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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9章 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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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0章 疯狗祥

    茗翠伊始成立影子盟的时候,是为了维系大隋江山受到姨母喜爱,得到杨广器重,心下感激。士为知己者死,裴茗翠虽是个女流,但为杨广可说是鞠躬尽瘁,不让男儿。

    起名影子盟,就暗示在杨广的光照下,她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影子跟随着杨广。从本质上来说,影子盟是萧布衣现在组建的蚂蚁和刺客的雏形,规模虽比萧布衣现在的排场要小很多,但这些人均是裴茗翠精心选拔和培养,每个人都得到裴茗翠的绝对信任。

    裴家败落后,裴茗翠想要解散影子盟,但很多人不忍离去,还是跟随着裴茗翠。眼下的这个车夫姓胡,叫做胡不归,已年过半百,当年曾有个名头,叫长安大侠。当然此长安非彼长安,比起河北被水淹死的那个长安大侠史万宝,胡不归无论武功、声望都要远胜。但他在裴茗翠幼时就在裴府,一直照顾着裴茗翠十数年,裴茗翠对他从未有过半分怀疑,可听长孙顺德的意思,跟随自己多年的车夫胡不归竟然是斛律世雄,难免心中骇然。

    裴茗翠当然知道斛律世雄是哪个!

    律明月共有五子,律世雄就是律明月的第三子!

    而斛律明月威名赫赫,当称那时百年来第一英雄!

    律明月身为北齐第一将,带兵数十年,不曾一败。周武帝虽雄才伟略,灭佛毁寺,手下能将无数,却在斛律明月一人面前吃瘪,迟迟不能攻陷北齐。

    当初天涯,也就是裴茗翠的父亲裴矩都不敢正撄其锋,便出一计策,以儿歌‘百升飞上天,明月照长安’两句使齐后主猜忌斛律明月,派数百高手诱杀了律明月,北齐本来一直和北周僵持不下,可斛律明月死后,五年后就被周武帝灭国,齐后主可说是自毁长城。

    律明月的五子,听说都在那一事件中被齐后主诛杀,裴茗翠却没有想到过,跟随自己十数年的马车夫,竟然是赫赫有名的斛律世雄!

    虎父无犬子,斛律世雄武功这般,为何要做车夫?为何来到裴家?他到底知道自己父亲是天涯吗?想到这里,裴茗翠心乱如麻。

    她心虽乱。可脸色不变。长孙顺德拿起挂在腰间地酒葫芦。告声歉。喝了几口。似乎无意间揭开一个秘密地是旁人。却非自己。

    马车前行。压在白雪上。‘咯咯’作响。

    车厢内无言。车厢外似乎也没有动静。胡不归、抑或是斛律世雄。好像已睡着了一般。

    裴茗翠终于打破了僵局。问道:“胡伯伯……”她心中一动。暗想这胡通斛。长孙顺德所言。不见得是妄言。

    车夫突然长笑起来。声可洞天。积雪被他笑声震荡。舞地更急。

    长孙顺德莫名地叹口气。裴茗翠问道:“长孙先生。你又叹息什么?”

    “其实你我都是自负聪明之人。”长孙顺德淡淡都:“斛律明月、律世雄亦是英雄。可这世上,聪明人、英雄都不快乐,这岂非是莫大的嘲讽?”

    车夫声音传来,“长孙顺德,我非英雄。英雄不会数十载当个车夫,落魄无闻。”

    长孙顺德轻声道:“英雄在于一颗心,而非你做了多少惊天动地的伟业。”

    车夫沉默半晌,“你知道多少?”

    “知道地不多,但也不少。”长孙顺德道:“不过很多是在郎山一役后才知。”

    车夫冷哼一声,“裴矩欺瞒天下,端是用心奇诡……”他说完话后,沉寂下来,裴茗翠没有害怕,只有内疚,说道:“胡伯伯,你若真的是律世雄,我父女对不起你!”

    车夫叹道:“往日恩怨,与你何关?”

    长孙无忌喝了口酒,喝道:“好男儿,就当恩怨分明。”

    车夫声音转为低沉,“茗翠,我知道……裴矩将你这个女儿也蒙在鼓中,你心中,比我还要苦。”

    裴茗翠垂下头来,想要滴泪,可转瞬昂首道:“父债女还,胡伯伯若是找我报仇,我不会反抗。”

    车夫又是一阵笑,声音却是甚为凄恻。笑声良久才歇,在漫天飞雪中,有着说不出地悲壮。

    “我若找你复仇,何必等到今日?”车夫道:“长孙……你又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

    长孙顺德也不隐瞒,“当初我伤心之下,落魄惹祸,你救过我一次。事后我听家主所言,才知道你是斛律世雄。不过家主告诫我,不要泄露你的身份,在下守口如瓶,可到今日……已没有隐瞒的必要。”

    “长孙晟?”车夫叹道:“他亦是个豪杰!当年他帮我逃脱性命,我再救你一命,端是因果循环。”

    长孙顺德也露出诧异之色,“原来家主救过你的性命?那你投身裴府,难道是早知道裴矩地底细,这才伺机报仇吗?”

    车夫沉默半晌,“事到如今,的确没有隐瞒地必要。长孙顺德,我当初救你,是还你大哥的恩情,所以你不用放在心上。当年律家遭逢大难,我爹被杀,朝廷为斩草除根,又派大军围剿斛律家,我拼命死战,冲出重围,伤痕累累。当时大仇不报,还是不想就死。后来路上得长孙晟相助,逃亡草原避祸,苦练多年武功伺机复仇。可不等我回转,北齐已被周武帝所灭。长孙)不让你泄露我的身份,却是怕为我惹祸上身。”

    往事如潮,起起伏伏,裴茗翠听到,也是感慨万分。

    长孙顺德心中却想,自己责怪兄长多年,不想当初的性命,还是借长孙)的关系才得以保存。

    律世雄又道:“北齐被灭,我大仇可说已报,但后来又打听到,当初用离间计害我父亲的是天涯,这才去寻他。经过一番苦寻,终于在西域见到他,和他出手一搏。不想技不如人,反被他所败。”

    长孙顺德皱眉道:“天涯武学奇才,又是计谋过人……”他感激斛律世雄地救命,想为他开解,律世雄惨然笑道:“胜就是胜,败就是败。我和他公平出手,技不如人落败,并不抱怨。当初我和他比武之际,定下条件,我若胜了,当取他性命,他若胜了,我就答应他个条件。”

    “所以你才到了我家当了马夫?”裴茗翠蒽质兰心,已隐约猜到。长孙顺德也

    :“家兄对你舍却又闯下的名声,入裴府一事惑真相竟是如此。”

    “你们只猜对了一半。”律世雄道:“裴矩提出地条件并非要我为奴,而是请我照顾他地女儿二十年,无论何时开始,二十年满后,就可找他复仇雪恨。他说纵横天下,本了无牵挂,但后来放心不下地却是女儿。他远图大志,不能照顾女儿,只请我代为照顾。他又说,害死家父,亦是情不得已。疆场无情,他本也钦佩家父的威名。”

    裴茗翠鼻梁微酸,眼中含泪,想起父亲地种种,才知道裴矩纵是万般错处,可对于这个女儿,是真心的疼爱。

    长孙顺德叹道:“阁下重诺轻身,为守一诺,竟然甘隐多年,在仇人身边甘愿照顾仇人的女儿,端是一条响当当地汉子!”

    裴茗翠掐指暗算,想起一事,“如今已近二十年,胡伯伯,你会离开我吗?”

    律世雄长叹一声,再无言语。

    马车落落而行,车内车外都是静寂无声,裴茗翠心潮起伏,被斛律世雄的一诺千金所震撼,亦为父亲地用心良苦所感动。

    裴茗翠、长孙顺德都是极为聪明之人,听斛律世雄提及往事,不由想起裴矩、长孙晟的悠悠雄风,用心深远,均兴起钦佩的感觉。

    过了良久,长孙顺德才道:“裴小姐,不知道你找我何事?”

    裴茗翠道:“其实我有些冒昧,找先生过来,是想问你和宇文芳一事。”

    宇文芳三个字出口,长孙顺德的手剧烈的抖动下,显示心情极为激动。酒水洒出来,浑然不觉。紧盯着裴茗翠道:“我和宇文芳何事?”

    影子见到他嘴角肌肉抽搐,本来风度翩翩地神色略显狰狞,不由暗自防备。

    裴茗翠道:“我知道长孙先生当年遭人陷害……”

    长孙顺德舒了口气,浑身放松下来。抬头望着车顶,不知过了多久才道:“谢谢你!”

    “谢什么?”

    “这些年来,只有你才说我是被人陷害,其余人都说我是负心薄幸之人。”长孙顺德落寞道:“我当年自诩聪明,不过是自作聪明,在很多人眼中,不足一道。”

    “包括长孙家的家主?”裴茗翠低声问。

    长孙顺德嘴角抽搐,“当年在家兄眼中,我不过是个不知轻重地孩子。往事悠悠……可没有人愿意听我的苦……”

    “我愿意。”裴茗翠毫不犹豫道。

    长孙顺德若有深意的望了裴茗翠一眼,“你我好像倒是同病相怜。”

    “你是被旁人陷害,我是被情人陷害,不同的。”裴茗翠淡淡道。

    长孙顺德转过头去,“结果没什么两样。”

    “你的爱侣已过世,我支撑到现在,只是要见他。”裴茗翠声音虽沉,却有说不出的坚持,“我一定要见他!”

    长孙顺德叹口气,“可惜,我无能为力。”

    裴茗翠双眸深凝,盯着长孙顺德地双眸,似乎想看他说的是真是假。长孙顺德移开目光,望向窗外地积雪,缓缓道:“其实今日听到律世雄的一番话,我又看开了很多。相对王图霸业而言,个人恩怨实在微不足道,但相对时间而言,王图霸业也算不了什么。想当年北齐、北周、大隋不都是风光一时?可现在……又如何了?”

    长孙顺德又变得颓废起来,灌了几口酒,说道:“当初我认识芳儿,就是一计,而且是我自己想出来地计策。

    ”他放声长笑起来,可笑声中有着难言的悲哀,裴茗翠只是静静地听,她知道无需催问,长孙顺德也会把前因后果说出来。这件事他憋的太痛苦,若不找人说出,只怕死了也不甘心。

    可想及往事,又觉得自己太过残忍。伤感自身,裴茗翠神色黯然。

    “其实往事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文帝在时,突厥强大,远超中原,那时候突厥还是一个,中原却是四分五裂。就算文帝雄才大略,也不得不暂时对突厥低头。家兄有感于此,先设计将突厥分为东西两部分,削弱了突厥的实力,可后来东突厥日益强盛,家兄就想重施故技,再将东突厥分裂成南北两部分。我那时候年少气盛,自诩风流倜傥,从来不把女人看在眼中……”见车中两女子都望着自己,长孙顺德苦笑道:“自作孽,不可活,所有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我混到今日地步,多半也是上天的惩罚。当时千金公主鼓动沙钵略南侵,犯大隋边境,造成的祸患,简直让天下震惊。后来她又嫁给了都蓝,再次想要南侵复国,我对大哥说这女人强煞,感情也是弱点,只要有个风流多才的男人过去,再加点孔武之力,想要取她芳心何难?如果得她芳心,劝她放弃复国的念头,也非难事。”

    “所以长孙)让你前往?”裴茗翠问道。

    “不是家兄的主意,是我毛遂自荐。”长孙顺德痛苦道:“我化名安遂家,潜入草原,装作受伤被千金公主手下所救,又借故认识芳儿,凭借我地……文采,很快吸引了她的注意。”

    车中二女静静地听着,心情迥异。这风流韵事下面,却隐藏着极大的阴谋,让这寒冬天气,更显冷酷无情。

    “可能是今生的缘分,不但她对我很快倾心,我见到她,竟然也是心仪不已。”长孙顺德语转低沉,“她虽是久经风霜,却更有一种惊人的美艳。我见过女子无数,却从未有一个像她这样能打动我的心弦。我如同个坠落情网地少年,早就忘却了前来的任务,被她地美艳吸引、被她的风霜吸引、被她的哀婉吸引、被她的遭遇吸引。当初的我完全失去分寸,甚至觉得她复国都有情可原。每天……我都扮作亲兵,陪她踏遍草原,赏花观月,如在仙境。”

    长孙顺德脸上有了缅怀之意,转瞬变得咬牙切齿,“可这一切在家兄的眼中,已是大逆不道。他吩咐我抓紧行事,可我如何会按照他地吩咐行事?我本来想将计划告诉芳儿,求她谅解我的年少轻狂,可我又怕她终究会离我而去!我正犹豫地时候,家兄却使用了霹雳手段,他谎称家母病危,让我马上回转去看一眼。我不有诈,芳儿也说孝义为先,她一心

    更重这点。我请芳儿等我七天,快马回转长安,没

    说到这里,长孙顺德手上青筋暴起,捏的酒葫芦一只手‘咯咯’作响。

    裴茗翠已猜出结局,只等长孙顺德说下去。

    虽时隔多年,可长孙顺德再提及,还是痛苦万分,“我到家后,发现家母安然无恙,就知道中计。

    那是我年少轻狂以来最大地一次教训,我知道不妙,昼夜兼程北归,两天两夜累死三匹马,米水未沾,可就算如此,也救不了芳儿的性命。”说到这里,长孙顺德反倒沉静下来,“家兄不愧智谋过人,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或者说,他根本就看出我难以成事,索性将计就计。他让我骗取芳儿地感情,又骗我回转,再去通知都蓝说芳儿偷汉子。草原粗野,最忌此事,更何况都蓝是草原可汗。都蓝勃然大怒,去找芳儿质问,然后杀了芳儿。我爱上芳儿后,就一直小心谨慎,怕此事发生,事事做的滴水不漏,不留痕迹,可不明白为何芳儿会承认此事,也不明白都蓝为何确认无?”

    长孙顺德说到这里,又是怅然,又是惑,良久才道:“我想多半是家兄也留了一手,这才能让都蓝确信此事,要知道都蓝对芳儿痛爱至极,若非证据确凿,绝不会痛下杀手。事后……我质问家兄,他……他却说本来的确想要施展此计,可见我悲愤欲绝,怕我出事,暂缓此事,哪里想到还是发生了。我自然不信他的鬼话,因此和他大吵一架,兄弟反目。芳儿即死,大隋计划得逞,又立启民可汗制衡突厥,这才保了大隋十余年的安宁。”

    说到这里,长孙顺德仰天长叹,“我返回草原,知道都蓝杀死芳儿,愤怒欲狂,孤身行刺都蓝,可他手下好手不少,我身负重伤……本来自觉必死,可那时候感觉死了也无妨,芳儿因我而死,我为她而死那是再好不过的结局,但我还是没有死!”

    “想必是长孙)救的你吧?”裴茗翠猜测道。

    长孙顺德脸色铁青,只是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裴茗翠心细如发,知道这里面多半还有别情,可长孙顺德不想说,谁也无法逼他说出来。沉吟道:“当初长孙先生和令兄一事,我也略有所闻,令兄死前也不承认命令人害死千金公主地吗?”

    长孙顺德脸露茫然,终于点头道:“不错,他临死前也没有承认此事。他只是说,为国一事,无论在敌人心目中如何狠毒阴险,可他事后从不遮掩,也无需遮掩。但不是他做的,他终究不会揽到身上,他这一辈子,就是这样的人。”犹豫片刻,长孙顺德道:“我当时只想,他想我为长孙家做事,这才怕我离开不管,死不承认。我每念及此事,也是惘然,我虽颓废……但终究还是没有离开长孙家。”

    说完这些,长孙顺德又用酒葫芦塞住了嘴,悲若东风,寂寞如雪。

    裴茗翠道:“我身在局外却觉得,这事情多半还有蹊跷……可事到如今,再多的曲折也弥补不了千金公主的死。长孙先生,其实我找你来,却是想问问千金妹妹的事情。”

    “你说。”长孙顺德寂寞地笑,“你总算听我说了往事,我总不能让你白听了。”

    裴茗翠一笑,“宇文家三姐妹,宇文芳、宇文芷和宇文菁,个个都是才貌双全,轰动一时。”

    “红颜多薄命,有时候,太美丽只是祸事。”长孙顺德回了句。

    裴茗翠知长孙顺德的心事,赞同道:“长孙先生说地一点不错,宇文芳就因貌美命运多舛,终丧突厥,却不知道宇文芷和宇文的下落呢?”她这久才问到正题,耐性可谓极好,这个问题亦是她关心的问题,心中多少有些紧张。

    长孙顺德立即道:“三姐妹中老二宇文芷一直跟随大姐在草原,芳儿死后,宇文芷好像带着芳儿苦心培养的一支力量留在了草原,称作什么黑暗天使,有个少主叫做文宇周,已算是北周宇文氏中仅存的龙脉。可宇文芷和大姐才略相差太远,又没有什么本领,这支力量越来越薄弱,远逊当年了。”

    “那宇文菁呢?”

    长孙顺德没有迎向裴茗翠咄咄地目光,扭头望向窗外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她。”

    “从来没有见过她?”裴茗翠一字字的咀嚼。

    “不错。”长孙顺德微微起身道:“我累了,裴小姐若不反对,我想回去了。”

    裴茗翠犹豫片刻,点点头,“好,有劳了。长孙先生,前途风波险恶,还请珍重。”

    长孙顺德已要下马车,听此回头道:“裴小姐,有句话我不知该讲不该讲?”

    “长孙先生地金玉良言,我素来想听。”裴茗翠道。

    “你若是听我一言,就不要前往草原,马上回转江南,去养好身体,再不理天下的一切。”长孙顺德沉声道。

    “我若不听呢?”裴茗翠淡淡道。

    长孙顺德长叹一口气,“你知道我想起了什么?”

    “不知道!”裴茗翠生硬道。

    “当初我就是如你一样如此回答家兄。”长孙顺德不明不白的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去。

    长孙顺德一走,影子马上道:“他好像在说谎。小姐问宇文菁的时候,他移开了目光,语有不详。”影子判断是凭直觉,而非逻辑。

    裴茗翠闭上双眸,集中精神,赞同道:“你说的不错,可他不见得是说谎。他说没有见过,这句话大有门道。长孙顺德心伤宇文芳之死,以后自然会关注她两个妹妹的下落,弥补过错,这是人之常情。从他对宇文芷如此熟悉可见一斑,他不可能不留意宇文菁地下落。他不说,当有隐情。”

    “可恨他就是不说。”影子忿忿道。

    裴茗翠嘴角露出丝微笑,“有的时候,不一定要他说出来。我感觉……已触及到关键之处了。可是……他离开所说最后一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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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1章 雷军失踪

    茗翠、长孙顺德都是极具心智之辈二人车厢内详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毕竟长孙顺德是为李唐做事,裴茗翠眼下却是萧布衣的朋友。

    可二人同病相怜,终究还是平和收场。

    裴茗翠才智过人,和萧布衣一样,都不是从别人的结论中得出结果,而是从别人的言语中分析出端倪。和长孙顺德一番长谈,裴茗翠看似问的极少,可对长孙顺德的每句话都是细心分析,长孙顺德临走之前的那句话,没头没脑,裴茗翠更是暗自揣摩用意。

    影子道:“其实他的意思也很简单。”

    裴茗翠倒有些出乎意料,“他什么意思?”

    “长孙顺德从马邑出来,一路向北,目的地当然就是草原。可敦向利示好,眼下当是李唐的最好机会,李渊没有理由放弃。所以依我来看,长孙顺德应去草原寻求更深一步的结盟。小姐不也常说,长孙顺德对草原颇为熟悉,李渊几次联系草原,都是由他出马。我们猜出他的用意,他当然也明白我们是去做什么,他这叫先礼后兵。”

    裴茗翠静静的听着,“你的意思是,他知道在草原和我要起冲突,所以才威胁我,让我回转江南,莫理会草原一事。”

    “多半如此了。”影子认真的点头。

    裴茗翠喃喃道:“说的很合乎常理,但我总觉得,长孙顺德地用意没有那么简单。草原之行,我既然答应了萧布衣,虞世南又是我的挚友,我没有理由不去救。其实像我们这种人,早就看开生死,长孙顺德知道这点,不用采用这么低俗的方法。”

    影子有些脸热,“我还是不如小姐了解长孙先生。他真的有些苦。”

    裴茗翠自语道:“长孙顺德所言。若非你地意思。那到底想说什么?”

    裴茗翠和影子讨论长孙顺德地时候。两辆马车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越拉越远。长孙顺德登上马车。车厢内竟还有一人。那人面色如玉。极为俊朗。竟是长孙顺德地侄子长孙恒安。

    见叔父登上了车。长孙恒安问。“车里真地是裴小姐吗?”

    长孙顺德点头。坐下来。一时无语。

    “她和叔父说了什么?”长孙恒安问道。

    “她问了些和你不相干地事情。”长孙顺德回道。

    长孙恒安听叔父说的淡漠,有些尴尬,一时无言。长孙顺德打破沉寂,“这世事真地奇妙,我们才谈论裴茗翠,没想到她竟然和我们一路。”

    “叔父,李玄霸真的没死吗?”长孙恒安问道。他和长孙顺德关心的不同,更好奇李玄霸地事情。

    长孙顺德皱了下眉头,“恒安,这并非你应该关心的事情。”

    长孙恒安闹个脸红,喏喏道:“叔父,你这也不让我们知道,那也不告诉我们……你……”

    “你觉得我对你不好?”长孙顺德径直问出来。

    长孙恒安忙道:“叔父对长孙家鞠躬尽瘁,对我和无忌更是关照有加,侄儿怎敢有什么抱怨?可侄儿见叔父竭尽心力,劳苦非常,想帮总是无从下手。若是叔父能稍微告诉侄儿一些消息,想侄儿到如今,也不会如此束手束脚,茫然无策。”

    “茫然无策?”长孙顺德淡淡道:“你们若真的无策,就不会让无忌去劝李世民争夺太子之位了。”

    长孙恒安失声道:“叔父,你怎么知道?”他这么一说,当然是承认长孙顺德所言不差,转瞬脸色大变道:“那……圣上知道吗?”

    长孙顺德道:“不要以为天底下只有你们几个聪明,圣上……你说他是否知道?”

    长孙恒安已大汗淋漓,心中惶恐。

    长孙顺德冷冷道:“恒安,我和你说过很多次,这种皇室争权夺利,能不参与,就不参与,你们却一直将我所言置之脑后!”

    长孙恒安道:“叔父,世民功劳赫赫,眼光开阔,都说他有帝王之相,我倒觉得……”

    “都说?是谁在说?”长孙顺德质问。见长孙恒安无语,长孙顺德放缓了语调,叹息道:“恒安,你们还是太过年轻,前车之鉴,怎能视而不见?圣上未崩,就算建成都不敢说有什么帝王之相,刘文静不知轻重,散布谣言,终惹杀身之祸,你等怎么能还在暗中捣鬼?你问李玄霸是否活着,多半觉得他的存在,对世民亦是威胁?”

    长孙恒安昂起头来,“叔父,无垢嫁给了世民,我们就应该关心世民,别无选择。李玄霸迟不宣布复活,早不宣布复活,偏偏在李唐形势大好,世民功劳赫赫地时候宣布这个消息,这么说在他的心目中……也是想要争功。他争功的目的只有一个,将功劳据为已有,想争太子之位!”

    长孙顺德沉默下来,皱眉想了良久,“天下未定,内乱先起,实属不智的举动。

    恒安,你可还信叔父?”

    “当然相信。”长孙恒安毫不犹豫道。

    长孙顺德缓缓道:“你若信叔父,就让无忌不要再参与太子权位相争一事。守中庸之道,顺其自然,此法或许不能让长孙家居功第一,但最少可让长孙家存活的长远些。”

    长孙恒安‘嗯’了声,垂下头来,虽不反驳,显然却有不服。可长孙顺德毕竟为长孙家地家主,他不敢违拗。

    长孙顺德见状,皱了下眉头,想说什么,终于还是住口。

    车行,随飘雪一路北去,远山近树,都被大雪所盖,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让人见了,心生畏惧。

    “定是如此了。”长孙恒安望着雪景,突然想到了什么。

    长孙顺德皱眉道:“你说什么?”

    “可敦有向利示好地迹象,扣留了虞世南等使臣,可她还是迟不决,是以留着虞世南未杀。圣上知道此事,让叔父前往突厥,想办法杀掉虞世南,彻底断绝可敦和萧布衣的联系。这样一来,利再无后顾之忧,等到来年开春,草原最少有十数万铁骑南下,和圣上联手来击萧布衣。裴茗翠想必知道此事,这才去草原劝说可敦,叔父……我们不能留她!”

    “不能留谁?”长孙顺德问道。

    “当然是杀了裴茗翠,以绝

    ”长孙恒安毫不犹豫道:“此女心思缜密,是为大子,若到草原,只怕会凭添你我地麻烦。”

    长孙顺德道:“好,那你去杀了她吧。”

    长孙恒安长身而起,就要出了马车,遽然又想到什么,缓缓坐了下来,陪笑道:“叔父当然也知道这点,一切请叔父定夺。”

    长孙顺德冷冷道:“裴茗翠走遍大江南北,安然无恙,你以为她凭运气吗?她坐的马车,是京都第一大匠宇文恺生前所造,机关重重,规模不如圣上地**城,但奇巧之处甚有过之。她的车夫乃斛律明月之子律世雄,当年化名胡不归,称雄长安,无人能敌,她看似孤身,可影子盟仍在,你要是动了她,只怕马上就受到影子盟无穷无尽的追杀,不死不休,这样的人,你也想去招惹?”

    长孙恒安一身冷汗,只能道:“侄儿粗莽,不知此事,倒惹叔父生气了。”

    “我有什么气生?路总是自己来走,我已老了,照顾不了长孙家了。”长孙顺德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对裴茗翠一无所知,就想出手,眼下还能被我劝阻,可以后行事,还是让我放心不下。恒安,你和无忌都已成才,以后做事,不得已才要动手,更多的时候,还是要动脑,你可明白?”

    长孙顺德苦口婆心,长孙恒安只是唯唯诺诺,心中却觉得叔父太过小心,这样做事,何事能成?

    长孙顺德脸上有了失落之色,望向车窗外的飞雪道:“不过我对裴茗翠没有敌意,倒非我方才说地原因。我只觉得她很是可怜,再说……圣上引突厥兵南下,与虎谋皮,胜负难料。”

    “叔父不看好圣上一统天下?”长孙恒安失声道。

    “若不是冒出个萧布衣,圣上一统江山,并无问。”长孙顺德道:“但现在萧布衣势力太强,手下能将良臣无数。萧布衣平江北,李靖定江南,到如今,李靖尚未出手,圣上已支撑不住,李靖若一出手,只怕真的要惊天动地。恒安,我一直是为长孙家考虑!”他着重说了长孙家三个字,见长孙恒安还不明了,叹气道:“若动了裴茗翠,不是铲除后患,而是后患无穷,自绝生路!”

    长孙恒安若有所悟,强调道:“为了长孙家?”见叔父点头,长孙恒安表情复杂。长孙顺德见他领悟,终于闭上双眼,满是倦意。

    **

    律世雄不但是武学的高手,赶车也是一流。快马加鞭之下,很快将长孙家地马车撇到身后。马不停蹄,一路北行,雪下的愈发的紧。

    裴茗翠见了,暗皱眉头,心道这样下去,草原恐怕会有灾难。要知道过犹不及,大雪下的太猛,对草原地牧民而言绝不是好事。

    马车是大匠宇文恺所制,竟然也考虑到雪地行走一事。积雪已下的没膝,雪地又滑,马车难行,斛律世雄稍加动手,马车下竟然弹出两块滑雪板模样的装置,方便马车雪地行走,骏马拖着马车前行,速度丝毫不减。

    雪花洋洋洒洒,没有止歇的时候,裴茗翠一路行过几个牧场,发现大雪压下,有的牧场抗住大雪,被活生生的压塌,损失惨重。

    拉车地骏马虽是神俊,如此天气也是有些受不了。夜半时分,律世雄只好临时找有牧民群居的地方休憩。他被揭穿身份后,一直保持沉默,裴茗翠并不畏惧,却对他心存愧疚。毕竟裴矩设计杀死了斛律明月,律世雄就算要杀裴茗翠,她也觉得天经地义。可斛律世雄终究还是和以往地车夫胡不归一样,沉默寡言,尽心尽职的照顾裴茗翠。

    手下地突厥兵虽屡犯中原,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可斛律世雄走的是铁勒地地域,这里的牧民还是颇为好客,因为中原大乱,也不知道有多少中原人逃到草原避祸。可无论草原人还是中原人,提及这场大雪,都是忧心忡忡,说这么下去,人还能活,牲畜这个冬季就难熬了。说者无意,听着有心,裴茗翠暗自留意,心生一计。

    清晨赶路,继续北行,雪儿总是紧一阵松一阵,万里苍穹,洁白壮阔。

    赶到克鲁伦河的时候,河水早就冻的通透,过河后,就是仆骨、拔也古的地带,亦是可敦、处罗驻扎的地方。

    到了指定地地点,早有人在等候,蝙蝠、卢老三迎上来,抱拳道:“裴小姐辛苦了。”二人得西梁王号令,马不停蹄的赶赴草原,安排人手营救虞世南,比起裴茗翠,稍早一天到达。

    裴茗翠笑道:“为友尽力,何苦之有?”

    蝙蝠二人带裴茗翠到了处隐避的山区,那里竟然有着几百条汉子,个个身着白衣,头带斗篷,和天地间融为一色。

    卢老三介绍道:“裴小姐,这是前期潜伏在这里地好手,功夫不差,西梁王说了,这些人可任裴小姐的调遣。”

    裴茗翠感慨道:“想茫茫草原,在西梁王眼中,也是不足一哂。来来去去,任意自如。”

    卢老三笑道:“草原和中原不同,中原讲求地势关隘,草原却是一味的广博。利、可敦势力再大,也能控制入草原之人。西梁王这次的意思主要是营救虞尚书,顺便安置蒙陈族。”

    “他准备怎么安置蒙陈族呢?”裴茗翠问。

    “他说蒙陈族可暂时依附可敦,等以后再说。裴小姐也应知道,眼下突厥人虎视眈眈,又有李唐断路,我们根本无法大军入内。西梁王说了,既然如此,退一步海阔天空!”

    裴茗翠道:“好,我们以营救虞世南为底线,看看再能做些什么吧。毕竟这是人家地地盘,能求自保已算不错,我可没有马神蛊惑牧民的本事。”

    卢老三笑道:“裴小姐和西梁王不谋而合。

    ”

    裴茗翠碰到这种汉子,也露出真诚的微笑,“怎么不去蒙陈族?”

    “那里只怕有人监视,知晓我们的行踪,对以后行事不利,所以我们选在这里。”蝙蝠谨慎道。

    “奥射设到了吗?”

    “已到了,他说要说服父亲,现在前往仆骨去见处罗可汗,我们劝不住他!”卢老三皱眉道。

    裴茗翠一惊,“他怎

    命令,擅自行动?万一可敦知道他来,说不定会对

    蝙蝠道:“我们已派人保护他,暗中前往。”

    裴茗翠皱眉道:“他这么莽撞,倒打乱了我的计划。”

    “裴小姐,我想他也是报恩心切吧。再说他还是个孩子,做事冲动。”卢老三苦笑道。

    裴茗翠道:“事已至此,埋怨无用!蝙蝠,麻烦你留意奥射设的动静,他若能说服处罗放了虞世南当是最好,若是不行,想办法保全他们父子地性命。”

    “可敦会对处罗下手?”蝙蝠诧异道。

    “处罗本来就是可敦扶植起来对抗利的力量,处罗虽是可汗,真正地实权还在可敦手上。”裴茗翠道:“这个女人,当求维护自身为先,什么手段都能用出来。她若杀了处罗给利献礼,也不足为奇。”

    “那处罗不也很危险?”卢老三问。

    裴茗翠蹙眉道:“看利益而定,可敦若真想和利联手,当求讨价还价。虞世南和处罗都是谈判的筹码,早杀了一点作用没有。她和利讨价地时候,就给与我们可趁之机。”

    卢老三、蝙蝠暗赞,心道裴茗翠可说是摸透可敦的心思,亦是在权利场打滚,知道其中地微妙均衡。

    “我们现在要分三步来走。”裴茗翠不再耽搁,马上说出了自己的计划,“首先密切关注奥射设那面的动静,若能径直救出虞世南当是大好。可奥射设若失败,我们就要想办法先去救虞世南,虞世南现在由重兵看守,强攻不行,这几天我正在套取口令,想办法混进去,然后鱼目混珠将他带出来。”

    卢老三、蝙蝠都是大为诧异,“裴小姐,你知道他关押在何处?”

    裴茗翠微笑道:“我在这面也有些人手,已经着手让他们准备了。”

    蝙蝠钦佩道:“怪不得裴小姐主动请缨,原来早就运筹帷幄,西梁王得你相助,当如虎添翼。不过……第三步是什么呢?”

    “这第三步嘛,就是要搅混草原地水。”裴茗翠笑道:“蝙蝠、老三,麻烦你们……”

    蝙蝠、卢老三齐声道:“裴小姐,有事但请吩咐,麻烦可不敢当。”卢老三又道:“裴小姐倒和西梁王极其类似,他就喜欢浑水摸鱼,趁火打劫。

    ”

    裴茗翠故作严肃道:“你说西梁王的坏话,看我回转东都话于他知!”卢老三一怔,见到裴茗翠忍俊不住的表情,这才恍然道:“原来裴小姐也会开我们的玩笑。”

    三人笑了一阵,裴茗翠精神好了些,才道:“这第三步要动用蒙陈族地力量。你们尽快的调用人手,然后趁大雪之际,在草原散布谣言,就说可敦和马神决裂,扣留东都的使臣,惹怒上苍,这才降下大雪惩罚,若不悔改,恐怕会有更大的灾祸降临。”

    蝙蝠、卢老三齐声赞叹,都说好计。要知道草原人还未开化,更加迷信自然的力量,如今天降大雪,本来都是人心不安,裴茗翠把这件事一联系,可敦端会受到不小的压力。三人商议已定,按计行事,裴茗翠却对影子道:“派两人监视长孙顺德地行动,一有异样,马上回禀。”

    等影子退下后,裴茗翠这才剧烈的咳,转瞬又陷入了沉思之中。那时候的她只是想,自己在草原救人,李玄霸下步棋会在哪里?

    **

    裴茗翠赶赴草原之际,萧布衣也开始亲自带兵前往河北。

    河北精兵八万,半年地时间一换,无论征伐山东、江淮抑或是河北,均是如此的策略。这种策略可有效的消除兵士厌战思归的心理,不过就算如此,年关出兵,也是行军大忌,萧布衣为安抚军心,说到做到,亲自领军出兵。

    在出城之际,萧布衣自然还是慷慨陈词,说什么兵士们辛苦了,你们保家卫国,本王感激不尽,当与尔等共甘苦,只求击败李唐后,一统天下,大家就会有好日子过了。他说激动,差点把‘不破楼兰终不还’搬出来。突厥虽是忧患,可和辽东一样,都是君臣的忌讳,暂时避而不谈。众兵将、百姓听西梁王忧国忧民,期待多年的好日子看来越来越近,不由都是热血沸腾,热泪盈眶,一时间差点将东都上空的雪燃起来。

    萧布衣不是个天生的军事家,但骨子里面却有政客的潜质,他清楚地明白百姓和百官需要什么,也能因势利导。

    西梁王都不要过年,领军对抗唐军,保东都过个好年,还有哪个兵将敢有所抱怨,那不被兵士唾沫淹死?

    一时间东都百姓蜂拥上前,送兵士出征,殷殷鼓励,拳拳期待,让兵士感觉到要不灭了唐军,还真不好意思回来。

    东都又上演了前所未有的一幕,在西梁军出征地时候,宽广长街百姓蜂拥而送,娘送儿,爹送子,兄弟道别,群情激动。

    东都百官有老臣见到,连连摇头,暗想这成何体统?西梁王却不禁止,出兵就用了一日,等到第二日,兵士非但没有涣散,反倒凝结出前所未有的团结,因为爹娘、亲人都是殷殷相望,期待他们再次回转,能带来河北平定地消息!

    大军滚滚,过黄河、太行一路北行,到了易水之畔,三军震动。

    秦叔宝、程咬金亲自带兵出迎,二将下马单膝跪地,沉声道:“西梁王心忧天下,一诺千金,末将代兵将感谢西梁王!”

    二将话音才落,三军呼喝,“西梁王心忧天下,一诺千金,我等感激不尽!”

    声撼四野,雪花飞舞,无论驻守在河北的兵士,还是才到地西梁军,均是热血激荡,寒冬天气看起来,也算不了什么。

    西梁军气势如虹,欢呼之声过易水,直传到唐军的阵营中,那里,却是死一般的静寂。

    大雪洋洋洒洒,分落易水两岸,可一是沸腾,一是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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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2章 这年头男人靠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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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4章 屁股越来越大了

    布衣领大军来到易水旁,欢声雷动。当然轮换的是+如秦叔宝、程咬金、舒展威等,均继续带兵对抗李唐。

    大军轮换,有条不紊。而西梁大军轮换的消息,已传到了唐营。

    李世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沉默良久。他本来是在巨马河一线,但西梁军已转变策略,大雪封路,秦叔宝让舒展威在巨马河南坚守不出,自己赶赴易水和程咬金并肩作战,力求对易水的李道宗施压,寻求突破点。

    按照秦叔宝的策略,就算让李世民长驱直入也无妨,毕竟河北已被萧布衣占了大半,李世民以手上的兵力,固守幽州尚可,但要抢占河北,还没有这个实力,只要西梁军扼断幽州、河东的联系,李世民冬季很难出兵。

    李世民知道秦叔宝赶赴易水,果如秦叔宝所料,不敢妄自出兵,只怕中伏。可易水压力遽增,李世民只怕李道宗抵抗不住,命柴绍驻扎巨马河,自己亲自去支援李道宗。他才到易水没有多久,就听到萧布衣亲自领兵易水换防的消息,李世民心头微颤,暗想萧布衣、秦叔宝、程咬金三人再次联手,难道是想在年关的时候,大规模的入侵幽州?

    冬季出兵不易,因为有太多的情况要考虑,可就距离来说,东都相对关中而言,离易水还算颇近,再加上徐世绩、杜如晦强大的运作能力,这才能保证西梁军出兵的有条不紊。再说打徐圆朗、对抗窦建德的时候,西梁军已经形成了一套完整的运输体系,这次来到易水,不过战线又长了一些而已。可李唐情况大为不同,巍巍太行割断了李世民和关中的联系,井|关又被萧布衣重兵卡住,李世民已得到李渊地命令,一定要坚守到开春时分,才有兵力来援。眼下李世民和在柏壁如出一辙,可是这次,援兵不在身后,而在遥远的河东!

    李世民虽急不乱,坐镇营中,神色如常。可眼中不时的闪出点愤懑之色,河东暂时没有援兵,可突厥竟然来了援兵!

    突厥从居庸关而下,一路无所不为,幽州百姓,甚至幽州的唐兵都是敢怒不敢言。因为圣上有令,避免和突厥兵产生冲突,李渊还要靠突厥兵对抗萧布衣,当然不敢轻易得罪突厥,李世民虽贵为秦王,可两个突厥使者却坐在他的上首。

    众唐将敢怒不敢言,都是垂头不语。

    两个使者一叫特勒热寒,另外一人叫阿史那德,不一样的脸孔,一样的嚣张跋扈。二人领着五千突厥兵,从居庸关一路南下,说是来支援唐军。

    在秋末地时候。因为阴雨连绵。突厥兵觉得不好行军。所以一直在郡附近。本来等着雨停后回转突厥。没想到转瞬下起雪来。

    雨雪交加。冰冷非常。突厥兵享受惯了。又羡慕中原地繁华。不想回转苦寒地草原。都说草原地雪越下越大。回去不便。特勒热寒等人商议一下。终于决定先和唐兵一起看看西梁军地成色。

    突厥兵实在不相信。中原地骑兵能有多么威猛!因为这本来是他们地强项!

    突厥兵很多都已知道。利还是很有远见。力求先解决草原地内部矛盾后。这才会在开春地时候出兵。以免重蹈始毕可汗地覆辙。既然如此。特勒热寒觉得先做个先锋。若是能打败西梁军。以后当能抢得更多地金珠宝。回去后也能大肆炫耀。

    突厥兵根本瞧不起李唐军。因为中原地一个皇帝。能让使者坐在上首。又能有多大地能耐?因为瞧不起李唐军。所以他们顺便也蔑视西梁军。在他们看来。不是西梁军太猛。而是李唐军太弱。

    这种情绪在突厥兵中蔓延。迅疾地变成一种傲气。也让特勒热寒对李世民地防守反击战术不屑一顾。

    拿着马鞭敲着桌案,特勒热寒操着并不熟练地中原话道:“李秦王,这样下去不行的。”他对中原地职位称呼不了然,随口乱叫。

    众将大怒,听他蔑视李世民,都想呵斥,李世民止住手下众将,沉声道:“那依你的意思是?”

    “进攻!进攻是最好地防守!”阿史那德一旁激昂道。

    李世民暗自皱眉,心道老子岂能不知道这个道理,但现在西梁军如同铁桶一样,如何来攻?突厥兵虽单兵作战能力极强,可若说团队作战,不见得能比玄甲天兵强,父亲看重他们的是人多,而非团队作战有多强,不然也不会月余搞不下个雁门。

    正考虑如何委婉点的劝说,特勒热寒已高傲道:“我发现,我们需要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勇士。”

    “不知道何为真正的勇士?”李世民微笑问。

    “明日……我就要向你们所畏惧的铁甲骑兵挑战!”特勒热寒傲慢道:“我要打的他们落花流水,狼狈不堪。

    我要让你们看看,玄甲天兵、铁甲骑兵都见鬼去吧!”

    他前面说的还让唐军众将能接受,可后面加上的那句话,实在让众人怒火中烧。李世民心中发狠,脸露微笑道:“好,那我今日就去给西梁军下战书。只是下战书是我们的事情,是否迎战,是他们的事情。”

    特勒热寒霍然而起,大声道:“好,明日一战,我会让你们见识,什么是真正的骑兵!”

    战书带着傲慢,很快就送到了西梁军的军营。萧布衣屁股还没有坐热,就接到了李世民的挑战书。

    萧布衣看了半晌,皱眉问,“李世民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叔宝看战书写的倒简单,无非是闻铁甲骑兵威震天下,却总觉得言过其实,明日午时,特勒热寒出骑兵三千和铁甲骑兵一战,一决胜败!

    秦叔宝看完后,哑然失笑道:“李世民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幼稚了?”因为这封挑战书更像是草莽决斗,而非行军作战。

    萧布衣沉吟道:“李世民并不幼稚,难道幼稚的是突厥骑兵吗?”二人毕竟不知道唐军内幕,一时间反倒有些不解对手的用意。秦叔宝道:“他让我们出兵,我们就出兵,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萧布衣笑道:“不错,就算他们跪下来求我们出兵,我们亦要考虑考虑。不过听闻突厥兵气焰嚣张,如今已有兵力援助李唐,如真的如此,给与他们一棒,杀杀他们的锐气也好。”

    “西梁地意思是,明日迎战?”秦叔宝试探道。

    萧布衣想了半晌,“如果突厥骑兵真打先锋的话,要提防李世民趁机袭击,我来抗突厥兵,至于迎战李世民的重任,就交给秦将军你了。”

    秦叔宝慎重道:“末将当竭尽全力,我这就回信说明日迎战?”

    萧布衣想了半晌,“推迟三日再战,先看他们的反应再说。”秦叔宝立刻挥笔写下书信,交给使者,让他带回去。

    书信到了李世民手上的时候,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萧布衣又想施展什么诡计?

    鏖战,固然要拼铁血,但也要虚虚实实,始终不能让意图,李世民和萧布衣在河间一战,已充分的了解了萧布衣这个人。但了解归了解,迎战还是心中没底。

    特勒热寒听李世民转达了意思后,重重的唾了一口,骂道:“懦夫,没用地懦夫。”

    阿史那德接道:“三日后也无妨,就让他们多活三日好了。”

    李世民暗自冷笑,等回转营寨后,单独找来房玄龄道:“突厥兵傲慢无礼,不知道先生有何对策?”

    房玄龄道:“秦王的大敌是西梁军,而非突厥兵!”

    李世民沉默下来,“先生之意,是让我还是隐忍?”

    房玄龄道:“忍者才能成事,淮阴侯不忍胯下之辱,如何有后来的扬名天下?汉高祖不忍项羽之辱,如何能开创一代伟业?”

    李世民叹道:“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最近总是忍耐不住。”

    房玄龄笑道:“忍耐不住,就要换个角度来想,其实秦王应该高兴才对。”

    “先生此言何解?”李世民诧异道。

    房玄龄道:“秦王多半被他们气昏了头,如今在你地眼中,突厥和西梁军都是你的敌人,既然如此,他们相斗,你不应该想哪个胜了你都不悦。而应该想,哪个败了我们都应该高兴!”

    李世民浮出微笑,“房先生说的有理,萧布衣若是败了,我等正好趁胜追击,特勒热寒要是败了,正好杀杀他们的威风!”

    房玄龄道:“那秦王当知如何来做?”

    李世民沉声道:“三日后,我当埋下伏兵,伺机而动。”

    **

    三日转瞬即过,特勒热寒自恃骑兵勇猛,百战百胜,根本不做任何准备。要知道他们在中原烧杀掠夺,都仗着马快弓劲,碰到的又是不占优势地百姓和官兵,早养成自大的心理。李世民被他们激怒,也不告诉他们铁甲骑兵地犀利之处,更何况就算说出,特勒热寒也不会相信。

    冬日的清晨,太阳总躲在厚厚地云层之后,下了几日的大雪,竟然停了。

    特勒热寒和阿史那德终于起了个早,带着哈欠连天的突厥兵出了营帐,一直到了易水之畔。

    唐军擂鼓三响,步兵成方阵押后,骑兵散在两翼,寻机而动。

    特勒热寒一马当先,到了最前,冷风一吹,突厥兵都已提起精神,露出了平日彪悍之色。五千突厥铁骑列队,虽不如铁甲骑兵和玄甲天兵齐整,纪律严明,但蕴含地攻击力看起来比冰雪还要冷。

    举目向对岸望过去,见到对岸远方平原处,行来一队骑兵,约莫有三千多人,在易水对岸勒马不前。

    特勒热寒心中大定,暗想对手只出骑兵,也算是英雄好汉。他也不算太蠢,暗想对手若是大军来临,那是死活不会去攻。

    西梁军易水下寨,却在易水前留下作战之地,营寨离易水很有段距离,看起来萧布衣真的准备和突厥兵一决雌雄,以骑兵挫败对手。

    特勒热寒傲慢道:“阿史那德,你上还是我上?”他地态度满是不屑,面对的好像不是威震天下地铁甲骑兵,而是待屠地羔羊。

    阿史那德笑道:“你先,你不行,我再上。”

    特勒热寒心中恼怒,“这么说,你比我强很多?”

    阿史那德笑而不语,李世民一旁见到,心中暗骂,这两个家伙自高自大,不要未战先自己人打起来。大敌当前,特勒热寒还知轻重,只想一举击溃对手,让阿史那德看看威风,长矛一举,高喊道:“缇奎!”

    缇奎在突厥语中,就是冲锋的意思,当年萧布衣就是用这两个字鱼目混珠,煽动突厥兵的情绪。特勒热寒一声喊,突厥兵高举长矛,呼喝道:“缇奎。”突厥兵一声喊,气势逼人,策马前行,蜂拥踏坚冰向易水对岸冲去。

    特勒热寒率领不到三千兵马,阿史那德率兵压阵,却不出击。

    突厥兵行进过程中,看似蜂拥,却在急奔的过程中迅即的整理队形,参差有序,李世民见到,暗自皱眉,心道突厥兵虽傲慢无礼,但马术之精,倒不是吹牛。

    对岸的骑兵见到对手冲来,未有骚乱,骑兵为首那将手持开山巨斧,赫然就是程咬金。

    特勒热寒冲过易水,在一箭之地以外,已喝道:“放箭。”

    程咬金几乎在同时下令放箭!

    一时间羽箭如蝗,空中纵横,李世民见了,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不对,可具体哪里出了问题,他一时也搞不清楚。

    双方均提盾以巧角度护住自身和马匹,突厥兵毕竟马背生长,弓箭马术均是娴熟无比,这一轮弓箭过后,双方伤亡均是极为轻微。

    特勒热寒心中微惊,暗想中原人素来马战不行,没想到这铁甲骑兵真的有些门道。身形一转,已用脚勾住马鞍,身形一侧,再次挽弓搭箭,以快逾常人地射箭速度,再射出了第二轮长箭。

    突厥兵纷纷效仿,这一招花俏非常,让人目眩,特勒热寒百忙之中还不忘记回头望一眼,心中自傲,暗想什么狗屁玄甲天兵,铁骑骑兵,又如何能做出如此高难的动作?

    长箭刁钻,角度怪异,再加上突厥兵射术极精,一时间眼花缭乱,就算李世民都忍不住的叫声好。

    这招可说是出乎不易,最难地却是人人可做,气势夺人。

    程咬金见状,斧头一挥,铁甲骑兵竟然潮水般的散开,一队化作两列,成左右夹击之势,又放了一轮长箭。

    突厥兵这次长箭取的是马匹,可西梁铁骑这次出动的骑兵连马都武装起来,长箭击在马身上,很多射不穿马身前方特制的皮甲。眼下地黑甲铁虽算是轻骑兵,但萧布衣、李靖会同京中大匠,制造简易轻甲防护,减少冲锋时弓箭的杀伤,一直能起到不小地作用。

    程咬金却取其弱处,反倒杀伤了不少突厥兵。

    两队一错,竟然全用弓箭对决,实在超出太多人的意料。程咬金领军,拉地却是喇叭形状,阵型裂开,和突厥兵隔的更远。

    双军一错,互有损伤,可相对而言,反倒是花俏的突厥兵损伤更重。

    第一轮冲锋无果,远没有达到想要地结果,特勒热寒暗自皱眉。本来在他的心目中,中原根本没什么像样地骑兵,让他一冲,还不马上变得落花流水。可现在他多少转变了印象,西梁铁骑训练有素,或许马上技巧不如他们,但马术也差不了很多。

    当然这是他的想法,具体如何,还有待对决地考验。

    骑兵交错,并没有进行实质性的接触,特勒热寒只觉得中原人还是太过狡猾。数千骑兵铺天盖地的冲过去,激起无边的雪浪。

    冲势将尽,特勒热寒一勒马,战马人立而起,无垠的雪地中,有如轻歌曼舞,毫不费力。突厥兵勒马回转,后

    队,转瞬之间,已再聚攻势,用最快的速度反击了回

    如果说西梁铁骑漫若流水,那突厥铁骑无就是坚若寒冰,直来直去,迅捷有力。

    唐军不由动容。

    萧布衣远远望见,喃喃道:“突厥骑兵果然有些门道,他们如论马术,当可称雄。”萧布衣虽是警惕,却丝毫没有惊惧之意,因为马术毕竟不等于战术!突厥兵有优点,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略显散漫,多逞强好狠。

    秦叔宝道:“只希望程将军能如约而动。”

    萧布衣自信道:“你放心,程咬金该做的事情,绝对不会逾越,他是个规人。”

    二人轻声细语,并没有太多的担心,在特勒热寒准备击溃西梁铁骑,再给唐军好看的时候,萧布衣只是命程咬金和突厥兵迂回作战,以观虚实。萧布衣当然明白,击败这数千骑兵对他而言,还不算什么难事,但难得有个观摩地机会,当求研究个透彻,因为眼下不过是开胃小菜,日后和利对决才是重头戏。

    萧、秦讨论的时候,李世民在远方望见突厥兵的阵仗,也想学习点长处。可见到他们霍然反击,不由皱了下眉头。突厥兵的战术简单明了,干净利索,这种方式,可说是最快的方式,但这种方式,却建立在绝对高超的马术之上,突厥人自小就骑马狩猎,条件好过中原兵士太多,李世民想要学习,却也无从普及。

    双方观战的功夫,特勒热寒再聚攻势,势不可当地向程咬金部冲来。

    程咬金号令一下,铁甲骑兵本来成喇叭状散开,迂回兜回,并不集中兵力硬拼,竟再兜个大圈,绕突厥骑兵而过。羽箭嗖嗖,铁甲骑兵阵型若水,意志若冰,执行的动作冷酷无情,长箭漫天,毫不含糊。

    李世民见状,大皱眉头,暗想只是个程咬金就如此难对付,眼下萧布衣并没有尽全力!

    偌大易水之畔,开阔的平原中,双方骑兵忽然而来,倏然而去,虽是花样繁多,真正地实质性对抗并不算多。

    特勒热寒几乎气炸了肺!

    突厥兵的弓箭准,可西梁军的也不差,突厥兵的战马强,可西梁军的战马丝毫不逊,突厥兵地装备倒是寻常,但铁甲骑兵的装备绝对远胜,长箭你来我往,突厥兵兜着圈子对攻,竟然还落在了下风。

    萧布衣凝望许久,道:“收兵吧。”

    号令一出,程咬金以攻为守,虚晃一招,等突厥兵怒气冲冲地迎上的时候,再兜个大圈,迂回地向阵营奔去。特勒热寒不肯放弃,紧追不舍。可见到对方阵营中,盾牌兵陡然闪出,弓箭手射住阵脚,放开一条路掩护铁甲骑兵退却,铁盾寒弓凛然而向,不由勒住战马。

    积雪飞荡,飘舞半空,突厥兵虽经过一阵,但勒马之时还显示出良好的素质。从铺天盖地的冲来,到戛然而止,这种声势地确异常惊人。

    可再惊人的马队,见到西梁军铁桶一样地防御亦是不敢冒然冲来。不过他们马快,亦是不担心西梁军围攻,特勒热寒没有过瘾,怒声喝道:“不守承诺的懦夫!”

    萧布衣阵中大笑道:“你说和我们一战,我们也战过了,何来不守承诺?今日一战,你我不分胜负,不如并称天下第一如何?”

    特勒热寒大声喊道:“第一只有一个,岂有并称天下第一地道理?”

    萧布衣道:“那你说如何?”

    “让他们再出来,和我决一死战!”特勒热寒双目红赤。

    萧布衣冷哼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要决一死战,三日后我就满足你的要求,不死不休!今日……暂到这里!”他说完后,回转营中,再不见踪影,饶是特勒热寒暴跳如雷,亦是无可奈何。

    忿然回转唐营,李世民、阿史那德都迎上来,李世民心中虽恨,脸上却笑,“恭喜特勒旗开得胜。”

    特勒热寒道:“都是懦夫,你们中原人,没有一条好汉!”他说完后,不顾李世民脸色不悦,扬长而去。阿史那德紧紧跟随道:“特勒,你今日只差一点,就能大获全胜。”

    特勒热寒冷哼道:“他们约我们三日后决一死战,那时候就看你的了。”

    阿史那德道:“你不行,我更不行。”见特勒热寒脸色和缓些,阿史那德道:“不过三日后,他们若是故技重施,我们如何应对?”

    特勒热寒一怔,“那怎么办?”

    阿史那德低声耳语道:“敌兵虽狡猾,可若你我分兵两路,可将他夹在其中。三日后,你我分兵夹击,可大获全胜。”

    特勒热寒迟道:“那我们……岂不是违背了诺言?”

    阿史那德笑道:“和勇士讲信诺,和这些奸诈的中原人,何须守信?再说他们只说三天后一决生死,并没有说派多少人呀。”

    特勒热寒恍然而悟,不由哈哈大笑,二人笑的极为开心,似乎已见到马踏西梁军、哀声遍野的盛况。

    **

    三日又过,唐军、西梁军再次对阵易水,特勒热寒仍是一马当先,李世民知道萧布衣肯定会有后手,当初西梁铁骑马上连弩齐发的惊天动地场面,他一辈子难忘。

    这些事情,李世民却没有告诉给特勒热寒,在萧布衣研究突厥骑兵战术地时候,李世民也希望借突厥骑兵观察对手的手段,为以后应对准备对策。

    虽是寒风凛冽,特勒热寒却是激动的一身热汗。见对手仍是那个拿斧头的将军静静的候在那里,特勒热寒杀气弥漫,暗想今天决不能再让他逃。

    特勒热寒不知道那是程咬金,也不关心,实在是因为人马上要死了,叫什么名字没什么区别。

    只怕程咬金再跑,特勒热寒这次却没有像三天前那样,一鼓作气的冲过去,向阿史那德使了个眼色,阿史那德露出会心的微笑。

    二人一起甚久,配合默契,知道彼此地意思。昨日商定,一人将程咬金赶到易水,断其后路,正面的攻击,却是由阿史那德执行。

    随着‘缇奎’两个字的迸出,特勒热寒如三日前一样,倏然前行,弓箭开道,展开了第一轮地攻击。

    易水岸边大战,再次激发。

    萧布衣此刻并不如三日前优哉游哉的看,‘萧’字大旗虽然还屹立在大营中,他却已骑在马上,带着铁甲雄狮埋伏在阵营右翼。在他之前,盾牌兵形成铜墙铁壁,旗帜招展,这让他的骑兵看起来,只是寻常的游骑。

    大营右侧,亦是一片开阔的平原,那里,正适合骑兵激战。

    萧布衣在特勒热寒冲过易水地时候,向秦叔宝侧望了眼,他已经掂量出对手的虚实,眼下地目的只有一个,全歼对手地骑兵!

    这个目标需要程咬金的配合,他希望程咬金能将突厥骑兵全部引出。如若不然,战场中,这三千突厥铁骑,就

    杀的目标!

    可他出兵,还要防着李世民地袭击,这就需要秦叔宝一肩承担。

    寒风凛凛,萧布衣手握长枪,目光专注,用心来感受着战场的变化,感受着骑兵各处地强弱,有如身临其境。此时,特勒热寒已和程咬金经过了一轮的交锋!

    程咬金果然故技重施,仍刻意地拉开和对手的距离,以弓箭扰敌,并不硬拼。因为在萧布衣的眼中,一百个突厥兵的性命,也抵不过他的一名黑甲铁骑。程咬金小心翼翼,按照策略行事,他战场鏖战,眼睛余光却望向了西梁军阵的右翼。

    从那里望过去,好大的一片平原。

    雪仍在下,掩盖了世上的万物,程咬金想到这里,嘴角浮出了一丝微笑。特勒热寒已发动了第二轮的攻击。

    突厥铁骑突然有了变化,特勒热寒一声令下,骑兵蓦地分成两路夹过去。而阿史那德一声大喝,已催马过河,带兵攻向程咬金部的后背!

    铁蹄激荡,刹那间,突厥铁骑已将黑甲骑兵形成合围之势!

    特勒热寒分兵两路,就是要扼断程咬金的归路,只要逼他远离西梁军阵,他就有信心将程咬金部一鼓歼灭。

    唐军大喜,没想到突厥人还有这招。他们并不知道,这本来就是突厥人狩猎之法,此刻却用在对敌之中。

    萧布衣双眉一扬,喃喃道:“好!”

    李世民浓眉一展,双手握拳,紧张非常。无论如何,突厥兵若能打败黑甲铁骑不败的神话,对他极为有利。他低声传令,已让唐军准备,只要西梁军出兵,他定当拦截。

    秦叔宝远望战场,神色凝重!程咬金遇险,他还是安之若素,稳如泰山!

    形势不利,程咬金他没有慌、没有乱、几乎在突厥兵要合围之时,已带兵斜斜的向东冲去!

    突厥夹击,两翼却是空挡,他敏锐的抓住这个空挡,就要摆脱对手的夹击,将所率铁骑置身在攻击最弱的地方。

    他成功地摆脱了突厥兵的合围,可铁骑却平行着西梁军阵向东驰去。

    特勒热寒心中大喜,毫不犹豫的勒马右转,尾随追去,阿史那德和他心有灵犀,亦带着骑兵从南向东夹击。

    二人如同夹子一样,将铁甲骑兵夹在正中,一路向东,激起白雪如龙。

    李世民见状,心中微凛,暗叫道,西梁军有诈!可突厥如虎,铁甲似龙,龙行虎啸,咆哮向东,他如何能够叫回?

    程咬金转瞬间已掠过了萧布衣的铁甲雄狮,突厥兵追的正急,无暇南折,竟离西梁军营越来越远。

    特勒热寒大喜,心道就算追到天边,老子也要将你扼杀,你跑的越远,老子越是不怕。这时候的他已瞥见了西梁军阵中有一队骑兵杀出,看似要救援程咬金,可他不信那队骑兵能够追上,就算追上,他又有何畏惧?

    所以特勒热寒一直追,追地无怨无悔!

    眼看就要追到黑甲铁骑的尾部,特勒热寒突然感觉天地间好像动了下,苍茫的雪地好像动了下。那时候地他只以为眼花,雪地如何会动?他只以为奔驰的太急,所以看到有异。

    这时程咬金部遽然有了变化。

    前方是开阔的平原,厚雪覆盖,程咬金却没有径直趟过去,铁斧一挥,骑兵再次化成两队,绕个大圈而行。

    特勒热寒想不明白,径直去追,当走捷径,程咬金这一绕圈,就有给他追上的可能。程咬金为何出此下策?

    犹豫只是片刻,马势如潮,特勒热寒根本已无暇再考虑,催马前行,选择走直线!

    阿史那德却已大惊,他惊的不是特勒热寒走地路线,而是惊怖从西梁军阵中冲出的那队铁骑,以他都不敢相信地速度向突厥兵的背后冲来。

    他根本没想到世上竟然有这么快地铁骑!

    李世民变了脸色,他已知道,萧布衣终于出动骑兵,萧布衣选在这致命的环节出兵,选在对手最薄弱防御的时候出兵,这种出兵,端是出神入化,不知要经过多少血战才能领悟!

    战场未分胜负,可李世民已觉得,突厥兵胜机不大。

    是否迎战?阿史那德念头一闪,已决定迎战,铁甲骑兵攻势凶猛,他若不挡,让对手杀进来,无论多好地骑术都挡不住。

    阿史那德决定一下,向东的骑兵蓦地南转,迎上了萧布衣从南斜插上来地兵!

    特勒热寒却已陷入了绝境!

    他策马前行,一鼓作气的冲过去,却听马儿悲嘶,马身一沉,特勒热寒整个人已飞了出去。

    特勒热寒心中大惊,他从五岁骑马,骑了数十年,就算闭着眼睛都不会出错,这紧张、要命地时候,怎么能马失前蹄?

    人在空中,低头望下去,见到马蹄已鲜血淋淋,马踏积雪,震露出插在地上铁蒺藜!

    西梁军在此有埋伏,特勒热寒恍然大悟,心中后悔,暗骂无耻。原来他等候三日,寻欢作乐,西梁军等候三日,却趁夜色,在这里的开阔地上,偷偷的、无耻的遍插了铁蒺藜!

    可埋伏绝不止铁蒺藜!

    突厥骑兵如潮的追击中,从未想到停止,就算再精湛的马术,都已勒不住战马,无数马儿踏在铁蒺藜上,摔倒在地,更多的战马踩到坑中,马腿折断,突厥兵终于缓了下来,却发现噩梦从未停止。

    雪地一阵颤动,前方不远处,数百人掀开白衣,抖落身上的积雪,手中露出了让人心寒的光芒!

    连环弩!

    李靖改良的连环弩!

    铁蒺藜、暗坑之后,竟然埋伏着萧布衣的杀手绝招,连环弩!

    一弩十二矢,就在那一刻,一口气的打出去!

    ‘嗡’的一声响,铺天盖地的铁矢分数层射出去,上击敌兵,中打马腹,下断马腿,冷酷无情,攫取热血。特勒热寒不等落地,惨呼未出,就已被硬弩打成了筛子。

    突厥兵那一刻,伤亡惨重。程咬金已圈骑杀回。萧布衣一马当先,已和阿史那德遥相而望。

    阿史那德本想阻敌,可心已乱,因为他听到东方的惨呼,扭头看到了同伴的毙命,他一颗心沉了下去。他已中伏,兄弟虽可贵,生命价更高,他已无心再拼,他已想逃。

    可勒马寻路,将停未停之际,他见到对方铁骑中的那个将领拉开了铁弓。

    那人如此的夺目,如此的沉冷,就算你在千军万马之中,也能一眼认出。那人就是萧布衣!

    弓弦一响,箭到眼前!

    四箭齐飞,无一落空,阿史那德死,突厥兵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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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5章 第二次辟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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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7章 不能乱了阵脚

    布衣挽弓拉箭,四箭齐飞,射死了阿史那德后,突厥的惊怖,忍不住的慌乱,他们凶悍,铁甲骑兵比他们更凶悍,他们勇猛,铁甲骑兵比他们更勇猛!

    马术虽精,不等于战术,气势汹汹,抵不过纪律严明!

    散漫彪悍的突厥兵,终究还是抵不过铁血无情的铁甲骑兵阿史那德、特勒热寒所谓的战术,比起萧布衣、秦叔宝制定的诱敌深入,显然还差了许多。

    当发现引以为豪的强项在对手面前,显得那么的脆弱不堪,当发现所谓的骑术,已挽救不了自己的性命,突厥兵有种天崩地裂的惶恐。他们只感觉到处都是羽箭,随处都是陷阱,周围全是敌人,他们如笼中困兽,咆哮不安,却无力冲出。

    程咬金、萧布衣再加上弓弩手,已对这五千余的突厥骑兵形成了合围之势!

    突厥兵大乱,铁甲骑兵却冷静非常,持盾挺抢,硬生生的挤了进来。他们次序分明,就如同巨锤一样,敲击在对手的正面,一波一浪,如同碧海潮生,连绵不绝,逼的突厥兵不断的后撤。

    逼突厥兵后撤不是目的,更快的剿杀对手才是本意。

    ‘咔’的一声响,东侧的连弩手早就退后,迅即的抓出腰间藏着的铁矢,以极快的速度上了铁矢。

    连弩的优点不用多说,缺点却是一击之后,上矢吃力,这些连弩手都是万中选一的好手,手劲超强,倒退过程中,手臂急绞,已再次拉开了硬弩。

    铁矢一上,号令陡下,又一批铁矢打了出去,突厥兵惨叫声再起,仆倒一片。

    西侧地铁甲骑兵一次次持盾挺抢地将突厥兵向东侧逼去。东侧地连弩手倚仗陷阱、深坑等地势以铁矢射杀。突厥兵受不过屠戮。为求活命。只能向两侧散去。可程咬金回转圈杀。早就分兵两路。扼守在南北两侧。远远处以弓箭射杀。

    突厥兵只凭个人之勇。如何冲得破这种阵营?匹夫之勇在这种军阵下。已不足一哂。丧失了马匹地突厥兵。更是如断了两条腿。一时间鲜血如河。染红了苍苍大地。惨叫遍野。有如鬼哭狼嚎。

    西梁军已对突厥兵完全形成剿杀地局面!

    李世民大惊。

    他虽知道突厥兵不妙。可却没有想到突厥兵败地这么快。见到雪地伏兵尽出地时候。李世民心头狂跳。这是他第二次见到铁矢地威力。

    这种连环弩有缺点。那就是阵地战中。威力虽大。消耗也大。难以持久。但眼下对付数千突厥兵。已是足够!

    铁甲骑兵合围剿杀地速度实在太快,快的李世民已来不及救援,可他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突厥兵死绝,那样的话,他无法向李渊交代,李渊亦是无法向利交代。

    李世民出兵!

    唐军鼓声大作,已要踏过易水,救援突厥兵,西梁军中亦是鼓声大作,全面压上,易水坚冰之上,很快的展开了新一轮的对攻。

    战役瞬间爆发,双方互有伤亡,拼杀惨烈,前所未有。

    那一刻冰面上流的血,已经成了一条血河!

    决战没有多久,李世民下令撤兵,因为他已看到,突厥五千骑兵,已伤亡殆尽。只有孤零零的马,个别极为骁勇的突厥人才侥幸地冲出了西梁军的包围射杀,亡命而去。目的已无,李世民不想无谓对决,只求先守住幽州为上。既然如此,这场仗在他眼中,完全没有必要打!

    萧布衣这一役,一举击杀突厥兵五千人之多。

    尸体叠着尸体,马匹摞着马匹,北风一吹,尸体很快被冻僵,层层叠叠的摞在那里,触目惊心。

    见李世民撤兵,秦叔宝也不急攻,命大军后撤。萧布衣全歼了突厥兵后,带骑兵回营,西梁兵将列队两侧,不知谁带头喊了句,‘西梁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余兵士听到,忍不住跟着齐声欢呼,‘西梁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震四野,洞天侧地,萧布衣举枪示意,扬声道:“今日之胜,全仗三军将士齐心协力之。想战场胜负,本是寻常之事,可万众一心,才出常胜将军。突厥屡犯我境,本王恨不能驱逐狼子,今日斩杀数千突厥骑兵,小示惩罚,若再不醒悟,本王当与三军将士共勉并肩,将他们打回老家去!”

    萧布衣半文半白,最后一句粗话却让三军群情激荡,齐声高呼道:“将突厥兵打回老家去!西梁王有令,将突厥兵打回老家去!”

    欢呼声此起彼伏,满是振奋激昂之意。要知道突厥为祸华夏数百年,这几百年来中原北方历代君王,都是或多或少的讨好突厥。杨坚登基之前,也是和突厥人虚与委蛇,登基后,有感突厥大患,这才让长孙)想方设法离间突厥。

    这些年华夏大乱,突厥兵又开始蠢蠢欲动,祸害中原,怎能不让将士们义愤填膺?

    以往之时,突厥仗着马快弓劲,所向无敌,在平原作战处于极大的优势,今日一仗,西梁铁骑证明,只要奋发努力,中原骑兵丝毫不逊对手,甚至可以将突厥铁骑围剿殆尽,既然如此,扬国威、兴华夏岂不就在今日?

    群情激昂,西梁大营沸腾阵阵,相对而言,易水那面,却显得冷清了很多。

    萧布衣与秦叔宝、程咬金会心一望,心中微喜。要打突厥、辽东,估计很多人还是不算愿意,但是提出保家卫国地论调,明显受到的阻力又小了很多。

    等欢呼稍歇,萧布衣高声道:“新年将至,本王当与尔等共度新年,放烟火庆祝。”

    众人又是一阵欢呼,虽未过年,可已和年关一样热闹。这凛凛的冬日里,有着春一样的温暖,这冷血的疆场上,到处是热血激荡。

    萧布衣鼓舞士气后,和秦叔宝、程咬金进营帐议事,等坐定后,萧布衣第一句就是,“今日灭突厥骑兵,程将军当记首功!”

    程咬金心中窃喜,还谦逊道:“有西梁王、秦将军压阵,末将只能说是尽本分之事。”

    秦叔宝一旁道:“程将军南征北战,其实功劳赫赫……”

    “程将军莫要推辞,你有过,本王会罚,你有功,本王绝不忘记。

    这

    当赏程将军黄金千两,官升一级,再加封银青光禄职!”萧布衣道:“东都赏赐,年前会到。”

    程咬金起身,单膝跪倒道:“谢西梁王。”

    萧布衣双手搀扶起程咬金,“今日大败突厥,当涨自家的威风,又灭唐军地锐气,实在大快人心,不过一统天下,任重道远,河北之仗,还要指望两位将军。”

    二将齐声道:“末将职责所在,当竭尽全力。”

    三人聚在一起,展开地图,开始商议河北、河东一事。先下河北,再攻河东,还是河北、河东一块开战。若是对河东开战,眼下井|关在东都之手,随时可以过太行攻太原!

    萧、秦、程三人商议半晌,却一直没有确切地结论。程咬金突然道:“启禀西梁王,末将有一事不明。”

    萧布衣道:“但说无妨。”

    “想李将军击林士弘,斩张善安,收复岭南,平定江淮都是轻而易举。只平个沈法兴为何要这久的时间?”

    秦叔宝也道:“是呀,李将军世上领军奇才,如今仍在江南,似乎有些大材小用。”

    萧布衣笑道:“放心吧,他在开春时分,定然能搞定手上的事情。”

    秦、程二人见萧布衣对李靖好像不冷不热,一时间不明所以。可李靖是萧布衣的结义二哥,萧布衣又胸襟宽广,按理说二人不应该有矛盾才对。

    三人正谈论地功夫,有兵士急急赶到,呈上草原的军文。

    萧布衣人在河北,心在东都,可牵挂地却是草原的动向。根据他计算,裴茗翠此刻应已到草原,展开救援地活动。

    事到如今,萧布衣不再指望草原能和他结盟,此行的任务就是救出虞世南。当然若能搅乱草原,那是最好。展开军文看了眼,萧布衣脸色微变。

    秦、程关切道:“可是草原事情不算顺利?”

    萧布衣把军文摊给二人,秦、程看了眼,也皱起了眉头,军文写地简单明了,‘处罗不听奥射设劝阻,将子囚禁,正想法营救。’

    程咬金道:“我听裴小姐智慧过人,但以前均是倚仗着先帝的羽翼,这次到了草原,无援可用,倒是堪忧。”

    秦叔宝却道:“有赌不为输,奥射设被囚,我们营救虞尚书还有希望。”

    萧布衣沉吟片刻,披衣而出,秦、程二人面面相觑,知道萧布衣心烦,不敢打扰,可也没有能力帮他解决困难。萧布衣迎着风雪想了良久,忧心忡忡。他发现很多人真的很难看透,自己救过处罗一命,本以为裴茗翠带奥射设前往,自然水到渠成,哪里想到又起波折,其实徐世绩不赞成裴茗翠奔波,可萧布衣总觉得让裴茗翠做些事情更好,人总是发闷,会闷出病来。这下连处罗都是敌人,不但虞世南、蒙陈族都有危险,裴茗翠若执着陷在其中,自己岂不害了他?

    思前想后,总是没有解决地方法,萧布衣仰望苍穹,这才发现天地之大,他这个西梁王威震天下,也有太多无法解决的事情!

    **

    奥射设被囚!

    裴茗翠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紧锁秀眉,蝙蝠、卢老三均是束手无策,眼下看起来唯一解决的方法就是劫出虞世南,再无他法。因为处罗已经下令,再有劝他投靠东都者,杀无赦,儿子也不例外!

    风雪交集,汇集草原,众人躲在拔也古东部的群山中,这里地势崎岖,少有人踪。裴茗翠此刻正坐在山洞中,望着眼前的大火,自语道:“处罗想要做什么?”

    卢老三道:“这还有什么不明白,他当然是向可敦示好,以求保全。”

    裴茗翠想了良久,“人总有个目地。可敦此刻联合利,多半知道中原已无她立足之地,于是效仿千金公主之行,转而积极拉拢利。利联合可敦,却是为开春南下做准备,提防后院起火。这二人开始接触,想必很快就要合为一处,这时候……处罗就是累赘,就要死!”

    卢老三冷笑道:“可惜他就算死,也看不清真相。”

    “处罗并不笨。”裴茗翠道:“他知道自己的处境,也知道无论如何,在草原都逃不脱悲哀的结果,这时候囚子示好,却是将自己推入了绝境,他真的这么蠢?”

    蝙蝠苦笑道:“这么蠢的人,非但不少,而且很多。要不西梁王征伐天下,也不会有那么多不知进退之人。”

    “裴小姐,怎么办?”卢老三最是心急,“不然我们放火焚营,趁乱把虞尚书救出来算了。草原随便他们怎么办,等到西梁王一统天下后,再打他们个落花流水也是不迟。”

    裴茗翠若有所思,低声道:“再等等。”

    “还等什么?”蝙蝠不解问,“现在情形极为恶劣,若再不出手,只怕……”

    裴茗翠摇头道:“你越着急,就越中了他们地圈套。据我所知,看守虞尚书地突厥兵,都算得上是好手,可敦迟迟不杀,说不定就等你往里跳。”

    “那我们就不救了吗?”卢老三、蝙蝠异口同声问道。

    裴茗翠不等回答,山洞口突然刮来一阵疾风,卢老三大惊,喝道:“是谁?”他话才出口,单刀出鞘,已向背后斩去,他敏锐的感觉山洞口来了一人,有如鬼魅。这里极为隐蔽,若是手下,当有暗号。

    单刀斩空,一人已到了火堆前,卢老三见到,缓缓收起刀,心下震惊,那人面容沧桑,脸黑如墨,原来却是裴茗翠的车夫。

    卢老三并不知道这人是斛律世雄,暗自感慨裴小姐果然名不虚传,一个车夫都是如此高明。

    裴茗翠头也不抬就问,“胡伯伯,情况怎么样?”她虽已知道斛律世雄地身份,还是用从前的称呼。

    律世雄道:“虞世南眼下在可敦地大营中,看守虞世南的有二百精兵,竟还有几个中原人混迹其中,我混不到营帐之中!”

    “那你能确定那里是虞世南吗?”裴茗翠突然问,“你见他出来过吗?”

    律世雄沉吟片刻,“无论守兵还是送饭之人地谈论,均说那里是虞世南!茗翠,你考虑的也对,因为还有个可能,那就是营帐中并不是虞世南,

    下圈套,等我们去跳!对手准备充分,我们硬攻,能救出虞尚书地机会并不大。

    ”

    “以你老的身手也行?”裴茗翠低声问。

    律世雄沉声道:“我杀人可以,但你若让我从可敦大营救出虞世南,我没有半分把握。”

    裴茗翠轻叹一声,知道斛律世雄说地是道理,斛律世雄虽勇,但千军中能自保已算不错,让他救人,实在勉为其难。

    卢老三、蝙蝠皱起了眉头,他们虽急,可见裴茗翠、斛律世雄如此谨慎,也起戒备之意。若真地是圈套,这老女人实在阴狠。

    裴茗翠望着火堆,良久才道:“奥射设现在在哪里?”

    蝙蝠、卢老三心中都道,既然处罗都不在乎儿子的性命,我们何必关心?可奥射设毕竟也算是自己人,这话倒也说不出口。

    律世雄脸上露出古怪,“他也被关在可敦的大营中,和虞世南隔着十数丈的距离,看守他的人,倒没有几个。如果要救他,我倒有几分把握。”

    裴茗翠望着火堆,眼中仿佛也有着火在燃烧,“可敦囚禁虞世南和奥射设,当然是准备用作条件和利交换,他们肯定有会谈的地方,不知选在哪里?”

    律世雄缓缓摇头,“那我还不知。”

    蝙蝠道:“我知,听说就在可敦营前。根据消息,利三天后就到。”

    卢老三道:“利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蝙蝠苦笑道:“按照裴小姐地分析,利若到,虞尚书就有危险,所有我们只有三天的时间了。裴小姐,我说的对不对?”

    裴茗翠并不作答,皱眉想着,“三天?”双眉微扬,问道:“现在谣言四起,都说可敦和东都交恶,惹怒上天,不知道铁勒各族有何反应?”

    卢老三道:“斛薛的普剌巴和吐如纥的特穆尔都赶来了,听说要劝可敦中立。”

    裴茗翠问完详情后,再次陷入沉思,蝙蝠、卢老三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杀到可敦大营,也比眼下无所事事要好。

    火光一爆,裴茗翠道:“眼下天寒地冻,要冲入可敦大营去救人,胜算极微,那些人虎视眈眈,我原先地计划已不可行。可虞世南不能不救,既然如此,不如来个釜底抽薪之计!”

    “何为釜底抽薪?”卢老三问道。

    裴茗翠道:“这要看利是否配合了。”见到卢老三看怪物一样地看着自己,裴茗翠微笑道:“我们有求可敦,可敦有求利,我们要想办法让利有求于我们,那不就能救虞世南了?”

    “利草原可汗,有何事能求我们?”

    裴茗翠道:“没有条件,我们可以创造。”目光望向斛律世雄,裴茗翠微笑道:“可敦大营、利身边虽固若金汤,但我听说,利甚为宠爱一个儿子,叫做奥斯罗?”

    卢老三恍然道:“裴小姐,你是说让我们去抓奥斯罗,然后威胁利,换取虞尚书的性命?”

    裴茗翠点头道:“这计策有些老套……”

    “越老套的计策就越有用,因为这计策能流传下来,就有它地道理。”律世雄沉声道:“如果茗翠不嫌我老迈,我这就前去。”

    “只想请胡伯伯前去,怎敢说嫌?”裴茗翠舒了口气,这计策本来不算什么光明正大,利虽对自身防备甚严,但多半想不到别人会到草原找他儿子下手,而且下手的还是个绝顶高手。斛律世雄请缨,那是最好地选择,裴茗翠只怕斛律世雄不屑,没想到他一口应允,倒让她放下心事。

    可主意虽定,也是无可奈何之举,和利谈条件,无异与虎谋皮,好在这次只是要救虞世南,利应该不会牺牲儿子也要杀虞世南。可交换虞世南后,如何应付利、可敦的追杀,那才是重点要考虑地问题。

    卢老三、蝙蝠见裴茗翠分析缜密,不由大为叹服。

    **

    奥射设人在毡帐中,心急如焚,他不知道旁人如何看待自己,但他自己却是问心无愧。他虽是突厥人,可从小就和父亲经历过太多的风霜。草原或许权谋远不及中原,但残忍冷酷丝毫不逊。他父亲一直都是被兄弟欺压,先是始毕、后是利,这些人虽是兄弟,可就像草原地饿狼一样,贪婪残忍,丝毫没有温情,如果饥饿的话,甚至会把对方连骨头都吞下去。

    奥射设久受中原教化,已厌倦了草原地生活,但当萧布衣说出意思地时候,他毫不犹豫的答应,因为他已经学会了报恩。

    悄悄的见了父亲,奥射设才知道事情远比他想像的要严峻!眼下的草原,无论可敦亦或利,都当父亲是块肥肉。他本来想劝说父亲放了虞世南,但见到父亲的第一眼就知道,父亲早就自身难保。

    草原地风寒早让处罗体弱多病,可敦扶植处罗成为可汗,却把大权牢牢的抓在手上。此时此刻,父亲的身边,已遍布可敦的亲信。

    奥射设毕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一时冲动,自投罗网,知道不妙。还不等他开口的时候,处罗就勃然大怒,说他是从东都赶来,多半是萧布衣地说客。奥射设改变措辞,一口否认,只说是想念父亲,这才回转。处罗严词色肃,命人将奥射设暂时关起来,说是要洗清他脑中的中原余毒。

    奥射设知道父亲虽不通情理,可却是想救他的性命。暗自懊丧自己的鲁莽冲动,乖乖的暂留在毡帐之中。他知道虞世南关押地地方离他不远,但那里重兵把守,他又自身难保,心急如焚,半点主意都没有。

    这一日,正苦闷之际,帐帘一挑,一教书先生模样的人走进来,奥射设感觉有些眼熟,沉声问,“你是谁?来此作甚?”

    那先生微微一笑,“我叫刘文静,来这里,却是想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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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8章 商场如战场

    射设霍然记起了刘文静是哪个。这人本来是可敦身后来背叛了可敦,去了太原,竟然混了个隋官。随后的日子,又变成李渊的首义功臣,大红大紫。可后来又背叛了李渊,不知下落。

    奥射设知道的消息当然都是流传的消息,可信度不高。他更不知道刘文静算不上背叛,只能说是被逼反。不想刘文静又回到草原,竟公然的出现在可敦大营。

    见奥射设满脸的惑,刘文静笑道:“我知道你对我还不信任,但眼下你除了信任我,真的没有太好的选择。”

    “我信任你什么?你能帮我什么?”奥射设反问道。

    刘文静道:“我知道你要救虞世南报恩!”

    奥射设沉默下来,一时间琢磨不透刘文静的用意。

    刘文静道:“其实可敦也是迫不得已,她并不想扣留虞世南。”

    “真的?”奥射设有些惊喜,可转瞬变的漠然。他告诫自己,这人不见得靠得住,自己无论想要保全父亲还是保全自己,都要谨慎行事。可他的惊喜,又如何瞒得住刘文静的眼睛?刘文静微微一笑,“扣住虞世南,其实是利可汗的主意。你也知道,可敦现在,不敢得罪利可汗。”

    奥射设道:“那又如何?”

    “利和东都交恶,命令可敦扣住虞世南和东都断交,可敦不敢得罪利,这才虚与委蛇。”刘文静解释道:“但可敦其实也不想得罪东都。

    ”

    “哪有两面都不得罪地好事?”奥射设忍不住道。

    刘文静道:“奥射设。你还太过年轻。很多事情并不知道。”

    “那你来做什么?”奥射设问。“你不至于让我回转东都和西梁王说出你们地难处吧?”

    “地确有点这个意思。不过这样让你回去。西梁王当然不悦。”刘文静笑道:“我们准备偷偷地放走虞世南。让你带着他回转东都。”

    奥射设心中微动。“你说地可是真话?”

    刘文静道:“我骗你作甚?”

    奥射设犹豫良久,终于道:“那我什么时候可带虞世南走?”

    “现在当然不行,如果你这个时候带虞世南走,利肯定会起心。”刘文静笑道:“明天利就会前来与可敦和谈,虞世南要是落在利之手,必死无疑。你现在的地方,和虞世南离的并不远。我的计划是,今夜我会派人送来两套突厥兵地衣服,在利来的时候,可敦会率大臣前去迎接,顺便带上处罗可汗。而你趁可敦营寨中防守最空虚的时候带着虞世南离开。”

    “我和虞世南离开,会不会害了我爹?”奥射设问道。

    刘文静道:“你明目张胆的带着虞世南走,当然会害了可汗。不过我会让人在营寨中放火,制造一种混乱。到时候有人在你毡帐外学三声马嘶,你听到后,马上去虞世南的毡帐和他一起离开。”

    “营寨外的兵士呢?他们看不到我?”奥射设质问。

    “这点你大可放心,我会设法将他们调开。你带上虞世南乔装成突厥兵后,向这条路走。”刘文静拿出张地图,上面已标注出一条路径,颇为用心。

    奥射设本来还有点虑,见刘文静如此仔细,倒相信了大半。

    刘文静给奥射设解释完路径,沉声问,“这些路径关系重大,你可清楚的记住了?”

    奥射设缓缓点头,用心记忆。刘文静见他用心,眼中闪过丝诡异,转瞬道:“你们走后,我会在营帐中安排具尸体,到时候点燃毡帐,尸体烧焦后,都以为是虞世南,自然没有人怀到你地身上。虞世南假装被烧死,可敦即可以应付利,又能不得罪东都,可说是两全其美。”

    奥射设打了个冷颤,暗想这人的计策果然高明,比起自己要强太多。思前想后,想不到有什么问题,刘文静却已起身,临走前道:“衣服晚上会送到,至于是否要救虞世南,就看你的勇气了。”

    刘文静离开了奥射设的毡帐后,兜了个大圈,这才向可敦的牛皮大帐行去。拿出令牌,校验无误,他进可敦的大帐倒是畅行无阻,可见可敦对他的信任。见到所有人对他毕恭毕敬,刘文静暗自得意,心想女人就是女人,几句甜言蜜语就哄的服服帖帖。原来他被李渊派人追杀,侥幸逃得了性命后,不敢在李唐之地停留,悄然北上又到了草原。回想这些年的足迹,不由感慨万千,转了一圈,勾心斗角,荣耀落魄,没想到又回到了**。

    若是旁人,多半到了草原,也会躲避可敦。刘文静自恃才智,更信自己的温柔手段,觉得可敦对自己肯定余情未了,竟去寻找可敦。要知道嫁到草原地公主,多是自幼琴棋书画,无不精通,蓦地来到这粗莽的环境,一腔幽情无从寻觅,虽是平日不芶言笑,但内心实在渴望出现个了解自己内心,和自己深谈的男人,刘文静就是抓住这点一搏。

    可敦见到刘文静的时候,表情可说是复杂非常,但可敦终于还是留下了刘文静,给与他足够的信任。

    刘文静那一刻已决定,再不负这个女人。他知道可敦性格刚烈,更是忠于隋室,如今大隋虽名存实亡,但可敦还是如当年千金公主一样,希望复国。女人认准的一件事情后,固执的程度甚至远过于男人,刘文静清醒的知道,眼下李唐、西梁可说是声势浩大,任何一方胜出,比起当年的隋文帝都已不遑多让,可敦要想求存,唯一的方法就是联合突厥,效仿当年突厥均衡之法,是以他才劝可敦联合利,对抗东都。李渊虽是他地敌人,但属于积弱一方,刘文静从大局着想,一时间并不准备先对付李渊。

    进了牛皮大帐,可敦正在处理政务,多年的风霜,不减可敦的庄严风华,可眉梢眼角的细纹已述说着她地心力憔悴。

    刘文静突然有些敬重这个女人,在大隋倾颓,那些有名地文臣武将纷纷寻找出路的时候,只有这被隋室遗弃地女儿,还在为娘家竭尽心力。

    可敦见到刘文静,屏退左右,低声问,“可以了?”

    “应该没有问题了。”刘文静笑道:“奥射设不过是个孩子,萧布衣竟派他前来,真地是小瞧了草原人。可敦你一直心忧无法名正言顺地让处罗退位,我就设计个圈套,明日等利可汗到来,我制造混乱,那傻小子定当去救虞世南,到时候我们将他二

    ,押到利面前,即可以讨好利,又能打击处罗,,岂不是一箭双雕?”

    可敦点头道:“文静,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如此聪明。”

    刘文静道:“可惜我这么聪明的人,直到现在,才知道谁对我真正地好。”他故作叹息,一双多情的眼若有意若无意的望向可敦,带着些许歉然。见可敦如少女般垂下头来,刘文静暗自得意,沉声道:“对付奥射设这种毛头小子不是问题,眼下……我们要考虑如何应对利才好。”

    他慢慢的走到可敦身边,大胆地握住了可敦的手,可敦略微挣扎下,就任由他握住了手。伸手端起桌案上的一杯茶,轻声道:“你累了吧,喝点茶吧。不过这茶……我喝过了。”

    刘文静潇洒一笑,“你我一心,怎么还说这种见外的话呢?”他端起茶,一饮而尽。可敦见了,呢喃道:“文静,我到现在……才知道你的心。”

    二人一时间风光无限,奥射设那面却如坐针毡。等到夜晚时分,果然有亲信送衣服前来,那是两套寻常突厥兵的衣服,奥射设见了心中窃喜。他虽在中原很久,但很多算计绝非读书能够习得,他不知道这是个陷阱,只等他跳下去,反倒细想刘文静准备充足,应该是真心和东都和解,救虞世南心切,翻来覆去,一夜无眠。

    翌日清晨,正要沉沉睡去,突然听到毡帐外脚步声繁杂,透过帘帐一线望去,见到很多人向西奔去,奥射设暗想多半利已到,这些人是出营迎接。遽然听到远方一声喊,“有刺客!”

    奥射设一震,以为是东都的人手来救虞世南,心中微喜。随着那声喊,有人传令,虞世南那面的守兵尽数向南而去。只留三两个守兵。奥射设手心冒汗,犹豫不决的时候,营寨外突然传来三声马嘶。奥射设一咬牙,已冲出了毡帐。遽然间被一人抓住了胳膊,奥射设一怔,差点喊出来。

    他毕竟是可汗的儿子,虽然处罗让人将他囚禁,但看守他地人,还是让他随意走动。方才他看到帐外没有守兵,没想到才出去就被人发现。

    那人是陌生的脸孔,见到奥射设出来,低声道:“刘大人让我助你。”

    奥射设仅有的惑也烟消云散,连忙点头,“怎么出去?”

    “跟我来。”那人带着奥射设径直来到虞世南的营帐前,虞世南帐前还有两人守候,见状问,“做什么?”

    那人伸手一扬,取出块令牌,“可敦有令……”守兵才要细看,那人已伸手出刀,解决了两人。刀寒血热,奥射设一身冷汗。那人吩咐道:“快,他们很快就要回来。”

    事态紧急,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奥射设由不得多想,立刻冲进了营帐,见到虞世南正坐在帐内,双眉紧锁。急声道:“虞尚书,我来救你,快换衣服,我们走。”

    虞世南见奥射设进来,惊喜交集,他认得奥射设,知道奥射设应是萧布衣派来。见他严肃非常,也被他的紧张传染,来不及多问,快手快脚的换上衣服。

    二人出帐一望,见原先那人早已不见,雪地中只余两具尸体。奥射设不及多想,带虞世南按照刘文静给与的路线行走,一路上竟没有人询问。虞世南警觉到不对,低声道:“好像……有些问题……奥射设,这些日子看守我的人甚多,怎么现在一个都不见?”他话音才落,只听到脚步声急促,四面八方涌来。

    方才还安静若水的大营中,遽然冲出了无数突厥兵士。突厥兵手持长矛,面色阴冷,转瞬之间,已将二人团团围住。

    一人喝道:“拿下!”

    突厥兵上前,不费气力地擒住二人,绑了起来。

    奥射设变了脸色。虞世南暗自叫苦,心道自己一个文弱书生不救出去并不要紧,如今又连累了奥射设!

    为首之人正是方才带奥射设救人的那个,奥射设见到,浑身发冷,再一次感受到人心地冷酷无情。

    那人仿佛不认识奥射设的样子,喝道:“带去见可敦。”

    奥射设二人被推搡着到了可敦的牛皮大帐,只见到大帐外,有勇士林立,防范森然。可勇士又分成两派,彼此提防。奥射设不解其意,虞世南心中一凛,暗想,‘难道利来了?’他本是文弱书生,却不畏死,只对萧布衣感觉歉意,并没有完成萧布衣地期望。

    到了牛皮大帐前,挺胸走了进去。牛皮大帐瑰丽辉煌,不差宫殿。有两列兵士持戟而立,一张红毯铺过去,红毯尽头高坐一人,面色阴抑,体型彪悍,正是利可汗!

    可敦、处罗都在下手作陪,以示恭敬。再下手处,就是铁勒各族地酋长。仆骨地涅图、薛的普剌巴、吐如纥地特穆尔悉数在列。见到兵士押着两个突厥兵打扮的人进来,所有人都有些诧异,处罗目光一凝,已认出奥射设,脸上失色。

    持戟兵士陡然一声喊,两列铁戟交错高举,搭出条通道。

    虞世南不由冷哂,见奥射设脸色苍白,压低声音道:“奥射设,如不能骄傲地活,不如骄傲的死!”他鼓励了奥射设一句,当先行去,毫不畏惧。奥射设心冷若死,他也不怕死,可如今连累了父亲,他该如何处置?他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和这些人勾心斗角,他实在差地太远。

    二人行过铁戟搭成的通道,安然无恙。有兵士重重踹了二人小腿一脚,喝道:“跪下!”奥射设栽倒在地,虞世南一个踉跄,却不跪倒,冷笑道:“我为何要跪?”

    可汗冷冷的望着虞世南,不知为何,心中涌现不安。他知道虞世南可说是手无缚鸡之力,可这样的一个人面对着必死的结局,还是如此的骄傲,这让他想起开春若是南下,中原还有多少这样的人?

    兵士上前,要强行将虞世南按跪,利摆摆手,示意兵士退下,温和道:“虞世南,我身为草原可汗,天之所命,难道不值得你一跪?”

    虞世南已知道眼下布局跳进去,已是必死,不肯弱了中原的颜面,哈哈大笑道:“天命所归,在乎顺应民意,岂是逆天行事?想西梁王平定天下,四海景从,那才是真正的天之所命。你虽是草原可汗,但屡起事端,所辖之地,民不聊生,灾难四起,如今天降暴雪,不过略施薄惩,若再不醒悟,只怕更有祸事发生。这样的人,也是天之所命?”

    帐下微有骚动,利冷笑道:“嘴硬地人,骨头通常不会硬。骨头硬的人,通常不会活太久。”

    虞世南淡淡道:“中原人杰地灵,豪杰无数,虞世南不过一文弱书生,恨不能弃笔从戎,可却知道骨气二字如何来写。死了个虞世南,若能让中原出现千万的虞世南,我死而无憾!”他言辞灼灼,掷地有声,虽是恼怒,却也有些佩服。辩不过虞世南,利不想多言,喝道:“来人,将虞世南和奥射设推出去砍了!”

    处罗一怔,慌忙站起道:“可汗……奥射设罪不至死。”

    利冷笑道:“他从东都回来,私放虞世南,勾结外人,害我草原,杀十次也不多!阿史那,你莫要对我说,奥射设是受你吩咐行事!”

    处罗为之语滞,思绪波涛汹涌,却想不出半点救儿子的主意。原来他虽是可汗,管束铁勒诸部,但不过是可敦推出的一个傀儡,这几年勉强支撑,却心力憔悴。奥射设从东都回转,处罗焦急万分,为保全儿子,才先发制人,将他囚禁。可哪里想到刘文静暗中作祟,奥射设竟又跳进了圈套。他本来想先保儿子,再伺机联合各族酋长,如当年般劝利、可敦放了虞世南,哪里想到眼下自己也要被套了进去。利不念兄弟之义,亲人之情,看起来就要杀一儆百,若是斩了奥射设,不见有人反对,只怕下一步就要对付自己。

    心口滴血,见兵士已把儿子和虞世南向外推去,处罗才要开口,牛皮大帐外突然有兵士抢进,急声道:“可汗,有急信。”

    帐中虽有两个可汗,但谁都知道兵士是对利所言。利接过书信,看过后微皱眉头,抬头看了可敦一眼,可敦也满是诧异,不知兵士有何急事。今日利应可敦约请而来,其实私下早有接触。利绝非孤身前来,无论牛皮大帐内,还是可敦营寨,亦或营帐之外,都有突厥精兵跟随,再加上可敦掌控的兵力,在这种情况下,防御可说是固若金汤,可敦暗想就算萧布衣亲自前来,也是无力回天,可见利脸色阴沉,显然是有极为紧要的事情发生。

    虞世南二人已要出了牛皮大帐,利突然喝道:“等等。”

    众人不明所以,利却是心中暗恨。来信写的简单明了,‘奥斯罗在我手上,若想救他,拿虞世南、奥射设来换!地点就在凌特山北,到了自然知晓。’

    奥斯罗是利最疼爱的儿子,他雄心壮志,希望称霸草原,掌控中原,而这霸业当然要交给儿子来继承。这次前往可敦大营,奥斯罗就在附近不远。利虽不想相信,可无论如何,都不愿拿儿子地性命做赌注。

    脸色阴晴不定,利缓缓地将信递给了可敦,可敦看了眼,脸色微变,压低声音道:“他们可能是兵之计。”可敦见利竟然把这种私信交给自己来看,显然是很有诚意,心中微动。

    不等作答,皮帐外又有兵士进来,那人叫做契戈,是为利的亲兵,如今正在奥斯罗身边护卫。见契戈进来,脸色惊惶,利心中已有不详之意。可敦挥手让兵士退开,契戈径直到了的身旁,低声耳语道:“可汗,塔克他……被人抓了去。”

    面色铁青,一拍桌案,怒喝道:“你们吃屎长大地吗?”

    众人凛然,契戈跪倒道:“末将保护不力,请可汗重责。”

    可敦低声道:“可汗,事到如今,急也无用,当想对策。”

    看了眼可敦,心道这老女人很有头脑,倒和自己是天生的一对。他是极具野心之人,觉得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可敦虽先跟父亲启民,后嫁给大哥、二哥,他也毫不介意。只要能帮他称雄,他哪里管得了许多?

    霍然站起,却又坐下,利道:“契戈,你带精兵一千,押着虞世南、奥射设到凌特山北等候命令。”

    契戈点头,带虞世南、奥射设离去,处罗胆颤心惊,不敢拦阻。利低声对身边一护卫说了几句,那护卫点头离去,利这才道:“可敦,我今日累了,明日再商议合并一事。”他说完后,在亲卫地拥护下离开营帐,众人见他儿子被抓,还能不慌不忙,均道此人铁石心肠。

    可敦让兵士招待部落酋长,自己回转后帐。刘文静坐在那里,见可敦前来,微笑道:“事成了吗?”

    可敦摇头道:“还未成行,有了变故。”将要抰一事详细说给刘文静听,刘文静皱眉道:“多半是萧布衣施的诡计,这招倒是让人意外。”

    这时候帐外有婢女送来茶水,可敦提壶满了两杯,叹息道:“萧布衣心智极高,我只恨当初在草原没有杀了他,终于变成今日地结果。”

    刘文静道:“世事难测,若真的知道萧布衣今日结果,我只怕当年要杀他地绝不止可敦。”

    “原来还有旁人要杀萧布衣吗?”可敦举起茶杯,示意刘文静道:“陪我干一杯吧。”

    “若是美酒岂不更好?”刘文静微笑。

    可敦摇头道:“眼下事态紧迫,还不能喝酒。以后……我们有很多机会。”见刘文静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可敦眼中闪过怪异,沉吟片刻后道:“文静,当初你为何离开我?”

    刘文静暗笑女人总是在这方面斤斤计较,装作愧然道:“当初……我实有逼不得已地苦衷。可敦,我刘文静一生只对不起一人,那就是你,若是可能,为你付出性命挽回过错,也是心甘情愿。”

    可敦微微一笑,“那你地机会来了。”

    刘文静一呆,问道:“你说什么?”陡然觉得有些不对,霍然站起,可敦却早就起身后退到帐篷边,刘文静手扼咽喉,脸色发黑,嗄声道:“茶水有毒,你……为何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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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9章 讨价还价

    ();    完蛋了。 (    . . )起舞电子书

    完蛋了。

    完蛋了。

    苏哲心里连续冒出几句“完蛋了”这三个字reads;。

    亚麻色的头发,还是女的,而且驾驶位上是一个男的。

    不用猜苏哲都知道是谁。

    除了克里斯汀和她的老儿子耶苏外,苏哲想不出还有谁。

    车子停在距离迈巴赫只有五十米外开的地方,苏哲在考虑要不要掉转头。

    克里斯汀这个时候出现,而且车子直接就停在门口,不知她是刚到还是已经从家里出来了。

    比起雷军这个危险人物,克里斯汀这个尤物同样让他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处理。

    想了一下,苏哲还是觉得先去公司,到时打电话回来探下口风。

    刚准备后车,手机响起来。

    是克里斯汀打过来的,苏哲还没有接,不过人已经转过头来面。

    迟疑一会苏哲接了起来。

    “你试下敢掉车头,到时你一定会后悔的。”

    苏哲苦笑道:“小汀同学你这是威胁,说这样的话是不对的。”

    电话那头咯咯的娇笑起来:“成那样子,我也只是刚到。准备给你电话的,正好的车子在后面开过来,所以就等一下。瞧你那担惊受怕的样子,好像我等下会把你吃掉的。”

    苏哲无奈道:“小汀同学我还真怕你把我吃掉呀,谁让你在床上这么猛。”

    “我这么猛你难道不高兴呀,我一个顶俩,把你侍候得舒舒服服,我这么好,你怎么能够这样说人家。”

    苏哲心里轻叹一下。

    既然逃不掉了,那只能面对了。txt全集下载/

    不过这时候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把克里斯汀跟家里几个介绍。

    每一个都是人精,只要克里斯汀表现出一点不同,回头他就要跪键盘了。

    “算了,不吓唬你。我只是过来一趟而已,没准备进去的。”顿了下,电话里又传来克里斯汀的声道,“不过嘛,为了报答我,你怎么着也要满足我一下吧。”

    于是,在距离房子很久的一栋五星级酒店上,克里斯汀**的叫声在整个房间里弥漫。

    激情过后,克里斯汀趴在苏哲的身上,气喘吁吁。

    苏哲摸着她光滑的后背,上面沾着一些汗腻。

    每次与这尤物在一起,必定像是经过一场大战争才行。

    上狼藉的被子,苏哲也得到了满足。

    自从家里几个相继怀孕后,苏哲已经很少得到**了。不是叶梓晴唐雨她们不够尽力,事实上她们已经很尽力了,只是有时候,苏哲为了不想让她们太累,所以没有双双一起**。

    而今天不同,克里斯汀能够让他彻底满足。

    不得不说,这尤物的持续力比他也不会差到哪去。

    虽然最后还是他稍胜一点,但一趟下来,也算是精疲力尽了。

    不过克里斯汀到底是霸气缠身,趴在身上一会,纤细的手又开始不规律的伸到下面动了起来。

    苏哲按住她的手道:“今天没办法陪你疯太久了?”

    克里斯汀嘴角勾了勾道:“不会这么快就不行了吧?”

    苏哲翻个白眼:“你想太多了,如果不是有事要办的话,我肯定让你今天都下不了地。”

    克里斯汀坐直身体咯咯的笑起来,胸口两个肉兔跳动的幅度,让苏哲能够感觉是

    消失的**再次冒上来。

    不过他还是知道事情轻重,这个时候可不是沉迷于女色的时候reads;。

    伸手在克里斯汀胸口弹了两下道:“你今天先歇一会,我要回趟公司。”

    克里斯汀妩媚的眼睛轻瞥一眼道:“真的是有事做?”

    “那当然。要是没事做的话,你今天肯定要求饶的。上次让你取尽威几,这次得让我重振夫纲才行。”

    克里斯汀道:“那我可是等着你。”

    折腾一次,克里斯汀也有点累了。

    而且他们是开了很久的车子才到昆城的,这个时候也想找一个地方好好躺一会。

    “对了,你怎么突然就过来了?”

    克里斯汀抛个媚眼道:“想你了就过来。”

    “说实话。”

    “人家确实是想你嘛。你说我现在能有什么事情要做,每天就是去游山玩水。现在不单是大半个东半球跑完了,就连西半球都跑一个遍。我都没想到,早些年当雇佣军,居然赚了这么多钱没花。要不是趁着这时候好好去游玩,都没注意卡上有几个零。”

    苏哲嘴角抽一下,这尤物是过来拉仇恨的吗。

    他身上可是仅有一点私房钱,十个亿倒是有,可是他不敢动呀。

    要是他突然多出几个零,也可以多大一点手笔。

    前阵子在网上辆车,觉得挺不错的,虽然还没有年体车,不过要是不错的话,他倒想买一辆回来耍下威风。

    男人对车子还是情有独钟的。

    克里斯汀挑了下眉头道:“那要不要我给你转一点给你?”

    苏哲眼睛亮起来:“真的?”

    “那当然,反正我现在钱多到没处花,找个人帮忙花也不错reads;。”

    “对,这钱放着也是放着,而且你这是放到国外的,谁知道哪天来金融风暴,这钱就没用了。”

    克里斯汀笑起来,笑得很开心。

    “你家伙,难道就不怕别人说你花女人钱是个吃软饭的吗?”

    苏哲一点都不在意:“这有什么,有机会成为一个吃软饭的,那是一种骄傲。要知道有多少人想过这种生活都没有呢。能吃软饭,说明有吃软饭的资本。”

    “呸,强词夺理。”

    苏哲不理会,问道:“这钱是不是转呀。我,你要是钱多话,先转个一千万过来。反正咱俩都一张床上日过了,这钱谁都都一样是不?”

    饶是克里斯汀脸皮不薄,可是听到“一张床上日过”这样的话脸上都忍不住红起来。

    嘴里轻啐道:“狗嘴吐不出象牙,说话没过正经。”

    “本来想给你转的,可是刚才那话的份上,一千万没有了,十万块就有,你要不要?”

    “才十万?”

    这个可是打了一个大折。

    “一千万没有,八百万总行吧。”

    苏哲寻思着,那辆车大要是九百万左右,八百万的话再加上自己的零花钱,应该勉强能够凑免的。

    “八万。”

    “花擦,小汀同学这价格不是这样砍的。难道你平时跟别人买东西有这样还价的吗,这样让人怎么做生意呀。”

    “六万。”

    苏哲死的心都有了。

    这妞可不是一般的狠呀。

    里斯汀准备再次开口,苏哲忙道:“六万就六万,有好过没。”

第800章 雷军的身影

    ();    克里斯汀光着身体从床上起来,拿出手机按了几下。 [想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望着那充满魔力的身体,苏哲都快要把持不住了。这个女人,要不是今天真有事情要做,苏哲非得狠狠的让她连明天都下不了地。

    听到信息过来的声音,苏哲打开一真是六万块。

    好吧,六万块也够用一阵子了,虽然距离车子还遥遥无期。

    “别沮丧嘛,等你先忙完,下次要是把我日得爽的话,再加价。”

    苏哲额头飞过一排横线,还“日得爽”,阵子华夏语是说得不错了,可是一些词汇还是说得不伦不类。

    不过嘛,简单粗俗,也合他的口味。

    穿好衣服后,克里斯汀还继续躺在床上,不过刚出了一身汗,她不可能就这样入睡的。哲说道:“今晚过来不?”

    “。”

    “就知道你是惧内。得想办法搬进去住才行,酒店的被子消毒水味太重了。我这阵子天天往酒店,这些味道闻到怕。反正你家里有很多空房,要是搬进去顶多是添一双筷子而忆。”

    “再说,我会懂西餐,到时可以给你们换下口味。你?”

    这个苏哲还真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之前从高陵市回来就想处理克里斯汀的事情,可是后面拖了一下。不是不想处理,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心里暗叹一声,这些都是自己造的孽,不管怎样还是要让自己来搞定才行。[txt全集下载]

    里斯汀期待的表情,苏哲有些不忍心,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说道:“先等一会,我的情况你也知道的。只能怪我自己太过于贪心,所以现在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克里斯汀轻笑道:“幸好你够坦白,不然等你去公司后我真的就闯进你家里顺便把东西搬回去。”

    “不过坦白的份上,让你先忙完手头的事情。不过今晚你得找个借口出来陪我,不然我这还没有被日爽,到时忍不住去找其他男人,到时让你带绿帽子可别怪我。”

    “你敢!”

    苏哲在克里斯汀丰满的臀部拍了一下,惹得她娇怒连连。

    “等我回来。”

    望着苏哲离开,克里斯汀嘴角挂着满意的笑容。

    躺在床上,摆出一个大字形。

    要是这时候无论是谁这个姿势,肯定会兽性大发的。不过想要靠近她的身边,那只有死路一条。

    好一会儿克里斯汀伸手拿过边上的电话拨通。

    “耶苏你去跟着他,不要让他出事。”

    知道现在苏哲的情况处于危险的时刻。

    前阵子回家一趟,本来想多呆一会的,可是就是因为担心苏哲的安危才赶着回来。

    她心里也明白,如果换她来保持苏哲的安危,可能会让他难做。

    不想让他为难,暂时让耶苏去。

    耶苏的实力与她差不多,除非来的是更厉害的高手,不然保住他的安全是没有任何问题。

    苏哲从酒店出来不久就知道后面有一辆迈巴赫跟着reads;。

    就算没有回过头去道是耶苏在后面。

    “她也不单单只是在床上厉害而已……”

    开着车子在去往瑞鼎的时候,经过一个十字路口,苏哲突然间猛得踩下刹车。

    他突然停车,后面的车子也猛得停下来。

    “靠,你是怎么开车的,绿灯停车,你想害死人呀!”

    后面司机探出头大骂,不过在哲的眼神,立刻就闭嘴。

    那种犀利的眼神,不是他能够惹的。

    不过在心里还是感到愤怒,幸好这绿灯还长着他没有加快速度冲绿灯,不然就真的要撞上去了。

    苏哲突然停车,那是因为他雷军。

    没错,他没有绝对是雷军。

    可是再仔细候,根本没有发现雷军的身影。

    苏哲觉得很奇怪,雷军这时候没去躲起来,而是出现在十字路口这种人潮多的地方,难道他就不怕被疯狗祥找到吗?

    苏哲沉吟一会才趁着绿灯还没红灯时右转在路边停下来。

    雷军刚才就是出现在这个位置,可是现在没有的人影。

    想了下苏哲解开安全带停好车下来。

    不管雷军是出于什么目的,既然的身影,苏哲不可能不在附近找一遍的。

    不过这样一来也完全证实了一点,雷军果然还没有逃出去。

    这一带是繁荣的地带,虽然雷军是个钻石王老五,但他的出名度可没有明星那么高。

    即使他走出来,很多人未必认得了他reads;。

    就像哪怕被称之为“国民公公”的富豪一个人走在街上,大概都不敢肯定是不是他。

    摸着下巴思索片刻,苏哲往右手边的一条小巷子穿过去。

    雷军只是出来亮了一下,不可能走得那么快。

    外面车来车往,川流不息,不过在穿过小巷子后那里就是一片住宅区。

    今天是工作日,白天就是不上班的人这会都在房间里睡懒觉。

    这样的季节,特别让人容易入睡,并且睡着了都不愿意起来。

    苏哲保持警惕,雷军突然出现,又突然消息不会是无缘无故的。

    苏哲知道雷军在这时候出现是为了引他过去的,就是不知道他有什么埋伏在那里。

    这里是住宅区,房子建得错综杂乱,要是有人躲在哪个地方开一枪,他也不好躲。

    走到一个视线比较宽敞的地方,苏哲抬起头喊道:“雷军,你出来吧,不用躲了。我知道你就在这附近。既然把我引过来,那就堂堂正正出来较量一下。”

    雷军没有出来,只是有一些过路人转过头眼。

    苏哲继续说道:“你父母的情况想必你应该知道,本来你有把握赢得这场胜利的,可是现在你是不可能了。如今网上的消息乱飞,不管你怎么澄清,这下信你的人都会持有怀疑的态度。”

    “如果你再继续躲的话,我不敢保证你的父母落下疯狗祥的手中会发生什么事。”

    “除非你连他们的命都不要,就像当初你找人杀死雷天一样。”

    苏哲知道雷军是藏在附近的,只是他迟迟没有出现。

    等了大概三分钟后,苏哲个人从另外一个巷子里走出来。

    不是雷军又会是谁。

第801章 对决

    ();    “前辈,请你亮出尸体吧。[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cc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李狗儿已经完全做好了作战准备,他等着慕容泰山的先手。慕容泰山听罢,冷哼了一声,当即挥动手中的“灭尸”。灭尸在风中招展,发出飘飘然的仙乐声。在仙乐的招引下,金尸魔缓缓走了上来。

    扑通!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金尸魔竟然很干脆地跪倒在了地上。他这一跪势大力沉,两膝盖接触的地面给裂出了细缝。

    刷!转眼间,这金尸魔又将自己的双手举过头顶,做出一副膜拜苍天的模样。此刻,他就像一个虔诚的信徒,正在投入地完成自己的仪式。

    这是在做什么?我里一头雾水,不禁皱起了眉‘毛’。按理来说,尸体属于‘阴’间管辖,无任何资格膜拜苍天才对。金尸魔此举无异于指天怒骂,那是会受惩罚的。如果真有老天一说法,此刻正应该从苍穹之际劈下道惊雷才对。

    嗤!但是,结果终究出人意料。天上没有劈下惊雷,反倒是从地上冒起了一团无名火。这火足有三丈之高,陡然间已将金尸魔全身包围。

    “这是炼狱之法?”刘一叔见了,自己问自己道。

    关于炼狱之法,我倒是也有所耳闻。所谓炼狱之法,乃葛洪祖师爷传创。这是仿造铁匠铸剑的法‘门’,将一具尸体尸体投到烈火中提炼,从而踢到更加‘精’纯的身体。

    “不,是献祭!”但只过了片刻,老叔子便否决了之前的推测。他将此法肯定为献祭,献祭*自古有之。求书网可大多用于祭神佛或邪魔。实在想不出,拿尸体能祭什么尊神?

    莫非是传说中的尸仙?见到这一幕,我心里耿耿于怀道。

    大火逐渐烧尽,锤炼出了一具焦黑的尸体。金尸魔原本夺目的光泽,此刻已‘荡’然无存。但这仅仅不过是重生的开启,任凭谁也想不到,在焦黑的躯体里面竟然潜藏着一头三头龙尸。当这三头龙尸飞仙在众人面前之时,无不引起一阵轰鸣。

    “哇,这难道是慕容家的至宝龙驹尸?”有人高呼道。

    “你了吧,龙驹尸只有一个头,眼前可是一尊三头的龙尸。”又有人解释道。此人怕是见过龙驹尸的庐山真面,的确如他所说,龙驹也并非是真龙,只不过是一头带着龙族血统的骏马罢了。慕容家的龙驹尸乃是从东海龙王墓中猎来的千年龙马而已。

    “老叔子,你说这龙驹尸厉害,还是眼前的三头龙尸厉害?”我也耐不住内心的好奇,问了刘一叔一声。但刘一叔却是笑而不答,他对自己尚不能确定的事情都持着这一种模棱两可的态度。

    “当然是三头龙尸厉害了,且不说这玩意比龙驹尸多出两个头,光是他的血统已经要比龙驹强出许多了。”身后一男子似乎是听到了我的提问,上来凑了一个热闹。

    或许,他说的是正确的。但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正当我们大多人猜想着龙驹尸和三头龙尸孰强孰弱之时,李狗儿和慕容泰山已经‘交’上了手。

    三头龙尸和佛面尸都是当今绝无仅有的极品,两者大战可谓百年难遇。自从听到‘激’斗声后,所有人瞬间陷入沉默。谁都不敢出声,因为大家都要把‘精’力全集中在这场旷世大战之上。哪怕只是眨一眨眼睛,都不能原谅自己,只怕会错过一个‘精’彩绝伦的瞬间。

    咣!

    佛面尸法相打开,无极童子相以纯阳至刚著称,此时斗丈金光溢满他整个身体,宛如佛陀降世,端的是熠熠生辉光彩夺目。若不是亲眼所见,真的很难想象一具尸体竟有如此神威。

    在隐隐约约地诵佛声中,斗丈金光不时地收束,遁化成一把把利剑。利剑又以疾风走沙般的猛势朝三头龙尸扑了过去。

    三头龙尸也是不慌不‘乱’,三头齐仰,张开血盆大口来。每个口中分别吐出一团烈焰,烈焰气势更加威猛。相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面玄火遁。

    当当当!利剑纷纷撞倒了玄火遁中,两股气势碰撞在一起,‘激’发出强烈的冲击‘波’,搅得天昏地暗天地旋转!

    轰隆轰隆!上苍似乎也感应到了这强大的力量,竟以天变做为了警示。面对如此‘精’彩的招数,我们本该喝彩才对。但正是因为天际突闪的惊雷,却让每个人心中多了一层‘阴’影。这时,我们才想起,李狗儿和慕容泰山之间的对决已经超越了赶尸的范畴。因为,两人所驱赶的尸体都不是寻常之物,难免会违反冥王府所定下的规矩。

    对于冥王府的势力,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忌的。他们就像明时的锦衣卫,能出现在任何一个你所不能想到的角落。

    但话又说回来,这种害怕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转眼间就又被场上‘激’烈的比斗所稀释,李狗儿的埙声步步紧‘逼’,曲风‘激’‘荡’回旋,节奏马不停蹄。仿佛就想一根‘抽’风了的铁鞭,无情地鞭笞着胯下的良驹。而佛面尸这匹良驹非但没有吃痛,反而是更加疯狂地奔腾起来。只见,他身上的佛光更加膨胀,一个个斗大的佛字像落泪般飞滚了出去,势大力沉地砸向了三头龙尸。

    但即便他攻势如何生猛,三头龙尸似乎要技高一筹。只见,慕容泰山手中不停地挥舞着灭世,兀自划了一个神符。这神符的大致结构和刘一叔之前所使用的岐黄九真诀类似,只不过它更具仙气。在神符的作用下,三头龙尸爆发出了更迅猛的真力。由雷火冰三种不同元素组成的真气,如长虹般倾泻而出,疾驰佛面尸而出。

    更与迎面而来的金光佛字‘激’撞在一起,掀起第二轮气势的大‘波’动。罡风肆虐开来,刮得我们好生吃痛,觉得有千百把利刃刺入了身体之内。

    经过两次实打实地碰撞,虽然场面上是平分秋‘色’,但明眼人都来。是那三头龙尸占了上风。分析原因大致有三点,其一慕容泰山的修为要高过李狗儿,其二慕容泰山手上有仙家法器灭尸,其三三头龙尸本身也稍强于佛面尸。

    “若在这么耗下去,五十招开外,李狗儿必败无疑!”刘一叔早已局势,他皱起眉‘毛’,很不乐观地对我说道。

    “老叔子,你能想想办法吗?”我并不想狗儿战败,所以恳请他想想办法。

    “以老叔子那点修为是无能为力的。”老叔子听罢,无奈地叹了口气,摇着头对我说道。

    这也难怪,我们王家毕竟不是大派,几十年下来做的也都是一些小生意。虽然,在当地也能称得上赋予,但摆在道上来说那只能算是温饱了。

    “喂!鬼公子你有办法吗?”就在这时,我突然灵机一动,问起了鬼道尊贵的王者鬼公子。

    “本公子一旦出手,岂是这两只畜生能够抵挡的?”鬼公子很傲慢地回答我道。

    “吹牛吧!”我自然是知道他的实力,当初他可是能仅凭一句话吓跑尝羌王的男人。但为了能够‘逼’他出手,还是用了一招‘激’将法。

    “你少来‘激’我,本公子是不会出手的!”但鬼机灵的他却我的计谋,说完之后陷入了寂静。不管我再怎么呼唤他,他始终是鸦雀无声。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却又在这时,从后院的方向传了一阵诵佛声。这声音听上去极其洪亮,更像是在你面前念道出来的一般。

    我是从小在佛‘门’长大的人,对于佛声异常敏感。因此,仅听了片刻,便听出了那人的声音。那是来自老太君的声音,实在让人出乎意外,这老太君已经有百岁开外的高龄,竟还能有这般气势,是一位高深莫测之人。

第802章 跟聪明人说话省事

    ();    苏哲确实有这个权利。 ..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因为这个时候是雷军想见他,而苏哲只想将他抓住。

    不过雷军既然先找上门来,苏哲这时候还是有把握能够抓住雷军的。

    只是雷军这个人,面对这种困境,还能够保护着狼面对猎物,而后面有猎人盯着他时的淡定。

    单是这份沉稳,苏哲都不得不佩服。

    这些年来所有的对手当中,雷军是最难缠的一个对手。

    苏哲军,在等他的回答。

    如果他连最后的谈判机会都不把握的话,苏哲唯有出手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

    两个人站在路中间,来往的人都来回在br>

    这个样子,要是他们再站下去,恐怕要会把他们等成是一对准备要表白的基友了。

    苏哲时间,心里轻叹一声说道:“们这样站着没有用,既然这样,那我只能亲手出手了。”

    手中暗用气,手中的刀子在掌心上不断的旋转。

    哲的情况,雷军眉头轻皱一下。

    苏哲这时候控力使用得一般般,只能够持续几秒。但就是这几秒,一样能够让他发挥很大的用处。

    没想到第二次辟谷过后,内力是没恢复,但体内产生着不少的变化reads;。

    这个情况,饶是他之前有内力的时候都是没有这样的效果。

    不过怎样,如今能够控力,就算威力一般,起码能够吓唬一下人。

    偶尔还可以利用这一招来吸引一些充满好奇的小妹妹。[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就在苏哲准备出手的时候雷军开口道:“你选地方,我跟你去。”

    苏哲撇撇嘴,这家伙都不知是不是故意逗他的。要是再迟几秒,绝对是要以硬碰硬的方式解决了。

    不过雷军都放下姿势,苏哲也不想在这时候真硬碰硬。不知道楼上有多少把枪在对着,他还是以和平的方式解决会比较好。

    苏哲准备把地点选在咖啡室,但想一下,这个时候雷军恐怕不想去咖啡室喝咖啡吧。

    “上车。”

    雷军直接就坐上去,没有一点迟疑。

    这个时候苏哲觉得自己可以直接出手将雷军制服的。

    但雷军表现得越淡定,反而他自己就有所迟疑。

    最后苏哲没有出手。

    避免雷军的人会在后面跟着,苏哲直接就将车开到效外一片空旷的田野上。

    这个地方,前后几百米都是田地,就算有人在躲着,一眼也可以望穿。

    而且在来的时候,苏哲确认自己将跟踪的人给甩掉了。

    “这真是一个聊天的好地方。”雷军说道。

    苏哲淡声回道:“这里也是一个抓罪犯的地方。”

    雷军拉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道:“你可以出手的——事实上在我一上手的时候你就想出手了,可是你到现在都没出手,那是因为没有把握reads;。因为你不知道我是不是跟你一样可以使用霸气。”

    苏哲不说话了。

    他确实是有这样的顾虑。

    虽然在他使用控力的时候,雷军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不知这一点惊讶是真的还是故意在他的面前装出来

    的。

    雷军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道:“如果我说现在可以把你杀手,你信不信?”

    苏哲倒是挺想信的,但雷军身上一点格斗性的霸气都没。

    苏哲很难相信他说的话,可是又不能放松警惕。

    本来自己是胜劵在握,现在自己反倒让雷军给牵制住,还真是有点失败。

    沉吟一会,苏哲说道:“说吧,你想让我放你一马,然后协助我们抓疯狗祥,不单单只有这个事吧。”

    雷军盯着苏哲几秒说道:“还真没有高估你。不过这样也好,跟聪明人说话省时省事。”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在暗中找你收购雷氏集团的股票,这几天我该收购得差不多了吧。”

    苏哲并不隐瞒,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从你失踪到现在,我们应该掌握了雷氏集团47份,按照目前雷氏集团崩盘得这么厉害的情况再过几天大概能够与你手中拿的50份持平。”

    “虽然在收购方面还差一点,只要你出任何意外,到时雷氏集团就会易名。”

    上市公司一夜之间暴涨和一夜之间崩盘这种事情并不少见。

    雷氏集团如今正处于暴风圈当中,除非雷军能够证明他的清白,不然想要保住公司根本是不可能的。

    假设雷军真是清白的,雷氏集团至今元气大伤,想要恢复过来恐怕也需要好几年。

    雷军这些年打下来的基础,注定很难再在东陵占据一角。

    这一次雷军败得很惨。

    这些只要是当初他太过于轻敌,以为区区一个苏哲并不成什么气候。

    可是他忘了苏哲身边还有一个苏羽澄,在商业上的事情完全不需要苏哲出手,单是苏羽澄把关,他就完全攻不破。

    而在另外一些事情上,雷军派出去刺杀苏哲的人,全以失败告终。

    如果可以重新回头,雷军绝对不会再低估苏哲,因为那只会让自己落到如今的地步。

    心里哀叹一声,这一次不单赔了辛辛苦苦建起来的雷氏集团,甚至连自己弟弟的性命都搭上去。

    原本可以孤注一掷翻盘的,可是在牌底还没有打开的时候,自己手中的筹码已经用光了。

    “两个亿,我将雷氏集团另外50份卖给你。”

    这个价格雷军从来都不会想过的,而且也没有想过会用这么低的价格把自己的公司卖掉,还是卖给敌人。

    只是他现在确实需要钱。

    虽然转移了大部分的资金,但雷氏集团的股票现在掉得这么厉害,他如果不卖的话,极有可能再过几天就变得一文不值。

    幸好他之前做了一手准备,这样子要是能够逃出去,日后足够让他东山再起。

    只是现在他需要苏哲的配合,因为疯狗祥始终是一个隐患。

    如果不把他给除掉,日后想要过安逸的日子根本是不可能的。

    两个亿是很低,低到自己无法接受的价格。

    但不管再低,这个时候对他来说都是一笔钱。

    雷军盯着苏哲,不知他是会拒绝,还是继续趁着股市崩盘进行大肆收购。

第803章 玉石俱焚

    ();    苏哲一时间还真做不出决定。 .小说/

    两亿接收剩下50份,换句话说,只要再给两亿,一间上市公司就是他的了。

    但就算不给这两亿,或许再拖两天,他能够以更低的价格将整个雷氏集团收购。

    只是还没有成为板上钉的事情,同样存在着意外。

    就目前手头上两个亿还是能够拿得出来,苏哲只是在衡量值也不值。

    价格上,完全是值的,但是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接下这两亿,那就要同意放雷军走。

    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可是雷氏集团的从值可不是两个亿这么简单,即使易名后,单凭旗下的产业,远远超过目前的。

    而且最主要的是有雷氏集团这个上市公司当做跳板,对瑞鼎日后做事同样方便。

    苏哲承认雷军这个交易真的是直击中他的难以抉择。

    雷军眼苏哲道:“我知道你们的野心很大,特别是苏家那个女人。做为商界中最特突的女人,她的野心可不单单只想守住一个瑞鼎而已。她希望拥有得更多,而现在她恰巧有这个机会来满足她的野心。”

    “人的**是无穷无尽的,在知道有苏羽澄在背后替你打理瑞鼎珠宝后,所以我从来就不轻易与你们做对。在商业上我并不怕你,只是怕苏羽澄。不得不说,她真是一个让很多男人都不敢靠近的女人。或许也只有你这样的男人才能征服她。[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停顿好一会,雷军又问道:“其实我很好奇,就算我干着违法的事情,但我印象中应该没有与你的利益造成任何冲突,为何你会紧咬我不放呢?”

    苏哲沉吟着,雷军说的是对的。

    他们之间在生意上并没有冲突,就算有冲突也只是他和雷天的冲突。

    在瑞鼎羽翼未丰是,雷军完全有机会联手赵仲谋和谭子文让他完全没机会爬上来。可是雷军没有那样做,忌惮苏羽澄的能力是一个原因,但只要是大家的行业不同,而且当时苏哲对他也没有产生任何利益上的威胁。

    哪怕是现在,同样没有利益冲突。

    沉默半晌苏哲缓声说道:“事实上你们与我真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但有些事情是在无形中产生的。你可还记得曾经有过一次在西南那边的交易,当时雷天可是将疯狗祥的人全部杀手,然后夺走了钱和毒品。”

    雷军眉头皱了一下道:“当时你在场?”

    苏哲轻笑道:“果然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时省力。”

    “没错,当时我确实在场,也是因为那次我天,所以才会怀疑到你的头上。”

    “本来这些事是警方的事情,我跟你的过节不大,事实上我们也只是在暗地里较量,顶多是和你那死去的弟弟雷天仇比较大一点。”

    “可惜呀……”

    说到这,苏哲长叹一声,抬起头军一眼继续说道:“可惜你当时选择交易的地点错了?”

    “不应该让雷天出现在那里,然后让你”

    “这只是一个原因。”

    另外一个原因雷军没有开口,

    他知道苏哲会继续说的。

    “雷天的出理对我来说也只是一个意外,但这不是主要原因。你们当时选择在那里交易没问题,可是不应该抓了那里的村民,并且将人杀死。你可知道,当时我的女人就在那里,差一点就出事了。”

    苏哲盯着雷军冷冷道:“所以当时我心里就发誓,哪怕是让她日后睡得安稳一点,我都要让你们无处可逃。”

    雷军凝着眉头,好一会才说道:“女人果然是你的逆鳞,真的是很不走运。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你会紧盯着我不放,仅仅是为了让你的女人睡个好觉。我这一次败的岂不是很冤?”

    雷军望着苏哲,虽然这个理由说出来让人觉得很荒唐,但他相信苏哲说的。

    在这个时候,他完全没有必要编制一个理由来骗自己。

    “其实你也不冤,从你碰这一行开始你应该就知道会有今天。只是你自己贪得无欲罢了,要是能够收手,说不定现在你依然是在商界上呼风唤雨雷军。”

    “呼风唤雨?”

    雷军脸上露出哀伤的眼神,接着冷声道:“你不是我,从来不会知道当踏入这一行后想要抽身的困难。有些时候,身不由已,没办法让你说不继续就不继续的。”

    苏哲轻讽道:“我确实不是你,所以我也不会有什么感同身受,更不会同情你reads;。如果我同情你的话,做为我的敌人,我就是在讽刺我自己。”

    雷军自然不会奢侈苏哲的同情,对他来说,永远都不会低这个头。

    一直以来他都是骄傲的,不管是曾经的雷军,还是现在的雷军。

    “我们说得太多话了,你是时候该做出你的决定了。”雷军说道。

    苏哲也知道,该是时候做出决定了。

    选择放虎归山还是放手一搏,这时候确实该做出选择了。

    “如果我选择拒绝呢?”

    雷军淡声道:“那我不妨玉石俱焚。虽然你可以继续收购,但我不介意让你付出多一点代价。要知道,你现在只是拥有48票,主动权还是在我手里。即使雷氏集团崩盘到底,我仍有机会让他上涨,而且这个时候,恐怕你付出的代价不仅仅是两个亿。”

    玉石俱焚,这确实是让人没有退路的成语。

    苏哲相信雷军真会那样做。

    一个走投无路的人,无论做出任何结果对苏哲来说都不觉得意外。

    如果今天他逃掉,凭他手中的资产仍然有机会东山再起,但他同样会提心吊胆,因为还有一个搅事的疯狗祥。

    所以他今天要来找苏哲联手。

    对他来说,这个很冒险,因为苏哲一旦不同意,他就完全没有退路。

    但是现在他还没有输,或许已经输了,只是还没有达到一败途地的地步。

    雷军觉得他还有机会翻盘的,即使台面上已经没有筹码,而且对方的版面上任何一张牌都比他的要大。

    但决定输赢的,往往是还没有开的底牌。

    雷军想的底牌。

    而且是非。

第804章 减一个亿

    ();    苏哲这时候只知道雷军的台面上已经没有筹码了,至于他的底牌到底是什么,谁都不清楚。 起舞电子书

    雷军想底牌,而他同样想的。

    只是这个选择在自己的手中。

    如果开牌后,那就是已经分出胜负的时候了。

    “苏董还有什么顾忌,难道是怕我日后东山再起时再来对你进行报复?”

    苏哲心里的担忧雷军清二楚reads;。

    如果雷军连这个都来,今天就不会单枪匹马站在这里跟苏哲谈判了。

    大家都是冒险,只是雷军这个险早得比苏哲要大很大。

    苏哲轻笑道:“雷总这话说的,仇人嘛总是少比多好一点。不过雷军你现在应该也没有什么筹码跟我谈再多。决定要不要跟,或许说要不要开牌,主动权最终是在我手中。”

    “而且这个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宣告终止的赌局。雷总,有时候话不要说得太满。我现在可以赢你,难保第二次同样赢不了你?”

    顿了下苏哲收回手中的刀子继续说道:“不过雷总你这次开出的条件确实很诱人。两亿买下雷氏集团,这可是曾经价值几百亿的公司,如今成为我的财产,换谁都感到很激动。”

    “过于激动,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这个也是正常的。不过雷总你大可放心,你开出这么大的条件,最终大家一定会是双赢的局面。毕竟现在公司不是我在管理,我虽然可以作主,但有时候还是要跟一些商量一下。

    雷军眉头皱了下道:“那你的意思就是不答应了?”

    苏哲微微一笑:“雷总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就不答应呢?这么大的便宜我要是不答应,那我岂不是傻子了。今天应该只是我们第一次谈判吧。这时候我就算真的答应你提出的条件,我们照样还得有书面的签署。”

    “我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把证件资料都带齐。到时候我应该会告诉你我的答案了。”

    雷军嘴角轻讽道:“苏董打得如意算盘挺不错的。只是你忘了一点,我现在的处境可不跟以前。先别说警察在找我,疯狗祥的人同样在找。所以——”

    “我今天既然来跟你见面早就做好一切准备,你要的资料和签署文件我都已经带来了,甚至连同你要签合同的笔我都有。”

    雷军从身上拿出两件文件:“我做好一次准备,你以为我还有那个时间等?”

    “而且我也怕你回去商量,下次见面,说不定这附近就有一大堆警察等着我呀reads;。”

    苏哲撇撇嘴,“这都让你猜到了,总本事挺大的,连人的心思都能够猜得出来。”

    雷军听出苏哲话里的意思,也没有接话说。

    苏哲拿过雷军手中的资料用很快的速度浏览一遍。这样的速度就连雷军都觉得挺惊讶的,他平时的速度并不慢,可是比起苏哲的速度来说,他的就算慢得多了。

    只是不知道苏哲到底是装出来的,还真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十几秒过后,苏哲翻开第三页指着其中一条道:“雷总这个有点问题吧……“

    雷总扫了

    一眼,眉头轻蹙。没想到苏哲真的有过目不忘了的本事,他指的那一条也不是故意刁难的,只是为自己留了一手而已。

    “按照雷总你这个合同,到时雷氏集团易名后,赚到钱我还得送一点给你花,这个我可岂不是亏大发了。”

    雷总面无表情道:“人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雷氏集团是我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我肯定想着日后有机会再将它夺回来。”

    苏哲眉头皱一下将合同合上道:“雷总你的诚意不够,居然在合同里弄了这么多坑让我跳。幸好我还懂一点商业上的问题,不然让你卖了还得跟你算钱,我就真的是成了名符其实的傻子了。”

    “虽然你开出的交易很诱人,但我不接受。”

    “两个亿,不算多不算少。说不定你真的要来一场玉石俱焚的对决,我也不介意。再说,雷氏集团到了这个地步,你要是真这样做,我还有机会东山再起,至于你的话,到时面临的必定是永久的牢狱之灾。”

    顿了下苏哲又补充道:“哦,雷总你的情况比较不同,可能永久的牢狱之灾是没有的。像你这种大毒枭,估计在判决出来后就是直接死刑。”

    雷总凝着眉头,没想到苏哲最终还是的底牌。

    知道自己不单是台上没有筹码,就连底牌也不够大。

    沉默一会,雷军说道:“那一条可以去除。”

    苏哲轻讽道:“雷总你不是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吗?”

    “留后路也得先让自己的困境能够解除。这一次我确实是败给你了,虽然很不甘心,但我能够接受这个事实。技不如人,这个是自己的事情。”

    苏哲手里捏着合同,这确实是一个机会。

    说实话,苏哲也不想真与雷军来一个玉石俱焚的决斗。

    那样子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不过前期已经因为在收购的事情上砸下不少钱,如果雷军真要硬趁,他这边也不好对付。

    这个时候又无法跟苏羽澄商量,只要他打电话的话,雷军就会产生怀疑。

    摸着下巴想了很久,苏哲说道:“一个雷氏集团,再联手对付疯狗祥,还有没有其他要求。你知道,现在你只是开出条件的人,要是条件太多,我不一定会答应。”

    雷军沉吟一会道:“再加上救我爸妈出来。”

    苏哲知道最后一定还有一个附加条件。

    嘴里轻讽道:“没想到雷总连自己的亲弟弟都可以杀害,最后还会救父母,还没达到泯灭人性的地步。”

    “救你父母出来这个没问题,毕竟他们的身份不同,真出事我们也难辞其咎。不过雷总,你提出这个附加条件,对我们来说是很为难的。所以在交易的事情上,两个亿减少一个亿。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们立刻签约然后着手对付疯狗祥。”

    “如果说你的父母不值得一个亿,当我没说。我同样可以和你签约,不过在对付疯狗祥的时候,我不能保证他们能否活着——而且,就算你不减这一个亿我都未能够保证他们能够安全救出来。我只能说,你减一个亿,我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而已。”

第805章 达成交易

    ();    雷军并不生气。[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事实上在他会派人去杀雷天后,对于亲情就。

    不过疯狗祥抓的到底是他的父母,就算曾经心里有多怨恨,到了这个地步,也不能恨那么多了。

    不知自己这一趟能否逃走,至少不能眼睁睁的们死去。

    一个亿。

    在人性还没完全泯灭之前,用一个亿来换回他们的养育之恩,雷军认为还是挺值的。

    只是那到底是一个亿,而且苏哲还不能保证能否安全把他们救出来,雷天在考虑要不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不过最终他还是做出选择。

    “那好,一个亿,保证把他们救出来。”

    苏哲轻笑道:“雷总我是没听清楚,我刚才明说了,减少一个亿我会尽力,但不能保证。你比我更了解疯狗祥的为人,你父母被抓去两天了,我都不能保证他们现在是否还活着。”

    雷军沉着脸。

    他确实很了解疯狗祥,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如果说活了这么多年,遇到这么多对手,最狠的会是谁?

    无疑就是疯狗祥。

    事实上雷军也不能肯定他们是否还活在世上。

    因为他知道,凡是落入疯狗祥手中的人,能活下来的几乎没有一个。

    要不然这么多年来,他就不会除了几个必腹外,凡是见过他的人都死了。

    哪怕是谭福,他不敢报料,不是因为怕死,而是怕疯狗祥对他的家人不利。( )

    只要他不将所有的事情交待清楚,至少家人是安全的。

    疯狗祥才不会理会谭福为他做过多少事情,只要涉及到他的危险,一律都是死。

    前后几次的交易虽然不关雷军的事,但做为三次与他的大交易都出事故,疯狂祥一定会以为是他在暗中搞的鬼。

    目的就是为了铲除他,自己可以高枕无忧。

    疯狗祥会这样想很正常,因为雷军确实动过这样的念头。

    要不是警方这么盯得这么久,他早就准备样做了。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如果不是他的出现,就不会把自己逼到这样的绝路。

    不过现在也罢了,一切都成为定局。

    “一个亿,你尽最大的能力替我把他们救出来,然后雷氏集团就是你的了。”

    雷军最终还是做出决定。

    到底是父母,而且手中有一个亿,再加上转移到海外的资产,足够让他在外面逍遥快活了。

    苏哲轻笑道:“真怕你不答应。如果你非要两个亿的话,说不定现在这合同已经碎掉了。”

    一个人如果连父母的性命都不要了,也不要指望他日后会悔改。

    与其留着一个巨大的隐患日后担心自己的安危,不如现在就除掉。

    因为这是一个机会reads;。

    但军这个选择的情况下,苏哲愿意赌一把。

    反正雷军做为通缉犯了,日后再追捕他的事情可以交给警方。

    而且,苏哲只是现在与他达成交易,日后他再犯了法,一旦抓住就不关他的事情。

    虽然这个想法有点奸诈,目前苏哲

    也得为苏羽澄考虑一下。

    因为这件事,她这些天忙碌很久,苏哲希望她能够好好睡一觉。

    这些年来,她为自己付出的里,如今是要让她放个长假了。

    “雷军,这一次我可以让你逃,你同样可以试图找我报仇。但有一点你必须记住,她们都是我的逆鳞,敢动她们一根汗毛,我会让你尝尝死可不是一刀封喉这么简单的。”

    “生不如死,我一定会让你尝尝的。”

    合同签定,苏哲确认过这份合同是具有法律效应的。

    丢下雷军一个人站在宽阔的田野,苏哲可没有送他回市区的念头。

    如果等下疯狗祥的人找到,那只能算他倒霉了。

    至于联手对付疯狗祥这事需要从长计议,私自把雷军放走,这事情绝对不能让韩博知道。

    而且他需要编一个理由来让韩博相信可以引出疯狗祥,并且不能让韩博发现雷军的存在。

    他不想做一个出尔反尔的人。

    苏哲是不想让韩博知道他与雷军见过面,并且私底下有交易。

    但是合同一拿回来,苏羽澄就知道了。

    毕竟这些事情瞒不过她。

    “这是怎么回事?”

    “就是那样reads;。雷军愿意以一个亿换取一次逃亡的机会,在整个上市公司的诱惑下,我抵抗不住诱惑。”

    苏羽澄眉头皱了下,事情来得倒是有点让人觉得惊讶。

    完全没想到雷军会找上苏哲来做这样的交易。

    而且在她苏哲并不是随便就会做出这样交易的人。

    可现在合同上,白纸黑字,这个是假不了的。

    换句话说,瑞鼎现在已经拥有着雷氏集团98权,等同于拥有整家公司了。

    拥有一家上市公司这确实是一件高兴的事情,这几天她就是为了收购雷氏集团的股票熬了几个夜晚,如今公司已经到手,她就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可是她想得到雷氏集团与苏哲用这样的交易方式得到,并不是她想要的那种。

    苏哲羽澄此时心里想的,轻声道:“虽然你一直都想我做一个正直的,不为金钱所动。但很多时候,很多事情由不得我控制。”

    “雷军做为一名大毒枭,这些年来不知祸害多少人,破坏多少家族。但是他想要爬上来的念头我能够理解,就像当初我那样。”

    “在我只有站在最高处,这样才能够让自己感到安全。这不是过于自负,而是越往高的话,下面的人就不容易伤害到自己。雷军最终确实站得很高,可是他方法用错了。”

    “一览众山小与高处不胜寒完全是两个概念。而雷军以为是相同的,所以这一条路他走错了。可是没有回头路。”

    苏哲羽澄柔声道:“我是庆幸的,因为认识你,认为你们。所以这些年来,我曾经动过走歪路的念头,幸好你们及时把我拖回来。这些年来你为了瑞鼎奔波这么久,我疼,所以这一次让你好好歇一会了。”

    苏羽澄静静的听着苏哲的话,直到他说话后,才轻轻抬起眼睛,嫣然一笑。

    “我说过,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哪怕你背叛全世界,我依然站在你的身边陪着你。”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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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透视眼介绍:
苏哲与嫂子相依为命,一次大难不死,眼睛瞎了,却拥有透视能力,然后开始了不一样的人生。至尊透视眼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至尊透视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至尊透视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