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另一个我
我又看向那个老头,那个老头此时正盯着浩哥手里的笔记本在看,我无法形容这个表情,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表情,这表情中含着恐惧,痛苦,但是又很平静。
我想让浩哥问问他那具尸体是什么人,但是还没张口,没想到这老头一转身从床的褥子下来抽出来一个东西放到了床上,那也是一个笔记本,看起来有点破烂,但是仔细看又感觉似曾相识,这时候浩哥把那老头拿出来的本子拿在手上开始翻起来,刚翻了看两页,就听浩哥嘴里嘴里发出一声惊呼,那本子就掉在了地上。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忙把那本子捡起来,也翻看起来,翻了两页后我就发现浩哥震惊的原因,这本笔记本和浩哥手上拿的那本里面的内容竟然一模一样!
我有点不相信,又把浩哥的那本也拿过来,两本放在了一起,一页一页的对比,是的,除了老头拿出的这本看起来更旧一点,后面的内容更多了一点,前面的内容一模一样,我不是说记述的东西一模一样,而是真的就是一样,每一个单词的笔迹都完全一样,如果一定要形容它,我想说,浩哥手里的这本就是另外一本的过去,它像穿越了时间来到了我们的眼前。
其余的人发现了我们的异常,也都上前来看,大家很快都发现了这个问题,刘予笑拿着两本笔记本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个老头,突然说出了一句话:“两个冯克劳德,是不是一个人!”浩哥听刘予笑说完顿了一下,但是很快他似乎就领悟了这句话的意思,快速的对那老头转述了这句话,那老头听了以后整个人抖了一下,他先是点了点头,很快又摇了摇头,脸上尽是痛苦的神色。
老头手里的烟又燃尽了,他抬起头,舔了舔嘴唇,眼睛慢慢恢复了一点神采,那眼神似乎穿过了我们,穿过这屋子,一直看向很远很远的地方,缓缓的说了起来:“我们一行将近有100人,我们是1942年从柏林出发,当时的战争已经遇到了困难,帝国的军队在莫斯科遇到了惨败,元首听说在遥远的东方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这种力量可是扭转时空,元首非常希望能够得到它,希望通过这种力量扭转战争的颓势,于是我们奉命来到东方寻找它。
寻找的过程非常艰辛和困难,一开始,我们听说它在西藏,但是我们在西藏待了很长时间,却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后来我们又得到消息,在古老的罗布泊,神秘的楼兰古城,发生了很多神秘的事情,我们怀疑这神秘的力量可能在这里,于是又从西藏辗转到了这里。”
“我们到了罗布泊后找了一个当地人做向导,终于来到了楼兰古城,刚开始看到这处遗迹时,我们都被这古城的遗迹给震撼到了,我们的队伍中有考古学家,我们扎营后陆续挖到了很多精美的文物,这里的文化结合了中西方文化的特点,非常有特色,但是这些文物虽然珍贵,但是却不是我们此行的目的。我听当地的人说在这片地方,有一些奇怪的人出没,这些人不知疲倦,力大无穷,当地人称他们为沙民。
大概扎营后第三天,我们就遭遇了这些沙民,我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些沙民竟然这么可怕。尽管我们带了最先进的武器,还是损失了好几个人,消灭了这些沙民后,我们找到了这些沙民的巢穴,那是一个在古城中间的洞穴,我们为了一探究竟,就从那个洞穴下去,发现了这个巨大的地下古城。”
“我见过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这个巨大的地下古城还是震撼到了我,到了这里以后我感到了巨大的危险,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可能隐藏着危险的沙民,但是好在我们队伍人数很多,又带着武器,慢慢的我们也站稳了脚跟,建立了我们的基地。
可是好景不长,最可怕的事情就是从一个队员被沙民咬伤开始,一开始的时候我们都没有在意这件事,只是给他简单的消毒和包扎伤口,我们的队伍里有医生,这种事他处理的非常熟练,但是过了大概三天的样子,我不记得那是白天还是晚上了,这里没法分辨,就是大家睡觉的时间,这个人突然发生了变异,他开始变得狂暴无比,不停的撕咬着我们的队员,完全的失去了理智,最后我们没有办法,只好对他开枪,这个时候我们才发现,他已经变成了和沙民一样的怪物。
普通的攻击对他没有什么效果,最后直到有人对他的头开了一枪,才结果了他。这件事发生以后,我们意识到被沙民咬伤的人员存在变异的可能,后面对于被咬伤的队员格外谨慎,当天我们就把被咬伤的人员单独进行了隔离观察,果然不出所料,三天后,这些人全部发生了变异。
随后,我们开始一边研究沙民这种东西一边对这个地下城进行了探索,前期的探索除了见识了这个地下城的庞大和辉煌外,只是陆续遭遇了零星的沙民攻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一切的不同都在发现那口巨大的深井开始。至此,我相信,我们要寻找的东西就在这里,就这样我在这里一直待到现在。”
这老头说完就停了下来,这时候浩哥扬了扬手中的笔记本问了他一句话,这老头眼睛里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拿起那个本子用手轻轻的摸着,慢慢的闭上眼睛说:“那是发生在发现深井之后的事情,那一次我亲自带人去了那个地方,想把这个深井的秘密弄个清楚。
但是那里很危险,里面有很多的沙民,我们非常的小心,等到我们下到井底的时候,我发现了下面有一件奇怪的东西,这个东西放在一个壁龛一样的凹陷处,最让人惊讶的是它的外形,竟然是两条鱼的摸样,它们首位相连,非常像东方的太极图案。
我一看到它就知道这东西异乎寻常,我立刻上前去想要把它拿在手上好好看看,可是我的指尖刚碰到它,感受到它那冰凉的触感,这东西突然就发出一阵炫目的白光,我几乎一下子就失明了,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我的眼睛被白光刺得很痛,头也有点晕眩,我站立不稳,忙用手摸着,想扶在壁龛上,很快,我就抓住了东西,站稳了身子,眼前的白光消失了,晕眩的感觉也好了很多,但是眼睛还是很疼,我就这样站在那里闭着眼睛养养神,可是很快我就发觉有点不对劲。
我记得很清楚,这个东西是放在一个壁龛里面的,这个壁龛一圈都是石头砌起来的,我刚刚站起来手应该扶住的就是这个壁龛的边缘,可是我现在手里抓着的确是一根木头一样的东西,我用手又摸了一下,没错,这是一根木头。
我猛地睁开眼睛,慌忙向前面看去,一片漆黑,我又慌乱的向周围看去,仍然是一片漆黑,我轻声喊了一下,没有一点回音,周围没有一个人,我用发抖的手打开手电,才发现这是一间破房子,我正站在房子的门口,手扶在门框上,我一下子懵了,我怎么在这里!”
这个时候这老头看着浩哥一遍一遍的重复着一句同样的话:“神啊,究竟发生了什么?”说了好多遍后,他又说道“你知道吗,我当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我是怎么到的这里,我跌跌撞撞的出了这间屋子,开始观察这里是什么地方,走着走着,我慢慢看出来了,这里还是那个地下城,只不过是在另一个方向。
我凭着记忆慢慢找回了我们的基地,和我一起去深井的人还没有回来,等了大概有一天的功夫,他们终于回来了,但是只回来了三分之一的人,其余的人都死在了那口深井中,但是这不是最可怕的事情。
我仍然记得这些人回到基地后看到我的表情,那种见鬼一样的表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而我在看到他时,我的表情就变得和他们一样,他也正用同样的表情看着我,准确的说,我看到我正看着我。”
“你们可能永远都不会有和我相同的感受,那种震惊。
我还没有说话,他已经对我开了口,你是谁?我被他问的一下子愣住了,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我竟然没法回答,站在我对面的是另一个我,和我一模一样,不管是样貌,衣着,还是神情。
就在这震惊之余,我脑中突然电光火石一般,我一下子明白了之前我们发现的那些相似的沙民的个体,为什么那么相像,这个和我一样的人站在我的面前,我一下子明白了,就是那个东西,我碰了那个东西之后,那个两条鱼一样的东西,出现了另一个我。”
第七十七章又一个奇怪的梦
听了这老头的话,我在脑中脑补了一下当时的画面,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站在了你的面前质问着你是谁,这真是太恐怖了,简直就是西游记里的桥段,可是现实中没有如来佛祖可以辨别真伪。
我又想起了刚下来时遇到的那具尸体,我心中隐约感到,这具尸体和这个老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收了收神,听那老头继续说。
“很快大家就发现了事情的重点,虽然都很惊讶,但是慢慢的大家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我和另外一个我也开始安抚大家的情绪,这另一个我和我一样沉着冷静,他和我一样不明白这是什么原理,但是已经发生了大家只能接受.
就在我心里想着未来怎么和他相处时,他却先开了口,他看起来有点沮丧的走到我的跟前对我说:这世界上有幸能和自己对话的人除了我们,我还没有听说过,这说起来是不幸但是又是幸运的,其实如果给我的时间能长一点,我就可以更加深刻的认识我自己了,但是,也许这件事本身就是违背了世界的规律,我的时间不多了,当我的时间结束的时候,我希望帮我结束痛苦的人是你,另一个我。
说完他就卷起了袖子给我看他手臂上的伤,那个伤口血肉模糊,我看的很清楚,那是被沙民咬伤的伤口,也就两三天,他将变成一头见人就咬的怪物。
他自愿将自己隔离了起来,后面的两天我经常去找他聊天,那种和自己聊天的感觉非常奇妙,真的就像有心灵感应一样,很多时候,我的话还没出口,他已经知道我要说什么了,我们两在一起也探讨了那个神秘物体的原理,最后只能确定这个东西具有复制的能力和空间转移的能力,还有没有其他的功能,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但是发生了这件事后,我心里对那里已经有了恐惧,得想好一个妥善的方案才能再去那里。
这两天我们之间建立了非常亲密的关系,但是他身上变异的迹象也越来越明显,他自己也意识到了,他反复的交代我,一定要帮他,到了第三天,当他彻底失去人的意识后,在那个只有我们两人的房间里,我对他开了枪。
再后来,我们的人又去了几次深井那里,但是几乎没有什么成果,队伍里的人也越来越少,最后就只剩下我一个了,我不知道为何我没有早点死去,让我在这里忍受这种蚀骨的孤独,也许这是上帝对于我杀了我自己的惩罚吧,当年的入口后来发生了沙暴也给封死了,我和外界断了一切联系,我已经在这里独自生活了二十年,今天见到了你们,我想我的使命也该结束了。”
大伙听他说完,都安静的站着,消化着他说的这骇人的经历,没想到最先打破沉默的是山羊胡子,他问那老头:“你是怎么在这里活下来这么久的,这里有水和食物吗?”
这老头看起来已经很疲倦了,但是还是点了点头,说:“在刚才过来的地道里在靠近这边的地方有一个向上的通道,上去以后是个院子,院子里有一口井,井里有水,井边上有一个房间里面有补给,当初我们带了很多,随着人员越来越少,这些补给还剩了一些,我也好多年不吃这些东西了。”
山羊胡子觉得有点奇怪,让浩哥问他:“那你吃什么活下来的?”这老头听了浩哥的问题后,眼睛突然有了光彩,在这屋子里扫了一圈后,突然从床下下来,奔到墙角那里,一伸手,从地上抓起一个东西来,是个什么昆虫,在他手里还不停的挣扎,这老头丝毫没有犹豫,一下子塞进了嘴里,咯吱咯吱的嚼了两下,就咽了下去。
我看的有点恶心,可这老头似乎很享受这东西的滋味,只见他转身对浩哥说了一句,浩哥告诉我们,他说:“这里有很多这种昆虫,是一种蝼蛄,我虽然对昆虫也有了解,但是这种它也没见过,吃这种虫子不会得坏血病。”
看他说的那么津津有味,浩哥也不禁皱起了眉头,但是我心里对这老头反而有了点佩服,为了心里的理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待了这么久,吃了这么多苦,着实不易。
大家这时候又累又渴,山羊胡子就安排大家先在这里休息,然后带着大个子和汪凯就转身下了地道去找水和食物,他们把大家的空水壶都背在身上下了地道。
没多大功夫,这三个人就灰头土脸的回来了,不过却是满载而归。这三个人除了把水壶都灌满水带了回来,还带回了很多铁盒子罐头,这些罐头上面满是灰尘,但是看起来保存的情况却不错,罐头上面都写着洋文,虽然看着字母都认识,但是却一个字也不认识。这时候轮到浩哥发挥了,只见他乐呵呵的拿起一个罐头说:“我滴孩,牛肉罐头!”又拿起另外一个:“我滴孩,金枪鱼罐头,妈呀,这也太他妈的丰盛了!”
这时候刘予笑拿起一个罐头说:“这罐头上有保质期没?”浩哥拿起来看了一圈摇了摇头,只见刘予笑得眉头皱了皱说:“这些罐头都不知道放了多少年了,还能不能吃?”他这样一说,刚才还兴高采烈的浩哥一下子被泼了一头凉水,也是,这老头说他在这里都待了50年了,这罐头也太古老了吧。
这时候浩哥充分发扬了老一辈革命家的精神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看我们也别猜了,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完二话不说,拔出匕首一刀就照着罐头的铁皮盖子扎了下去,随即一旋,一挑,一罐罐头被打开了,顿时,整个房间都飘满了牛肉的香气,尼玛!这香味把我们胃口全都挑动起来了,肚子开始咕咕的响,浩哥也烦不了了,直接用刀叉起一块就往嘴里送。
我们都看着这个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只见这一块牛肉进口,这小子嚼了两下皱着眉头咽了下去,我以为有什么问题,没想到这小子把水壶拿过去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水,又往嘴里接着塞,一边吃还一边咕哝:“好吃,好吃!”敢情刚才是噎着了。大家一看这东西没什么问题,也都纷纷打开罐头吃了起来。
我开了一罐先拿给了老爸,老爸吃了几块就摆了摆手,示意要喝水,我把水壶拿给他,他喝了口水就让我别管他,我也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以前我也吃过罐头,但是也没觉得这东西有啥好吃的,可是现在这玩意简直就是人间美味,我心里都有点难过,怕以后吃不到这么好吃的东西怎么办。我一罐下肚,看到浩哥面前已经摆了4个空的罐头盒子,这小子真是饿坏了,前面大家太紧张一直没缓过来,现在在这个屋里没有了危险,身体的本能反应都显现出来了。
我又转头看了看昌明叔,我发现面前打开了一盒罐头,他竟然一块都没吃,刘予笑在旁边脸色也不好看,但是为了后面的行动保持体力,他还是吃了两罐罐头。吃饱喝足以后,倦意就开始有点上头,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睡着的,我就听到有人打起了呼噜,我的眼皮就直打架,那种困意太强烈,我毫无抵抗之力,就睡着了。
朦胧中,有个人拉着我就往外跑,这屋子没有门,他就这么直直的拽着我冲着墙奔去,可是让我惊讶的是,我们就直接穿墙而过,就这样一道墙又是一道墙,不知道穿过多少道墙以后,那人又拉着我上了楼梯,爬到一处房顶上。
我心里纳闷的要死,正要问他他是谁,带我来这里干嘛,只见他一下子把我拉住,按着我的头贴在房顶上,做了个别出声的手势,这时候就听见有人往这边走来,因为趴的很低,我看不见是什么人,但是能看见有光亮往这边移动。
这时候一个人说话了:“斯道兄,你说的都是真的吗,王爷拿到这个东西真的能替我们沈家平反?”只听一声喋喋怪笑响起,声如夜枭,听得我毛骨悚然,笑声过后,这人扯着嘶哑的喉咙说:“沧雨兄,你难道还信不过我吗?”这人话以一出口,我就心中一惊,沧雨?这个名字好耳熟,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当初要不是我让王爷替你们沈家求情,你们沈家就已经被满门抄斩了,当今圣上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凡是要做就要做绝,但是你们沈家最后的结局只是发配,这其中就是王爷说了好话,你也知道,当今诸王中,燕王最像圣上,也最受圣上喜爱,如果燕王能得到这东西,届时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我想你们沈家重新光耀门楣指日可待。”
“那好,那东西就在这井里,我这就去下面取上来!”另外一人又怪笑两声说:“王爷已经失望过一次,上次在京城的事不要在发生。”
“那就有劳斯道兄了,斯道兄大恩我沈沧雨没齿难忘”沈沧雨三字一出,我一下子想起来了,在南京中华门的时候,我见到的井壁上刻的字:沈沧雨不得好死,对,没错,就是这个沈沧雨,我心中的好奇一下子被带起来了。
我悄悄地我头抬起来看了看,就看到一个和尚和另外一个穿着古代服装的中年人站在一口巨大的井口边上,两人都拿着火把,火光很明亮,能看见这个和尚五官深邃,面相十分阴沉,那个叫沈沧雨的人转身就扯着绳子往那深井中下去,那和尚就举着火把在井沿边上往下看着,这人一下去,半天没个动静,然后就听到一声惨叫,只见那和尚似乎也被什么东西给吓到了,拿着火把转身就跑。
一直到看到那个火把变得如萤火虫一般,我才想起我身边还有一个人,可是我再一回头看时,哪里还有人的影子,我满心狐疑的站了起来四处找着,这时不知是谁在后面用力一推,我一个踉跄就从房顶上掉了下去,这屋子离那口井本来就不远,我这一下子从房上滚了下来,眼看就要落入井中。
我慌乱的用手抓着,希望能抓住什么东西,可是那些瓦片太光滑,就在我滚落屋顶的那一刻,忽然一双手拉住了我,那是一双温暖的大手,非常有力,又很柔软,我紧紧地抓住了它,就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建军,醒醒!”
这声音不大,但是非常熟悉,是浩哥的声音,我一听就立刻睁开了眼睛,就看见浩哥就蹲在我眼前,我还要说话,浩哥把手放在了我嘴上,努了努嘴,我就看见那个德国老头此刻正站在他身后。
第七十八章奇怪的院子
那老头在他后面悄声说了什么,我一句听不懂,但是浩哥听了,就站起来,示意我跟上去。
我转头看了看其他人,大家都睡得很沉,没人注意我们。
只见这老头来到床边,轻轻地扭了扭床外面的一根床腿,然后就钻到了床底下,浩哥也钻了进去,一转眼就不见了,我跟着趴在地上也钻了进去,就看到靠近里面墙根的地方有个洞口,我跟着钻了进去,里面黑乎乎的一片啥也看不清楚,只能听见浩哥浓重的喘息声。
我不知道这老头和浩哥说了啥,浩哥怎么就敢和他单独到这地方来,要是不小心着了暗算,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啊。
走了没多久,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吧,我就听到前面好像又打开了什么门,然后就听到“刺啦”一声,老头点起了火,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熟悉的味道,闻着像是煤油味,老头拨了拨灯芯,眼前一下子明亮了起来。
这时候我就看到这个房间里摆满了很多的枪械,还有一些箱子还没有打开,但是看大小也形状应该也是装武器用的,两个人在那里叽里呱啦说了半天,到了最后,我看到这老头突然对浩哥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只见他左手做了一个“八”的手势,右手做了一个剪刀手的手势,两只手都举在胸前,手心朝里,手背朝外。
我正纳闷,这老头是干嘛呢,没想到浩哥竟然也作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动作,看起来像是某种暗号。我去,不是吧,这什么情况,这老头和浩哥有什么秘密!
这时候浩哥也发现了我的惊讶,他拍拍我说,这老头是自己人,具体的情况以后和跟我说。眼下的当务之急是看看这些武器能不能用上,那口深井中有无数的沙民,没有武器我们根本不可能下到下面。
只见浩哥随手抄了一把枪拿在手上,那老头就凑上去,很恭敬的说着话,那神态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真是见了鬼了,这两人到底有啥秘密,我估计这老头见到他昔日的元首也不过如此。
浩哥和他一边说着一边笑呵呵的端起枪,瞄着看了看,对我说:“这都是二战时德国最好的武器,这些都是mp40”说完又拿起一根地上的铁棍撬开了一个箱子,里面都是子弹。
接着更多地箱子被撬开了,我看到还有手雷,也有我前面用过的鲁格手枪。
我实在没有想到,尽然这里会藏有这么多的武器,这里的武器数量足够打一次小型战役了。
我们拿起一些武器拉着枪栓试了试,都保存的很好,使用完全没有问题。
我和浩哥各自背了一些武器在身上,带着老头原路返回,回到小屋的时候大家伙还没有醒,我把刘予笑推醒,他睁眼看到我带回来的枪,顿时满脸惊讶。
他满脸疑惑的看着我说:“哪来的?”
我转头看了看身后乐呵呵的浩哥,兴奋的告诉他,我们发现了一个仓库,里面还有好多,这小子一听立马站了起来,用力拍了拍大个子和山羊胡子,刘予笑太过兴奋,手上的力气使得有点大,大个子被拍的一激灵,嘴里叫了一声,这一下把其余的人都给吵醒了。
大家睁开眼看到我和浩哥手里拿的东西,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大个子一把就从我手里把枪抢了过去,爱不释手的摸着说:“还有这好东西?哪来的?”
我笑着对他和刘予笑说:“走吧,我带你们去弄些装备,这下应该有底气了吧!”
到了那个仓库,大家都被这里武器的数量给震撼到了,大个子和山羊胡子一下子就冲了进去,开始一个箱子一个箱子的看,过了好大一会,刘予笑背了两把冲锋枪,腰里还别了两把手枪,口袋里装满了子弹。汪凯和沈十三也都从上到下全副武装起来,尤其是汪凯这小子,背包里装满了手雷,看来是对着东西情有独衷。
山羊胡子腰里别了两把手枪,背上却背了一把步枪,我有点奇怪,问他:“怎么不弄个火力大的?”,他淡淡一笑道:“火力就交给大个子了,我这个射程远,准度高。”然后就端起枪试试准星,一看就是玩过的。
这时候刘大个子从里面也走了出来,满身挂的都是子弹,两只手端着一挺机关枪就朝我们走了过来,呵,真是看起来威风极了!怪不得山羊胡子说火力就交给大个子了,有了他手里这挺机枪,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回到小屋稍作整理,把武器又分配了下,给三个老人一人拿了一把手枪防身,就准备让老头带路,去找那口深井,这时候山羊胡子突然说道:“走之前大家把水壶都给我,刚才吃东西的时候都喝的差不多了,走之前把水加满。”我们一听也对,就都把水壶拿给他,汪凯还自告奋勇和山羊胡子一起去,我们其余的人就在屋里等着,定好他们回来就立刻出发。
那口水井离这里不是很远,来回一趟估摸着十分钟就应该回来了,上次去也就几分钟,可是这次足足等了十五分钟,这两人竟然还没有回来,我心里有点打鼓,生怕再出什么意外。
正当我们准备再派个人去看看情况时,一声枪响划破了寂静的地下城,虽然隔着地道,但是在这安静的地下听得清清楚楚。
大个子反应最快,一下就翻到了地道里,刘予笑和我也跟着翻了进去,其余的人也跟了过来,那个洞口并不难找,很快就看到大个子从地道里直起了身子,钻了出去。
我知道已经到了,看到刘予笑也钻了出去,我跟在后面也直起了身子来到了外面,一露头就看到山羊胡子拿着枪朝远处的屋顶射击,我往那边看了一眼,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好像有人影一闪,这时候我发现汪凯也端着枪,但是却是朝着相反的方向在瞄准,我顺着他瞄准的方向看去,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我轻声问道:“什么情况?”
山羊胡子把枪放下说:“那个黑衣日本人,我们刚出来,就看到他在这里取水,这人本事还真是大,我们一出现,他就发觉了,很快就窜上了屋顶,我就放了一枪。”
我又看了看汪凯说:“你在瞄什么呢,还有别人?”他点了点头说:“我没看到,但是他朝我射了这个!”说着用手一指,我看到在水井的轱辘上,一个闪亮的十字镖插在上面,和之前见到的一模一样,从飞镖插在轱辘上的角度看,还真是从汪凯瞄准的方向射过来的,我有点奇怪,两个日本人其中一个已经死了呀,怎么还有另外的人?
我百思不得其解,这事实就摆在眼前,山羊胡子和刘大个子也过来看了看也不明白怎么回事,最后大个子说了句:“管他有多少人,现在我们手里有枪谁也不怕,这次算这小日本走狗屎运跑的快,要不然现在就得躺在这里。”
我们一听也觉得在理,帮着汪凯把水壶灌满水,就赶忙回到了小屋,毕竟这里不宜久留,早点找到深井,拿到双鱼玉佩,就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屋里只剩下老爸,昌明叔和老头子,我们回去的时候我发现昌明叔咳嗽的厉害,脸色也不好看,那个德国老头眼睛直直的看着昌明叔,神色凝重,刘予笑看到昌明叔那样,立马过去扶住他,给他拍着后心,顺顺气。
浩哥问那老头去那深井怎么走,那老头听见浩哥说话才回过神来,指着他床下的地道口说了几句话,浩哥听了就对我们说,“从下面走,不远就出了地道,然后会看见一条蜿蜒的小路,沿着这条小路走上半天,就能到达深井。”
事不宜迟,我们立马起身就往地道里走去。
我走过去扶起老爸,感觉老爸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我问他怎么样,他却说:“没大碍。”他虽然这么说,但是我心里知道,他有点不舒服,但是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快点离开这里,我好带他去医院看看。
我知道我们要抓紧了,刘予笑扶着昌明叔下了地道,其余人也都跟着下去了,后面还有四个人。
我也扶着老爸下了地道,那老头和浩哥在我后面,下去的瞬间,我回头扫了一眼,我看到那老头拉着浩哥用手指着我们的方向,满脸惊恐的对他说着什么。
我扶着老爸在地道里跟着大家伙走了没多久就到了那个军火库,从军火库那里再往前走了一截,果然看到一个出口。
这时候浩哥和那老头也赶了上来,我没有问他刚才那老头说了什么,他也没说什么,但是我相信浩哥,他要是觉得该说的时候一定会说,没说肯定有他的理由。
出了地道以后就是克劳德说的那条弯曲的小路,这小路没那么好走,加上有三个老人,速度一点也快不起来,沿途有很多民房,造型都很美观,非常有艺术价值,但是我们一路走来都看了很多,这时候也没太在意,毕竟都想着尽快到那口深井找到双鱼玉佩。
克劳德一边走一边看着两边的建筑,辨认着路线,这时候,就见他突然高兴的喊了起来,浩哥停下来对我们说:“就要到了!”
大家伙听了都很兴奋,同时又有些紧张,我们知道那口深井危险重重,那里是沙民最多的地方,但是毕竟已经快到此行的终点了,心中都燃起了希望,此时此刻,我们都打开水壶喝水,权当做提前喝酒庆祝了。
我一边喝着水一边四处看,突然我发现老爸站在那里朝路边的一栋房子目不转睛的看着,一动不动,我有点好奇,走过去问老爸:“怎么了?”
老爸缓缓转过头来对我说:“你有手电筒吧?”
“有啊”,他说你给我。
我不知道老爸要干嘛,忙把手电筒给他,只见他打开手电筒往旁边的房子上下一照,我顿时吃了一惊,只见这房子飞檐斗拱,青砖白墙,两扇朱漆大门,门上还有两个铜环,典型的汉族建筑。这屋子和旁边的屋子一对比,格格不入,非常特别。
我心里嘀咕着,这里是楼兰啊,这房子是谁住的?
第七十九章突变
其他人也很快注意到了这特别的房子,纷纷围过来看,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但是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出来,这时候老爸轻轻说:“我们进去看看吧”。
我不知道此刻做出这样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但是老爸说的话我没法据拒绝。
这个屋子的大门外面没有锁,我上去试着推着推,推不动,门从里面被栓上了,这时候山羊胡子看了看周围,身子往后退了退,突然一个加速,冲到墙边,踩着门口的石头墩子,往上一窜,直接从院墙上翻了进去,很快,朱漆大门发出一声轻响,门从里面打开了。
进了院子后,我发现这院子并不是很大,格局很像北京的四合院,但是是那种只有一进院落的格局,进了大门后,正对着一间厢房的山墙,进到院中,左右各有一间厢房,然后前后各有几间屋子。
这一般的院子中都是开阔的平地,可是这个院子的中间,却竖着一个石碑,这石碑造型极其特别,整个石碑没有任何花纹装饰,也没有文字,是一个标准的扁长方体,另外这石碑通体黑色,而且是那种极黑的黑色,手电的光柱照在上面似乎都被它给吸收了,像一个黑洞一般,我有点好奇,我也不是孤陋寡闻之人,但是还是非常惊讶,怎么会有这样的碑?
就在我准备上前再仔细看看的时候,我的手腕被后面一个人一把抓住,握住我手腕之人力道极大,我的手腕顿时传来钻心的疼痛。
我转身一看,只见昌明叔表情奇怪的看着我,手里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腕,说道:“不能靠近,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心想,就是不知道才打算上前去看看啊,昌明叔感觉非常用力的说着:“这东西叫禹王碑,靠近此物一丈之内活物都会化为血水,我一直以为这是传说中的东西,没想到这世上真的有,不知道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我知道昌明叔博闻广识,他不会骗我,我看了看脚下到那个石碑的距离,心里不禁一阵后怕。
这时候就见昌明叔不知道何时手里抓了只蝼蛄,往那石碑方向一扔,只见那蝼蛄落地之后身体一阵抽搐,然后开始冒泡,最后真的化为一滩液体渗入泥土里,我心下骇然,我去,这东西真的这么邪门!
不知道这玩意是怎么运到这里的,也不可能天生就竖在这个位置吧。说实在的,这种东西我们普通人也弄不明白,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离它远一点,好在这东西竖在院子正中,我们只要贴着墙边走,问题就不是很大,其余的人也学着我沿着墙根溜过去。
我从院子的右边厢房过去,顺手就打开了厢房的门,然后我用手电往里一照,忍不住就大叫了一声。
其他的人听见我的叫声,离得近的浩哥和山羊胡子立马就冲了过来,我看着浩哥,说话的声音有点抖:“沙民,里面全是!”
浩哥拿着枪就对着屋里瞄准,却半天没动静,我心里有点奇怪,刚刚明明看见不会有错呀!我壮着胆子让浩哥火力支援,又打开手电一照,心里不免还是一激灵,确实是很多沙民,但是这些沙民的脑袋上却都贴了一张黄色的符咒,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些沙民,都不知道是什么年代就站在这里了,身体早已脱水木乃伊化,这时候刘予笑扶着昌明叔也走了过来,昌明叔看了看,只见他撩起一张咒符看了看,感慨道“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还有高人啊!”这时候另外一个厢房那边的刘大个子也朝我们这边喊话说:“这屋里也都是贴着黄纸的干尸,都没活气了!”
看来左右两个厢房的情况差不多,这里只是放置尸体的地方,久留无益,我们正要离开,这时候浩哥说了句:“呦,这屋里还有内容啊!”说完,只见他用手一拨,把靠近墙壁的干尸全部扫倒,拿起手电往墙上一照露出了后面墙上鲜艳的壁画。
我们顿时被吸引住了,纷纷停下脚步,围了上去。
这些壁画保存的十分完好,场面看起来非常宏大,是一幅出征的画面,画面里可以看到很多士兵,似乎有汉人也有胡人,楼兰这个地方本来就处于西域,这里民族混杂,出现这种情况倒也正常。
只见壁画里旌旗飘扬,士兵们看起来士气高涨,这时候我注意到这壁画中有一个奇怪的地方,只见一位道士打扮的汉人坐在队伍的中间的马车中,看起来气宇不凡,而且从画像中的位置看,地位十分尊崇。
这时候我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咦?”的一声,我心里奇怪,谁又发现了什么吗?转身一看就看到山羊胡子也盯着壁画中的这个道士在看,我好奇的问他:“你认识这个人?”
他先是点了点头,忽然又摇了摇头,嘴里讪讪的笑着说:“不可能!”说完又去看下一副壁画,壁画一共三幅,后面壁画的内容是关于战争的,最后一副描绘的是军队凯旋而归的场景,这几幅最大的共同点就是都有那个道士摸样的人,我看到山羊胡子盯着那人的画像看了好久,眉头紧簇,满脸的疑惑。
这时候我发现昌明叔和刘予笑站在了最后一副壁画的面前看了起来,刘予笑用手电筒照着壁画最右边的墙上,那里因为时间久远墙皮已经有点脱落,但是依稀能看到这里原来写着字,还有一半在,刘予笑边看边读:“五星出东方利中国”
此话一出,我就听到昌明叔喉咙里咯咯直响,大声的喊了起来:“竟然是他!黄冠子!他来过这里!我们来对了!”
我不知道昌明叔何以会如此激动,但是他似乎是知道了这副壁画的秘密,我又看了看,壁画中并没有看到戴黄帽子的人,我正想听他继续说下去,却见昌明叔的脸色骤变,胀成了猪肝色,整个人开始发起抖来,牙关咬的咯咯响。
刘予笑见状连忙抱住他,嘴里不停的喊着:“爸爸!爸爸!你怎么了?”
这时候没想到那一直默不作声的德国老头突然说了一句话,浩哥听了就冲上来拉住刘予笑说:“快点离开他,刘叔叔被沙民咬伤了,现在已经开始变异,你快松手,要不然一会你要是被咬伤,大罗金丹也救不了你!”
浩哥这句话一出,大家都惊呆了,怎么可能,昌明叔真的被沙民咬伤了?
我转头看了看老爸,老爸也是一脸惊讶,看来老爸都不知道,但是昌明叔的表现越来越奇怪,整张脸已经变的乌青,没有一点血色,嘴里往外流着很多黏乎乎的哈喇子,眼睛里已经看不见一点瞳仁。
刘予笑这时候还没松手,他还没有从震惊中醒过来,可是这时候昌明叔突然暴起,两只手如钢钳一般紧紧抓住了刘予笑,同时嘴巴以不可置信的角度张开照着刘予笑的脖子就咬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这时候浩哥证明了他是一个反应很快的胖子,直接把手里的冲锋枪枪管给捅到昌明叔的嘴巴里了,本想着这一下能阻止一下昌明叔,可是变异的昌明叔已经完全没有痛觉,两只手一点没有松劲,大张的嘴巴还是往前死命的拱着,这时候就听浩哥突然对刘予笑说了句:“对不住了,予笑。”
他手指轻触扳机,枪在昌明叔的嘴巴里响了,一股黑血喷到身后的壁画上,昌明叔的后脑被子弹炸开了一个大洞,他的身体慢慢的软了下来,原来抓着刘予笑的手也缓缓的松开了。
这一切变故发生的太快,我们都还没有从昌民叔的变异中反应过来,这边浩哥又开了一枪,虽然他是为了救刘予笑,但是确实也是他杀死了昌明叔。
大家震惊的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刘予笑一把抓住浩哥的衣领,怒目圆睁的吼道:“你他妈的开了枪,你他妈的杀了我爸,老子要你偿命!”说完就从腰间拔出手枪顶在了浩哥的太阳穴上。
我和昌明叔打过交道,刘大个子是南京刘家的人,昌明叔的死除了刘予笑,就是对我们俩触动最大,但是这种情况怪不的浩哥,我们急忙上前,安慰刘予笑,我知道现在这时候不能乱,如果自己乱了阵脚,那就给了敌人可乘之机。
虽然被枪顶在头上,但浩哥神色却一点也没有慌张,他平静的对刘予笑说:“他已经不是我们的刘叔叔,他变了以后就不是人了,我希望你能理解,这一枪我也不想开。”他这话说的不卑不亢,也都是大实话,只要是有点理性的人,应该都能明白他也是无奈之举。
这时候山羊胡子见状走上前去,轻轻地握住了刘予笑手中的枪,对他摇了摇头,慢慢的把他的手给放了下来。
此时的刘予笑已经泪流满面,怀里还抱着昌明叔的尸体,整个人瘫在地上,他压抑着自己哭泣,但是那不停耸动的肩膀却透露出他内心的痛苦。
我和大个子心里也很难过,但是此时我们知道说太多话也弥补不了他的伤痛,不如给他点时间,我们不忍心再打扰他,都陆续退出了房间,让刘大个子过来守着,我们其余的人再检查一下别的房间。
我又来到左边的厢房,这屋里的情况和右边差不多,屋里站满了面容恐怖的沙民,这间厢房的墙壁上也有壁画,也是三幅。
我从左边看起,画面非常震撼,是一团火球从天而将的画面,下面是不知名的城市,街道上满是惊恐逃窜的人。
第二幅则是那火球落地后的场景,在城市的一角,地面被砸出了一个很深的洞,很多人都围在这深坑周围看着,在黝黑的深处,画着一只巨大的眼睛。
第三幅画的色调突然一下子转暗,可以看到很多人在黑暗中举着火把在建造什么工程,在画面的最右边能看出正在建造一栋中式的房子。画面中又出现了那位神秘的道士。
这人到底是谁?
第八十章最后一间房
这画的边上没有留下任何文字,但是看着最后一幅画,我感到和地下城有关系,应该就是建造地下城的场景。那道士应该就是当时筹划者之一。这画不知已经多少年月,看画上人物的造型风格,人物体态丰腴,非常像唐代的画风。
从这间屋子出来,就来到了堂屋的门前,正要推开门,我的心里突然泛起一阵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好像屋里有人正隔着门看着我一样,这种感觉非常强烈,使得我的手已经抓在了门框上,但是却迟迟没有往里推。
浩哥在旁边看出了我的迟疑,问我怎么了,我摇了摇头,把杂乱的思绪甩掉,心里告诉自己,这里现在是不会有人了,这个地方废弃了估计都不下千年了,到处都是怪物,除了那帮狂热的**,没人会在这里。
想到这里,我手上轻轻的用力,沉寂了不知道多久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响向两边开去,一股陈年的气息扑面而来,我拿起手电往前面一招,只见两个怪物正正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的手一抖,啊了一声,浩哥反应极快,没有犹豫,一梭子子弹就打了出去。
子弹打完了,屋里没有任何动静,我又把手电往刚才看到怪物的地方一照,心里问候了好几声对方母亲好,怪物还在那里,只是身上多了一些洞,只是挂在中堂的一幅画而已。
只是这画中人物画的惟妙惟肖,尤其那眼神非常犀利,眼睛一对上,有点不寒而栗的感觉。再仔细看,这画中画的竟然是女娲伏羲像,两人人首蛇身,蛇身的部分缠在一起,上半身则分开各举着一只手,一个拿着规,一个拿着矩。
整个画像笔法其势圆转而衣服飘举,我又想起刚才那壁画的造型,心里一下的冒出一个念头,整个人都兴奋的有点发抖,我用手电照着整幅中堂的右下角,果然看到四个小字,吴道子笔。
我看到这四个字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失声笑了出来,但是当我看到这画上那被枪打出的一个个窟窿,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手不受控制的朝着浩哥的麒麟臂上就打了一拳。
浩哥被我打的莫名奇妙,悻悻的看着我说:“你咋了,也被咬了?”我知道我现在的神态有点奇怪,我不怪他,我急忙拉着他过来看那个落款,浩哥也是文化人,除了外形粗陋一点,其实基本功可比我扎实多了,文化人的共同点就是见到这种好东西那可是打心底珍惜啊,浩哥看到那四个字后呆了足足有一分钟,突然就开始扇自己嘴巴子,那噼里啪啦的左右开工,我去!真舍得下手啊,我看他那脸已经够大的了,再打就要掉下来了,忙拉住他。
这小子懊恼不已,手指着画激动的有点结巴的说“吴吴吴道子啊!”
说着又要抽自己,我说“算了算了,也怪我,我要能沉住气,不大惊小怪的,你也不会开枪,怪我,怪我,不过即使有洞,这也算是国宝啊!”我这几句话好像劝到点子上了,这小子不动了,突然看着我说:“我觉得你说的对,这就赖你,来让我抽两下!”说着就作势要打我,这时候突然老爸咳嗽了两声,我和浩哥听见都停了下来,浩哥就这点好,非常尊重长辈。
只见老爸在屋里踱来踱去,眼睛上上下下看了又看,突然开口说:“这屋子的布局好奇怪,看着这屋里的陈设,应该是个道士的居所,但是这中堂怎么会挂伏羲女娲像呢,而且这伏羲女娲像和一般的像也不一样,看起来阴森森的,非常邪气。”
老爸这样一说我发觉还真是,这屋里其他的陈设都和一个普通的道观别无二致,但是就是中堂这里,一般的道观,要么供奉三清,要么吕祖,真武,但是供奉伏羲女娲的确实没见过,另外我仔细看了看这两个画像,我知道为什么这画像看起来这么人了,这两人的眼睛画的不是人的眼睛,而是像蛇一样,是竖起的瞳孔。
这间堂屋并不是很大,一眼就可以看完,除了这副画以外,屋里确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我和老爸他们就要走,浩哥一看我们要走,三下两下,就把那幅吴道子的伏羲女娲图给取了下来,卷起来装在了包里。
看见我们都在看他,他嘿嘿一笑说:“这东西扔这里太浪费了,我回去找人给补补,研究研究。”我们都知道他那点小心思,也不点破。现在只剩下最后一间房间没有看了,就是进门左手边的房间,离大门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上的作用,就感觉那里最安全,所以一直到最后才去看。
贴着东西厢房的门慢慢移动到了大门旁的那间屋子,我们一路走得都很小心,生怕着了石碑的道,幸亏昌明叔撑到了说出禹王碑的秘密,要不然现在这里的人估计全都死的不剩一点渣渣。
我心有余悸的又看了眼这黑色的石碑,这东西从哪里来?为什么叫禹王碑呢,昌明叔没有说,也有可能不知道,中国历史中真的有太多的秘密,很多都被尘封了,我有种感觉,这东西可能不是这世上之物,要是有机会能献给国家研究,说不定是件大大的好事,可是这么危险的东西怎么运输都是个问题,我叹了口气,转过神来,来到了最后一间屋子的门口。
不像前面三间房屋门窗紧闭的情形,这间屋子的门竟然是虚掩着的。我正要伸手去推,突然发现这门上有一个新鲜的手印,在灰尘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扎眼,我心里咯噔一下,已经有人来这间屋子看过了?没人和我说呀!
我转头看了看大家说:“你们有谁进来过了?”大家都摇了摇头,我心里更紧张了,是那个日本人吗?不会这么巧吧,简直是阴魂不散了。
我把枪拔了出来,浩哥一看我这阵势,也端起了mp40,这时候我也没之前那么小心翼翼了,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手电往里一照,人就倚在门上往里看,这间屋子也不大,这屋子一看就是一件起居室,里面有床还有一些简单的家具,当我看到那两把太师椅的时候,身子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那有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具尸体,但是这具尸体的和别的尸体不一样,他不是沙民,而是一个正常的人,他的头上没有符咒,只见这人穿着一身中山装,身体歪在椅子里,虽然尸体已经脱水,但是仍然可以看出这人死的似乎很安详。
环视了一圈发现没有其他的危险,我就准备进去,就在我要抬脚的时候,我看到地上有着非常明显的新鲜的脚印,更让我惊奇的是,那脚印没有拐弯,径直走到了那具尸体的边上。我从旁边走了进去,浩哥也跟着我进了这间屋子,这屋子长时间不通风,里面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恶臭。
我几乎是捏着鼻子才走到了那句尸体的旁边,我静距离的观察着这具特别的尸体,这人穿着深蓝色的中山装,虽然人已经死了,但是可以看出来这人年纪并不大,头上的黑色的头发还保存完好,留着以前流行的大背头,脚上穿着皮鞋,看起来活着的时候也是很体面的。
这时候山羊胡子也进来了,他也凑过来看这具尸体,这时候就见山羊胡子用刀挑开了这人的衣服,这尸体里面穿着白色的衬衣,此时已经被尸液泡成了黄褐色,粘在尸体上裹在一起,就见山羊胡子伸手一探,从中山装里面贴胸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红本本,我扫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xj建设兵团工作证。
山羊胡子把红本本打开,里面已经渗入了尸液,照片已经粘在了一起,随着本子的打开,照片也被扯得没了样子,但是里面用黑色墨水写着的字依稀可见:陆敬成,单位二十一团二连,职务工人,编号1504。山羊胡子转头看了我两一眼说,“是兵团的人!”
第八十章葬礼
看这证件,已经有些年头了。不知道是不是走错了路误入了这里,最后死在了这,山羊胡子又前后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们就准备出去。
这时候浩哥突然蹲了下去,盯着这尸体垂在地上的的手看了起来。只见他用两个指头轻轻的从那干枯的指缝间捏出来一张纸片,这纸片只有一张邮票大小,泛着黄色,以我专业的眼光看,这是一张年代很久的书的封皮纸,而且看这纸的质地,是上好的宣纸。
浩哥把这张纸片放在手电筒下仔细看了看,没有说话,却用手指了指那纸头的断裂处,我一看心里就咯噔一下,这撕口泛着白,竟然看着像是刚撕下不久。
这时候浩哥又用手电照着地上脚印,对我说:“看出来了吗?”,我仔细一看,就发现,之前那进来的陌生脚印和我们刚才进来的时候留下的脚印,竟然留下的花纹是一样的。这时候我才想起来,我们之前来的时候统一更换过装备,特地每人都换上了这种带着斜条纹的军靴。难道这么巧,别的人也买了同款吗?
浩哥建议让大家来比对一下脚印,我正想着这合不合适。这时候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呵斥声,紧接着是一声惊呼,我和浩哥忙冲了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就在门外,靠左边厢房门口的走廊上,一个人一身黑衣,蒙着面,正拿着一把刀架在克劳德的脖子上,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是从那把东洋短刀可以看出,这人应该就是那个活下来的日本人。
我不知道这人这时候挟持克劳德想要干嘛,看到我们人从屋里出来,这人突然阴恻恻的用中国话对我们说:“把东西交给我,我就放了这老头,要不然,就只能看着他死了。”他突然开口说中文我有点惊讶,没想到这人懂中国话,但是更让我惊讶的是他问我要的东西,什么东西,我有点莫名其妙。
他看我半天没有反应,有点不耐烦了,对我们大叫道:“快点把从那屋里拿到的东西给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一次话说的非常严厉,我看到他手里的短刀已经在克劳德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我知道这人非常冷血,说的出就做得到。
我对山羊胡子招了招手,让他把工作证给我,从那个屋里我们也只拿到了这个,不知道他要这个干嘛,难道那人是他什么故人?
我拿着工作证对他说:“东西怎么给你?”他突然把克劳德往自己前面挡了挡说:“你慢慢的拿过来,丢到我的面前,另外让你们的人把枪都放下,要不然我可就有点紧张了,我这人一紧张,手就会抖,就像这样。”
说完这日本人手里的短刀在克劳德的脖子上跳动起来,划得克劳德痛苦的呻吟着,我心里狠狠的骂道,玛了戈壁的!这鬼子真尼玛该死!
我看了看浩哥他们,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这小日本不是善茬,他既然敢来,就肯定做了准备。看着浩哥他们把枪都放了下来,我就沿着走廊慢慢的靠近那个日本人,快要走到跟前正准备扔过去的时候,我听到浩哥在背后说了句话:“想想刚才的蝼蛄”。
我心里一动,就把那工作证往那院子中央扔去,这日本人一看我没按他的要求做,叫了一声:“八嘎”把克劳德往前一推,一个腾空就从走廊飞了出去,伸手接住了工作证。
这人落地后顺势一滚,准备再次跳起的时候,突然腿一软就跪了下来,整个人顿在那发抖,他似乎发觉不对劲了,他想说话但是感觉嗓子像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这个时候只见他费力的抬起手,看了看刚才我扔给他的东西,突然似乎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发出一声怒吼:“混蛋,你骗老子!”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就像被人你吹了气一样,全身都在鼓胀,冒泡,爆炸,血浆飞溅,场面十分血腥恐怖,最后整个人就化成一滩血水,慢慢的渗入地下。
如果说之前那只蝼蛄被禹王碑杀死的场景算可怕,此时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惨死在你的面前简直就是酷刑,尤其是看到那人两只眼球从眼眶里鼓出来,然后爆开挂在脸上,舌头伸出嘴外爆开挂在嘴边,妈的,我都看吐了!
想想那人死前看着我的怨毒的眼神,我感觉后背发凉。
这个时候我突然看到刘予笑也站在门口向这边看着,他的眼睛有点红,我知道昌明叔的事情对他打击很大,我心里也很难过,我站在那里看着他,不知道该做什么。
这时候老爸在身后突然轻声说:“过去劝劝他,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昌明既然选了这条路,他不后悔的。”
我转身看了老爸一眼,老爸对我点了点头,我就贴着墙来到了右边的厢房,到了刘予笑的跟前,我木纳的不知道如何开口,就这样站了半天,我伸手递给刘予笑一根烟,刘予笑默默的接了下来,我给他点了火,自己也点了一根,就这样一边抽着烟,一边默默的看着头顶的黑暗。
男人就是这样,很多东西不用说出来,他能明白你的心意就行,非要说出来有时候反而显得刻意。烟快抽完的时候,刘予笑突然对我说:“建军,帮我个忙,我要把老爸的尸体放到院子里。”
我惊讶的烟头差点从嘴里掉出来,我以为我听错了,我错愕的看着他,他又说了一遍,然后又说:“我知道你听了有点难以接受,但是他已经变成这个样子,我宁愿他化为一滩血水,也不愿意让他像个怪物一样最后留存在世上,我觉得这样化掉挺好,和火葬没什么区别”听他这样一说,我想了想觉得也在理,与其像个沙民一样死在那里,还真不如就让那碑把遗体化掉,一了百了了无牵挂也好。
我说:“你要是想好了就行,我帮你。”他听完我说的话,点了点头,转身就回了屋里,我和他一起把昌明叔的遗体抬起来,刘予笑抬着头,我抬着脚,起身的时候,我心里默默的念道:“昌明叔,大侄子送你最后一程了!”两人小心翼翼,将昌明叔的尸体抬到了走廊外。
往前越靠近那石碑,就能感觉的一种明显的异样,那不仅仅是心理上的一种恐惧,而是切实的能感觉到。就好像这黑色石碑像一个巨大的磁场一样,在撕扯着你的身体。
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刘予笑应该也感觉到了异样,他停了下来对我说:“建军,你就送到这里吧,下面我想自己送”,我轻轻的将昌明叔的脚放了下来,我知道越靠近石碑越危险,我不是怕,我是从刘予笑得眼神里看到了坚定,他想单独送他父亲,我只能成全他。
我点了点头,轻轻地往后退了退,刘予笑拖着昌明叔的尸体又往石碑靠近了些,我看到刘予笑的腿有点抖,我大声的喊道:“予笑,回吧!”这时候就见刘予笑把昌明叔的尸体用力往里一推,普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咚咚咚的给磕了三个响头,刘大个子和我见状也跪下给昌明叔磕头,再抬头的时候,只见昌明叔的尸体已经开始膨胀,大个子和我赶忙拉着悲伤的刘予笑就往后退,瞬间,那尸体就化成一摊血水。
这时候我看到刘予笑的身体还在发抖,我正想问问他怎么样,他脑袋一歪,竟然晕了过去。
我立刻大声喊着刘予笑得名字,只见他脸色通红,隐约还有红色的水泡泛起,那边大个子捋开刘予笑得袖子,发现他的手臂已经潮红一片,起了很多水泡,真没想到这禹王碑这么厉害,还没有在一丈之内就对身体有这么大的伤害,紧接着着大个子又检查了刘予笑其他的地方,发现靠向禹王碑的身体部分都已经起泡了。
我们赶紧把他给抬到走廊下,大个子找来一些治烫伤的药给刘予笑先处理一下,但是人还是昏迷不醒,我想起那个德国老头克劳德,想让他看看情况,但是我不懂德语,需要找浩哥给翻译下,我把浩哥喊过来,跟他说了一下我的想法,浩哥转身看了看克劳德,这老头刚才被那日本鬼子给吓得够呛,但好在只是皮破了,简单包了下并无大碍。浩哥叽里呱啦说了两句,那老头就走到刘予笑跟前去看,我正要跟上去,这时候浩哥突然拉住了我说:“你先别过去了,我跟你说个事”
第八十一章又一个日本人
我心里奇怪,这小子又唱哪出戏,这小子拉着我走出去两步后回头又看了一眼说:“老头子情况不妙,你没看出来?”
我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我也看出来老爸身体不好,但是不知道浩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头子情况非常不好,要我看,十有**是伤着内脏了,我们得抓紧时间出去,要不然我看老头子够呛能撑住。”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没想到老爸的情况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这时候我脑子一下子乱的很,我拉住浩哥说:“那我们撤吧,我也不想找什么双鱼玉佩,什么和氏璧了,这东西和我也没什么关系!”
浩哥点了点头,但是脸色无奈的看着我说:“不过你要好好劝劝老爷子,就怕他不答应啊。”我看了看不远处的老爸,我知道浩哥说的不是空话。
老爸靠在厢房额门框上休息,的脸色看起来更加的暗沉。看到我过来了,原本浑浊的眼神一下子又亮了起来,对我咧了咧嘴说:“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吧,我们要抓紧时间出发了,这里看来也没什么东西了,应该只是一个术士的居所,我们要抓紧去深井找到双鱼玉佩,那才是我们的目的。”
我蹲了下去看着老爸的眼睛说:“这些都不重要,我要带你尽快离开这里,你伤的这么重,不能再拖了!”
老爸本来和颜悦色的脸听到我的话后一下子变得严厉异常,厉声对说我:“建军,你说什么呢!我没事,赶紧动身。!”说完又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我心疼的一下子眼泪就滚出了眼眶,我颤声说:“老爸,我们走吧,我已经没了妈,难道你还要我没有爸吗,那样我就是一个孤儿了!”
老爸慢慢从剧烈的咳嗽中平静了下来,神色突然变得很平静,他看着我柔声说:“儿子,爸爸知道你心疼爸爸,但是你不知道我们这次来的意义,我们一定要找到双鱼玉佩,否则将大祸临头啊!”我还要劝他,还没开口,他就出手制止了我说:“你如果现在带着我出去,你对的起你死去了刘叔叔吗,为了帮我,他把命都丢在了这里,你说我们不能把东西找到,怎么向你刘叔叔的在天之灵交代。东西没找到之前,我就是死在这里,也是绝对不会和你走的!”
老爸性格平时看着敦厚,但是脾气很倔,他认定的东西你很难改变,我拍了拍老爸的手背,站了起来,找到浩哥说“老爸态度很坚决,不肯走,既然这样,我们事不宜迟,准备动身!”
我把浩哥,山羊胡子和沈十三都喊过来,把情况和他们一说,提出现在就出发去深井的想法,沈十三和浩哥都没有意见,倒是山羊胡子回头看了看刘予笑说:“予笑现在的情况不太好,现在就走,恐怕不是很合适。”
我向刘予笑走过去,看到克劳德正起身,看到我们来了,他显得很恭敬,浩哥就问他情况,面对浩哥,他的态度更加恭敬,说了两句,看浩哥那表情,应该也没什么办法。
说实在的,这老头年纪这么大了,都能做我爷爷了,态度这样子毕恭毕敬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刘大个子显然也知道我们的来意,他看着刘予笑说:“建军哥,予笑哥这个样子,能不能在这里等等再走,起码等他醒了吧。”
大个子的心意我都懂,现在老爸和刘予笑两个伤员,就地休息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是现在我们缺医少药,在这地方拖得越久反而越危险,我知道这时候就是比冷静的时候了,我看了看山羊胡子,我知道这个人有勇有谋,之前刘予笑让他带队,自有他的道理,我对他努了努嘴,他点了点走,走过去劝刘大个子,我知道大个子会明白我们现在的处境的,他也是当过兵的人,战场大忌就是被伤员拖住。
我看到山羊胡子站了起来,就知道事情成了,他对我说:“都说好了,准备出发,刘予笑就由大个子背着。”我看他们这边安排好了,就也走过去,扶起老爸准备离开这个院子。
老爸起身的时候明显看起来非常痛苦,我就蹲下要他趴在我背上,老爸却坚决不肯,他说他不能成为我们的拖累,要不然他不如死了算了。
我拗不过他,只好扶着他,两拨人从两边的廊房往大院的正门走去,走到门前我一看就觉得很奇怪,我看着汪凯说:“你是最后一个进来的吧?”汪凯看着我说:“是啊。”我又说:“我记得你进来以后把门给栓好的吧?”他说:“是啊,我进来后就把门栓上了。”可是现在眼前的大门,门闩却歪在一旁,大门洞开着,难道有人从这院子里出去过?
这时候我心里直犯嘀咕,没见有人从这里出去呀,我把人头数了一遍,对的,没有缺一个人,没人出去,难道是这里有人悄悄的把门给打开了?把门打开为了什么?有什么目的?有同伙在外面吗?无数的念头在我脑子里飞快的转着,我还没有理清楚,就听到远处熙熙攘攘的声音由远及近的响起,我对着声音极其敏感,一下子就紧张起来,我看到大家的眼里也都充满了恐惧,这是沙民的声音!
这声音来的极快,我是知道这些沙民的速度的,我手里扶着老爸,心里着急,嘴上就喊起来:“汪凯,浩哥,快,快把门给关上!”汪凯离得最近,听到我喊,立马跑上去准备关门,当他的手刚摸到大门的时候,突然从我们后方传来一声凌厉的破空之声,就听汪凯一声惨叫,摸到大门的手上钉了一只飞镖,顿时血流如注,浩哥回头就朝着后面开了一枪,就看到后面正方的屋顶上一个黑影一闪,又不见了。
“什么人?”我喊了一嗓子,这时候山羊胡子从汪凯手上把飞镖取了下来,在手电光下,这枚沾满了血迹的飞镖太过熟悉,这就是日本人用的十字镖,我脑袋一下子嗡嗡响,日本人不是都死了吗?这个人又是谁?
大家看到这枚十字镖的表情都很错愕,这就好像你打游戏,明明已经打死了老怪,这时候游戏提醒你还有下一关,还有一个老怪,这事情已经超出我们的预期了,但是危险迫在眉睫,就在我们错愕的时候,一个沙民已经冲到了大门口,嘶吼了一声就冲向了离它最近的汪凯,汪凯刚刚受伤,根本来不及反应,我手上扶着老爸也没反应过来,这沙民来势极快,一下子就把汪凯扑倒在地,还顺势在地上滚了两圈,我们准备开枪,但是两个人滚作一团,我们又怕伤到汪凯。
正在危难之际,就见汪凯就地滚了两圈后,用脚用力一蹬,将趴在他身上的沙民蹬了出去,那沙民一击未中,调整了下姿势准备再次扑上来,这时候大家伙没有再给他机会,枪声大作,这沙民被枪的后座力带着往后一直退,最后倒在了禹王碑的跟前,一只沙民倒了,后面的沙民也紧跟着冲了过来,这时候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关门,我们一边开枪一边往后退,最后全部都退到了正屋的门前,守着大门还有两边的走廊。
瞬间,大门就被汹涌而至的沙民给塞满了,这些沙民像疯了一样朝我们这边冲了过来,但是我一点都不担心我们的正面,我们的全部精力都盯着那两条走廊,我们知道只有那两条走廊靠墙的位置是安全的,其余的地方已经被禹王碑锁定,在这个院子里,要想到我们这边来,必然经过禹王碑,我们见识过它的厉害,这些沙民本来就没什么心智,当他们像蝗虫一样冲到院子中时,那场景真的让我永生难忘。
这些沙民被禹王碑不停捕获,整个院子里挤满了沙民,禹王碑并没有因为捕获的个体增多而失去作用或者效力减弱,那不停爆开的血花,沙民死前的吼叫,不绝于耳,整个院子就像一个屠宰场一样,恶臭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让人作呕。
随着沙民的不停涌入,有一些沙民从两边的走廊奔了过来,好在我们的火力很强大,窜过来的沙民都倒在了我们枪下。但是这种聚集的效应似乎会扩散,沙民的数量还在持续增多,大门的门框都被挤得嘎吱嘎吱作响。
第八十二章泰坦
院子的外面不知道有多少沙民,只能听见密集的吼叫响彻天际,突然,轰隆一声巨响,院门所在的那一扇院墙竟然被挤得倒塌了。
手电扫过去,只能看见密密麻麻的影子,沙民没有了大门的限制,就像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汹涌袭来,这些沙民虽然没有了人的意识,但是似乎还有动物的本能,在发现中间这条道走不通以后,越来越多的沙民分流到两边走廊这条线上,这使得我们的压力一下子大了起来。
这时候我看到大个子把刘予笑放在了后面的屋子里,我也把老爸扶了进去,安顿好他们,大个子抽出了机关枪,直接架在了门槛上,我知道下面是一场恶战,不敢怠慢,也把冲锋枪端了出来,咔嚓一声,把机关枪的枪栓拉上了。
紧接着,两边的走廊里就挤满了狂暴的沙民,就像地狱里的恶鬼一般疯狂的朝我们冲了过来,我就听到有人骂了一声:“去你妈的!”一个圆乎乎的东西就冲着这些沙民迎面飞去,紧接着就在沙民中间爆炸开来,一时间残肢乱飞,同时枪声大作,手上有武器的都开了火。
山羊胡子手里的一杆步枪弹无虚发,枪枪爆头,使出了狙击枪的感觉,大个子的机关枪起着火力压制的作用,吐着愤怒的火舌把一个个沙民打得如同筛子一般,有的竟然就被子弹给扯碎了,其他人手里的冲锋枪也都疯狂的向沙民身上倾斜着子弹,中间还夹杂着汪凯不时送出的手雷大奖,沙民的进攻一时被我们压制的无法上前,两边走廊堆满了沙民的尸体,而中间的院子里已经慢慢的淤了一池子血水,看着如同地狱。
虽然我们的火力很猛,但是这些沙民的进攻却一直没有停过,双方正在焦灼之中的时候,不远处响起了一声振耳的怒吼,这声音是如此的响亮,听的我们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纷纷互相看着,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如此恐怖。
那德国老头突然像疯了一样,冲到浩哥面前不停的喊着:“泰坦,泰坦。。。”,我虽然听不懂德文,但是这两个字我却听懂了,我也听过泰坦巨人的故事,从刚才的吼声来看,确实很像个大家伙。
我心里想着这大家伙会以怎样的一种出场方式,是被这些沙民像大王一样簇拥的出现还是像一个将军一样冲锋在前,但是当它真的出现时,却不是我想像的任何一种。
这东西还没见到影子,却先看到一个东西从远处飞来,那东西如同炮弹一般砰的一下落在院子里,溅起漫天血水,地面给砸出一个大坑,差点就砸到了禹王碑,我心想,要是砸到了禹王碑,那就完蛋了。
心里还在想着,就看到远处又一个东西被飞了过来,不偏不倚,直接砸到禹王碑上,那碑顿时断成两节,我心里大叫一声不好,这下要坏事了。
禹王碑一断,立刻就有沙民开始尝试从中间进攻,眼看这些沙民从断碑上面一跃而过,就要冲到我们面前,我立刻调转枪头准备开火,这时候没想到冲在前面的沙民突然萎靡倒地,抽搐膨胀,紧接着后面的沙民也都倒地不起,陆续化为血水,这时候我才明白,这碑虽然断了,只是功能减弱了,但是它仍然是一个可怕的存在。
后面的沙民这时候看到前面的情况又停了下来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这时候原来大门边残存的一点墙被一只大手一把扒倒紧接着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沙民,这个沙民极其高大,原来的院墙只到他的大腿,整个身高起码有4米,这人一出现,我就听到浩哥自言自语的一声“我滴孩,这是什么东西?”
这巨形沙民一出现,那些等待的沙民一下子就躁动了起来,这巨形沙民没有停顿,也没有犹豫,直接从院子中间冲了过来,我心里一阵窃喜,心想,你这下要栽了。
这巨人走了没两步,突然停了下来,然后膝盖一软,尽然跪了下来,我一看这家伙着了道了,心里那个高兴,可是我这高兴劲还没捂热,就看到这家伙直接一伸手把那半截残存的石碑连根拔起一下子扔到了九霄云外,然后他试着站起来,发现两条腿好像不听使唤了,但是这巨人沙民并没有停下,两只手撑着身体就向我们这边爬来,这家伙太大了,而且看起来打扮也很怪异,披头散发,因为已经变成了沙民,面容非常狰狞,那车轱辘一般大小的脑袋上扎着一条兽皮,我们都看傻了,只有克劳德在那里不停的喊着“泰坦!泰坦!”
山羊胡子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对着这巨人的脑袋就开了一枪,这一枪正中眉心,但是没想到的是,这巨人只是停顿了一下,接着又继续往前。
这一枪并没有杀死他,山羊胡子一击没有得手,又开了一枪,这一枪竟然又击中了前面的那个枪眼,但是这巨人还是没有死,我们也都反应了过来,同时后面的沙民也都反应了过来,几乎在同时山羊胡子的第三枪又响了,这家伙的枪法真是让我跪了,三枪都命中了一个点,这个巨大丑陋让人生畏的巨人终于倒在了地上。
后面的沙民这下了有阻拦,疯狂冲了过来,我们所有的枪火力全开,汪凯的手雷也像扔瓜一般落入沙民堆里,不停的爆开,双方都拼了。
这时候就听到山羊胡子大声的喊道:“一边打一边往屋里退,这样下去撑不住的!”,只见他突然拉住汪凯就进了屋,我只看了一眼,就又被冲到眼前的沙民给转移了视线,忽然身后就传来一声巨响,那热浪差点把我给掀翻。
就听见山羊胡子又在身后喊道:“大个子,建军还有胖子火力封锁,其他人退到屋里来,这猛地一下子少了几杆枪,我们的三个的压力陡增,本来这些沙民被我们压制在三米之外,但是现在沙民已经冲到我们面前一米的距离,就在我感觉要撑不住的时候,山羊胡子突然来到我们身后喊道“都退回来,我们在墙上炸了个洞,墙后面不远就是深井,我们要撤了。”
我这时候也没时间多想,且战且退,就跟着山羊胡子从那个墙洞钻了出去,我看到其他的人都已经在洞外等着,用手电一扫,几十米外就能看得到一个巨大的坑洞,应该就是所谓的深井了。
大家都退了回来,最后就只有大个子一个人端着机关枪堵在那个洞口,山羊胡子背着刘予笑,我背着老爸,拼命的往那口深井的方向跑,希望能找到可以躲避沙民的地方,可是从这个院子到这口深井之间,竟然一马平川,无遮无挡,只看到两座神像立在中间。
跑过了神像我们距离深井已经不到10米,这时候,我们突然发现机关枪的枪声突然中断,我们回头一看,只见大个子两只手拿着两把手枪,一边开枪一边后退,但是沙民的数量实在太多,根本杀不过来。
山羊胡子在那喊道:“快跑!”然后就对着远处的沙民开枪,我们也都对着沙民群开枪扫射,掩护大个子撤退,大个子得到的了喘息的机会,转身就往我们这跑。
后面的沙民虽然被我们火力封锁,但是仍然有漏网之鱼突破了封锁紧跟着大个子往我们这边冲来,眼看大个子已经到了眼前,已经触手可及。
可是这时候突然一个沙民从他背后一跃而起,直接趴在了大个子的肩头,以迅雷之势一口咬在了大个子的脖子上。
大个子眉头一蹙,一个过肩摔将这个沙民摔出去老远,这沙民一落地还没起身就被我们给打的稀烂,再回头看大个子,一只手捂着脖子,血从指缝中不停的喷出,两腿已经跪在了地上,我们都愣住了。
谁也没想到这么强壮的一个人,一个看似战神一样的人物,就在我们眼前倒下了,我们喊着他的名字,伸出手想要去拉他,但是他却摇了摇头,喊出了最后一句话:“我不行了,不要管我,照顾好予笑哥!”突然从兜里摸出两枚手雷,用牙咬住引线一拉,身体往后倒下去,很快就被后面追上来的沙民给层层压住。
两声巨响,大个子选择和沙民同归于尽,我的心揪了一下,心里默默说道:“刘伟,刘大个子,我张建军敬你是条汉子!”
大个子不在了,但是还有很多人需要我们坚持,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远处的沙民仍然如潮水般涌来,我们疯狂的开着枪,之前我们认为很充足的火力现在竟然已经快要消耗殆尽,浩哥的枪第一个熄了火,他拔出了手枪,开始射击,我的枪也很快没了子弹,火力一弱,那些沙民就冲到了眼前,望着密密麻麻的沙民,我第一感觉到绝望,再往后就是深井,这些沙民难道是要把我们逼的跳到井里吗?
我回头看了一眼深井,那巨大的黝黑洞口就像是地狱的入口,随时准备吞噬着人们灵魂,我想起了我做的那个梦,就是这里,梦中的场景就在这里。这里是很多人的梦想也是很多人的噩梦,但是不管是好是坏,我都要进去一探究竟,这不是我的本意,但是却是我的宿命。
第八十三章下井
胡思乱想了一通,等我稍微回了回神,突然感觉周围都安静了下来,我有点诧异,一转头,就看到了更加让我诧异的事情,那些如野兽一般的沙民此刻全都停在我们面前,距离我们只有两米的距离,但是却没有一个再往前一步,他们就停在那里,不时的嘶吼两声,但是却极其默契的守着一条看不见的线,不再逼近。
我心里大为奇怪,我看了看浩哥和山羊胡子,想听听他们的看法,山羊胡子神色凝重的说:“你们看那两座神像,这些沙民停下的线,就是这两座神像脚下连成的直线。”
我这么一看,还真是像山羊胡子所说,这些沙民真的就是停在了这两座神像的脚下,不再前进一步,之前我们跑的匆忙,也没仔细看这两座神像是什么,这时候抬头仔细一看,却发现是两尊恶鬼的雕像。
只见这两尊雕像青面獠牙,竟然有三只眼,头上还长着两只角,身上穿着非常奇怪的衣服,和传统的恶鬼造像有点不太一样,这身上的衣服有点鼓鼓囊囊的,显得有点臃肿,而且这两只恶鬼像手里拿着的东西也很奇怪,像是两个球,但是又不是球,总之,我从来没见过这种奇怪的神像。
这时候我也没太多心思去研究这神像奇怪不奇怪了,只要这些沙民不再前进,给我们一些喘息的机会就行。
沙民们就这样挤在神像边上簇拥着不再前进,原先喧哗的声音也渐渐趋于平静,每一个沙民都像是得了癔症一样在那里原地发呆,弄得我们莫名奇妙,虽然看起来一切已经没有了危险,但是我们也不敢大意,让汪凯在后面看着这些沙民,我和山羊胡子和浩哥开始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现在我们就在这深井的边上,这时候得以一窥它的全貌,这深井比我们想象的要大的多,他的直径足足有50米宽,伸头往下看去,深度却不好估量,这深井底部有些雾气一样的东西氤氲着,看不太清底部有什么东西,但是当手电光往下照射的时候,能听到底下传来沙民的低吼声,看来那德国老头说的没错,这底下看起来也是凶险异常。
浩哥看了看我爸,对我和山羊胡子说“老爷子和克劳德还有刘予笑我建议就不下去了,我建议留下一个人照看着他们,剩下的人下去。”
对这个建议,我自然没有意见,老爸的身体实在是不能在折腾了,刘予笑现在还昏迷不醒,那德国老头年纪也不小了,下去以后说不定还要我们照顾他,他们不下去,我们反而能放开手脚。
我本以为这个建议肯定没人有意见,可是没想到山羊胡子却有不同的意见,主要是在克劳德的身上,他的理由是:“这老头是我们这些人中唯一下过深井的人,也见过那个双鱼玉佩,有他在我们能少走很多弯路,避开很多危险,他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身体还可以,受伤也是皮外伤,行动起来问题不大。”
他这话说得也很有道理,要不然我们这样冒然就下去,对下面的情况一无所知,真有可能全部折在下面。
最后我们三个决定,汪凯留下来照看着老爸和刘予笑,我、山羊胡子、浩哥、沈十三还有克劳德老头子五个人下去取双鱼玉佩。
山羊胡子带着浩哥准备绳子,这几十米的高度,如果不准备牢靠点,掉下去肯定没命,好在山羊胡子是老手,对这方面很是在行。
我带着沈十三给汪凯仔细的交代着,告诉他,上面的两人就交给他了,有什么异常就开枪警示。汪凯年纪不大,但是跑社会的年头不短,很多事情不用我们说的太多,再加上这一路上和我们经历了这么多的生生死死,大家也都当自家兄弟,有他在,我心里还是很踏实的。
我走到老爸跟前,还没开口,鼻子就有点酸,老爸看我过来了,一把拉住我说:“别担心我,我没事的,你放心去吧,记住,无论如何都要把东西带出来!”我点点头,老爸说的话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我也没想过怀疑,我现在除了下井的事,就是担心老爸的身体,这下去还不知道要多长时间,回去的路上还要耽误时间,我真怕来不及,我有点不敢往后想。
老爸倒安慰起了我:“这次回去,我们一起去爷爷家喝酒,你爷爷也好久没见到他孙子了,他肯定想死你了。”
一听老爸这话,我的心里一下子暖了起来,我说:“去了爷爷又要嗦,说我还没找个对象了,老大不小的了。”老爸一听就笑了起来,一笑又咳嗽以来,但是他还是很高兴的说:“是啊,老大不小的了”。
说完这句话,我们又陷入了沉默,这时候浩哥喊过来:“都弄好了,准备下去。”我答应了一声就站了起来,我有种不好的感觉,总感觉这一次离开老爸就见不到他了,一想到这,我就特别难过,我怕老爸看到我的情绪,起身后急忙转过身去,快步往浩哥那边走去。
老爸这时候在我身后轻轻的说了一句:“你永远都是爸爸的骄傲”,我听了这句话再也忍不住,眼泪就顺着脸往下淌,我怕被他们看见,急忙擦了擦,浩哥看我有点不对劲就问我怎么了,我掩饰道:“有点闷,出汗了”浩哥就扬起手也扇了扇说:“你别说,还真是,我感觉这里的温度好像比之前高了一些,真他娘的热!”
山羊胡子走过来说:“老头子我带着吧,我们打头阵。”浩哥看了眼山羊胡子说:“你带着他干嘛,你又听不懂他说什么,还是我背着吧。”说完就走到那老头跟前说了两句话,这老头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真不知道这浩哥给人家灌了啥**药了。
既然不用山羊胡子带人,人家就把绳子往井里一扔,打了个招呼就开始下去,沈十三第二个,浩哥带着克劳德第三个,我最后一个下。当我抓着绳子半个身子已经下去的时候,我看到老爸那边的手电还在往我这边看着,可怜天下父母心,我怕我受不了,没敢说话,刺溜一下,就滑了下去。
一开始的一段还好,大家都很安静,除了感觉空气非常闷以外,其他的没有什么异常,大概下去了有个十来米,下面的人传上话来,要我们小心井壁,我搞不清楚出了什么状况,问了浩哥一声,浩哥说:“上面有东西,别用手碰!”又下了两米,我慢慢看到他们说的东西是什么了,那是一种类似黑木耳的东西,就长在井壁上,密密麻麻的,看起来有点人,搞得我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我尽量让身体挂在绳子上,但是这样的姿势非常累,毕竟绳上还有别人,这绳子晃来晃去的,有的时候我要不用脚撑一下,整个人都能拍到井壁上去,我下面的浩哥也好不到哪去,毕竟他还背了个人,我听到他一直和那个德国老头嘀嘀咕咕的说这话,但是从那喘着的粗气来看,也累得够呛。
就听见他朝下面喊了一嗓子“快到底了吧?”,最下面的山羊胡子就应了一声“应该快了,这底下雾太浓了,看不太清!”我们一听快到底了,心里都松了口气,妈的这几十米爬得可真叫个累,我的体力消耗的很快,我已经很难保持悬空挂在绳上的姿势了。
我伸了伸脚,朝着井壁上干净的地方蹬了一下,这样慢慢的往下滑,但是我突然发现,这下面井壁上的东西似乎有点不太对劲,刚才我脚往井壁上一蹬,我感觉周围的黑木耳好像动了动,但是这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我怀疑是我眼花看错了,这里光线不好,人又非常累,很容易出现一些幻觉,我没在意,继续往下滑着,我听到下面传来山羊胡子的声音:“我到底了!”
第八十四章石窟壁画
我听到一个人落地的声音,我猜应该是山羊胡子已经落地了,浩哥一听已经快到了,已经兴奋的吹起了口哨。
我心里也有点兴奋,两只脚又往井壁上一蹬,这一次我踩到的面积有点小,附近的黑木耳长势很旺,又大又肥的一丛一丛的,就在我脚刚碰到井壁然后即将蹬开的时候,周围那些看起来人畜无害的黑木耳突然好像被人拿针扎了一样,突然挥动着肥大的木耳朝我的脚边包了过来,这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一点心里准备也没有,被吓了一跳。
本来要蹬开的,这一紧张竟然就停在那里了,就这么一犹豫,那黑木耳就已经包上了我的脚,本来前面就已经提醒过我要小心这玩意,我本来以为不碰它就没事呢,没想到,这玩意这么邪门,自己还会动,我连忙左右两脚一通猛跺,我本以为这东西肯定非常难对付,可是我没想到这东西的身体就和黑木耳一样,脚一踩就变得稀巴烂,除了汁水多一点好像也没啥特别的。
我心里直骂晦气,吓了老子一跳,差点掉下去,这一下弄得我心里都有了阴影,两只脚再也不敢碰井壁,盘在绳子上老老实实的往下滑,刚才这一下动静不小,底下浩哥就问我:“出了啥事了?”,我悻悻的回道:“唉!踩到井上的黑木耳了。”
我就听到浩哥突然激动的骂了一句:“我擦!”我还没来及反应,就听到下面浩哥一声惊呼,似乎有人摔了下去。
我忙低头一看,底下雾气氤氲,除了能听到浩哥骂骂咧咧的声音,看不见人,但是我发现我的脚下现在已经没有了绳子,绳子已经从我脚盘着的地方断了开来,断头处还嗤嗤冒着白烟。
我去,这什么情况,我突然想到刚才踩的东西,我朝井壁上看去,被我踩烂的地方也在嗤嗤的冒着白烟,这东西竟然有这么强的腐蚀性,幸亏没碰到手上,要不然现在不死也得少半条命,现在我就非常尴尬了,下面也没绳子了,也看不见底,这也不知道多高,跳下去也没个底。
我朝下面的浩哥喊道:“高不高,妈的,绳子断了,我只能跳下去了。”
浩哥的声音从底下传来,“跳吧,也没多高,就三四米吧,摔不死你,你把老子害惨了,哎呦。”我心里也骂了一声,三四米还不高啊,一层楼也没这么高,我心里这七上八下的,最后咬咬牙,妈的,还能摔死咋地,心一横,就松开了手,顿时,身体就坠入底下那浓郁的白雾之中。
下落的时间极短,我还没有来及反应,整个人就落在了一层松软的土上,即使这样,这下坠的力量还是摔得我浑身疼,我趴在那里揉着被摔疼的屁股和腰,心里想着,这浩哥也他妈的不过来关心一下老子,刚才他还在底下可劲的招呼我往下跳,现在也不知道死哪去了。
我揉了一会感觉好点了,就四处张望着看看浩哥他们在哪,这底下的雾气很大,打着手电也看不远,只能看见白茫茫的一片。
这时候我突然发现,刚才下来的几个人现在一个人影也不见,真是见鬼了,我关了手电,看看能不能看到他们手电发出的光亮,可是当我关了手电后,我发现我的四周一片漆黑,不仅什么也看不见,也没听见他们几个说话的声音,一点声音也没有。
我站起来,心里一阵纳闷,同时又有点紧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重新打开了手电,准备去找他们,刚才在上面的时候我也看过,这井坑的面积也不是很大,我想就这么大面积怎么也能找到吧?
刚走没两步,就听到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这声音很低,我屏气凝神仔细一听,竟然好像是有人在喊我,我一听是自己人,立马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那声音的调调就变得焦急起来,借着手电光我看到浓雾中隐隐有一个人影,看那体型有点象山羊胡子,我快步走过去,这时候我终于听清楚那声音在说什么了,我听出来那是浩哥的声音,他压低着嗓子在喊:“快趴下!”
这个时候,我已经离那个人影很近了,那人影动了动,朝我这边移动了起来,但是我发现这人的动作很奇怪,动作不很协调,身形有点僵硬,我脑袋嗡的一声响,我看出来了,这不是我们的人,这是一个沙民。
我吓得赶紧蹲下身子,匍匐在地上,赶紧把手电给关了,周围又陷入一片黑暗中,我听到有人快速的往我这边移动的声音,紧接着是有人倒地的声音,我大气不敢出,突然黑暗中有人摸到了我的身上,抓住我的手就用力的拖,我吓得够呛,正准备反抗,就听到山羊胡子的声音:“别出声,跟我来!”
我本来已经提到嗓子眼的心才落了回去,跟着山羊胡子蹑手蹑脚的走了几步,黑暗中我能听到周围似乎有很多人,这些人都没有动,但是不时的发出一点动静让你能感觉到他们还是活物。
又走了几步,山羊胡子就停了下来,这时候就有个人拉着我把头顶在一堵墙上,用衣服蒙着头,然后用手捂着手电筒把它拧亮,发出一点微弱的光,借着这光,我就看到了浩哥那张大脸,这下面的温度有点高,浩哥满脸的汗,头发油腻腻的贴在额头上,但是此时他全然不在意这些,只见他拿着手电筒在这墙上这么一晃,对我说:“你看这是什么?”虽然这光并不是很明亮,但是在这漆黑的地下,也足以让我看清眼前的情景,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片鲜艳的壁画。
我对这些东西本来就比较熟悉,做这行时间长了,再加上从小就耳濡目染,一大眼就能看出一点点门道,眼前的壁画风格,颜色非常艳丽,是一些飞天的造型,这种图案一般都是一种装饰作用,我知道这肯定不是这壁画的主体。
我用手托着浩哥的手又上下左右移动了一下,我就看到在这飞天的右边,更大的面积画了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神仙造像,我从来没见过这种人物造型,虽然人物神态包括衣饰看起来很有佛像绘画的风格,但是这神像的头上赫然长着一对犄角,而且额头还有一只眼睛,我一看到这里,就想起了这深井外面立着的那两尊神像,和这里的绘画形态,如出一辙。
浩哥看我半天没有说话,忍不住问我:“看出来名堂了没?”,我摇了摇头低声说:“非常奇怪的画像,以前没有见过,也没听说过,看绘画风格有点唐也许是五代的风格,但是我拿不准,要是有更多的壁画也许能更好的判断”
浩哥听我这样说也压低的嗓门说:“这里好像不止这一个窟,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我看见旁边好像还有好多,但是我们现在不能轻举妄动,妈的,这里有很多沙民。”
我借着手电筒的光,往旁边瞥了一眼,没有看见沈十三和克劳德,这里好像只有山羊胡子浩哥和我,我有点奇怪,就问浩哥:“沈十三和克劳德哪去了?”
浩哥关掉手电筒说:“刚才我们下来的时候,山羊胡子发现了这里的雾气之中有很多沙民,我们差点就撞上了,我们也搞不清这里的情况,还好山羊胡子发现了这些井壁上的洞窟,我们就藏了过来,沈十三和克劳德就在旁边的另一个洞窟里。”
我看了看洞外漆黑的天,对浩哥说:“我们要去找克劳德,这地方只有他下来过,我们要合计下怎么办,不能在这里干等”浩哥点了点头,山羊胡子替我们望风,我和浩哥就又蹲下身子,悄悄地往旁边爬过去。
虽然看不见,但是摸着井壁一点点爬,很快就摸到另一个洞窟的入口,里面也是漆黑一片,但是一听到洞口有动静,我就听到了枪栓拉动的声音,我连忙轻声说道:“是我”
里面的人听到我的声音,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我和浩哥快走两步进了洞窟,急忙问:“克劳德在哪里?”只听见有人叹了口气,说道:“在里面”,我听出是沈十三的声音,我感觉情况可能不好,这时候浩哥又用手捂住手电筒的头子,打开了手电,我看到洞窟的角落里,克劳德闭着眼睛靠在墙上,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死是活。
第八十五章沈沧雨
我以为这老头已经不行了,跟着我们折腾了这么久,又从绳子上跌下来,确实也不容易。
浩哥过去推了推他,只见这老头悠悠的睁开眼,但是眼神暗淡无光,看到是浩哥,他眼睛一亮,挣扎着想起来,但是似乎非常吃力。
浩哥按住了他,对他说了一句话,他就又靠在了墙上,神态非常萎靡,我看他这个样子,心里暗叫不好,这老头怕是要撑不住啊,也难怪,这么大的年纪还要跟着我们来冒这个险,确实难为他了。
但是我现在没有办法,犹豫再三,还是张嘴问他:“玉佩在什么地方,怎么过去?”,浩哥把我的话用德语对他轻声说了一遍,他就说道:“我们之前来的时候,下来的地方不是这个位置,而且也没有这么大的雾,那个双鱼在的神龛里面没有壁画,而且旁边有一些像铁管一样的东西在地面上插着,我们来的时候就直接下到了那里,因为这里面有很多沙民,又发生了意外,没有时间去观察周围的情况”说完这些话,这老头大口的喘着气,胸口不停起伏着,感觉随时都有可能一口气上不来。
浩哥看他这个样子,不忍心再说,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突然把手放在胸口处,又做了那个在武器库里相同的手势,那克劳德一看浩哥做了这个手势,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又努力回忆道:“在那个地方地上还有一具尸体,那尸体看起来不像是现代人,留着长发,穿着中国古代的衣服,尸体的旁边还有一个水潭,”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那个水潭很奇怪,水里似乎一直散发着一股甜甜的气味,而且我发现那些沙民都会离那个水潭远远的”。
克劳德说完这些就又闭上了眼睛,我转头正想和浩哥说话,突然发现沈十三也围了过来,聚精会神的听着,看到我看着他,急忙又把头扭了过去,假装看着洞里的壁画。
我这才发现这洞窟里同样画着精美的壁画,但是风格和之前那个洞窟又不太一样,这里的壁画色彩更加绚丽,以兰,白,绿,锗为主,构图非常简洁,图案用粗线勾勒,颜色以平涂为主,具有非常典型的魏晋南北朝特点。
中间的那个长角神画的非常大,周围的供养人比例又非常小,衬托出中间的神像异常的高大伟岸,那神像的眼神画的非常传神,似乎有着创世之神的风采。这个发现让我非常惊讶,刚才那个洞窟有着非常典型的唐代风格,这个洞窟又是魏晋风格,这说明这里的洞窟开凿年代比我原来想象的要早的多,如果如浩哥所言,这里还有很多的洞窟,不敢想象,这个地方的存在的年代久远可能超出我的想象。
这时候我发现这个神像的边上还写着两个字,但是这两个字我却不认识,我指给浩哥看,浩哥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说:“这是梵文,我不认识。”这时候旁边的沈十三却突然说道“梵天,这两个字是梵天”。
我有点惊讶的看着沈十三,我真没想到他竟然还认识梵文,这种古老的文字我知道,但是说起来能认识的,国内应该不会超过十个人,真是没想到这沈十三一个商人竟然会认识。
人不可貌相,他要是不说谁又能想得到他竟然是沈家的后人呢!
沈十三接着说道:“梵天是印度教的创世之神,”他又看着这洞窟壁画里的神秘长角神说:“这里画着的这个人,应该就是梵天。”我对印度教没什么研究,也不知道梵天到底长什么样子,即使有,我想也是人类臆想出来的样子,这个地方有梵天的画像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从克劳德老爷子那里知道了双鱼玉佩的位置,我心里就按耐不住想要去找,我把我的想法和浩哥一说,浩哥表示十二分的支持我,沈十三在旁边听着也表示支持我,我们三个意见一致了,浩哥就去拍克劳德,可是拍了两下这老头却一动不动,浩哥连忙去摸他的脖子,手一放上,就脸色一变,我知道肯定出事了,浩哥缓缓的放下了手,转过头看着我摇了摇头,我上前一搭这老头的手,已经冰凉,没有了脉搏。
真没想到,这老头在这地下坚持了50多年,却在此刻离去,他也算是不辱使命了。虽然他当年站在了错误的立场上,但是人已经死了,这人对待事业的执着还是让人钦佩的。
我正要转身离去,脚下突然踩到一个东西,我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一枚***像章,上面沾满了土,看着有些年头了,我让浩哥把手电筒拿近一点,转到背面一看,后面的别针都已经掉落了,但是隐约好像刻着字,我用手指把上面的泥抠掉,赫然写着,xx科学院新疆分院。
这东西在这里出现真是太让人意外了,说实在的,本来主席像章并不是什么稀罕物,但是在这个地方看见实在是匪夷所思,我抬头看了看浩哥,浩哥的表情也很凝重,皱着眉头,一言不发,我突然想起了来新疆的火车上遇到的那个大汉,我突然发现这里事情比我想象的可能要复杂的多。
这个时候我不愿意花太多精力去猜测我不了解的事情,沈十三也伸过头来,我悄悄收好了像章没给他看到,说道:“我们去找时大哥吧!”
告别了克劳德,我们三个摸黑又回到了原来的洞窟,刚摸到洞窟门口,我们就听见他朝我们走过来,我正想站起来和他说话,我身后突然一个人飞了起来从我头顶上就跳了过去,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听到咔嚓一声,一个圆乎乎的东西滚落到我的身边。
紧接着,手电筒的光一下子亮了起来,一个声音大喊一声:“快进来,周围全是沙民!”,我听出来这是山羊胡子的声音,立马爬起来冲了过去,人刚进了洞窟,就有东西从后面扑了过来,旁边又飞过来一铲子,一下子把身后的东西撂倒了,但是那东西一下子没死透,倒地后还在扑腾,浩哥又给了一铲子,那东西才没了动静。
形势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雾气中越来越多的人影在朝我们这边移动,浩哥拔出了手枪,沈十三也把冲锋枪的枪栓拉了起来,准备硬碰硬的干一仗,但是我知道如果在这里打起来,我们很难脱身。
我伸手拦住了浩哥和沈十三,拉着山羊胡子说:“东西不在这边,我们要贴着井壁去找,不能停在这里”,山羊胡子一听我说的话就明白了,手里掂着工兵铲一铲子削倒一个沙民后就冲了出去,我们三个跟上他也冲了出去。
这里的雾气越来越重,视线非常受阻,但是同时这里的雾气也帮助我们躲避了沙民,为了不惊动这里的沙民,我们都是用冷兵器,把靠近我们的沙民一个一个撂倒。
沿途我又看到了很多井壁上开凿的洞窟,里面都画满了壁画,壁画的内容都是那神秘长角神,但是从绘画风格上看,都是不同朝代开凿的。
就这样一路前进,还是没有发现克劳德提到的水潭和铁管,眼看着雾中的人影越来越多,我心里暗暗焦急起来,一度怀疑自己走错了方向,直到我们看到了那具尸体。
那是一具男尸,一看那尸体的穿着就知道这就是克劳德提到的那具尸体,只见这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头上戴着网巾,腰间扎着束带,整个身体爬在地上,身体的前面摆着一个盒子,黑黑的,看不出来是什么材质的,看衣着特点,是个汉人打扮,像宋,明时代的衣饰特点。
整个尸体并没有腐烂,看着那皮肤的状态,竟然像刚死没多久的样子。我蹲下来仔细看了看这具尸体,捡起了那个黑盒子,这东西是个盒子的上半部分,下半部分不知道在哪里,我环顾四周都没有看到。
这时候沈十三也跟着我蹲了下来,我把尸体翻了一下,露出了脸,我一看那脸,心里一下子就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这人的脸,竟然就是我在梦中见到那个人。
这太诡异了,那个奇怪的梦,那个黑衣的和尚,现在回想起来还历历在目,这人就是下到井里的那个人,我正努力回想着这个人的名字,这时候就见沈十三从那人的腰带上拿起一个东西,用手电照着看,那是一枚田黄的印章,个头小巧,在纽上有一个小孔,系了一个绳子在腰上,那绳子早已腐朽,沈十三轻轻一扯就断为几段,印章上刻着字,借着手电光,我一下子就看到四个篆字。沈沧雨印。
看到这四个字,我心里一咯噔,对,这人就叫沈沧雨,同时我立马想到了什么,转脸就望着沈十三,沈沧雨!沈十三!这人和沈十三是什么关系?
第八十六章飞蛾扑火
立刻,我就在沈十三的脸上看到了愤恨的表情。我的猜想没错,这人肯定就是沈家的人。
我看到沈十三紧紧的攥着那枚印章,嘴里喃喃道:“六百年啊,六百年啦,我们沈家找了你六百年,你竟然躲在这个地方。我们找你找得好辛苦啊!”说着说着竟然抽泣了起来,我不知道这人是沈家的什么人,但是既然在这里,肯定是和双鱼玉佩或者说和氏璧有着极大的关系。
旁边的浩哥和山羊胡子还在不停的替我们挡着沙民,浩哥看到沈十三这个样子,已经有点不耐烦了,说道:“我说沈大哥,现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啊,赶紧来帮忙啊,再这样下去,我看我们都得被这些沙民给撕了!”我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影子,心里也很焦躁,拿起手电往前面照了照。
雾太浓,看不见东西,没有发现克劳德说的那些铁管和水潭,但是既然这尸体就在眼前,应该就在附近才对,正在烦躁不堪的时候,我鼻子里突然闻到一股奇怪的气味,这种气味一下子就让我的肾上腺素上涌,那是一种奇怪的气味,甜甜的气味里还夹杂着一股腥味,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身体会这么紧张,就好像是角马闻到狮子气味的反应,我仔细回想在哪里闻到过这种味道,这时候突然听到山羊胡子嘀咕了一声:“这里好像有一个水潭啊!”,我一听到水潭二字,我脑海中突然一道白光闪过,我想起来这奇怪的气味在哪里闻到过,是在一个梦里,就是那个梦到奇怪水井的梦中,我掉了进去,在梦里我闻到的就是这种气味。
我记得在那个梦里,我除了闻到了这种奇怪的气味外,我还在掉入水中后听到了一种类似牛叫的声音,那声音虽然听起来很像牛叫,但是我能感觉到那绝对不是牛,那是一种直击灵魂的恐惧,就像是写入了我的基因里。
我感觉我的身体有点发抖,我问沈十三:“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沈十三看到我奇怪的表情,也仔细的闻了闻说:“好像有一股甜甜的气味”,我知道这不是我的错觉,噩梦难道要变成现实吗?
山羊胡子和浩哥已经又往前走了几步,身子已经隐入浓雾中,看着后面浓雾中越发清晰的黑影,我不敢逗留,拉着沈十三朝前面追上去。
走了没几步,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就看到雾中有一些笔直的东西竖在雾中,看到这些东西,我猜测应该就是克劳德所说的铁管,果然,再靠近点,就能看的更清楚,确实是些管子。
这些管子下半部分在土里,上面露出地面的部分大概有个3米的样子,但是我不能确定这东西是不是铁的,但是在光的照射下它们发出了一种金属的光泽。
我正想再仔细看看,突然“砰”的一声枪声打破了寂静的黑暗,浩哥在前面大叫道:“我滴孩,快过来!要顶不住了!”
我和沈十三立马拔出枪冲了上去,还没看到浩哥,就已经被周围蜂拥而至的沙民给包围了,这时候也顾及不了太多,保命要紧,我扣动了扳机,沈十三也抱着冲锋枪一通扫射,离我们最近的几个沙民顿时被子弹的惯性带的连连后退,我的子弹不多,我只能尽量的瞄准这些沙民的头打,只有这样才能快速的解决他们。
浓雾中我听到山羊胡子的声音:“别离开墙,靠着墙走!”
我和沈十三听到后立马往后靠去,贴着墙,心里顿时有了安全感,最起码不用再腹背受敌。
浓雾中一个魁梧的身影一边挥着铲子一边往我们这边靠近,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很快,浩哥就和我们俩会合了,山羊胡子却没有过来,但是能听到他的声音,他在前面不停喊道:“不能停下来,你们快往我这边靠!”
我们三个背靠背围成一个三角形,朝着山羊胡子的方向移动,很快就看到了他的影子,但是这时候围过来的沙民越来越多,每移动一步都要使出吃奶的劲,最主要的是这里的雾太大,视线很不好,这些沙民的速度非常快,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被他们伤到,我已经能看见山羊胡子的影子,但是就这两步的距离,竟然死活都过不去。
突然,我听到山羊胡子的一声惊呼,我急忙望过去,山羊胡子的影子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很多沙民狂暴的身影,这边围着的沙民也越来越多,浩哥和我都挂了彩,但是万幸的是虽然受了伤,但是并没有被沙民咬到。
子弹早已打完,现在我们都拿着铲子和刀在和这些沙民硬拼,我们已经快筋疲力尽,浩哥骂娘的声音也没有了之前的气势,再这样下去,我们没被咬死,也要被累死。
就在我的内心感到最绝望的时候,突然轰然一声巨响,我看到身后的浓雾中火光亮起,同时响起了冲锋枪的声音,我听到有人快速的超我们这边跑过来,有人一边跑一边喊,“沈大哥,建军哥!”
我听出来了,这是汪凯的声音,没想到他竟然也下来了,不知道老爸和刘予笑怎么样了。
很快,我就看到两根手电筒的光柱朝我们这边射过来,我正在纳闷怎么有两个人,就看到汪凯焦急的脸出现在眼前,在他的身后,竟然是刘予笑。
刘予笑看起来精神好了很多,脸上的潮红似乎褪了一些,但是看起来仍然红红一片,但是最让我惊讶的是他的表情,冷冷的眼神,就好像一只受伤的野兽。
他们两人的到来一下子缓解了我们的压力,在汪凯重火力的压制下,很快我们五个就突出了包围圈,这时候我也看到了山羊胡子,他正蹲在井壁边上,手里拿着匕首,他的周围全都是沙民残缺不全的尸体。
这老哥此刻也累得够呛,看到我们来了都没有站起来,一直喘着粗气。
这时候又有沙民从雾中冲过来,汪凯一梭子子弹扫过去,把这几个沙民全部撂倒,刘予笑跟上去一人又补了一铲子,顿时人首分离,再也不动。
山羊胡子喘着粗气又站了起来,用手往前面指了指,没有说话,就蹒跚着走了过去,我们也急忙跟上,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大水潭。
这水潭直径有个3米宽的样子,水潭的水没有一丝波纹,平静的好像一面镜子,这时候那股奇特的气味越发明显,让我的心跳加速。
这时候汪凯走过来和沈十三打招呼,我看到他和刘予笑都在,但是却不见老爸,我立刻问他:“我爸在哪,怎么只有你们两个?”
被我一问,汪凯顿时像做错事情的小孩子一样搓着手说:“张叔还在上面,我们听到下面枪响了以后,他非常不安,一直催着我下去帮你们,这时候刘大哥也醒过来了,我想着就让大哥在上面照看着我下来帮忙,可是老爷子却不让,非要让我们都下来,说上面很安全,我们看确实一直都挺安全,又听到下面传来你们呼叫声,怕你们出意外,我们两个就都下来了。”
我听他这么一说,这是老爸的主意,也不好说什么,而且他们两个来的确实很及时,要不然现在什么情况真不好说。
我们站在这个水潭边,我突然发现这一会好像没有沙民再冲过来了,克劳德老爷子说的没错,这里真的有点奇怪。
按照克劳德的说法,这里应该就在那个神龛的附近了,但是这雾气越发浓重,隐约还能闻到一股臭鸡蛋的气味,这浓雾阻挡了视线,我们并没有看到克劳德所说的神龛,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沿着井壁往前慢慢搜寻,应该就在不远处。
正准备动身,不远处的浓雾中突然发出一道极亮的光芒,那阻隔在我们中间的浓雾也被照亮的如同日光灯一般,我心里一下子就兴奋起来,这亮光,肯定就是那双鱼玉佩了,也几乎就在一瞬间,浓雾中本来已经沉寂的沙民,就好像飞蛾发现了烛光一般,集体躁动起来,疯狂的往亮光的地方冲去。
第八十七章龙啸九天
形势一下子变得失控,本来非常安全的水潭边,此刻随着沙民群的躁动,也开始有沙民冲了过来。
现在我们和那亮光之间已经挤满了沙民,我们此刻只能停下来对付这些危险的怪物,这些沙民被这亮光刺激的变得异常疯狂,而我们为了能尽快到达那神龛也拼了老命。
一批又一批的沙民倒下,残肢飞舞,污血四溅,很多掉落到了那个水潭之中,让那水潭的的腥味越发浓重,就在所有人都陷入疯狂之际,一声牛鸣从水潭的深处传来。
这叫声响起过后,那本来平静的水潭突然就像被大火烧开一般,开始咕嘟咕嘟的泛起巨大的水花,我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给吓懵了,最让我惊讶的是,原本异常躁动的沙民竟然也变得安静起来。
不知道这叫声是什么东西发出的,竟然能够让这些野兽一般的沙民如临大敌。
那水花越泛越大,就在大家手足无措之际,突然一声振聋发聩的叫声响起,一条如水缸般粗细的巨蟒从水中一跃而起,凌空就朝着那亮光处飞去。
那被玉佩的光照的透亮的浓雾中,那条巨蟒上下翻腾,在沙民堆里左右撕咬,这些沙民在这条巨蟒面前就像绵羊一般,毫无招架之力,沙民被咬的四处逃窜,其中有几个就朝着我们这边奔了过来。
我们的注意力都被这条巨蟒给吸引住了,这几个沙民在浓雾的掩护下冲到我们跟前我们才发现,离得最近是沈十三,他此时完全被那双鱼玉佩的亮光给吸引住了,丝毫没有反应过来。
离他最近的人是他身后的汪凯,只见他端起枪就扣动了扳机,可是只听到扳机的空响,枪里竟然没有子弹了,他丝毫没有犹豫,把枪提在手中就冲到了沈十三的面前,第一个沙民被他拿枪顶住了,第二个沙民又冲到了跟前,抱着他的胳膊张嘴就是一口。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一直到此刻沈十三才回过神来,汪凯已经被三个沙民团团围住,不仅胳膊被咬伤了,腿上,脸上都被咬伤了。
沈十三疯了一般的拿着工兵铲往那些沙民的身上砍去,可是这些怪物根本就不怕疼,三个沙民合力竟然把汪凯拖入了浓雾之中。
沈十三疯狂的喊着汪凯的名字,想要冲进去,却被旁边的刘予笑给一把拉住,沈十三已经红了眼,转身就给了刘予笑一拳,这一拳极重,顿时刘予笑的嘴角就流了血,沈十三拼命的挣扎着还要往里冲,可是刘予笑拦腰给他死死抱住,没有让他犯傻。
从汪凯被咬的第一口,我们就知道结局,只是沈十三在情感上无法接受,他不停地喊:“死的应该是我啊!死的应该是我啊!”,浓雾中传来了汪凯痛苦的吼声,这一声声的叫喊就像刀子割在我们的心头,随着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再也听不见汪凯的声音。
我们都知道了汪凯的结局,沈十三已经哭成了泪人,声音也变得嘶哑,转眼之间,那发出光亮的地方已经被那条巨蟒给咬出了一片空地,这时候沈十三突然停止了哭泣,冲着发光的地方就冲了过去,我们一看,也跟着往那边跑,不抓住这个机会,就怕是再也没有机会拿到双鱼玉佩了。
穿过浓雾,我们终于看到了那个神龛,说是神龛,其实也是一个洞窟,准确的说是一个没有完工的洞窟,洞窟雏形已经建成,只是里面还没有绘制壁画,那亮光就是从洞窟的中间发出来的。
我眯着眼睛,看到发光的东西并不大,确实如克劳德所说的那样,那是一个像太极图案一样的两条首尾相连的鱼,只有一个人的手掌那么大,眼看着沈十三就冲到了洞窟的门口,双鱼玉佩唾手可得!
就在这时候,从雾气中突然甩过来一条长长的黑影,一下把沈十三给抽的飞了出去,这道黑影的力道极大,沈十三飞撞到旁边的井壁上,又掉落下来,顿时一动不动,生死不明。
那黑影嗖的一下又隐没在浓雾中,紧接着,一个巨大的脑袋从雾中探了出来,这是那条巨蟒的脑袋。
这个脑袋和普通的蛇头不一样,它更加的长,嘴里长着长长的獠牙,上面沾满了黑色污血,那些污血顺着它的下巴不停地往下滴,看起来恐怖异常,但是最奇怪的是这蛇的头上长这一只独角,就像是犀牛的角一样,向后弯着。
我听到旁边的山羊胡子发出了梦呓一般的自语:“天哪,这是蛟龙啊!”
它又向前移动了一些,我才看清楚,它竟然不是用身体的鳞片在爬行,而是用脚走过来的,它长了四条粗壮的四肢,身上的鳞片都有巴掌那么大,随着它的移动发出了金属碰撞一般的声音。
在它的面前,我们渺小的如同蚂蚁,它用那绿色的竖瞳盯着我们,如同魔鬼的眼睛,身上的鳞甲如同鼓了气一般一下子全部张开发出呼啦啦的声音,它突然张开大嘴,发出来一声震天的吼叫,头往后一缩,作势就要朝我们扑过来。
就在我认为我们的征途就要结束的时候,突然一声轰隆隆的响声从地下传来,脚下一阵晃动,我们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气温骤升,热浪滚滚,空气中充满了一种刺鼻的气味!
那蛟龙被这突如其来的震动给惊了一下,整个往后缩了一下。
就在这当口,刘予笑突然一个箭步就朝双鱼玉佩冲去,那蛟龙看到,也如一道飞链一般追着刘予笑而去,那快速扭动的身躯把雾气都带出了漩涡,刘予笑知道身后有异,就在那蛟龙要扑到他的时候,突然就地一滚,躲过了蛟龙的利齿,起身后就冲进了那个洞窟,那蛟龙一击没有得手,扭动身躯,后爪一蹬,直接朝着刘予笑飞了过去。
在明亮的光线下,我能清晰的看到那蛟龙巨口已经到了刘予笑得身后,刘予笑却全然不顾,伸手就去抓那双鱼玉佩。
在这洞窟狭小的空间里,他无处可躲,眼看就要葬生蛟口,可是就在刘予笑摸到那玉佩的一瞬间,他竟然从我们的眼前消失了!那蛟龙收不住飞过去的身体,眼看就要撞到玉佩的时候,竟然也消失不见了!
我们三个一下子愣在当场,我们听克劳德说过这玉佩有这种奇怪的特性,但是当事情真真切切发生在你眼前时,那种震撼不是亲身经历者是体会不了的。
第八十八章地狱
这突然的变故让深井里一下子变得安静异常,那些沙民也被这蛟龙赶到了远处的浓雾中不再出现,只剩下脚下的大地不时发出轰隆隆的响声。
我们三个还没有从震惊中醒过来,现在这双鱼玉佩就在我们眼前,但是我们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拿。
空气中那刺鼻的气味越来越浓,这里的温度也越来越让人难以忍受,这里的情况越来越糟,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看看”
浩哥也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执意要陪我一起去,我指着远处躺在地上的沈十三说:“时大哥,你去看看沈十三怎么样了。”山羊胡子点了点头,转身朝沈十三跑去。
我和浩哥进了那个摆着双鱼玉佩的洞窟,走近了我仔细的观察起这个东西,只见它摆着一个石台上面,这个台子很像是一个神像的底座,同时我发现,这个玉佩不是直接摆在那里的,而是有一个底座,这个底座是黑色的,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但是却好像我在哪里见过。
这时候浩哥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突然就跑了出去,很快,就拿了一个东西回来,我一见,就一拍脑门,这个底座和沈家老前辈,那个沈沧雨的尸体前摆的那个东西像是一套。
浩哥拿着那个东西比划着,我们都极其小心,不敢触碰到玉佩,要不然可能结局就和刘予笑一样,凭空消失。
一比划,我们发现,这东西和那个底座看起来还真是一套,看起来可能这就是装这个玉佩的盒子,既然这个东西原来是有盒子的,那肯定就是可以被装起来,并且被移动的。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动,我拿过那个盒子,对浩哥说:“我马上会拿这个东西套在玉佩上,如果我也消失了,你们就立刻撤退,上去带我老爸走,离开这个地方。”
浩哥还想说什么,我瞪了他一眼,他没敢再说。
我于是小心翼翼的拿起了那个盒套子,轻轻地罩在这个玉佩上面,当套子触到玉佩下面那个底座时,我听到啪嗒一声,像是扣子扣上的声音,整个洞窟顿时暗了下来。周围漆黑一片。
我不知道我现在是不是还在原来的地方,我伸手往前面摸了一把,一下子摸到了浩哥那胖乎乎的脸,我听到浩哥的笑声。我知道,我成功了。
这时候,这井底震动的更加厉害,我把盒子装进包里,和浩哥从这洞窟里冲了出去,当我们找到山羊胡子的时候,沈十三正躺在他的怀里,他的样子看起来非常不好。
只见他双目紧闭,面如金纸,嘴角挂着血迹。
我看到地上有一大摊子血,我走过去,握着他的手,轻声的喊着他的名字,沈十三缓缓的张开了双眼,看到是我,他费力的笑了笑,对我说道:“建军,你拿到那东西了吗?”
我点点头,从包里取出那个黑色的盒子,他一看到,立马挣扎着坐起来,把盒子抱在怀里,两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好像抚摸着他自己的孩子一般。
他叹了口气说:“这东西,我们沈家人找了几百年,可是最后把命搭上竟然也得不到它,看来这东西和我们沈家的缘分已经了了,想来这东西本来就不属于我们,我们也只是机缘巧合才曾经拥有它,但是我们固执的认为这东西就是我们沈家的,这也是一种执念吧,现在好了,我放下了,我也解脱了。”
说完他又剧烈的咳嗽起来,吐了一大口血出来。我握着他的手对他说“沈大哥,不要再说话了,你坚持住,我一定带你出去。”
沈十三摇了摇头苦笑着说:“没用了,我的情况我自己清楚。”说着就把盒子塞回我的手里说道:“建军,这东西你一定要保管好,你是好人,这东西在你手里我才安心,你知道古往今来有多少人想得到它吗?”
我说道:“大哥你才是好人,你救过我的命,我一定要救你出去。”说着我就要背他起来,可是刚一搭上他的胳膊,他就在我的肩头又吐了一口血,而且我发现他的身体软绵绵的,就好像骨头都散架了一样。
我知道不对,立刻把他放下,这时候就看到山羊胡子看着我摇了摇头,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沈十三喘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不是好人,我骗了你,那个脚印是我留下的,东西就在我的口袋里,你看了就会明白,建军,我也好,你刘叔叔也好,我们这些人做的事你现在还不会明白,你去问问你的父亲,但是我估计他不会告诉你,他想让你远离这浑水,想自己扛下来,但是从你拿到这个盒子开始,你就已经脱不开身了,很多人会来找你,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那些坏人可能就是你最信任的人,你最亲近的人,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世上人心最难测,你要想知道的更多,就去南京找刀爷,。。。。”
说完,他又吐了一口血,整个人一下子就像虚脱了一样倒了下去,我赶紧抱住他,他爬在我的肩头,在我耳边断断续续的说了最后三个字“找薛二!”说完就再也没了动静。我用手一摸脖子,已经断了气。
我抱着沈十三的尸体,缓缓的走到了那个放着玉佩的洞窟,把他轻轻的放在了地上,想想我们这么一行人,最后就只剩下三个人,心里不禁万分的伤感,我在沈十三的尸体旁蹲了好久,直到浩哥走过来喊我。
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想起他说有东西在他的口袋里,我就伸手去掏,结果掏出来一堆钱包,钥匙什么的,还有那个田黄的印章,我知道他说肯定不是这些。
我又想了想,伸手进他胸前的衣服里,果然摸到一个暗兜,伸进去一摸,是一张纸片,我拿出来一看,像是书的扉页一样大小的纸,纸已经发黄了,被折了两折。
我正要打开来看,突然脚下一阵剧烈的晃动,外面山羊胡子大叫道:“快出来,这地方要塌了!”
浩哥一听,拉着我就往外跑,到了外面一看,地上已经裂了一个大口子,不停的有火焰冒出,空气烫的让我都闻到了自己头发的焦糊味,那个水潭里的水都已经咕嘟嘟的翻着水泡,水气蒸腾,竟然变成了开水,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能听到浓雾中沙民的吼叫,这里简直成了地狱。
第八十九章通天索
我和浩哥看着山羊胡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之前下来的绳子已经断了,而且现在这里的地面有一道大裂缝,就是想过去也过不去了。
山羊胡子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又把包放下来一通翻,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只见他翻出一捆绳子,用手码了码,似乎不够长。
他看着我们说:“快,还有绳子吗,快点再找点绳子来!”我和浩哥赶紧把背包放下来一通翻,结果什么也没找到,这时候我想起沈十三的背包,它就在井壁边上,但是去那里的地面也裂开了一道缝,不停的有浓烟和火苗冒出来,我也不知道他的包里是不是有绳子,但是此时此刻,我必须赌一把。
我让山羊胡子用手里的绳子拴在我身上,绳子的另一头就让浩哥抓住,然后我一个冲刺,就从那裂缝上跳了过去,当我跳到那裂缝上空的时候,裂缝中突然喷出一道火焰,我的裤子一下子就被点着了,我落地后赶紧在地上翻滚,用土把火焰盖灭。
我抓起背包,扔给了山羊胡子,不敢停留,又一个加速往回跳,可是没想到,起跳的时候着力点没踩好,起跳高度不够,眼看就要跳到火坑里,这时候浩哥大喝一声,用力一拉,凌空就把我给拽了回来,关键时刻,浩哥还是非常靠谱的。
我狼狈的解下身上的绳子,感觉眉毛都被烤焦了,这时候我看到山羊胡子从沈十三的背包里拿出了一捆绳子,他又用手量了一下,似乎还是不太满意,他又走过来,把我刚解下的绳子和新拿出来的绳子结在一起,打了个死结,使劲的拽了拽,感觉很牢固才把绳子放下,这时候脚下的地震动的更加剧烈,我们三个几乎站都站不稳了。
我看了看周围那冒着火焰的裂缝,我真不知道我们如何脱身。山羊胡子看着我们两个说:“成败就看这一下了!”我也不知道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我知道不管是啥招,都赶紧使出来吧,再耽误一会,我们都得被烤熟了。
只见这山羊胡子把绳子盘成一盘,犹如一条蛇一样,圆圈中心的那个绳头被刻意抬高了一点,非常像是蛇头的样子。
这时候只见山羊胡子突然双手结印,嘴里对着那绳子念念有词,姑姑叨叨的一句没听明白,但是语速却越来越快,突然那绳子中心的那个绳头竟然动了一下,然后就见那绳子慢慢竖了起来,就好像眼镜蛇一般,再往后就如神迹一般,那绳子一直升到了极高的天上。
浩哥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嘴里喊道:“我滴孩,乖乖,通天索啊,这本事都会,不得了!不得了!”
那山羊胡子停止了念叨,然后一个纵身就跳到绳子上往上开始爬,这人身体素质极好,经过了这么磨难,体力依然不差,几下子就爬上去老大一截。
我本来就想跟着山羊胡子爬上绳子,因为这地上的温度已经让我一秒钟都不愿意再待下去,但是我怕浩哥在下面有啥意外,毕竟他这体形爬绳子有点费劲,我就招呼浩哥赶紧爬。
浩哥走到绳子边上,有点不相信的拉了拉,那绳子就像是被拴在天上一般,非常牢固,浩哥也两脚一夹爬上了通天绳,晃晃悠悠的爬了上去,看着浩哥也稳当了,我也跟着窜了上去,我感觉我脚下的土都已经开始烫脚了,刚爬上去,刚才我们站着的地方就裂开了一道大裂缝,一股火热的气浪直接冲了上来。
我急忙把头转过去,两手两脚并用,拼命往上爬,大概爬了有三十米的样子,我正要往上爬,突然发现浩哥停了下来,我抬头往上看,就看到浩哥正低着头往下看,那满是汗水的脸此刻被什么东西映的通红。
我也好奇的往下看去,这时候我就看到我们的下面,那深井之中,此刻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裂开的缝隙中不断往外喷着岩浆,浓雾已经散去,我们能够清晰的看见那几根奇怪的铁管,正缓缓的下沉,慢慢的沉没在红色的岩浆中。
我往那铁管的根部望去,似乎可以看见,它们似乎只是另外一个巨大物体的一部分,那巨大的东西在裂缝中间只露出一部分,在火光的照耀下也呈现出一片瑰丽的红色,它随着那裂缝的扩大,也慢慢的掉入缝隙的深处。
而那些沙民,此刻早已被烧成了灰烬,一股恶臭弥漫在空气中,井壁上原先那些奇怪的黑木耳,此刻也被高温炙烤的不停移动,但是它们似乎无法脱离这个深井而存在,最后都被烤干枯萎掉落入深井之中。
一切似乎都要结束了,这口深井,这些多彩的洞窟,都将在这大自然的愤怒中化为乌有,这里的秘密也随着这火焰沉沦,好在我们拿到了双鱼玉佩,总算没有辜负老爸的期望。
想到老爸还在上面等着我们,我心里就一下子焦急起来,催着浩哥赶紧爬。
山羊胡子第一个爬出了深井,他落地后就搭了把手,把浩哥和我都接了出去,这里离我们下来的那个地方还有一段距离,我用手电扫了一下,看到远处那两尊神像还矗立在那里,我把手电的光稍微放低了些,原来聚集在那里的沙民,此刻早已无影无踪。
我们脚上加快脚步,我直接就跑了起来,眼看到了那神像的跟前,我忍不住开始兴奋地喊了起来“老爸!”
一个人影缓缓的从神像的后面转了出来,是老爸!
但是他的身后却藏在一个人,一个穿黑衣服的人!
黑衣人手里拿着短刀抵在爸爸的腰侧,嘿嘿一声冷笑说:“东西呢?东西拿来换你老爸的命!”这声音竟然听着有点耳熟,这人说话的口音听着很像安徽河南口音。
我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但是这东西可是我们死了好几个人换来的,我不能轻易答应他,但是老爸又在他手里,我也不能轻举妄动。
我装糊涂地说道:“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
他又嘿嘿一笑说:“别和我打哈哈,咱们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快点把从地下带上来的东西交给我!”
他这样一说,我就更加怀疑这人就是之前那个日本人,之前的那对夫妇也说过有一个日本人会说中国话,而且带着方言口音,但是如果是他,那在院子里被禹王碑杀死的又是谁呢?
这些念头在我脑海中只是一闪而过,我看到他突然凶狠的把刀往前顶了顶,老爸发出了一声闷哼,我急忙把手探入怀中,取出那方田黄的印章来握在手里,然后对他说:“你要找的是不是一方印玺?”
那日本人听我这样说发出了一声冷笑说:“没想到你还知道印玺的事,看来沈家那小子和你交了底啊,咦怎么没见他啊,不会死在下面了吧,哈哈!他们沈家还真是悲惨啊,只要一出头就被打,这东西真不是他们家能够享有的东西,这下好了,人也死了,这下当狗也当不成了。”
趁着这黑衣人放肆的挖苦揶揄之际,我往身后看了一眼,就看到浩哥气喘吁吁的站在后面,却没有看到山羊胡子,浩哥看到我往后看,对我使了个眼神,我心里有了数。
我想拖延点时间,就对那黑衣人说:“人都死了,你也嘴下积德,他们沈家为了保护这东西,不知道费了多少代人的心血,起码人家没有用这东西害过人,倒是你,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比起沈家来说,你更没有资格得到它!”
这人又是嘿嘿一笑说:“小伙子,我有没有资格都不重要,这世上根本没有人有资格拥有它,你对它的力量一无所知,你也不要拖延时间,请你识相点,你也不希望这个可怜的老人就这样死在你的面前吧?”
我一看这人根本就不上套,看着老爸痛苦的样子,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为了不让他那么快看出破绽,也为了让他分神,我把那田黄印章往他脸上一扔,大喊一声:“我给你东西,你快放人!”
那日本人估计也没想到我突然来了这么一下子,看到一个晶莹剔透的东西朝他飞去,他不敢大意,连忙松开老爸两只手去抓那东西,东西被他稳稳的抓在了手里,他只看了一眼就愤怒地叫了一声:“八嘎!”
此时山羊胡子突然出手,一枪打在那黑衣人胸口,那黑衣人没想到还有人暗算他,而且他的功夫非常高,一般的暗器都没放在眼里,但是人的武功再厉害,也挡不住枪炮。
他踉跄两步,身子一歪,竟然掉下了深井,我一看心里大喜,连忙朝老爸跑了过去,可是就在我要抓住他的时候,一根飞索从井下飞了上来,一下子卷在老爸的身上,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我一句话还没来及说,连惊呼都没时间发出,老爸就被那绳索带着一下子也掉下了深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