往您跟前送过,

    关键您来了这两日,竟然也好歹不闻不问,只当这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您有所不知,这您越是不问,小的心里越是难过呀,

    您说小的这样恩将仇报,这还是个人吗?小的对不起您呀大长公主,哪怕大长公主您拿着大鞭子抽小的一顿出出气,小的或许心里还好过些……”

    一个苍老、暗哑、又无助的声音,话里话外的,充满愧疚和自责。

    毋庸无置,这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同福酒楼龚掌柜的了,

    只是听那龚掌柜的的意思,好像是在和祖母讨论酒楼股份分红之事。

    说实话,提起这事,林飒其实也一直都一肚子的疑惑,只不过昨天一心想着要暗杀司徒昊的事,没有来得及细想罢了。

    按说从那天相见开始,这老龚的一举一动,都不难看出,其应该是一个格外诚实,守认用之人,

    见了祖母更是如此,处处以下人自称,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膨胀或贪财的迹象,

    可是既然他不贪慕钱财,那为什么这么多年,同福酒楼生意这么好赚了这么多银子,他却没能按照当年的约定,从来没有往林府送过一文钱呢,

    就算祖父去世了,祖母也远在京城,可是他至少可以交给父亲或将军府其他人呀,只要说明来意,自是会有人转达的呀,完全没必要这么多年都憋着闷着,不肯出一分一文的呀。

    想到这里林飒不由得一顿,停住了匆忙往屋子里赶的脚步,

    看来自己应该稍微再等一会,别此刻进去,冒冒然打扰了祖母他们的谈话,

    亦或者,最起码,自己也能听听那小龚接下来的话,看她对自己这些年的行为,要如何解释才好。

    果然,这边林飒正这么想着,就听那小龚也缓缓开了口。

    “尤其是进到这韶华院,每次看到那老将军亲自制作的牌子,小的就觉得自己无能,觉得自己对不起你,也对不起老将军,

    你说说,小的怎么就那么没本事,连一个女人都看不住呢……”

    “好了,都是一些陈年旧事了,过去也就过去吧,揭过去也就完事了,都别提了吧……”小龚这边刚要说,不料大长公主却突然开口,听着好像是要阻止的意思。

    这让才听了一半、刚吊起胃口的林飒可如何是好,只在心里不住的呼喊道,“千万不要呀,祖母,我这刚听个开头,都还没有听到原因呢,您怎么能打断呢,好歹让人说个大概呀……”

    “求您了老夫人,这事情都在小的心里憋了这么多年了,您就让小的说出来,好歹也替老将军解释一句好吗?”

    不料,林飒这边的心声,大长公主有没有听到林飒不知道,那龚掌柜的倒好像听到了,止住了哭声,抽抽噎噎的要求道。

    说完,不待大长公主再拒绝,其就又长叹一声,自顾自的回忆了起来,

    “其实这事呀,说起来,真一点不赖老将军,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半点要负您的意思,更不曾移情别恋。

    若论起来,一切都只怪小的一个人,是小的办事不力,辜负了将军的信任。

    想那年……

335蛇蝎美人

    “若论起来,一切都只怪小的一个人,是小的办事不力,辜负了将军的信任。

    想那年,您怀了身孕被先皇的人接回京后,将军半路回来救了那卢姑娘,是万万没有别的任何想法的呀。

    记得当时,将军看她人受了伤,又孤苦无依,虽然在卢姑娘的一再哀求下,心生怜惜之情,却仍没有同意将人随身带到军营里,

    只路过时,把她安置在了小的这同福酒楼里,叮嘱小的务必好吃好喝的侍候着,

    一旦等伤情好些了,或者有了她亲人的任何消息,就务必想办法将人赶紧送走,或者给找个别的门路,教她做些别的营生,谋个生路。

    并且就连这韶华院,老将军也一再嘱咐,除了您,再不让第二个人进来,尤其是那卢姑娘。”

    受好奇心的驱使,林飒悄悄的跑到门边,就着那旁边的小缝,小心望过去,

    就见说起老将军当年的英明决策,看得出来那龚掌柜是一脸的佩服,

    不过说着说着,话头一转,就见他又提起自己时,瞬间又变成一副追悔莫及的神情,十分自责道,

    “本来当时,将军都安排的这么明确了,怪只怪小的当时太年轻,没有一点防人之心,也没有任何应对坏人的经验,

    见那姓卢的,长得漂亮可人,一副纯真无邪的模样,不知不觉的接触的多了,就把老将军的话忘诸在了脑后,

    甚至因为自尊心作祟,在那姓卢的时不时的对自己说些仰慕之类的话的时候,浮想联翩,竟全都相信了那女人的话,

    不仅对她没有丝毫防备,还将她三不五时打听的您和将军之间的事,事无臣细的全告诉了她。

    最最让小的悔断肠的是,当年其实出时那晚,老将军就是在小的这酒楼里喝的酒。

    当时在那二楼的雅间里,看老将军因为思念您兴致不高,小的还跟着掉了几滴泪,后来那卢姑娘主动要求,进进出出的帮着张罗着送菜送汤,

    小的也只以为,她是感激将军的救命之恩,想要简单的报答一下而已。

    可……可是谁能想到,她竟然是个蛇歇美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老将军饭食里下了药,当晚在那雅间里趁着老将军犯迷糊认错人的当口,就……就得了逞……”

    “真是无耻!”再次听到这种龌龊的情形,虽然和卢姝说的有一些出入,但是却大致相同,大长公主终究意难平,一把将桌子上的茶碗掀翻在了地上,恨恨的骂道。

    “是,是小的无耻,小罪的该死,……”而那跪在地上的龚掌柜一见,只以为大长公主在骂自己,悔的当场抬起手,对着自己的脸啪啪啪自扇起了耳光,“小的不仅该死,小的也不配是个人,小的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畜生……”

    眼见着那龚掌柜对着自己的老脸,丝毫不手下留情,啪啪啪,只几巴掌下去,脸就又红又肿了起来,

    一旁的槐花看着,都不由得心惊肉跳起来,伴着龚掌柜的每打一下,她的脸都不由得跟着抽搐一下,想上前去拉住人,悄悄觑了眼旁边大长公主阴沉生气的脸色,又小心打住了。

    过了一会,而那龚掌柜的再打下去,人眼看就要撑不住,

    实在看不下去的大长公主,只得又长叹一声,无奈的开口阻止道,“你快住手吧,你那张老脸,如此打下去,以后真的不准备见人啦,

    再者说了,我又没有骂你,我骂的是那不要脸的姓卢的……”

    “那姓卢的虽然可恨,可小的未尝不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呀。”

    虽然被大长公主赦免了,既往不咎,可那龚掌柜的说起此事,仍心里十分过意不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继续哭着道,

    “当时出了这事,不仅小的吓坏了,就连老将军自己也是吓了一大跳,只以为自己是一时喝多了酒,胡乱认错了人,也是后来小的终于长了点心思,找人看了下那剩下的残羹剩饭,才发现了这猫腻。

    可是当时老将军则并不知道这些,天不亮清醒过来人就仓惶的走了,临走时又一再叮嘱小的,赶紧多给些银子,将那姓卢的给打发走……”

    “既然老将军让你打发,那你当时给她银子将人打发走,这事不就结了吗?怎么后来又再生枝节了呢?”听那掌柜的哭了半天,说了一圈子都没有说着重点,就连一旁的槐花都忍不住接口问道。

    “小的当时也确实是这样做的,狠给了那女人一大笔银子,只想着让她赶紧离开,走的越远越好,只当破财消灾,这事再没发生过。

    可……可是谁能料到,那姓卢的走了没几天,却忽然跑去了军营,

    逢人就讲,她怀了将军的骨肉,将军负心于她之类的。

    并且她还称,如果将军不肯见她,她就要一掉头,进京去面见您,让您纳她进府。

    得知这种情况,将军也是彻底乱了阵脚,彻底没了办法,

    最后实在无奈,只得将人又拉到了我这里,并且当着我的面,又给了那姓卢的一大笔银两,还直接和她签字据言明,

    不仅那些银子,这同福酒楼所有林家的产业,及每年所有的分红,全都给她卢姝,以供她和她的孩子后半辈子的用度,

    无论她们搬在哪里,只要有一个确切的地址,小的每年都要按时足额送过去,

    但是有一事老将军却也一再申明,就是永远不许那姓卢的和她的孩子进林家,更不需他们进京打扰您,

    否则的话,老将军决不手软,直接翻脸无情,格杀勿论。

    老将军说着,还不惜当场割袍断义,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说实话,跟着老将军这么多年,小的当时也是第一次见老将军发这么大的火,下这样的决心,

    可能当时那姓卢的也看出了老将军真的不肯接纳自己吧,所以当时也没有过多纠缠,当场爽快答应了。

    不过当时她却声称,自己大着个肚子没有别的去处,

    老将军一看,她虽然罪不可赦,可毕竟肚子里还有个无辜的孩子呢……”

336赎罪

    “老将军一看,她虽然罪不可赦,可毕竟肚子里还有个无辜的孩子呢,略一思忖,就让小的把旁边的一个小院也盘下来,让她住在了那里,

    又再次表明,如果孩子她不想带走,也可以,生下后就留在同福酒楼,日后由小的一手照料大,

    一切商定,大家都以为此事终于了结了,就连小的也以为万事大吉,只等着她把孩子生下来后,赶紧将她们送走,一切也就尘埃落定了……”

    龚掌柜说到这里,终于被迫停了下不,可能是因为哭了太长时间的缘由,再加上又说了这么多,嗓子到最后哑的都快发不出音了,

    槐花一见,心生可怜,忙倒了杯茶水,小心递了过去。

    龚掌柜的接过茶水喝了一口,却并没有起身,可能是跪累了的缘故,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继续道,

    “可是谁能想到,事情本来都板上钉钉的了,不料后来老将军却突然出了事,

    而那姓卢的见老将军生死不明,不知为何,也在一夜之间,就突然失踪了。

    然后,小的就听说,后来她不仅生下了孩子,还突然跑去京城找了您。当时为着这事,您很生了一场气,大病了一场。

    一见您都这样了,小的就更害怕了,不敢再往京里去,一则您当时在气头上,小的怕只有小的这一张嘴,越描越黑,越说越乱,不仅没有帮老将军洗清冤屈,还净跟您添堵。

    二则是,您怎么责罚小的都无所谓,小的是怕事情闹大了,再将这姓卢的私生孩子之事传出去,对将军的名声不好,

    所以,思虑再三,见您一力将此事压了下去,小的也就龟缩在这小镇上,再没敢前去见您一面。

    再然后,往后的这些年,每年到了约定的时候,令小的没有想到的是,那姓卢的竟然都会拿着老将军的字据,悄悄的过来拿当年的红利,

    小的每次问那孩子的情况,及她住在哪里,她都不答,只一声不吭的,拿着字据,过来如数拿银子。

    小的本来是不想给的,但是因着当时并不清楚,她那孩子究竟弄到了哪里,怕纠缠之下,孩子再有个好歹,所以看在将军亲骨肉的份上,小的这才没有过多纠缠,实打实的,将该给将军府的那一份,全都给了她……

    小的也曾偷偷跟过她,想看她把银子用在了哪里,或者,想看看老将军的骨肉可还好,

    可是实在是小的无能的很,每次小的没跟多远,就被她成功甩掉了,实在是那女人功夫太好,小的不是她的对手呀……

    再后来,到了去年吧,小的突然听说,您替老将军过继了两个老家的孩子,

    当时一听,小的就觉得这事肯定不简单,悄悄的,小的还跑到军里,偷看了那三爷一回,见他那长相和作派都和老将军当年几乎一模一样,

    小的也是这才恍然明白,原来那孩子,竟是大长公主您这些年给偷偷送到老家给养着了,现在又瞅着机会,让其认祖归了宗。

    可是至此,小的却更没脸见您了,小的这么多年,不仅没有办好当初老将军的交代,关键这些年,还将银子全给了那女人,稀里糊涂的,为虎作了胀,

    而您呢,却深明大义,关键时刻,不仅为老将军,还为那小的做好了一切的打算,两相比较,小的实在是糊涂啊。

    大长公主,说来说去,都是小的对不起您。

    这些个事,小的真不是有意瞒你丝毫,实在是,小的心里惭愧,没脸到您面前开口提呀……”

    那龚掌柜的说到这里,整个人几乎虚脱了过去,几乎是连哭喊的劲都要没有了。

    而见那龚掌柜的说了这么多,也把他自己折腾的够呛,大长公主这么坐着听了半天,实在看不过眼,终长叹一声,无奈道,

    “银子给了也就给了吧,既然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又没问,你又何苦非要说呢……”

    “可就是因为这来了两天,您都宽宏大量的不闻不问,小的心里才觉得更难受,更对不起您的呀。

    这不在心里憋屈了这么多年,今天索性也就全和您交代了。

    以前的事也就不说了,实不相瞒,本来年前听说大长公主您过来了,想着是个难得的机会,小的也偷偷去过邑城一次,想主动向您坦白此事,

    不料到了将军府那一打听,却都说您突然病了。

    小的就又止了步,怕这个节骨眼上,再把这件事拿出来恶心您,害的您雪上加上了霜,

    再后来,听说您病情好转了,小的也打起精神想再去,

    可是每次走到最后一步,小的就又退缩了,

    实在是小的懦弱,不知道此事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小的要怎么说,从何说起,

    所以这一来二去的,就给耽搁了。

    所以说,无论如何,那姓卢和孩子的事,全都是小的一时大意惹下的,真不是将军的错,是小的没有看住她,给老将军和您添了麻烦……”

    翻来覆去的都是车轱辘的话,那龚掌柜的气喘吁吁的又说了一大堆,这才忽然想到什么,赶紧伸往怀里摸,

    抖抖嗦嗦摸说了半天,只见其还真就从里出掏出一大沓银票来,“对……对了,这是这些年小的攒下的所有银子,还请大长公主您都收下吧?”

    “你给我这些做什么?”看龚掌柜说了这么多,忽然又拿出一堆的银票,大长公主拧着眉头,很是不可思议的问道,“不是说按照约定,林家应得的那份,那姓卢的每年都取走了吗?眼前这些,你又是打哪弄来的?”

    “哎哟,老夫人,这个时候就别讲以前的约定了,

    小的都因此惹了这么大的祸,那另一半的股利,小的哪还有脸再用呀,

    这些年打理着这客栈和酒,就权当小的对着林家、对着大长公主您赎罪了。

    事不相瞒,这些是除了这客栈扩容外,花剩下的,所有的银子了,

    小的这些年省吃俭用的,不敢多花一分,就想着哪天见了您,小的好歹还有一些能拿出手的东西……”

337物是人非

    “事不相瞒,这些是除了这客栈扩容外,花剩下的,所有的银子了。小的这些年省吃俭用的,攒着这些银子,就是想着哪天见了您,好歹还有能拿出手的东西……”

    所以,这些银子,还请老夫人您务必收下才是……

    哦,对了……对了……”

    龚掌柜的说着,又从袖袋里拿出一张房契,恭敬的放在那所有银票的下面,十分虔诚道,

    “还有这个,这个是这张小院的地契,

    当然了,小的也知道,大长公主您贵为金枝玉叶,定是不差小的这些杂碎东西,也完全看不上这点银子,

    可是您就当是可怜小的了,只有您收下了,这小的心里好歹才能好过那么一些些……”

    “这小院既然当年远哥言明是给我的,那房契我自然就拿着了,

    只是以后,仍有你负责打理,”

    看龚掌柜说了这么多一脸真诚,并非客套之言,大长公主长叹一声,终点了点头,

    不过手伸过去,却只小心翼翼的,从那所有的银票下面,将那张最不打眼的房契给抽了出来,

    然后指了指那些银票,摆了摆手拒绝道,

    “至于剩下的那些银票,既然当初约定是给你的,那你就安心留着吧,

    毕竟当初你们有约在先,虽然老将军不在了,但他定下的规律,我们还是要遵守的……”

    见大长公主执意不肯要,那龚掌柜的长叹一声,自是也没敢再强求,只红着眼睛,默默的又磕了一个头作罢。

    不过临起身时,想了想,又忍不住追问道,“那……那另一半的红利呢,往后这么多年,难道还要全便宜了那姓卢的不成?”

    “我估摸着,她以后应该不会再过来拿了,”提起这事,大长公主倒是十分肯定,轻嘱道,“你回头想办法将每年她该得的那份,都给邺儿那孩子送去吧,

    就说老将军当年有话,给大房那边留的……”

    “这……,”听大长公主提起大房那边,龚掌柜的又不由得为难道,“大房老太爷那边听说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呢吗?

    如果他听到动静,也要求分一半怎么办呀?那到头来,岂不是又违背了老将军当年的初衷?”

    “谁想分谁就分吧,只要不出他们林家人的手就好,反正我是不会要的。”大长公主长叹一声,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好像无意再谈及此事。

    “那……好吧……”

    看大长公主心意已决,并且被自己叨扰了这么久,已明显很疲累的样子,龚掌柜终还是颤颤巍巍站起身,失落的走了,

    或许他觉得,自己没有办好老将军叮嘱的事,真的是死了也没法交差吧。

    不过龚掌柜前脚走,槐花一看那一沓银票还都在桌子上扔着呢,自是在大长公主的眼神授意下,赶紧拿着银票跑出去追人。

    而林飒猫在门外,由于没能及时闪躲,所以龚掌柜的和槐花出门,都看到了她。

    那龚掌柜的就不说了,此刻正伤心失意,出门外林飒的方向瞟了一眼,并没有仔细分辨蹲着的是谁,就心思恍惚的,一个人跌跌撞撞走了,

    倒是那槐花出来后,看到门外有人,初是吓了一大跳,

    再一细看竟是林飒,忙指了指屋里,示意林飒进去陪陪大长公主,这才掉头去追龚掌柜的去了。

    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的走远,林飒回头,就见房间里只留了大长公主一个人,此时孤单单的坐在那里,拿着那张房契看了又看。

    “唉,真是造化弄人呀,想当年远哥你亲自布置这个小院,就是为了有一天咱们都老了,能有个躲清闲、安享晚年的地方,

    可是如今呢,小院依然还在,可是你却没有了,真是物是人非啊……”盯着那房契看了半天,大长公主轻叹一声,默默垂泪道。

    看祖母一个人坐在那灯下,实在凄凉,林飒不由得就有些心疼。

    起身就准备进去相劝,不料刚一抬脚,就见身后突然出现一只手,拉住了自己。

    林飒回头,就见竟是魏嬷嬷,不知何时过来了,此时正一脸凝重的站在自己身后。

    这会见林飒回头望过来,就见那魏嬷嬷赶紧凝重的又轻摇了摇头,

    然后,不待林飒反应过来,一转身,直接把林飒拉进了旁边的房间。

    “我的好小姐,这房间是老夫人昨天着老奴亲自为您准备的,一切用具均是最新最好的,今晚上您哪儿都不要去,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进了门口,魏嬷嬷二话不说,直接叮嘱林飒,示意人休息。

    “直……直接休息?”听这魏嬷嬷的意思,竟然和槐花刚才的完全相反,示意她不要出去,林飒不由得吃惊道,“魏嬷嬷您确定让我现在就休息?

    如果我休息了,那祖母那边怎么办?我刚才可是瞅着,祖母很是伤心的样子呢……”

    “孩子呀,有些事你不懂,所以轻易就不要往前凑。

    尤其是这些子陈年旧事,都是长辈之间的事,是是非非的,都已既成事实,无法再改变,”

    听林飒问起,那魏嬷嬷轻叹一声,苦笑着解释道,

    “所以,归根结底,还得老夫人自己去消化想通,谁也帮不了她……”

    “魏嬷嬷您这么说未免就太消极了,”对于魏嬷嬷的武断决定,林飒很不死心,提出异议道,“那就算事实再改变不了,咱也帮不成祖母,最起码我总可以从旁好言相劝,让她宽宽心不是?”

    不料林飒这话说完,那魏嬷嬷却轻摇了摇头,无比坚定道,“从旁相劝也不是不行,不过这事,旁人谁做都可以劝,却惟独你不行。”

    “啊?为……为什么啊?”听到魏嬷嬷的回答,林飒自是又大吃了一惊,不可思议的追问道,“麻烦嬷嬷您倒是解释清楚了,为什么这事谁都可以做,惟独我不行啊?”

    “我的好小姐,您倒是想想您是什么身份呀?”

    见林飒着实没有想通,魏嬷嬷这才又长叹一声,轻声解释道,“您不仅是这家里的晚辈,关键当前您还是老夫人心中最最在乎的人儿……”

338恶梦

    “您不仅是这家里的晚辈,关键当前您还是老夫人心目中,最最在乎的人儿。

    您想啊,如果您前去相劝,老夫人面对着您,不仅不敢直抒胸怀,吐露心中的委屈和不满,反倒还会因为担心您的情绪,惴惴不安,

    怕自己不留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给您以后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耽误了您今后找人家的决心,

    这么思量来,思量去,很多事,她反倒不好意思再开口说了,

    而不能说出来的话,她就又只能一个人闷在心里。

    如此一来二去的,您这明着看是好意进去相劝,

    但是结果呢,却还不如不露面呢,说不得,让老夫人一个人坐那哭会儿,她这心里反倒舒畅些……”

    “我……”听魏嬷嬷如此说,林飒下意识的就想要反驳,可是张了张嘴,终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借口。

    确实,经这魏嬷嬷此时一点,林飒略一思忖,还真就觉得魏嬷嬷说的确实有道理。

    这些年,每次林飒一提此生不要嫁人之事,大长公主都要格外自责,觉得是自己当年半夜在暗室那一通闹,误导了孩子,让孩子对男人生了抵触之心。

    而如果自己此时非要过去,结果也无非如此,正向魏嬷嬷所言,大长公主肯定会收起悲伤,反倒强打起精神安抚自己几句,

    这样一来,还真就是不如不去的好……

    “那好吧。”至此,想通了这层,林飒也就没再坚持,按照魏嬷嬷所叮嘱的,乖乖的待在了房间。

    “您尽管放心,您不过去,这不还有老奴呢嘛,

    今晚上老奴什么都不做,只陪着老夫人,保管不让她一个人觉得孤单落寞……”好言好语的说服了林飒,又看着她上了床,魏嬷嬷这才安心离去。

    这边魏嬷嬷帮着熄了灯,关门走了,林飒躺在床上胡思乱思了一会,迷迷糊糊也进入了梦乡。

    昏昏沉沉中,不知道过了多久,“吱钮”一声,

    林飒忽然听到一声门响,好像是有人进来了。

    下意识的,林飒还以为是魏嬷嬷不放心,返回来看自己休息了没有。

    不料,那人进来后,却并没有走向自己,而是动静很大的,一屁股坐在了什么地方。

    听这动静,好像不是魏嬷嬷呢?

    带着疑惑,林飒朦朦胧胧,睁开眼,

    就在皎洁的月光下,有一个身材高大之人,正侧对着自己,坐在那中间的小桌旁的锦凳上。

    关键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那人身上,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像刺猬似的,前胸和后背,都插满了箭矢……

    都伤成这样了,还能活吗?

    看到这惨烈的情形,林飒不由得在心中疑惑道。

    于是借着月光,慢慢的就往上去看那人的脸。

    这一看,可是不得了,当即把林飒吓的魂儿都要没有了。

    因为虽然那人脸上布满鲜血,基本上已分不清鼻子眼,可是林飒仍一眼看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亲大哥——林宗。

    林飒吓坏了,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想也不想的直往那人身上扑,带着哭腔问道,“大……大哥,您怎么了?您怎么就变成了这样?是……是谁干的?”

    “还能是谁?”听到林飒的问话,只见那林宗一拍桌子,恨恨的骂道,

    “还不是那当断子绝孙的司徒昊,

    他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老子出生入死、鞍前马后的帮他征战、打江山,

    可是他倒好,竟然在事成之后,借机将老子骗回来,还在山上提前设了埋伏,害的老子忙活了一声,最后却落着个万箭穿心……”

    “什……什么?司徒昊?怎么会是他?”听到林宗的话,林飒一愣,不可思议的想道,“自己这世不是和那厮没有什么反葛吗?他怎么会找着机会害着大哥呢?”

    而就在林飒一肚子的疑惑,准备打断大哥问个究竟之时,只见那林宗骂了一会,忽然头一歪,人趴在桌子上,没气了。

    “大哥……大哥……,您怎么了?您不要吓飒儿呀?您怎么可以死,怎么可以撇下妹妹一个人呢?”林飒吓得声音都变了,扑上去抱着林宗大哭了起来。

    不料这边正哭着,就见门口黑影一闪,好像又有人进来了,

    泪眼婆娑中,林飒下意识的抬头去望,

    就见来的人,不是别人,原来竟是自己那死党唐婧依。

    一见唐婧依,林飒下意识的就要喊她过来帮忙,救林宗。

    不过嘴刚张开,话还还没发出来,她就发觉到了不对,

    只见此时的唐婧依和平时青春张扬、光彩照人的形象大不相同,穿着一件素白的中衣,头发也难得披散着,一张脸乌青乌青的,看着格外瘆人。

    “婧依,你怎么来了?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宁城吗?还有,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林飒一看情形不对,放下林宗,赶紧扑过去关切的问道。

    “还能怎么回事?一切罪魁祸首,都是那司徒昊,”

    看到林飒,只见那唐婧依罕见的双眼窝满泪水,哭着相诉道,

    “是他……他见我一直反对你和他在一起,在背后说他的坏话,

    竟然私下里买断了太医,让人在我的药里偷偷下了毒,想要将我毒死

    飒……飒儿,我怕是不行了,活不过今晚了,但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就请你听我一句劝,赶紧离开那徒昊吧,

    他就是个伪君子,是一只披着儿狼皮的人,他所谓的口口声声的爱你,就是为了利用林家的势力,帮着他夺取皇位,哪里会是你口中所说的良配,

    你真的被骗了……”

    唐婧依断断续续说着,忽然,腿一软,一头栽在了林飒怀里。

    林飒一把抱住人,下意识的往鼻息间一摸,竟然也没了气儿,人也是如林宗般,忽然,就这么死了。

    片刻之间,自己失去了生命中两个最最近亲之人,林飒自是伤心坏了,

    看看这个,抱抱那个,一时间,甚至连哭都忘了,只想着该怎么救这两个人才对……

    不料,正伤心欲绝之际,只听“咣铛……”一声,很大的动静传来……

339梦一场

    唐婧依断断续续说着,甚至都没有给林飒辩驳的机会,

    忽然,腿一软,一头就栽在了林飒怀里。

    林飒一把抱住人,下意识的往鼻息间一摸,竟然也没了气儿,

    人也是如林宗般,忽然,就这么死了。

    片刻之间,自己失去了生命中两个最最亲近之人,林飒自是伤心坏了,

    看看这个,抱抱那个,一时间,甚至连哭都忘了,只想着接下来要怎么救这两个人才对……

    不料,正伤心欲绝之际,只听“咣铛……”一声,很大的动静传来,

    好像是什么人撞在门上,将门给踹开了……

    林飒抬头,就见花灵那丫头,这会正直挺挺的站在门口,一双眼睛如死鱼般,傻愣愣的看着自己……

    一见花灵又是这个冒冒失失的性子,从来做事出入都没轻没重的,来了又傻站在那里如棍子般不动弹,不知道上来搭把手,

    正手足无措的林飒自是忽然心中就有些气,想也不想的当即命令道,“花灵你这傻丫头傻站在那看什么呢?

    快些过来搭把手呀,大哥和婧依都受了伤,好像快不行了,我得赶紧带着他们去看大夫……”

    不料这厢,林飒命令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那花灵扑通一声,也进了房间。

    只不过,却不是和平时一样走着或跑着进来的,却是人径直往前一摔,直挺挺的直接给摔进了门。

    林飒初时吃了一大惊,都愣了,傻傻的定在了原地半天。

    不过待反应过来,一看那花灵后心处正插着一把剑,汩汩的往外流着鲜血。

    林飒当即就慌了神,赶紧忙不迭扑过去,拖着那花灵就准备往床上拉,想着尽快帮她包扎伤口止血。

    不料这边刚一动弹,就见那边花灵已疼的脸色都变了,一头的冷汗,

    终挥了挥手,阻止道,“小……姐,不用了,别再浪费力气了,奴婢刚才被踢下山崖,浑身的骨头全都摔碎了,根本救不回来了……”

    “你这丫头,不许说傻话,连试都还没有试,你怎么就知道救不回来了……”

    林飒哭着,就试图换个方式,自己使劲,将花灵往床上抱,

    不料这边刚一运气用劲,就感觉自己后心处,一阵阵锥心之痛传来,

    因为太痛的原因,以致于她折腾了半天,人花灵还躺在地上丝毫未动。

    正在林飒疑惑是何原因之时,只听接下来花灵虚弱的声音,很快就解了她的疑惑,

    “小姐,奴婢求您,您真的别再乱动了好吗?

    您这后心还插着短剑,流着血呢,你再这般乱使力气乱动,只会让自己身上的血流的更多,死的更快啊……”

    经花灵这一提醒,林飒也是这才真切感觉到,自己后背好像还真就确实插着什么东西,好像也一直有温热的、粘粘的液体,顺着脊背源源不断的一直往下流。

    林飒手背到后面一摸,竟然真的有把短箭。

    可是眼前这么多人病着,都需要她照顾,她自是没有时间在这自艾自怨。

    接下来就见,来不及多想,林飒一咬牙,反手狠心拔出后背的短剑,

    拿到前面一看,就见这把短剑并不是别的,正是自己最爱的那把紫羽短剑,而它……却在上次司徒昊生辰时,自己送给了他。

    “怎么……怎么会这样?这不是前段时间阿昊生辰时,我送给他的那把短剑吗?怎么会在自己身上插着……”看着自己送出去的礼物,最后反倒成了伤害自己的致命的凶器,林飒很是不可思议的自言自语道。

    “小姐,您别犯傻了,我们都被那司徒昊给骗了,

    他根本不是正人君子,他就是个恶魔,

    他所做的一切都骗您的,根本就是在利用您……

    小姐,您一定要替我们报仇,千万不能放过他……一定要杀了他……

    杀了他……”

    花灵再三要求着,头一歪,扑通一声,也一头栽在了地上。

    而直到这时,林飒再低头看地上,准备去抱花灵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地上不知何时竟流满了鲜血,看着让人触目惊心。

    而令人费解的是,就在林飒慌神的间隙,就见花灵、唐婧依,甚至还有林宗,突然然都被地上的鲜血给一瞬间淹没、消失了,

    任林飒怎么找,都找不到……

    一时间林飒彻底慌乱了,

    “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这可是我在世上所有的最亲的人哪,怎么会一夜之间全都没有了……”

    寻了半天无果,再一想刚才三人临死前惟一的要求,就是让自己替他们报仇,杀了司徒昊,

    林飒彻底怒了,将所有的悲恸都化成了滔天怒气,用尽全身的力气歇斯底里的喊道,

    “司徒昊,你这人面兽心的小人,我要杀了你……我要让你碎尸万段……”

    而伴着林飒这一喊,只见伴着噗的一口鲜血喷出,心口处忽然一阵阵剧痛传来。

    痛的林飒当即几乎连呼吸都要停了,只抱着胸口不住的喊,“啊,好痛……好痛……”

    终于,喊了一会,林飒终支撑不住,也扑通倒在血泊中,

    痛不欲生的她搂着心口,不住的在地上打着滚儿……

    然后,滚着滚着,就听……扑通一声巨响。

    感觉身下一片冰凉,林飒唰一下睁开了眼睛,条件性的坐了起来。

    然后她就见:自己穿着中衣,不知何时竟坐在地上,下面是一片冰凉的地面……

    再就着昏暗的月光一看周围,不仅根本没有一个人,地面也没有任何血渍,门也紧紧关闭着……

    原来竟是梦一场,是自己做了恶梦,从床上滚了下来……

    看清楚周围的一切,林飒抚了抚胸口,长出了一口气。

    不过想起刚才的情景,虽然只是梦一场,可是林飒却感觉仍格外心痛,自是也没有了丝毫睡意。

    就这么呆呆站了一会,林飒只感觉一阵阵冷意袭来,从脚底,直达心扉……

    好吧,她以为她心里已经放下了,可以原谅那司徒昊了,不杀他了,

    不料没想到的是,经历了前世的种种,自己潜意识里,仍充满着仇恨,不肯轻易放过他。

340不眠之夜

    可是到底要不要杀他呢,林飒感觉忽然有些头疼,

    她很是矛盾,想到昨天偷听到的信息,那司徒昊前世针对林家,其实也是有难言之瘾的,好像也并没有前世想的那么可恶,

    可是如果不杀,因着前世的种种,自己这潜意识里又一直过不去……

    到底要怎么办呢?

    林飒惆怅的起身,默默看向窗外,

    突然,她发现天气不知何时竟然转晴了,此时一轮明晃晃的月亮挂在了夜空中,照的外面亮堂堂一片。

    见外面一片静谧,月光也不错,林飒转身走向门口,就准备去院子里转转,透透气。

    不料这边刚出了房间,无意中转头一看,就见大长公主那边的屋子,灯仍然亮着,

    林飒悄无声息的靠近,想看下到底什么情况……

    不过人还没有走到窗边,就听魏嬷嬷细声细气的劝慰声传来,“老夫人,这您都坐了一夜了,要不赶紧躺下睡会吧,毕竟还是身体要紧呐……”

    “你去睡吧,我不困,白天吃多了,坐这消消食……”紧接着,是大长公主木然落寞、又毫无生气的声音传来。

    “可是您这么坐着,那也不是个事呀……”见怎么都劝不动,魏嬷嬷不由得也很是犯愁,几乎是哀求道,“您就当是老奴求您了,您哪怕不睡,躺在床上,闭会眼睛也行啊?”

    魏嬷嬷都这般说了,可是大长公主却并不管这些,只反过来不容置疑的赶她走道,“你快走吧,去自己房间睡去吧,别在这一直说了,聒躁的我心烦。

    至于这边,你放心,都过去这么多年的事了,我老婆子早就想通了,不会做什么傻事的,

    也就只是想让一个人坐会儿,静静心而已……”

    “那……好吧……,如果您真想多坐一会静静心,那老奴去给您拿些宵夜过来,让您也多些力气,坐的安稳些。

    记得昨晚上煲的粥没有喝完,还在那屋小厨房炉子上温着呢,

    老奴这就给您端去,您好歹喝几口暖暖身子……”

    魏嬷嬷被赶出门,就想去小厨房给老夫人端些粥过来,暖暖身子,

    不料一出门,正碰到林飒像鬼一样,在院子里傻呆呆的站着,蓬头垢面,形只影单……

    魏嬷嬷一见这情形,自是心疼坏了,只以为林飒是担心大长公主,见大长公主没有休息,自己也不肯去睡。

    遂二话不说,赶紧把人连拉带拖的哄进屋,摁到床上,命令她赶紧睡觉。

    毕竟大半夜的,林飒一时找不到借口,也不好反对,

    所以也就乖乖上床,又闭上了眼睛。

    不料这边一闭眼,就见又是刚才的梦里那惨烈的情景,开始轮番的上演,

    林宗、唐婧依、花灵,三个林飒最亲近的人,

    一个一个的出现,一个一个的离去,

    最后就是那一地的鲜血,越来越红,越来越多,那红的几乎就要刺破的眼,最后不仅淹没了林宗他们三个的尸体,竟然连林飒也要淹进去……

    于是在再一次的心痛难耐中,林飒再一次痛苦的醒了过来……

    所以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大家过的都不好……

    大长公主因为老将军和卢姝年轻时的事,难以释怀,生生在那坐了一夜,直到天快亮了,实在抗不住,这才倒下闭了会眼。

    而林飒呢,就更惨了,人是在床上没少躺,可是却如此翻来覆去的、被恶梦轮着番的折腾,

    闹腾了一夜,人不仅没有丝毫得到休息,反倒比出去跑一天、和人大打一仗还累,

    整个人萎靡的很,尤其是眼睛周围,大大的一个黑眼圈,远远看着,说是熊猫估计都没人怀疑。

    不过转念一想,一大早慈善堂那边还要开门义诊,而自己这个药师,好像也至关重要。

    林飒也就只得强打起精神,勉强收拾了一下,想趁着大长公主和魏嬷嬷都还没醒,自己赶紧溜出门去,

    免得她们看到自己这鬼样子,再大惊小怪的,跟着瞎担忧。

    不料这边一路林飒快走,刚溜到前后院交界的门口,

    忽然就听到一个苍老、暗哑又熟悉的声音,从外面小心的传来。

    “嬷嬷,昨天都是小的不对,

    是小的鲁莽了,小的不该只顾着自己痛快,完全不顾及老夫人大病初愈的身体,一气儿给老夫人说那么多陈年旧事,

    老夫人,她现在人没事吧?”

    林飒躲在门后,停下脚步仔细一瞅,就见是龚掌柜的不知何时过来了,

    可能是过了一夜,他自己也缓过来了些神儿,觉得昨天自己做的有些过了,此时正顶着一脸的憔悴,拖着魏嬷嬷,一脸愧疚的打听祖母的情况。

    反倒是那魏嬷嬷,状态比林飒想象的要好,虽然一夜也没怎么睡,倒是看着仍神采奕奕的样子。

    此时见龚掌柜都这番情形了,根本就是连自身都难顾,还在打听老夫人的情况,

    怕是稍说两句重话,人当即就要倒下了,遂赶紧轻笑着安慰他道,

    “没事没事,老夫人那边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

    毕竟这事说起来,也不能怪龚掌柜的您不是,

    您昨天之所以这么做,想下也定是出于好心,想替老将军多说几句话,让老夫人解开当年对老将军的心结。

    其实这话说出来也好,虽然当时乍一听有些让人生气,但终归知道了真相,老夫人终也明白了老将军的心不是?”

    “对对对,就是这么个意思,小的就是这个意思,”见魏嬷嬷说的云淡风轻,那龚掌柜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不过看了看静悄悄的内院,很显然主屋那边的大长公主还没有起床,遂又将脸一拉,甚是担忧的一再道歉道,

    “其实您也不用相瞒,好意宽慰我,

    小的都听这把门的婆子说了,说老夫人屋里的灯生生亮了一夜。

    毕竟年轻的时候跟着老将军的时间也不短,所以老夫人的性子小的也是知晓一二的,怕昨天听到那么多事,定是气的也不轻吧?

    嬷嬷您还别替小的拦,其实小的心里门儿清,这事说起来,就是小的一个人的错,是小的昨夜一个人闹腾的……”

341善意的提醒(1)

    “嬷嬷您还真别替小的拦着,其实小的心里都门儿清,

    这事说起来,就是小的一个人的错,是小的昨夜一个人闹腾的……

    您说说,我这人活了一大把年纪,怎么到最后老了老了,反倒还糊涂了,做事变得没轻没重了呢,

    这就算是好心想替老将军说话,有些事也须得慢慢透不是?

    怎么能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全一股脑的往人跟前倒,完全不顾及人当事人是否能及时吸收消化的完呢?

    总之,这说来说去都是小人的错,是小人做的不对,对不住老夫人她老人家呀……”

    “没什么好道歉的,老夫人现在心结解开了,那是好事,

    你也千万别再往心里去了,折腾了一夜,赶紧也回去歇着吧。

    至于老夫人那边,这不坐了一夜,天快亮,抗不住了,终于睡沉了。

    估计这一觉呀,醒来也就一切没事了。”

    本就都熬了一夜,没多少过剩的精力,魏嬷嬷强颜劝了一会,就准备转身回去。

    不料这边刚一转身,脚都还没有迈开,就听身后那龚掌柜又赶紧喊住了人,“等……等等……魏嬷嬷,小……小的这还有事要和您说呢?”

    “怎么了?除了昨天之事,龚掌柜您难道还有其他事不成?”听到龚掌柜的说还有事,魏嬷嬷很是不可思议的回过身问道。

    “是……是有一件小事,本来不是太大,小的也以为没有说的必要的,

    但……但是昨天夜里睡不着,小的细一思忖,就怕再和年轻时一样,再犯了同样的误信他人的错误,

    所以觉得,还是有必须给老夫人一个善意的提醒……”

    迎着魏嬷嬷疑惑的目光,龚掌柜干笑两声,有些不太自信的解释道,

    “可……可是又一想,又怕冒冒然跑到老夫人那里,再像昨晚似的,说话没轻没重的,再惊着了老夫人,

    所以,再三思量,就想着,要不先和您透透气,让您先参详参详,看这事要不要和老夫人说,

    还是用什么方式提醒,更合适些?”

    “善意的提醒?”见龚掌柜的话里话外躲躲闪闪,好似有些下不了决心、畏首畏尾的样子,魏嬷嬷遂亲切一笑,鼓励道,

    “依老奴讲,龚掌柜的您这就见外了不是,

    这您和老夫人又都不是外人,老夫人有什么事不合适,或您觉得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您到她跟前尽管直说就是,

    说到底还不都是就事论事,哪说哪了,哪用得着像现在这般思前想后,须得老奴在这里参详了……”

    “不……不是老夫人的事,是关于大少爷的,”见魏嬷嬷会错了意,以为事情牵涉到老夫人,龚掌柜的赶紧开口解释道,“小的隐约觉得,大少爷可能会有什么危险?”

    “大……少爷……”听龚掌柜的话锋一转,将事情扯到了林宗身上,魏嬷嬷心里一凛,急忙问道,“你说的难道是宗哥儿?

    他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着,和他那朋友司牧张罗义诊的事,这既是做的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能碍着什么人的眼,有什么危险?”

    “和别人没关系,就是因为义诊,也是关于他那朋友司牧的……”龚掌柜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警惕的左右打量了一圈,见周围并没有什么人,这才又靠近魏嬷嬷,小声继续道,

    “实话跟您说吧,小的前些年的时候,因为有一年拉痢疾,差点丢了命,幸得那白眉道长出手诊治,救了小的一命。

    为了表示感谢,小的就赶着义诊的时候,悄悄的给他送过几次素食做的佛跳墙,

    这一来二去的,也和他收养的那孩子也接触了几次,

    他那小徒弟……叫司牧的,以前好像不长现在这样……”

    “不长现在这样?”见龚掌柜言词闪烁,魏嬷嬷一时间有些没太明白,一头雾水的问道,“不是,龚掌柜您这是什么意思呀?

    他那小徒弟不长这样,那应该长什么样呀?

    听我们宗哥儿说,他几年前结识那司牧的时候,人就是现在这副模样啊,

    难不成他们大男人家家的,还能男大十八变不成?”

    “哎哟魏嬷嬷,您这怎么就没明白我的意思呢,”

    见魏嬷嬷想的,完全和自己说的不是一回事,急的龚掌柜的赶紧又细说道,

    “我的意思是,我以前因着白眉道长救过自己的命,这些年赶着义诊时,前前后后给慈善堂那边送过好几次佛跳墙,先后也见过几次那白眉道长收养的孩子。

    我感觉,现在这个孩子看着好像有什么问题……”

    “看着有问题,”听龚掌柜的如此说,魏嬷嬷仍不是太相信,再三确认道,“你确定你以前见到的那孩子,就是现在搞义诊的,叫司牧的孩子?”

    “千真万确,就是这个叫司牧的孩子,并没有二人。”

    龚掌柜十分确定的点了点头,继续道,

    “本来呢,以前送了几次后,那白眉道长执意不让送了,中间有几年,也断过几年接触。

    不料近几年,小的见每年大少爷都跑去那边帮忙,我也就想着法的、找些借口给他们又送过几次吃的,

    无意中,和那司牧也撞见过一两次。

    可是稀奇的是,这司牧看着,从说话到神情,和以前相见的时候,感觉好像并不太像一个人,

    呃,怎么说呢,那气质形象,感觉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哦,竟还有这事,你快些细细说来,让我也好好听听……”见龚掌柜的说的有鼻子有眼,魏嬷嬷顿时也来了兴致,仔细要听道。

    “以前那孩子吧,相面的时候,虽然也不经常开口说话,

    但是却未语先笑,一副腼腆柔弱的样子。

    而经过这几年,现在这个再见面时,则完全不同,

    虽然乍一看仍坐着轮椅,外貌也和以前的差不多,看着好像也是弱不禁风的样子,

    但是细看眉眼时,却有了些微不同,

    尤其是那气质,感觉更是差了个天上地下。”

    见魏嬷嬷听的认真,龚掌柜的自是也越说越有兴趣,认真细致的描述道,

342善意的提醒(2)

    “有几次我过去时,他不说话,就在那默默坐着,背对着我。”见魏嬷嬷听的认真,龚掌柜的自是也越说越有兴趣,认真细致的描述道,

    “不过,单看那背影,竟和以前腼腆的样子错着十万八千里,

    不知为何,看的我竟一时身上冷嗖嗖的,总感觉这前面坐着的,哪里是个道观里冷冷清清长大的无欲无求的孩子呀,

    不说是个野心勃勃的帝王吧,至少感觉也应该是个上过沙场,统领过千军万马,杀伐果断的大将军呀……

    再加上白眉道长这几年也一直没出现,再三打听,只搪塞着,说是出去云游去了。

    所以小的就隐约觉得,这中间怕不是有什么隐情才好……”

    “那你的意思是,现在这个司牧有可能是个冒牌货,并不是那白眉道长以前的徒儿?”听了这么半天,魏嬷嬷总算领会到了龚掌柜话中的真谛,

    遂也瞪着眼睛不可思议道,“天哪,世上怎么可能还会有这种事?就连一个义诊的大夫,竟然也会有人冒充。

    不过掉过头来再想,且不说白眉道长和他那徒儿现在去了何处,就只论这个人,他费尽心机的冒充这样一个平时生活在道观,以行善为生的人,到底有何图谋呀?

    我可是听宗哥儿说,那平时百姓捐助的那些金银什么的,他可都是分文不取,全都分发给周围的老百姓了呢。

    也因着这事,这些年这慈善堂的名声,比着前些年白眉道长在时,不仅没有衰退,反倒更好了……”

    “是的呢,初时小的也没太想明白,所以也没有怎么在意,

    尤其是见他自白眉道长离开后,仍是坚持每月义诊,好像很是心善的样子,就没将这事放在心上。”龚掌柜的点了点头,顺着魏嬷嬷的话道,

    “这不昨晚回去后睡不着,翻来覆去到了后半夜,就感觉以前这姓卢的她像也是如此,

    记得她当初刚来时,也是不贪金银,不爱慕虚荣,小的当时看着,只以为是个好人家的女儿,定不会有什么非分之心,谁知结果怎样,还不是生生害的老将军都白白丢了命,大长公主也为此大病了不止一场。

    所以说,这一来二去的我就总结了,但凡这世人呀,有时候还真不能只看表面、看眼前,万一他有别的大的图谋,准备放长线钓大鱼,现在还没有显露出来呢,

    归根结底眼下这事,小的还是觉得有必要给大少爷提个醒,且不能让孩子也犯咱年轻时犯的错误。”

    “照你这么说,总不能他现在这般,不贪金不贪银的,其实是打着咱们将军府的主意吧,”见龚掌柜的分析的头头是道,魏嬷嬷不觉一颗心也跟着提了起来,眉头一皱,担忧道,

    “不行不行,我这就去让人去将咱们宗哥儿叫回来,

    然后咱们再一块到老夫人跟前,你慢慢和她细说,让他们也知道这其中的利害。

    此事若真如你所说,他那是打着别的更大的主意,那就由不得咱们不重视,万一真冲着将军府来的,真出了事,那咱们就追悔莫及了……”

    “谁说不是呢?小的就是这样担忧的呢,

    要不干脆咱们说干就干,这就分头行动,

    至于大少爷那边,我手下人多,我这就去找,

    不过眼下你这边也别闲着,好歹先和老夫人透透气才好……”

    “行,就这么说定了,我这就进去把老夫人喊醒……”

    眼见着这边两人商定,扭头就要各自行动,吓得一直默默偷听的林飒再不敢躲着,索性直接跳出来阻止道,“那个,龚掌柜、魏嬷嬷,二位且慢!

    还请二位听我一句劝,此事本没什么大不了,万万不可再闹僵到祖母面前,让她老人家再跟着空担心。”

    本来突然间从门后跳出来一个大活人,两人就都吓了一跳,再一细瞅,见竟是林飒,两人都不由得好奇道,

    “大……大小姐,您怎么在这里?”

    “飒姐儿,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哦哦。两位不要误会,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谈话的。”迎着两人疑惑的目光,林飒这个偷听者,很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心解释道,

    “我……我这也就是大早上起来,想着要去慈善堂那边帮忙义诊之事,

    不巧走到这里,就正好听到了你们在那里谈话,怕打扰到你们,所以就……就先躲到了这里……”

    林飒解释着,本来是怕两人得知自己偷听,心里会不高兴,不料魏嬷嬷此时的想法,却和林飒完全不同,

    只见她看到林飒跳出来,激动的两手一拍,兴奋道,

    “老天呀,这可真是太好了,这厢正瞌睡呢,这枕头反倒递过来了。飒姐儿你听到了最好,这事你去做,自是再合适不过了。”

    说着,不待林飒反应过来,就直接劈头盖脸的吩咐道,

    “林飒你听着,你现在就去慈善堂那边,把宗哥儿喊回来,不管用什么借口,赶紧把人给我弄回来,

    我这正愁别人去,宗哥儿不一定干呢,这下好了,你去喊,宗哥儿定是想不想回来,都得回来了。”

    “啊,我……我现在,去把大哥叫回来?”乍然听到魏嬷嬷的吩咐,见把自己也算计在内了,林飒很是不可思议的确定道,“嬷嬷您确定,您真的没有一时急糊涂?

    慈善堂那边可马上就要开诊了,你现在把大哥喊回来,那……那边义诊的事不就黄了吗?”

    “哎哟我的傻姐儿,现在是什么时候呀,哪里还顾得上义诊的事。

    你只管将人喊回来,至于想什么理由或者借口,亦或者是生拉硬拽,都无所谓,只要把人能弄回来就行。”

    为了骗林宗回来,魏嬷嬷一咬牙,索性也顾不上对自己吉不吉利了,直接瞎编道,“大不了,你就说老奴病重,快不行了,临闭眼前,就只想见大少爷一面。

    总之甭管用什么手段,赶紧先让他回来,远离司牧那个冒牌货最最重要……”

    “不是,嬷嬷,我之所以跳出来,也是想和您二位解释这事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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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变,重生皇后太佛系介绍:
一生机关算尽,为爱筹谋,大婚封后日,她被渣夫君手刃,命丧黄泉。重生一世,她只想守护家人,活出自我。白莲想阴我?打!渣男欲挑衅?打!世人敢欺我?打!……朝堂上,百官都参:林大小姐飞扬跋扈,骄横专行,不堪为后……只有他,轻叹一声幽幽道:朕的皇后就是太佛系,明明应该都杀的,为什么还要打……宫变,重生皇后太佛系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宫变,重生皇后太佛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宫变,重生皇后太佛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