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大夫人有请
“这几天的事情，可能会有些多。”尽管慕青并不想让杜衡知道，但是她还是需要有一定的危险和警惕意识。
如今，不管他们想与不想，都已经卷入到了京都风云变化的争斗之中。
“真是不让人消停！”杜衡对这些事情，想来是疲于应付，且是打心底里厌恶。
“其实，这些事情，说到底，还是因为我。”如果不是他，杜衡也不至于被推到人前，失去了生活的安静，而且，日后也可能失去生活的安逸。
“因为你什么？不管是不是你，该来的，躲都躲不掉。”
“不后悔？”慕青拦着杜衡，问道。
“后悔！”杜衡愤愤地说了一句。
“那也晚了！”慕青用力勒紧杜衡，恶狠狠地说道。
“哼！”
慕青料想的果然是没错，第二日一早，刘清兰院里的嬷嬷就差人来喊杜衡。
杜衡知道，躲也躲不掉。她倒是想躲在这里，但是别人也要能如了她的愿才行！
“小姐，我们跟您去！”初一和初二上前来说道。
“夫人说了，只请杜衡小姐一人。”
杜衡闻言，性味十足地看了那位嬷嬷一眼，说道：“怎么，我连人都不能带去了？这夫人难道是想吃了我不成？”
“老奴也是听命行事。”
杜衡看着这个老奴一副倨傲的嘴脸，心中真是嗤笑不已。这刘清兰是多没有脑子，才会派这么一个没有脑子的人来请她？
就冲这人的态度，她能乖乖就范？难道刘清兰忘了她杜衡最是不知礼数、目中无人的吗？
杜衡瞥了那老奴一眼，就不在管她，自顾自地和初一初二去房里收拾东西去了。
真是笑话，她成亲的事情，忙都忙不过来，还能有时间去看一张老奴狗仗人势的嘴脸？
那嬷嬷见杜衡并没有要立即跟着自己去夫人那边，反倒是想屋里走去，不禁有几分呆住。
“杜衡小姐！”那嬷嬷扬声叫住杜衡，一副公事公办地样子说道：“劳烦您还是快些跟老奴走吧，莫要夫人等急了。”
“哦？”杜衡回身看了那嬷嬷语言，而后说道：“嬷嬷稍安勿躁，我正好想起有一礼物要送给大夫人，这就去寻来。”
那嬷嬷听了杜衡的话，尽管绝对不相信的杜衡的说辞，但是听杜衡都如此说了，她又不能把杜衡怎么样。虽然整个府里的人都没有把杜衡放在眼里，但是却架不住杜衡满打满算也称得上是个主子的事实。于是，她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杜衡和两个丫鬟有说有笑地进了屋。
于是，杜衡这一忙活，就是一上午没出来。那嬷嬷也是站了整整一个上午。虽说她丝毫没有把杜衡放在眼里，但是要是让她随随便便坐下或者就走了，她也是万万不敢的。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怪自己一时犯傻，这杜衡的做派她也不是没听过、没见过，怎的就这么沉不住气！
杜衡出来之后，看到她之后，倒像是把她忘了一般。
“呀！这位嬷嬷，你怎么还在这里？”说完，又一脸懊悔地说道：“真是对不住，我这一时之间就给忙完了，倒是唐突了嬷嬷。”
“老奴不敢，小姐折煞老奴了，杜衡小姐还是速速随老奴去大夫人那边吧，大夫人已经差人来请了好几遍了。”
杜衡闻言，摸着手里的缎子，显然是十分的不着急。
不仅不着急，杜衡还随意地问了一句：“嬷嬷贵姓？”
“回小姐，老奴随夫家姓桂。”
“哦~”杜衡若有所思地长长应了一声，“桂嬷嬷。”
“是，小姐。”桂嬷嬷依言答到。
“嗯，桂嬷嬷啊，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一时有些忘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理应也该提醒我一句才是。”
桂嬷嬷听后，愕然地看着杜衡，显然没有料到杜衡会在此时如此发难。
“小姐，您要给夫人带东西，老奴是万万不敢拦您的啊！”
“嗯！”杜衡赞同地点点头，“您是没有拦我，但是我这一时忘了时间，您也该提醒我才是呀！”杜衡颇为可惜地说道。
“小姐，老奴并不是您的人！这并不是老奴的职责所在，况且，您身边也是有丫鬟的。因此，还请小姐不要为难老奴。”
“哦？”杜衡“啪”地一声把手里的缎子放在了桌子上。
“桂嬷嬷倒是有理了？你不是明言说了，这夫人不让我的丫鬟跟着，我的丫鬟哪敢说些什么！？在这说了，你虽不是我的仆人，但是如此你站在这里，可不是为了我，您这可是在为你的主子办事，你确定你提醒我，不是你的职责所在？”
桂嬷嬷愕然地看着杜衡，显然是没有料到杜衡会这么得颠倒黑白，一时之间，更是找不到什么话来回答杜衡。
“你们两个说，是不是？”杜衡对初一和初二说道。
“奴婢们不敢置喙！”
杜衡点点头，苦恼地看向桂嬷嬷，一脸的无奈。
“杜衡小姐，您这是要毁了老奴啊！”桂嬷嬷着急的跪下，说道。
杜衡见状，果断地跳开，不敢受桂嬷嬷这一跪。
“小姐啊，大夫人已经来催了好多次了，您还是赶紧跟老奴一起去吧！再不去，老奴也就不用回去了。”
“知道了，我这不是要走了吗，桂嬷嬷还是赶紧起来吧，杜衡可受不起！”
“哎哎，老奴这就起来。”
“那我可以带我的丫鬟去了吗？”
“这......”
“啊！那什么，我突然想起来我......”杜衡边说着，边煞有介事地往回转。
“哎哎！小姐！小姐！去的去的，都去的，您还是赶紧跟老奴走吧！”
“如此，我早就得了~不过嬷嬷也不必为难，我就带一个丫鬟过去，索性撑撑场面不是？”说着，杜衡大跨步地向前走去。
桂嬷嬷见状，擦了擦额头上急出来的虚寒，赶紧跟上了前去。
“且看着，这大夫人甘心等了这么久，还是想着把你们支开，就知道她在打着什么坏主意！”杜衡避开桂嬷嬷，小声地和初一说道。
“小姐可是要小心才是！”
“放心！初二跟上了吗？”
“小姐放心，一直都在暗处。”
杜衡点头：“嗯，好，那就让我们去会会这个大夫人！”
“夫人，小姐，那位来了。”
此时，刘清兰和杜嫣然正在煮茶，听闻杜衡来了，彼此对视了一个眼神儿。
“可算是来了，母亲，您等了杜衡这么久，该是好好罚罚她！”
“嫣儿啊，这件事情母亲自有分寸，你先回去吧。”
“母亲？”杜嫣然疑惑着刘清兰的安排。
“去吧，母亲有些事情要与杜衡说。”
“女儿不能旁听吗？”杜嫣然有几分委屈地说道。
“乖，快去吧。”
“是，女儿告退！”
刘清兰等杜嫣然走了之后，平静淡然地脸在沉了下来。
“人都准备好了吗？”刘清兰扬声问道。
“回夫人，都准备好了。”
“那东西呢？”
“回夫人，也都备齐了。”
“好，让她进来吧。”
“夫人，那杜衡让您等了这么久，您就这么轻易放杜衡进来？”丫鬟不解地问道。
刘清兰闻言，讳莫如深地笑了笑，说道：“不是在外间给她留了礼物了吗？这攻人攻心方为上，再说，我们不是还给她准备“礼物”了吗？”
丫鬟听了，会意般地笑了笑：“是，夫人，奴婢明白。”
丫鬟领了刘清兰的命令，去外面喊了杜衡进去。
杜衡闻言，对于刘清兰的好说话倒是诧异不已，但是这也就意味着今天这件事情肯定是不能善了。
果然，刚走到外间，杜衡就看见杜依然在那里跪着。
杜衡跟杜依然对视了一眼，没有说什么，若无其事地绕过杜依然，继续向前走去。
丫鬟见杜衡对杜依然在这里跪着却无动于衷，不由得有些诧异。
“二小姐在这里跪了有一上午了。”丫鬟出声说道。
可是此时的杜衡光顾着打量这个屋子，看起来对杜依然罚跪这件事情一点儿都不在意。
“嗯？奥。”杜衡淡淡地应了一声，“这夫人这里果然是十分地雅致啊！”
丫鬟见杜衡关注点全然不在杜依然身上，反而还有兴致打量房里的布局，脸上的诧异更甚。
“杜衡小姐。”
“嗯？”
“二小姐无辜受罚，还望您一会儿替二小姐求求情。”丫鬟说的隐晦，似是故意挑起杜衡的兴趣一般。
杜衡心中暗自好笑，这丫鬟的用心也太过刻意了一些，但是也能足够看出大夫人身边这些人的七窍玲珑来。
想到这里，杜衡脸上露出一副鄙夷的表情看着那丫鬟。
那丫鬟被杜衡看的一愣，心中的话不由自主地问了出来：“奴婢可是说错了什么？”
“你可不不是说错了什么，别说我与她不过是利益的往来，就算我真的要为她求情，你觉得大夫人对我的嫌恶之情，这情，我能求下来？没火上浇油就不错了！”
那丫鬟听了，不由得放慢脚步，特意看了看杜依然的反应，杜依然只是嗤笑一声，似是对杜衡的反应并不气氛也并不意外。思及此，她又暗自打量起杜衡来，不知道这二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还走不走？不走我回去了！”
“杜衡小姐稍等。”说着，丫鬟赶紧赶了上去。
第一百零七章 锦绣繁荣
“杜衡小姐请留步。”
杜衡闻言，与初一对视了一个眼神儿，侧眼看向那个丫鬟，等着她开口。
那丫头赶上来，恭恭敬敬地说道：“杜衡小姐，夫人说了，想与你说说梯己话，所以......”
“我的人，不能跟着我进去？”
“奴婢也只是听命行事。”
杜衡听了之后，对初一说道：“那你就先出去玩儿着吧。”
“是，小姐。”初一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如此可是好了？”
“自是，杜衡小姐请跟我来。”那丫鬟显然是松了一口气。
杜衡眉毛一挑，跟着走了进去。
“夫人，杜衡小姐来了。”丫鬟隔着门帘说道。
“让她进来吧。”
“是，夫人。”说着，将门帘拨开：“杜衡小姐，请进。”
“夫人。”杜衡对着刘清兰行了一个礼。
“嗯，坐吧。”刘清兰眉眼不抬，冲着杜衡说了一句。
“谢过夫人。”
杜衡提起裙子，坐在了刘清兰的对面，然后打量起了这个屋子来。
刘清兰见杜衡自来到这里之后，这眼睛就一直乱看，面色不虞。
“以后进了婆家，你就这般不知礼数？”
“嗯？”杜衡转回头来，看着刘清兰。
“非礼勿视，我见你礼数不错，却为何做出这样一副作态来？难不成就是为了给我下脸子？杜衡，你未免太过刻意。”
“唔，杜衡只是觉得夫人这里的装饰十分雅致，并无不敬之心。”杜衡打心里觉得自己说的是大实话，但是对方信不信就是不得而知了。
刘清兰自然是不信，听了杜衡的话，嗤笑了一声，并不作她言。
“你不日就要出嫁，你父亲让我提醒你几句。”
“夫人请说。”杜衡从善如流道。
“会泡茶吗？”刘清兰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杜衡一愣，说道：“泡得不算太好。”
刘清兰闻言，手朝着面前的茶具一伸，意思不言而喻。
杜衡低头看了看，不知道刘清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就是了。
杜衡拿起帕子碰了碰鼻子，而后动手泡了起来。
刘清兰看着杜衡泡茶的动作，虽然杜衡看起来不知礼数，脾气更是说不上好。但是看着杜衡泡茶的动作，虽说的是泡的不算太好，但是一举一动却透露出气定神闲来。刘清兰看杜衡泡茶的动作，也能将杜衡的性子猜的个一二。看着性子布不拘不束，但是心智却是难得的坚韧，耐得下性子，透露着沉稳。刘清兰越看心里越惊讶，倒是没有想到，曾几何时从乡下来的野丫头，竟然出落出眼前的这样的一个人。
倒是她大意了，本来是想让杜衡想野草一样长在哪里，谁知竟然让杜衡成了一颗韬光养晦的珍珠。
想到这里，刘清兰向旁边的丫头使了一个眼色，丫头会意，离开了刘清兰的身旁。
“这些，都是谁教你的？”刘清兰看着杜衡放到自己面前的茶杯，问道。
“平时无聊，自己在院子里泡着玩儿的，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夫人请尝尝看。”
确实是如此，杜衡学者泡茶，以来是为打发时间，同时也是为了磨炼自己的性子。她刚来的时候，对未来彷徨无依，内心不可谓不浮躁，所以杜衡就学者泡差、绣花、写书，总之是什么能锻炼自己的耐心就干什么。像是此时，她的心境就稳了许多，看向刘清兰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淡然与沉稳。
“恐怕这才是你真是的性子吧。”刘清兰低头啜了一口茶，说道。
“人性百面，倒是不敢说谁到底是什么的性子。拿夫人来说，杜衡在夫人面前自是讨不到半分喜欢，但是这又怎会妨碍夫人是位慈母呢？”
刘清兰听着杜衡话里禅味倒是有几分禅味，尽管心里不想承认，但是杜衡的通透倒是让人无从否认。
这样的杜衡存在，对她的女儿绝对是一个巨大的阻碍。不管此时杜衡的名声如何，她在京城的话题度都已经超过了她的嫣然。
如今，人人都知道杜守敬杜大人家里藏了一个貌美又泼辣的女儿了！
“你信佛？”刘清兰问道。
“不信。”杜衡摇摇头，如是说道。
“你怎么不喝？”刘清兰越过这个话题。
“我不渴。”
“怎么，怕我毒你不成？”刘清兰嗤笑一声，说道。
杜衡打着哈哈：“夫人真会说笑。”
“我原本不相信，五皇子怎么会看上你！”
杜衡听了刘清兰的话之后，心里一惊，这是已经要进入正题了吗？
“不过，如今我倒是有几分明白了。”
“夫人真会说笑！”
“你觉得我有那个闲情逸致在这里跟你说笑吗？”
额......
“我倒是不知道你会这些东西是谁教的你？”刘清兰犀利地问道，“我听说，你还在外面做了生意？是谁给你的本钱？你又是哪里来的手艺？”
“夫人，恕杜衡不能告知您这些。”
“行了，我也没有那个兴趣听！”说着，刘清兰用帕子擦了擦嘴，目光落向杜衡的身后。
杜衡隐隐感觉有什么不对，刘清兰耗费这么多时间跟自己说了这么些有的没的，倒是让人越发觉得心慌。
“夫人，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杜衡就先回去了。”说着，杜衡就要站起来。
刘清兰嗤笑一声，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视地看着杜衡。
杜衡想站起来，但是她却觉得身子发虚，瞬间感觉自己力气尽数被抽空，完全提不起半分力气来。
“你！”杜衡吃惊地看着刘清兰，十分的不敢置信。
“你现在动不了了~”刘清兰抚了抚裙子，站了起来。
“这香无色无味，更是让人在无形之间慢慢散尽力气，让人毫无察觉，毫无防备。你说，好不好？”刘清兰幽幽地说道。
“为什么？”杜衡问道。
“为什么？”刘清兰细细体味了一下这三个字，而后脸色的表情渐渐变得狰狞，“你问我为什么？呵，真是可笑，杜衡！”
“我不从招惹你。”
“错了！杜衡！”刘清兰厉声止住杜衡，而后缓下语气，逼近杜衡，说道：“杜衡，我本想就让你放养你一辈子，但是奈何你偏偏守不得安分，非要冒出头来。你难道不知道，枪打出头鸟吗？杜衡，你，触碰到我的底线了！”
“你想如何？”
“呵！”刘清兰直起身子来，说道：“放心，我虽恨你与你娘，但是也并不会将你如何。相反，我还会送你一程，送你一生锦绣繁荣！杜衡，倒真是便宜你了！”最后一句，刘清兰狠狠地说道。
“五皇子？”杜衡说道。
“哼，我今天已经跟你费了太多的口舌了，乏了~”刘清兰抚了抚头顶上的朱钗，说道。
杜衡尝试着抬了抬手，无果后，颓废地放了下来。
“我以为，你尽管厌恶我，但终究是不会将我推向深渊的。”
“说了！是锦绣繁荣！来人！”
杜衡摊在桌子上，眼睁睁地看着进来几个女婢来。这几个女婢，虽说是穿着杜府下人的衣服，但是看着她们的目光和身形，就知道她们不仅一身功夫，而且绝非善类。
“人在这里了。”
“谢夫人！剩下的交给我们就好。”
“但愿你们做的隐晦一些，不要殃及我杜家。”
“这是自然。”
得到满意的答复之后，刘清兰不屑地瞥了杜衡一眼，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倒是真的便宜了杜衡！
刘清兰走后，杜衡眼看着众人走近，小声地喊道：“初二~”
众人一愣，还不待反应过来，就见房顶下破空跳下来一个人。
在场的几个人对视一眼，瞬间严以待阵起来。
“噤声解决！”为首的女子说了一句后，就有几人向初二攻来，而剩下的几个人就朝着杜衡袭来。
初二见状，高声喊道：“五皇子，您怎么在大夫人的屋里！快来人啊，五皇子在大夫人的屋子里呢！”
说着，初二伸脚打算了几个瓷肌物件儿。
初一听到响声之后，第一时间冲了进来。而走到院外的刘清兰听说之后，脚步瞬间顿住，眼睛厉声看向不知情况的下人来。
“谁在胡说！本夫人在这里，哪里来的什么五皇子！敢如此中伤皇家血脉，是想诛九族吗？”
说完之后，刘清兰脑袋隐隐作痛。这可是在杜府，这要是传出去，那可就是她杜府的罪过！
“夫人，怎么办？”
“杜衡，真是好样的！”刘清兰恶狠狠地说了一句之后，扬声道：“来人，去看看，谁在我院子里说出这大逆不道之话！”
而房间里那几个“丫鬟”听了之后，也是不敢置信地看着初二，皆是停了手里的动作。
“杀无赦！”为首的女子说了之后，众人纷纷向初一和初二攻去。
“待小姐先走！”初二对身后的初一说了一句。
“一个也别想走！”
初一初二对方人多势众，对视一眼，在交手躲避之余，纷纷向屋子里的摆件展开了攻击。于是，就听见屋子里的声音越来越大。
打斗的声音倒不是十分的明显，倒是里面摔打东西的声音十分响亮刺耳。
刘清兰本来还想在外等上一等，但是听到屋子里东西落地的声音，不禁觉得心都在滴血，那都是她的嫁妆啊！那一整屋子，可都是她的心血！
“来人！给我去看看，究竟是谁在我的屋子里无法无天！”
第一百零八章 大快人心
“夫人，这......？”
“这什么这，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想怎么息事宁人？这个杜衡，当初就不应该留下她！”
“大姐，怎么办？”
“走！”为首的女子一声令下，其余女子整齐划一地消失在了房间里。
剩下的杜衡三人见了之后，皆是松了一口气。
“杜依然呢？”杜衡有气无力地问道。
“小姐，您来了之后，大夫人就把依然小姐遣回去了。”初一回答道。
“那就好，此地不宜久留，赶紧走！”
“是，小姐！”
“别从大门。”正说着，刘清兰就带着一群人呼啦啦冲了进来。
杜衡见了，淡笑一声，趴在桌子上，就那么看着这些人靠近。既然走不了，她倒是很想看看刘清兰的反应呢！
刘清兰进来之后，见到屋子里面一片狼藉，瓷器摆件儿、香炉屏风什么的，全都杂乱无章的堆在地上。
总之，整个房间能被摔的、被砸的，全都无一幸免。
刘清兰猛吸一口气，厉光射向杜衡。
“杜衡！”
“夫人还有何吩咐？”
“看看你干的好事儿！”
杜衡听了之后，脸上的笑意更浓：“是我干的？”
“不是你，还会有谁？这屋子里，除了你，你的丫鬟，还能有谁？”
“夫人就是这么认为的？”
“杜衡，你还有在这里给我装糊涂！？这一屋子里的人，全都是证人！你休想抵赖！”
“呵！夫人啊夫人~”杜衡竭力撑着自己，让自己直起身来。
初一和初二见状，皆是上前去扶。
杜衡挥退她们，支着身子，半靠在桌子上，优哉游哉地看着刘清兰。
随后，杜衡开口吩咐道：“初一啊，去吧那香炉里点的想给我包起来。”
“是，小姐！”
刘清兰见状，赶紧示意旁边的丫鬟去拦。事发突然，她还没有来得及处理这些尾巴。
但是，丫鬟哪里是初一的对手，初一一把把丫鬟掀翻在地，上前把香灰包了起来，回到了刘清兰的身边。
刘清兰见状，眼睛闪烁了几分，随后虚张声势道：“杜衡，你以为弄一些香灰能怎么样？你别忘了，这个内宅是谁在做主！？”
“夫人，这内宅自是你在做主。但是杜衡向来是看不上这些夫人的计量，也不屑去和某人计较些什么！”
刘清兰听后，嗤笑一声，对杜衡显然是不屑一顾。
杜衡也不在意，随口又对初二说道：“初二啊~”
“是，小姐！”
“去，报官去。”
杜衡说的随意，可是刘清兰听了之后，瞳孔大振。
“杜衡，你说什么！？”
“哦，夫人没听见是吗？放心，我什么都没有说。”杜衡无赖道。
“杜衡！”刘清兰显然是被杜衡这副无所谓地态度给激怒了。
“你这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
“嗯？杜衡可是什么都没做。”说着，杜衡又对初二说道：“对了，顺便拿着我的名帖，去七皇子那里讨一个太医过来。去吧！”
“杜衡！你想把这天捅破吗？”刘清兰气得一挥袖子说道，“杜衡，你不过是个不知名的臭丫头罢了，你以为你能呼风唤雨？你觉得就凭你今天还能出了这个屋子？”
众人听刘清兰这么说，纷纷紧了紧手里的家伙，气势汹汹地看着杜衡。
“能打？”初二走后，只剩下初一一人，杜衡不禁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回小姐，自是不在话下！”
“杜衡，你想干什么！？”
“先把这个人给我抓起来！”杜衡冲着刘清兰杨杨下巴，说道。
“是，小姐！”说着，初一便想着刘清兰走去。
众人均是没有想到杜衡能做到这个地步，不管怎么说，刘清兰算是杜衡的正经嫡母。就算是再枉顾纲常伦理，也不应该做到这个地步、
“杜衡，你怎敢...啊！”初一三下五初二地处理好挡在刘清兰周围的人，把刘清兰反手绑了起来，扔到了杜衡的身前。
“杜衡小姐！不敬主母，乃是大罪，你吃罪得起码？”
杜衡撇了撇脚下的刘清兰，端庄持重的当家主母形象荡然无存，杜衡听着刘清兰嘴里对她的诛罚之词，别有深意地看着她。
“杜衡，你看什么！？还不赶紧把我放开！要不然，等你爹回来，定然治你个大逆不道之罪！”
“呵，夫人，你也不过如此。”
“你！我堂堂二品大员的正妻，你竟然如此置喙我！？”
“在过分的，您不是也再乖乖受着吗？”
“你！”刘清兰被杜衡狠狠一噎，而后破口大骂道：“杜衡，你赶紧给我放开！”
“吵！”
“小姐，要不要奴婢帮您把她打昏？”初一一边挡着冲上来的仆人，一边抽空对杜衡问道。
“不用，专心处理你的事情就说，我们俩就随便聊聊。”
可是，此时的刘清兰已然是双唇紧闭，不敢再贸然出声。
“怎么？夫人不再继续说了？”
刘清兰转过脸去，不看杜衡。杜衡的手段她已经见识到了，也相信只要杜衡想的话，她虽是能让这个丫头将打昏。
她这辈子，还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的待遇架势。她发誓，定然不会饶了杜衡！
众人看着，挡在前面的初一，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不禁忌惮地看着初一，不敢贸然上去。
“大小姐来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但是众人知道，即使是大小姐来了，也不能改变的这个局势分毫。
他们是看出来了，这个杜衡小姐分明就是一个油盐不进的人物。惹了她，可真是六亲不认。
此时，她虽然是虚弱地瘫软在那里，但是说出的话却是一句比一句让人惊心动魄。
“杜衡！你在干什么？你是疯了吗？还不赶快放开我娘！”
杜嫣然进来之后，看到这满地的狼藉和满地的人，惊得嘴巴都张了开来。她简直不敢相信，刚刚她走的时候一切分明都是好好的，可是为什么这么一眨眼儿，这里就完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杜嫣然愤怒地看向杜衡，却骇然地发现她的娘亲正狼狈地躺在杜衡的脚边。
杜嫣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边喊道，边向刘清兰那边奔去。
但是，却被初一拦了下来。
“你这个贱婢！”杜嫣然急切地骂了一句，张手就要打初一的耳光。
初一岂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一个反手，就拦住了杜嫣然的手，将杜嫣然推了一个趔趄。
“你大胆！”
可惜，没人回她。
“来人，你们这些狗奴才，还在这里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上去把我娘给救下来！还有，赶紧去把我爹请回来！”
“小姐，老爷已经去请了，只是此时我们靠近不了半分啊！”
杜嫣然听后，愤愤地看向杜衡，说道：“杜衡，我娘身上可是有二品诰命，你可知你犯了何罪！”
“夫人，您觉得我犯了罪吗？”杜衡没有理杜嫣然，反问道刘清兰。
刘清兰当然知道杜衡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大圣朝立法严明，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而她这个二品诰命更是别想与律法抗衡！这要是分说清楚，她占不到半分的便宜。如今杜衡手里有证据，又有御医帮杜衡验明症状，还有有八皇子这个后台。她能拿杜衡如何！？
“杜衡，今日这事，要论起来，你也难逃问责！”
“夫人这是在跟我讲和？”
“哼，你认为我们还有和可以讲吗？我不过是劝你见好既收，这伦理纲常若和我朝严明的律法比起来，你觉得你能讨到什么便宜！？”
“夫人提醒得对，正是因为这样，杜衡才在您在这里找补呢。”
“老爷回来了！”
“堂少爷回来了！”
正说着，正是纷纷让出一条路来，让杜守敬和慕青走了进来。
杜衡和慕青见了这个场面，顿了一下，快步向前走去。
初一见状，才把眼前的路让了开来。
“还好吗？”慕青问道。
杜衡摇摇头，慕青见状，将手搭在杜衡的脉上。把了一会儿之后，看了旁边的刘清兰一眼，而后二话不说，就把杜衡抱了起来。
“叔父？”
杜守敬点点头，说道：“去吧。”
“剩下的你来处理。”慕青对着旁边的随从吩咐道。
“是！”
“我拿了名帖，去了七皇子府里。”
“去他那里做什么？”
“请他帮我请个太医。”
“还做了什么？”
“还让初二去报了官......”杜衡弱弱地说道。
“你是想把事情闹大不成？”
“就是为了吓吓刘清兰，我就是瞧着她活的太滋润了，得让她认清一下现实！”
慕青闻言，脚步顿了下来，低下头看着杜衡。
“认清一下现实？”
“额，算是吧......你怪我？”
“说什么傻话！对于想伤害你的人，我自然是能不姑息，决不姑息，只是大夫人那边，到底是不能任性而为。”
“我知道，要不然我也不会在家里闹得这么凶，不能白白便宜了她！”
“那剩下的我来处理？”慕青询问道。
“嗯，好，辛苦你了。”
“睡一会儿。”
“好，我其实已经撑了很久了~”说完，杜衡就沉沉地进入了梦想。
慕青低头吻了吻杜衡的额头，又继续快步向前走去。
第一百零九章 抛出
杜衡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杜衡悠悠地转醒，看了看了房间，只有自己身边还有一盏灯亮着，灯下坐着的是慕青。
慕青没有睡，而是一直守在杜衡的身边。
“什么时候了？”
“刚刚过三更。”
“这么晚了？”杜衡望了望外面的天色，说道。
“窗子都关着，你能看到什么？”慕青低声说道，在这寂静的夜里，慕青的声音格外的舒缓。
可是，杜衡却知道，慕青这种舒缓的声音却并不只是因为夜晚的缘故。
杜衡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撑起身子来，伸手想给慕青顺顺衣服。
只是，刚要撑起身子来，杜衡就脱力地要摔回去。
慕青见了，赶紧上前扶住杜衡，关切地看着她。
“我这是还没有好吗？”杜衡委屈地看着慕青，问道。
“已经解了，只是一时半刻恢复不过来，还是需要好好将养着。”
“那你怎么还没有走？”
慕青将杜衡放回床上，又替她掖了掖被子，才坐回去，说道：“等你醒。”
“那边怎么样了？”
“大伯已经处理好了。”
杜衡点点头，表示明白。
“不问问是如何处理的？”
杜衡摇摇头，说道：“随便，反正我要出的气已经出了，这就够了！”
“即使没有大伯，你还有我。日后，别一个人硬撑着。听到了吗？”慕青略带严肃地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这不是把你给等来了嘛~”
“是吗？”
“嗯！”杜衡害怕慕青不相信，还特别真诚地点了点头。
慕青见状，沉沉呼出一口气，说道：“那你胳膊上的伤呢？”
杜衡瞪圆眼睛，胳膊偷偷在被子里摩挲了接下。
“倒是没想到，你也真能狠得下心去！”抱杜衡回来的时候，慕青给杜衡除去外衣，赫然地发现杜衡青一块紫一块的胳膊。
那胳膊，红肿透着紫，紫中又透着丝丝的血丝，足够看得出来，杜衡当时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把自己给掐成这个样子。
慕青当时见了之后，只觉得心都被狠狠揪成一团。
“我这不是害怕吗，当时也感觉不到疼了，不妨事的。”杜衡被慕青地关心，弄得心里温温软软。果然，有个人可以依靠，到底是不一样的。
“那现在呢？”
杜衡不敢撒谎，实话实说道：“火辣辣的。”
慕青闻言，用抒出一口气。
“胳膊拿出来。”
“奥。”杜衡按着慕青的话，乖乖照做。
慕青坐到床上，把杜衡的胳膊放在眼前，轻轻吹了吹，才拿起旁边的药膏，轻轻地替杜衡擦了起来。
“疼吗？”慕青到底是怕弄疼了杜衡，边轻轻的碰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杜衡见了，脸上展露出**微笑，摇摇头，蹭到了慕青的身边，用另一条完好的胳膊，揽住了慕青的腰。
“做什么，你小心些！”慕青担心又责备地低头看着杜衡。
可是杜衡却是不管这些，反而又紧了紧，把慕青弄得一动都不敢动。
“你，小心一些！”
“慕青！”
“嗯？”慕青一边应着，一边继续给杜衡上药。
“慕青！”
“作甚！？”
“我从来，从来没有见到过你这么温柔的样子！好幸福！”说着，杜衡在慕青身上使劲蹭了蹭。
慕青低头看着那可乱动的头颅，沉默着。
“怎么了？”杜衡没有慕青的声音，不禁抬头看向他。
慕青见状，又把杜衡的头按了回去。
“干嘛？”
“以后不会了。”
“什么！？”杜衡一听，瞬间炸毛，脑袋也不受控制地要脱离慕青的掌控。
慕青手掌抚摸着杜衡的头发，成功地将杜衡安抚了下来。
“不是以后不这么对你，是日后，不再会让你再至于这样的境地了。”说着，慕青低头吻了吻杜衡的发顶，“对不起。”
杜衡僵住，暗暗拽拽慕青的衣服，不说话，享受着此刻的静谧。
“慕青，我没有你想的这么弱，我也是可以保护自己的。”
“嗯。”慕青帮杜衡盖了盖被子，应了一声。
“你不相信我？”
“相信，自是相信，一直以来，都相信！我的杜衡，一直以来都是最棒的！”
从小时候，到现在，他所看到的杜衡一直都是坚强、独立，但是又是那么的爱娇、跳脱。她跟他所见过的所有的女子都不一样，这是他的幸运，老天对他是多好，才没有让他错过杜衡。
听到慕青这么说，杜衡反而是不好意思了，闷头在那里不说话。
“还不相信？”慕青见杜衡没有动静了，不由得低声询问道。
“我困了！”杜衡答非所问道。
慕青听杜衡这么说，但笑不语，知道这只小乌龟是又害羞了。
“你才刚醒。”
“我还很虚弱！”杜衡狡辩道。
慕青不与杜衡争辩，催促道：“赶紧回去躺好！”
“那，你要不要上来？”这个姿势确实不是很舒服，但是杜衡又不想离开慕青的怀抱。
但是慕青听了，却是有些僵住。
“干嘛？你还害羞？”
“这样，有些不太合适。”慕青有些为难地说道。
杜衡闻言，甩开慕青，自己躺回被子里。
“小心胳膊！”
“哼！现在知道了不合适了，你想想你对我干的那些事儿，那时候怎么不说不合适了？我又没让你献身！”
慕青听到杜衡说的这些不伦不类的话，简直啼笑皆非。
“我做了什么？”
“你！”杜衡生气道，“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何为大猪蹄子？”
“哼！”杜衡朝向里侧，不理慕青。
慕青见状，无奈地靠向杜衡，趴在杜衡的耳边，说道：“衡儿，不是我不想，只是你把我想的太君子了。我对你的感情，自是有些难以控制。不害怕？嗯？”
杜衡被慕青说的，打了一个激灵，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我要睡觉了！你，还是赶紧走吧！赶紧走赶紧走！”
慕青在杜衡耳边闷声笑了笑，而后吻了吻杜衡的耳朵，说道：“再坚持几天，等我！”
慕青走了之后，杜衡回头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埋怨地撅了噘嘴。但是一想到过几天，他们会天天在一起，心中就止不住地泛甜。
......
“怎么，安抚好你媳妇儿了？”颜司晨知道，慕青今晚回来，所以此时特地在这里等着他。
可怜他，为了等慕青，有觉不能睡、有媳妇儿陪伴了，偏偏人家明正言顺地陪到了现在。
“嗯，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慕青忽略颜司晨怨念的脸色，问道。
“能怎么样？”司晨嘴角勾起几分嘲笑，“死了~”
“没有问出什么东西来？”
“你以为呢？再者说了，问不问出来，有什么差别？”
“打算回一个什么礼物给他？”
“前些阵子，不是他们要把陈鸢给抛出来吗？满足他们！”
慕青闻言，眉头皱了起来，说道：“抛出来她做什么？你还要娶她？”慕青说完，斜睨着颜司晨。
“呸！别在这里胡说八道，在这里坏我清誉！”
“那是为了什么？”
“放她出来搅搅着这一池的水。
“有何打算？”
“你猜？”颜司晨饶有兴趣地问道。
......
“好了，不与你打哑谜。如今，我们算是可那边正视撕破脸皮了，这算是正视交上手了。你说，抛出一个与怀化郡主势不两立的南平王小姐，会是怎么样？”
“那通知她了吗？”
颜司晨点头，说道：“这是自然。”
说着，颜司晨伸了一个懒腰，说道：“这动静弄出来的倒是不小，够他们喝一壶的了，你就趁着这个空档，好好安排你的婚事吧！我也要好好谋划谋划我与阿姝的婚事了！”
“好。”
“准备得怎么样了？”
“好不好，都等不了了。”
“也是，好好儿地娶回来，再好好疼着呗，比什么都强。”
再说颜司明这边，此时颜司明正目光沉沉地坐在主位上，看着面前跪着的几个女子。
“办砸了？”
“请主子责罚！”
“倒是又疏忽了。这个杜衡，可真是不简单。派人去查查，孤总是觉得，这个杜衡会给我们带来许多惊喜。”
“是，主子！”
“人怎么样了？”
“回主子，已无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
“那位杜衡的丫头，打着您的名义，引来了许多人，这恐怕会于主子不利。”
颜司明闻言，摇头失笑：“这个杜衡，倒真是个胆子大的。这皇家子弟，她也是敢非议！不过这事儿，不必我们出马，自有那只老狐狸帮着摆平，他可是要比我们更急切地想解决这件事情。”
“那主子，我们还要不要继续？”
“你觉得呢？”颜司明瞥了为首的女子一眼。
“属下明白！”
“最近，去边境一趟。到那里之后，自会有人接应你们，找计划行事！”
“是，主子！”
“退下吧！”
“是！”
待屋子里没有人了之后，颜司明看着这明明灭灭的烛火，想起杜衡那日在大殿上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再追溯到那日的山下。
倒是一个难得的妙人，只是不应该跟错了人！真是可惜了，不过，无非就是个女人而已，他自是不会放在眼里。
只是，他也不会让他们太顺随了，且先让他们蹦跶几天，蹦跶的越高，摔得，越漂亮！（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回不去的路
“人是夫人安排的？”此时，房间里只有杜守敬和刘清兰。
气氛微微停滞，两人之间流动着一种无声的对峙。
“是我又怎么样？”刘清兰理直气壮地说道，反正杜守敬的威压在她身上从来就都不管用。
刘清兰此时虽有心虚，但是却是理直气壮更胜一筹！
杜守敬见状，当然知道刘清兰想的是什么，不由得在心里骂她愚蠢！
“我记得曾经告诉过夫人，不要轻易动杜衡。”
“怎么？你难道还想拿你那套说辞来搪塞糊弄我吗？老爷，实话实说，妾身管不了那么多。总之有一点，谁当了我女儿的路，就不行！”
“可是，杜衡能有今天，还不是全都仰仗夫人。”
“仰仗我？”刘清兰觉得好笑，“仰仗我什么？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愚蠢！”
“你说我什么！？”刘清兰大呼小叫道。
“夫人如今倒是越来不讲礼法了，你看看你今天，尽出些什么洋相了！”看着刘清兰这副嘴脸，杜守敬再也忍不住了。
“杜守敬，你说什么！？你竟然敢这么说我！？”
杜守敬甩袖子，背过身去，不欲与他争辩。
可是刘清兰却是不依不饶，转过去，面对着杜守敬，斥道：“我今天落得个这样的样子，你不看看是拜谁所赐！”
“但是你看看你把杜衡给弄成了什么样子！？你还有个当家主母的样子吗？你看看！”
“我那是为了谁？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你是为了这个家吗？”杜守敬冷冷淡淡地哼了一声，“夫人，你未免把自己想的太高尚了。”
“杜守敬！你不要忘恩负义，要不是我们家，你能有今天的身家地位吗？”
杜守敬闻言，冷冷地看着刘清兰。
“怎么，说道你的痛处了，没有话说了吧！？”
杜守敬闻言，冷笑了一声，说道：“夫人，你可曾想过一个问题。”
“别在这里跟我扯这些有的没有！”
杜守敬不管她，自顾自地说道：“如果没有你的母家做后盾，你又要如何立足？”
刘清兰闻言，不敢置信地看着杜守敬。
杜守敬不管刘清兰的反应，继续问道：“可曾想过？”
“杜守敬，好，我问你！如果我不是我爹的女儿，你可曾会娶我！？”
“不会！”杜守敬眼睛盯着刘清兰，不假思索地说道。
刘清兰听了之后，只觉得自己的眼眶都要被自己撑开。
“杜守敬，你！”刘清兰被杜守敬气得红了眼睛，要哭不哭地看着杜守敬。
“夫人，其实答案你都知道，有何必自欺其辱呢？”
“杜守敬，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自私过你的人了！你不仅自私，还忘恩负义！”
“我这一辈子都没有跟你交过心，但是夫妻一场，总要跟你交交心才是。”
“你！”刘清兰仿佛此时才看清，面前的这个她自以为体贴入微的丈夫，原来真实面目竟然是这么的冷酷无情。
“你是因为我挡了你的路，还是因为我碰了你最爱的女儿才如此对我？”刘清兰控制不住自己的颤抖，声音也是止不住地打颤。
杜守敬看着刘清兰，忽而讥笑一声，问道：“你想要什么答案？”
“我要你心中的想法。”
“你确定？”
刘清兰狼狈地撇开了头，缓了一会儿，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
“哼，杜守敬，我知道杜衡在你心中的分量自是不轻，但是再重，又怎么能重过权势、地位，在你心中的分量呢？”
“说的对！”杜守敬毫不避讳地回复道。
“你真是道貌岸然！”
“是！”杜守敬对此，同样是毫不避讳，“我是为了权势、地位放弃了太多，放弃了我的妻子、放弃了我的女儿，放弃了我的尊严，放弃了我的骨气，放弃了太多太多！我有多少次午夜梦回之际，想要回去，可是我知道我已经不能回头！如此，你满意你听到的了吗？”
刘清兰感觉到杜守敬说出的话，像是一把又一把的刚到插进了她的心窝，却还要在她没有喘息之际，又补上了一刀又一刀。
“这，这就是这么多年来，你一直一直想的吗？”
杜守敬没有回答她，还是自嘲地笑了一声，说道：“真是，从来没有想过，这话，我竟然是对你说的！”
“杜守敬，你好狠的心！”
“呵，是，我的心硬的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了，但是你却非要剥夺我心中唯一的柔软！”说道这里，杜守敬厉光射向刘清兰。
刘清兰被杜守敬冷到极致的目光，震得向后一退，而后脱力般得滑落在地。
刘清兰眼睛紧紧盯着冰冷的地面，眼睛一眨不眨，但是眼睛里却是空洞又虚无，唯一的柔软？
那么，她这么多年来，是什么？
“致远呢？”刘清兰呐呐地问道。
杜守敬斜眼瞥了一眼地下的刘清兰，幽幽地问道：“你觉得呢？”
刘清兰自嘲地笑了一声，而后机械地摇着头。
“杜守敬，夫妻一场，你告诉我，什么才是你最关心的？难不成，你心里就只有那个婆子还有那个杜衡？”
“啊~”杜守敬扬头，**了一声。刘清兰望过去，却看到了杜守敬的眼角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晶莹。
“什么是我最关心的？我喜欢吃面，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只是普普通通的豆角焖面，偶尔里面会有些肉丁，偶尔上面会有个鸡蛋。以前，这些虽然奢侈，但是，只要自己想要吃，总会吃得到。可是，现在，想吃也吃不到了。直到这时，我才知道，人活一世，原来乐趣也不过如此，最容易忽略，也最容易失去。”
刘清兰望着这样的杜守敬，是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的颓败与脆弱。
她曾经陪他度过了他最难熬的日子，为了他的仕途，帮他多方联络、周转，却没想到，这一些却从来没有被杜守敬记在心里。
“杜守敬，这些话，你可能只对我说过，但是这些话，也最是伤我。”说着，刘清兰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
“你不怕我一气之下，跑回家？”既然他说，最看重的其实是她的母家，那这些是否还能绑得住他？
杜守敬闻言，看着刘清兰，冷笑一声，衣袖一甩，头也不回地走了。
刘清兰见了，冷清一笑，泪水随着眼角滑落。整整衣服，也淡然无波地走了出去。
杜守敬离开了书房之后，漫无目的地来到了杜衡的院子前。走近了，但是却不敢靠近。
他的大妞儿好啊，不愧是他的女儿，有胆识、有魄力，更难得是，他知道，即使没有他这个爹的庇护，她也一定能活的很好。
只是，为人父亲，是什么感觉呢？
记得当时，在书院读书，她有了身孕，并没有告诉自己。自己趁着年关，难得回一次家，却看到了大腹便便的妻子。
当时，他是什么感觉呢？说实话，过了这么多年，每一次想到那一幕，总是幕幕涌上心头。而心中那种悸动，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他记得当时，他就像是此时，站在远处，暗暗观望了一会儿，才装作沉稳的模样靠近。
妻子虽是乡下村妇，没什么见识，但是却也是个泼辣有主意的人，这么大的事情竟也瞒了他。
后来呢？后来，他没有等到杜衡的出生，就进京赶考去了。再然后，三年之后，和离、娶亲，然后一路扶摇直上。
现在想来，那段日子总想是做梦一样，恍惚的简直不真实。有时候，他总认为其实是一场梦，梦醒来，妻子其实还在家里等着自己回来。
官场上的成功，让他冲昏了头脑。他想飞的越来越高，权势**的膨胀，让他甚至到了癫狂的地步。
可是，之后呢？斗了这么久，争了这么久，他却连一个能说说真心话的人都没有了。
自己得到了什么呢？那些权势、地位，全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蚕食人的心智，让人像个疯子一样。偏偏这都是一些抓不牢、握不住的东西，每天都在算计、筹谋，都在担心、惶恐！
“你在这里干什么！？”
杜守敬下了一跳，看到来人，张口就叫道：“姚姚。”
林招娣一听，只觉得一股热浪瞬间迷蒙了她的双眼，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眼中却集聚起了泪水。
“乱叫什么呢！？”临林招娣想都没想，张口就斥道。
“你别生气，我，我一时喊错了。”
林招娣才不管他的解释，越过他就要往屋里走去。
杜守敬见状，伸手就要上前握住林招娣的胳膊。
林招娣察觉，飞快地将胳膊避开，极其忌惮而又防备地看着杜守敬。
杜守敬讪讪地放下手，说道：“大妞儿，她怎么样了？”
“不劳老爷费心，老爷还是赶快回去吧！”
“招娣！”杜守敬见林招娣要走，急切地喊道。
“杜守敬，别乱叫我的名字！”林招娣回头冲着杜守敬吼道。
“我......”
“你什么你！赶紧走！别让我再看见你！”
“好，我走！”杜守敬看到林招娣眼中的泪光，马上表态道。他只愿她能不要哭，是他不好，一时之间触动了她。
“姚姚”二字，是他们在弄起蜜意之时，他给她起的小字，也最是爱在无人的时候如此喊她。而他，也是知道，她爱极了这个名字。
只是，从前有多爱，此时听起来，就有多扎心。（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迎亲
“走！”林招娣冲着杜守敬吼道。
杜守敬不敢多作耽搁，回身狼狈地走了。
林招娣看着杜守敬的背影，再也忍不住，蹲在原地，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从来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老天爷要让她承受这些？她想要的一直都不多，有一个丈夫，一个女儿，一个家。
这一切，全都让杜守敬给毁了。他打碎了她所有的念想，却还有脸来，如刚刚喊着自己，他也配！他也配！？
杜守敬靠在一棵树的背后，远远地看着这个女人，泪水也是止不住地流。杜守敬啊，你这又是何必呢！？
他都不不敢回想，当时是抱着怎么决绝的心情，才给林招娣写了那封和离书。他不知道他当时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能够去面对她。
而她当时是什么反应呢？冷淡而又冷硬，面对着那样的妻子，他只能硬着头皮，把这杯苦酒给喝了下去。
可是，他却不敢想一想，背后的她，又该是怎样的崩溃。
“杜守敬，你可知道，我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
“杜守敬，说实话，拿到这个，我一点儿都不意外！”
“杜守敬，你也不用这样惺惺作态，我对你唯一的念想，都是因为你给了我一个女儿。其它？我不稀罕！你走吧！走得远远儿的！”
......
杜守敬回想着他的妻子当年对他说的一句又一句决绝的话，句句刻入脑海。
姚姚，我累了，但是我却回不去了。我知道，你不会再要我了。
杜守敬望着天上的月亮，竭力按下的悲伤，一旦决堤，整颗心都被浸得苦涩无比。
暗处的慕青，暗暗地目睹了这一幕，不由得看了一眼杜衡，目光心疼而又坚决。而后，才一跃，消失在了暗处。
忙碌，总会让人忘记很多的事情。跳过这个小插曲，慕青和杜衡的亲事，也在诸方的准备之下，一天天逼近。
终于，到了这一天。
天还不亮，杜衡就被人从床上挖了起来，然后杜衡就睡眼朦胧地任凭着众人的打扮、折腾。
“我的小姐哎！今天可是您的大日子，您可清醒清醒吧！”
“唔，嗯，我看看，你们给我画了个什么样子。”杜衡迷瞪着眼睛，凑上前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而后，生生地被镜子里的自己给吓醒。
“这是谁给画的！？”杜衡环顾着房间里的一群人。
众人见状，纷纷退后一步。
而后，杜衡把目光放在了被被动凸显出来的林招娣。
“娘~”杜衡怨念地喊道。
“喊什么喊！？谁成亲不是这个样子的，你别想着再素着一张脸！”
“娘！您凭良心，你把我化成这个样子，像样子吗！？”
林招娣有些心虚：“谁成亲不是这个样子的！？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再说，慕青知道你长成什么样子，不化得浓一些，没的你们掀了盖头再闲聊起来，哪里还有什么新鲜感！？”
众人闻言，纷纷笑了起来。
杜衡无奈，翻了一个白眼儿，懒得离这个脑回路清奇的亲娘，随便吧！
“我饿了！”
“不行！”
“饿了都不行！？”杜衡天怒人怨地说道。
“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想想，你要是要上厕所，那该多么不方便！”
杜衡怨念地看了她娘一会儿，而后认命地败下阵来。好吧好吧，天大地大，成亲最大！
“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小姐，辰时三刻了。”
“那还早吧？不是说黄昏才拜堂吗？我吃些干饭可行？娘啊，我可是您的女儿啊！”
“可是接亲的是上午来！我倒是不怕，就怕你自己到时候闹出什么洋相来，到时候，出丑的是谁？”
“娘啊，我怎么觉得，我成个亲，你比我还紧张呢？您看看您，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呸呸呸！什么如临大敌！不吉利！赶紧把嘴给我闭上！”
行了，不让吃饭，还不让说话！
“来了来了！”
众人闻声，跟着一惊，这么早？
柳儿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
“这么快！？”
“不，不是，小姐，那个土匪来了！”
“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众人想着院子里望去，只见为首一女子，带着几个彪形大汉，远远走来。
“小姐，那里面有一个，不是当时抓您的那个人吗？府里怎么把他们放进来了？小姐，这......”
杜衡见了，伸手推开柳儿的头，向外迎了出去。
“行了行了，孩儿家家的院子，也是你们能进的！？以为这里是咱自家山头不成，在这里等着！”
“是，小姐！”
“梅英姐姐？”杜衡远远地看着，待看清了来人之后，开心地喊道：“梅英姐姐！真的是你！？”
说着杜衡就提着裙子，快步应了过去。
“哎哎哎，小祖宗！跑什么跑！？”
“你怎么来了？”
“怎么，成亲都不欢迎我来？”
“欢迎欢迎，不是，你怎么知道的呢？”
“我三叔，酸不拉几的，估计是惦记着你呢！”
额，说起来，杜衡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梅英姐姐，我......”
“行了，要不是你，我们当时被一锅端了都说不定呢！再说，当时你也没有骗我不是？”
“梅英姐姐，你怎么知道？”
“你以为我们设置那么多的岗哨是为了什么！？如若不是这样，我们早就被人端了不是一次两次了！”
“梅英姐姐不管我就好。”
“谁说不怪你！？”
“嗯？”
“还说与我投缘，成亲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我，可见不是真心把我当姐姐！”
杜衡闻言，急忙解释道：“不是的，梅英姐姐，我是怕......”
“好了，跟你开玩笑的！我这次是特地来给你添妆的！”说着，梅英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来。
“别嫌姐姐寒碜！”
“怎么会！”
“乖！还有一个大箱子，一会儿记得和你的陪嫁一起抬走！我让人放在门口了。”
杜衡伸头看了看，别梅英一把推了回去：“嫁过去再慢慢看，这么冷的天，赶紧进屋！”
“那姐姐呢？”
“我？我还有事儿，再说，酒席上又不会有我的一席之地。”
“怎么会，姐姐，你来吧！”
“笑话，让我跟一群大男人喝酒，我自是不怕，但是奈何人家受不了，跟那些娘们儿唧唧的女人们吃，我是受不了。”
“可是，姐姐，我......”
“放心，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我们来日方长，乖啊！”
“梅英姐姐，你可记得一定要来找我！”
“当然！走了！”
杜衡目送着梅英离开，心中不由得感触良多，有时候，交朋友并不需要天长日久的相处与考验。遇到兴趣相投之人，才是真正的相见恨晚，即使经常不见，感情也不会散。
“小姐，将军那边来人说，将军已经在路上了！”
“赶紧赶紧，杜衡，进度收拾收拾！”
于是，杜衡来不及感触，就被人簇拥着进去，又是一番人仰马翻。
“来了来了！喜婆婆，喜婆婆呢？”
“这儿，在这人呢！”
“姑爷来了，赶紧准备送嫁！”
因为杜衡没有哥哥，所以就有喜婆婆背着度很上了轿。
而当事人杜衡呢？她感觉自己已经成了一个陀螺，被众人抽着转，等到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塞到轿子里了。
这跟她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好吗？赶场子一样，哪有什么仪式感？
但是想到慕青就在前面，心中就涌出甜蜜的泡泡！只是，她好像好久没有看见过慕青了。
“小姐，小姐！”
初二的声音，从轿子外面传来，打断了杜衡的胡思乱想。
“嗯？怎么啦？”
“这个，拿着！”
“什么？”杜衡双手接过来，还没有打开，就知道帕子里面包的是什么。
“初二，你简直是太好了！我爱死你了！”
“小姐，你可别这么说，我怕将军会把我大切八块！还有，您尽管吃，不够我这里还有！”
“哎！”杜衡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应道。
而后从床边缩回来，暗搓搓地吃了起来。好家伙，成个亲吃个饭这么难！一会儿一定要跟慕青算算账！
“对了，小姐，忘了告诉您，这是姑爷那边儿给的，传话过来，让您别骂姑爷！”
“咳咳咳！”
“小姐，您当心些，咱这里可是没有水呢！”
“你乱叫什么的！？”
“我乱叫？没有啊，奥，小姐，您说的是‘姑爷’啊！”初二恍然大悟，“不就是应该喊姑爷吗？小姐，您该习惯才是！”
“还说！”
“唔，不说了！”
“还有，谁敢骂他，你又在信口开河！”
“唔，小厮说的，您找他算账去！”
“你们没一个是靠谱儿的！”
“嘿嘿，不说了，小姐，您还是赶紧吃吧。”
话说着，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慕府，随着轿子听了下来，杜衡只觉得心跟着轿子一个颤抖，竖起耳朵听着动静，一动不敢动。
而后，就听着有人高声喊道，射轿门。
杜衡听了，不禁撇撇嘴！哼，不是射轿子，就是踢轿门，这下马威下的！
可是，杜衡暗自吐槽了一会儿，却是没有等到箭射轿门的声音。
正当杜衡纳闷儿的时候，一只手伸了进来，说道“娘子，到家了！”
杜衡愣愣地看着伸进来的手，还有手里的红绸，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洞房（一）
不知道为什么，尽管杜衡知道站在轿外喊着自己的就是慕青，但是她却感觉此时他的声音莫名地有些陌生。
慕青见自己的新娘子坐在花轿里发起呆来，眼中不由得闪过几丝无奈。
“咳！”慕青佯装咳嗽了一声，提醒一下里面那个不分场合走神的杜衡。
“唔！”杜衡回过神来，马上慌忙地左右找了找，也不知找什么，没头没脑地左右晃了晃，方才要半站起来，准备下轿。
“你慢一些。”
慕青听到里面的声响，不由得在轿外提醒道，生怕杜衡没个注意，不是撞到头了，就是踩到裙子了。
杜衡听见慕青的话，深呼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而后向轿外伸出了自己的手。
慕青看着伸出来的那双莹白的手，眸光闪了闪，而后也伸出自己的手来，接了过去。
“放心跟着我。”慕青安抚道。
“嗯！”杜衡说着，就跟上了慕青的脚步，但是却觉得恍恍惚惚的不真实，就如同脚踩在棉花上，也像整个人悬在半空中。感觉到慕青手里传达出来的力量，却又觉得整个人踏实得不行。
经过了拜堂一系列繁琐的礼节之后，杜衡终于坐在了他们洞房的婚床上。等到屋子里的人都散了出去，她整个人才反应过来。
感受着手里慕青手的余温，杜衡攥了攥，不禁想到，这就礼成了？她这样就跟慕青成了明正言顺的夫妻了？怪怪的。
“小姐？小姐？”初一见杜衡自从被送上花轿后，一句话就没有说过，不由得出声问道。
“嗯？”
“您可还好？脖子是否难受？”
“是有些难受。”杜衡感受了一下，说道。
“那奴婢扶您靠在一侧休息一下可好？”
“嗯，好。”杜衡于是就乖乖地被初一扶到一旁，靠在一边。
“初一，改叫夫人了。”初二在一旁提醒道。
“瞧我，亏着你这么粗心的人都记着呢，是该叫夫人了。”
“我哪里粗心了！我这是大智若愚！”说着，初二向前，问道：“夫人，肯定饿了吧，早晨没怎么吃，现下又顶着这些东西一天了，不饿才怪呢！好在将军早就吩咐过了，您吃些点心先垫垫肚子，一会儿将军说回来陪您吃！”
“嗯，好。”杜衡接过初二递过来的点心，双手托着，倒是没有吃。现在心里倒是想着一会儿慕青会回来陪自己用膳？不禁又犯起了嘀咕，眼下天色尚早，他是新郎，万众瞩目，哪里能早早脱了身呢？
“夫人？夫人！”初一在此喊道，越发觉得杜衡今天反常得厉害。平时多么慧黠跳脱的一个人，今天怎么就这么安静了呢？
“啊？怎么了？”
“夫人，您是不是有些紧张了？”初二也发觉了今天的杜衡有些不同于寻常。
初二这么一问，倒是让杜衡回了几分神来。
“什么？我才没有紧张呢！”
“可是您自己想想，这一天，除了早上，您开口说了几句话？
“我，是吗？”杜衡回想了一下，是比往常沉默，但是她知道这份沉默却并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一些说不明道不清的缘由。
“这人做了新娘子，是不是都会变傻呢？我听谭婶儿她们说，这女子一孕才傻三年呢！”初二打趣道。
“胡说什么的！？是不是小姐我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呢！？”帕子下的杜衡撅起了嘴，不赞同地说道。
初一初二闻言对视一眼，方才齐齐松了一口气，终于正常一些了。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杜衡闻声，尽管眼前一片红，但还是下意识地看过去，说道：“这么快？”
“不是这么快，应该是两位老夫人。”初二闻声分辨道。
正说着，林惠和林招娣就端着东西进来了。
“大妞，来，赶紧来吃点儿东西。”
“正是，才自家人，不兴那么多，赶紧来吃一些。还有初一初二，都来。”说着，两个人就摆起了碗筷。
杜衡闻言，方才拿下了帕子。说实话，她确实是应该饿了。只不过她整个人有些恍恍然，觉得自己所有的感觉都被屏蔽了。
初一初二帮着杜衡收好帕子，扶着杜衡去了桌前。
“头上戴这么多东西，累不累？”林惠抚着杜衡头上的流苏，心疼地问道。
“放心，婶娘，知道会累，所以没带这么多呢。”杜衡感觉自己能看到之后，整个人自在了许多。
“还叫婶娘？”
杜衡愣了一下，继而甜甜地笑开了，喊道：“娘~”对此，杜衡倒是没有半分的难为情，毕竟她早就把林惠当成自己的娘了。
“哎！”林惠开心地应道。
杜衡喊完之后，又冲着自己的娘甜腻腻地叫了一句。
“行了行了，就你嘴甜！”林招娣笑骂道，伸手把乘好的粥递给了杜衡。
“谢谢娘！”杜衡接了过来，喝了一口，感受着粥滑过自己的五脏六腑，才觉得整个人活了过来，饿得不行。
“好饿啊，出嫁这么累啊，好累啊！”杜衡这时候，仿佛才找到了自己的全部感觉。
“什么出嫁，给娘记住喽，你这是回家，才不是出嫁！”
“好好好，娘说的都对！在杜府哪有这里实在，终于摆脱那个狼窝了！”
“这孩子，什么譬喻！”
于是，在这吵闹打趣中，杜衡满心畅快地吃了今天的第一顿饭。
刚放下筷子，外面有人回道：“两位老夫人，夫人，奴婢瞧着前面快结束了。瞧着，将军应该马上就要回来了。”
杜衡闻言，看着对面的两位长辈，不由得开口问道：“现下什么时辰了？”
“回夫人，戌时三刻了。”
杜衡转了转脑子，算了一下，晚上快八点了。古人睡得早，起得早，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行了，赶紧收拾收拾吧，虽说是一家人，但是这挑喜帕的权力总归不能给慕青昧下。”林招娣起身说道。
林惠听了之后，跟着林招娣站了起来，也是赞同地点着头，说道：“是这个道理。”
初一初二更是训练有素，招呼来人，三下五除二就把晚饭给收拾了下去。哦，顺便又帮杜衡理了理妆发、衣服，原封不动地把杜衡送回了喜床上。
于是，转眼间，屋子里又只剩下杜衡一个人了。
杜衡坐在床上，砸吧砸吧嘴。啧，可真是训练有素。
“夫人，前面来人说，将军朝后院来了。”初一在门外提醒道。
杜衡一听，身子条件反射般地坐直，紧张局促感终于姗姗来迟。
杜衡等了一会儿，渐渐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进步声。这一声一声的脚步，此时正如同踩在她的心尖上，杜衡越听越发慌，更是感觉周身的力气慢慢被抽走。
砰！随着开门声响起，杜衡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绷到了极致。她竭力放缓自己的呼吸，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与越来越缓的呼吸声。
呼！杜衡暗暗呼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放松下来。
可是，接着，那人一撩衣袍，在自己旁边坐了下来，杜衡呼吸被打乱，脑子里一片空白，盯着眼前的这片红色，等着慕青将自己从这片红色中解救出来。
杜衡等了许久，身边的慕青却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嘴巴不由得渐渐撅了起来，接着扬起手来，就准备把帕子揭开。
谁知，杜衡刚一动作，就被慕青捉住了手，随后慕青便低声笑开了：“怎么，娘子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见到我？”
“慕青！”她就知道慕青这是在憋着坏呢！
“叫相公！”慕青颇为认真地纠正道。
“就不叫！”杜衡打定主意要跟这只大尾巴狼唱反调。
慕青闻言，倒是沉默了。正当杜衡纳闷的时候，慕青的一只大掌突然紧紧禁锢住了杜衡的腰。
杜衡呼吸一窒，接着便感觉到慕青的手在自己的腰间缓缓游移。杜衡被吓住，猛地按住慕青作乱的手。
“别~”
杜衡此话一出，便禁不止想咬断自己的舌头，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出如此娇吟的声音。
果然，慕青听了之后，手下顿了一下，紧接着就更加用力地摩挲起杜衡的腰来，更隐隐有种向上下去的趋势。
“慕青！”杜衡感觉此刻自己羞恼极了！
“叫什么？”慕青缓缓问道。
杜衡深吸一口气，感觉此刻的慕青比任何一刻都要危险。实话说，杜衡连慕青盛怒时的样子都不害怕，但是却害怕极了此刻的慕青。
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只蛰伏的、蓄势待发的野兽，而自己则成了被野兽盯住的猎物，被狠狠按在了野兽的利爪之下。可偏偏这只野兽起了逗弄猎物的心思，把猎物吓得战战兢兢，不敢怒也不敢言。
“不说？”慕青见杜衡迟迟没有回答，手又渐渐动了起来。
“哎，我说我说！”杜衡马上用力摁住慕青的手，喊道：“相公相公！”
慕青闻言，顿了一下，而后把头磕在了杜衡的肩上，痴痴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杜衡晃了一下肩膀，恼怒地问道。
“没什么。”慕青话语中的笑意不减。
尽管如此，但是好在此时的慕青正常了许多，杜衡暗暗松了一口气。
“你快些起来，帮我把这帕子给揭了去，头上的东西沉死了！”也许杜衡没有发现，但是慕青分明感觉到了杜衡语气里的撒娇成分，这种认知让慕青心里熨帖不已。
慕青坐直身子，看着眼前的红帕，慢慢揭了起来。
一时间，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说话。
最终是杜衡先受不住慕青炽热的视线，视线游移开，状似随意地说道：“那个，你今天喝了多少酒，刚刚隔着帕子就闻到了！”
慕青闻言，并没有回答杜衡这转移注意力的话，而是伸手把杜衡的头又转了回来。
“哎，你干什么！？”感受着慕青充满热力的大掌，杜衡隐隐感觉有热气从头顶上蒸腾而出。
“我且要仔仔细细看看，毕竟一辈子只有一次，见你做新娘的模样。”
“唔，可不是，差一点你就见不到了。”听慕青如此说，杜衡不禁就想到了他那些抽风的日常。
“胡说！”慕青粗声粗气地回了一句，接着估计也是想到了自己干的那些事，假咳一声，态度也跟着软化了下来。
杜衡懒得跟他争辩，白眼一翻，起身就准备去把头上的珠钗卸下来。
慕青由着她去，但是也起身跟了过去，说道：“我帮你。”
见大将军难得为自己服务，杜衡单手托腮，目视镜子，也就由着他去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洞房（二）
慕青看着杜衡一副等着被侍候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便起手来。
随着一直簪子被卸下，杜衡的一头青丝倾泄下来，把杜衡的整张脸显得小巧靓丽。
此刻，杜衡和慕青的视线在镜中相撞，一时之间，空气中充满着静谧。
但是，突然间，慕青猛地将杜衡拉了起来，而后将梳妆台上的首饰往旁边一扫，就把杜衡抱了上去。
杜衡慌忙之间扶住慕青的肩膀，还不待缓过气来，慕青托着杜衡的后脑，脸就压了过来。
唔！杜衡没有防备间，嘴巴被堵了个严严实实。
慕青的吻来的太快也太过猛烈，对杜衡来说就如同夹杂着砂砾的狂风，席卷而来。杜衡没有防备，被这股狂风灌满自己的口鼻，一时之间，连呼吸都被剥夺。杜衡来不及反应，却只能扬头承受。
不同于以往的亲吻，此时慕青的亲吻与他清冷自持的为人一点都不同。杜衡感觉此刻间，慕青唇舌席卷着自己，分明就带了一种不顾一切的狠劲。
渐渐地，慕青不满足于唇齿之间的纵情，转而攻向了杜衡的脖子，而手早不知道揉捏过杜衡多少地方。
杜衡嘴巴被解救出来，双手抱着慕青的头，扬头难耐地承受着慕青的热情。
“嗯~你，停一停！”杜衡好在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呼吸急促之间，支离破碎地说出了这句话。
慕青闻言，却是不管，反而托起杜衡的腿根，向那张大床上走去。
杜衡又急又怕，气得拍打着慕青，说道：“我还没有卸妆！没有洗漱！你放我下来！”
慕青将杜衡放在床上，头顶着杜衡的头，呼吸急促难耐，啄了一下杜衡的唇，说道：“不急，一会儿一起洗。”
说着，边动手剥起了杜衡的衣服。
杜衡躲闪不迭，此时已是有种捉襟见肘之势，更是又急又怕。
“衡儿，你乖乖的，你不知道我等了这一天等了多久，好吗？”慕青望着杜衡的眼睛，炙热发红的眼睛落在了杜衡的眼里。
杜衡看到了慕青眼里的狠厉，但是同时她也看到了慕青眼中的后怕。
望着这样的一双眼睛，杜衡发现自己拒绝不了他的任何要求。
而慕青也读出了杜衡眼里的妥协与默许，最后大手一扬，此时杜衡身上最完整的一件衣服已然飘落在床下。
慕青望着眼下衣不蔽体的杜衡，眼睛越发红亮，此刻的他感觉自己全身紧绷，刚硬如铁，急需杜衡将炼化，于她融为一体。
慕青再也无法等待，俯身压了上去。
“哎！被子下面有......”慕青置若罔闻，抱起杜衡一个翻转，而后随手将被子连同那些栗子花生之类，全都扯到了床下。
杜衡转头看着床下狼藉的一片，心中崩溃不已，但是慕青却不容他又片刻分心，掰过她的头来，竭力让杜衡在他身下绽放出最绚丽的模样。
杜衡来不及思考与反应，只觉得她这一晚上都如同在船上浮浮沉沉，被慕青吃了个渣都不剩。
......
杜衡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不知今夕是何年，望着通红的帐子，虽不知是何时辰，但是不用想也肯定是天光大亮。
此时杜衡被慕青抱在怀里，两人肌肤相贴，不用想也知道被子下恋人是何种旖旎风光。
杜衡看着眼前光裸的胸膛，暗暗抹了抹牙。昨天晚上的慕青根本就不是人！任凭她如何告饶，他恁是不曾放过自己，还逼着自己说了那么多令人面红耳赤地话。可是慕青连哄带骗地让自己说了那么多羞人的话后，愣是没有放过自己，反而变本加厉，有种要把她生生拆骨入腹的感觉！
想到这里，杜衡不由得动了动自己的身子，可是刚一动，浑身酸疼的感觉如同海浪一般，气势汹汹地涌来。尤其是那处，杜衡直觉得火辣辣的疼！
“嘶！”杜衡感觉自己动一下都是一种煎熬，此时杜衡恨不得咬下慕青的一块肉来！
“别动我！”杜衡感觉着渐渐在自己身上游移的大手，气就不打一处来。
杜衡就不相信，以他刻苦读书又勤加练武的习惯，这个时辰了能不醒！
果然，那个在自己身上作乱的人听了杜衡的话后，便不动了。
“还好吧？”杜衡只听头顶上那人干咳了几声，而后干巴巴地说了这么一句。
“哼哼，你说呢！？”杜衡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帮你揉一揉。”此时的慕青心中确实心虚得很，他也知道昨天晚上闹得有些狠了。但是没有办法，和她在一起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好，再加上怀里的人又是自己心心念念了许久的。一时之间，哪里想得了那么多，只觉得能够和她的骨血化为一体，内心方才能得到安宁与踏实。
“疼！”慕青的手刚一搭上杜衡，杜衡就如同被踩了尾巴一样喊了出来。
“......我没用力。”慕青自知理亏，所以任劳任怨，任打任骂，“夫人放心，为夫一定轻一些。”
慕青说完之后，见杜衡没有反驳，方才将手重新搭上了杜衡的腰，缓缓揉捏了起来。
杜衡感受了一下，慕青确实是没有其它的想法，这才慢慢放松了身体。
慕青感觉到杜衡的变化，觉得自己这媳妇儿真是又笨有好哄。当然，这种想法还是适合他放在心里的。
“现在什么时候了？”杜衡悠悠的，差点儿睡了过去，但是总归是记得还有事情的。
“嗯，还早，巳时五刻。”
杜衡一听，瞌睡虫全都被吓跑了！
“什么！？”巳时五刻的话，那不就是已经十点多了吗？
“赶紧起来！呀！嘶~”杜衡一动，牵动了全身，酸痛不已。
“慢一些。”慕青起来扶住杜衡，说道，“昨天娘与我说过，今日不必去请安。若是你过意不去，咱们去陪两位母亲用午膳便是。”
“那现下时辰也不早了，真是被你害死了！”
慕青拿来一件衣服帮杜衡披上，安抚道：“好了，娘又不会骂你。再说，你什么样子娘没见过？”
“可是该有的礼节不能失的！”说是这么说，但是此时杜衡的态度明显软化了下来。
“那我们现在起身？”慕青询问道。
“嗯，你先起。”杜衡说完这句话，果断转身躺下。
慕青知道此时的杜衡脸皮薄得厉害，只怕再继续逗弄下去，肯定炸毛，于是只能认命地说起来一副，顺便帮他娘子把衣服放在身侧。
等杜衡收拾出来后，出现在慕青面前的是一个俏丽的新妇。
因为毕竟是嫁人第一天，又是要去见长辈，不可太过随意，于是今天杜衡特意穿了一身红色软烟罗做的对襟襦裙，款式保守但是颜色喜庆。
“收拾好了？”慕青看着眼前的杜衡，为他一副妇人装扮，心中既自豪又满足。
“嗯，走吧。”杜衡被慕青盯得不自在，状似随意地说了这么一句，随后径自走了出去。
慕青低头抿嘴，也跟了上去。
“房子太大也不好。”杜衡瞧着周围的景观，说道。
之前大家住在一个院子里，前院后院的，走几步就到了，房子虽小，但是大家都是在一起的。
慕青点头，但是却说道：“不亏！”
杜衡闻言，抬头瞟了慕青一眼，面色微红，抬脚加快了步伐。
慕青心下畅快，脚步轻快地再度跟了上去。
“娘？娘？”杜衡刚一进门就开口叫道。
林招娣和林惠闻声，忙从厨房出来。
“你这孩子，不是跟你说今天不用来了。”林惠心疼地上前接住杜衡伸过来的手，说道。
“就是，咱就又不兴这个，咱们还真成了地主太太不成？”
“这不是规矩，是孝顺。”杜衡纠正道。
“孝不孝顺另说，可见是个不省心的！”林惠瞪了杜衡一眼说道，“好了，让我看看，这做了新娘子，就是不一样。”
说着，又轻轻拍了拍杜衡的红润的脸庞。
林招娣瞧着杜衡虽然眼底有些憔悴疲惫，但是脸色却是红润发光，知道这小两口感情好，心中别提多高兴。
“对喽，你要是个孝顺的，赶紧生个大胖小子给我给你婆婆带就好了！”
“娘，你说什么呢！？”杜衡闹了个大红脸，提起裙子来就往屋里走去。
慕青听了之后，盯着杜衡的背影，若有所思。
“行了，这是个脸皮薄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林惠说完又对慕青说道：“行了，赶紧去看看你媳妇儿去。”
慕青点头示意，跟了上去。
“这孩子！”林招娣笑骂了一句：“时候不早了，那咱们赶紧收拾收拾吃饭吧，这俩孩子早饭一准儿没吃。”
林惠抿嘴笑笑，跟着林招娣进了厨房。
“你跟过来干什么？”杜衡这边见慕青跟了上来，心中的羞恼无处纾解，只能又冲着这始作俑者发了难。
“行了，且坐下歇一歇吧。”慕青拉着杜衡坐了下来。
“我去帮娘摆饭！”杜衡挣开慕青，复又快步走了出去。
慕青看着颇有种落荒而逃的杜衡，摇头失笑，自家这娘子怎就羞成了这个样子。
饭过之后，杜衡和慕青相携回了自己的院子。因着昨天实在太过耗费体力，加之生物钟起了作用，杜衡回了院子之后，直冲大床就去了。
慕青由着她去，只是手中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慕青转身去了书房。
“外面有什么动静？”
“禀将军，西郊大营那边有些动乱。”
慕青闻言，皱起眉头，问道：“何时？”
“昨晚，是一些世家大族的子弟认为在军中受到不公正对待，所以煽动了一些人与军中教官起了冲突。”
“为何不报？”
“回将军，昨日您大婚，七皇子已经将一干人等控制了起来，等待您的处置。”
慕青点头，表示明白，复又问道：“何人带的头？”
“回将军，是西昌侯世子，左乘骐。”
慕青冷笑了一声，五皇子的人，看来是沉不住气了。动乱军心是军中大忌，他是料定这些自己不敢动这些士族子弟？
哼，正好，他早就看不惯那些娇生惯养的弱鸡，五皇子倒是给了他一个去除杂草的好由头！
想到这里，慕青不由得舔了舔自己的牙齿。
“走，去西郊大营！”
“是，将军！”
第一百一十四章 温存
慕青午饭后出去，再回来时，已然是披星戴月。
杜衡醒来后，听说慕青外出，松了一口气之余，又不禁生出几分期待来。
可是这一直等到过了晚饭，慕青才回来，杜衡满心的期待不增反减，有了望眼欲穿之势。
“你怎么才回来？”杜衡恹恹地问道。
“有些事情耽误了，以后记得跟你说一声，晚了就别等了。”慕青一边脱掉外面的披风，一边说道。
杜衡接过慕青手里的披风，就闻到慕青身上传来的血腥之气，不由得捂着口鼻，皱起了眉头。
“你去干什么了！”
慕青见状，捏了捏杜衡的鼻子，说道：“你个小没良心的，倒不担心我受伤？”
“受伤了？”说完，随即摇头否认道：“说战场上刀剑无眼我信，但是你这大白天出去，光天化日之下，你又是个厉害的，我倒不信人能伤了你。”
话虽这么说，但是杜衡想起来昨天晚上，她的手在慕青背上分明摸到了不知一两条的伤疤。想到这里，杜衡看向慕青的眼中便多了几分担心。
“好了，诓你的，是别人的，待我去冲个澡再来与你说话。”
“那我......”杜衡抱着披风，下意识地跟了上去。
慕青见状，别有深意地笑了笑，问道：“怎么，娘子是亲自服侍为夫沐浴不成？”
杜衡闻言，步子猛然顿住，脸上升腾出几分热意来，说道：“我，我是问你，吃饭了没有，没有的话，我让人去备下。”
慕青最喜欢看的就是杜衡害羞但又嘴硬的样子，忍不住摸了摸杜衡光滑的脸，要不是顾念着自己身上沾了些污秽之气，他早就把杜衡按在怀里随心所欲了。
“你手脏！”杜衡摇头躲避，不满地说道。
慕青见状，假装恶狠狠地捏了捏杜衡的脸颊，说道：“摆饭！”
杜衡摸了摸自己根本就没有被捏疼的脸，暗瞪了慕青的背影一眼，转身去吩咐初二摆饭去了。
慕青出来时，看到的便是杜衡坐在榻上，一边拿着书，一边守着饭等着慕青的样子。
慕青早就看出来了，这丫头吃饭不喜欢坐在桌上，倒是喜欢坐在榻上，盘起腿来吃，真是个惯会享受的小女人。
不过，跟着杜衡吃了几次之后，他倒是也很快习惯了，毕竟在军中他们也是经常这样席地而坐，确实是少了几分拘谨。
“看什么书呢？”慕青凑过去问道。
“闲书，你快些用饭吧。”
慕青从善如流，拿起碗筷吃了起来。
“你不再用些？”
“在娘那边用过了。”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家常。
“对了，你不是应该有几天婚假？”
慕青觉得婚假一词，形容得倒十分贴切，点头道：“是有几日的假。”
“那明日你还出去？”
“怎么，是冷落娘子了？”
杜衡娇哼一声，说道：“我又不是那些深闺怨妇，整天就知道白日间把夫君送出去，晚上再站在房廊把夫君迎回来的小妇人！”
慕青听了之后，低声笑了起来。能想到这个小妇人一人在家里，定然是怨念了一下午。
“你还笑！？”杜衡见慕青这幅样子，定然是以为自己在家里一定是盼星星盼月亮般地盼着他回来。可是，哪里会！？
慕青喝了一口汤，压了压，方开口说道：“嗯，夫人自然不是一般闺阁妇人能比的，实在是今日军营里确有些事情。”
“要紧吗？”杜衡也不是一味无理取闹，听慕青这么说，也不由得担忧起来。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已经处理好了。”慕青眼中闪烁了几下，说道。
“好。”杜衡知道，有些事情类似于现代的军事机密。因此，她只要能求一个安心就好了。
“我记得你之前还是军营里待的比较多，如果有事情的话，你让人知会我一声，没必要再大晚上的赶回来。”
慕青闻言，放下碗筷，看着杜衡说道：“我是应该说夫人体贴呢，还是要说你心宽呢？”
杜衡白了慕青一眼，无所谓地说道：“行了，咱们这么多年不都这么过来了，我们的相处模式我早就已经习惯了。再说，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意，忙起来也是很忙的。我要是后期把生意发展到天南海北，指不定比你还不着家呢！”
慕青闻言，拿起一旁的茶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点头表示明白。
“但是，夫人也是要明白一个道理。”
“什么？”
“以前我们是兄妹，不常在一处自是常理。”说到这里，慕青话锋一转，说道：“但是，如今你我是夫妻，又是新婚，更应该耳鬓厮磨，水**融才是。”
杜衡听慕青说得这么直白露骨，脸上不仅发热，爬起来准备远离这个脸皮厚比城墙之人。
谁知，杜衡刚一动作，慕青当即起身将杜衡拦腰夹在腋下，朝着那张雕花大床走去。
“哎哎，慕青，你做什么，放我下来！”
“哼，为夫要好好教教你什么叫作夫妻相处之道！”
一阵颠簸后，杜衡被放在了床上，未来得及反应，慕青便倾身而上。
......
事后，慕青将杜衡揽在怀里，手掌在杜衡光裸的背上来回抚摸。
杜衡在刚刚的余韵中恢复着，好在慕青知道分寸，没有闹得太过分。
“今日在家，有没有想我？”
“嗯。”杜衡蹭了蹭慕青裸露的胸膛，答应道。
慕青听杜衡毫不遮掩地回答，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不由得低下头来看看这个丫头是不是憋着什么坏呢？
“你作甚？我很乏的。”杜衡重新趴回慕青的怀里，“我可不像某人，明明年少时就对我动心，可偏偏别捏得要命。”
慕青听杜衡这么说，虽说有几分被人取笑的狼狈，但是更多的却是感慨。
想想现在的两个人，再回过头来去看自己以前做的事情，真的是不堪回首。
“嗯，娘子说的是。”
“嗯？”听慕青这么说了，杜衡也是奇怪了，不由得揉着慕青的脸说道：“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这么诚实，勇于承认自己的糊涂？”
“好了。”慕青抓下杜衡的手，我在胸口，无奈地说道。
杜衡也没有多做纠缠，乖乖地趴在慕青的怀里，享受着这幸福的温存。
“明日有没有哪里想去？”慕青问道。
“明天你公务？”
“现下无事。”
杜衡明白慕青的工作的性质，索性现下无事也便是极好的了。
“好，那明天陪我去巡视一下店铺。到时候让初一他们陪着，你要是有事，虽是都可以走，不耽误。”
“衡儿，我......”听杜衡这么说，慕青不由得心生愧疚。
“对了，你后日有事吧？”杜衡突然问道。
“后日陪你归宁，自然是......”
“没有时间！”杜衡截断慕青的话，说道。
“你不想回去？”慕青知道杜衡的心思。
“不想！”
“可是，这终归不是长久之计，那你总归是你的娘家。”
“可是，那里终究是没有值得我挂念的东西，何必回去跟他们惺惺作态，你不累？”
慕青知道杜衡确实是不想回去，但为着杜衡的名声，还是应该想一个万全之策。
如今，杜衡已经被杜守敬抛了出来，如今又是嫁了自己，风头正盛，不知明处暗处有多少双眼睛盯着。
杜衡知道慕青的考量，尽管心不甘情不愿，但是还是不由得开口说道：“算了，大不了我们早去早回，我顺便去看看依然。”
慕青点头，表示赞同，后有说道：“京都我们不会久待，再过不久，我们举家就要到陇西边境去了，且再忍些时日。”
“我知道，忍一时风平浪静，睡了...”
“嗯，不会太久的。”慕青轻拍着杜衡，若有所思地说道，随后揽着杜衡一同进入了梦想。
......
次日一大早，两人便醒了，但是奈何寒冬腊月里，两个人又是刚刚合为一窝，自然要好好温存。
“慕青，你懈怠了，往日这时辰，你不是在打拳，就是已经在晨读了。”
“嗯，温柔乡，英雄冢。”慕青揽了揽杜衡，说道。
“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杜衡戳着慕青的胸膛说道。
“嗯？”慕青迷蒙地睁开眼睛，看着怀里的杜衡，笑得颇有几分魅惑，“有贤妻如此，为夫自是不会如此。”
“哼，我发现你现在的嘴倒是越来越会说了。”杜衡点了一下慕青的嘴巴，说道。
慕青捉住杜衡的手，放在嘴边吻了一下，长舒一口气，没有说话。
“你怎么不说话了？”她一向是在慕青那里讨不到什么便宜的，所以她才不会相信慕青能让她逞了口舌之快。
“嗯？我在想，娘子说得对。”
“唬我？”
“唬你作甚！？”慕青煞有介事地说道，说完之后，复又搂紧杜衡，感慨地说道：“我只是觉得，这样的日子，美好得不真实。”
以前，他心里虽然别扭，但是他却再怎么说服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对杜衡的心意。虽如此，但是像现在两人依偎在一起，闲话家常又兼之斗嘴谈笑的日子，却是如何都不敢奢望的。
杜衡听了慕青的话，心中不禁生出对慕青的心疼来。一路走来，她自是知道慕青的不易。自幼父母双亡，这对一个孩子的打击有多大？而他自小身上肩负的和一路走来所付出的又有多少？如果对慕青来说，自己能算作是意外之喜，能从自己身上获得慰藉与安宁，那么杜衡愿意倾尽自己的热量去暖化慕青。
杜衡撑起身子，双手捧起慕青的脸，用力啄了一口之后，又细细绵绵地吻了上去，吮吸着慕青地唇瓣。
慕青揽住杜衡的腰，扶住她，闭上双眼，享受着杜衡对自己的怜惜。
慕青从小好强，心有大志，最是抵触别人所谓的“善心”“好心”，因为那在他看来，只不过是别人的可怜罢了！而他慕青，最不需要的就是别人的可怜！从前，对杜衡，他也是这样的心态。但是此刻、日后，他感受着杜衡对自己的怜惜，心中酸软疼痛，想倾尽自己的一切，哪怕让自己低到尘埃里，只要能留住杜衡，守住杜衡对自己的这份情。
“现在，感觉真实了吗？”杜衡捧着慕青的脸，气喘吁吁地说道。
慕青看着杜衡此刻绯红羞涩的脸庞，伸手缓缓扣在了杜衡的脑后，而后突然间一个发力，将杜衡压在自己身下，狠狠吻了上去。
杜衡对他来说，无疑时落水时捉住的最后的救命稻草，如果他注定要抓着她一起沉沦。
第四十九章 就这样？
慕青闻声也没有看向林惠，沉下眉眼，眉毛微皱，不知在想些什么。
“走吧，快到家了。娘给你烧了水，你风尘仆仆地回来，洗洗澡，去去乏。”
“好。”
“哥，你别喊我虎子了，我现在大了，你还是叫我致远吧！”如今的这个小少年倒是别扭了起来。
“好，致远是长大了！”慕青扫了扫虎子的头，说道。
虎子整了整理头发，如今的大哥少了几分斯文，倒多了几分随意，往常都是摸他的头。
“大哥走后，我就入了书院，如今也已经在书院读了五年的书。”
“功课如何？”
“尚可，但功夫不到，我打算再继续熟读精思，过个两三年再准备下场。”
慕青听后，欣慰地又扫了扫虎子的头，说道：“好，是个有出息的！”
虎子听后，腼腆地又跟着顺了顺自己的头发：“谢谢大哥。”
慕青看到虎子的小动作，眼里闪过几分笑意，却是不再言语。
五年了，都是有了不同的变化。
“好了，你大哥如今回来了，咱们日后有的是时间话家常。”
对于这一天，林惠已经期待很久了，就是眼下慕青和杜衡这一桩心事还没有解决。
慕青去前院收拾，林惠和虎子留在了后院。
“娘，为什么不让我在大哥面前提我姐呢？”虎子有些疑惑地问道，他自也是知道他的娘是打心底里希望两个人在一起的。
“傻孩子，你以为我们不提你大哥他就不想了吗？只是这两个人相守最是不易，你哥和你姐这心结，还是得需要他们两个人自己去解才行。”
”可这次大哥回来，我瞧着，不太好琢磨他的心思。“说着，虎子叹了一口气，本来就是不好琢磨的。这次回来，瞧着越发闷沉了。
“不过，要我说，我们越是不提，大哥恐怕越是心心念念。”虎子眼睛溜了一圈说道。
“你个臭小子，没你不知道的！”林惠笑骂道。
“不过，大哥心里还会有衡儿姐姐吗？大哥会不会在外面......？”
“所以说，事态尚未明朗之前，我们要好好保护你姐，趁着她不在家这功夫，好好探探你大哥的底儿。”
“好嘞，孩儿知道了。不过，冲着我姐的性子，她肯定是不会轻易回头的，这下肯定不能时常见到她了！”虎子有些无奈地说道。
岂止是不能时常，此时的杜衡早就趁着他们去正门的功夫，溜走了。
于是，当天晚上，给慕青的接风宴上，她也是不在。对此，杜守敬自是又既生气又无奈。这些年，他对杜衡是越发不去管束了。
“慕青啊，你出门在外，五载征战，能一战成名着实不易，伯父在这里恭贺你回来！”
慕青见状，马上起身回敬，谢过杜守敬多年的照拂。
“都是自家人，无需客气！”杜守敬今天是真的好高兴，本身文弱而带着几分威严的他，今日却有着几分的豪爽。
“贤侄啊，你说本来是给你的接风宴，团圆饭！谁知杜衡那个混丫头，偏偏不见人影，亏得你往常还那么向着她！”
此话一出，林惠、虎子、杜依然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慕青。
慕青拿酒杯的手微微一顿，一时之间却是没有马上说什么。
杜守敬见状，又继续说道：“不过你放心，等那丫头回来，我一定让她去给你赔罪！”
“大伯，您言重了。”
刘清兰见状不满意了：”老爷，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何必谈那些说出来让人堵心的话呢！”
说着，刘清兰招呼杜嫣然给慕青敬酒。
尽管杜嫣然早有准备，但是突然被叫道，她还是有几分紧张。
“堂哥，嫣然在这里恭喜你回来。这五年不易，我，我们一家人都盼着你回来，好在如今慕青哥哥不仅能够平安归来，更是衣锦还乡，嫣然真的为慕青哥哥高兴。嫣然在这里，敬慕青哥哥一杯。”
杜嫣然这话说的确实是情真意切，甚至严重都有泪光闪现。
只是慕青只是起身微微颔首，谢过了杜嫣然。
尽管如此，忐忑激动了一天，却是得到了慕青的回应，杜嫣然自是激动不已，面色微红，一片羞赧。
如今的杜嫣然，虽不过十五年华，但是自小学习世家礼仪，面上越发显示出几分大气典雅来，但是却有着几分小女儿的灵巧。跟杜衡那野丫头和杜依然那副丑陋粗鄙的样子不知好了多少，对此，刘清兰很是满意。
杜守敬在官场也是浸淫这么多年，察言观色自是本事不错，见状，倒是马上反应道：“慕青今年都要二十了，这男子弱冠，可是人生一大事，该是考虑成家的事情了。”
要不说今天杜守敬是超强助攻，这么一说，无论是林惠一家还是刘清兰她们全都盯住了慕青。
慕青闻言，看了一眼林惠，说道：“此事不急，凡是靠母亲做主。”
杜守敬摸着胡子嗯了一声，继续说道：“如此，可是要麻烦弟妹好好张罗一番了。”
林惠见杜守敬和刘清兰的目光都在杜嫣然和慕青之前游移，杜嫣然也是一副羞态，当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大哥有所不知，守礼生前给慕青定下了一门婚事。”
刘清兰和杜嫣然听后，也是一脸惊讶地看向慕青，杜嫣然嫣红的脸色也下去几分。
“哦？我怎不知？”杜守敬对此也是不太相信。
“也是口头约定，但是君子一诺，尽管守礼去了，但是未亡人还是应践行诺言。”
杜守敬闻言沉吟一声，杜嫣然也是紧张得揪紧了帕子，杜嫣然则是冷眼看着这一场剧。
“不知弟妹是哪家的姑娘？”
林惠听罢，看了慕青一眼，转言说道：“到底不是板上钉钉子的事情，还是要讲究一个两情相悦。原先是慕青一心专注学业，不讨女孩子喜欢，可后来虽说好点，但是两人又闹了别扭，这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事随境迁，谁知道这两个冤家能弄成个什么样子！？”
“原是这样。”这样一来，杜守敬就要好好琢磨琢磨了，本来是看今日这情境，想亲上加亲。可这一番下来，他倒是冷静下来了，堂堂三品太常寺卿的嫡女，嫁个门第更好的，也不是难事。
因此，这一话题也就搁浅下来。
晚饭过后，林惠三人慢慢走在路上。
“慕青，刚刚你大伯的意思你看出来了吧？”
慕青嗯了一声，没再多说。
“那你是怎么想的？”林惠转向慕青问道。
慕青默然，没有说话。
“青儿，虽说你是在我看护下长大的，但是你入的还是你慕家族谱。如果你也中意嫣然，定然是不必考虑这些亲疏远近的。”林惠看他闷头不说话，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在这里故意拿话刺他。
“娘~”果然，听林惠这么说，慕青终是有了点反应。
林惠见他这样，哼笑一声：“怎么，还惦记着跟你闹别扭的小未婚媳妇儿不成？”
慕青闻言，脸色的灯笼的映照下，颇有几分不自然。
虎子在一旁看了一晚上的戏，如今看慕青这个样子，免不了嘿嘿笑了几声。
慕青闻声，拍了一下虎子的头。虎子揉着头撅着嘴，远离了这个回来之后有些暴力倾向的大哥。
林惠看两人闹了一阵，而后说道：”我且问你，你在外这五年，有没有做什么越矩之事？“
慕青叹了一口气，说道：”娘，您在想什么呢！？“
”没骗娘？“
......
好，林惠点点头，对这么答案还算满意，于是说道：”你一路劳顿，早些休息。“
说着，便回了后院，不再管后面两人。既然是这样，那就让这小子好好吃吃苦头。这媳妇，还是要自己讨！
......
”大哥，我明天还要回书院，先去休息了，大哥再见！“
说罢，虎子也飞快地溜了，只剩下慕青一人立在远处。
就这样?
接下来几天，本该像是住在林惠院子的杜衡却不见了踪影。倒是离家好几年的慕青回来后，天天窝在家里，让人适应了许久，这此消彼长的，倒是让人生出好几分的恍然和不适应来。
虽说是顶着四品怀化中郎将的名头，但是回来后肯定涉及到重新划分职权的事情，但是因为慕青刚回来，朝廷忙着庆功犒赏三军，所以他这些日子还是比较闲的。因此他常常是早晨出门，中午归家，傍晚也归家的。比起一天不着家，晚上还跟兄弟们胡吃海喝的大小伙子们好多了。
倒是林惠从中看出了门道，慕青这个样子八成在家里巴巴儿地等着某人回来才是呢！这些天一秀那小子不知道跟自己诉了多少苦，说是在军营里，枯燥得要命就罢了，但到底是吃能同桌，睡能同寝的。怎的回了家，越发的难对付了呢？睡觉就不必说了，但是为何连顿饭都不能在一起吃了，弄得他为了跟慕青吃顿饭不知道舔着脸到林惠家蹭了多少顿饭了。好在他那这里当成自己家，要不然，他都没脸进门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