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命运
草长满了整个目力可及的地面,我觉得有点匪夷所思,这地下怎么会长草呢?
昌明叔和两个老家伙也满脸惊讶,可能也从来没见过这样地方或者太出乎意料了,因为不知道这草什么来路,我们都立在原地,一步也不敢踏出去。
这草长的也不高,和豆苗差不多,青青的,细细长长的叶子,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
昌明叔蹲了下去,用随身带着的铲子拨了一下,也没什么反应,然后用脚踩了一下,也没什么异常,于是试探着迈步走进了草丛,走了两步,站在那等了一会,发现确实没有危险,昌明叔才招手让我们跟上。
我们三个见状也都走进了草丛,淌着草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这草是没什么异常,但是这脚下的地却很湿滑,每一步都要走的很小心,稍不留意就有可能摔个跟头。
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半天,用手电往前一照,竟然还是没有看到尽头,满眼望去还是绿油油的一片,可是我们都已经汗流浃背,尤其是老孙老钱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体力已经有点不支了,毕竟年纪在那摆着,还是比不了我这年轻人。
昌明叔看着老孙和老钱渐渐有点跟不上了,自己也有点累了,就转身招手示意我们停下休息一下。
我和昌明叔先停下等他俩,就找了根柱子,靠在上面,拿出水壶喝水。
我乏的很,一停下来,直打哈欠,昌明叔看我这样,就递了根烟给我,我接过烟,给昌明叔点上火,抽着缓缓体力。
我这时就想起之前老是在原地打转的事情,就问昌明叔他怎么知道我们再走一次就会找到出口的。
昌明叔吐了口烟看着我说:“之前掉在地上的那个圆乎乎的像蛤蟆一样的东西叫谢豹,生活在深土中,这东西会迷惑人心智,我们之前中招了都不知道,就被这玩意耍的团团转,一直都没看见中间的那个洞口,它不跟着我们了,我们自然就能发现正确的洞口了。”
我心有余悸地摸了摸我的脑袋说;“那玩意叫的我头都要炸了!”
昌明叔又说“这谢豹别看个头不大,可不能小看,我当时让你捂上耳朵,你幸亏及时捂上了,要不然你可能就只能躺那里了,这玩意的叫声如果一直听,能损伤你的大脑!”
我咧了咧嘴,抽了口冷气,真没想到就这样不起眼的一个东西,这么厉害。说着说着,这老孙和老钱都过来了,昌明叔就招呼他俩也赶紧喝口水歇歇。
两个老伙计真是累了,到了我们跟前,也不管地上潮不潮了,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昌明叔看这两个人累的够呛,就递上水壶,两个人抱着水壶一通牛饮,呛的直咳嗽。
我看他俩这个样子,调侃道“老孙、老钱,你们这身体素质不行啊,要想还干这一行,后面得锻炼锻炼身体了。”
两个人还没歇过来,冲我摆摆手。
老钱就笑着说:“干不动了,这次回去就归隐了。”
老孙一听老钱这么说就接过话:“干了一辈子了,不干这个还能干啥?就这身体,回去种地吗?”
老钱就嘿嘿直笑。
老孙又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从古至今能抗命的又有几个,在地下,和死人明器打交道,这就是我的命。”
说完看似不经意的看着我说:“大兄弟,你信命吗?”
我没想到他会这样问我,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既然问了,我得好好想想。
我抽了口烟就说“以前我是不信的,但是随着年龄的增大,经历的事情多了,又觉得冥冥之中,好像有着一股力量,安排着一切,让你觉得很多事情由不得你,有时候很努力了好像也没什么用,有时候什么也没做,事情就很简单的成了。所以,我觉的,这命也有一定的道理。”
说完我看看昌明叔,又问他:“昌明叔,你呢?”
昌明叔看了看我们,吐了口烟,开口说道:“古人说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功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贵人十养生。我这里说的每一条都会影响着我们的生命轨迹。”
“就拿命来说,时也命也,孔子说过,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芸芸众生,各具其命,形形色色,千变万化。”
“中国十几亿人细分约为五十万种相似直命,粗算一下,也有六十种,从文?从武?搞经济?当老板?打工?上岸还是下海,顺应自己命运的特点去行动如顺水推舟,反之如逆水行舟,要问什么命?甲乙丙丁戊已庚辛壬癸,子丑寅卯辰已午未申酉戍亥!”
说完这么多,昌明叔又点了根烟,眼神迷离。
我听了觉的很有道理,但是又觉得太深奥,不是很理解。
我对昌明叔笑笑说:“昌明叔,你能不能说浅显点?”
昌明叔吐出一口烟,清了清嗓子说:“时间是决定事物最重要的因素。时间和空间决定事物性质。时间转变角度,角度转变空间。以北极星为中心的天体群是一个有规律运转的系统。太阳系是其中一个子系统,地球月亮木星太阳等相对旋转。其磁场引力光线射线温度湿度等均发生相应变化。”
“因此地球上不同时间出生的人们其性格、形体、神态、思维、语气等均具不同特点,同一时间段均居相同特点。进而导致不同或相同的追求目标,生活方式,价值观念,承受能力等。其命运结果的不同和相同当然可想而知了。”
我听着很有意思,意犹未尽,又追问了一句:“那运呢?”
昌明叔接着道:“运就是时代,命好不如运好。”
“运气犹如春夏秋冬,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人生经历童年青年中年晚年四季。有一生旺,有一生衰;有早年旺、中年旺、晚年旺。”
“甘罗十二为秦相,姜太公八十遇文王。孔明初出茅庐,范蠡泛舟西湖。花开花落,日出日落。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守得云开见日出。能进能退,能上能下;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旺运时积极奋进,衰运时退壁三舍。总之,要做到等待时机,抓住机遇,功成身退。”
“时代是一种大环境。时代不断更新也是天意。战争与和平,刀耕火种与手机电脑,红楼梦与青春之歌。时也命也。同样的命在不同的时代导致不同的命运。要根据时代来决定自己的选择,顺则昌逆则亡。”
“命是车,运是路。命运如舟与水。路影响车,水影响舟。先天的出生日期影响后天的运气变化。十年一大运,五年一小运。”
听完昌明叔一席话,我觉得甚是新鲜,没想到昌明叔对命理学有如此深入的研究,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多向他讨教。
老孙听昌明叔说完,也不停点头,说道:“老刘说的真好,那我也现现丑,我也来说说,地吉苗旺,宅吉人旺。”
“黄帝建城时就有:察其阴阳观其向背。自古主张明堂平旷,万象森罗;众水朝归,诸山聚会;草盛木繁,水深土厚,山清水秀出美人,穷山恶水出刁民,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风水也对人有很大影响。”
我听了以后,忍不住拍手叫好,“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我拿出烟来忙给大家散上,笑呵呵的说:“各位前辈,以后要多向你们讨教啊。”
老孙老钱就笑笑说“和你昌明叔多讨教就行了,他可比我们厉害多了,老头子我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没见过比你昌明叔更有学问的人。”说着两人一起看向昌明叔。
昌明叔脸皮薄,笑着拱了拱手说:“不敢当不敢当,瞎研究。”
大家这么一聊,这气氛一下子变的很轻松惬意,我都快要忘了我们现在的处境,也忘了困顿。
大家静静的抽着烟,享受这难得惬意时光。
昌明叔把烟屁股往地上一扔,对大家说:“抽完我们继续往里走!”大家都齐声答应。
就在这时候,“啪”的一声,在这安静的空间里响起,我们都往发出响声的方向看去,就看到老钱摸着脖子,把手拿了回来,在灯下看了一下说:“这里怎么还有蚊子?”
第三十二章斗蚊
我们一听也觉得惊奇,这地下还有蚊子?
不过凑过去一看,还真是蚊子,粘在老钱手掌心里,已经变成扁扁的一片,我心里正纳闷,突然觉得手臂上奇痒无比,用手一拍,拿到灯下一看,又是一只蚊子。
这时候就看见,昌明叔慢慢蹲了下来,拿手电往草丛中照,我看到他满脸惊讶的表情,并对我们做了个别出声的动作,我顺着手电光一看,妈呀!那草叶下面趴满了蚊子。
我脖子上冷汗都冒出来了,这些蚊子要是都飞过来,我们还不得给咬成筛子啊!
昌明叔这时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我肩膀,就看到他指了指另一边,我顺着手电光看过去,那边的草丛下看起来比较干净,好像没有蚊子。我知道他的意思,轻轻的站起来,大气不敢出,慢慢的往那边移过去。
可是这人要倒霉,你真是喝水都塞牙,我这边正小心翼翼的走着,突然我背包里的笛声就响了起来,之前我觉得这笛声还挺悠扬,可是现在我却觉得真是无比刺耳,这一声响起,在这空旷的地下,简直就如吹响了冲锋号。
那原先躲在草丛下面的蚊子“轰”的一下飞了起来,密密麻麻的,用手电光一照,如同浓烟一般。
我还没缓过神来,就听昌明叔惊恐地大喊一声“快跑!”
我赶紧撒开两条腿就往昌明叔那边跑过去,跑着跑着,我就感觉我露在外面的皮肤都痒了起来,我也没别的办法,只能一边跑一边左右开弓,使劲拍打。
可是我发现这蚊子实在是太多了,怎么打也打不完,再这样下去,非得被这些蚊子给吃了。
这时候就发现前面的昌明叔突然停了下来,我跑的太快,脚下又滑,一下子没刹住,直接撞在昌明叔身上,两个人都摔到在地上。
我连忙问昌明叔怎么回事,昌明叔爬起来,一边手忙脚乱的在身上拍着,一边焦急的指着我的身后,我还没反应过来,忙回头去看后面有什么,除了蚊子什么也没有。
昌明叔都要急死了,喊道:“快把那枕头扔了,你背着它到哪蚊子就跟到哪!”
我才想起,我身后还背着一个吹着笛子的枕头,确实,这玩意动不动就响,确实很碍事,本来我还想带着它等出去了以后好好研究一下,毕竟很神奇的一个东西,但是现在,却成为了一个祸害,我忍着浑身的痒和痛,把背包卸下来,取出枕头就准备扔出去。
我拿起枕头抡起来就往后面扔了出去,可是枕头还没落地,就被老孙一伸手给接住了,我急的直跺脚,对着老孙喊:“快扔了,那玩意一直响招蚊子!”
没想到老孙没有说话,冲到我跟前,着急的喊,“快把打火机拿出来!”
我不明所以,老孙也急了,不停的拍着脸上的蚊子,说:“快把这枕头点着!”
我这时才明白他的用意,赶忙把打火机拿出来,打出火来,放在这枕头下面烧,zippo打火机的火苗被我调到了最大,没一会,这木头做的枕头就被烧着了。
老孙把火吹灭,瞬间,这玩意就冒出了浓烟,老孙把我们都聚在一起,他就拿着这冒着烟的木头把烟我们身上吹,你还别说,真管用,这烟一飘到身上,蚊子立马都飞走了。
这烟飘到鼻子里闻着还有股淡淡的香味,还挺提神。
我们就这样围成一圈,一会的功夫身上的蚊子都飞的干干净净。
我感到非常惊奇
“老孙,你是怎么想到用这招的?”
老孙举着冒烟的枕头
“这枕头是香樟木做的,之前我就看出来了,刚才你要扔枕头,我就想着用香樟木的烟来驱蚊,目前来看效果确实不错。”
蚊子赶走了,心理上没那么紧张了,顿时觉得身上奇痒无比,我用手一摸,脖子,脸上,手上,全是疙瘩,密密麻麻的,痒的我一直用手抓,抓出了一道道血痕。
我还想继续抓,昌明叔就抓住了我的手。
“不能再抓了,都抓破了,这里很容易感染,那样就麻烦了。”
我一想也是,忍不住心里直骂:“他奶奶的,怎么遇上这玩意,痒死我了!”
蚊子还是太多了,虽然我们身边干净了,但是仍然在烟雾的外面飞来飞去。
这些蚊子可能是好久没有喝过血了,在这地下喝了不知道多久的草汁,好不容易盼来我们几个大荤,尤其我这a型血,估计在它们尝来就是茅台了,都兴奋的不得了,嗡嗡叫着,就等着这烟散去了,再扑过来狠狠的蹂躏我们。
我摸着满身的包,心里又恼火又害怕。
这时候老孙举着枕头就说:“我们就这样围在一起慢慢走,能走多远是多远。”
我们一看也没别的办法了,只好按照老孙的建议,剩下三个人紧挨着他,把他围在中间,一步一步的走着,这样虽然慢点,但是确实舒服多了,这香樟木的烟雾形成了一个保护罩,把我们与蚊子隔离开来。
这木枕头一旦快灭了,我就用打火机给它再点上,续续命,也许是火把这枕头的灵性都烧没了,烧起来没多久,这玩意也不响了,周围又安静了下来,除了蚊子的嗡嗡声。
这枕头越烧越短,我们用手电往前面看,还没看到出口在什么地方,这要一旦失去这香樟木烟的保护,我们可能就要被这些蚊子吸干了血。
我看了看昌明叔,老孙和老钱,三个人脸上也是满脸愁容,我心想,刚才我们还在说命运,现在这境遇是命还是运啊!
按照唯物论的观点,物质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虽然我们都不希望这枕头烧完,但是它还是冒出最后一缕烟后缓缓熄灭,我仿佛能听到它哀怨的叹息,其中泛着不舍和离别。
我心中更是不舍,可是这就是物质,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听着不远处蚊群发出欢快的叫声,我心里祈祷着你们下口轻点,我这包上再叠一层就成癞蛤蟆了。
在我的内心就要绝望之时,我突然听到一声“呱呱”的叫声,我以为我听错了,出现了幻觉。
不会吧?想什么来什么?
但是紧接着,第二声“呱呱”声响起。
我用手电往发出声音的地方一照,就真的看到一只癞蛤蟆,正非常有兴趣的盯着那蚊群在看,我心里顿时兴奋起来,心想,真是命不该绝啊!同时又希望这蛤蟆兄能多叫几个兄弟姐妹来帮忙。
有时候人们说心想事成,天随人愿,我想就是这样吧!
正想着呢,这“呱呱”声就在周围此起彼伏。
然后就看到一只又一只的癞蛤蟆蹦来跳去的抓蚊子吃,那原本厚厚的蚊群,在这群癞蛤蟆的攻击下,变的越来越稀薄,我的心情顿时大好,抓住老孙的手跳了其来,老孙也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出现转机,在我情绪的感染下,也笑出声来。
眼看这些蚊子就要被消灭干净了,我心里真是对这帮癞蛤蟆充满了感激。
都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嘲讽癞蛤蟆的不自量力,但是现在在我心里,这天鹅还不一定配的上癞蛤蟆,这癞蛤蟆绝对是人类最忠诚的好朋友。
想起小时候对癞蛤蟆做出的种种暴行,内心又充满了深深的忏悔。
就在我们都被喜悦的情绪笼罩的时候,我发现昌明叔却没有做声,我有点好奇,转过身去看他,却见他满脸凝重的表情。
“昌明叔,这蚊子都被蛤蟆吃了,你怎么看起来不高兴啊?”
“你不会还舍不得吧?”说完我们几个就笑了起来。
昌明叔还是没有说话,就看到他蹲在地上,仔细的看着离我们最近的一只癞蛤蟆,看着看着他的表情就变了,由原来凝重变成了恐惧。
我有点不可思议,心想不会又有啥事吧!
但是我看昌明叔不像是在开玩笑,就认真的问他:“怎么了,昌明叔,哪里不对吗?
昌明叔头都没有抬,眼睛死死盯着那只蛤蟆说:“你看看这蛤蟆嘴里面是什么东西?”
我满腹狐疑的也蹲下来,顺着昌明叔手电光照的地方看去,那只蛤蟆正背对着我们在吃一只蚊子,那嘴张的老大了,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我们了,突然转过头,那嘴还没闭上。
我往那嘴巴里定睛一看,顿时吓的一激灵,这蛤蟆嘴里竟然长着獠牙!
第三十三章怪蛙
我感觉我的后背有点发凉,脖子也有点僵硬。
蛤蟆我没少见,长牙的还是第一次见,我感觉大大的不妙!这玩意要是给我来上一口,那滋味绝对酸爽。
“看清楚了吧,这蛤蟆不对劲!”昌明叔在我身后小声的说。
我费力把头扭回来,看着昌明叔点了点头。
昌明叔接着低声说:“趁现在它们还注意着蚊子,我们赶紧走!”
我们四个缓缓的站了起来,慢慢转过身,蹑手蹑脚的准备开溜,可是人走背运的时候,就是诸事不顺。
刚走两步,就发现原本喧闹的“呱呱”声突然停止了,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这情况出现的太突然,我们吓的赶紧挺下脚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
我们四个就这么僵直的停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
昌明叔用手电往我们身后一照,我用眼睛瞟了一眼,就看见了一副很不可思议的景象。
只见地上水汪汪的一片,原来遍布脚下的青草竟然都不见了!
这只是一转身的功夫,怎么会变成这样,这太匪夷所思了!
但是现在似乎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因为有更棘手的情况摆在我们的面前。
没有了那些青草的遮挡,可以看见那长着獠牙的癞蛤蟆遍地都是,我们之间现在无遮无挡,它们正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我们,似乎对我们非常有兴趣。
我心里禁不住就要骂娘了,一只小小的蚊子已经要了我们半条命,这些蛤蟆要是扑上来,我估计剩下的半条命也保不住。
他娘的,这是什么鬼地方,真是太要命了!
我还在那里愣神,昌明叔已经反应过来,拉起我就跑。
一边跑,他一边喊道:“把铲子都拿在手上,准备杀出一条血路!”
我急忙伸手把工兵铲掂在手里,气喘吁吁的跟着昌明叔的背影奋力奔跑。
我还在埋头狂奔,就听到后面老孙张口骂了一句,紧接着,昌明叔也叫了起来。
我看到他在前面抡起兵工铲往地上抡过去,一只癞蛤蟆就从我的脸边“嗖”的一声飞了过去。
我还在暗自庆幸这会得到了幸运女神的眷顾,就感到小腿肚子一阵钻心的疼,低头一看,一只癞蛤蟆趴在我的腿上已经咬穿了我的裤子,獠牙直接咬进了肉里,我忍不住也叫出了声。
我咬着牙忍着痛,倒吸一口冷气,不停的抖着腿,想把它给甩掉,但还没来及把它甩下去,就发现,我这一停顿,更多的癞蛤蟆张着大嘴已经朝我跳过来。
昌明叔也急眼了,一边抡着铲子,一边大声喊了起来“不要停下来!”
我抡起铲子,朝身边没头没脸的挥舞起来,基本上每抡出去一下,都能拍飞几只。
同时我感觉到我的腿上不停的传来剧痛,还是有蛤蟆不断咬在我腿上。
但是我不敢停,我知道,一旦我们停下来,我们就都得交代在这里,这里德癞蛤蟆实在太多了!
我拍的胳膊酸疼,都快要拿不住铲子了,身上,脸上也都溅满了蛤蟆的汁液,分不清是蛤蟆的血还是蛤蟆汁。
我看了下前面的昌明叔,也已经步履蹒跚。
我知道再这么下去,我们都会体力不止或者失血过多而倒下。
顾不上腿上的疼痛,我拿起手电一边跑一边往周围观察,看看能不能找到出路。
这时候,我忽然发现不远处有个石头案几,这简直就是沙漠中的绿洲,我赶紧招呼昌明叔和老孙老钱,一边喊一边用手电往那边照,让他们跟我撤到那个案几上。
我带头跑了过去,眼看已经跑到了石头案几的边上,正准备一跃而上,突然大腿根部又一阵剧痛,疼的两眼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我低头一看,一只个头很大的癞蛤蟆正咬在我大腿丫子上,那蛤蟆两只牙死死的咬在我的肉里,肥胖的身躯挂在那一晃一晃的,两只圆溜溜的小眼睛嚣张的看着我,似乎甚是得意。
我疼的要死,心头火一下子蹿了起来。你他妈的差点咬到老子命根子!
我抓起这只嚣张的癞蛤蟆,用力一扯,把它从我身上扯下来,这一下又疼的我两眼发黑,差点站不住。
臭蛤蟆,咬哪里不好,非要咬那里,老子差点被你给废了!
我死死的抓住这蛤蟆,往地上用力一摔,抡起铲子又补了一铲,把它拍了个稀巴烂,才解了我心头之恨。
我两只手用力撑着身体,拖着伤痕累累的两条腿,终于爬到了这个石头案子上。
很快,昌明叔也赶了过来,跳了上来,人一上来就开始把身上挂着的癞蛤蟆一个一个扯掉,疼的龇牙咧嘴。
老孙和老钱还没过来,我心里着急,忙用手电照着去找,就看到不远处这两个人互相搀扶着,身上几乎挂满了蛤蟆,踉踉跄跄的往这边走,但是蛤蟆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已经快撑不住了。
我在案上看着,知道这样下去,这两个老伙计是过不来了。
我咬咬牙撑起身体,深深吸了一口气,让昌明叔在上面用手电给我照着,跳下去,抡开膀子,朝两人狂奔过去。
好不容易到了他俩跟前,我看见了两人疲惫绝望的眼神,知道他们快到极限了,赶紧扶住两人往回赶。
返回的时候,手也用不上,只能用脚不停的踢,拼着一口气,终于把两人接到了石案前,两个老伙计已经都没有力气爬上石案。
我只好在下面往上顶,昌明叔在上面拽,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他俩弄了上去。
我也赶紧爬上去,躺在上面大口的喘着气,感觉已经和死了差不多。
昌明叔帮着把两人身上的癞蛤蟆都清理掉,顺手把我腿上的蛤蟆也给拽掉,我感觉都已经麻木了。
我们都到了极限,一停下来,身上完全没力气了,这案子比较高,蛤蟆爬不上来,都聚在下面蹦着,叫着,响成一片。
我用手电往周围扫了一圈,看见这蛤蟆就像海一样把我们围在中间,我们的案几就像一个小岛,周围已经没有下脚的地方了。
我们都累的几乎虚脱,昌明叔看着下面的情景,知道一时半会也没有办法脱身,就让大家就地休息,恢复体力后再想办法。
听昌明叔这样一说,我紧绷的神经一放松,倦意如潮水般涌来,还在大口喘着气,眼皮一沉就睡了过去。
中间我醒了一次,看到昌明叔没有睡,蹲在我旁边抽着烟。
两个老伙计一直呻吟着,我起身让昌明叔休息一下,昌明叔说他不累,让我继续睡,我又看了看老孙老钱两人,都是皮外伤,也无大碍,就是疼的厉害。
我躺下后就哈欠连天,一闭眼就睡着了,这一次睡的很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猛然胸口一疼,我就醒了过来。
睁开眼我却发现,我竟然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昌明叔,老孙和老钱都不见了。
这是一片竹林,林中有一条小径,看起来景色不错。
我正疑惑的沿着小道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听见远处有人说话。我忙关掉手电,就看到远处有一团光亮朝我这边慢慢移动过来。
我立马闪进竹林中,但是那光亮却突然停了,半响不动,我很好奇,又往前走了两步,这时候我才发现,前面竟然有一个亭子。
我缓缓往亭子靠近,把自己隐在黑暗中。
这时候我就看见有两个穿着古代服装的人正站在亭子中说着话。
其中一个年纪稍大,一身黑衣,头戴网巾,看起来气宇不凡,一看就是有地位的人。另一个年纪较轻者一身锦衣,腰间斜胯了一把刀,站在那黑衣人旁边。
就见那年纪较轻者对那年长者开口说道:“刘大人,沈家已交出了聚宝盆,现在已经安放妥当!您看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却见那年长者微一颔首,眉头一皱,沉声说道:“沈沧雨现在何处?”
那年轻人听了似乎有些紧张,忙弯腰回道:“抄家之时就不见此人,现在我们还在追寻他的下落,有了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大人!”
那老者看他态度如此恭敬,突然转过身,呵呵一笑说道:“乐好,不必紧张,你我都是替圣上办事,和我在一起,不必这么拘礼。”
随即这老者又沉声说道:“这沈沧雨违背圣意,携玉佩逃走,罪该万死,你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要不然圣上那边不好交代!”
停了一下,这老者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望向那年轻人说:“你什么时候动身去中都?”
那年轻人恭敬的回道:“十天后动身!”
那年长者似乎有点意外,叹了口气说:“圣意不可违,这边的事情你就放一放吧,交给别人去做,中都的事更加重要,那些鞑子不死心,恐怕会再掀波澜,你一定要小心行事!”
“谨遵大人教诲!”
那年轻人说完就抬起了头,这次这人的脸离火把很近,我看的很真切,我突然发觉这脸看着十分眼熟,忍不住就“咦?”了一声。
我不知道那人是不是听到了,突然那人就往我这边望过来,之前看着非常谦卑的一个人,此时的眼中却精光四射,看的我如芒在背。
我感到情况不妙,就慢慢往后退,此时那火把突然熄灭,似乎有人朝我这边疾驰而来,我眼前一黑,一下子什么也看不见,又不敢打开手电,心想这下完蛋了!
我只好凭记忆往回摸,可是刚走了两步,我就摸到了一个东西,不,是一个人,那人也不言语,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我吓得一个激灵就睁开了眼,手电筒微弱的光射入眼中,我往旁边一看,看到了昌明叔坐在我的边上,才发觉只是一个梦,我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我发现昌明叔也睡着了,两个老伙计也不再发出声音,周围一片安静,难得的宁静。
我享受着这宁静,还在回想刚才那奇怪的梦境中,那看起来熟悉的人是谁。还没想出来,我就隐约感觉有点奇怪,周围太安静了,刚才那些一直鼓噪的癞蛤蟆呢?
想到这里,我立刻爬了起来,疼的我一阵龇牙咧嘴,差点叫出来。
缓过劲来才感觉被蛤蟆咬伤的地方疼的要命,我刚才起身有点急,一些伤口又被扯开了。
我咬着牙坐起来,打开手电往周围看了看,眼前的景象又让我大吃一惊,只见周围一片绿油油的,又全是之前见到的那种草,癞蛤蟆也无影无踪,这真是邪了门了!
难道之前我们经历的都是幻觉?我用手摸了摸腿上的伤口,钻心的疼,我知道这不是幻觉。
这些草应该就在我们睡着的的时候悄无声息的长了出来,这些癞蛤蟆不知道什么原因,在这些草长出来的时候就又隐匿了起来,就像我们之前没有发现它们一样。
我不清楚这是怎样的一种生态系统,在这黑暗的地下,谁会想到会有这些生物存在呢?有植物,有蚊子,有癞蛤蟆,尤其是这草和长牙的癞蛤蟆,闻所未闻,不知道是不是什么新的物种。
这些草养蚊子,蚊子又被蛤蟆吃,蛤蟆死了再给这些草做肥料,这可真是一个完美的生态系统,布了这个局的人真是天才。
我点起一根烟抽着缓缓神,正抽着的时候,昌明叔也坐了起来,他起身就拿起手电往周围看了一圈,也露出了很惊讶的表情。
“那些蛤蟆呢?”
“不清楚,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这些草又长了出来。”
昌明叔又问“我睡了多久?”
我抬手看看手表,发现已经六点了,应该是晚上六点。
我告诉昌明叔,昌明叔就若有所思的看着周外,然后和我说“我想我知道这种草是什么东西了!”
我有点惊讶,没想到昌明叔连这个也认识。
“这种草叫做日津夜草,顾名思义,就是白天会变成水,晚上又会长出草,我以前一直以为这是传说,没想到这世上真的存在这种东西。”
我好奇地问道“这东西有什么用处吗?”
昌明叔听我这么一问,突然就高兴了起来,脸上洋溢着笑容。
“这东西别的用处不知道,但是按照书上说的,可以疗伤。”
说完,他就探出身体,拿起手电仔细看了看,确认没有癞蛤蟆以后,就下去扯了些叶子上来。
昌明叔把这些叶子揉成一团,然后把裤子脱了,在腿上抹了起来。抹完后,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等了一会发现没什么异样,我就问他“怎么样,有什么感觉?”
昌明叔看着我,突然笑的像个孩子一般对我说:“拿根烟来!”
我没想到昌明叔来这么一句,赶紧掏出烟来给他点上,他抽着烟和我笑眯眯的说:“很舒服,我现在已经感觉不疼了,这东西还真是神奇。”
说着把剩下的叶子扔给我说:“你赶紧也弄点抹上!”
我听昌明叔这么一说,赶紧也把草揉揉,把裤子脱下来。
看着我这满腿的伤痕,我叹了口气,心想:真是可惜了我这一双美腿。
涂抹完毕,尤其着重把大腿根上的伤口多涂了一点,我也坐在那里等着,就感觉一股清凉的感觉沁入皮肤,像抹了薄荷一样,甚是舒服,一会的功夫就感觉不到疼了。
我们俩就这样坐了一会,老孙和老钱也都陆续醒了过来,我和昌明叔又摘了不少的叶子回来,这两个老伙计身上的伤比我们还多,他们需要好好抹一抹。
我和昌明叔帮着忙,把老孙和老钱的伤口处理完,每人吃了点东西,喝了点水,恢复一下体力。
又等了一会,昌明叔跳下了案几,用指南针定了下方向,对我们三说:“走吧。”
我也跳下来,扶着老孙和老钱下到地上,朝着未知的黑暗再次出发,不知道这前面,还会遇到什么!
第三十四章人面红花
为了防止那长着獠牙的癞蛤蟆再次出现,虽然我们都带着伤,但是我们还是踩着湿滑的地面尽可能的加快脚步。
黑暗中大家都默不作声,生怕又惊动了什么未知的东西,就这样走了不知多久,终于看到了前面出现了一扇石门。
这门两扇对开,光滑异常,黑暗中也看不出是什么石材,我走上前,用手推了一把,纹丝不动,感觉异常沉重。
我又用肩膀顶住门,脚蹬在地上,用力一顶,还是没有动静。
昌明叔看到这情况,也把肩膀顶在门上,我们俩一起发力,可是这门就像焊上一样,完全推不动。
昌明叔发现不对劲,用手电从门缝里照进去,整张脸贴在门上,睁大眼睛费力的往里看着,看了一会,他转过头对我摇摇头说:“这里面用自来石给顶住了,我们这样推是没有用的。”
我一听,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望着老孙和老钱,毕竟对付这个,这两人才是专业的。
只见老钱从后背卸下一根铁棍,径直走到石门前,这铁棍前面是个半圆,他把这带半圆的一端从门缝中塞了进去,然后握住手里的铁棍,轻轻转了半圈,再往前一顶。
由于身体有伤还没好,这一下子不但没顶动,反而害的自己不停的咳嗽起来。
昌明叔一看,走上前也握住了铁棍,两人合力往前一推,我就听到门后有石头移动的声音。
两人往前推了一截,缓缓的停住,松开了铁棍。
这时候旁边的老孙招呼我一起走到门前,看着大门对我说:“我喊一二三,我们俩一起用力推!”
我点点头,将肩膀顶在门上。
老孙轻声喊道:“一、二、三!”
三字一出口,我们俩一起发力,就听到沉重的石门门轴发出可怕的嘎吱声,这石门就被推开了一道可以钻过去一个人的缝隙。
我一看,这门就这样被打开了,不禁喜出望外,冲着老钱和老孙竖起来大拇指。
“果然是专业的,你们以前见过这样的门吧?”
没想到这两个人都摇头,老钱看看我说:“这自来石也不是什么地方都有的,这都得是有规格的大墓才能用这东西,我们之前还没福气遇到这东西。”
停了一下,他接着道:“虽然没遇到过,但是我知道有这个东西”
“早些年政府挖定陵的时候就遇到这自来石,就是用这方法打开的,我看过报道,想着这中华门下的地宫也是明朝修的,可能会遇到这个,就有备无患的做了一个带着,没想到真的派上用场了。”
没想到这两个老伙计心思还挺细,我冲他俩笑了笑,转身去找昌明叔,就看到昌明叔趴在那门缝里在往里张望。
我看着奇怪,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就凑过去,用手电往里照,却发现,里面不知道长的什么东西,密密麻麻的练成一片,从地面到房顶都长满了,好像野藤一样,但是除此之外好像也没见别的东西。
就在这时,昌明叔用手掌把我的手电一挡,顿时眼前黑了下来。
但是过了那么几秒钟,眼睛稍微适应了一点黑暗的时候,仔细看,我就看到,这黑暗中有很多星星点点的红光,在这漆黑的前方,仿佛鬼火一样。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就轻声的问昌明叔。
昌明叔摇了摇头,转身对我们说:“这里面不知道有什么,大家还是多留个心眼,发现什么异常,立刻打招呼!”
我们三个点了点头,跟着昌明叔闪进了门里。
这门里面又是一片广阔的世界,长满了叫不出名字的藤类,这藤上开满了红红的花,含苞欲放,花瓣都包在一起,在黑暗中发出幽幽的红光,刚才从门缝中看到就是这种红花。
我有点好奇,想摘下一朵看看,这里面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发出红光。
刚想伸手,昌明叔就一把拉住了我,低声说:“不可以,这里面的东西都不能乱碰,可能有危险!”
我吓得连忙把手收了回来。
这藤蔓长的非常茂盛,有的地方已经长成了一堵墙,连钻个人过去的空隙都没有。
实在没有办法,我们只好拿出刀来,一边走一边砍,弄了半天,也没走出去多远。
在这漆黑的地下,黑暗对人始终有一种心理上无形的压迫。
我总感觉,在这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
就这样走着走着,我忽然听见好像有人在说话。
我停下来,低声问道:“谁在说话?”
大家都立在那里吃惊的看着我,昌明叔绷着脸说:“不要停下,别胡思乱想!”
我有点疑惑,刚才确实听到有个人说话的声音,这会又听不见了。
抬起脚刚走两步,耳边又想起那轻微的声音,就像有人在风中低语。
我停下脚步,侧耳聆听,确定我没有听错,我百分百确定这声音是存在的,不是错觉。这声音绕着我的耳畔,时近时远,不停的说着模糊的话语,听的我心烦意乱,我突然心中开始警觉。
我连忙向昌明叔他们打招呼,却发现他们已经走远了,我轻声的喊着:“昌明叔!”等了片刻,竟然没人回答我。
我又喊:“老孙!老钱!”
还是没人回答。
着一下,我顿时慌了,不知道是他们出了意外还是什么情况,连忙往前追去。
追着追着,我发现不对,在这错综复杂的藤林中,我已经失去了方向感,我迷路了。
我停下来脚步,仔细的听着,想听见昌明叔他们的脚步声,却听不到一丝的声音,寂静的可怕。
刚才那萦绕在我耳畔的声音也消失了,我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感觉有什么危险在向我靠近,但是我却不知道它在哪里,会以什么方式出现,一时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候,我眼前一朵含苞欲放的花骨朵竟然一下子开了,那火红的亮光照的我眼前一片红,那是一种幽幽的红,很迷离,明亮但不刺眼。
同时我又听到了那悠悠的声音,如泣如诉,我忍不住往前凑近了看,到了跟前,我看见这花的花蕊竟然长着一张人一样的脸,那声音就是从这张开的花瓣中发出的。
听着这幽怨的声音,我心中竟然泛起一丝伤感。
突然脑中有个声音在问,“你不快乐吗?”
我一下陷进这句话中,我快乐吗?我快乐吗!
想起自己大学毕业以后一事无成,想起老爸现在蹲在铁窗之中,又想起已经阴阳相隔的母亲,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失败,强烈的挫败感在脑中蔓延,我觉得我一点也不快乐。
那声音又在我脑中呢喃:“你的人生有意义吗?”
我想了想,我人生的意义?
我活着,但是却说不上来意义何在,似乎生就是为了走向死亡,只是死之前的一个过程,如果人生的终点都是死亡,好像这样的人生真的没有意义。
那个声音似乎能感觉到我的想法,咯咯一笑。
它继续说道:“如果觉得你的人生没有意义,那就过来陪我吧,来到我的世界才会真正的快乐!”
话音刚落,一下子,我的眼前一亮,出现了一个光明的世界。它是如此明媚,明媚的仿佛只有记忆中童年的夏天才能与之媲美。
我不知道怎么站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前,这草地时如此的绿,一直延伸到远方的天边。我走在这草地上,看着草丛中开出的小花和翩翩飞舞的蝴蝶,不知不觉就走出很远。
再往前不远处是一片大海,海边有一棵大树,树下坐着两个人,都穿着白色长衫,长衫的衣摆随着海风轻轻摆动,像是仙人一般。
我仔细一看,竟然是爸爸和妈妈。
妈妈好年轻啊!他两都看着我笑,我仿佛听见他们在喊我,
“小军快过来,到妈妈这里来1”
我心头一热,眼泪止不住就流了下来。
妈妈!那是我日思夜想的妈妈!
妈妈,你知道我有多么想你吗?
我立刻就要跑过去,但是我却发现,我突然动不了了。
我愤怒的大喊:“怎么才能过去?”
那声音又说道:“结束你现在这无意义的人生就能过去,时间不多了!”
我看到爸爸妈妈逐渐离我远去,他们焦急的冲我挥舞着手。
我内心焦急万分,现在我只有一个念头,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我摸到腰间的匕首,拿起来,对准胸口就准备扎下去。
手已经举了起来,正要扎下来的时候,突然我感觉胸口一阵剧痛,眼前的景象瞬间化为乌有,那幽怨的声音尖叫着远去,那美好的画面就像布景一样裂成碎片在眼前飞舞。
我一下被拉回到黑暗的现实中,我抬起头,就看到,眼前那朵妖艳的红花。
我摸了摸胸口,发觉胸口戴着黑石的部位疼的厉害,就像被烫了一样
再看着我已经举起的手,心里一阵后怕。这花朵竟然能迷惑人的心智,差一点就中招了。
但是刚才那一幕是那么的真实,妈妈的笑容是那么的真切,不知道妈妈是不是真的在另一个世界快乐的生活着。
我擦干了脸上的泪水,现在在我的心中,只有一件事确定是真的,那就是我真的想她了。
第三十五章绝处逢生
回到了现实,我的心情十分低落。
我烦躁的摸出烟来,正准备点火,就听到昌明叔他们在远处喊我。
我把火机放下,刚想答应,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一朵红花的边上有一个人隐藏在黑暗中,正鬼鬼祟祟的往昌明叔他们的方向看去。
这人穿了一身黑衣,蒙着脸,无声无息,像鬼魅一般。
如果不是刚才那朵花突然开放闪烁出光芒,我都不会发现他。
我心里顿时紧张起来,这人是谁?在这里怎么还有别人?难道这就是昌明叔说的另外一伙人?但是怎么可能只有一个人呢?
心里正想着,一转眼,那黑衣人听到昌明叔他们靠近的声音,又隐入黑暗中不见了踪影。
我忙拿起手电往那个方向照了一下,没看到人影,这时候,昌明叔他们看到我的手电光就往这边跑了过来。
很快,昌明叔他们就到了我的面前,看到了我,昌明叔的脸上明显能看出来松了一口气。
他有点责备地说:“你怎么走着走着就不见了,喊你你也不回答,你也不知道喊我们一声!”
我把烟点上,详细地把刚才遇到的情况和昌明叔说了一遍。
昌明叔满脸忧虑地看了看这些花朵说:“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里,要不然迟早还会出事。”
我慢慢走到他的身边,轻声的对他说:“我刚才看到一个黑衣人在这里,我们要小心了!”
昌明叔一听立马紧张的看了我一眼,样子很吃惊,但是很快又恢复了神态。
他皱着眉头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一趟就看我们是走大运还是倒大霉。”说完转身就往前走去。
在这藤蔓森林中又走了半天,竟出奇的顺利,没多久我们就到了这层的尽头。
前面又出现了一个耳室,我们小心翼翼地走进这个房间,只见这里和之前那间耳室格局很像,也有一个木头架子。
但是这个架子上面放了一个匣子,看不清是什么材质,时间放的久了,落满了灰尘。
老孙缓步走过去,把匣子拿了起来,吹了吹灰,发现竟然是个铜匣子,上面还有个盖子,盖子是琉璃的,就光看着匣子,就不是一般东西,能装在这里面的,定是重宝。
老孙欣喜地看了看昌明叔,昌明叔点了点头,他就小心把铜匣子拿在手里,转了一圈仔细看了看,确定没什么机关,才打开了匣子上的琉璃盖。
盖子一打开,就看见里面装着一只精美的白玉如意。
两个老伙计眼睛立刻放出光来,这白玉如意洁白无暇,隐约发着荧光,美轮美奂。
我也是见过世面的,知道这是真宝贝。
老孙乐呵呵的看着昌明叔,昌明叔点点头说:“先收起来吧,但这不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说完他又环顾四周,没有再发现别的东西。
我们有点奇怪,怎么这里没有出口?
这耳室本来就不大,一眼就能看到头,只见这屋里的墙角有一口水池,池子砌的还挺高,上面有一个吐水的石刻龙首,年头久了,也不吐水了,估计堵上了。
池子边上挖了一个水道,正对着龙首,通向门外。来的时候我好像看见门口也有一个凹槽,可能也是水道,但是这水道没有水,也不惹人注意。
我在屋里看了一圈也没看出什么门道。
我准备到外面找找出路,走的时候我发现昌明叔一直在看那口水池,不知道看出什么门道没有。
在这耳室里我们待了只有一会的功夫,可是当我们再来到外面的时候,外面的世界竟然已经变了摸样。让我差点以为走错了地方。
那些之前如鬼火一般闪烁的花骨朵,此时竟然已经全部绽放,一朵一朵的,发着火红明亮的光,从眼前到远处,连成一片,就像鼓楼广场新年放飞的孔明灯一般,蔚为壮观,煞是好看。
好看是好看,但是这么多花同时开放,这里立刻充满了那窃窃私语一般的邪魅声音。
我知道这种声音的魅惑力量,赶紧捂住耳朵。
但是老孙和老钱却不清楚这玩意的厉害,只是迟了那么一步,等我转身看向他们的时候,我发现两个人神情已经变得呆滞。
我连忙朝他们大喊,但是他们就像聋了一般,毫无反应。
我不知道昌明叔在里面怎么样了,但是我知道这里的声音这么密集,即使在里面听不见,出来也肯定中招。
我怕外面这两人一会也做出啥过激的行为,要是一起动手自残,我都救不过来。
再看着那一朵朵人面红花,摇曳着红光,仿佛在嘲笑我们的无能。
想到之前这些花蛊惑我自杀,不由的怒火中烧,肾上腺素急速飙升。
我也顾不上死活了,抽出工兵铲,骂了一声:“去年奶奶的!”冲出去照着那花朵就是一铲子。
这花再怎么厉害也只是草木,一铲子削过去,那人面红花带着一声凄厉的叫声划着一道优美的弧线就飞向了远处的空中,拽着红光,像流星一般。
美好总是短暂的,痛苦却是永恒的,我不记得这句话是哪位大神说的,但是用来形容我的处境我觉得却是非常贴切。
这花朵在空中飞过的时候像流星,没想到落地的时候也像流星。
我只听到“砰”的一声,那玩意就像一个炸弹一样在地上炸出一团火来。
这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心里不禁想,这他妈的谁建的这地方?这里的东西都是从哪弄来的?就没一样是正常的!这花还能爆炸!
想想有点后怕,要是我们走在里面的时候,那花都开了,掉下来,我们一个也活不成!
心里骂归骂,可眼前的问题怎么办?
这花我是不敢再砍了,这两个老伙计好像也没转好,我在那里急得团团转。
我再一抬头,发现更不妙的事情出现了,刚才爆炸的地方,已经烧了起来!
这藤蔓似乎特别容易被火点着,没多大功夫,一整片地方全部变成了火海。
这火一烧起来,更多的花朵掉在地上,不断发出“砰!砰!”的爆炸声,我们离得不远,这热浪直往脸上扑。
不过好在这火一烧大了,那声音就弱了下去,我拉着两个老伙计往耳室里退,两个老伙计好像回过点神来。
我进来就找昌明叔,没想到他竟然不在里面!
我一下子懵逼了,昌明叔呢?
刚才我在外面砍花无暇后顾,但是细想一下,也没见有人从我旁边出去呀!
我想问问老孙老钱,有没有看到昌明叔,可一看这两个家伙那一脸木然的样子,知道问也是白问,这时候还不知道他俩的魂在哪里呢!
我还没想明白,但是已经没时间让我思考!
火越烧越大,躲在屋里我都被烤的受不了了,要是一会门口的地方都烧起来,我看我们都得变南京烤鸭。
现在昌明叔不在,我得赶紧想个脱身的办法,毕竟现在只有我是清醒的。
我脑门上都是汗,已经分不清是急得还是热的,火越来越大,我心急如焚!
这时我突然想起刚才看到的水道,从水池一直连到外面,我赶紧蹲下来查看,是不是可以从里面引点水到水道里,这样,外面的水道里充满水起码能变成一个防火带。
我拿着手电仔细一看,这水池的石龙头上有一个孔,正对着水道,但是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我拔出匕首,对准这洞里使劲这么一捅,发现能捅进去,我就呼哧呼哧捅了好几下,那洞一下子被捅开了,水哗啦一下从池子里流了出来,流进干涸的水道里。
很快外面的水道都灌满了水,大火烧到水道的边缘就停住了,没有再往我们这边靠近,我松了一口气,心想再迟一步就真的要变烤鸭了。
转头看看老孙和老钱,随着外面火势的扩大,这两人的神情也在慢慢恢复正常。
我朝他俩又喊了两声,这时候这两人才回过神来,茫然地看着我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苦笑了一声,用手朝门口指了指。
他俩走过去一看都大吃一惊,没想到一愣神的功夫发生了这样的变故,他们又问我昌明叔在哪?我这才想起昌明叔不见了,但是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们在里面待了一会,门外的火势慢慢变小了,我们在屋里也发现不了什么,就来到门口往外张望,希望能发现昌明叔的踪迹。
火势一停,这外面的光线也慢慢暗淡下去,但是在这昏暗中,我隐约发现有什么东西在动,我以为是昌明叔,就朝那边喊了一嗓子,但是没有人回答。
我感觉不对劲,忙拿起手电一看,在冒着火星的灰烬中,一团烂肉一样的东西在不停的蠕动着。
我不清楚这是什么,忙喊老孙老钱一起过来看,两人看了一下也没看出来这是什么,虽然它在那不停蠕动,但是好像也没什么危险。
本来我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在看这玩意,但是我没想到的是这东西竟然越变越大,速度超出我的想象。
等我感到不对的时候,这东西已经变成了一堆巨大的烂肉,我对这东西有戒心,冲上去砍了两铲子,可是就如同砍到棉花堆里一般,这东西一点反应也没有。
说实在的,我都不知道这玩意是什么东西,一时间有点束手无策。
它不攻击我们,似乎人畜无害,但是随着它变得越来越大,我们不断的后退,我发现,再这么下去,这玩意会把我们挤死。
这东西还在不断的变大,现在已经到了耳室的门口,我们已经无路可退。
外面已经被这东西全部塞满了,原先这东西身上粘满了草木灰,还看不出是什么颜色,现在随着它不断膨胀,变得巨大,我才看到这东西本身是白里发黄的颜色,十分恶心。
这个怪物已经巨大到令人窒息,身上的肉褶不停的蠕动,简直就像是一个噩梦般的外星生物。
一转眼的功夫它已经挤进门来,我们三个节节后退,老孙和老钱在做最后的反抗,拿起工兵铲不停的往它身上砍去,但是我知道,这都是没有用的,铲子砍上去,就像砍在棉花上一样,而且这怪物看起来根本没有痛觉。
就在这时候,我发现这怪物粘满水的部分膨胀的最快,它似乎一直在往水源靠近,我猜测这东西的出现可能和我们把水池里的水放进水道有关。
我赶紧找东西把原来被我捅开的洞堵上,但是手上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眼看这怪物越来越近,我只好把外套脱掉,窝成一团,塞进了水池的洞口。
水是停住了,但是水道里还是有很多水,这东西并没有停止膨胀,那黄白色的巨大身躯,仍然不紧不慢的朝我们挤来。
两个老伙计都退到了我的身边,我们身后就是水池,那怪物的边缘已经碰到了之前放玉如意的那个架子,那架子一厘米一厘米的被推着移动,虽然感觉不快,但是我的内心已经快要崩溃。
我无法想象我们三个如果被这东西挤在墙上,包裹在其中是什么感觉,但是我知道,我们到时候肯定喘不上气来,会被活活闷死!
眼看这东西已经到了我们眼前,那黄白的身躯就像一大块肥猪油一样在我眼前晃动,老孙和老钱拿着工兵铲顶在上面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但是徒劳无用。
这种缓慢的压迫其实更折磨人,就好像死刑犯临刑前的那一晚一样,最恐怖的不是恐怖本身,而是等待恐惧到来的过程。
我贴在墙上,闭上眼睛不想再看,怎么也没想到我张建军会以这种方式告别这个世界。
就在我感觉这玩意已经触到我鼻尖的时候,水池里忽然“哗啦一声巨响,就听见昌明叔大喊:“快进水池!”
昌明叔出现的真是太是时候了,我立马挤到水池边上,跳了进去。
老孙和老钱紧跟着我,基本是从那肉缝中挤过来的,再迟一步就得被这怪物包在里面。
我在水中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怪物,它已经到达了水池的边缘,那不停蠕动的身体,黄白相间的肉,让人反胃。
我深吸了一口气,潜入了水池。
之前在黑暗中看不清这水池的深浅,潜进去才发现,这下面竟然有一个水道,不知道通向何方,但是既然昌明叔是从这里出来的,说明他已经探明过这里。但是即使是这样,在这黑暗的水里,人还是难免会害怕。
这水道里的水很凉,水道也很窄,让人心理非常压抑,眼睛看不见,就只能靠手去感觉方向。
我摸着这水道的四壁,一直游啊游,直到我感觉我的肺都要炸了,才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往上漂浮。
我手脚并用,抓着水道的边缘,往上一窜,终于冲出水面。
我爬出水池,倒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转过头就看到昌明叔拿着手电焦急的照着水池,我忙爬起来看过去,我才发觉,老孙和老钱竟然没跟上来。
第三十六章竹林
等了一会不见人影,昌明叔没有犹豫,普通一下又跳进了水里。
只留下我一个人望着不停晃动的水面。
我知道可能出了什么事,但是我细细回想了一下刚才一路上游过来的情况,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的地方,这两个大活人会出什么事呢?
我正在胡思乱想,突然水面哗啦一声,就看到昌明叔的头冒了出来,我正要问有没有看到老孙和老钱,就看到在他的腋下,夹着两个脑袋,正是老孙和老钱。
我连忙搭把手,把他们弄出水池,三个人趴在地上,不停的吐水,两个老伙计的脸色煞白,看来受了不少罪。
我忙问昌明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昌明叔喘着粗气,告诉我他们俩卡在了水道里的一个狭窄处。
我有点惊讶,这两个老伙计都是行中老手,怎么会出现这种低级失误,幸亏昌明叔下去的及时,要是迟疑一会,那后果不堪设想。
我不解的看向两人,两个老伙计看着还没缓过来,我问了一声,两人竟然都没有答应。
老孙脸色非常难看,嘴里一直低估着什么,非常奇怪。
我靠近了才听到,他一直在说:“有鬼!”
虽然最近我见识不少奇奇怪怪的事,但是真要说有鬼,我心里还真是不信,我看老孙好像受了什么刺激,老钱状态稍微好点,我希望能得到点靠谱的答案。
他哆哆嗦嗦的告诉我,“遇上鬼打墙了!”
所谓“鬼打墙”,就是在夜晚或郊外行走时,分不清方向,自我感知模糊,不知道要往何处走,所以老在原地转圈。把这样的经历告诉别人时,别人又难以明白,所以被称作“鬼打墙”。
原来他们俩看到我们从跳进水池之后,也从那团烂肉那里逃了过来,进了水池,本来前后相差的时间就很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俩在下面的水道里始终也没有追上我们,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游着游着,老钱就感觉到不对劲了,这水道也太长了,似乎怎么游都游不到头,而且水道里漆黑一片,非常压抑,正在老钱疑惑不解时,老孙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发起狂来,一下子往前挤过来。
这水道本来就窄,结果一下子两人都卡在里面,动弹不得,差点死在里面。
我听了不置可否,疑惑的看了看昌明叔。
昌明叔面无表情,不知道听到了没有,半响,他才开口,
“在地下,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所以,不要去猜测,不要去胡思乱想,只有我们自己加倍小心,才能完成这次的任务。”
我觉得昌明叔说的在理,他没有直接否定他们的说法,但是在这样压抑的环境中,人的心理很容易受到影响,出现幻觉,一个人很容易出事,这时候只有团队协作,才能化险为夷。
我又想到刚才的那堆烂肉,就问昌明叔:“你刚才看到那怪物了吗,那是什么东西?”
昌明叔想了想说:“看着像太岁,但是这个明显要大很多,这东西遇水则长,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出现了,幸亏我及时赶到,要不然就要出事了。”
我一听就没敢说话,要不是我放水阻挡火势,也许这玩意就不会出现了。
我把昌明叔不在时候的情况和昌明叔简单的说了一下,昌明叔一听那藤蔓的花竟然还会爆炸,也很惊讶,他沉思了一下说:“这东西可能是传说中的鬼火藤,我以为早已不存在了,没想到在这里竟然遇见了,可惜我没有看到鬼火炸开的样子,那一定很美。”
我心想,还是算了吧,差点就被烧死了。
我站了起来,拿手电往周围看了一下,发现我们身处的地方也是一个耳室,同样有个架子,架子上放着一个骷髅头,我一眼看到,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这骷髅头太不一样了,它头顶上长着两只短角,额头上有一个圆圆的窟窿,嘴里还有两颗长长的犬齿,这是什么东西?!不会有人长这个样子吧?我看的心里直发毛!
我不知道这地方放这玩意是干嘛的,太人!
昌明叔也看到这个骷髅头,但他看起来没我这么惊讶,应该是刚才已经来过一次,看见过了,但是老孙和老钱看到却吓了一跳,失声大喊“有鬼!”
我心里好笑,这两个老家伙,一辈子都在地下和骷髅打交道,却也怕这东西。
但是当我看向他俩时,我慢慢收起了笑脸,老个老伙计似乎真被吓着了,脸色很难看,身体微微发着抖,应该是刚才在下面真的受到了刺激,这古怪的骷髅头模样确实和传说中的鬼太像了。
我毕竟从小接受的都是唯物主义的教育,虽然觉得这个骷髅头样子比较吓人,但是我心里还是认为这可能是拼凑臆造的东西,心里并没有当回事。
我伸手把骷髅头拿在手上,准备好好检查一下,然后告诉他们这玩意的破绽在哪。
可是我仔细的看了一遍,后背也有点发凉,我发现,这骷髅头竟然不是拼凑的,他就是长成这个样子,额头上那个洞也不像是后来开的,边缘十分光滑。真是大大的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也有点不可思议,觉得这个东西放在这里可能也不是寻常之物,心里那股轻浮慢慢褪去,我郑重的把这头骨放好,双手合十拜了拜。
就在我拜完抬头的时候,借着后面的手电光,我发现这神秘头骨的旁边有一个东西的印子,是个圆环的形状。
那很像是手镯之类的东西,因为桌子上的灰尘很厚,这东西被拿走之后留下的印子浅了些。
我心里一阵奇怪,看来这里之前已经有人来过,但是看不出有多久了,那个印子里也已经满是灰尘。
我又走到耳室的门口,往外面一照,没想到竟然看到一片竹林。
南京也算江南,在这个地界,看到竹林实在是一件很普通的事,但是在这里看到却不是件普通的事,不仅不普通,甚至诡异。
好在前面已经见识了日津夜草,还有那开花能爆炸的鬼火藤,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是,即使这样,这非常普通的竹林出现在眼前,还是带给我很大的震撼,因为它太不合理了,和竹林比起来,我反而觉得鬼火藤这种生物才是应该在这里出现的东西。
我回头看了看大家,对他们三个说:“去竹林转转!”
昌明叔来探路的时候应该已经发现了这里的情况,并没有露出很明显惊讶的表情,老孙和老钱一听我这样说,立马跑到门口,看到这一大片竹林也露出非常惊讶的神情。
这中华门地下的世界有太多超出我们能够理解的东西,真不知道这里是谁设计的,实在匪夷所思。
老孙和老钱肯定也有同样的想法,站着竹林边上,我们迟迟没有迈进去。
老孙喃喃自语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后面会不会还有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当初建造这里的人真是鬼才啊!”
老钱听了也说到:“这要是明代建的,不知道是不是刘伯温参与了。”
我一听觉得很有可能,那个时代也许只有他有这么超绝的能力来设计建设这里,我突然想到前不久做的那个奇怪的梦,我发现梦中的场景似乎和这里很像。
而且在梦中,那个黑衣长者似乎就是姓刘。
我隐约感到这个梦似乎有什么暗示,似乎在提醒着我。
我停下脚步开始回想那个梦里的场景,我回忆了一遍,印象非常深刻的除了这片竹林外,还有就是那个身穿锦衣服的人面相看起来很眼熟。
当时在梦中,我被突然惊醒,已经忘了这茬,这时候想起来,我就在脑中仔细的想着,他到底像谁。
我努力地回忆着,可是那个印象很浅,总是抓不住,他就在我脑子中晃来晃去,怎么也看不清,让我越想越烦燥。
老孙这时候从我旁边经过,骂骂咧咧的嘀咕了一句:“日你先人,什么鬼地方!”
老孙的一句牢骚话,一下子让我击中了那个点,我想起来了,那人看着非常像爷爷祖屋里挂着的先人像,对,就是那中堂挂的画像里的人。
想到这里,我浑身兴奋,没想到有这样的联系,但是一瞬间,我又如坠冰窟,我突然意识到,如果这个梦是有意义的,那说明,很早之前,我们张家的先人就和这里有关系。
那父亲是不是知道?昌明叔知不知道?
我突然感觉昌明叔这么淡定,对这里的东西如数家珍,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
我看到昌明叔已经走到竹林边准备迈进去,我就随口问了一句:“昌明叔,你觉得这里和刘伯温有没有关系?”
昌明叔一听我这样问,身体一顿,停了一下脚步,但是却没有回头,我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只听他淡淡的说:“可能吧,时间不早了,我们进去吧!”说完就钻进了竹林。
昌明叔的城府很深,我一时摸不准他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只好跟上去,决定后面再好好观察。
进了林子里,我发现这里还布置有一些假山山石,地上还有铺设的小径,真的一派江南园林的格局,难道还有人住在这里不成!
如果不是,造成这样真不知出于什么目的。
这里毕竟经过了几百年的漫长时间,原来的格局虽然还能看出来,但是经过这么多年的野蛮生长,整体看起来已经很杂乱无章了,很多竹子在小径上横向生长,要走过去,不时要用手去拨开。
这个时候,我心里却慢慢有种难以描述的感觉,越往里走,越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感觉变得越来越强烈,。
这里的竹子有的好像生病了,也可能是被虫蛀了,有的就断了,有的倒在路上,断口处看到很多粉末一样的碎屑,看来在这里不是只有竹子,竹林中应该还有别的东西生活。
我拿起手电往竹林深处照射了一下,仿佛看到一些小虫子在灯柱下飞来飞去,但是太远了也看不太清。
我正在努力睁大眼睛想看的更清楚点,突然听到有人“哎呦”了一声,我忙回过头,就看到老孙正握着自己的右手,我用手电一招,看到一道绿色的身影在竹梢上游走,很快不见了踪影。
“竹叶青!”
虽然我没看见全貌,但是就看到那绿色的身体,再加上这环境,我也能猜出来。
我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这里有竹叶青,那情况大大的不妙啊。这种蛇比较神经质,摸不清脾气,随时可能会攻击人。
这时候我又担心起老孙,这要是被咬上一口,会很麻烦,搞不好会有生命危险。
我看了一眼,老孙的右手手掌外侧破了一道口子,血已经流了出来。
我忙问道“怎么回事?”
老孙指了指竹叶,我就看到,一枝横在路边的竹叶上粘着血迹,没想到这竹叶这么锋利,我小心的用手摸了摸,竹叶很硬,像刀片一样,怪不得把老孙的手划了那么长的一道口子。我心头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被竹叶青咬伤。
我将发现的情况和大家都说了一下,让大家都小心点,不要轻易用手去碰这些竹叶,提防着头顶,就这样,大家都小心翼翼的用铲子拨开这些横在路上的杂乱竹枝,小心的前行。
就这样又走了半个小时,在竹林的深处,我依稀看到一个亭子,这个时候我脑中就一炸,我想起来了,这就是我梦中见到的地方。
是的,梦里看到那两人就在这个亭子里说话,现实和梦境一下子重叠在一起,我一下子有点错乱。
我的脸色肯定很不好看,昌明叔不时的看着我,脸色有点担忧。
我感觉有点累了,想快点走到亭子里休息。
我告诉大家我的想法,昌明叔和老钱答应着,却没听见老孙的回答。
我用手电一看,就看见老孙脸色铁青,嘴唇发紫,摇摇晃晃就要站立不稳。
我忙跑上去扶住他,昌明叔和老钱也围了过来。
“怎么回事?”
老孙神情看起来有些痛苦,此时脸上竟然都是冷汗。
他艰难的抬起右手,虚弱的说:“这竹子有问题!”
我一看,老孙受伤的右手竟然已经全部肿了起来,伤口的部分竟然已呈黑紫色,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被竹子划伤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尤其是老孙现在的情况,我感觉神智已经有点模糊,一时也慌了神。
老钱和我一样,看见老伙计这个样子,也急得团团转。
昌明叔一看这情况,仿佛想到了什么,快步走到一棵竹子跟前,盯着这竹叶看了起来,他来来回回的用手电上上下下看了好大一会,突然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声音低沉的对我们说:“这是百叶竹,这竹子的叶子有剧毒,我们得尽快想办法。”
我和老钱本来就估计不妙,没想到这么严重,就在这时候,老孙突然身子一软,脑袋耷拉了下来。
我忙把老孙放在地上,抱着老孙的头,大声的喊着:“老孙!老孙!”
虽说我和老孙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在这短暂的相处时间中,我们一直都互帮互助,十分投缘,也算忘年之交吧,看到老孙变成这个样子,我急得一头汗。
昌明叔蹲了下来,拿起老孙的手腕,摸了摸,又翻开眼皮用手电看了看说:“老孙这是晕过去了,我们得找个地方给他清理一下伤口!”
我指了指远处的那个亭子对昌明叔说:“我看就到那里吧!”
昌明叔点点头,老钱帮忙把老孙扶到我的后背上,我们三个就急速朝那个亭子奔去,一路上我们虽然着急,但是也格外小心,怕再有人被这百叶竹给伤到,那样的话,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第三十七章望雨轩
没多久,我们已经到了亭子外,这亭子造的非常秀气,亭檐下面一块黑漆的匾额,上面用欧体写着三个字:望雨轩。
亭子背后还有一座假山,看那多孔的造型,应该是太湖石,说实在的,这里建的真是很有江南园林的韵味,布局用料都很讲究,只是我想不明白在这地底下,建这么讲究有什么用。
说起来这里也不是墓地,也谈不上在阴间享受这一目的,如果不是,那这里的一切都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防卫,防卫贸然进来的人。但是到底是如何防卫的,我现在还不得而知。
总之,都是要我们命的!
只是眼下,老孙的伤势是我们的第一要务,这亭子也只是随便瞟了两眼,我们就都来到了亭子中间。
我缓缓把老孙放下,昌明叔就对我说:“生一堆火,我们把老孙的伤势抓紧处理一下!”我听了不敢懈怠,连忙在周围收集了一些干枯的竹子,这次我非常小心,不想再受伤变成老孙那样,老钱也带上手套帮着弄了点枯叶回来方便引火。
我用打火机点上火,把水壶用铲子架在火上,烧了点热水。昌明叔则拿出匕首用火烧了下。我们把老孙的手拉过来一看,整条胳膊已经全部都肿了起来。
昌明叔拿起匕首在肿胀的手掌上划了一刀,一股黑血就冒了出来,但是只流了一小会就止住了,昌明叔见状直接张开嘴贴在老孙的伤口上,开始用力吸。就这样,吸一口吐一口,再吸一口,再吐,一直吸到吐出来的血变成鲜红色才停下。
我递过水壶,昌明叔漱了漱口,把嘴里的毒血清理干净,要不然下一个中毒的可能就是他。
我用开水把布消了毒,把老孙的伤口擦拭干净。
歇了一下,又给老孙喂了点水,老孙的情况才有了点好转,呼吸变得平缓了下来。
我和老钱松了一口气,总算看到一点转机,但是昌明叔看着老孙的表情却仍然很严肃,我感觉不乐观,就问昌明叔:“老孙情况怎么样?”
昌明叔拧着眉毛:“只能说,暂时没事了,有些余毒已经进了身体,我也尽力了,要想解毒还需要别的东西。”
我就问:“还需要什么东西,老孙要是能撑到出去,我们想办法找!”
昌明叔声音低沉的说:“百叶竹这种东西非常罕见,我还是在唐人笔记中看到过记载,说实在的,在今天之前,我一直都以为我看到的只是一个传说。”
我听昌明叔说的情况好像不妙,但是我还是问道:“那到底这玩意有没有解药呢?”昌明叔看着我的眼睛良久说:“书上说,百叶竹之毒,龙骨可解!”
我听的有点懵,龙骨?!什么东西?
昌明叔看出了我的迷惑,但是却摇着头说:“我也不知道这龙骨是啥,书上就是这样写的,没有再说明。”
我心里就觉得有点凉,这么飘渺的记载多半有点不靠谱,真的龙骨我是没见过,如果我有估计我开个博物馆收门票都能发财了,如果是指别的东西又无从考证,这只能等出去了再找别的大夫看看有没有转机。
奔波了半宿,大家也有点乏了,我年轻还好点,勉强撑得住,老钱已经有些摇摇晃晃,再不休息可能就要倒下了。
我就和昌明叔说:“老孙这个样子,现在也需要休息,你和老钱就先睡一会,我来守着。”
昌明叔点了点头,和我交代了两句,就靠在亭子里的围栏上,枕在背包上闭上了眼睛。老钱观察了老孙一会,给老孙擦了擦汗,也靠着栏杆睡着了。
听着他们三个均匀的呼吸声,我也直打哈欠,但是我现在还不能睡,这里危机四伏,随时都会有意想不到的危险出现。。
我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根烟来,点上提提神。
然后又找了个柱子靠上,把腿翘在亭子的栏杆上,调整到一个舒服的角度,我安慰自己,不能睡,起码要躺的舒服点。
借着火光我又瞟见那块匾额,心想,望雨轩,名字起的很有古意,起名字的人有点水平,可惜这里怎么也不会下雨,可惜了这么雅致的一个名字。
我正凝神望着,胡思乱想。突然好像听见远处有什么声音传来,我回过神来仔细一听好像有人的脚步声,但是再听好像又没有了。
正纳闷的时候,我感觉似乎有一股凉风吹过我的脸,我更惊讶了,这么深的地下,怎么会有风呢!我觉得有点不对劲,我把腿从栏杆上放下来,站了起来,确实有风,虽然不大,但是能将我口中吐出的烟吹得偏移方向。
我觉得情况有变,不知道又出现了什么变故,正准备去喊昌明叔他们,突然一个东西像针一样从我眼前“嗖”的一声射了过去,一下子钉在了对面的一根亭柱上。
我吓了一跳,忙用手电去看是什么东西。
那东西个头不大,大概一个指头那么长,在柱子上还不停的动着,我离得远看不太清楚,我拿着手电走过去,仔细一看,就看到一个像针一样细长的东西,头扎在柱子上,但是却有四条细细的腿在柱子上不停的乱蹬,仔细看还能看到这玩意还有翅膀,浑身发着深青色,不知道是什么虫子。
我正在想着有没有见过类似的东西,又一只钉在了柱子上,随后,第三只,第四只。
我觉得不妙,转过身用手电往亭子外面一照,手电光柱所到之处,一簇簇的雨丝在空中飘着,没想到,真的下雨了!
这种浪漫的错觉只有那么一瞬间。
因为很快那些雨丝就开始变得纷乱起来,所到之处,它接触的物体都变得千疮百孔,我意识到这雨丝就是这种小飞虫,这玩意真是太恐怖了。
而且我发现更恐怖的是,这些雨丝渐渐汇成一团,正往我们这个亭子这边快速的袭来。
我终于知道这个亭子为何叫做望雨轩了!
我急忙大声的喊醒昌明叔和老钱,指着那飞虫雨和昌明叔一说,昌明叔脸色立马也变了,急忙往周围看去。这时候就已经有一些飞虫像飞针一样射了过来,我们忙低下身子,把背包都挡在前面。
那些飞虫“嗖嗖”的扎在柱子上和背包上,那虫子坚硬的头部扎进柱子的声音就好像飞镖射在靶子上,听起来甚是吓人,我无法想象这些飞虫全部射过来会是什么景象,一瞬间,我想到了一个成语,草船借箭!
老孙躺在地上反而还比较安全,因为位置比较低,又有护栏挡着,躲过一波迅猛的进攻。
昌明叔此时明显也急了,这次的处境明显要危险的多。
他不停的四处张望,满头大汗,寻找脱身的机会。
飞虫的进攻越来越密集,我的背包上已经扎了好多虫子,我把头压的低低的,生怕一抬头就中标。
可是好运不是总会眷顾我,突然之间,一阵剧痛从我的手掌传来,一只虫子竟然射穿了背包,把我的手掌扎了一个对穿洞。
我疼的叫出了声,眼泪都要下来了。
我立刻看向昌明叔,心想,要是再想不到办法,我们真的会被扎成刺猬。
昌明叔此时也很狼狈,一边要躲着飞虫,一边还要观察周围,寻找出路。
突然他对我和老钱大声喊道,“快钻到假山里头去!”喊完自己就先钻了进去。
我一看,这周围最好的藏身之所真就是这个假山了,忙和老钱架起老孙就往这假山上的山洞里钻去。钻进去之后,我们把身上的背包都拿出来堆在洞口,老钱的手收的慢了一步,被一个虫子扎在上面,疼的直咧嘴。
好在这虫子并不是把头扎进去了以后就一直往里钻,更多的是一种飞行速度过快的惯性,老孙把虫子扯出来扔在地上,踩了个稀烂,疼的直吸溜。
我们把手电都关了,大气也不敢出,从里面顶着背包。
黑暗中,就听到外面狂风暴雨一般,不一会,我们竟然还听到了人的惨叫声,这让我感到有点震惊。
不大一会,我们听见外面有人跑了过去,还有人的咒骂声,我们知道这不是我们的人,只好呆着不动。
声音渐行渐远,过了好久,我感觉外面一切都安静下来了,正准备拿开背包出去,突然昌明叔拉住了我。
就在这时,隔着背包,我听到外面有轻微的呼吸声。
这突然的情况,让我们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路,大家就僵在那里,谁也不敢动。
可是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这老孙昏迷了半天,这时候突然咳嗽了起来,我能明显感觉到外面的人也有点紧张,好像往外退了两步,我一看也藏不住了,反而放开了,就喊了一声:“外面是哪路朋友!”
没想到对方竟然没有回答,我们正纳闷呢,背包就从外面被扯开了,一束手电光照在我眼上,晃的我睁不开眼。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爸,建军,是我们!
我这时候才看到刘予笑,转头看旁边还有另一个人,也正蹙着眉头看着我,竟然是大闹。
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大闹没有说话,把手伸给了我,我搭着他的手,他往后一拉,我就从洞里爬了出来。
老孙的情况还是不怎么好,一直没有醒。我们把他扶到凉亭中,平放在地上,让他好好休息,我再看了看这个亭子,已经千疮百孔,那个黑漆牌匾已经掉在了地上,烂成了几块,亭子里的篝火也被虫雨扑灭,亭柱上扎满了虫子,那些细细的腿密密麻麻不停的蹬着,看的人头皮发麻。
我暗自庆幸,要是再迟一步,我们就会变的和这个柱子一样。
我吸了口气,心有余悸的就问刘予笑:“你们怎么来了?”
刘予笑开口说道:“爸不是让我们去盯着另外一伙人吗!”他转头看了看我说:“就是之前绑你的那伙人!”
我点了点头,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伙人什么来路。
刘予笑接着说:“这伙人也在找我们在找的东西,但是他们不知道这个六角井的入口在哪,平时我们行事很小心,我们的那个院子他们也一直没有找到。”
他顿了顿说:“但是我还是低估了这群人的手段,没想到这帮人竟然借着市政工程的机会,不知道找了什么路子,承包了中华门这一片的路面维修工程,然后就借着这个机会,用挖掘机一直往下挖,他们直接就挖到了这一层的外墙。”
我们听了都有点吃惊,用这种方法确实匪夷所思,搞不好被人发现举报,上面一介入,他们都要进号子的。
刘予笑接着说:“一般人肯定也想不到他们会借着机会做这种事,路面周围全部都围挡起来了,连顶上也搭了棚子,一般人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他们在干什么,白天他们挖到外墙以后,没敢轻举妄动,一直到夜里才偷偷的打开外墙进来,我发现以后知道自己一个人应付不了,就去把大闹喊来,然后找了个机会,偷偷的跟着他们混了进来。”
他喝了一口水,往远处看了看又说:“这帮人对地下的情况一无所知,进来没多久就碰到了这种奇怪的飞虫,铺天盖地的,像钢针一样,直往人身上扎,虽然他们带了厚厚的军大衣穿在身上,但是还是有几个人受了伤。”
昌明叔皱眉问:“他们有几个人?”
刘予笑说道:“一共来了8个人。”
昌明叔点点头,刘予笑接着说:“我和大闹在后面一看前面的情况,就躲了起来,一直到他们把虫子都引走了,我们才跟上来。本来我们是准备直接跟上去的,大闹眼尖,看到了你们挡在假山洞口的背包,我们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真是你们。”
说完他又问:“老孙怎么回事?”,我把老孙受伤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他听了也没什么办法,只是惋惜的直摇头。
我这时候把背包翻过来看了看,发现背包上还有一些虫子钉在上面还没有掉下来,就把虫子弄下来,一个个都给踩死。
我一边踩一边问昌明叔:“知道这是什么虫吗?”
昌明叔摇了摇头说:“这地下世界诡异异常,超出常理的事情太多,凡事只能我们自己小心点!”
说完又满脸担忧的看着老孙说:“我们得分出来一个背着老孙才行。”
大闹这时候站了出来,淡淡的说:“我来吧!”昌明叔看着他赞许的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出发吧,不能让他们捷足先登了。”
第三十八章天地不仁
我们整理好行装,我和老钱扶着老孙让大闹背起来,沿着之前的小径,继续往前走。在路上,昌明叔时不时的回头叮嘱大家注意竹叶,吃了一次亏,我们不能再有人受伤。
又走了一会,我正给大闹开路,拨开路边横生的竹叶,就听见昌明叔突然喊了一声:“快趴下!”
我们赶紧匍匐在地上,就听见如风雨大作,竹林沙沙作响,那奇怪的虫子又狂风暴雨般的从我们头上飞了过去。
过来好久,确定那虫子已经远去,我们才慢慢的抬起头来。
又小心翼翼的走了半天,突然就听到前面传来人说话的声音。
昌明叔转身示意大家停下来,然后我和昌明叔还有刘予笑蹑手蹑脚的慢慢靠近过去,就听到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说:“三炮,下面怎么办,这三个兄弟都伤成这样了!”
只听见一个恶狠狠的声音说:“都已经快成筛子了,还能怎么办!我们下面最要紧的是抓紧找到东西,要不然回去了下场也不会比这几个兄弟好到哪去!”
然后我又听见那人说:“接下来怎么办,这石头门也打不开啊!”
我和昌明叔对望了一眼,心想,又一个石门,这后面有自来石,我看你们怎么办。
就听那个叫三炮的人冷笑一声说:“我下来的时候已经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我带了炸药,我就不信炸不开它!”
我有点吃惊,这伙人可真是疯狂,在这里使用炸药,很容易被人发现。
然后我就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没多大功夫,就听到那个叫三炮的人喊着:“都往后退一点,我要点火了!”,我没想到这人真的要这么干,我们也悄悄的往后面也退了一点,我们藏在竹林中,这帮人看不见我们。
就听“轰隆”一声,石块四散落地,就听见那个叫三胖的人骂骂咧咧的声音,我慢慢往前靠近了一点,看到这伙人用手电往残破的石门里面照去,我看见门后面是一个甬道,但是里面的情况看不清楚。
眼看这伙人鱼贯而入,我们等了一会发现没什么动静,正准备起身,突然,里面传来了一阵惊呼声,我听到有人大喊一声:“有机关!”,然后一切都归于了平静。
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我不得而知,但是看样子这些人是都着了道了。
片刻后,昌明叔站起来说:“我们上!”
我们蹑手蹑脚的来到了石门门口,看到地上躺着三个人,满头满脸的肿块,已经没了动静,也不知是死是活。这时候我们也没精力去管这事,只好让他们在这里自身自灭,希望他们有人下来把他们救出去。
来到门口,昌明叔带头拿着手电往里面照了照,就看到地上有两具尸体,尸体上射了几只箭。
剩下的三个人已经不见了,不知道是进去了还是掉进陷阱里了,昌明书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这甬道的结构,尤其仔细的看了那帮人留在地上的脚印,他抬起头严肃的对我们说:“下面你们听好了,我怎么走,你们就怎么走,知道吗!一步都不能错!”。
这条甬道很长,我目测可能有30米长,不知道这条甬道通向何方,前面的人留下的脚印大概只走了10米左右,然后就戛然而止,估计是踩到翻板陷阱之类的机关。昌明叔小心的走着,不时用工兵铲试探前面的石板,没想到我们走的还挺顺利,很快就接近了前面那批人最后脚印的位置。
昌明叔停了下来,慢慢的蹲下来观察着前面的路,这时候我用手电环顾四周,我发现这甬道的两面竟然画满了壁画,虽然年代久远,但是壁画依然颜色绚丽,就好像刚画好没多久一样。
壁画一共有六幅,我现在站着的位置大概只能看到四幅,第一幅壁画上画着滔天的洪水,一群人拿着不知名的工具在修建堤坝,最奇怪的是这里面人物的比例很奇怪,有一群人和另外一群人比起来,身形要高大很多,不知道是这高大的人是巨人,还是另外一群人是侏儒。
第二幅壁画上画着一群人在山上祈祷,山下还是洪水,人们都匍匐在地上,天空有一个发光的圆圈,里面画着一群衣着很怪异的人,这些人青面獠牙,头长犄角,身上都穿着羽毛一样的服装,而最奇特的是这些人的额头上画着一个眼睛。
看到这里我心里咯噔一下,我想起了那个奇怪的骷髅头,和这壁画里的人物倒是很像,难道是这些人留下的?那这是什么人?是人是鬼?他们和这里有什么关系?无数的问号在我脑中浮现,我感觉这个骷髅头代表的这些三眼人不简单,应该是一个神秘的族群,和这里或者这里的某个东西有联系。
我接着往下看,第三幅壁画离的有点远看不清楚,好像和第二副有点像。第四幅也看不清楚,第五幅壁画,画着一个人站在一个池塘边上往池塘里看,池塘里有一群青蛙,围着一个发光的石块,那青蛙张着大嘴,嘴里长着獠牙,竟然和我们遇到的怪蛙如出一辙。再看那石块,上面好像写着字,我凑近了一看,是鸟篆,上面写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第六幅壁画,画着一个屋子里,一个人正拿着工具雕琢着这个石块,显出了一只鱼的形状,旁边还站着两个人正焦急的看着他。人物的神情画的惟妙惟肖,前面两幅壁画上的人物看着服装比较古老,后面两幅的人物服饰很像宋、明的风格。我不知道这壁画描述的是什么内容,感觉有点神话色彩。
我还想细细再看看,昌明叔突然抬头,看了我一眼后又看了看壁画说:“我准备往前走,你们都跟上,别走错了。”
我收回了目光,点了点头,昌明叔小心翼翼的一块砖一块砖的走着,嘴里一直在默念着什么口诀。
就这样,虽然走的慢,但是又往前走了十米的距离,我看昌明叔停了一下,我趁着这个机会拿起手电往另外两幅壁画看去,第三幅壁画,一群人似乎在祭祀,洪水已经不见了,这群人的面前放着几个像鼎一样的东西,鼎口还发着光,我正准备仔细数数有几个鼎,变故突然发生。
不知道是谁触动了机关,我就听到一阵“咔啦啦”的声音传来,我们都紧张的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听昌明叔大喝一声:“都快趴下!”我急忙卧倒,一根长满尖刺的金属柱子就从头顶滚了过去。
不一会就听到这根铁柱撞在来时石门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我刚想回头看看后面人的情况,昌明叔又大喝一声“都别动,还有!”,又一根柱子贴着头皮就飞了过去,“哐当”,又撞在远去的门上。
我还没起身,就听到我们进来的方向传来可怕的爆裂声,昌明叔立马起身又往前走了几步,我们也赶紧跟上,身后的轰隆声越来越响,我站定回头用手电一看,心想,完了,后面的石门被两根巨大的金属柱给撞塌了,想从原路返回看来是不可能了,想从大闹他们进来的通道回去也不可能了,我转头看了一眼昌明叔,他也一脸懊恼,没办法了,只能继续往前走了。
昌明叔站在原地喘着粗气,忍不住发了脾气:“是谁没有听指挥,告诉你们沿着前面人的脚印走,怎么还乱踩呢!”,大家都面面相觑,互相看着脚地下,我发现大家的脚印都集中在几块石板上,并没有发现只有一个脚印的地方。
昌明叔看了一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此时此地不是发脾气的时候,昌明叔深知这一点,说完就又转过头去继续观察地上的石板,这最后十米异常关键,大家的生死存亡都系在昌明叔一个人的身上。昌明叔也十分紧张,满脸的汗,好在最后有惊无险,我们来到了这甬道的尽头。
又是一道石门,不知道这石门后面是不是有我们要找的东西,这石门和前面的不同,并不是原来见到的那种两扇对开的样子,而是一扇门,门中间嵌了一个圆盘,看样子,这扇门要打开,就要扭动这个圆盘了。
昌明叔用手电照着那个圆盘,陷入了沉思,我也凑近了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个圆盘不是一整个圆,而是四个同心圆,最上面的圆环上刻了四个大字:天人合一,第二层圆环上刻着:人杰地灵,第三层圆环上刻着:不世之略,最中间的圆上刻着:修仁成义。
昌明叔看见我也在看就问我:“建军,你怎么看?”
我琢磨了一下说:“看来是把这四个环上的四个字作为了密码,应该是其中一个组合。”
昌明叔说:“那你觉得是什么样的组合?”
我又看一眼,脑子开始飞快的转,我把每个字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突然,我想到了一个,我看着昌明叔说:“天地不仁!”
昌明叔看着这个圆盘良久,说道:“我也觉得应该是这个,但是总感觉又太简单了,可是除了这个组合,其他的又都不像。”
我知道这个时候是要做决定的时候了,昌明叔沉吟了一下说:“既然天地不仁,那我们就来看看到底是怎么个不仁法吧!”
说着就开始转动圆盘,首先转动了最外面的圆盘,把天字转到的中心线的位置,然后是第二层,第三层,一直到最中间的那个圆,四个字很快全部转好,沿着垂直的中心线拍成一列。
但是等了半天没有动静,我有点奇怪,用手摸了摸这个圆盘,用手按了按,好像有点吃力,我吸了一口气,胳膊一用力,整个圆盘被我按了进去,我听到一阵喀拉拉的机关声音响起。。
我兴奋的转过头看着昌明叔,刚想说话,就感觉脚底一空,整个人往下一沉,我心里暗叫不好,就掉了下去。
所有人都没能侥幸逃脱,大家裹在一起,在倾斜的石道里不知道滚了多久,一下子摔在坚硬的地上。
下坠的速度太快,我着地的时候被惯性带着又往前滚了起来,只觉得脑袋一疼,不知道撞到什么东西上,就晕了过去。
第三十九章离群
不知道晕了多久,我才缓缓睁开眼睛,只感觉全身都像散架了似的,没一个地方不疼,尤其是头,感觉像裂了一样,我用手摸了一下,好像出血了。
我活动了一下手脚,发现还好,胳膊腿都没断。
我想用手电看看大家的情况,一摸,发现手电也不在身上,不知道刚才掉下来的时候摔在了什么地方,这地方乌漆嘛黑什么也看不见。
我只好大声的喊起来:“昌明叔!”“大闹!”
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发出呻吟的声音,我忙摸过去,就听到一个人细微的声音:“小张兄弟。”我一听,是老钱。
我忙问:“你怎么样?”
老钱咳嗽了两声,声音听起来很虚弱:“我腿摔断了,肋骨好像也断了两根”
我一听就暗道坏了,在这地方断了腿,受了重伤非常麻烦,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撑过去。
我听到他一直咳嗽,就安慰他:“老钱,别怕,我们这么多人都在,大家是一个集体,不会不管你的,我就是背也把你背出去。”
老钱没有说话,我也看不见他是什么表情,但是我感到他用力的抓了一下我的手,我知道他明白我的心意。
就在这时,一束手电光亮了起来,我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我一听是大闹的声音,忙向那边走过去,大闹拿着手电的手擦伤了,血淋淋的。
我问他怎么样,他摆摆手说:“没事,你怎么样?”我告诉他我也没大碍。他转过头看着地上的老孙说:“这人我看够呛了!”我借着光看了一眼,没看出来有什么伤,但是我用手一摸他的鼻子,发现已经气若游丝。
很快又有手电亮了起来,大家都醒了过来,我看到昌明叔脸上也有血迹,看来这次大家多多少少都挂了彩,刘予笑看起来还好,在问他爸的情况,昌明叔摇摇头说:“我没事,去看看其他人的情况吧!”
很快,大家的情况都摸清楚了,两个老伙计都受了重伤,其他人都是点皮外伤,应该无大碍。我把老钱的手电拿了过来,仔细看了看这里的环境,发现,这就是一个密封的屋子,全部用石头砌成,整个房间的高度目测有四米高,我们掉下来的洞口在整个房顶的中央。
我看了看周围的墙上,没有任何出口的痕迹,我们被困在了这里。
我感到有点绝望,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下来靠在墙上,摸出一根烟来点上。
我心里异常懊恼,十分后悔去按那个圆盘,要不然,大家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昌明叔看出了我的心思,走过来靠在我身边,问我要了根烟,点上火吐出一口,就对我说:“是不是觉得是自己按错了?”我黯然地点点头。
昌明叔说:“这不能怪你,你要是不按,我们就困在那个甬道里,和这里也没什么区别。”我说:“要是我不按,也许还有机会找到正确的开门方法。”昌明叔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其实不管你怎么组合,最后都是一样的结果,这个机关就是一个假象,最终的结果都是掉到这里,这不是我们的错。”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就问他:“那后面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样被困在这里?”昌明叔看了看高高的房顶,无奈得摇了摇头。
这时候我看到刘予笑和大闹小声说了什么然后两人就来到了那个洞口下,大闹抱着刘予笑的腰,双臂一发力,就把刘予笑送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刘予笑也挺厉害,站在大闹的肩膀上不摇不晃,十分稳当。
他伸出双手去够上面的洞口,可惜还是差那那么一点。大闹就对我喊“快过来帮忙!”,我一听也跑过去,我试着蹲在大闹的下面,但是三个人叠在一起,重心不稳,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我们都有点不甘心,还想再试试,就听到昌明叔轻声说:“没用的,就是上去了,你们能出得去吗?”
想想还真是,回去的路被堵住了,前面的门也没本事打开,没试过的组合还不知道有什么机关暗器等着我们,也许在这里饿死也是不错的选择,起码死的比较慢,有时间好好回忆一下自己的一生。
我们刚才折腾了一下,都有点累,靠在墙上歇着都不说话,大闹这时候突然问我:“你说浩哥能猜到我们的情况吗?会回去找二爷爷搬救兵吗?”
我摇了摇头,对他说:“先不说他能不能猜到我们遇到麻烦了,就算知道了,找了二爷爷,我也不确定他们能找到我们,你们没从那个六角井入口进来,是不知道,这一路上有多凶险,我不认为他们能找到我们,即使找到我们也是和我们一样的下场。”
大闹听了沉默无语,问我要了根烟,皱着眉头抽了起来,看起来满腹心事。
我靠在墙上闭着眼睛,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心里苦笑,都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走到今天这步,老爸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本来我是来救人的,现在自己倒是被困在这里,暗无天日,没有出路,还不如看守所里待着痛快。
我一边想着一边抽着烟,香烟没抽完的时候还能勉强睁着眼,但是烟一抽完,面对眼前无尽的黑暗,很快眼皮就沉的直往下坠,这个时候,闭上眼睛休息不失为一个明智的选择。
我不记得我是何时睡着的,在这漆黑的地方,感觉睡着和醒着的界限不是那么明显,很容易产生错觉。
睁开眼的时候,屋子里依然漆黑一片,非常安静,我不想打扰大家,靠在墙上静静的坐着,想着心事,也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出去,我想起了丹丹,好久没有她的消息,不知道她现在可好。我闭上眼想着她的音容笑貌,那动人的脸庞仿佛触手可及。
分手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也不知道她现在身体怎么样,这次如果能出去,我一定去看看她。想到也许这辈子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她,我心里又一阵悲凉,想着如果我死了,她会穿着漂亮的婚纱嫁给别人,心里堵的难受。
郁闷的我掏出烟来,想抽根烟,却发现烟也没有了,真是悲催的人生啊!
我想问大闹要根烟,又怕太大声打扰别人,就轻轻的喊着:“大闹!”
喊了几声竟然没有回音,我觉得有点奇怪,我又喊了两声,还是没有回答,突然觉得这屋里安静的有点不正常,我满心狐疑,打开手电一看,顿时头皮一炸,这屋子里除了我竟然一个人也没有了!
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怎么回事?人都去哪了?难道他们出去了?不可能啊!
他们要是走了也不可能不带上我。
这里唯一的出口之前我们试过了,根本上不去,这人能去哪呢?
我心里不踏实,还是拿起手电往上一照,竟然发现房顶上的洞口竟然不见了,这太尼玛匪夷所思了!我一下子慌了,从地上一下子站了起来,拿起手电仔细的看了一下这个房间,我愕然发现,这个房间根本不是之前我们待过的那个房间!
这个房间的墙角有个洞,地上还有一层很厚的灰一样的东西,而且这间房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我皱起鼻子仔细的一闻,顿时紧张起来,这是股很重的腥味,还夹杂着一股臭味。
我感觉很不好,有种危险的感觉在警示我。
我紧张的靠在墙上,心里莫名开始害怕起来,这种等待未知恐惧的感觉真是要命!
等了半天竟然没有动静,我突然想到,这里要是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我刚才睡着的时候估计已经没命了,想到这里,我慢慢的靠近了那个墙角的洞口,想看看是不是有出路。
这屋里只有这一个出入口,我得从这里出去。
我低下身用手电观察了一下洞里的情况,发现这个洞的四壁很光滑,感觉有什么东西经常从这里进出,将周围墙壁磨出了一层包浆。我紧张的咽了口唾沫,犹豫了半天,最后心一横,心想待在这里也是死,博一把吧,一头钻了进去。
这通道不是很长,但是很矮,我在里面只能爬着走,这要是突然有什么东西出现,我基本只能任它宰割了,这是一件非常悲哀的事请,但是又让你无可奈何,除非你还是退回那个房间等死。
就这样爬了一会,我用手电往前一照,好像看到了前面的出口。
我内心激动起来,手脚一起用力,很快爬到了出口处。我正要往外钻的时候,手里的手电光往前面那么随意的一扫,一下子看见一个东西,我吓的差点喊出声来,整个人趴在那里一动不敢动,我的前面竟然盘着一条五彩斑斓的巨蟒。
我赶紧关了手电,大气也不敢出。要是被这条蟒蛇发现我,我就得给它当点心了。
趴了一会,发现这蛇并没有动,估计它没发现我。
我试着挪动身子往后退,但是一想,不行,这要是回去了,这蛇再钻进来,那可真是退无可退了,现在只有壮着胆子往前走,只希望老天保佑它睡着了。
我蹑手蹑脚的爬出洞口,秉着呼吸,每一脚都感觉走的那么漫长,慢慢的从这条巨蟒身旁走过,我脖子僵硬,不敢转头,深怕一回头看到这巨蟒正吐着信子看着我。
我感觉像走了一个世纪一样才从这可怕的巨蟒身旁走过去,黑暗中我什么也看不见,我小心的拿出手电,悄悄的打开,快速的往前面扫了一下,立刻关掉。就在这一瞬间,我看到了前面不远处的墙角,出现了另外一个洞口。
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突然一声呻吟声在我身后响起,这个时候听见这样的声音,真是能把人吓死。我立马顿在原地,动也不敢动,更不敢回头,我不知道刚才那声音是幻觉还是什么。
就在我惊魂未定只时,我听见一个人的声音,那人在喊:“救命!”
我猛的一转身,手电打开,就看到在这巨蟒的身体中央,一个人被这条巨蛇团团裹住,再看那蛇,蛇头被枪打的稀巴烂,已经死了。
我松了一口气,慢慢走上前去,看见这人口角不停的留着血,我试着把他从蛇的身躯里弄出来,但是这蛇卷的太紧了,我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拽不出来。
这人看我废了半天劲,累得满头大汗也没有什么用,就说道:“看来我命该如此,我身上的骨头都被这蛇绞碎了。”说着嘴里不停的泛着血沫子。
我赶紧制止他:“不要说话,你内脏受伤了,再说话会伤的更严重!”
没想到那人竟然笑了笑,咳嗽了两声,胸前已经沾满了吐出来的血沫子,他接着说:“我见过你,但是你可能不认识我,我们在这里见面也是缘分,没想到我死之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你。”
他喘了口气,还要说,我劝他休息一下,他苦笑一下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都是我是自找的,如果你能出去,见到刀爷请你转告他,有些钱不是我们这些凡人可以消受的。。。。”说完又开始咳血。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为了安慰他,就对他说:“我答应你,如果我能出去见到刀爷我一定把话带到!”
没想到他突然双目圆睁看着我说:“兄弟,我也劝你一句,赶快离开这里,这里的东西、、、、、、”,还没说完他又开始吐血,他努力着想说完:“这里的东西都是,都是、、、不该、、、、、、!!!”
这句话他没说完头就一下子耷拉了下来,垂在胸前有一动不动,我上前一看,竟然咽气了。
我感觉他死的很不甘,因为死了还睁着眼睛,看来这里的事情对他的刺激很大。不过回想下地以来的种种经历,确实非常匪夷所思,已经超出了很多人的心理承受能力,能坚持下来的都是勇士。
我看了他最后一眼,心里默默说道:再见陌生人!下辈子投身个好人家,别再干这刀口舔血的买卖了。转身钻入对面墙角的那个洞口。
第四十章又一个陷井
这个洞和之前的那个洞很像,人还是只能在里面爬行,我非常讨厌这种环境,压抑、黑暗、可怕的寂静。仿佛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你一个人存在,那种孤独和无助能把人压的喘不过气来。
刚才我说过,这个洞和之前的洞很像,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个洞比之前的洞要长得多,我爬了好久,也不见尽头。
我已经爬的快筋疲力尽了,正准备停下歇歇,可是没想到竟然还有坑中坑,我只感到身子一沉,又坠了下去。
这一下屁股着地,把我给摔懵了,我怎么也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还有陷阱!
郁闷归郁闷,等我稳下神来抬头一看,心里顿时凉了,这个洞竟然是个死洞。而且现在只有我一个人,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我心里顿时慌了,难道真的是天要亡我?
我站起来试着往上爬,可是周围全是砖头,这些砖头砌的严丝合缝,两块砖之间的缝隙非常的小,我手脚都吃不上力,试了几次都掉了下来,根本爬不上去。
我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只能坐在那里喘着粗气。我内心充满了绝望,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很难从这里逃脱,大闹和昌明叔他们找到我的希望也很渺茫,我现在能做的似乎只有等待。
这种看不到希望的等待太让人难受了,都说监狱里关禁闭是犯人最怕的事情,那种没人说话,幽闭的环境会让人发疯,我此刻是非常有体会,我感觉我现在比关禁闭还要惨。
但是我知道,我不能自己把自己吓死,在这个时候,能活下去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信心,最要命的是绝望。我不停的给自己打气,张建军!你一定可以出去,老爸在等着你,还指望你养老送终呢!丹丹在等着你,要和你牵手共度余生呢!
这样想着,感觉心里好受了点,却发现肚子饿了。
我打开背包,拿出压缩饼干,这时候我才发现食物已经不多了,剩下的东西只够我再吃两顿,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晃了晃水壶,也只有一点底子了,我叹了口气,吃了半份饼干,水也没舍得喝,吃完就闭上眼养神。
黑暗中我其实根本睡不着,一边胡思乱想着,闲着的手指顺势就在地上摸来摸去,这其实只是一种无意识的活动,但是这样动着能够排解我心中的恐慌,会让我好过一点。
蓦然间,我感觉到我指尖划过的地面上有很多凹痕,刚开始我一直以为是地上的缝隙,但是随着我用手指一扫,我感觉这是很大一片的凹痕,不像是裂缝那么简单。
我有点奇怪,爬起来,打开手电往地上一照,模模糊糊的好像是有人刻的字,我用手把上面的土都扫掉,果然,我的身子下面竟然写满了字。
那是用不知什么利器刻在地上的,我仔细辨认着,竟然是一首词。
红酥手,黄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这词句如此伤感,可是感觉到写下这个诗句的人心情是多么的绝望。也许他和我一样,被困在这里发现无法出去才写下这些字,但是这里却没有尸骨,那就是说这人最后还是离开了这里,但是我却不知道他是怎么出去的。
想到这里心里又唤起了一些希望,又拿着手电左看右看,看了好久,什么也没有发现。我使出吃奶的力气大声的朝上面呼喊着,可是除了空洞回声,毫无回音。
我心里很不甘,难道我就这样默默无声的死去吗?
想着也写点什么东西吧,如果自己真出不去,也算留下个遗言吧。
想到这里,我就从腰间拔出匕首,思来想去,竟然发现不知道如何开始,最后想想,那就也写首诗吧。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写完后,我看了看,百感交集,可能也只有这首诗才能代表我此刻的心情,我又看了看,感觉有几个字刻的不是很清晰,正想着再补两刀,可没想到,手电此刻竟然熄灭了。
我赶紧拧了拧,拍了拍,毫无反应,真的是没电了。这下我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之中,我把刀插回腰间,靠在墙上静静的等待,现在除了等待我真的没招了。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我把剩下的饼干也吃完了,那空空的包装纸拿在手里我一直舍不得扔掉,水壶也已经喝干,我真的陷入了绝境。
后面,不知道过了两天还是三天,在这里我已经失去了时间的概念,饥渴难耐的我把压缩饼干的包装纸也给吃了,稍微缓解一下饥饿的痛苦,但是这也顶不了多长时间,我感觉我的意识已经有点模糊了。
我没力气动,只能这样躺在地上,通过睡眠来麻醉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朦胧中我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我一开始以为是幻觉,也没有回应,可是这声音一遍又一遍,越来越清晰,我感觉到可能真的有人喊我。
我的意识迅速集中,缓缓睁开了眼,真的有个人在我的面前,用手电照着我的脸,我想张嘴说话,可是我太虚弱了,竟然没法发出声音,这人见状赶紧给我嘴里喂了点水。
喝了几口水,他就把水拿走了,我知道,他这是为我好,我太虚弱,要慢慢来。
几口水下肚,我精神好了点,慢慢的看清了面前的人,这人笑着看着我,我实在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见他,竟然是沈十三。
我挣扎了一下,想爬起来,可是我身体太虚弱,稍一用力,我竟然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等到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就看见大闹正坐在我的面前紧张的看着我。
一看我醒了,他连忙招呼大家,很快,昌明叔,刘予笑都围了上来。
大家看到我醒了,都十分高兴,我起身想说话,昌明叔忙制止了我,说道:“别着急,先喝点水,吃点东西,养好了精神,我们在慢慢说。”
大闹这时候拿过来一个水壶,我拿在手里,发现竟然还是温水。我确实渴的要死,一口气就把一壶水干了,大闹竟然少见的笑了笑说:“别急,还有。”说完又递上来饼干,这次他没敢给我太多,只给了半块,他怕我吃多了撑坏肚子。
这半块饼干没几口就被我吃光了,休息了一会,我感觉到我的体力开始慢慢恢复。这时候,我开始把我满脑袋的问题抛了出来。
我看着大闹说:“你们在那个房间,后来去哪了?”
没想到大闹一脸茫然的看着我说:“我还想问你呢,后来去哪了?”
我突然有点晕,问他:“你们一直都在那个房间里,哪也没去吗?”
大闹满脸迷惑地说:“是啊,我们一觉醒来,发现你不见了,我们就到处找,没找到你,却被昌明叔发现一条暗道,我们以为你进了暗道出去了,就跟了上去,可是我们一路走来,竟然没有发现你。”
我的脑子乱的很,我看了看他们,问道:“我和你们分开几天了?”
大闹抬头看了看说:“这里暗无天日的,我也说不上来,但是感觉至少有个三天了。”
昌明叔这时插了一句话,“建军,你后来去了哪里?”
我就把这几天的经历简单的和他们说了一下,当我说到我醒来见到沈十三的时候,我就很自然地问昌明叔:“他现在在哪呢?”
昌明叔很疑惑的说:“沈十三?我们没见到这么个人,我们见到你的时候,你就躺在这里,只有你一个人。”
我心想难道我看错了,我想来想去,越想越糊涂。
这时候昌明叔又说:“我们走散后,也绕了好长时间,今天终于发现一个出口,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你躺在地上,我们就地休整,还好,你终于醒了过来。”
我点了点头,看了一圈,发现好像少一个人,仔细的又看了一下,我就发现老孙不在。我急忙问昌明叔:“老孙呢?”
昌明叔神色一暗,低沉的说:“老孙没挺过来。”
我有点感慨,这短短几天,老孙就和我们阴阳相隔了,我看着老钱靠在一边,神色也不太好,就问昌明叔:“老钱怎么样了?”昌明叔转头看了看老钱说:“老钱受伤也挺严重,这两天情况也不太好,所以我们要尽快出去。”然后他看着我说:“你身体怎么样?我们再休息一会,你再睡一会,一会我们再走。”
我点了点头,告诉他我没大碍,就又合上了眼。
等我再次被喊醒的时候,就看见大家都站了起来。
看我我睁开眼,大闹把手伸给了我,问道:“行吗?”
我振奋了下精神,握着他的手,一下子站了起来,没想到起的太急,头有点晕,身子一晃,大闹赶紧扶了我一下,关切的问:“没事吧?”
我稳了稳神,感觉好了一点,对大闹说:“走吧,没事了。”
刚一抬脚,感觉脚下好像踩了什么东西,我弯下腰,用手电一照,发现竟然是个烟头,我一看到就感觉烟瘾有点上来了,笑着对大闹说:“来根烟吧!”没想到大闹说:“两天前就断了,哪里还有!”
我一愣,仔细看着这个烟头,是南京烟的烟屁股,我突然意识到,我没有看错,沈十三就在这里。
第四十一章情丝蔓
现在我们这一队人,刘予笑背着老钱,我和大闹跟着昌明叔,走了没多久就来到一扇巨大的石门前。
这扇门比之前的门都要高大宏伟,目测有三层楼那么高,最特别的是,这扇门上贴着巨幅的封条,看着这封条的款式就很古老,上面用朱笔画着我看不懂的密文,似乎在警示着我们门后面有着巨大的危险。
我们都停在门前,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办,昌明叔走近门前,看了良久,回身对我们说:“这门后面也是自来石,大闹,把老钱的那根铁棍拿过来!”
大闹应声把铁棍拿了过去,这是老钱特制的专门用来对付自来石的工具,昌明叔拿着铁棍按照之前老钱说的方法,把铁棍插进门缝用力的把自来石给顶开,没多久就转身对我说:“你和大闹一起用力推门!”
我们俩用肩膀顶住其中一扇大门,使出了吃奶的劲,感觉还是不行,刘予笑一看,把老钱放下,也跑过来帮忙,在我们三个人的合力下,这沉重的大门终于被打开了,伴随了封条被撕开的声音,终于出现了一条可以进人的空隙。
随着门缝的变大,在这黑暗的地下,竟然有一束光从门中射了出来。
我们三个被这突然的情况吓了一跳,一起往后退了几步,骇然的看着昌明叔。
昌明叔松开手里的铁棍,也被这突然射出的光弄的有点惊讶,但是他没有后退,而是把头凑在门缝处看了看,竟然一闪身钻了进去。
我们在门外等了半天,昌明叔竟然没有出来,我们也沉不住气了,大闹一闪身也钻了进去,我以为他会很快出来告诉我们里面的情况,可是等了一会竟然还没有出来,我感到太奇怪了,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也顾不上恐惧了,我头往门缝前一凑,就看到他们两人都站在门里面不远处一动不动。
里面看起来像是有月光一样,两人的身后拖着长长的影子。
但是两人竟然都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的往远处看着。
我一闪身,钻进了门里,来到了他俩身后,“昌明叔!大闹!什么情况?”
两人还是没有说话,我看他俩都在往远处看着,我很奇怪的顺着他俩的目光望去,眼前出现了一副不可思议的画面。
放眼望去,一轮明月挂在空中,大地上长满了青翠的野草,野草有一人多高,正随着风左右摇摆,在更远处有一棵大树,苍翠浓郁,结满了果实,月亮好像就挂在树枝上,真是太美了。
这样的美景好像只应该出现在梦里,出现在画里,但是出现在这个地方,就给人的心理产生巨大的震撼。
不知道什么时候,刘予笑背着老钱也进来了,同样也被这诡异的美景给震惊了。我感觉我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看着昌明叔半天才说出来:“这是怎么回事?我是不是看错了,这是真的吗?!”
昌明叔从错愕中回过神来,看了看我,又把头转了过去,轻声的说:“这都是真的,你没有看错。”
我指着远处的那个像月亮的东西,说:“那是什么?”
昌明叔幽幽的说到:“那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聚宝盆啊!”
啊!我心头一震,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到了地方了,但是我也实在没有想到这东西竟然是这个样子的。我看着眼前左右摇摆的青草,突然发现一件事,这里并没有风啊,可是这草怎么会左右摇摆呢?
我还没开口,昌明叔就先说话了,“薇蘅草,无风自摇,大家小心!”
我听的一脸懵逼,“这什么草,有毒吗?”
昌明叔摇了摇头,说:“这种草并不可怕,但是有另外一种植物很喜欢和这种草共生,叫做情丝蔓,这东西非常危险,对靠近它的动物非常敏感,它生长极为迅速,会把人活活缠死。”
我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过,这个地方的诡异东西可真多!
看着眼前如高粱地一般高大茂密的草丛,心里真没底,这草还自己左摇右摆的,本来没说之前看着还挺美,但是现在再看却透着一股邪性在里面。
但是我们人已经到了这里,还死了一个,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也得去淌一淌。我们互相看了一眼,给了个鼓励的眼神,昌明叔走在最前面,我们跟在后面,钻进了这高大的薇蘅草丛。
之前昌明叔已经打了预防针,我们都把家伙抄在手上,谁要是被这情丝蔓缠上,我们就一起上。就这样在这草丛中走了有5分钟的样子,就听到大闹叫了一声:“不好”一个转身,反手就是一刀,一根黄色的藤蔓就落在了地上,这东西似乎生命力特别强,落在地上后还不停扭动,很是人。
还没松口气,我自己的腿上突然就感觉一紧,整条腿都被扯的生疼,我拿起匕首朝脚下一挥,把那伸过来的触手一样的藤蔓斩断,那缠在腿上的部分还是没有掉,我用手使劲掰,才发现这东西的可怕,真是缠的紧紧的,摸着这如手指般粗细的藤须,我知道,要是一个人没有同伴被这玩意缠上,基本就没救了。
这里的光线不错,但是在这茂密的草丛中,不知道何时就会突然窜出来这么一条藤须,所以大家都非常小心,刀都握在手中,随时准备去砍断这可怕的藤蔓。为了能互相照应,大家都挤在一起,以防止被突然袭击,这薇蘅草左摇右摆的会给我一种行走在乡间夜晚的错觉,尤其是顶上那能够发光的聚宝盆,点亮了这地下奇异的世界。
这一路上,不时的还有一些藤蔓零星的攻击我们,我们非常谨慎小心,基本都被大闹手起刀落,利索的给解决掉了,为了能尽快到达那棵大树下,我们仔细的观察着藤蔓出现的方位,尽量往没有藤蔓出现的地方前进。
这后面的一段路比较顺利,基本没有遇到太多的藤蔓,可是走着走着,大闹突然停了下来,我有点奇怪的看着他,大闹往左右看了看说:“你不觉得奇怪的吗,这一会我们行进的越来越深入,可是遇到的情丝蔓却越来越少?”
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奇怪,按照之前昌明叔说的,这种植物共生情况还是比较普遍的,但是这一会好像确实有点顺利的不正常。
我刚想说话,大闹突然把手举了起来,示意我先不要说,我看到他警觉的向周围听着,在这薇蘅草摇摆的声音中,似乎夹杂着其他东西移动的声音,我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惊恐的看着大闹,大闹也如临大敌,听着周围越来越嘈杂的声音,我感觉我们好像被包围了。
进攻就在突然之间开始了,几乎在一瞬间,藤蔓从四面八方窜了出来,第一个中招的是刘予笑,好几道藤蔓一下子缠绕在他的脚上,手上,身上,我们赶紧出手,帮着他解围,但是藤蔓实在太多,切断两根又来两根。就在我们手忙脚乱的清理刘予笑身上的情丝蔓时,我发现另一个严重的事情,老钱不见了。
老钱受了严重的伤,现在还没好,自己肯定走不了,我赶紧四面张望,就发现一个人影被什么东西拖进了远处的草丛。
我对大闹喊道:“刘予笑交给你了,我去救老钱!”
握着匕首就奔着那个黑影而去,我疾奔了几步,果然看到前面的草丛中老钱的身影,我立马扑了上去,抓住了老钱的两只脚。
那藤蔓裹在老钱的身上,和我僵持在一起,我抓着老钱的腿慢慢的往上爬,老钱疼的哇哇大叫,我知道老钱的腿断了,我这么抓着肯定非常疼,但是这时候不是考虑这件事的时候,我得把缠在他身上的藤蔓给割断,要不然我不知道这东西要把老钱拖到什么地方去。
我让老钱坚持一下,终于够到了把他缠的死死的藤蔓,我挥起刀一根一根的砍着,但是这东西最恶心的地方是已经缠在身上的藤蔓你还要一根一根的去除,要不然缠的你还是很难受,眼看我就要把老钱身上的藤蔓全部割断,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窜出来几根藤蔓一下子把我裹住,还好我的手还能动,我急忙开始砍我自己身上的藤蔓,但是突然我的手腕一紧,一根藤蔓缠在手上,我一动不能动,我心想,完了!
我最后关头大喊了一声:“大闹!”就和老钱两人被这藤蔓拖进了草丛深处。
一路上我被拖着,几乎是脸贴着地的一路前行,嘴里蹭的全是土。
我努力的把头抬起来看着我被拖去的方向,很快我就看清了不远处这藤曼的尽头。在这明亮月光的照射下,我看到一个很难描述的东西,那看起来像一个章鱼的身体,在那圆乎乎的身体上,有着一根长长的尖刺,这玩意收紧着藤蔓快速的把我们拉近那根尖刺,我真的要哭了,这要是戳上去,不死也得少半条命。
我大喊大叫着,不停的挣扎,翻滚着身体,就在我以为要完蛋的时候,突然我的身体停了下来,我定睛一看,由于刚才我不停的扭动,竟然把我和老钱身上的藤蔓缠在了一起,卡在了一棵薇蘅草的根茎上,那情丝蔓不停的拉动,但是这棵薇蘅草长的很结实,那东西拉了几下,我们卡的牢牢的,纹丝不动。
我一看这情况,心里不禁狂喜,嘴里不停的喊着:“救命!”
不知道是不是大闹他们也自顾不暇,我喊了半天也没人过来。我转头看了看老钱,老钱趴在我边上一动不动了,看起来好像晕了过去。
我平复了下心情,心想,就这样慢慢等着吧,起码暂时还是安全的。我努力晃动着手臂,试图从这藤蔓的禁锢中挣脱出来,但是这藤蔓缠的实在是太紧了,确实挣脱不开,就在我还在一门心思的左扭右晃的时候,我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从我们的前方传来,我抬起头往前一看,头皮一炸,妈呀!这玩意竟然在向我们慢慢的走了过来。
这藤蔓尽头的那东西不知道何时竟然伸出了几只像螃蟹一样的脚,一边收紧藤蔓一边慢慢的向我们走来。
这太尼玛匪夷所思了,这到底是植物还是动物啊?照着这速度,再过一会,我和老钱都要成为它的美餐了!
我急的冷汗直冒,眼看这东西已经到了眼前,那尖尖的刺闪着寒光,我已经不敢再看,就在这时,旁边草丛里突然窜出一个人来,一刀砍在了这怪物的身上,浆液直溅。
这情丝蔓被这突然一刀给砍的吃疼,缠在我们身上的藤蔓也松开了,准备招呼这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可是这人没有给它机会,又是几刀砍在那让人生厌的根茎上,几下子就把那东西给砍了个稀巴烂,本来已经裹上那人身体的藤蔓也缓缓滑落。
我心里那个惊喜啊,以为是大闹,站起来就给了他一拳,恼怒地说道:“你怎么才来,我差点就成这东西的肥料了!”
那人转过身来,满脸溅的都是那东西的汁水,我定睛一看发现竟然不是大闹,但是一下子也没认出来,直到他喊了一声:“小张兄弟”,我才发现,又是沈十三。
第四十二章推理
没想到又见到了他,加上这次,他已经救了我两次了,我感激的喊道:“十三哥!谢谢你又救我一次!”
他豪爽的笑了笑说:“小张兄弟客气了,在这种地方怎么能见死不救。”
我真诚的说:“之前那次还没有谢你,没想到你后来走了。”
他用衣服把脸上的汁液擦了擦说:“后来我听到你同伴的声音,我怕大家误会,就先走了,没想到又碰上了你,我们真是有缘分啊!”
我也笑笑说:“确实有缘分,对了,你怎么在这里?”
他看了看我说:“刀爷要到这里来找个东西,我和他关系不错,他知道我对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感兴趣,就算了我一份。”
我一听,知道他们和我们要找的东西应该是同一个,但是我不知道他们知道这里的多少情况,就不敢多说,只好说:“这里面危机四伏,你也小心点,要是有机会出去,我请你喝酒,这份情我记下了!”
他点了点头,这时我听见有人在不远处喊着:“十三哥,你在哪?”沈十三应了一声,很快一个大汉就走了过来,他看了看我,有点惊讶,对沈十三说:“这不是刀爷之前找的那个人吗,你们怎么在一块!”我这时才想起来,这人的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这人就是那个三炮。
沈十三这时突然对我眨了眨眼睛,看了看三炮说:“刚才这位兄弟遇到点危险,我遇到了就帮个忙,怎么你认识他?”
这三炮就恶狠狠地瞪着我说:“你小子可是答应了刀爷帮我们一起拿到东西的,没想到你真的进来了,算你有点能耐,不过你可别忘了答应刀爷的事,刀爷不是小气的人,答应你的数一定会给你,但是如果你耍花招,那后果你可要掂量掂量了!”
我知道这人就是一个莽夫,内心里非常厌恶,但是这时候也不好表露的太明显,和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只好默不作声。
这时候我听到老钱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我连忙跑过去把他扶了起来,老钱被这次的事情一折腾,感觉情况又严重了,脸上全是豆大的汗珠。
沈十三也走了过来,看了看老钱的情况,问我是怎么回事,我说:“这位老哥骨头断了,一直也没得到好的治疗,情况看起来很不好。”
沈十三看了看老钱的脸色,突然把手探进包里拿了一个瓶子出来,说:“这是我找一个老中医配的**跌打损伤的药膏,疗效非常好,你拿去给他抹上吧”
我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还能得到这种好东西,替老钱谢了沈十三,打开瓶子就准备给老钱抹上,这时,我听见昌明叔在喊我:“建军,老钱你们在哪?”我答应了一声,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往这边跑过来。
沈十三听到喊声,站了起来对我说:“我要走了,有缘我们再相聚。”
我知道他是怕碰见昌明叔他们,毕竟大家站队不同,但是目标又是同一个,见面了会比较尴尬。我点了点头,沈十三说完就钻进了草丛,那个叫三炮的家伙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还不忘恐吓我:“小子,记得你答应的事。”说完也跟着沈十三走了。
两人刚走,昌明叔他们也就到了我们面前,看到我和老钱,第一句话就问:“没事吧,建军!”
我摇了摇头,指着老钱说:“老钱的情况不怎么好,我正准备给他上点药。”
昌明叔一看我手里拿着的瓶子,就疑惑的问我:“咦!这东西从哪里来的?”
我把刚才遇到沈十三的事情和昌明叔说了一下,告诉他,这药也是他给的。昌明叔沉思了一下说:“这人和你还真是有缘啊,照你这么说,已经救了你两次了,不管这人来这里是什么目的,我们都应该感谢他。”
大闹在旁边也插了一句说:“他人现在在哪?”
我说:“听到你们的喊声,他就走了。”
大闹又问:“看来他们就是之前我们跟着的那队人马,他们现在还有多少人?”
我说“还有两个。”
大闹看了看刘予笑说:“没想到他们人折损的比我们还多。”
昌明叔听了没有说话,转身对我说:“我们赶紧把药给老钱抹上吧”在昌明叔的帮助下,很快老钱的腿上,身上受伤的部位都涂好了药,我不知道这药效果到底怎么样,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我问了昌明叔刚才他们遇到的情况,和我们差不多,都没想到这情丝蔓这么可怕,昌明叔说:“我也只是知道有这样的一个东西,但是详细的情况一直都不清楚,这次见了,我感觉这东西不是简单的植物,有点动物植物共有的特性,而且最可怕的地方在于,这东西似乎有智商!”
我心里暗暗一惊。
昌明叔接着说:“刚才的那波进攻,我感觉像是被埋伏了一样,之前它们一直小股的骚扰,最后把我们赶进了包围圈发起总攻。”
昌明叔看着大家眼含深意的说:“所以,后面的路并不是那么好走,我们要加倍小心!”我们听了心里不禁又起了一层阴霾,我抬起头看了看那悬在空中的“月亮”,心想,不知道还有多少磨难要我们经历。
后面的路我们走的非常小心,草丛中不时传来异样的声音,我们都立刻提高警惕,虽然很紧张,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情丝蔓却没有发起攻击,眼看着离那棵大树越来越近,我们感到胜利就在眼前,不免有点兴奋。
我看着头顶上那发光的聚宝盆,心想,要是浩哥在,现在肯定有很多感概,说不定又要赋诗一首了。正这样想着,我突然感觉像是有一片云彩盖住了月亮似的,光线突然变得越来越暗,大闹也发现了这个情况,停下来看着头顶,很快,头顶上已经变得漆黑一片。
我们都停下了脚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就在这时,一阵奇怪的声音从那棵大树上传来,“叽叽,叽叽!”这声音响成一片,在这漆黑的环境中特别恐怖和刺耳,我惊恐的望着那棵大树的方向,这时候刷的一道亮光照在我的脸上,我吓了一跳,大闹拿着手电筒看着我说:“看你那怂样!”
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错愕的看着他,他本来有点戏虐的表情突然也变得严肃,我就对他说:“还说我,你不也是一样。”话还没说完,大闹已经箭一般的向我冲了过来,更可怕的是,他的手里握着匕首,直冲我的脖子就刺了过来。
我的惊呼声还没发出,就突然发觉脖子一凉,一根情丝蔓已经缠了上来,我感觉脖子一紧,呼吸一下子变得困难。身体被带着往后倒去,大闹几乎在一瞬间已经扑到了我的身上,我们两一起倒在了地上,刚一倒地,我就感觉那种致命的拉扯感一下子消失了,大闹手指探到我的脖子上一用力,把剩余的情丝蔓就扯了下来。
我这边刚刚解除危险,昌明叔和刘予笑也几乎在一瞬间遭到了攻击,我们两又过去帮忙,砍断这些如蛇一般的藤蔓。
现在的情况比上一次还要严重,因为现在突然变黑了以后,视线比之前差太多,用手电筒要不停的扫来扫去,视野很窄,这情丝蔓在这茂密的草丛中很容易躲藏,一旦没注意到,就会被突然袭击,在这时候如果被缠住拖走,找起来就非常困难。
我们四个人围成一圈,把老钱团团围在中央,四周又响起了那种奇怪的脚步声,我知道这是情丝蔓在附近游走,这些东西就像群狼一样,一直在等待合适的机会进攻,刚才就是乘着光线突然消失,一下子打我们措手不及。
辛亏大闹眼疾手快,要不然我可能已经被这东西给扎个透心凉了。
听着这周围密密麻麻的脚步声,我想到刚才昌明叔说的话,心想,不会吧,这玩意不会真的有智商吧。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刘予笑突然开了口:“爸,你说这东西会不会也是一种有组织的生物,如果真的如你猜测的那样,是有智商的生物,按照刚才的情况,我猜测这东西应该是有一个发号施令的头。”
我一听,顿时觉得说的很有道理啊。刘予笑接着说“如果我们能把这个头找出来解决掉,这剩余的情丝蔓群龙无首,也许就不足为患了。”
昌明叔听了点了点头说:“你说的和我想的差不多,但是如何去找到这个头呢?”
这时候我们都看着大闹,大闹知道我们都指望他,希望他能有好办法,他一边警觉的环顾着四周,一边说:“一般来说,作为一个族群的首领,一般都有异于一般个体的地方,一般从外形上来看,或者个体较一般个体来说形体偏大,或者颜色特异。还有就是这个领袖肯定是和其他个体交流最多的那个。”
我们一听都觉得非常有道理,这时候大闹又说:“接下来,我们就要特别留心发现那个特别的个体,记住,这个领袖一定有和其他个体不同的特质,我前面说的那些都有可能,但也不一定,唯一确定的是,这个领袖一定是特别的。”
我们听了大闹的话,都拿着手电筒往周围照着,希望找出那个不同的个体,但是这里面的草实在是太密了,想从这里找出情丝蔓的头,真的无异于大海捞针,但是不找出来,就这样耗在这里,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第四十三章擒王
我集中精力思考着大闹刚才的话,特别的地方!特别的地方!可是这里什么都看不清,怎么找出这特别的地方呢?我的脑子快速的思考着,但是却怎么也不得要领。
这时,又有一些藤蔓开始攻击我们,我们要一边阻挡着这些藤蔓的进攻,一边还要不停的观察着这些藤蔓,但是这些东西看来看去都大同小异,黄色的手指粗细的藤蔓,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周围草丛中的异响还在继续,吵得我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去思考,我烦躁的拿起工兵铲用力的往左右挥动着,砍在草丛上哗哗作响,那些情丝蔓似乎能感觉到的愤怒,前面左边右边都发出了更加密集的响声。
我正准备继续吓唬它们的时候,我脑子突然灵光一闪,我赶紧拉住大闹说:“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现象?”
大闹摇了摇头,我指着我的身后说:“我刚才挥动铲子的时候,你听见那些情丝蔓逃跑的声音了吧?”
大闹疑惑的看着我点了点头,说:“听见了,怎么了?!”
我说道:“那些情丝蔓在我的左边右边和前面都发出了密集的响声,但是我发现我的身后那个方向却没有什么声音,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奇怪的现象?”
大闹突然明白我的意思,用力一拍我的肩膀说“有你的!”
说完大闹和我一起拿着手电往我的身后照去,这些情丝蔓的举动暴露了一个细节,而这个细节也许可以帮助我们找到那个首领。
走了一段我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看到茂密的草丛,周围反而变得有点安静。
我停了下来,感觉我可能想错了,毕竟这一切的前提都是我们的猜测,也许根本就不存在这样的一个的首领,这玩意可能也就是一种比较怪异的生物而已,凑巧都围在我们周围,想把我们当美餐。
想到这里,我有点沮丧地对大闹说:“看来我们想错了,这里根本没有我们要找的东西!”
大脑看了一眼前面,确实什么也没有,而我们的身后昌明叔和刘予笑发出的打斗声持续传来,他们现在的情况很危险,这时候正需要我们。
我们急忙往回赶,迈开脚走了没几步,大闹突然一把拉住了我,我正想问他干嘛,他竟然一把捂住了我的嘴,然后在我耳边说:“别出声,仔细看我手电照到的地方。”
我听他这样一说,知道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东西,于是睁大眼睛仔细的看着那边,那里是一丛薇蘅草,长得还不错,左晃右晃的,但是我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名堂。正准备问大闹,就在这时,我看到在那草的中间,有几根不太一样的东西。
这东西也是青色,刚才要不是它突然动了一下,我都没发现,伪装的太好了,难怪刚才我看的眼睛生疼也没发现它。
我看了看大闹,点了点头,大闹在我耳边继续轻轻的说:“一会我俩悄悄的把家伙都拿在手上,然后从两边包抄它,如果我没猜错,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我点点头,拿出了匕首,大闹把工兵铲抽了出来,其实要说用起来得劲还是工兵铲,但是匕首比较锋利,割东西还是匕首快。
我俩分两路左右包抄,大闹稍微在前面一点,我两走的都很小心,悄无声息的靠近这个绿色的东西。
大闹看了看我,用手势做了一个准备的动作,刚一转头,那原先藏在草丛中的东西一下子窜了出来,是情丝蔓,但是整条藤蔓是青绿色,和薇蘅草的颜色非常像。
那藤蔓如蛇一般一下子卷在大闹的手臂上和脚上,缠的大闹动弹不得。
我一看立马冲了上去,凌空割断了缠在大闹手臂上的藤蔓,等我落在地上又顺手把脚上的藤蔓砍断。
这玩意被断了两根藤蔓有点吃疼,一看占不到便宜,一下子从草丛中窜了出去,几只螃蟹一般的脚快速的带着章鱼一样的身体往黑暗中逃走。
这家伙,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怎么可能让你跑,我和大闹拿着家伙立刻就追了上去。
这东西别看腿短,但是跑起来却一点不慢,这里草长得非常茂密,再加上那头顶上的聚宝盆也不再发光,用手电照着跟踪非常吃力。好在有大闹在,这小子侦察兵出身,身手敏捷,那玩意已经跑出了我的视线,但大闹仍把它咬的紧紧的。
我只能跟着大闹的身影追击,追着追着,我就见大闹忽然停了下来,我跑到跟前一看,就看到这只情丝蔓王被堵在了一堵墙边,看到我们来到跟前它也不逃了,转过头挥舞着八根青绿色的藤蔓,张牙舞爪,十分丑陋。
其中两根藤蔓明显短了一截,这是刚刚被我们砍断的那两根,大闹和我还是一人守一边,从左右两边把它看住。
这家伙一看跑不掉了,突然从它那像乌贼一般的喙中发出了极其尖利的叫声,我无法形容这种声音,特别刺耳,如果一定要形容这种声音,我觉得就好像是话筒炸麦的那样。
我听的脑袋都要炸了,头也昏昏沉沉的,只能捂住耳朵。
就在这时,我就感觉手臂一凉,两根黄色的藤蔓悄无声息地缠了上来,我慌忙挣脱,又有两根藤蔓缠在了脚上,我立马被定在那里动弹不得。
我转头看向大闹,没想到大闹身上也缠满了藤蔓。
这时候这个青绿色情丝蔓王已经停止了叫声,四周又安静了下来,在这宁静中,我听到无数螃蟹脚移动的声音。没想到这东西刚才一叫把周围的情丝蔓全都吸引了过来,这时候缠住我们的情丝蔓一点一点的向我们靠近,那一个个尖尖的喙很快就要扎到我们身上。
这时候我听到一阵“喋喋”的怪笑声,我就看到那情丝蔓王在不远处手舞足蹈的发出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我真恨不得上去劈头给它一铲子,把它给劈开花,但是我们现在一动也不能动,无可奈何。
就在我们俩都要绝望之时,我突然听到刘予笑的喊声:“建军,你们在那里!?”
我一听,心底立刻燃起了希望,大叫起来:“予笑,快过来!我们在这边,马上就要被开花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人影一下子从草丛中窜了出来,手里一把兵工铲左右开工,满身满脸都是那黄色的汁液,看到我们已经被情丝蔓缠的像粽子一样,立马朝我们这边冲了过来,正是刘予笑。
大闹的位置离他最近,他先冲到了大闹身边,抡足了劲,铲子从头顶劈下,一下子把他身后几根藤蔓全部砍断,大闹一下子摔在地上。
刘予笑又冲我奔来,举起铲子就要救我,刚才他来的速度很快,这些情丝蔓都没反应过来,这时候看见他过来,一下子卷起藤蔓就卷向刘予笑,本来眼看着刘予笑已经把铲子高高举起,就要朝我身后的藤蔓砍去,可是那双手被藤蔓缠在空中,迟迟不能落下,手上的藤蔓被他高高举起的手绷得紧紧的,就像风筝的线。
紧接这一条两条,无数条藤蔓朝他卷去,瞬间就把他包裹的严严实实,像个蚕茧一样,我刚刚燃起的希望一下子又降到冰点。
这里的情丝蔓实在是太多了,照这样下去,我们一个也别想走。
突然我看到大闹挣扎着站了起来,正在用力的扯着身上的藤蔓,我看到离他不远处那情丝蔓王还在摇头晃脑的喋喋怪笑,我突然想到了一句话:擒贼先擒王!我立刻朝大闹吼道:“大闹,快把那头头干掉,要不然我们都得死!”
大闹一听见我的喊声,也不扯身上剩余的藤蔓了,左看右看想找铲子,铲子也不知道丢哪去了。
这时候那情丝蔓王也发现了不对劲,又开始发出刺耳的叫声,周围的情丝蔓一瞬间全部朝大闹涌去,眼看那些黄色的藤蔓如怪蛇一般向大闹卷去。说时迟那时快,大闹突然爆发,疾跑两步,身体如炮弹一般射向空中,在空中就从腰间拔出匕首,如天神下凡一般从天而降,一刀扎在了那青绿色的情丝蔓王身上。
那怪物吃疼,立马怪叫着卷起那青色的藤蔓往大闹身上招呼。
大闹一击得手,立马一个空翻躲开了藤蔓的攻击,落在地上。
不等那怪物反应过来,反手又是一刀扎在那东西身上。
紧接着大闹就像疯了一样,一刀,两刀,三刀!不停的刺向情丝蔓王,眼睛发出野兽一般的光芒。
身后有一些黄色的藤蔓缠住了他,但是他全然不顾,身上溅满了青绿色的汁水,那情丝蔓王的身体被大闹这一顿疯狂的砍杀给捅了个稀巴烂,几根青色的藤蔓垂在两边抖动了几下,终于一动不动了。
我看的瞠目结舌,空气一下子变得极度安静,就在突然之间,那些情丝蔓似乎才反应过来,就像见了鬼一样,一下子松开我们,仓皇而逃。
我们被这玩意折腾的筋疲力尽,刚被松开就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我喘了几口气,想起了刘予笑,立马过去看看他,发现他竟然已经晕了过去,我立马用手指用力掐了掐他的人中。
我掐的手指都颤抖起来,刘予笑才猛的张大了口呼吸起来,真是吓死我了,刚才真是命悬一线,要是一个迟疑,我们估计全都得交代在这里。
也就在突然之间,头顶上那柔和的光线又洒了下来,整个空间又变的明亮起来,薇蘅草还是如之前一样摇曳着身姿,恍惚中,就像做了一场噩梦。
我把刘予笑扶了起来,喊了大闹一声,大闹像失了神一般坐在那里没有动,手还握着插在情丝蔓王身体上的匕首,我走过去拍了拍他,他猛的一抬头,眼睛瞪的血红,我吓了一跳。我知道刚才的事情对他刺激很大,就蹲下来,把匕首拔出来,抓住他的手说:“已经死了,我们走吧”。
大闹蹲了好一会才疲惫的站起身来,厌恶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啐了一口痰。
第四十四章146师
我们三个踉踉跄跄的找到了昌明叔,昌明叔也是满身的汁水,腥臭难闻。
老钱还没醒过来,但是脸色好像多了一点血色,呼吸也很平缓,也许是沈十三给的药起了效果,总算是有一件值得欣慰的事。
在聚宝盆的光亮中,那棵大树看起来已经不远,现在周围的情丝蔓也不知道都跑到哪里去了,看来之前的攻击都是那个情丝蔓王在组织,这东西一完蛋,群龙无首,已经全都成了散兵游勇。
昌明叔招呼我们继续往前走,大闹这时候似乎还没完全从刚才的事情缓过来,情绪有点紧张,刘予笑被刚才那么多情丝蔓缠的也很虚弱,这时候我的状态反而是最好的。我就和昌明叔说我来背着老钱,昌明叔点了点头,我们就朝着那棵大树继续赶路。
没有了情丝蔓的干扰,我们行进的速度快了很多,不多时,那棵大树已经近在眼前,我们都很兴奋,脚下速度又加快了些。
突然我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我惊呼了一声,大家都回头看着我。我忙说道:“脚下踩到了东西!”
昌明叔慢慢的走到我的跟前,蹲了下去,拿起地上的那个东西,看了一眼后,头都没抬地说了一句:“不对劲!”
我们定睛一看,不禁都吸了一口冷气,竟然是一个人头骷髅。
我心里直呼晦气,昌明叔放下骷髅头竟然没有站起来,突然打开了手电向远处照去。
我心里还奇怪,这里的光线还可以,开手电干嘛,只见昌明叔扒开一丛薇蘅草用手电一照,转身对我们说:“你们过来看!”
我们走过去一看,大吃一惊,草丛后全是死尸,遍地都是,一直蔓延到远处那棵大树下,我心下骇然,不知道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死尸,难道是这里搞过人牲?
心里正想着,却见昌明叔又蹲了下去,手电照着仔细的看,然后就看到他从地上拿起了一个东西,像个布片一样,向我们走了过来说:“你们看这是什么?”
我满腹疑惑,借着手电光一看,这竟然是一块胸牌一样的东西,不对,准确的说这应该是一个番号,上面写着:钱士荣,陆军第146师。
我大为震惊,实在没想到,这些尸骨竟然是军人的遗骸。146师?146师?我嘴里默念着,心想,这是哪只军队的番号?
我正琢磨着,突然听到耳边传来哭泣的声音,同时感觉脖子一热,有泪水滴在我脖子上面。
紧接着我就听到耳边传来老钱悲伤的哭泣声。
“川军146师,1937年在南京保卫战全体失踪!”
老钱一边说着一边流泪,没想到他已经醒过来了。
大闹过来帮忙,轻轻的把他从我背上放了下来,老钱睁开泪眼模糊的双目对昌明叔说:“老刘,刚才这个胸牌在哪里发现的?”
昌明叔指了指不远处,老钱就挣扎着要过去,但是毕竟有伤在身,刚站起来就又倒了下来,我忙扶着,和大闹两人架住他,来到刚才昌明叔指的地方,这是一具穿着军服的尸体,年月太久,已经只剩下一具枯骨。
这尸体的军服上有一块地方被撕掉了,就是刚才昌明叔拿给我们看的胸牌。
只见老钱挣扎着一头扑到在地,趴在那具尸体身上嚎啕大哭,我们不明所以,但是老钱哭的甚是伤心,几度哽咽。
我不知道这人是他什么人,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内心那种极度的悲痛,我们都没有动,也没人劝他,因为我们知道,这里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隐情,这种情绪必须要让他发泄出来,要不然会憋出病来。
可是没想到,老钱哭着哭着,突然仰天大叫一声,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了,我们都吓了一跳,没想到极度的悲伤竟然让老钱晕了过去。我赶紧上去扶起老钱,掐着他的人中,老钱又缓过来一口气,紧接着又是一声悲鸣,我们看到这样子,都于心不忍,纷纷劝他。
昌明叔也说:“老钱,节哀啊,这人是你什么人?”
老钱又抽泣了一会才缓缓的抬起头说:“老刘,你认识我这么长时间,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这一下把昌明叔问的一愣,竟然没答上来。
老钱接着说:“你知道我叫老钱,不知道大名我不怪你,我在道上混了这一辈子,都没和别人说起过,我大名叫钱士耀,地上的这位叫钱士荣,他是我亲大哥!”说着悲从心起,又哽咽了起来。
哭了一会,老钱又接着说:“我生在动乱的年代,很小的时候,我父母就死了,家里只剩我大哥和我,大哥比我大几岁,一直都是大哥抚养我,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天。”
“本来我们两个相依为命,日子虽然苦了点,但是也还能活下去,有大哥陪着我,我其实那些年过的还是很幸福的。”
顿了顿,他又说道:“可是世道不好,日本鬼子打了进来,天天都能听到日本鬼子烧杀抢掠的消息,我们四川,日本鬼子没有打进来,但是也被飞机轰炸过。有一天,大哥突然和我说,幺幺,我明天把你送到姑姑家去,你要听姑姑的话啊。”
“我一听就哭了,问他为什么不要我了,他就认真的跟我说:士耀,国家就要亡了!我们现在虽然可以苟活,但是如果我们不去打仗,有一天,我们都会死,即使能活着也是做亡国奴,那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我们以后怎么去见祖先呢!”
老钱说到这里,显的极为伤心,看着我们说:“大哥就是我的天,那天我感觉天已经塌了,那时候我小,不知道大哥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我去当兵,我一直哭着求他,他还是执意把我送到了姑姑家,临走的时候他告诉我说他一定会回来找我的,让我听姑姑的话,从那天开始我就每天都盼着能听到他的消息,后来他给我写过一份信,信里说他加入了川军146师,很快就要去南京打鬼子,但是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听到过他的消息。”
他轻轻的摸着那具骸骨说:“大哥,你知道吗,后来我一直到处打听你的消息,可是他们都说你死了,可是我不信,因为你说过,你会回来找我的,我相信你一定会回来的。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说你死了我也要见到尸首,可是他们却说没有。后来又有人和我说你被日本人抓了,当了俘虏,我更不信。没想到我找了一辈子,竟然在这里找到你!”说完又是一阵悲泣。
我们没想到这里还有这样的隐情,在那个时代,多少人为了民族大义,抛家舍业,背井离乡,最后战死他乡啊!我们听着老钱的哭声,看着眼前那凌乱的尸骨,还有那些残破的步枪,心情也十分沉重。
昌明叔红着眼圈说:“让我们给这些先烈们磕个头吧!”说完走到前面跪了下来,我们几个也都跟着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响头,祭奠这些为国捐躯的亡灵。
磕完头,我们站了起来,昌明叔就走上去搀老钱,可是没想到拉了一把没有动静,我突然发现,好像刚才我们磕头的时候就没听见老钱的声音了。
昌明叔的神情一变,忙伸手往老钱鼻子一探,猛的抬起头看了看我们,又缓缓的起身,对着老钱鞠了一躬。
我想上前去看看老钱,大闹一把拉住了我,轻声说:“他走了,去陪他哥哥去了。”
我一下子愣在那里,没想到这么快,老钱也离我们而去。一直忍着的眼泪不知觉落了下来,大闹说:“我们给老钱也鞠个躬吧。”
悲伤过后,我只想赶紧离开这里,这时候昌明叔对我们说:“逝者已逝,生者如斯,我们不能让老钱白白死,大家整理下装备,我们快点过去!”
我把老钱的背包背在了身上,心里说道:老钱,兄弟要走了,你也找到你的亲人了,希望你们在地下不再受相思之苦,你在天有灵,保佑我们吧!一转身跟上昌明叔往那棵大树走去。
这一路上走来,发现这里到处都是当年**留下的尸体,走着走着,大闹捡起了地上的一把枪看着,对我说:“你看,这是中正式步枪,当年**基本都用这种装备,这东西比小鬼子的三八大盖差多了!”
我看了一眼,感觉这枪不是很长,我对枪也不是很懂,就点了点头,这时候大闹好像又看到了什么,一弯腰从地上捡了起来,我凑近一看,竟然是个本子,虽然已经很残破,但是翻了两页竟然还能看,这好像是一个军人的日记本。我们现在没时间看,大闹把它揣兜里就继续赶路了。
眼看来到了这棵大树前,之前在远处就看到了,但是真正到了眼前,还是觉得有点震撼,这棵树非常高大粗壮,两个人都合抱不过来,高高的树身上枝桠纵横,一直顶到我们头顶上的聚宝盆处,但是有一点没想到的是,之前在远处没看清,这时候才发现,这是一棵枯树,零星的几片树叶早都干枯了,但是高高的树枝上不知道长的什么东西,很多枝条上挂着一条一条的像是果实一样的东西。
正想再仔细看看,忽然就听到一个很粗鲁的声音叫道:“我操,这么多死人,妈的,这什么鬼地方!”一转身,身后一人骂骂咧咧拨开草丛走了出来,竟是那三炮,紧接着又一人跟着走出来,是沈十三。
第四十五章上树
这个叫三炮的实在是个莽夫,我见了就头疼,但是见到沈十三我还是点了点头,毕竟这人救过我,欠别人的情分我都会记在心里。
大家一看这两人出现都有点意外,我就指着沈十三对昌明叔说:“这就是沈十三”
昌明叔之前听我提起过,知道他救过我,所以看到了也点了点头。这沈十三为人还是不错的,看到昌明叔冲他点头,也笑笑回了个礼。
可是这三炮就有点败兴了,嚷嚷着说:“这东西我们先找到的啊,你们谁也别跟我抢,谁要是心里没数,可别怪我不客气!”说着恶狠狠的看着我们。
这小子一转身就来到了树下,准备往上爬。我们花了千辛万苦才找到这里,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东西被别人拿走,心里自然不爽,我看在沈十三的面子上没有动,可是大闹这脾气哪受得了,一个箭步冲上去,抓着三炮的后领子往后一拽就把他给掼在地上。
这三炮也不是省油的灯,被人从后面袭击,令他火冒三丈。
他一翻身站了起来,冲着大闹就冲了过来,要是从身材来看,这三炮绝对算一个壮汉了,大闹虽然身体素质也很好,个子不比他矮,但是相比之下略显单薄。
这三炮如蛮牛一般冲过来,拦腰抱住大闹,想把大闹直接摔在地上,以报刚才的一摔之耻。
眼看这三炮双手环在大闹腰间,双臂发力,就准备给大闹来一个抱摔,可大闹毕竟是当兵的出身,也不是吃素的,两只胳膊瞬间环在了三炮的脖子上,腿往后一退,身体往下一压,直接来个锁喉。
眼看这三炮就要被放倒在地,突然我发现大闹竟然缓缓的举起手站了起来,我正奇怪呢,就看到三炮手里端着一只手枪,这小子一脸横肉的看着我们,气急败坏的说:“你们要是再惹老子,老子就崩了他!”。
大闹没有动,这小子嚣张的上去就扇了大闹一巴掌,这一巴掌力道极大,大闹的嘴角立刻流出了血,大闹也恶狠狠地瞪着他,这三炮看到大闹这要杀人的表情却毫不在意,对着大闹吼道:“往后退,都往后退!”
这时候沈十三说话了,“三炮!差不多行了!”,这三炮真是三炮,连头都没回,像是没听见一样。
他又看了我们一眼说:“老子要上去拿东西,你们都给我老实点,要不然别怪老子手里的枪不长眼。”看到大家都退的远了,这小子把枪往腰里一别,来到树的另一边,踩着树身上的木瘤子开始往上爬。
这三炮长的比较胖,爬树看着就不是他强项,他爬了半天才爬到第一根大枝丫边上,这小子累的够呛,抱着这跟树杈一翻身就趴了上去,一动不动直喘粗气。
我悄悄给大闹使了个眼神,准备一会乘这小子不注意悄悄地靠近大树,没想到还没迈出脚,忽然天又黑了下来,我抬起头,发现刚才还发着光的聚宝盆又黯淡了下去,这三炮在树上开始骂骂咧咧起来:“操,这他妈的又停电了,这玩意是不是上电池的,电池没电了,一会亮一会不亮的!”
在他说话的间隙中,我突然听到了另一种奇怪的声音“叽叽,叽叽!”,这声音在上次聚宝盆暗下来的时候我就听见过,那时候离得远我也没在意,这时候离得近了,听得更真切了,就在我们头顶上发出来的。
这三炮肯定也听见了这奇怪的声音,也安静起来。
突然他开始骂道:“谁他妈的摸我,我刚才不是警告过你们了吗?”
话音刚落,一道手电光束就在我们头顶了亮了起来,紧接着就听到三炮惊恐的叫声:“这他妈的是什么东西?!”
紧随而后的是三炮的呼喊声,同时枪也响起来。
我们都知道有变故,手电刷的一下都往上照。沈十三在下面焦急地喊:“出什么事了,三炮!”
我的视线被一根枝丫给挡住了,看不清楚,我正想换个位置看看,上面一下子就没了动静,突然就安静了下来,紧接着就听到“砰”的一声闷响,一个巨大的东西从树上掉了下来摔在地上。
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沈十三第一个靠近过去,用手电一照,就惊呼了起来:“三炮!”
我们闻讯都围了上去,就看到这个叫三炮的此时浑身都是血,胳膊上,脸上都有一排排的血洞,尤其是脖子上咽喉处被咬了个稀烂,已经一命呜呼。
这是什么东西咬的,我骇然的举起手电往头顶一照,就看到有一个灰黑的身影一闪,躲到树杈的另一边去了,看起来像蛇。
我转过头看到昌明叔也在抬头看,忙问他:“昌明叔,你看到了吗?”
昌明叔摇了摇头说:“没看清,但是看这人身上的伤,这东西可不是善茬!”
大闹走到三炮的尸体旁,蹲下身去,仔细的查看了一下三炮的伤口,抬起头说:“这东西不止一个,看这尸体上的伤口的大小,起码有三种不同的咬痕,我怀疑刚才我们听到的叽叽声就是这东西发出来的。”
我实在是没想到这树上还有这么厉害的角色,刚才要不是这个三炮太冲动先爬了上去,现在中招的就是我们,那样的话,现在躺在地上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我觉得这树上的东西可能是我们目前遇到的最大危险,一旦我们上了树,这东西发起攻击,在上面那么狭窄的空间里,几乎没有躲避的空间。老孙和老钱已经死在了这里,我们容不得在有牺牲,一定不能大意。
想到这里我拿起手电围着这棵大树仔细的查看起来,看了几圈,这树干上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我又往高处照去,似乎在开始有树杈的地方,树干上有一些小洞,但是太高了,看不清楚,可能还是需要最终上去后才能知道是什么情况。
我把看到的情况和昌明叔说了,昌明叔也拿起手电看了一会,也没确定看到的是不是洞,但是他的眉头却变的更加紧蹙,满面忧色。
大闹这时候走了过来,我看到他把一个东西往腰间一别,是之前三炮的那把手枪,有了枪在身上,大闹整个人看起来有了底气,说话也硬气了不少。
“我们要上去,必须成战斗小队行列往上爬,既然危险来自上面,那么后面的人就要时刻注意保护前面人的安全,现在我有枪在手,我刚刚查看过了,还有8颗子弹,我可以在后面提供火力保护,但得有个人打头阵。”
我想了想,知道打头阵是个危险差事,就对昌明叔说:“我先上吧,大闹跟在我后面,你和予笑殿后。”
没想到予笑也抢着说:“我先上吧,刚才建军一直背着老钱,体力肯定没有我好。”
我心里有点感激,毕竟第一个是最危险的位置,没想到予笑这么替我考虑。
心意我领了,但是我不能把危险留给别人。
我冲他笑了笑说:“还是我来吧,我和大闹比较有默契,我们俩打头阵最合适。”
昌明叔看着我两争来争去,一时没有言语,突然又一个声音开口:“要不,我来打头阵吧!”我们转头一看,就看到沈十三已经走到我们身边。
他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苦笑着说:“我们一行八个人,现在就剩我一个还活着,如果建军兄弟不嫌弃,我想加入你们。”
我一愣,一下子有点没反应过来,对于我来说,沈十三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提出的要求我没理由不答应,但是现在我不是一个人,我们是一个队伍,我欠他的恩情,但是别人不欠,说起来,之前他们和我们还是竞争关系,我一个人做不了这个主。
想到这里,我看了看昌明叔,没想到昌明叔也正看着我,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一般,转过头去意味深长的看了沈十三一眼说:“也好,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你救过建军,我们就算一家人,既然你提出来想第一个上,那就这样定吧。”
昌明叔让大家检查装备,特意叮嘱我们找些东西把手和脖子包裹上,以防止被上面的东西突然袭击,我们找来找去也没找到合适的材料,只有这些死人的衣服可以用上
沈十三走到三炮的尸体前蹲下去对着三炮说:“对不住了,三炮兄弟,借你衣服一用,不要怪我,如果我能活着出去,每年清明我都会给你烧纸钱。”说完就动手把三炮扒了个精光,用衣服裹住了脖子,手臂,我们只能用那些**尸体上的破布,不仅不结实,稍微用点力就碎了,还散发着恶臭,但是这时候也不计较这些了,这个时候,活命最要紧。
不一会的功夫,我们都包裹完毕,来到了树下,沈十三第一个爬到了树上,大闹紧跟着就要第二个上去,没想到昌明叔却拉了大闹一把说:“你跟在我后面,我第二个上”,说完也没给争辩的机会,一纵身已经上去了。
大闹回头有点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我也不知道昌明叔怎么突然又改变的计划,但是这人已经上去了,我只好对大闹说:“赶紧跟上,保护好昌明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