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有生之年系列
伴奏响起,我跟着数拍子,慢慢进入节拍,唱了第一句:“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
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
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
唱完我的part,我十分不好意思地看向台下,根本不敢对上蒋越泽的眼睛。
台下的人的目光大都集中在蒋越泽身上,眼里的崇拜和濡慕都一览无遗。
我的眼睛不动声色地扫到陈晚身上,发现她的眼里有痴迷,有满足,有岁月静好。
无法忽略掉的,也有羡慕,失落和遗憾。
我又忍不住偷偷看了蒋越泽一眼,他直视前方,慢慢唱自己的part:
“想你时 你在天边……”
第一句一出,如雷的掌声阵阵,叫好声,欢呼声淹没了我心里的人声鼎沸。
蒋越泽丝毫没有受影响,继续往下唱:
“想你时 你在眼前
想你时 你在脑海
想你时 你在心田……”
这下,我和众人一样,眼神再也无法从他身上移开了。他的眼神,他的侧脸,他的一举一动,他的所有,都牵动着我的心。
心里的不知名的喜悦和感动就快要将我湮灭,合唱的歌声也跟着颤动:
“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
今生的爱情故事 不会再改变
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
我一直在你身旁
从未走远
……”
合唱完那一部分,我的心跳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只知道傻看着蒋越泽,别人的掌声,八卦地眼神,兴奋的叫喊声,通通都没有了,眼里只剩下了蒋越泽的回眸。
以及他眼里的那个笑魇如花的我自己。
我静静等着拍,与他动作一致地举起话筒唱第二段: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
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台下又是一片赞叹声,余光还瞥见有人在拍照。
我忍不住闭了眼,沉醉在其中:
“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
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
他的声音就在耳边,细腻缥缈而出尘地伴着我:
“想你时 你在天边
想你时 你在眼前
想你时 你在脑海
想你时 你在心田
……”
等到最后,大家一起合唱:
“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
今生的爱情故事 不会再改变
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
我一直在你身旁 从未走远
……”
最后的最后,我睁开了眼睛,眼里心里只剩下了他,微翘的薄唇,微勾的眼尾,别样风情的回眸。
“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
今生的爱情故事 不会再改变
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
我一直在你身旁 从未走远……”
最后的两句,我用尽所有的温柔和美好去尽力演绎: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
多看了你一眼……”
设想的与他一百种幻想里,又完成了一项。
我看着他的眼睛里的星光点点,笑弯了嘴角
一曲唱完,大家都意犹未尽,还叫嚷着“再来一个再来一个”。我和蒋越泽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再唱,放了话筒就下来了。
大家都兴奋地叫喊着,声音极大。但就算是这样,我还是听见了蒋越泽清淡仙韵的“唱的很好”。
惊喜,快乐,感动在心里裹了又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延续我一贯的作风,臭屁又自恋地回:“当然的呀,和你在一起唱歌,必须是唱最好呀。”
蒋越泽淡淡地笑了笑,摊开手里的麻薯,递到我面前。
我忍不住把所有的笑意都挂到脸上,一手抓了,都装到了兜里。
在众目睽睽之下搞这种小动作,自然引起了所有女生的艳羡和尖叫,但我都当做不知道,跑回了座位。
许司扬邢思思和姜未自然不会放过我,一个比一个笑得有深意。
姜未有些羡慕,语调有些酸,也有些恨铁不成钢:“刚刚那么好的氛围,就应该直接告白啊!”
邢思思显然也是这样的打算,,隔着姜未伸着脖子努力地装淑女,可话语一出就暴露了她的色女本色。
“刚刚就应该亲亲抱抱举高高啊!你真是!浪费这么好的机会!不知道在场的女生都如狼似虎盯着部长和许司扬啊!你倒是争气一点啊!”
我真的是怕了这两个姑奶奶,连忙把蒋越泽刚刚给的麻薯给她们塞过去,又丢给许司扬:“给你们吃东西,吃东西,你部长给的。”
许司扬笑着撕开包装,扔进嘴里:“这是堵我嘴,不让我说的意思吗?”
我点头:“没错。”
许司扬笑着点头,中肯评价:“味道不错。”
邢思思眼睛一下亮了,声音都变嗲了:“哇哦!真的吗?谢谢!”
我翻了个白眼,学着道:“不客气呢。”
下一秒,邢思思脸就变了,委委屈屈地:“怎么是芒果味的?”
我连忙道歉:“哎哟,我忘了,你芒果过敏,别吃了。”
姜未一下子乐了,拿过来她撕开的麻薯,笑着摇摆不断:“正好,我喜欢吃!”
邢思思一脸懵逼,有些哭笑不得:“方瑾瑜,你故意的吧?”
我也不否认,顺着往下演:“你怎么知道?”
邢思思一脸我服气的指着我:“你够狠!我吃橘子。”
许司扬手撑着头,看着我们闹,没有一点不耐烦。
姜未怕他无聊,主动把话题往他身上引:“许司扬,反正现在也没事,我们要不要一起玩游戏?”
我和邢思思来了精神,异口同声答:“好啊!”
许司扬不想扫兴,只好摊摊手:“好吧,我没意见。”
我和邢思思暗戳戳地想使坏,冲她示意了一下,她就立马意会道:“那不如我们一人提问一个问题吧?不许撒谎,不许不回答。”
我点头,附和地举手:“我没意见。”
姜未也点头:“我也没意见。”
许司扬还没说话,我和邢思思就给他安排上了:“好了,我知道你同意,不用说话了。”
“没错,今天这个游戏,你玩也得玩,不玩也得玩。”
许司扬一脸上了贼船的后知后觉:“这个游戏是要整我吗?”
我和邢思思齐齐打了个响指:“聪明。”
游戏开始,第一个自然是想从许司扬问起。但介于他是唯一一个男性,我们决定还是把他留到最后,好好宰割
第一个问邢思思,我们还是比较温和的:“你和孙泽逸的初吻是舌吻吗?问了多久?”
邢思思听了问题一下子炸毛了,拒不回答,满脸通红地指责我:“方瑾瑜!平时有言喻在,一点没看出来你这么八卦!”
姜未显然也很好奇,而许司扬显然有些尴尬,掩饰地喝了口可乐,咳了声:“我不和孙泽逸说,你放心。”
邢思思害羞地不行不行的,再推了三次,张了四次口,笑了无数次的时候,扭扭捏捏,细若蚊吟道:“舌吻,一分钟吧。”
“我靠!”
“噗嗤!”
我激动地口吐芬芳,而与此同时的许司扬,直接喷了饮料还咳个没完。
姜未也羞得躲开了脸,一个劲地喝水。
我手忙脚乱地给许司扬递纸,又忙着给他拍背,看他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于是又大力了些。
许司扬连连摆手,最后受不了的把我的手拿下来,不允许我再碰他。
邢思思不好意思地哼哼唧唧:“下一个下一个,真的很尴尬!”
我看了一眼许司扬,发现他已经缓了过来,我以眼神示意,他在喝水,点点头,表示可以继续。
邢思思要的就是这一刻,立马转头去问姜未:“到你了。说说,你和你初恋在一起的时候是多大?”
我觉得这个问题让我很是失望,于是像邢思思传递了不满。
邢思思也很不满,摊手道:“他她一个初恋不够一个月,之后就是万年铁树的状态,你还指望我能问出点什么来?”
我听了,不甘心地哦了声。
姜未倒是很痛快,一点没有犹豫地回:“没有初吻。他只是牵了我的手而已。”
“我靠!”这回轮到邢思思爆粗口,一脸我死了的不甘心。
但下一秒,她就激动得搓手手:“小瑾瑜,现在到你了哦。”
我立马正襟危坐,点点头:“好,问吧,我准备好英勇就义了。”
邢思思眼睛笑得又没了。每每看到她这样,我就知道她肚子里憋了坏水。
果然,问题也是够不要脸的:“你有没有对部长不规矩过?比如偷吻啊,主动牵手啊,或者索抱啊什么的。”
我一听,真的炸毛了,都快要弹起来了,语气也是气急败坏:“你这人怎么这样阴险?!着要是说了我还有脸坐在这吗?”
邢思思立马安抚我:“别急眼啊,就是我们三个,没有别人会知道的,我发誓,我保证。”
我坚持,想都没想就拒绝:“那也不行!”
邢思思捅了捅姜未,姜未立马哦哦两声:“说嘛说嘛,我保证烂在肚子里,谁都不说!发誓!”
我觉得自己快要亏死了,怎么能因为想套许司扬的八卦,就把我自己也搭进去吧。
于是继续冷声拒绝:“那也不行!”
最后邢思思把希望的目光投向许司扬,做了个拜托拜托的动作。
许司扬从一听到这个问题时,就变成了认真听的姿势。现在接收到了邢思思的信号,也是笑得一脸感兴趣地点头。
“要不这样,你说了以后,我回答两个问题,行吗?”
“鲸鱼!你听见没?”邢思思激动地喊我:“许大帅哥要求主动爆料,你还不答应?你脑子瓦特了吗?”
姜未也很激动:“鲸鱼,不要犹豫啊,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我看了一眼许司扬,有些心动。
第107章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这个机会真的是很难得啊!
邢思思见我有了些松动,连忙添油加醋:“鲸鱼,你想好了啊,错过这次,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啊。”
我看了许司扬一眼,许司扬赞同地点头,还一脸你仔细考虑考虑的样子。
天人交战了几秒,泄气般的吐了两个字:“成交。”
“yes!”姜未和邢思思激动地击掌,然后一脸兴致勃勃看着我,表示:“我们做好准备了,你可以开始了!”
我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许司扬,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他冲我安慰性一笑,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我保证,不会多想,不会乱说,你放心。”
我这才稍稍放松,但还是扭捏矫情做作版的邢思思上线,摸了无数次鼻尖,笑了无数次,张嘴无数次,偷偷瞟了蒋越泽无数次,还是说不出来。
“这样好了!”邢思思着急听八卦,看我这个样早就没耐心地用手遮住我的眼:“你不要看部长,我遮着眼睛,你说。”
不看蒋越泽,心里的激动却并没有少多少。
一闭上眼睛,就仿佛又身陷那次班里停电的时候。
姜未的声音软萌温柔,循循善诱:“那是个什么场景啊?”
我像是被蛊惑一样,慢慢地答:“高一物理课,停电的时候。”
“哦~”姜未和邢思思的语调抑扬顿挫,但还不忘继续往下八卦:“那你做什么了呢?”
我沉默了几秒,扭扭捏捏答:“我,我,我不小心吻了他一下。”
“嗯?这听起来有点刺激啊?”姜未的声音是掩饰不住的兴奋,继续往下追问道:“那是怎么回事呢?”
我抿了抿嘴唇,极其不好意思地讲:“也没什么。就是停电了,老师要求每一个人把物理实验装置拿出来,按方法连接电路,小灯泡就会稳稳地亮起来。”
邢思思往下追问:“那然后呢?”
我拿下她的手,警告地看向她:“该说的已经说了,细节不会讲了。”
“别呀,小瑾瑜!”邢思思不甘心地追问:“你这讲到一半又不讲,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讲呢!”
姜未也附和道:“就是啊,你这样,一会许司扬讲的时候也会大打折扣啊,这不是得不偿失吗?”
我看了一眼许司扬,许司扬一脸“你说得有道理”地点点头。
我看着这三个如狼似虎地盯着我,企图想知道更多的八卦细节的吃瓜群众,突然有更强烈的这是在坑自己的直觉。
我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讲:“就是停电大家一片混乱的时候,我低头摸摸索索拿出物理实验装置的时候,抬头就正好碰上去了。”
姜未听得激动得哇哇叫:“碰到哪了?脸,手,还是?”
邢思思顺着激动不已地指着我的嘴唇往下讲:“嘴唇?”
我不耐烦地捂住她嘴,凶神恶煞地警告:“再胡说,老娘就撕烂你的嘴。”
邢思思笑得前仰后合,忙不迭躲避,嘴里还嚷嚷着:“你敢动我,我就叫部长了啊!”
许司扬看我们闹成一团,连忙劝道:“小声点,别让别人看见了,影响不好。”
我这才作罢,往椅子上一摊,生无可恋地往下讲:“嘴唇。”
“啊啊啊啊啊……”姜未刚出了声,就被邢思思捂住了。邢思思一手捂住自己的嘴,一手捂住姜
未,笑得没了眼睛。
许司扬也不好意思地别开眼,憋笑地喝了口水。
“那个,”邢思思还不满足,还想试探着问:“那你们,有没有再……”
“砰!”我佯装愤怒地拍了拍桌子,恶狠狠地盯着邢思思,语气森然:“没有!不要再问了!”
邢思思吓了一跳,悻悻地点头:“哦,我知道了。”
我转头去看许司扬,被吸了元气一样虚弱地开口:“大兄弟,轮到你了。”
许司扬双手环胸地撑在桌子上,笑得一脸闲适:“好啊。”
我一下子满血复活,看了一眼邢思思,没敢轻易开口。
邢思思小心地接收了我的信号,立马兴奋地看向许司扬:“说说,你的理想型?”
这话一说,许司扬的笑淡了几分,我和邢思思姜未立刻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还是,说错话了?
顿了几秒,我挫败地摆摆手:“算了,换一个别的问好了。”
“我没说不回答啊?”
许司扬重新笑起来,阳光干净的好看。
我们三个立马身体向前倾,做出认真听的姿势,异口同声地问:“什么?”
他看着我们动作一致,轻笑了下,慢慢开了口。
“传统的好学生,别人眼中的女神。”
我和姜未邢思思听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还想知道更多:“还有呢?”
“还有?”许司扬笑了笑,又认真地思索了下,斟酌着答:“性格很固执,有些小活泼,有自己的小世界,很有个性。”
我和姜未,邢思思听得三脸懵逼,觉得这样的姑娘好像蛮独特的样子。
是他前女友吗?我脑里灵光一闪,正想换个婉转的方式问,邢思思就嘴皮秃噜地问了,连个弯都没打。
“你说的是你喜欢的女孩?还是前女友?”
许司扬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最后变成了一个不咸不淡的微笑。
我瞬间觉得有些头皮发麻,这样的场面明显是超出了我可控制的范围。
我眼睛扑闪扑闪,忍不住想推眼镜掩饰一下我的尴尬,却忘了自己戴的是隐形,一下子更尴尬了。
只好腾出手去喝饮料,结果许司扬就在这时候笑了。
“你们女生,嗅觉都这么敏锐吗?”
我的整个心都松下来。神色慵懒地拿起了可乐咕噜噜吸了一口。
我不敢再问,因为我看到了他的笑容里有些苦涩和无奈,还有不可挽回的遗憾。
可他却好像没那么多顾忌了,反过来宽慰我们:“你们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又没什么不能说的。”
姜未听了,丝毫没有要谦让的意思,直接深入地问:“那你们是分手了?还是压根没在一起?”
许司扬笑得一脸玩味:“你猜?”
话到此处,姜未也觉得不太适合再问下去了,只好作罢。
我们只好匆匆散了这个话题,准备私下再小声逼逼,转头看向了台上,游戏的安排。
接下来有很多游戏,狼人杀,坦白局,真心话大冒险,达芬奇密码,叠叠高等供大家选择,每个人可以自由选择。
这些东西我都不喜欢,单若是硬要选择一个,我还是倾向于选叠叠高。
于是,没有犹豫地站到了叠叠高桌前,邢思思也很喜欢,也站了
过来,姜未则早已激动地跑到了达芬奇密码的队伍。
而许司扬,一直都是人们眼中狼人杀的职业玩家,分析得头头是道,又善于隐藏自己,早就心痒地过去了。
而蒋越泽……,被眼疾手快的郁晚舟直接推到了我们这一桌,坐下了。
这下子令我有些头大。明明只是我和邢思思两个人的battle,这怎么变成四个人的同乐了?
邢思思悄悄地在我腿上推了一把,我惊得差点跳起来,转头去看她:干什么?
她眨了眨眼示意我:好好表现,这是个好机会哦。
我真是要怕了这位被言喻言传身教的小八婆了,连忙推下她放在我大腿上的手,示意她收敛点,别乱来
但显然,她是不会听我的。刚警告完,下一秒她就开始笑面虎似的冲蒋越泽道:“部长和我换个位置吧?我这里背光,我有些散光,看不清。”
蒋越泽没说话,抬头看了我一眼,默默站起来,坐到了我的旁边。
我去!这也可以!我一脸震惊地看向邢思思,忍不住地想给她竖个大拇指。
邢思思明显接收到了我崇拜又警告的眼神,冲我放了个电眼:不必客气,应该的。
我顶你个肺。
蒋越泽坐到旁边,感觉周围的空气都是清新冷冽的,让人心旷神怡。
我不想听郁晚舟打趣,于是主动打破沉默:“猜拳决定玩的先后顺序吧?这样也比较方便。”
邢思思点点头:“可以啊,我同意。”
郁晚舟笑:“好啊,我没意见。”
蒋越泽也嗯了声,表示同意。
第一次猜拳,我出拳头,蒋越泽出布,邢思思和郁晚舟都是剪刀,没有人胜出。
第二次猜拳,郁晚舟一个人是剪刀,蒋越泽依旧是布,邢思思和我是拳头,还是没有人胜出。
第三次猜拳,我还是拳头,蒋越泽他们三人都是布。
我有些懵,看了看他们,不知道是什么环节出了问题。
这三人,难道是商量好的吗?
邢思思看着我的表情觉得好笑,主动提问:“觉得好奇?”
我不好意思地承认:“嗯。”
郁晚舟和邢思思笑了笑,都抬头示意蒋越泽:“你问他。”
问他?我疑惑地看向蒋越泽,不明所以。
他嘴角噙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在昏黄又温暖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惹眼动人,让我看呆了眼。
他嘴角微动,声音醉耳:“也没什么,你一般,都习惯性出拳头。”
原来是注意到了我的小习惯啊。我心里暗暗想,郁晚舟和邢思思早已阴阳怪气地叫成一片。
蒋越泽看透我,我认。但我绝不甘心邢思思和郁晚舟也可以有默契地算到我的套路,这不科学。
于是我不服气地问邢思思:“那你怎么知道?”
邢思思很得意:“我猜的啊,赌你下一把还出拳头,没想到猜中了。”
行吧,她运气好,那这没什么可说的。那郁晚舟呢?难道也是猜的?我的心思有那么好猜吗?
于是我继续不甘心地问:“郁师兄,你也是猜的?”
郁晚舟笑得话都说不连贯:“我看越泽的啊。他和我们猜拳,从没有连续出过同一个。而这次一连出了三次布,这很显然,就是为了赢你啊!”
108章 时光依旧,眉眼也温柔
?我有些不相信,不服气地去看蒋越泽,投去求证的眼神:是这样吗?
蒋越泽没说话,眼里反射着迷人的光,更添了真实的几分烟火气。
这是什么意思?我转头去看邢思思,询问道:是郁晚舟说的这个意思吗?
邢思思只是推了推眼镜,讳若莫名的笑,明显是带着深意的。
那这样,看来是的。
原来我的蠢,大家都看在眼里。
我瞬间觉得自己抬不起头,也没有了一雪前耻的资格,只能讪讪地伸手,礼让他们继续猜拳:“你们继续,继续。”
“哈哈哈哈,”郁晚舟和邢思思笑得异常猥琐,喊蒋越泽继续猜拳。
这时候没我事,但我依旧是对郁晚舟的话持怀疑态度,看着他们三个猜拳。
第一次郁晚舟出了石头,邢思思出了剪刀,蒋越泽出了布,没有人胜出。
第二次郁晚舟出了布,邢思思出了石头,蒋越泽出了剪刀,依旧没有人胜出。
第三次郁晚舟出了剪刀,邢思思出了布,蒋越泽出了布,郁晚舟胜出。
看三个人的表情,都是别有天地的。
邢思思是很可惜遗憾的,她完全没有想到,剩下的是她和蒋越泽。她的表情告诉我,她很不喜欢被蒋越泽赢。
郁晚舟的表情是很惊喜和不可置信的,他看着自己的剪刀,又看了看邢思思和蒋越泽的布,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奇,嘴里也是振振有词地:“不会吧?我赢了?”
我点头,觉得这是很正常的操作:“是啊,怎么了?”
邢思思也点头,觉得没什么:“部长,赢了一次猜拳很值得惊讶吗?”
郁晚舟看着蒋越泽默默收回手,也跟着言笑晏晏地收回手:“你还真说对了,我还真挺高兴惊讶的。”
邢思思咦了一声:“真假的?你该不会之前没赢过猜拳吧?”
郁晚舟笑,顺着往下说,语气怪怪的:“对呀,我之前还真没赢过蒋大帅哥的猜拳。”
那“蒋大帅哥”几个字咬的特别重,明显是故意说给我们两个人听的。
邢思思很不明白是为什么,但眼神在我和蒋越泽身上来回瞟。
你别看我啊,我示意邢思思,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啊。
我瞄了蒋越泽一眼,发现他依旧是神色自如,看不出一丝不妥,好像谈论的人不是他似的。
我又看向邢思思,邢思思一脸你别看我的眼神,还透露出另一个重要信息:你别看我,也别管是什么意思,反正都是和你有关。
我顺从地收回目光,眼神胡乱飘,好心情全部反映在不由自主上翘的嘴角。
邢思思白了我一眼,又伸出手,示意蒋越泽继续。
蒋越泽没出声,摆好手势,表示可以继续。
我和郁晚舟面对面,眼睛紧盯着他俩的动向。
第一局,邢思思出拳头,蒋越泽也出了拳头,平。
第二局,邢思思依旧出拳头,蒋越泽出了剪刀,邢思思胜出。
邢思思抱住自己的拳头,高兴地龇牙咧嘴,眼睛又变成一条缝,洁白的兔牙和精致艳丽的口红相得益彰。
“我还以为我赢不了呢!”她一脸险胜地庆幸和得意:“没想到部长别的厉害,猜拳却不怎么行啊!”
郁晚舟笑着摇了摇头,说话也是云遮雾罩的:“小姑娘
,你想的太简单了。”
邢思思有些懵,笑容僵住看他:“什么?”
郁晚舟看了蒋越泽一眼,暗示性极强地答:“待会你就知道了。”
什么意思?我看向蒋越泽,他置若罔闻,专注地把叠叠高摆到了桌上,方方正正,像个艺术品。
“好了。”他抬起头来,用装满星星的眼睛看我:“可以玩了。”
我像是受了蛊惑似地点头:“好。”
最先胜出的人是郁晚舟,自然是郁晚舟先抽。他这人虽喜欢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但教养极好,总会照顾到每个人的情绪,不会让人尴尬。但今天,他好像有些不一样。
对待这么个游戏,认真地不像话,而且全然没了顾忌,随心所欲地抽条块,而且抽地都是很难很有挑战意味的位置的方条。
我也不得不承认,邢思思的空间架构能力和观察能力真的很好。就算和郁晚舟,蒋越泽这样很会玩的人放在一起,她也可以玩得丝毫不逊色,倒是我,有些差强人意了。
倒也不是不会玩,只是害怕自己玩不好,塌掉会影响到蒋越泽,所以挑的都是稳妥不会出错的,并不追求好看和创新的形态。
但郁晚舟和邢思思显然不这么想。他们明显就是奔着让我出丑,让叠叠高以高难度站立的目的去的。
很快,叠叠高就出现了很多镂空,单薄地支撑着。我们四个人每个人抽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
对我来说,看蒋越泽玩这个是十分享受的。你能想象到,在暖色调的灯光下,他好看的骨节分明的手指,灵活地抽出一根方条,表情淡而慵懒的样子有多吸引人吗?
这简直就是电影中倾国倾城的男主角,攘人流鼻血,目不转睛的特写啊!
“鲸鱼,到你了。”
邢思思略带急促的声音催促着我回神。我极不情愿地看到了一个几乎架空的叠叠高。
这,还想要我怎么抽?
我从上看到下,从下看到上,发现这真的是遇到瓶颈了。
最下面一层是靠在左边的两根撑起了底座,而第二层是只有两边。第三层又是靠在右边的两根撑着上面大部分,第四层也只有两边两根。而第五层是靠在右边的两根,第六层事靠在前边的两根……整个叠叠高像是个螺旋状的链条一样,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我前后左右地观察了一下,决定冒一次险。底座不能动,很容易塌掉,这样的话,整个就都没得玩了。
从最上面也很可能有这样的情况发生。那么就只能从中间拿了。
我小心翼翼观察了中间。第10层虽然只有两根,但上部的木条都是第11层支撑的,相对较稳。
现在我有两种选择,一是抽第11层的其中一根,二是抽第10层的其中一根。
我当然倾向于第10层。因为第11层的三根木条支撑着上半部,抽了其中一个很可能会塌。而第10层则不会。
我小心翼翼靠近,将第10层靠边的木条抽出来,只剩中间唯一的一根撑着上面整整10层。
看它稳稳地撑着,我悄悄松了口气。
这一放松不要紧,要紧的是手里抽出来的这根木条跟着松了一下,掉在了地上。
我忙弯下身子捡,蒋越泽为了护着我的头不被桌子碰到,身子微微前倾护着我。
谁承想,我刚捡起来久猛地直起身子要坐回原座位,蒋越泽来不及退开,我的头直接就撞上了蒋越泽的脖颈,微热的呼吸喷洒到他白玉一样的皮肤上,渐渐升温,变成了炙热滚烫。
我的脑子里立马灵光一闪,浮现出那节物理课上的似曾相识的画面,整个人都不好了!
两个画面好似重叠一样。那节课上,我也是蹲着翻书柜,猛地爬起来的时候,晃了一下,趴到了蒋越泽的脖子上。
那时候他身上的薄荷柠檬香,和现在一模一样。
那时候的慌张,和现在一模一样。
那时候的心跳如雷,和疯狂滋长的喜悦,也和现在一模一样。
可现在要比那时候的情况好很多。那时候我抱着物理实验装置的大盒子,又脚下不稳,挣扎着想要站好,却没想到踉跄了一下,又跌回了原位。
我伴着密集鼓点的心跳冷静了半秒,确定可以站好,就又抱着盒子直起身子,却没想到踩到了卷子,蹭着地板一滑,身子跟着一歪,直接亲到了蒋越泽的嘴角。
那时候怕得要死,和现在的紧张心情并不是很像。
小说里说的那些情节描写在我这里都没用上。我只记得当时的我吓得要哭出来,生怕蒋越泽一个生气不愿意和我做同桌了。
还怕他会误会,我是那种极其随便的女孩。
但他没有。没有让我尴尬,也没有气急败坏,给了我足够的尊重和礼貌,让我自己站好,稳稳坐在椅子上,帮我接好了电路装置,如约的让灯泡亮起。
而这件事,闭口不提。好像从没发生一样。
但现在,这似曾相识的场面,让我一下子无比清晰地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的眼神,都历历在目。
和现在一样,没有不耐烦,没有嫌弃,也没有气急败坏。
和现在也不一样,但我说不上来。
我好似被人按了开关键,动弹不得,只知道局促不已地呼吸,感受到自己越来越重的呼吸声,越来越热的脸颊。
郁晚舟和邢思思也难得地出声,我左手忍不住紧抠桌沿,右手紧紧握住那根木条,一点一点地将自己的上半身往后挪了挪,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一时间,四人桌静得出奇。
我心里乱成一片,但还是佯装镇定地把手里的木条放到桌上,带着颤音道:“可以继续了。”
邢思思和郁晚舟默契地配合,各自抽了一根,帮我化解这尴尬的难题。
蒋越泽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举起手,轻轻地抽了第15层的一根方条。
我心乱不已,满脑都是刚刚的场景,下不了手。
突然,我看到了第6层到第10层和第15层到第20层,结构相似得惊人。
区别竟然只在于,第6层比第16层多了一根木条。
而多了的那根木条,在蒋越泽的手上。
我突然又明白了,为什么蒋越泽会猜拳让我输,又让自己在我之前抽了。
因为他,想不动声色地教我,在这个游戏里 怎样可以玩得好。
第109章 方家的根正苗红好青年
我心里被这个猜想带来的欣喜占据着,努力抿嘴都掩饰不了自己疯狂想要上扬的嘴角。
偏偏,邢思思和郁晚舟故意让我的喜悦更外露,两人心照不宣地笑,笑声清朗坦荡,让我忍不住羞红了脸。
郁晚舟故意和邢思思唱双簧:“思思,现在知道你们部长为什么要输了吧?”
邢思思上道极了:“知道了。怕某某人不会玩丢人,给做个示范呢。”
郁晚舟笑着点头,意味深长地嗯了声,还装作虚心请教的样子去看蒋越泽:“我说的对不对啊,兄弟?”
我这人有个毛病 ,一害羞就喜欢笑,说话声音还大,现在我就忍不住害羞地笑,故作不在意地转移话题:“别想趁机混水摸鱼,上面的可快塌了,你好好想想待会怎么抽吧。”
“哟哟哟,”邢思思显然还想打趣我:“你这话题转移的有些生硬啊,小仙女我可是看出来了哦。”
郁晚舟也不想这么轻易放过我:“别害羞啊,你让越泽好歹说句是还是不是啊。”
“就是,你别打岔,你让人家部长说。”
我一下没了说话的余地,只好要看不看地等着蒋越泽开口。
蒋越泽没有正面回答,屈了屈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示意郁晚舟:“该你了。”
郁晚舟没再穷追猛打,笑笑不说话,抽了最上面一层的一根。
我的头皮直竖,就没下来过。心里乱成一团,脑里都是刚刚与他几乎零距离接触的触感和呼吸,记忆里温热清淡的触感,整个人都是烧的。
可越是告诉自己不能想,就越是想想,还在记忆深处进行了精细的加工。包括刚刚在灯光上,蒋越泽泛着光晕和细软绒毛的修长脖颈,细腻得看不见毛孔的肌肤,还有,还有他绵软带着冷冽淡香的唇角。
尽管当时害怕紧张到不敢动,但不可否认的是,事情过后,我内心的悸动,窃喜,压抑的兴奋不受控制般的通通跑了出来。
“鲸鱼?鲸鱼!”邢思思甜美去纤细的嗓音把我从胡思乱想里拉了回来:“想什么呢,快抽啊,到你了。”
我忙回头,看到叠叠高已经单薄得不成样子,在空中摇摇欲坠。
郁晚舟笑着打趣:“这次要是你弄倒了,可是要接受惩罚的啊。”
“好啊,”邢思思急着答:“我没有意见。部长你呢?”
我看着蒋越泽,等他的答案。
他微微像我这边侧了侧身,垂了眼睑,嗯了声。
什么情况!我心里有些抓狂,干嘛跟着他们瞎起哄啊。
邢思思不知道我的心理,一个劲催促:“快抽啊,刚刚部长不是又奶了你一回吗?你要是照葫芦画瓢都学不会,那就真的该罚你了。”
我听了邢思思的话,犹犹豫豫拿出手,没有一丝头绪,还在抽空乱想:是因为看到我走思,所以故意闹我的?
可是,我前后看了看,真的是无处下手。刚刚没有看啊,真的不知道抽哪根啊。
就这么手伸出去拿回来了好几回,还是不知道抽哪根,干脆随意抽了一根靠上的木条。
我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抽出去,木条刚离开,我还未将心里的那口气舒出去,叠叠高就应声跌落了。
声音清脆无比,哗啦啦落了一桌。
方瑾瑜,我懊恼地闭眼,你可真蠢。
“哈哈哈哈!倒了,瑾瑜,你得任我们宰割了。”邢思思高兴地拍手,满脸都是我赚了的得意。
郁晚舟也兴致勃勃,跟着起哄:“说实话,我还真的有事想问你。现在
还真的是个好机会。”
我有些委屈地耷拉着眼角,看了看蒋越泽。
他没说话 ,眼尾却扬了扬。
好吧,又要在他面前丢人了。
我把叠叠高一层一层地往上摆,以表面的不在意掩饰自己心里的忐忑不安:“好吧,想问什么就问吧。”
“问什么啊,”郁晚舟拖长了音调,把我的心引得高高的,悬悬的,就像是吃不到糖的小孩。
突地,郁晚舟大大一笑:“那就随意问一个好了。”
我悄悄舒了一口气,语气也轻松起来:“好啊。”
郁晚舟看了蒋越泽一眼,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若是有个你很看中的异性朋友喜欢你,你该怎么办呢?”
我一下噎住,有些没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
邢思思显然也是没想到,原本兴致勃勃等待吃瓜的表情也变成了茫然和恨不得重新问的可惜。
而去看蒋越泽……他好像微抿了嘴唇,看起来好像蛮在意这个答案的。
不管是不是我想的那样,我心里一下子重视起来,语气也没有半点马虎和敷衍:“那要看,这个异性朋友,我喜不喜欢了。”
郁晚舟很快很轻的笑了一下,看了一眼蒋越泽,语气很坚定,语句却是判断句:“应该是不喜欢的。”
我很是莫名其妙,和邢思思面面相觑。邢思思显然也是一头雾水,无奈地冲我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我觉得牛头不对马嘴,但还是想认认真真地回答他这个问题。
因为让蒋越泽知道我的爱情观,更进一步了解我的为人,很重要。
我听到自己掷地有声的话语在四个人之间回荡:“既然不喜欢,那一丝暧昧也不该有。”
我忍不住去看蒋越泽,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微抿的嘴唇好像柔和了些,眼尾又回到了温和淡笑时的弧度,显然比刚才的冷冽气质淡了许多
我有些搞不懂,但还是一五一十地往下说:“遇到喜欢的,自然是先开始做朋友,以朋友的名义进行接触,了解,这无可厚非。”
“可若是不喜欢,就不该有任何过界的行为和语言。”
郁晚舟笑着,眼里却是认真的神色:“那如果你知道了他的心思 他却未和你表明,你该怎么办呢?”
我这下更觉得一头雾水了,但还是忍不住带进那个场景里。
如果苑泽南喜欢我,我该怎么办?或者王佳奕喜欢我,却爱而不得,那又该怎么办?
可是他们两个,不喜欢我这款的啊。
而且,他们有自己爱而不得的人啊。
这让我怎么说啊?
我啧了一声,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蒋越泽适时阻止:“他胡说的,你不必在意。”
我转头看他,睫毛根根分明,在灯光下投出好看的剪影,侧脸隽秀完美,随便一眼都让人心动。
我忍不住弯了眼睛,笑道:“没关系的,我觉得还蛮有意思的。”
郁晚舟立马搭腔:“你看,人家小学妹愿意回答,你就当听热闹,别插嘴了。”
邢思思也被带进了情境中,急着想知道答案,也跟着催道:“鲸鱼你说,我蛮想知道的。”
我沉吟了一下,认真道:“虽然没出现过这种情况,不过我想,对于我来说,应该不会有太大困扰。”
郁晚舟来了兴致,姿势都变成微微前倾的样子:“怎么说?”
我认真道:“我本来就不是个不注意交往分寸的人,所以一般不会让朋友觉得暧昧,或者误会,”说完又有些心虚,下意识补充一句,“当然,喜欢的除外。”
邢思思的眼神立马变得不明朗起来。
我当做没看到,继续道:“可那只是个例。如果异性朋友喜欢我,那一定是件很辛苦的事,可也是一件结果很明显的事。他不愿意说,一定是不想影响我们的感情。”
邢思思点头,听得意犹未尽:“有道理。”
“所以啊,我会装作不知道,但会减少麻烦他的次数,减少与他的单独相处时间,减少在他面前提到我喜欢的人的次数。直到他遇到更喜欢的人。”
我突然假设,如果苑泽南和王佳奕因为这个原因,与我疏远,那我地人生会少了很多重要时刻和不可求的风景,心里就难免地失落不已。
想到这,我的语气也跟着低下去:“虽然这样导致的结果,可能就是我们会渐行渐远,但为了不给他不必要的幻想,也为了他少受些不必要的伤害,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
我看了一眼若有所思地郁晚舟呵邢思思,又连忙暖场:“不过好像我没有这种担忧,我的朋友都看不上我这种,他们喜欢娇小可爱的。”
邢思思显然没从我的回答里缓过来,还一个劲给我假设:“那你不会觉得遗憾吗?这样就很大概率做不成朋友了。”
我摇头:“遗憾肯定会有。但是如果真的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若无其事地照常相处,不经意伤害他也不管不问,我会觉得良心难安。”
越说越觉得遗憾可惜,语气也是越来越down:“本就因回应不了他的喜欢觉得抱歉,如果再因为我让他苦恼岂不是更残忍?”
“他明明,可以在别的眼中,骄阳似火,肆意横行的呀,干嘛要在我这,卑微心事不敢讲,还要在暗处舔舐伤口呢?”
说完,我感觉邢思思和郁晚舟的眼里多了几分光亮,那分光亮,叫作欣赏。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去看蒋越泽,发现他依旧是表情淡淡的,只是下颌线事少有的柔和。
郁晚舟点了点头,笑着说是:“学妹三观很正啊,夸夸你。”
邢思思也跟着点头:“瑾瑜你真的很细腻,很感性,也很拎得清,很棒。”
我呗夸的都快坐不住了,连忙摆手:“别别别,我不习惯别人夸我,我会飘的。”
“哈哈哈哈哈,”邢思思哈哈哈笑:“飘就飘吧,我不笑话你。”
郁晚舟却忙着打趣蒋越泽:“你觉得呢?”
我和邢思思忍不住,去看他的表情。
他慢慢对上我的眼,我的倒影清晰明亮,眼里都是亮闪闪的光。
然后,他的唇角明显翘起,眼尾也跟着上扬,清淡的气质瞬间被温柔清雅代替,声线也是如沐春风的:“嗯,确实是方家,根正苗红的好青年。”
……????
我们三人都愣怔了一秒,邢思思和郁晚舟就华丽丽地笑倒了。
这都多久了啊,我有些抓狂,那次电话里教训我哥的话,他居然还记得啊!
还用来怼我……
邢思思虽不知道是什么缘由,但不妨碍她笑得东倒西歪。
而郁晚舟知道缘由,自然笑得更厉害了。
而我,根本没脸抬起头。
我默默盯着叠叠高,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用这句话教训我哥了。
并且 以后绝对不会在公共场合用方言打电话了。
我发誓!
第110章 轰趴
“哈哈哈哈哈哈!”邢思思看着我,和郁晚舟笑个没完,连话都说不连贯了。
……笑吧笑吧,反正也拦不住!
可,可怎么还笑到锤桌了呢?我看了蒋越泽一眼,有些哀怨。
“大家吃蛋糕了,披萨,各种小零食还有水果。”
就在这时,高微学姐温柔地声音响起,大家都高兴不已。
“还有各种饮料,和带着一点酒精的果酒。男生少喝一点,女生酌情考虑哦!”
“好!”鼓掌声不绝于耳,男生的兴奋的低吼声,和女生娇笑声混在一起,热闹极了。
我看到了大家有序和谐地过去,拿了一次性餐盘和纸杯,装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去到了朋友身边。
我和邢思思完全坐不住,因为我看到了自己喜欢吃的抹茶蛋糕和糕点,还有芒果果汁。
我有些跃跃欲试,又不好意思提前离席,只能和邢思思推了推眼镜装矜持。
郁晚舟看着我们眼神往餐桌那边瞟的样子,看着蒋越泽笑。
我借着推眼镜的动作偷瞄他,看他眼里带笑,还带着纵容。
算了,我心里放弃挣扎,在他面前,还装什么矜持?
要是以前,我早就邢思思过去了,抹茶蛋糕都不知道吃了几块了。
“一起过去吧。”
正想要说话时,我听到了身旁悦耳动人的声音响起。
我抬头,蒋越泽已经站起身,低下头看我,眼神之外,再无别人。
邢思思哗得一声拉开椅子,跑了过去,而郁晚舟也笑了声,走了。
我看着遮挡着大片灯光的他,温暖的颜色环绕着的他,雀跃地答了声好。
一过去,我便像脱缰的野马,两眼放绿光的饿狼紧盯着各种美食不放,紫米糕,千层酥,抹茶蛋糕,一个劲往盘里放。
啊啊啊啊啊,还有榴莲酥!我将自己的兴奋眼光投到蒋越泽身上,无法用言语表达我心里的意外惊喜。
蒋越泽没说话,但我的盘子里应声出现了一块榴莲酥。
啊,他不会觉得臭吗?我看了他鼓励的眼神,心里迟疑了一秒。
但也只是一秒。
啊,不管了!臭也顾不上了!我看着盘子里的榴莲酥,慢慢地放到了嘴里。
味道有些淡,但还是好吃的。我捂着嘴,尽量不要让蒋越泽闻到臭味。
“你离我远些吧,这个味道还是很大的。”
蒋越泽抿了一口柠檬茶,淡淡应了声:“没事。”
我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表示对我的不嫌弃,莫名地觉得被点了笑穴,笑个不停。
“可你这个表情,完全没有一点说服力啊。”
他转头看我,吸饮料的样子莫名有些呆萌。
我笑得更厉害了,干脆手也放下来了,故意对着他说话:“反正你说,我就当真了,所以我是不会客气的。”
说罢,又扔了一块在嘴里,嚼的起劲。
他看着我的样子,眼里点缀着柔和。
我嚼完嘴里的榴莲酥,确定没有碎屑,对着他的脸大大地哈了一口,故意玩笑道:“香吧。”
他被我这一下弄得有些措手不及,表情没有一丝变动,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却因为忍不住眨眼,有些狼狈。
最关键也是最让我觉得心动的是,他真的认真地闻了闻,一本正经地告诉我:“还可以接受。”
我被他的样子一下子击中了心脏最
柔软的地方,笑得更放肆了。
顺手又抓了一块放到嘴里,但却没有再闹他,还是和吃第一块一样,捂住了嘴。
榴莲酱汁在我嘴里蔓延开,让我整个身心都特别愉悦,眼角又忍不住眯了眯。
突然,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轻轻握住了我的手腕,吓得我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我盯着那只握着我捂着嘴巴的手,连咀嚼都忘了。
在最后一丝理智丧失前,我磕磕巴巴地问:“怎么了?”
“拿下来吧。”他慢慢把我的手拉下,搓了搓我手腕的皮肤,柔声道:“对我,不需要顾及那么多。”
我盯着他,心里纷乱。总觉得有许多话要说,欣喜,感动,被珍视,被尊重,被纵容等各种的感觉都掺杂在一起,让我觉得整个人都酸酸胀胀的 被幸福包围着。
还有一种,想落泪的冲动。
我一点也不想在这时候掉眼泪,这也显得太矫情,太矫揉造作了。
于是我开始耍嘴贱,故意调戏他:“要是被别人知道,会喷死我的。”
他眉头很轻微地皱了一下,又很快舒展开。眼底像是蒙上了不知名的情绪,手上的力道也跟着加重了些。
嗷,我开的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还让他不高兴了。
刚想开口补救,他就攘满眼的星河,直直撞进了我的心里。
“初晓。别人的眼神,你不需要理会。”
他的语气真的像是热气腾腾的牛奶冒着丝丝暖意和香气,带着深秋,和微凉的傍晚难得的缤纷,让我心里开出一朵无关于季节的花来。
“你只要,开开心心做你自己就好。”
我紧张地咽下嘴里所有的东西,静了几秒,才压抑住自己想土拨鼠叫和热泪盈眶的冲动,用尽所有的温柔和诚意,轻轻道:“蒋越泽,谢谢你。”
谢谢你重逢以来,对我的所有温柔以待。
谢谢你相处之中,对我的所有细心呵护。
更谢谢你有生之年,能够出现在我的生命中,从未远离。
我想,他一定听懂了,不然他不会眼底星河闪烁动人,笑意也温柔。
吃饱了,自然就该往喝足了地地步努力了。很显然,蒋越泽的朋友和部员们也是这样想的。
所以在我还想吃甜食却被蒋越泽阻止的时候,他的这些魔鬼们过来拉他加入群聊。
蒋越泽没有立刻答应,犹豫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在发愁我该怎么办。
我连忙擦了擦嘴,将手里的一次性纸盘放到垃圾桶里,指了指邢思思在的方向,表示自己要过去了。
谁知道他们是完全不在意有我这么一个女生的,还一个劲的建议:“没事啊,就让方瑾瑜同学一起啊,又不是不认识。”
“就是啊,给她喝饮料不喝酒,一起玩游戏,很有意思的啊。”
“是啊,一起吧。”
我连忙摆手,拒绝道:“不用了,思思叫我,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单独聊天了。”
众人听了,也不再劝了,都一脸了然地点点头,放人了。
但为什么,我在众人的目送下走开,还未走远,就听到他们一起笑闹道我是害羞了呢?
呵,害羞?可能吗?
好像可能。
我心虚得不行,走得更快了,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邢思思旁边。
邢思思没觉得丝毫意外,眼皮都不抬地给我倒了一杯果酒,建议道
:“这个说是果酒,其实就是有酒味地饮料,还蛮好喝的,你尝尝。”
“好,”我接过来,抿了一口,仔细感受了一下,发现酒味淡到没有:“味道不刺激,确实还蛮好喝的。”
我看着她眼神一直盯着狼人杀那一桌,顺着看过去,就看到了人群中惹眼出众的许司扬。
我拍了拍脑门,想起了要问邢思思的八卦,立马把她拉在狼人杀对面的空桌坐下,不顾她的一脸懵,就开始叨逼叨。
“哎哎,我有个事想问你,关于许司扬的。”
她表情极其痛苦地看着手里盘子里的各种小零食,挣扎着出声:“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
我看着她一脸便秘的表情,干脆利落地帮她把泡芙塞进她嘴里,没有停顿地出声:“关于许司扬喜欢的人的事。”
她的表情从震惊,害怕,到感受到泡芙的鲜甜松软,变成了幸福懊恼,让人看了都哭笑不得。
我急不可耐,等不到她嚼完就又问了一遍:“你听到没?说说关于他喜欢的人的事呗。”
她这才听进去,但看样子好像没听懂我是什么意思,眼里有吃到大瓜的兴奋:“你知道他喜欢谁啊?谁啊?”
我觉得着打开方式不对,惊奇道:“我问你呢呀,你怎么看着比我还惊讶?”
她更茫然了,连嘴边的奶油都顾不上舔了:“问我?我应该知道?”
“对呀,”我一脸理所当然地点头:“许司扬和我说你知道啊。”
她更懵了,一脸的黑人问号脸的样子:“他没和我说啊,我不知道啊。”
“咦,不对啊。”我觉得有些头秃,不知道哪里出了错:“看他的样子,不可能骗我啊。”
邢思思眉头紧紧蹙在一起,试探道:“难道是他告诉了老黑,所以以为老黑告诉了我,然后我告诉了你?”
我沉思了一下,觉得很有可能地点点头:“应该是这样。”
瞬间,我又兴奋得不得了,看了一眼对面桌的认真分析案情的许司扬,磨拳擦掌:“我还真是蛮好奇,他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邢思思也支楞着头,感叹道:“我也真的蛮好奇的。”
“所以……”
“所以,你放心,我回去就问老黑,和他八卦八卦。”
我就知道,邢思思是懂我的意思的,不然也不会没等我说完,就抢过话头了。
我嘿嘿笑,又转头去看认真投入游戏里的许司扬,那个又是我没看到过的另一面的许司扬。
睿智,冷静,整个人像在闪烁着理性的光辉,那干净疏离的气息,和平时的清新阳光一点也不同。
我叹了口气,觉得心口有些闷:“我其实看到他说喜欢的人的眼神的时候,有些感同身受的同情和心疼。”
邢思思没立刻答,喝了一大口果酒,咕嘟声作响。
“啊,”她将果酒尽数咽了下去,满足地喟叹,还打了个嗝:“那种感觉,蛮难受的。”
我点头,很是赞同她的说法。但还是不正经地继续了这个话题:“所以,我们知道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以后,就可以多给他制造机会,让他别再有那种眼神了。作为朋友,真不忍心。”
邢思思也点头:“我也觉得。崇文的新校草苦恋女孩未果,这像话吗?”
我很是不服气她的说法:“校草不是蒋越泽吗?怎么变成许司扬了?”
邢思思连忙纠正:“口误口误,别在意。”
我这才点了点头,继续和她侃大山。
第111章 又喝完就睡着了
“刚刚唱歌的时候,我就想问了,你和陈晚感觉怪怪的,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邢思思盯着我,一脸好奇。
我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摇摇头:“没事啊,有什么事?”
邢思思还是觉得不对地摇摇头,举着个纸杯,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刚刚陈晚学姐的眼神,你又不是没看见。很明显,她对于邀请你唱歌的举动,是很害怕被拒绝的。”
我点头:“看出来了。”
“那你说你们俩之间没事?”
我看她拿着纸杯往嘴里倒了倒,嫌弃地啧了声,起身给她拿了一瓶果酒和罐装的rio。
“嘁啪”她一下子拉开易拉罐,咕嘟咕嘟喝了一口。
我也把那瓶果酒倒了一杯,咕嘟咕嘟喝了大半。
喝完揉了揉纸杯,有些理不清头绪地开口:“我最近老是在想,我和陈晚是不是认识。”
说完不顾邢思思惊讶的眼神,又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果酒,继续道:“而且我还觉得,她应该很早就喜欢蒋越泽了。”
邢思思没觉得第二句话有毛病,但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有所怀疑,努力睁大自己的小眼睛盯着我:“不会吧?你们之前又没见过面。”
我耸了耸肩:“只是直觉,或许是我想的有点多。。”
邢思思看了一眼在玩多米诺骨牌的陈晚,若有所思地托住下巴:“但看她看部长的眼神,确实是很与众不同。要说这样不算喜欢的热烈,我打死都不信。”
我失笑:“你也看出来了。”
邢思思跟着笑,却好像有些无奈和遗憾:“都快奔二的人,暗恋的热切眼神,总是知道的。”
我端详了她一眼,没多嘴,缓缓地笑了笑。
也是,谁高中时期还没个特别喜欢的人呢?
我能遇到蒋越泽,她自然也有一个忘不掉的白月光。
有什么可稀奇的。
她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和我说教:“你和部长的故事我虽然不知道,但起码你们按下了久别重逢,彼此相守这一键。换了别人,就没有这一剧本情节了。”
我没出声,继续看着陈晚玩牌。
邢思思歪在椅背上,继续说:“说实话,我真的蛮佩服我们副部长的。先不说她对部长的心思深到哪种地步,就光她能对着部长面不改色,隐藏至今,我就觉得她理智可怕又同情可怜。”
我内心深处很赞同,转头看她,等她继续说。
她语气有些萧瑟,充满暗示性:“所以你看,陈晚在这一阶段,就没有彼此相爱这一环。”
我抿两口果酒,突然觉得对待陈晚,多了一丝难以言状的情感。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剖析自己的内心给邢思思听:“其实我没觉得她喜欢蒋越泽有什么新奇。但我确实对她很难喜欢,也许是她的性格,也许是情敌关系本身就决定我会对她不喜欢,我也说不清楚。”
“我完全理解,因为她的性格真的很难让人觉得亲近。况且你们还是情敌,能喜欢才怪呢。”
我揉了揉她的小方脸,语气亲昵:“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家伙啊。”
邢思思笑没了眼,很认真地对上我的眼:“瑾瑜,我是真的很欣赏你的性格。喜欢谁不喜欢谁,都可以大方承认。做事比别人沉稳,却有着女孩难得的意气用事。有自己的坚守的东西,也有自己的性格和特性。”
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是商业互吹的环节吗?我该夸你什么?”
她不理会我的插科打诨,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总之,虽然你看起来很傲娇,也很高冷,但你的逗比气质是掩
饰不住的。很招人喜欢。”
我故作羞涩地道谢:“谢谢你的夸奖,我很开心哦。”
“呕呕呕,恶心,做作!”
我们两个笑成一团,歪回椅子上,好久没有说话。
音乐很吵,谈笑声很吵,叫喊声很吵,但我们两个人就像是个置身事外的老人,躺在椅子上冷眼旁观,热闹与我们无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尽力拍了拍邢思思:“姐妹,我该死的困了。”
邢思思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缓慢地回了我一下:“睡吧,姐妹我的肩膀够宽阔。”
下一秒,我的头就重重栽在邢思思的“宽阔”肩膀上,沉沉睡去了。
梦里,好像有好闻的香气,暖和的被子,还有舒服的环境。
让我很是满足。
“瑾瑜,鲸鱼?醒醒,要回去了,到车上再睡。”
恍惚间,我听到了姜未的声音。
我努力想睁开眼,回答她,却还是很难醒过来。
紧接着,有微热的手指在我脸上抚了抚,语气也是撩拨人心的:“醒醒了,待会再睡。”
我脑子晕晕乎乎地,强迫自己坐起来,做了多次心里暗示才真正的做到。
猛地坐起来,头部却又倒在一个温暖的怀里,带着熟悉的柠檬薄荷香。
我想伸出手,却随手抓到了身上毛茸茸的毛毯,触感柔软又舒服。
嗯?我不是在椅子上睡的吗?怎么会有毯子,谁给我盖在身上的?
嗯?怎么躺下了?还是很舒服的床垫,谁把我弄到床上的?
我一下子清醒了大半,费力地睁开眼,看到了蒋越泽那张帅脸。
嗯?我是以半靠在他怀里的姿势在坐着吗?
嗯?这是大家在围观吗?我看了看屋子里的邢思思,姜未,瞳孔瞬间放大。
蹭地一下,我立马坐直,把自己睡乱的长发捋了捋,端庄地坐在那里,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蒋越泽不动声色直起身子,看着我:“清醒一点,再坐车回去。”
我连连点头,装乖巧地嗯了声。
啊,也不知道妆花了没,会不会有眼屎……
下一秒,我的担心就变成了现实。
姜未指着我的脸,认真道:“瑾瑜,你的脸浮粉了。”
我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心里都是五雷轰顶的:妈的,还是没形象了吗?
我连忙要姜未随身携带的小镜子:“真的吗?我看一下。”
姜未拿出小镜子,递给我,我看了看鼻尖的薄汗和嘴边的晕妆,懊恼地想哭。
根本不敢看蒋越泽的表情,连忙穿了鞋要往洗手间走,却不知道在哪里。
“这边。”蒋越泽抚上我的肩膀,推着我往右走。
我机械般向前移动,目光呆滞看着他把门打开,说不出一句话。
“进去吧。”
我机械地点头:“好。”
直直看着镜子里的我,却忘了关门,
镜子里可以看到他摇了摇头,抚上了门把,做关门的动作。
“初晓。”他突然停住,冲镜子里的我笑了下,灿烂灼人:“晕妆也是好看的。不要太担心。”
说完,便关上了门。
我愣了几秒,抓狂地拍了拍脑门。
方瑾瑜!啊说你什么好!
但是,怎么生闷气过后,还觉得有点开心?
因为,他说我好看唉!
哈哈哈哈,花痴!
补完妆,就出去到古城门口等大巴。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路灯已经高高亮起,在秋夜里显得温暖又孤单。
我和邢思思,姜未走在最后,而郁晚舟和蒋越泽跟在我们身后。
路上的影子三两重叠,修长纤瘦又有些缠绵的味道。
我小幅度捂着嘴问邢思思:“刚刚怎么回事?谁把我弄在床上的?”
姜未用很古怪的眼神看着我,还带着“你怎么是这么一个人”的猥琐神色:“你说话,能不能讲究点,别这么粗鲁啊?”
邢思思笑得肩膀直抖,话都说不连贯:“瑾瑜你真是能笑死我,每次睡醒来说话都是一鸣惊人的程度,真的是叫我叹为观止!”
我怕蒋越泽他们听到,拼命的冲她们嘘,让她们小声点,又神经兮兮地看了看后面,发现蒋越泽和郁晚舟在聊天,这才放下心。
我叹了口气,继续问道:“不要废话,你就说谁把我搬过去的?”
邢思思和姜未又被我逗笑了,根本没时间理我。
我故意沉了脸,两个人才正经了神色,决定回答我的问题。
邢思思白了我一眼,很不耐烦:“能有谁?难道是我们两个吗?你虽然不胖,但好歹也是过百的,我们搬不动你好吧?”
我瞬间觉得自己死了,强稳住心神才问出下一句:“那么,又是公主抱?”
这回姜未和邢思思一起给我丢了个“这怕不是个弱智”的表情,冷漠脸道:“不然嘞?”
……果然
我死了。
没再哔哔一句地到了候车地点,等待大巴来。
而蒋越泽就站到我旁边,隔开了旁边打闹的人。
真是败给了我自己的蠢。
没过多久,大巴车就来了。所有人都忙着上车,而我和蒋越泽留到了最后。
啊,第一排的座位,看着陆陆续续上车的人,我叹了口气,看来是没了。
拖着“万念俱灰”的步子坐上车,直接看向最后一排。
啊,最后一排都满了啊。我挫败地想。
视线再往前,倒数前几排也坐满了。
“瑾瑜?看什么呢?”姜未打断我,指了指第一排:“你的座位在第一排啊,已经留好了。”
“嗯,是吗?”我看向第一排,发现还真的是空着两个座位。
高微学姐笑嘻嘻道:“大家看你晕车,就给你留出来了。”
我笑着冲她说谢谢,扫到了坐在她旁边戴耳机睡觉的陈晚。
她是困了,还是也晕车?
“瑾瑜,快回去坐,要发车了。”邢思思嘱咐道。
我点头:“好。”
一下子就坐进了靠窗的那个座位。
蒋越泽俯身,坐在了我旁边。
“唔!”大家又开始阴阳怪气,我把耳后的头发弄出来,遮住了脸。
羞死人。
蒋越泽没在意我的动作,拿出药片,拧开水瓶,要我喝药。
我接过来,问道:“胃药吗?我现在胃不难受。”
他耐心地解释:“你吃了很多甜食。”
我咦了声:“怕我反胃吗?”
他嗯了声,尾音上扬。
像我雀跃的心情。
我乖乖喝了药,就靠在椅背上,准备入睡。
“吃吧。”蒋越泽将一片薄荷味的口香糖递给我。
“谢谢。”我接过来,扔在嘴里,口齿瞬间都是冷冽的清香。
第112章 倒数一二三,等你出现
我眯着眼,看着微开的窗户,心里止不住想笑。
突然,眼前的灯光暗了些,我整个人都被隐在阴影里。
我看着蒋越泽靠近,一动也不敢动,唯独心跳很吵。
“听歌的话,眩晕会好些。”
我看着他艺术品的手,拿着两个小耳机,心细温柔地帮我戴好。
耳里的音乐轻快勾人,丝丝入耳:“you can countme like 1 2 3
你可以向我数到:123
i'llthere
我就会出现在你身边
and i know when i needi can countyou like 4 3 2
而我清楚,当我需要时,我也可以向你倒数:432
and you'llthere
你就会在我面前出现……”
夜色太黑,即使车里灯光照耀,也看不清楚他的脸,但依旧能够刻画出他的每一点样子。
心念一动,我拉住了他的衣角。
他没再动,就那么认真地专注地看着我。
我的语调又开始不正经,心却跳的特别快:“蒋越泽,你知道吗?看你对我这么温柔,我就忍不住想做一件不该做的事。”
“什么?”
他的表情看不真切,但却是饶有兴趣的。因为他的语调带着少有的温度和调皮。
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这给了我极大的鼓励和自信,就好像刚刚喝的果酒之后,所有的酒劲都上来了,握着他衣角的手更用力了些,好像就这样,把自己所有的开心和美好,都握到了手里。
我高兴地想尖叫,嘴角早就咧到了耳后根,语气更加轻佻放肆,活脱脱跟调笑良家妇女的纨绔子弟一样:“想和你撒娇啊。”
一秒,两秒,周围的温度快速下降,哪怕车里嘈杂成一片,我们周围却是掉根针都能听见。
但我却没觉得惴惴不安,心底有期待,有好奇,却没有慌张,与害怕。
因为在我的直觉里,蒋越泽对我的包容,已经到了一个我不能想象的地步,再过分的事情他都会包容,不,是纵容。
所以这也是我可以不断试探的资本和底气,因为被在乎,被纵容,所以肆无忌惮。
我静静地无比安心地等待等待他的答案,心里觉得一阵好笑,一个劲暗暗吐槽自己脸皮厚。
“那你试试看。”
虽然猜到自己多半不会被拒绝,但在亲耳听到他的同意答复时,心里还是不可避免地在放烟花了。
妈呀,真的,他又顺着我了。
连这么无理的要求答应我了。
他这样的人,知不知道这么一本正经有多撩人啊。
这简直是就是十级的撩妹高手啊。
“不是。”
嗯?什么不是?
我被他突然的两个字搞得有点懵,连忙问道:“在说什么,不知道什么?”
他好脾气地重复道:“没撩过别人,所以不是。”
那个一本正经地按照读音分开念的样子,说出来的话没一丝敷衍的味道。即使看不清楚也知道是禁欲撩人的。
这还没完。趁我愣神的功夫又继续慢条斯理的说道:“所以我撩不撩人,只有你有发言权。”
嗯?怎么,怎么画风怎么就成这样了?
难道,我一个机灵,是把刚刚心里想的说出来了吗?
肯定是!一激动,我把握蒋越泽衣角的手又紧了紧,几乎握成了拳。
方瑾瑜,你犯浑真的可以。
你这个没脑子的样真的还让我说你什么好!
我真的是,哎,没救了啊!
一遇上蒋越泽就没救了啊没救了啊!
一下秒,我看到自己紧握着蒋越泽衣角的手,发现那一片衣服都皱了,连忙头皮发麻放开。
正在我左右懊恼之际,蒋越泽轻轻附在我要放开的手,让我下意识重新握住他的衣角,呆呆地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半明半暗中,我听见他似轻叹,似无奈,似纵容,似诱导的声音萦绕在我耳边,轻轻地,温柔的,飘渺的,动听的:“不是说要撒娇吗?我在等着呢。”
这下,那衣角又被我握的死死的了,估计现在已经皱得不能看了。
可是怎么,嘴角止不住疯狂上扬呢。
我握着他的衣角,按照他以前哄我的做法,轻轻地摇了摇,发出女孩的娇憨语调:“蒋越泽,你对我真
好。”
他没立刻回,我也没催。但是真的觉得很难为情。
为什么,会有一种猛虎落泪的滑稽感和违和感?
越想越不甘心,于是我又摇了摇他的衣角,幅度都尽量很小,音量也小,带着我不自觉流露的委屈:“喂,就算这个撒娇不算合格,但你也好歹理我一下啊,我下次改进不就行了?”
他没答话,却慢慢地慢慢地握住了我拉他衣袖的那只手。
他的手掌很大,很干燥,也很细腻温暖,将我的小胖手完完全全包裹进去。
每次看到别人修长漂亮的手指,我都会觉得羡慕。因为自己的手比同龄人小很多不说,还有同龄人没有的婴儿肥的肉感。
我的手不难看,皮肤是亚洲白,五指都是笔直均匀的,手掌很小,五指稍微长一点。指甲也是圆圆的晶莹透亮的,修剪的整整齐齐。顶多算可爱,却绝对算不上漂亮。
就像路芷欣说的,看见就觉得软软的,没有骨头,让人想捏。
而现在,是我头一次,为自己的手小而庆幸,而激动。如果手再大些,蒋越泽怎么可能全都握的住呢?
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蒋越泽好听清冽的声音响起,和耳里的音乐一起渗入我的心:“很可爱,我很喜欢。”
我气都不敢出,被握住的手又紧了紧。
他顿了顿,继续答:“我也喜欢,对你好。”
我瞬间觉得自己心里的小火苗簇地一下被点燃,整个人都明亮了。
哇哇哇,这情话,太太太太高级了!
满分!
耳里的女生也在欢乐投入地唱着:“i'll never let go
我会陪在你身边
never say goodbye
永远都不会说再见……”
特别应景。
大巴开动了,大家坐车也都兴致勃勃,开心地唱歌。
邢思思起头唱《风吹麦浪》,引发全车大合唱,我因为晕车,不能回头,只能看着前面小声地跟着哼。
随着我越唱越起劲,蒋越泽默默地帮我把耳里的声音放低了许多。
我无声地勾了嘴角,唱的更投入了。完全没有一点晕车的感觉。
唱完一首接着一首,就这样,在欢声笑语中,我们回到了崇文的中心广场。
大巴车刚一停稳,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我便看到陈晚第一个走了出去。
背影依旧镇定冷静,冷淡高傲得不像话,但步伐明显是有些乱的。
“到学校了,大家可以下车了。”
我看着握在一起的手,抿了抿唇,最后还是摇了摇:“我们是现在下,还是一会再下?”
蒋越泽也跟着摇了摇,回我:“一会吧。”
我看了看站得满满的无缝隙的过道,点了点头。
看到 邢思思和姜未朝我们走来的时候,我看着握着的手,有一秒想抽离。
那一瞬间,我的心情复杂极了。
我突然想起了路芷欣嘱咐我的话,爱情面前,不成功,便成仁。
我扪心自问,自己在这上面,说勇敢也算勇敢,努力从零步开始,跌跌撞撞杀出一条路,让自己的心事终于不再孤单。
可我也不勇敢。每每到了关键的时候,自己平时的勇气全都不见,只愿意缩在原地,甚至后退几步,不敢再上前。
很显然,现在又是一个考验我的时刻。
我确实还有很多事情没有理清。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心结该怎么和他解。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足够的勇气走完剩下那一段路,但我明确一点,那就是,无论我们之间的结果是好是坏,我是一定愿意和他试试的。
这一点至关重要。我对我们的感情有信心,有担忧,也有期待。我也很清楚的明白,无论无何,无论再难,他都会陪着我的,我不会再是一个人单相思了。
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我们之间存在的问题,但我要表明自己的态度和决心,我要做一个决定,让我自己更坚定,更有勇气去面对未来的事。
也要让他感受到,我在回应他的好,我在努力,弥补我们之间错过的时光,我在努力让我们走的更近,我也在努力,放下戒备,无顾虑更坚定地和他站在一起。
平等的,没有隔阂的,充满底气与自信地站在一起。
所以,等到姜未和邢思思走过来的时候,我慢慢张开自己的五指,如同上次在球场那样,滑入了他的掌心。
十指相扣的那一瞬,血液快速流向心脏,叫嚣着,奔跑着,显示着一种名为豁然开朗的情绪。
不出意外地,我听到了邢思思和姜未压
抑的兴奋声和抽气声。
还有蒋越泽僵硬了一秒的手指,进而握的更紧的微动作。
邢思思表示羞得没脸看,指了指门口,冲我道:“我和姜未先下去,你和部长慢慢来。”
姜未跟着笑:“慢慢来,不着急。”
我大大方方点头:“好。”
等到车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蒋越泽轻轻道:“走吧。”
我极欢快地点头,准备起身。
蒋越泽松开我的手,温热慢慢消失,回复原本的温度,我却再没了失落的情绪。
蒋越泽没着急站起来,而是帮我整理好了头发,小心翼翼地将耳饰上面缠着的头发弄出来,轻轻划过了我的耳垂。
我看着他,心里的温柔和欢喜泛滥成灾。
他没有丝毫掩饰地笑,难得的露出如瓷的整洁牙齿,眼尾动人。
他帮我把我的头发别在耳后,动作虔诚认真,像是在对待稀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
他的语气也像是充满了阳光,不再是隐隐的温柔:“很好看。”
我看着他,只觉得满天的星星都跑到他眼里去了。
如此这般,我便像被蛊惑一样,喃喃道:“你也好看,特别好看。”
我特别喜欢。
下了车,三三两两的人走着,校园里的路灯亮如白昼,一切都那么平凡又美好。
邢思思和姜未站在显眼处等我,我却四处张望,找寻陈晚的身影。
左看右看,看到了坏了的路灯下,隐在黑暗处的绿色垃圾桶旁边,穿着蓝色风衣,双手撑在膝盖上,弯腰的陈晚。
她似乎在吐,高微学姐一直在拍她的背,还递给她好几张纸巾。
我有些情绪说不上来,只觉得它们同时击中我的心脏,让我觉得很难呼吸。
“让让,不好意思,让让!”
“小心。”蒋越泽轻抚了一下我的背,将我带回到他的身边,这才让走神的我避开人群,没被轮滑的人撞到。
我有些被吓到,好久回过神,眼神都是呆滞的。
蒋越泽的语气一下子很严肃,没有多少温度,附在我手臂上的手也收的紧了些:“刚刚的情况,不能再有。”
我立马态度良好认错:“没有下次了,不会再走神了。”
邢思思和姜未也看到了,快步走到我身边,关心道:“鲸鱼,没事吧?”
我摇摇头,表示没事。可我的眼神,还是忍不住往陈晚所在的方向跑。
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
姜未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捅了捅我的胳膊,要我专心:“是不是太累了?看起来没精打采的。”
我点点头,顺势道:“坐车太久,是有点累了。”
蒋越泽把我拉到人群中,确保不会被撞到,这才放心地放开了我。
这时,郁晚舟清点完人数,把大家集中到一块,拍了拍手,交代大家:“那我们今天就到这吧,夜幕降临了,夜生活又开始了,大家随意安排吧!”
众人鼓掌:“好!”
历鸣学长也跟着说了几句:“大家的晚饭,自己该找谁吃找谁吃,我们就不过问了!总之,今天玩得很开心,谢谢大家!”
众人跟着回复:“谢谢学姐学长,我们也很开心!”
人陆陆续续散了不少,还有一部分在操场看轮滑社表演,不打算回去了。
蒋越泽看了看我,不放心道:“先去吃点东西,吃完就早点休息,不要熬夜。”
姜未显然没有听过蒋越泽说这么多的话,表情都有些不可思议了,似乎在说“原来蒋师哥也是会说这么多字的”。
邢思思虽然听过蒋越泽给她开会,但也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些无关工作,安排这些琐碎小事的话,也是觉得新奇不已,目光在我们之间来回瞟。
我连忙点头:“我知道的,你放心好了。”
姜未也跟着道:“这还不简单,师哥你看着她,她敢不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吗?”
“是啊部长,”邢思思也跟着附和:“刚刚副部都说了,该找谁吃饭就找谁吃饭,你带着鲸鱼去吃饭,这不是正合适吗?”
我摇头:“不用,我不是很饿,喝碗粥就好。”
邢思思还是不依不饶:“那更好了,一碗粥地功夫,还耽误不了多长时间,你还有人陪,完美啊。是吧姜未?”
姜未点头:“对,我肯定不陪你。”
啊,这两个可爱的家伙,到底听懂我的话没,我不是害羞,而是蒋越泽真的有事啊。
这时郁晚舟走了过来,语气很焦急:“实验有新进展,现在我们就得过去。”
蒋越泽嗯了声,表示知道了。
第114章 陈晚也晕车
蒋越泽转过头,没说话,无声地看着我。
我连忙让他安心:“姜未会陪我,你快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的。”
姜未被点到,连忙点头:“嗯嗯,我现在又可以陪她了,不止我,我们一个宿舍都可以,师哥别担心。”
蒋越泽嗯了声,细心嘱咐道:“不要吃太油腻的。”
我连忙点头,乖巧的不得了。
郁晚舟催促道:“越泽,真该走了,教授已经到了。”
我一听,连忙推他:“快去快去。”
他没再犹豫,跟着郁晚舟快步走了。
等他们一走,邢思思就给孙泽逸打电话,姜未也和言喻打电话,告诉她和晏婷一起吃饭,这样一来,我只能在旁边等她们。
我看着蒋越泽和郁晚舟走的方向,有些晃神,一转头,看到了还在垃圾桶旁边的陈晚和高微。
她是在吐吗?一定很难受。
为什么吐?是下午吃得不对劲,还是饮料喝多了胃酸?还是,她也晕车?
“喂,胡思乱想什么?”
一只好看宽厚的手在我面前挥了挥,让我瞬间回过神。
是许司扬。
我看着他,周围没有同伴,有些好奇:“我还好奇呢,刚刚下车就没看到你,你怎么还没走,还是一个人?”
他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看我:“一口气问我这么多问题,我该回答哪个?”
“回答最后两个,怎么一个人在这在这?”
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在打电话。”
我的眼神一下子八卦起来,试探道:“女生?”
他看着我,好笑道:“女生怎么了?”
我这下真的很惊奇:“还真是女生啊?”
他嗯了声,大方承认,声音里没了原来浓浓的笑意:“真的是女生。”
我还想追问是什么样的女生,什么交情的女生,但又觉得这涉及到**,最后选择无声地点点头。
没想到他却不乐意了,嫌弃地啧了一声,语气没了平时的如沐春风,调笑的语气带着你饶了我,给我个痛快的坚决:“你够了啊,想问什么就问呗。好几次都是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婆婆妈妈的。”
他很少用这种语气,让我有一种是东北糙老爷们的感觉。这让我明白,他为什么能和孙泽逸成为好朋友—两人都是骨子里的糙汉子。
我有些无语,一时泛不上话,只能无声地笑。
他觉得很无厘头,根本不知道我在笑什么,一脸茫然地问我:“笑什么?我说你婆婆妈妈你很高兴?”
我看着他严肃茫然的表情,无声地摇了摇头,道:“你真的也是个钢铁直男。”
他更迷茫了:“什么啊?你和我聊天能不能在同一个频道啊?”
我叹了口气,有些心累地解释:“我呢,其实是想八卦你喜欢的那个女生的事情的。但是这作为你的**,我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主动去问你,最主要的,是我怕问到不该问的,你会尴尬伤心。所以才会欲言又止,这下明白了吧?”
他听我说了这么长一串,眼神没有一刻离开我。等我说完的一瞬,他的眉头,不易察觉地挑了挑,跟着笑了笑,说的话却和我说的内容完全不搭边:“你们学经济的,或者学文科的,口才都这么好吗?说这么多都不用打草稿,不带喘气的?”
我愣了下,脑子有点懵,竟真顺着他的话说了:“没有吧?这不是正常操作吗?”
说完,看见他嗤嗤笑,我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牵着走了
,瞬间有些恼怒:“我和你说的是这个吗?认真点,不要转移话题。”
他这才收敛了神色,认真道:“没什么不能说的。你不用小心翼翼的。”
我一下子放松下来:“那就好,那我以后再也不用小心翼翼避着这个话题了。”
许司扬却又抽离了这个话题,问我值班的事:“周四晚自习是咱们值班吧?”
我点头,有点不明所以:“是,怎么了?”
他点头:“正好,你喜欢的勇士和小牛的比赛,一起看吧。”
我故意和他唱反调:“上午就能看,为什么要拖到晚上和你一起看?”
“晚上一起看,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我愣了下,又笑了。
我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我其实没有那么想八卦你的感情生活。我只是觉得有时候你有很重的包袱,希望知道原因,让你开心而已。”
他没说话,路灯下他的帅脸,眸里反射着晶莹的光。
默了几秒,他低声道:“这样更好。我正好有事问你。”
我这下来了兴趣:“想问什么?现在就可以问啊。”
我认真盯着他,等他的回答。
他抿了抿唇,又张了张唇,没问出一个字。
“瑾瑜!”姜未喊我:“过来了!”
我转头,寻声望去,发现姜未已经到了广场中央,邢思思已经不在了。
我转头,发现许司扬的表情松快了不少,冲我挥了挥手:“去吧去吧,我也要去吃饭了。”
我张嘴,还想继续刚刚的话题,但看他一脸2拒绝继续的样子,只好作罢:“好,那我先走了。拜拜。”
他双手插进兜,点了点头。
我转身,觉得他的表情有一种我说不出的落寞感觉,又忍不住回头高声道:“看比赛可以,问问题也可以,但没有零食不可以。”
他愣了一下,又哈哈笑了:“好的,,方哥,小的知道了。”
我这才觉得心里舒服了些,背后冲他挥挥手,走了。
走到姜未身边,四处都没看到邢思思,有些疑惑:“邢思思哪去啦?”
姜未指了指九号楼的方向:“刚刚她看见她们副部长在垃圾桶旁吐,就和高微姐把她送医务室了。”
我有些担心,连忙问:“那是怎么了?严不严重啊?”
姜未叹口气,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听高微姐说,她胃一直不好,下午喝了些冷饮,有点反胃,再加上晕车,可不得上吐下泻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慌慌地往下坠,语气也是游离软绵的:“她晕车吗?那为什么不往前坐呢?”
姜未也不明白:“我也不知道啊。去的时候还坐得蛮靠前的,回的时候不知道就为什么坐到后面了。”
我叹口气,猜测道:“除了我,坐在第一排的那几个女生也晕车吗?”
姜未想了想,犹豫地点头:“应该是。因因为几个女生来回都坐在了第一排,除了晕车,我想不到别的理由。”
我心里脑里乱成一片浆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晕车,周围的朋友会帮我占好座位,我自己也会往前坐,甚至别人都会关注到我,给我留出第一排的座位。
更重要的,是蒋越泽陪在我的身边,照顾到我的情绪和身体情况。
而她呢?因为性格骄傲不易近人,自己不愿意,也不屑去计较。而别人也不会主动接近,关注她,更不会照顾到她的情绪,考虑她的需求,所以自然不会
有人及时发现她的不对劲。
所以这到底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对比?她的内心该是怎么样的波澜起伏和失落敏感呢?
我越想越觉得心里难受,仿佛都看到了她自己靠在大巴车的椅背上,面无表情的脸下,是情绪翻涌的酸涩感。
更不用说,如果她看到,我和蒋越泽十指相扣的手,努力伪装无所谓的样子搭配的是一种什么样的复杂心情。
不,不是如果,是一定。
她喜欢蒋越泽,又怎么会放过蒋越泽的一举一动。
越想越觉得无法接受,不知道该怎么去排遣这种糟心情绪,只能任由自己心里乱。
不能当做这些不知道,也做不到自己让步,真是一身的圣母病。
哎,方瑾瑜,我在心里感叹,今天才发现,你怎么是个白莲花。
我晃了晃,让脑子里的乱七八糟都消散,故作轻松地对姜未道:“言喻和晏婷说要去哪里吃晚饭吗?”
姜未摇头:“你敢信吗?言喻去和赵子旭丁荧一起打球了,估计打完球还会去吃宵夜。”
我讶然:“她,怎么想的?心脏也太强了吧?”
姜未一脸同意,继续愤愤然说晏婷的情况:“这也就算了,晏婷去和方正舒吃饭了!你敢想吗?!你敢相信吗?”
“嗯?不是说他俩磁场不对吗?怎么怎么就一起吃饭了?”
姜未解释道:“听说最近广播站做了一个活动。方正舒作为剪辑部的部员要和主播一起策划活动,还要改进。这不是给方正舒光明正大接近晏婷的理由吗?”
我点头,不可思议地摇头,表达自己的敬佩之情:“真的事个撩妹高手啊,高手啊。”
姜未也很是佩服:“谁说不是呢。”
我想象了一下晏婷和方正舒的相处模式,只觉得搞笑。
“鲸鱼,我还没问你和蒋师哥的事呢。”姜未戳了戳我,语气雀跃地好像有点什么的是她似的:“你和蒋师哥什么情况啊,手拉手是怎么回事啊?”
我这次没有搪塞,也没有敷衍,很认真地看她,语气温柔:“姜未,我要开始一步一步走到蒋越泽的身边了。”
姜未赞叹了一声,羡慕又真诚地鼓励我:“那你要加油啊!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我笑着点头:“必须的!”
吃过晚饭,我不知怎的,无意识地带着姜未从4号实验楼的崇仁路往学校走。
姜未一下子看出来我的心思:“想去四楼看蒋师哥啊?”
我看着四楼亮起的那一间间灯光,心里也在泛着柔和的光。
“没有。只是有点想,我们之前的晚自习一起学习的时候了。”
姜未好奇不已道:“晚自习怎么了?”
我笑呵呵道:“有一次晚自习,我偷偷去了小卖部买了雪糕,还没开始吃呢,就被抓包了”
姜未更好奇之后的事了,继续问道:“然后呢?”
想起以前的事,我忍不住笑:“然后我把雪糕装回了包装袋,塞到了蒋越泽的怀里。”
“啊?”姜未惊讶,没想到我这么无耻:“你真的很不要脸啊。”
我咯咯笑,很赞同地点头:“确实挺无耻的。但那时候,老师最喜欢他,凡事2都能给他开绿灯,我要是不让他背锅,倒霉的可就是我了。”
姜未很是不耻我的行为,白了我一眼:“你真的是……好机智啊。”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两人相视一笑。
原来那时候,他就已经很纵容我了呀。
第114章 爱情是从打翻水杯开始的
姜未显然没有听尽兴,还想知道后续:“然后呢?”
“然后……”我装作想不起来的样子,迟迟不往下说,姜未等不住地催促:“什么情况?还忘了?你好好想想啊。”
我白了她一眼,这才讲道:“然后老师进来,也不和我客套,直接和我要,我两手一摊,告诉他那不是我的,而是蒋越泽的。”
姜未道:“那老师怎么说?”
我道:“老师自然要向蒋越泽求证了。”
姜未追问道:“那蒋师哥怎么说?”
我道:“他就无比冷淡,无比平静地看着我,也不说话。等到我被看得发毛,准备承认是我的时候,他嗯了声。”
姜未哇道:“那老师肯定脸都绿了吧?”
我点头:“不止如此。班里的人都惊讶得不行,一脸没想到。我当时也觉得不可思议,觉得自己要被浸猪笼了。”
姜未刨根问底道:“那老师最后怎么处理的?”
“还能怎么处理?就算了呗。”
姜未啊了一声,有些失落:“果然好学生就是有特权。”
我的目光随着灯光,一层一层往上看,淡淡地应她:“是啊,他那样的好学生,哪个老师不会开后门?”
姜未咯咯笑,没搭话。
我收回目光,拍了拍她肩膀:“走吧。我们回去吧。”
回到宿舍,我看了看手机,发现邢思思没有给我发一条信息。
我咬了咬手指的秃噜皮,不知道该不该问问陈晚的事。
犹豫再三,还是问了:陈晚怎么样?
邢思思没有立即回过来,但对话框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我等了一会,发现还是“输入”中。我有些纳闷:难道情况很严重。
这次她才很快回过来:不严重,就是晕车,胃不舒服再加上低血糖,输了一小瓶葡萄糖。
我有些没想到:都到打点滴的地步了?
邢思思回了个嗯。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发什么过去,手指在键盘上删删减减,最后只提炼出几个字:我和蒋越泽说一声吧。
邢思思这回火速回我:????大姐你没病吧?
我心里一阵翻涌:陈晚应该蛮想让他去看看她的吧。
邢思思发了个“你是不是傻”的表情包,开始数落我:想归想,但不能这样做啊。部长是什么人啊,你冷不丁让部长给陈晚学姐探病,陈晚学姐的心事没人说他也知道了,那以后他们怎么共事啊,多尴尬啊!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看着屏幕发呆。
邢思思继续数落我:关键是,陈晚学姐不想这么做啊。
我看着这一串话,哑口无言。
是啊,有谁会希望,自己生病的时候,自己喜欢的男生是因为别人告诉,才会来探病呢?
这样的话,她作为一个女孩子,该多么难受呢。
或许,就是因为不想打破现有的平衡,也不想让自己的感情放任置之,所以她才会避着蒋越泽,又忍不住想靠近,才觉得痛苦又无奈吧。
想到这,我只能无关痛痒地发了个嗯。
陈晚的口吻这才软了下来,文字也不再是戳人的利剑,变回了温柔体贴:你不要对她有任何同情和可怜,也不要对她有任何换位思考感同身受,她不需要。
我被戳中心事,更是无话可说。
邢思思继续化身情感导师,对我进行爱的教育:哪个暗恋的人没有这种心酸往事?你没有我没有吗?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何必让自己以外的人知
道,让自己觉得难堪呢?
我这才觉得邢思思原来说话也是如此犀利,又快又狠,对准要害部位。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认清了自己的位置。
方瑾瑜,做好你自己吧,别再圣母心泛滥,清醒一点吧。
你们是情敌,你要有作为一个情敌的自觉,对她尊重有礼貌,不诋毁也不有偏见就好。别想着亲近,也别想着她有多么不容易,做一些犯蠢又让自己后悔的事。
你们磁场不同,就别勉强了。
想到这,我手指翻飞地打字:她不需要,我也不会再有。做个合格有风度的情敌,我是有信心的。
邢思思很是欣慰:这才像话。
我舒了一口气,松快道:感谢指点。
她也很爽快地回:不谢,请我吃雪糕就行。
周末很快过去,迎来了周一的微积分课。我和室友们早早去阶教占座,哒哒哒跑到中间第三排的时候,看到了窗边趴在桌上的师豫。
这么早就来了吗?我有些好奇,也不知道吃早饭了没?
我犹豫地坐下,看着她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莫名地觉得有些伤感。
过了一会,人陆陆续续地多了起来,梅艾一个宿舍地姑娘也浩浩荡荡进来了。
梅艾的好朋友朝夕要拉着她坐第一排,言辞恳切:“第一排听得清楚,重点记得多。”
梅艾小小反抗:“第一排好招摇,坐第二排。”
朝夕恨铁不成钢:“做人要做第一,座位也要坐第一,这叫拔得头筹!”
梅艾挣脱她的魔爪,拿着包往第二排挪:“我还是做第二排……”
朝夕很头大:“去吧去吧去吧,我能说什么。”
梅艾像得了特赦令,坐到了第二排,兴冲冲和我打招呼。
我们宿舍的姑娘看他们演情景剧,乐得肩膀一怂一怂的,看她也笑嘻嘻的。
过了一会,第二排过来两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与梅艾隔了一个座位,就坐下了。
从此那一节大课,我每次抬头抄重点,都能看到靠近梅艾的那个男孩子,在偷偷地看梅艾。
而梅艾,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啧啧,瞧瞧,我在心里吐槽,郎有情,妾无意,一个生动的钢铁直女的形象跃然纸上。
得让梅艾知道啊,我心里想。
我捅了捅看着微积分男神老师背影花痴个没完的言喻,示意她看梅艾。
言喻果然不负众望,不到十秒的功夫,就看出了端倪。
她一脸吃到大瓜的表情瞅着我,我冲她点点头,比了个加油的姿势。
她立马会意,比了个ok,包在我身上的动作。
我满意地点点头。
“好,第一节课先到这,我们休息一下。”
男神发了话,阶教里开始活起来,那个男生,开始玩手机。
言喻收到我的眼神,刚想戳一戳梅艾,却发现梅艾被朝夕拉去,悄悄咬耳朵。
咬完耳朵,就发现梅艾的耳尖和脸蛋,都红了。
得,我和言喻对视一眼,看来已经知道了。
不然也不会这么手忙脚乱,把言喻和我的水杯一齐打翻了。
我和言喻打了个机灵,看着自己的课本被波及,好一通忙活,才挽救了回来。
抬头去看梅艾的时候,发现她旁边的那个男生,已经快速捞起我俩的杯子,还捞起了她的湿漉漉的课本,塞给她一大包纸巾。
我和言喻呆在那,心里都是一样的
感叹:可以啊,小伙。
梅艾也顾不上什么脸红不脸红了,刷刷刷抽出好几张纸巾就要给我们擦书,嘴里谢谢对不起地一通乱说。
我和言喻拿了纸,制止她继续给我们的动作:“你擦你自己的就行,你身上还湿着呢。”
梅艾一脸做错事的自责,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继续和我们道歉:“对不起,瑾瑜,言喻,真的不好意思。”
我们连连摆手,表示没关系。余光往那个男生身上瞟。
长得很精干,算不上大家审美中的美男子,但也绝对算得上女生心仪的类型,风格硬朗,带着点蔫坏。
啊,这样的男孩子,要真的成了,梅艾不得乖乖地被牵着鼻子走啊?
忙活了好一阵,才收拾好,梅艾极度不好意思,给我和言喻一人一个巧克力棒。
我们拆开巧克力棒,给晏婷和姜未分了,戳了戳梅艾,示意旁边的男生。
梅艾摇头,死活不愿意也给他一个。
我给她使眼色:人家好歹帮你这么一个忙,你不得谢谢人家啊。
梅艾很没底气地打口型:我说过了,说过好多遍了。
言喻连连摇头,觉得不妥:送一个巧克力棒更能表现你的谢意和诚意啊。
梅艾也连连摇头:不不不,我不敢。
我很纳闷:有什么不敢的?
梅艾抿了抿唇,泫然欲泣的像个林黛玉:就是不敢。
“好了,开始上课。”
我企图按着她脖子,要她给那个男生巧克力棒的打算就这么搁置了下来。
就这么相安无事到下课,梅艾还是没和人家说一句话。
第二节课是经济思想史,按照规定,我们要换回到固定的座位上。我看着前面收拾东西,却还是没有交流的两人,叹了口气。
那个男生和他的同伴飞快闪走,只剩梅艾在那里装书包。
我和言喻齐齐摇头,看来今天是没机会再接触进一步发展了。
“唉?同学,你的纸巾!”
梅艾收拾完书,拿着那一包抽纸,冲着那个男生离去的方向喊。
我和言喻似乎看到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希望,齐刷刷回头,看那个男生的动向。
结果……没有听见,走到了最后一排。
我们又齐刷刷转回来,看梅艾的下一步。
梅艾的下一步动作,就是没有动作。只是讪讪地把抽纸装回了自己的包里。
这走向,好像不对,又好像,为下一次接触埋下了伏笔啊。
朝夕很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因为下一秒的她就说出了我和言喻的心中所想:“梅艾,你不得把纸还给人家吗?”
梅艾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点头:“要的。可是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人家叫什么。”
朝夕立马嘿嘿笑:“不知道可以问啊,我帮你。”
梅艾点了点头,不好意思道:“好,谢谢。”
我和言喻甚为欣慰地点头,两脸都是一个讯息:看来下一步接触,可以有。
看完了热闹和八卦,我拿着书去到了师豫的身边。
她冲我勉强笑了一下,眉头却还是紧皱着。
我看她的状态并没有比之前好多少,隐隐地担心:“怎么感觉你又瘦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极淡地笑了笑:“没有吧?可能最近吃得少了。”
我看她故作轻松,也跟着她开玩笑:“你很瘦,也很漂亮,不用节食的。”
第115章 往事不要再提
她很努力地配合,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我也不想的,可就是吃不下。没办法,我的身体想叫我拥有好身材,我自己也拦不了。”
我看着她苍白憔悴的连,很担心她哪一天会垮下去,忍不住握了握她的手。
“那是你的身体在抗议,所以你才这么憔悴。我知道我不该多嘴,但还是要告诉你,有什么事记得和别人倾诉啊。要和别人沟通你的心事,你的烦恼,不要自己扛,也不要着急自己做决定啊。”
她听我一语双关,眉头渐渐展开,很轻很缓的点头:“我会的,谢谢关心。”
我这才放下心,轻快地笑:“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忙。”
她点头,倒也没再客气:“好。”
“好,我们开始上课。”
思想史老师开始上课,我和师豫认真地做笔记。
上到一半,神隐许久的路芷欣开始给我发消息。
白衣天使路医师:在吗美女,可撩吗?
我瞟了一眼手机,顺手回:可。
然后便看到对方正在输入,过了一会才发过来:我给你问了,能联系上的老同学都说印象里没有一个叫陈晚的人,你会不会记错了啊。
我有些意外,不死心地追问:你确定吗?
她斩钉截铁:确定啊。三个实验班,能问的都问了,确实不认识。
我心里的期待渐渐落空,但还是试探性地回:那不是还有一个宏志班呢吗?小班你也没问啊。
她有些炸毛:小班的我就认识一个蒋越泽,你要我去问他吗?宏志班我不认识,你说,你要我问谁?
我一下子觉得自己很是无理取闹,连忙闭嘴:好的,我错了,我不哔哔赖赖了。
她的情绪这才缓下来,文字也跟着温和平静下来:仁城一中理科生3000人,26个班,光复读生就有1300人,10个班,各个都是一顶三的尖子生,排名靠前的,一点也不比理实的差。你怎么就能断定陈晚一定是理实班的人呢?
再说了,我认识的人也很有限,我高中三年,一直都在我们班,认识的人也大多数朋友的朋友,或者参加比赛认识的队友,也不一定和陈晚认识的人重合啊。
最最关键的,是如果陈晚真的有心掩盖隐瞒,你也没法知道更多啊。
路芷欣的话点醒了我,让我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了怀疑。
我到底在干什么?知道陈晚高中是仁城一中的又怎样,知道她高中时候的过往又能怎样?甚至就算证实她高中就喜欢蒋越泽这个猜测是真的又能怎么样?对于现在而言,又能改变什么呢?
陈晚依旧会是那个面无表情,目空一切,高傲疏离的冰山美人,用厚厚的防备做自己坚硬的保护壳,既不亲近谁,也不疏远谁。
她也依旧不会承认,她的心思,她的那些孤单心事。
而我呢?就算不印证这个猜想,该知道的我还是会知道,这又有什么区别呢?
既然这样,又何必八卦别人不愿意提,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往事呢。
白衣天使路医师:????人呢?
白衣天使路医师:哑巴了?还是玩手机被逮了?
白衣天使路医师:喂?好歹回我一下啊。
我看着路芷欣刷屏,心里像吐出一口浊气,通畅舒爽:管她是谁呢,老娘不关心,不想问了。
白衣天使路医师:?突然之间?what's happen?
我不管路芷欣的好奇,直接下结论:以后不问了,这事就翻篇了。
路芷欣很奇怪,但也没追问:好吧,虽然不知道你
这文科生的脑回路,但我作为一个理科生,懒得问就是我的脑回路。
我发了个乖的表情:那就对了。
“接下来我提问个同学,看看大家掌握的怎么样。”
我一听老师要提问,立马把手机放好,抬头看老师,等待被宰。
“3班的25号。”
老师话语一落地,小声的舒气,连成了一片。
而我则惊掉了下巴。
因为老师点的不是别人,正是师豫。
而师豫,老师叫了两遍,都在看手机,根本没有一点反应。
我小幅度地推了推师豫,师豫才不紧不慢放下手机,站了起来。
“刚刚讲了李嘉图的比较成本学说,但还没有讲他在历史和现实上的意义。这位同学试着谈谈你自己的想法。”
我瞬间头皮发麻,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帮她。台下的同学们也开始齐刷刷地翻书,找资料。
我的亲娘唉,历史和现实的意义就算要讲,也得给点时间思考。这冷不丁提起来,显然是故意为难。
说不定,我们这位记忆力极好的女博士,在刚开学点名的时候,就记得师豫了。所以才会看她走思的时候,点起来她。
我看了看多媒体上的讲义,又看了看书本,只能简单地总结了几条。
正准备提醒她的时候,师豫低着投,开始回答问题:“比较优势理论以劳动价值论为基础来论述国际贸易,揭示当时英国资本主义发展与国际经济交往的关系。”
嗯?说得这么好的嘛?
但是,声音怎么有些颤呢?我不由得抬头,是紧张吗?
我不由得抬头,却看到她及肩的长发遮住,并看不到她的任何表情。
“这一点回答的不错。还有吗?”
我连忙提醒她第二点:“按比较优势原理进行的国际贸易,对参加贸易的各国有很大的利处。”
师豫听了,简明扼要地重复了。
老师点头,继续为难:“简单阐述一下,怎么个有利法。”
我连忙提醒:“资本和人力都可以说。”
师豫很聪明,一点就透:“各国都可以发挥其自然条件或其他人为条件方面的优势,全世界各国都把资本与劳动用于最有利于本国的用途上,世界上的产品也因此更为丰富,质量也会更好。社会劳动也能得到节约,各国也能处在互惠互利的关系中。”
思想史老师很满意,笑着点了点头,夸奖道:“说得很好,还有吗?”
还,还有?
不止我震惊,整个阶教的人都震惊了,这老师真的是个狠人啊。
师豫摇头,声音似乎极度压抑着痛苦:“没了,老师。”
老师这才不情愿地松了口:“好,那这位同学就先坐下吧。”
师豫没动,肩膀有些抖。
我很诧异,伸出手准备拉她。
“老师。”师豫突然抬头,露出半张挂满泪痕的脸,眼尾早已猩红,眼里的伤心无法言语,眼神却带着坚定。
“您能给我请个假吗?”
同学和老师都愣了下,没有反应过来。
师豫的情绪再也压抑不住,倾泻而出:“我有急事,现在就要走。”
我看着她,眼泪无声落下,心里一阵揪着疼。
老师也没多过问,二话不说给她签了假条,她拿着假条,步伐凌乱地要回来收拾书。
我拦住她,碰到了她冰冷的手:“别慌,别着急。书我给你收拾,你快去忙你的吧。”
她的眼泪不要钱似地往下掉:“好,我,谢谢。”
我握了握她的手:“加油,有事电话。”
她点头,再说不出一句话。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去吧。”
然后,我就看到,她头也不回的,没有形象可言的拔足狂奔。
就像,就像高三,知道哥哥重病,我的姥姥病危时的我一样。
不知疲倦,奋不顾身,不愿回头。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一直蔫蔫的,提不起精神,本来要买的干煸土豆豆角,都不小心买成了豆角茄子条。
我吃了一口甜腻腻的茄子条,心里更觉得烦躁,叹了口气,把筷子放下了。
也不知道师豫怎么样了,遇到的急事解决了没?
糟了,把路芷欣忘了。
我连忙拿出手机,翻看路芷欣的对话框,果然已经炸了。
十多个戳一戳,十多个敲窗,十多个放大招,十多个心碎,还有很多个表情包,都是你完了的千百种表达。
啊,我的皮要掉了吧?
我忙去认错,各种不要脸的话都说了,狗腿的样子让我自己都忍不住想啐一口。
结果,没有结果。
路芷欣根本没鸟我。
哎,真的是好烦啊。
“不好好吃饭干嘛呢?”许司扬端着满满一大盘饭菜,一脸看神经病似的看着我:“吃这么少?你吃的饱吗?”
啊,这个玩笑不好笑。
言喻看着我一脸无奈地摇头,指了指许司扬:“你别管她,今天上午就这样了,你让她自己静静吧。”
“上午就这样了?”许司扬很是疑惑:“出什么事了?”
姜未和晏婷这两个吃饭机器停下来,看了许司扬一眼,没回话。
许司扬眼珠转了转,没再问。
我敛目垂眸,兴致缺缺地扒拉着饭。
突然手机叮得一声响,我连忙去看。
是师豫发过来的:一切安好,不要担心。
我松了口气,眉头终于松开些,手指翻飞地回:那就好,照顾好自己,一切都会好的。
她没多说,回了个嗯。
我这才觉得心口的石头移开了些,吃了一口甜腻腻的茄子条,也不觉得恶心了。
“这饭不好吃,我给你再去打一份吧。”许司扬吃着自己的辣子鸡丁,看了我盘子橙红红的一盘,建议道。
我摇头,说话也没有精气神,但比之前好了些:“不用了。我也吃不下,再打一份也是浪费。”
“看你吃饭这么磨叽,不像以前那么如狼似虎,我还真是觉得心里不痛快。”许司扬并不理会我的建议,起身就走,拦都拦不住。
绕到我身后又问了句:“石锅拌饭,木桶饭,想吃那个?”
“石锅拌饭!”言喻抢着答,冲我挤眉弄眼。
许司扬看着我,我很是抱歉地点头:“麻烦了。”
许司扬笑着点头,去打饭了。
姜未和晏婷瞪大眼,痛斥言喻的无耻:“,鲸鱼的朋友你也坑,你还是人吗?”
“不是减肥吗?还让鲸鱼吃你想吃,许司扬买你想吃的石锅拌饭,节操呢?”
言喻嘿嘿笑,比了个手指头:“就尝一口,就一口。”
两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继续补刀子:“吃饭的时候都没说给人家鲸鱼吃一口,现在好意思吃人家的?”
言喻不要脸地笑:“好意思。”
第116章 我不能和你一起看比赛了
我看着言喻笑得眼睛胖成一条缝,心情好像跟着好了一点。
很快,许司扬就端饭回来了,热乎乎的石锅拌饭还刺啦刺啦地响,靠着砂锅的那一圈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锅巴。
而言喻以肉眼可见的的速度吃了三口,刚刚说的只吃一口当作是屁放了。
我二话没说,包了一个20的红包,微信转给他。
他听见声响,翻过手机,冷眼睨着我。
我头都没回,扒拉着饭威胁他:“请你喝奶茶的钱。如果不收,以后你的东西我也不收,咱们也不用处了。”
然后,余光瞥见他欲言又止的表情,默默点了点屏幕,应该是把红包收了。
我弯了弯嘴角,吃了一大口。
许司扬大口扒拉着饭,却还是阳光美男的做派,一点都不让人觉得狼狈,养眼得很。
啧啧啧,我心里摇头感叹,长得好看,真是做什么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啊。
许司扬一开始并没有当做什么,继续吃饭。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放下筷子,扭头看我。
“我脸上是长花了吗?让你连饭都顾不上吃,一直盯着我?”
“我看看。”言喻煞有介事地端详了一下许司扬,很像模像样地点头:“长了,还是朵骄阳的太阳花。”
姜未和晏婷噗嗤一声笑了。我也笑了。
“笑了?”言喻嫌弃地看了我一眼,却带着笑意:“就是嘛,你长得本来就冷酷,耷拉着个脸,周围空气都是臭的。”
“……”得,这是变着法的说我脸臭。
许司扬看着我,笑着点点头:“行。损我能让你笑,那我也不能说什么了。”
我看着他的笑,突然觉得,自己心里的色彩,亮了那么一点点。
他示意我继续吃饭,随意道:“蒋师哥呢?最近很少看见你们一起出现。”
姜未和晏婷没吭声,言喻也难得没多嘴,整个头都快埋在我的锅里了。
我大口地扒拉了一口饭,含糊不清地回:“他的实验到了最关键的地方,每天都是没日没夜地盯。而且大广赛最近也在收尾阶段,各种事都涌在一起了,所以特别忙。”
三人听得一愣一愣地,好久才反应过来我说了什么。
晏婷咽了自己嘴里的米,很突兀地问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言喻紧跟着:“不是说蒋师哥很忙吗?你怎么还和人家天天叨逼叨个没完?”
很显然,言喻抢了姜未的台词,姜未只好点了点头:“对啊。怎么这么不懂事?”
“……“???原因你们给我机会说了吗?就给我定罪?
“问了邢思思吧?”许司扬噙着一抹不淡不浓地笑,不阴不阳地说道:“蒋师哥的近况,还有一些,别的事。”
“……”听到后半句,紧张地直接把晏婷的咖喱土豆咽了下去。
火烧火燎的,卡得喉咙疼。
“什么别的事?”三位室友齐刷刷地看着我。
我连忙打哈哈:“我也很好奇他说的是什么,你们帮我问问。”
三人又看向许司扬:“什么别的事?”
许司扬但笑不语,笑容意味深长。
我进入一级警戒状态,心里暗暗思忖:邢思思问到关于许司扬的慕斯女神的事了?不然怎么会暴露?
三人执着地看着许司扬,一时僵持不下。没办法,最后还是我出来打圆场:“没什么,就是问了问关于蒋越泽的事。”
“哦,这样啊。”晏婷恍然大悟状,抬了抬下颌,示意我道:“那你没问问,他吃饭了没?”
姜未和言喻又跟着闻风而动:“米饭和面条,一会都给他送点。”
“再买点热茶,师兄们肯定都很累了,喝喝茶提神。”
我听完这三个人的建议,觉得还缺点什么,转头看了看许司扬:“你觉得怎么样?”
许司扬打了个响指:“完美。”
我哈哈笑,努力不让饭粒喷出来:“你们的建议非常好,但实验室不让进,也不允许在实验室里吃东西。所以,这个建议没有用。”
三人是同脸震惊:“啊?这么变态?”
“这么严格?”
“这么高逼格?”
我点头:“没错,就是这么不近人情。”
“这还不简单。”许司扬很不在意这个问题,建议道:“你和蒋师哥约到这里吃饭,一会吃完,我们走,你等着,这不就好了?”
“嗯?”晏婷点头:“这是个好方法啊。”
言喻把我的石锅拌饭都快吃完了,头还是快塞到锅里,没有感情地点头。
“唉?说曹操曹操到,你们看身后是谁?!”
晏婷兴奋地叫,指着后面,冲我一个劲地眨眼。
不是吧?这么巧?一说就出现。
我紧张激动地转头去看,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身影出现。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我转头,一脸哀怨地看着姜未,眼白忍不住往上翻。
“哈哈哈哈哈!你看你一脸失落的那个样!”
“就这么想见到蒋师哥啊!”
“哎哟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我放下筷子,觉得这顿饭是真吃不下去了:“取笑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啊亲们?”
三人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笑。
许司扬摇了摇头,似乎很是不能理解,女生的笑点为什么这么奇怪。
我擦了擦嘴,收拾好碗筷和餐盘,看他们:“吃完就走吧?”
许司扬嗯了声,干脆利落起身,端起餐盘:“走”
姜未和晏婷也端起餐盘,拉起还想吃的言喻碎碎念:“不是减肥吗?午饭只能七分饱,不能多吃了。”
言喻挣扎:“这个菜花,让我来让我来。”
姜未拉起来:“不行,你今天吃了快12分饱了,再吃就功亏一篑了!”
言喻还在拉锯战:“最后一口,最后一口。”
我看着她们三个闹,决定自己先去放餐盘。
下一秒,妈妈的电话进来了。
我只好示意许司扬先去,许司扬点头,把我的餐盘接了过来。
我迅速说了声谢谢,接起来妈妈的电话:“妈?怎么了?”
妈妈的声音有些低落:“晓晓,后天是什么日子,你记得吧?”
我拿下手机,看了一眼农历日期,心里顿时就像撕开一个口子,呼啸的寒风呼呼地吹进来。
原来,这么快就到了。
我愣在原地,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嘶哑难听:“记得。”
妈妈沉默了几秒,轻缓温柔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哀痛:“妈就是想问问你,课程紧不紧,方不方便回来?”
我强忍着喉咙口的涩意,嗯了声:“我会和老师请假的,您放心。”
“好,妈知道了。你问问你哥忙不忙,方不方便回来,要是忙就不要打扰他了。”
“我知道了,妈。等我问完,给你打电话。”
“好,如果你哥也回来,让他订一起回来的车票,我也好放心。”
“我知道的,妈你放心。”
我无力地挂了电话,看向早已等在一旁的四人,眼神有些模糊不清。
也不知是雾,
还是其他,只能隐约看到言喻冲我招手:“打完电话就快过来啊,愣在那里干嘛?”
我装了手机,敛去一切神色,淡声道:“来了。”
我一步步走过去,许司扬的脸越来越清晰,睫毛都根根分明。
我仰着脸,对他勉强扯了个笑,声音再没了以前的活力和轻快:“许司扬,对不起啊,周四的比赛不能可以一起看了。”
许司扬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又迅速恢复原样,语调还是明亮欢快的:“那让我听听,是什么原因要放我鸽子?”
我继续勉强地笑,很是抱歉:“我不想说。但我真的事出有因。”
许司扬摸了摸下巴,点了点头:“那行吧,不过之后你得帮我值一次班,和我看一场比赛还回来。”
我爽快应下:“没问题。”
晏婷和姜未,还有言喻面面相觑,没说什么。
回到宿舍,我先和哥哥通了个电话。约定一起回家。
本来准备订下午四点的车票,但因为哥哥有一节重要的实验课不能请假,只好订晚上8点的,等到了仁城,也已经凌晨两点了。
为了快速到达又不耽误课程,我和哥哥决定坐飞机,晚上八点飞,九点10分到达机场,30分钟车程到家。
下午没有课,为了不影响室友睡觉,我心绪纷乱地等到两点半,大家起来,我才开始起来收拾东西。
言喻和姜未慢吞吞挪过来,小心翼翼地问:“你是要回家吗,鲸鱼?”
我简单地收拾了几件衣服和零食,点了点头:“是,家里有事 需要回去一趟。”
晏婷探出头,关心道:“请假了吗?”
我摇头:“还没,收拾完就去。”
姜未哦了声,不放心嘱咐道:“那记得多带些吃的,小心饿。”
我冲她笑:“放心,我吃了晚饭才走。而且飞机上有吃的,不会饿着的。”
“那就好那就好。”
手机叮了一声,是辅导员发的消息,让我现在过去。
我立马放下手里的事情,去了教1号楼找她。
到了辅导员办公室,我敲了敲门:“报告。”
张老师抬头,冲我笑了笑:“你来了?进来吧。”
我点头,走了过去,说明自己的来意:“老师,我是来向您请假的。”
老师嗯了声:“出什么事了,要请假?”
我抿了抿唇,含糊道:“家里有些急事。”
张老师拿出假条,翻了翻:“什么事?”
我没再回答。
老师翻假条的手一顿,抬头看我,眼神温柔:“不方便说?”
我摇头,慢慢道:“后天,是我姥姥的忌日。”
老师愣了一下,眼里又多了一丝心疼和怜惜:“不好意思啊,老师不是故意的。”
我摇头:“没事。”
“打算请几天?”张老师一边快速写下假条其他内容,一边问我:“最近课不多,但也不能落下太多,不然不好补。”
“三天。我第三天下午就可以回来了。”
老师点了点头,龙飞凤舞地写下自己的签名,推给我:“签个字。”
我接过笔,规规矩矩签字。
老师开始了安慰模式:“节哀顺变,要照顾好自己的情绪和身体,不要向师豫一样,把身体搞垮。”
我有些好奇和担心,慢吞吞把笔递过去。
“签好了?”老师接过笔,把假条撕下来:“那就去吧。路上小心。”
我道了声谢,转身出去了。
师豫她,到底怎么了?
第117章 DNA晶体是五彩水果糖
出了导员办公室,到了三岔口,我突然不想按来之前的路返回去了,我想走那条最远,耗时最长的崇则路。
因为那条路,会路过蒋越泽所在的实验楼。
没有犹豫,我便选择了左边的那条绿荫小道。
崇文深秋的下午是很浪漫漂亮的,道路两旁泛黄的梧桐叶轻飘落在地上,反射着金黄色的光泽。色泽鲜艳的枫叶与梧桐叶混在一起,形成了道路上的独特风景。
我走在这样充满诗意的道路上,心里的纷乱多少好了些。
不知不觉,我就走到了蒋越泽所在的实验楼下,心里的慰籍也跟着多了一些。
可是,不够,我想见他,非常想。
想看他云淡风轻处变不惊的表情,想听他淡然处之泰然自若的语气,想看他眼尾微杨笑意初显的笑容,想让他冲我张开双臂,让我钻进他温暖的怀抱里。
我拿出手机,看着通讯录里的蒋越泽的电话,犹豫了。
他现在很忙,我这个电话一打过去,就是打扰他。
可我在回家之前,不见他,我怕我没有面对现实的底气和勇气。
想到这里,我又不想懂事了。
没再犹豫,我把电话拨了出去。
下一秒,电话里就响起了那道清冷动听的声音:“怎么了?”
在听到这一道熟悉想念的声音后,我心里的迷茫和慌乱,痛苦和不安都暂时失去了它原本的杀伤力,落荒而逃了。
我强忍着想哭的冲动,努力以平常的轻快语调回复他:“我在你们实验楼下,你方便下来吗?”
他嗯了声:“马上。”
我等着他挂电话,却没想到听到了他在走廊里的脚步声,快速却依旧稳健,一步步都敲击在我心上。
接着我又听到了电梯的声音,之后的电话两端,只剩下轻微温柔的呼吸。
我的心情一点点平静下来,没有焦虑,没有烦躁,没有想要逃避现实的冲动,有的只是一点点期待,一点点安心,还有很多点平淡。
“咯吱”对面的玻璃门响了一声,那个让思念汇成冲动,想念战胜理智的人。
我不知道深秋里的风景哪些最让人心动难忘,但在我眼里,阳光明媚的下午,树叶泛黄的背景,穿着白色实验服,带着防辐射眼镜的清冷男生,一派仙风道骨,冲你翩翩走来,在你面前站定,眼里的倒影只有你,这才是最让我动容,难以忘怀的。
我仰着头看他,防护眼镜反射着阳光,周身泛着一圈温暖的光圈,整个人都柔和得不像话,美好得不像话。
我不自觉勾唇笑,习惯性调侃:“衣袂飘飘,风姿卓越,小说男主的标配啊。”
他这次眼角没有上扬,眼里也没有隐约的笑意,但是眼里却是有丝丝流露的温柔和耐心。
“没有课吗?”
我摇头:“经济学下午的课一直都不是很多,所以我才有机会溜过来找你啊。”
他星河耀人的眼,跟着眼尾弯了下,快得看不清速度。
“走吧。”他轻声道:“带你上去。”
我有些受宠若惊,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不是说实验室不允许外人进去吗?你带我进去,不太好吧?”
他盯着我,眼底星河流转,语调缓缓而动:“你不是外人。”
霎时间,我的心跳如雷,成为我们之间唯一的背景乐。
我看着他专注的眼,艰难地发声:“好。”
他推开玻璃门,让我先进,我好奇新鲜地四处打量,他便不厌其烦地为我讲解:“那是实验楼的整个结构图,指路用的。”
我点头,环视实验楼的大厅,简洁明亮,气派庄严,一看就是财大气粗的风格。
“都说生物院是崇文的头牌,之前我还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个说法。但今天看了这实验楼的大厅,我总算知道一点了。”
他没否认,继续为我指路:“这边。”
我跟着他走到电梯口,看了按下了10层的楼层键,默默地记住。
进了电梯,看着四面可当镜子的墙壁,我清楚看到了我们站在一起的样子。
他穿着白色实验服,西装裤,白色板鞋就像清冷疏离的医生一样,孤傲淡漠,不与凡人为伍。而我穿着蓝色过膝的风衣,白色衬衫,蓝色牛仔裤,白色板鞋,表情很淡,虽不像他那样不食烟火,却自有我的风骨在其中,与他站在一起,倒也算养眼般配。
我想到这,又觉得开心了些,心里暗暗懊悔,其实应该穿那件黑色风衣,白色小脚裤,这样看来我们会更像情侣。
情侣……想到这,我抬头看了看他的侧脸,心里又觉得温暖了些,这还真是美好又让人心动的字眼呢。
他察觉到我的实现,微低头迁就我:“遇到不开心的事了?”
我愣了下,又笑起来:“我一直都在笑,你哪里看出来我不高兴啊?”
他没觉得我这问题莫名其妙,而是又把头低了些,离我近了些,很认真回答:“你开心笑的时候,会有好看的卧蚕。”
我的笑意收敛了下,又慢慢扩大:“现在没有吗?”
“初晓。”他轻声唤我,近乎呢喃,带着缱绻温柔和纵容,还有不易察觉的宠溺:“不想笑就不要笑。在我面前,不要伪装自己。”
我听了,只觉得耳蜗像缓缓流入一股暖流,冲刷着我身体里的每一处神经,最后从四面八方汇聚,在心里形成了一汪清海。
浪漫动人极了。
我慢慢收敛了自己刻意的笑,换成了发自内心的微笑,冲他道:“我现在觉得很安心很满足。这是我的内心,告诉我的。”
“叮。”电梯到站,门缓缓而开。
蒋越泽眼里亮了些,声音也略微带了些活力:“走吧。”
我跟在他身后,在他微微侧目的时候,一个大跨步追了上去,与他并排站在一起。
他的步伐变得更小了,脚步也放的更慢,我再也没了掉队的理由和可能。
左拐到了第二间实验室,蒋越泽用自己的工作牌开了门,侧身的瞬间,我看到了郁晚舟,陈正和闫博。
我不好意思地进去,三人齐刷刷抬头,冲我笑着打了个招呼。
郁晚舟毫不避讳上下打量了下我,然后满脸严肃地点头:“这一身好看,气质尽显。陈正你说是不是?”
陈学长将自己的脸从显微镜前移开,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花纸袋姑娘,你的品味不错。”
郁晚舟冲蒋越泽笑笑,朗声道:“那行了,实验一时半会没什么结果,你呢,就带方师妹参观参观,我们三个去放放风,一会再回来。”
闫博师兄没说话,静声脱了实验服和手套,转身就出去了。
陈正则伸了个拦腰,抱着一本《人间词话》,就和郁晚舟勾肩搭背地
出去了。
陈正学长这么喜欢文学,那当初,为什么选择学生物呢?
“文学是爱好。而生物,是热爱。”
蒋越泽出声解释,让我瞬间明白了陈正学长的初心和想法。
“想看显微镜下的世界吗?”蒋越泽摘下防护眼镜,眼波微动,搅乱了我心里的一池春水。
“好。”我没有犹豫道。
他帮我戴上防护眼镜,带我来到显微镜前,站在我身后,半环着我,教我正确的观察方式。
“两眼自然张开,观察标本,左手调节焦距,让物象清晰,自然移动标本视野。”
我感受到他清晰的话语在我耳边回荡,心跳都觉得不是自己的了。总觉得眼里什么都看不到了,只有他那张脸清晰可见。
他似乎察觉我的不对劲,带着纵容无奈的语气叮嘱我:“专心点,不要紧张。”
我点了点头,无声地呼出一口气:“好。”
就这样,我看到了显微镜下的dna。
和书上的蓝色螺旋状分子结构没有一点相似,而是呈现大小不一的彩色颗粒状,分布在整个显微镜镜头里,底色呈现粉紫到橙黄的渐变色,晶莹剔透又带着所有的彩色,就像漂亮的各色水果糖 漂亮的不像话。
蒋越泽很认真为我讲解:“这是dna晶体,在悬浮着一条双螺旋分子的溶液,迅速蒸发时,dna晶体就会形成,而且形状会由于双列存储的信息不同而改变。”
我惊讶极了,忍不住高声道:“和书上的分子图片一点也不像,它美得就像一副色彩鲜艳的画一样。”
蒋越泽继续为我解释:“dna晶体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分子结构,盐溶液的组成,室内的温度都是影响dna晶体发生变化的变量。你看到的是晶体形成第三天的形状。”
我兴奋极了,忍不住想要尖叫,却还是被我尽力控制住,变成了爆粗口:“我靠,太美了!简直是叹为观止啊。”
他听了,轻声地笑了。声音如初春冰河破裂,带着暖意和清冽。
我愣了,头皮有些发麻,恨自己又不淑女了一回。
他倒是没在意,相反地,竟有难得的兴致,继续为我解释:“晶体形成需要很长的时间,每个阶段的形状,颜色,风景都不同,需要我门耐心等待,细心地去发现,记录。”
我赞同地点头,补充道:“这个等待也是美好的过程。虽然辛苦了些。”
蒋越泽嗯了声,继续道:“生物学的研究意义并不在于结果是否如我们所愿,而在于明知过程辛苦,却依然愿意为探索真理,改变世界这个愿望贡献自己微薄的力量。就像我们每个人的人生经历一样。过程总是大于结果。”
我心念微动,觉得自己的心酸酸胀胀的不像话。
正想开口,我便看到晶体慢慢地动了。
我忍不住握住蒋越泽的手,压抑着自己想要跳起来尖叫的冲动,极其克制地低声道:“蒋越泽,它动了。”
蒋越泽的呼吸离我近了些,语气微颤,带着他不常有的情绪外泄,几乎耳语道:“什么?”
我一时被晶体的变化惊艳到不敢说话,许久才慢慢道:“它在从颗粒状的水果糖,变成彩色的铅笔屑,粉色,紫色,淡青,还有绿色。”
接着,我便感受到温热的手指慢慢地紧紧地回握住了我。
如同显微镜下的晶体一样,让我心动。
第118章 不一样的真实的蒋越泽
我的笑意更浓了些,看dna晶体从五彩的铅笔屑变成了天蓝色为底色,点缀着点点粉色的铅笔屑,好看极了。
我情不自禁将他的手握的更紧了些,似乎这样才能把我现在心里的惊喜传递给他。
他没有说话,手上力度不减,好像在无声的告诉我,他和我一样都很激动,却不敢轻易开口,怕自己的声音惊到了晶体,影响它的变化速度,打破了此时难得的美好。
我看着蓝粉相接的铅笔屑,好久好久都没办法把视线移开。直到发现它确实不会在短期内再有变化,我才慢慢地把视线移开了些。
我心里的感动早就泛滥成一片,眼睛只觉得发酸,不敢转过头去看蒋越泽,害怕自己会哭得稀里哗啦,毫无形象。
我不自觉搓了搓蒋越泽的大拇指,很久才把自己心里疑惑的问题问出口:“蒋越泽,你真的很喜欢你的专业,对吗?”
蒋越泽没立刻回答,握着我手的姿势变成了包裹着我的手掌的形状,让我感受到了被在乎,被保护的安全感和信任感。他舒缓炙热的呼吸在我耳边喷洒着,打乱了我平稳的心跳。
温暖从背后慢慢的包围过来,耳畔传来他的声音,有点低哑的,却带着说不出的温柔和甘冽:“不是喜欢,是热爱。”
我听了,心里只觉得感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听他继续往下说。
“每个人来到世上,总会经历各种各样不同的生命历程,过程总有相似,却没有雷同,让每一条生命都变得鲜活而富有意义。”
“这就是生命本身的魅力。足够神秘,足够缤纷,足够引人进行创造。而生物学就是我与世界,与生命对话的窗口。”
“我热爱这门学科,也愿为之付出我的一切。”
“这也是研究生命科学的意义,也是我们这些研究者所追求的初衷。”
每个字从他的薄唇中吐出,听在我的耳中,仿佛是在下着大雪的十二月倚窗而坐,独自品尝一杯热气腾腾的蓝山咖啡,袅袅的咖啡香弥漫着,温热的液体体贴的从口中划入喉咙,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我心里突然生出一个很强烈的念头,现在这个提及自己喜欢的专业侃侃而谈,声音像往常一样低沉磁性却带着不自觉的欢喜和雀跃,耐心温柔向别人解释自己学习的意义的蒋越泽,才是真正的,散发着迷人魅力的蒋越泽。
一个让人为他真实的灵魂,真实的自我,而倾倒的蒋越泽。
我心软的不像话,只觉得自己对蒋越泽的了解深入了许多,感动,欣喜,庆幸等等各种各样的情绪混在一起,哽在那里根本说不出话。
倒是蒋越泽没有多在意,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说起不相干的另一个话题:“现在开心了吗?”
声音刻意放柔,清冽又舒缓,带着诱哄。
我从显微镜上抬起头,转身对上他那双清亮璀璨流淌着淡淡温柔的眼,笑容烂漫:“嗯,特别开心。”
他眨了眨眼,声音缓缓而来:“还可以更开心一点。”
我学着他的样子,也眨了眨眼:“什么?”
他慢慢放开了我的手,换了另一支,依旧是十指紧扣的姿势,带着我到了一台仪器前
蒋越泽点了其中一个按钮,刚刚dna晶体的照片就都被悉数打印出来了,还是高清大图。
他把我刚刚提到的dna晶体三个最主要的形态的照片递给我,轻声道:“送你。”
我看着他手里意外的惊喜,惊讶的话都说不利索:“给我?那,会,会不会,你会不会被责骂啊?”
他很好心情地冲我笑,笑容清冽带着暖意,亲昵地摇了摇我的手:“不会。还可以再洗。”
我看着他好看的手指紧捏着薄薄的纸片,慢慢接过来,无比珍惜的拥在怀里,觉得好不真实。
我声音飘在半空中似的,自己都觉得听不真切:“谢谢你,我现在,真的觉得很高兴,很满足。”
他弯了眉眼,灯光反射到我戴着的防护镜上,衬得他的眼神更加波光粼粼,让人移不开眼睛。
“开心了就好。”
我心念一动,更贪心地邀请道:“可不可以再霸占你一个小时,陪我去吃饭?”
他看了看我,向前迈了一小步,动作轻柔地把防护镜从我的眼上拿下来,四目相对地那一刻,他喉咙微动:“好。”
我再也忍不住,笑意从眼里不顾一切地倾泻下来。
郁晚舟陈正学长一回来,我们便去了三食堂旁边的面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看到菜单上有蒋越泽不喜欢吃的牛筋面,竟疯狂地生出要他吃牛筋面的想法来。
心里天人交战的样子,落在蒋越泽和服务员眼里,就是在发呆。在服务员的催促下,“一碗牛筋面,不要海带,一碗南瓜金丝面”的话不经思考就脱口而出。
完了,我在心里叹气,欺负老实人的劣根性还是改不了。
人家蒋越泽可没说不喜欢吃海带啊,不吃海带的是你,你按照你的口味点餐算什么回事啊。
真印了那句话:江山易改,狗吃屎难改。
蒋越泽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补充道:“再要一份豚骨汤。”
服务员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只留下不敢看蒋越泽眼神的我和认真拆碗筷烫碗筷的蒋越泽。
“对不起,”我还是没忍住,有些愧疚和自责地开口:“我故意给你点牛筋面的,你说我吧。”
他把烫好的碗筷递过来,又给我倒了一杯苦荞茶推过来,温声道:“我不是很挑食。”
我拿起来苦荞茶喝了一口,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倒茶。
他做这些都是怡然自得,淡然引人的,自有自己的清冷气质在里面,好看养眼得很。
他的嘴唇轻启,说的话明明很平常,温度也不高,却让听话的我,耳里心里都发烫:“以后,你不喜欢的都可以让我解决。”
我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他慢慢抬了眼,眼神慵懒漫不经心,却让人心生摇曳,移不动目光。
被他那么一双眼盯着,我觉得自己的心都要飘起来了,自己的思维,舌头都不是自己的,都不听自己使唤了。
许久,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还是不了。”
他定定地看我
,眼神坚定温柔,声音也是平滑带着力量:“没关系。这样很好,我很喜欢。”
喜欢什么啊,我心里暗暗想,这样明明很过分啊。
要是让全校女生知道了,我应该会被唾沫淹死吧?
而且,这样很亲密啊,就像,就像,情侣之间那样的亲密。
我突然一下子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行为这么反常了。
我在以这种类似耍赖,无理取闹的方式,一步步试探我在蒋越泽心里的重要性,来获得确切的,精准的,让我安心的安全感。
知道姥姥忌日将近的那一刻起,我便觉得自己缺失的很重要的一部分感情带来的空洞,痛苦,慌乱,烦躁都纷涌而来,让我喘不过气。
我急于摆脱这种不踏实,不快乐,不知所措的带来恐慌感,会失去的错觉,第一时间想到自己心底深处眷恋不已,渴求得到安慰与鼓励的人,他便是蒋越泽。
在他面前,压抑着的情绪忍不住外泄,占用他的时间,故意点他不喜欢吃的东西,以这些方式来试探他对我的包容程度,纵容程度,重要程度,将其换算成感情里的等级度,以此来弥补我心里最不可触碰的那一角伤痕。
这种情绪,可以叫做占有欲,可以叫做依赖性,也可以叫作证明自己被在乎。
理清了自己的小心思,我忍不住哑然失笑,原来我和那些小女孩一样,也是一个在爱情里斤斤计较的俗人。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恰巧服务员将面和汤端了过来,让我不用再绞尽脑汁想措辞。
“牛筋面,豚骨汤,南瓜金丝面,请慢用。”
我拆开筷子,低声道谢:“谢谢。”
蒋越泽也低声道谢:“谢谢。”
蒋越泽教养极好,吃饭从不会发出声音,即使吃面也是安安静静的。而我也不喜欢吃东西有声响,又在他面前格外注意,自然也是没有声响的。
只是,我看向蒋越泽的碗里,觉得很诧异:他吃东西一向清淡,怎么这次,会弄这么多辣椒,香菜和醋呢?
这难道不是应该是我的一般操作吗?
我夹面的手一顿,还是没忍住问出声:“你可以吃这么多辣椒和醋吗?我记得你是不吃香菜的。”
他抬头看我一眼,淡笑应声绽放。
“每次看你这么吃,我总会想试一试的。”
“每次?”我诧异:“你见过我这么吃?还不止一次?”
他唇角弯了弯,整个人还是淡漠清冽的,唯独脸色温柔,灯光晕染开一大片暖意:“嗯。”
他没多解释,就低头吃了一口,细嚼慢咽后,冲我淡声道:“很好吃。”
我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眼睛都忘了眨,也忘了追问他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我吃牛筋面。
不过,有什么重要的呢?我看着他低头吃面的样子,慢条斯理,优雅贵气,在吵闹喧哗地面馆里,灯光成为了他自然融景的滤镜,过掉了那些过于冷冽,格格不入的气质,为他添了迷人,温暖的烟火气。
我又忍不住笑了,低头吃了一口金丝面。
嗯,南瓜很甜,甜到了心里。
第119章 恋爱知识和生物理论,都交给你
吃完面出来,已经是傍晚6点。
本来还想再贪心地和他去喝奶茶,一次性贪个够,但因为害怕耽误他的实验,也怕去机场的时间来不及,所以这个计划并未实施。
6点已经下了课,校园里一片喧闹声,门口的小摊面前也是一片热闹景象。在马路对面,看着来来往往的同学们,就像看到了平时的我和朋友们。
深秋里昼日缩短,6点已经蒙蒙黑。马路对面的红灯亮起,我和蒋越泽只能静静等着。
“网课看得怎么样了?”蒋越泽垂眸敛目,偏过头问我。
我微仰着头看他,心里是说不出的安心和满足:“必修的四门已经刷完了。不,看完了。”
他嘴角带了些弧度:“认真看了多少?”
我转了转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对上他的眼睛:“就每门课的前一两章吧。后面有的看了一些。”
他轻笑了一声,低沉醉耳,无奈的语气响起:“猜到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装作一本正经地看着红灯,没再多说。
还有十秒。
我在心里默默数着: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绿灯亮起,我兴奋转头:“可……”
就在这时,我感受到了熟悉的触感。
细腻温暖,梦幻的不真实。
“走吧。”蒋越泽自然而然地握住我的手,十指相扣,没有一丝缝隙。
我的脑子瞬间糊成浆糊,手里的温热触感,他的极近低喃的声音,昏暗灯光下依旧好看到过分的侧脸,都显得那么的梦幻,不真实。
我紧了紧他的手,眼神一瞬也不离开。
他侧头看了我一眼,眼睛是海浩星空一般地幽深。
与其他人一起走在斑马线上,只有他是与我比肩而立,呼吸缠绕。也只有他能让我的血液迅速奔跑升温,去给心跳敲起的密密麻麻的鼓点呐喊加油。
我想这对我而言是浪漫的一景,似乎背影都被虚化了,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街头,渺小如我们,却有着世间最温柔的眼神交汇,以及脉脉流淌的温情。
很快走到了路对面,本应该松开手的我,却因为他的不主动放手,高兴的想在心里放鞭炮。
好幼稚。我在心里想,当年性格张扬的我,如今上了大学应该更是肆意洒脱,但却是连高中时代都不如,拉手都这么羞。
可是,这刻的心动,在所有喜欢他的日子里都相同的,也是共通的。
我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声,也看到周围人惊奇打量的眼神,不过好像,再也没了之前的畏手畏脚,也不再揣测她们口中对我的评价和看法,反而是回到了高中时候的心境,大大方方任其打量,心里不会再生一点波澜。
未来要扫清我和他之间的障碍,真真正正站在他身边,怎么能没有一颗强大的心脏和处变不惊的行事作风呢。
只是,如果路旁有陈晚在看的话,这还是让我有点头大的。
她好像瘦了点,脸色有点苍白,是因为上次生病地缘故吗?话说回来,我后来也没有问邢思思她的情况,也没有告诉蒋越泽,这样看来,我距离做一个大气的情敌,好像还有不小的距离。
“想买点什么?”蒋越泽停下来,淡声询问,我连忙把投在陈晚身上的目光收回来。
“没有想买的。”我摇头,又指了指水果摊前的陈晚:“我是刚刚看到陈晚学姐了。”
蒋越泽瞥了一眼,又收回来,眼神没有任何逗留,鼻尖里轻哼了一声:
“嗯。”
我有些迟疑和好奇道:“要打招呼吗?陈晚学姐好像看到我们了。”
蒋越泽侧头看我,语气又恢复到一贯的疏离淡漠:“不用。”
我有些懵,但还是点头:“好吧。”
我思考再三,还是决定说出口:“上次陈晚学姐玩完回来,就生病了,是因为胃难受加晕车的缘故。”
蒋越泽没什么多余的反应,只是嗯了声。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要交代自己的态度:“所以我刚刚是在想,要不要过去问问她,她的身体好些没。”
蒋越泽这次倒是多说了几个字:“郁晚舟问过她,已经好了。”
我这回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换我嗯了声。
这气氛,有点不对啊。
同事生病,好歹都应该自己去问一下的啊,怎么只是郁晚舟问过,他没问过呢。
而且这几天策划部那么忙,两人一起共事,总该比别人亲近些啊。
可是,从刚刚的态度看来,这比上次去策划部开会的时候,看他对陈晚的态度,要恶劣冷淡的多啊,是超出常人的冷淡啊。
蒋越泽他怎么了?和陈晚闹矛盾了?
不可能啊,蒋越泽从来不会跟人红脸的啊,他通常都是不冷不淡,爱搭不理,把别人急红脸或者气红脸的啊,可这次明显是带着情绪的啊。
难道是因为策划部的事?我忍不住转头去看了一眼陈晚,不小心扫到她旁边正在和她交谈的刘思思。
啧,她怎么也在?我心里嫌弃了一声,她在陈晚旁边,换我我也不想去打招呼。
等等,我突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我不喜欢刘思思是因为我们之间有过节。那蒋越泽应该是不认识刘思思的,怎么会对她有不好的看法?
难道说?我心里惊了一下,转头去看蒋越泽,他知道我和刘思思之间的那点破事?
还是说他不仅知道我和刘思思的那点破事,连陈晚的心思他都知道?
不能啊,我觉得这个想法很是无厘头,陈晚明明没在他面前表露出一分啊,我要不是因为对蒋越泽虎视眈眈,时刻警惕对他有想法的豺狼虎豹,再加上精通暗恋一个人的神态心理,我才能够窥探陈晚的一两分心思,要换了旁人,这是很难发现的啊。
那既然不是这样,难道说只是知道我去街舞社的时候受了委屈,蒋越泽因刘思思的原因,迁怒陈晚?
不会啊,蒋越泽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啊。
那难道说,是知道刘思思和我不对付,又看到陈晚身边站着刘思思,不想让我心烦,才不去打招呼的?
嗯。好像,应该,肯定是这样。
我理清了可能性,瞬间觉得烦闷的情绪消散不少。
不对呀,我又觉得有些地方疏通不了,如果蒋越泽知道刘思思和我不对付,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邢思思告诉他的?不像。邢思思虽然口风不算严,但这么大的事她不会瞒我,这一点,我还是比较信任她的。
那是姜未和晏婷说的?也不可能啊。她们要是顶不住压力说了,会和我忏悔的啊。
那,那是谁说的?
我的思绪又绕成毛线,一团乱了。
“又在胡思乱想什么?”蒋越泽低声问我,语气里有显而易见的揶揄。
我摇头:“没乱想啊,在想网课考试的时候该怎么办。”
他微勾了唇角,额前碎发随风而动,格外撩人。
“平时的练习题偷懒了吧?”
我被戳破心事,有些尴尬地解释道:“没有认真看网课啊,练习题不会做,偏偏同宿舍的小可爱们又答案,那就拿来用一用了。”
他笑出了声,应该是被我的强词夺理气笑的:“你总有理。”
我隐隐得意,都要飘起来:“那当然。”
“要我帮你做吗?”蒋越泽这话一出,我都不敢呼吸了。
他帮我?那这举动对他来说,不是作弊吗?
虽然网课考试时,大家一手问题,一手答案是正常操作,但这对钢铁正直的蒋越泽来说,这就是作弊啊。
不不不,他不会这么做,一定是像刷网课一样,又想忽悠我。
我艰难地吞了口口水,拒绝道:“不用了,我有室友就够了。”
他看着我笑,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眼眸澈亮地看着我:“这次不骗你。”
我认真盯着他,忍不住确定道:“真的吗?”
“嗯,真的。”他看着我,字字认真:“你自己先做,不会的,我教你。”
我认真看了他几秒,笑意放大:“都过了一年了,你的正确率保证吗?我可是要一百分的呀。”
他点头,顺着我道:“那就一百分。”
我心花怒放,这笔买卖一点也不亏。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崇礼路,再往左拐,就是回实验室的路。
我玩心又起,说话又开始不正经:“左拐吧。这次换我送你回实验室。”
他侧目看我,微抿着笑,禁欲撩人:“好。”
到了实验楼下,我晃了晃他的手,慢慢松开了。
我站到他面前,微微拉开距离,认真打量了他一遍。
从一尘不染的白色板鞋,再到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裤,再到墨色的长款风衣,再到那张让我魂牵梦萦的脸。
我冲着他痴汉笑,他没一丝不耐烦,就那么静静站着,静静地看着我。
“你知道,我剩下的两门网课是什么吗?”
他墨玉般的眸子极尽透亮深邃地看着我,要把我陷进去:“什么?”
我诚实答道:“《恋爱心理与实践》还有《生物科学专业导论》。”
蒋越泽听了,神情有些呆愣,眼睛里却星河烂漫,更加迷人。
我又继续道:“选课的时候,我没打算这么选的,那时候还觉得是老天在捉弄人。可现在才明白,原来这是在暗示我,这两门课都和你有关啊。”
他嘴唇紧抿,神情严肃,眼神认真,一丝不苟地看着我。
我知道,他听懂了。
他那么聪明,一定听懂了。
我继续温柔地笑:“我这两门都不会,你说怎么办啊?”
我笑意盈盈却无比紧张地看着他,等他的回答。
许久,他眨了眨眼,眼尾慢慢上挑,语意温柔道:“我教你。”
我心里有巨大的烟花和欣喜炸开,却还是留着一丝理智道:“我是新手,很多都不懂,都不会,你不要嫌弃我。”
他重新拉起我的手,语气宠溺极了:“不会。因为有些知识,我也不太懂。”
我觉得自己的小阴谋得逞,瞬间笑得更开怀,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十分欠揍,语气也是浮夸到爆炸:“那就都交给你了,蒋同桌。”
他轻笑一声,眼尾都是晶亮摸了摸我的头顶,声音愉悦又宠溺:“荣幸之至。”
第120章 与你分开的日子再也不会有
我一时鼻尖泛酸,不知道该说什么。嗫嚅了许久,只说了一句:“你进去吧,我要走了。”
他收回了手,淡声道:“去吧。”
我挥了挥手,没有犹豫地转身往回走。
走出几步,总觉得有些话还没有说明白,此时不说,以后再说,便会有些晚了。
想到这,我便又停住转身,他果然还在。
微凉的晚秋,四周落叶纷飞,金黄一片,飒飒作响,路灯暖黄打在他修长欣立的身上,像是上了一层薄釉,整个人形成了秋日校园的靓丽风景。
我觉得自己的眼睛又恍惚了些,说话也是飘飘的:“那天路芷欣告诉我,其实我没必要老在意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因为这不会是我和你之间的障碍,她说总有办法会解决的。”
蒋越泽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但那双令人心动的眼睛,却是变得十分幽深,让人看不出深浅。
随后,我便听到他极其不稳的声音,尽是涩意和小心翼翼:“她说的很对。”
我紧张的心情一下子得到舒缓,就像是时刻等待宣判的罪犯突然得到特赦令一样,整个人的力气都被掏空,心却是劫后余生的欣喜,庆幸和满足。
我的笑意再也兜不住,满心满眼地都是他怎么这么好地念头,说话也没了顾忌:“过去的事我没打算要说,但也不会逃避。你要是想知道,我会找时间告诉你。但现在,我不想说,可以吗?”
他默了默,重重嗯了声:“那就不说,我不过问。”
我心里一阵轻松,却又被更大的紧张取代,连带我的声音都不稳:“过去的事,很多很复杂,我有很多不对的地方,你如果有一天知道了,我希望你不会因为这些事,疏远我。”
他的眼睛又亮了些,依旧是深不见底,却还是荡起了涟漪,声音也是难得地带着愉悦:“不会。”
我这下整个人都轻松了,过去那一大串破事对我而言就像是一根心头刺一样,时不时都会扎我一下。
更令我害怕的是,我如今和蒋越泽好不容易修复甚至更上一层楼的关系,会因为哪天这些陈年旧事被翻出来重新土崩瓦解。
我真的,再也受不起了。
我再也不敢,拿我们的关系去冒险。
那样黯淡无光,与他形同陌路的日子,我再也不要有了。
他的声音暗哑,带着不易察觉的心疼:“我保证,绝对不会。”
我这才满足地笑,像是得到了自己心仪许久的玩具一样,整个人地喜悦都是由内而外洋溢出来的。
我冲他用力地挥手,倒着走:“你回去吧,我走啦。”
声音里的雀跃和激动,藏都藏不住。
他粲然一笑,如同千树万树的繁花盛开一样,周围的天地都黯然失色。
知道他肯定不会先进去,我跳跃地转身,先蹦蹦跳跳地走了。
一路雀跃回到宿舍,刚进门蒋越泽就给我发来了消息:认真上自习。
我纠结了一会,还是决定不告诉他我要回家,慢慢发送了一个字:好。
“在门口干嘛呢?”姜未一脸嫌弃:“都已经6点40了,你还不走?不怕误机吗?”
我一脸讪讪,连忙回到自己的座位,把自己的耳机充电器装到自己的包里。
“吃饭了没?”晏婷很关心我的肚子是不是饿着:“你这请个假从四点请到了7点,饭都没和我们一起吃,怎么,和别人
约了?”
我把自己的水杯收拾好,优型枕也放到了一旁:“你猜?”
“我猜个鬼啊。”言喻很明显地不配合,语气是对我的嘲讽和嫌弃:“看你这得瑟样,除了和蒋师哥吃饭,还能和谁?这还用猜吗?”
我转头看她,很以为然地点点头:“言喻真聪明。”
“哎,我说,你这收拾好没?”晏婷忍不住过来看我在忙什么:“不是说早就收拾好了吗?怎么回来还在磨磨蹭蹭?”
“收拾好了收拾好了”我把一包抽纸装到炸药包里,把拉链拉上:“这就可以走了。”
“叫车了么?”言喻很是担心我走不了:“没叫车我给你叫个出租车。”
“叫了叫了,”我连忙摆手:“下午的时候就叫了,现在应该在等着了。”
姜未看着我大包小包背着,欲言又止。
我把u型枕挎到自己的臂弯里,提醒她道:“有什么就说,再不说我可就走了?”
姜未摇头:“没什么,就是想问,你不告诉蒋师哥吗?”
我愣愣,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不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姜未点头:“好吧,回了家记得给我们发个消息,别让我们担心。”
我很是诧异,指了指她们,做了个委屈的的表情:“你们不送我到楼下吗?”
三人无奈的对视:“送,怎么不送。”
晏婷把我的炸药包拿过来,又是一顿吐槽:“不是我说你,好歹也算是崇文经管院的女神,能不能买个女性化,时尚的包,这么个书包,炸碉堡都费劲吧?”
言喻咯咯笑:“你不要学鲸鱼这张破嘴啊,你要时刻记得你是个淑女啊。”
“淑什么淑,和你在一起能淑女吗?”晏婷白了言喻一眼:“你给她把u型枕拿上。”
“哦哦,”言喻和姜未分工合作一个人帮我拿了u型枕和手机,一个人帮我拿了小包包,就这么浩浩荡荡出发了。
一下楼,我约的车就到了,停在不远处的四号公寓楼,三人把我送到车上,千叮咛万嘱咐一番,终于出发了。
7点40的时候,到达了机场。
一下车就看到了我哥,白色衬衫,浅色牛仔裤,白色运动鞋,站在那里,清风霁月似的。
“方瑾宁小哥哥!”我看到哥哥,激动地挎着包就奔过去,扑到我哥怀里。
他猝不及防,倒退了好几步才稳重,哈哈大笑还不忘损我:“你到了崇文是吃胖了多少?我这稳都稳不住。”
我蹭了蹭他的脸,撒娇道:“没吃多少,是你自己弱好不好?”
“行行行,你有理。”他把我一把推开,正色道:“进去进去,要登机了。”
过了安检,就上了机,没多久就起飞了。
在飞机上,我拉着哥哥说了好多话,叽叽喳喳兴奋个没完。
等到把该说的都说完,两人就都沉默了。
哥哥叹了口气,语气落寞:“我真的,挺想姥姥的。”
我鼻尖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对于姥姥,我们都是愧疚和遗憾的。
哥哥的眼神变得深远,好像在看很远的地方,声音也是深远悠长地:“晚晚,你记不记得咱们小时候在姥姥家玩捉迷藏的时候?”
我点头,涩声道:“记得。我老玩不过你,你也不让着我。我气得追着你打
,这时候姥姥就过来,拦着我,但把你捉住,教育你要让着我。”
哥哥想起小时候的事,眼睛都是亮晶晶地,一脸兴致勃勃:“你还记不记得姥姥做的鸡蛋羹,和妈妈做的味道不一样,但是很好吃。”
“怎么不记得?”我也兴奋道:“但我觉得姥姥的小米糕饼才是最好吃的,我们班同学都很喜欢吃呢。”
他笑着摸了摸我的头:“你吃这么胖,姥姥有很大功劳。”
我打掉他的手:“别不要脸,我可是绝世身材,再胡说我捣死你。”
他非不听,捏了捏我的脸 左右开弓,痛的我直呼他名字:“方瑾宁,别不要脸!很痛啊!放手!”
他哈哈哈大笑,放了手,又开始损我:“你怎么还是这么傻?”
我瞪了他一眼,搓了搓我的脸,张了张嘴活动。
他的声音突然低下去,落寞和孤独尽显:“我真的,挺想姥姥的。越到他的忌日,就越想。”
我揉脸的手一顿,看着他低眉敛目的样子,慢慢靠到他的肩上。
“我也真的很想姥姥。她在那边,一定过的很好。”
我哥摸了摸我的脸,低声嘱咐道:“回了家,注意点咱妈的情绪,你的情绪也别太低落了,不然咱妈容易敏感。”
我的眼泪,再也没忍住掉在他的颈窝里,哽咽道:“知道了。”
哥哥摸了摸我的头,宽慰道:“别难过了,眼睛会哭肿的。”
我哽咽着点头,泪无声流。
姥姥,我们真的,很想你。
到了家,已经是晚上10点。
老爸在看晚自习,家里只有老妈,灯光亮如白昼,桌上还有刚热的饭菜,一片温馨。
“回来了?”老妈笑得合不拢嘴,好好打量了一下我,评价道:“晓霞胖了些,正好看。”
我哥早已溜到餐桌,拿起一片猪头肉丢嘴里:“她的脸都肥成那样了,你说她好看,妈,你这亲妈滤镜也太厚了吧?”
“滚,你就见不得我好。”我把炸药包扔到沙发上,也坐到餐桌上吃东西。
妈妈看着我们笑:“飞机上没吃东西?饿虎扑食似的。”
我喝了一口小米粥,满足地喟叹:“老妈菜,什么时候都是最好的啊。”
我哥忙着吃东西,没嘴说话,冲我比了个大拇指。
妈妈但笑不语,走到了沙发上,拿出茶几下的一摞金纸,开始叠元宝。
我和哥哥瞟了一眼,没再说话。
倒是妈妈,一直絮絮叨叨:“明天你姥姥的坟,要迁到红旗岭场,和你姥爷葬到一起。你的表姐表哥不一定回的来,小辈估计就你们两个。你姥姥也最惦记你们两个。”
“咱们家2都是无神论者,但是老人家很迷信,相信因果轮回。所以明天,你和你姥姥多说说话,该做的都做了。”
我和哥哥默声不语,嗯了声。
“不早了,赶紧吃,吃完早点睡。明天咱们回乡下,得早点去。”
我和哥哥默默把碗里的粥喝完,应了声:“吃完了,我们洗了澡就睡。”
妈妈头也没抬,继续叠元宝:“行,碗筷放那吧,等你爸回来吃完,我一起收拾。”
我点了点头,嗯了声。
等到洗完澡出来,发现妈妈还在那叠元宝。
我擦了擦头发,坐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