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2 圆寂江州
紫虚上人曾经说过,要想让《奇门遁甲》上的符咒其作用,要寻找点睛笔画符才行,而王宝玉偶然得到了点睛笔,点睛笔上却有一个限制,必须是三十岁以上,元阳未泻的童男子才行。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如今身边的娄子伯便是童男子,王宝玉可以让他帮着画出很多符咒,运用那本《奇门遁甲》,只要手中有符咒,再多的敌军他也不惧。
王宝玉兴冲冲的拿着《奇门遁甲》和点睛笔找到了娄子伯,让他帮着画符。娄子伯满心的不情愿,尤其是得知画符的条件后更是恼羞,这不是故意来磕碜人嘛。
王宝玉没少说了好话,又拿着积德行善做诱饵,娄子伯不好驳王宝玉的面子,好说歹说的画了几张简单的,七扭八歪的也不够规范,太过复杂的,娄子伯说还需要多多练手才行。
王宝玉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先实验了一张黑雾符,果然有效,平地上升腾起一股黑雾,可能是娄子伯画符的手法不够纯熟,也可能是故意的,符咒的效果欠佳,黑雾笼罩的面积很小,暂时派不上大用场。
随后,王宝玉又实验了一张火雷符,念动咒语往地下一抛,轰隆一声,果然炸出了一个坑,威力依旧不够强大,只够埋一只死猫死狗的。
不过两次实验之后,王宝玉的心里有了底,只要娄子伯勤加锻炼,画出的符咒一定会更加有效。
却说张飞送走了飞云鼠之后,想到未曾真正对战就损失了两员战将,心情难免有些沉闷。
不知道是因为心情的原因,还是因为连日的阴雨,气温有点低,张飞郁闷了几天之后竟然病了,发起了高烧。
张飞平日身体十分强壮,很少得病,有个头疼脑热的也不影响饮食作息。然而这次情况却有些严重,张飞的病情越来越严重,甚至走路也开始打晃,随行的军医连忙开出了汤药。
可是张飞喝了之后,症状并没有太大的改观。
将士们不免劝张飞回成都修养,但张飞惦记东征孙权为二哥报仇,并没有答应,他认为自己的身体一直很棒,或许休息几日,就能痊愈。
不曾想病来如山倒,短短十几天后,张飞竟然面现土灰之色,下地都十分勉强。
部将吴班看在眼里,焦急万分,进账来哭着建议道:“将军,成都多名医,还请速速回去诊治,不要耽误了病情!”
“嘿,无妨,俺老张铁打的筋骨,哪能说倒下就起不来了呢!”张飞喘着粗气挤出一丝笑意。
“将军,万万不可大意,等调养好身子再来征讨不迟!”吴班跪在地上没命的磕头,心里做好打算,张飞要是不答应,他就不起来。
“也罢,休息一晚,明日启程回成都。”张飞终于点头答应,吴班这才喜极而泣,连忙抹着眼泪前去安排。
也许是要回成都,心情一下子放松下来,张飞竟然觉得身体轻快了不少,试着起身,一个人走出了大帐,在四周溜达了起来。
因为下雨的缘故,四周草色黯淡,野花垂首,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气息,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吴班正好看见披着外衣溜达的张飞,连忙好说歹说又把他劝回帐中,本来就在病重,可不能再染上风寒。
张飞也没坚持,回去后静下心,再次敲起了木鱼,咚咚的木鱼声传出去很远,附近的将士早就习惯了这种声音,根本没人介意。
张飞敲得很专注,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时辰,浑身大汗淋漓,面容红润,仿佛病已经好了大半,就在张飞刚要收起木槌之时,忽然,帐帘被打开,一名身穿锦袍的人物笑呵呵走了进来。
丹凤眼、卧蚕眉,面如重枣,长髯飘飘,正是关羽!张飞激动的顿时落了泪,哽咽道:“二哥,你何时来的?”
“惦记着跟三弟相聚,故而前来,随我一道走吧!”关羽面带笑意,指了指门外,张飞定睛看去,一条金色的大路绵延至远方,而路的尽头,祥云飘渺,瑞彩千条,宛如仙境。
“好地方,二哥,这是哪里?”张飞好奇的问道。
“呵呵,三弟去了就知道!”关羽笑眯眯的说道。
“好!我听二哥的,这就与你同往。”张飞爽快的答应,站起身来往下走,然而站在这条金色大道上,却觉得脚底发软,如同踩在棉花上一般,忽然就摔了一个跟头,抬头再看,哪里还有关羽的影子,更没有那条大路。
张飞就这么在地上坐了好半天,怅然若失,叹息不止,心里大致有了数,只是跟随了二哥离开,那么大哥刘备已是半百老人,江山未稳,子嗣不成器,如何让人放心的下?
胡思乱想了好大一会儿,张飞才缓缓起身,忽然发现木鱼被碰掉在地上,竟然被摔成了两半,张飞心疼的捡了起来,却发现中间夹杂着一块小小的白绢。
白绢上写着一首偈语:遇江而圆,遇州而寂,因果不爽,见之归去!
张飞也是个文化人,明白这首偈语必有玄机,反复看了几遍,得出了四个字,江州圆寂!
沉吟了半晌之后,张飞突然哈哈大笑,立刻吩咐下去,烧水沐浴更衣。
张飞痛快的洗了个澡,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照着镜子,尽量将头发和胡须整理利索,随后传令下去,没有他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随后,张飞将白绢烧掉,又虔诚的敲起了合拢好的木鱼,咚咚的声音再次响起,一直敲到了深夜也不曾停息。
将士们就在木鱼声中睡去,也不知道声音何时停止,第二天一早,张飞的大帐内悄无声息。吴班约好今天送张飞回成都,在外喊了几声,也不见张飞答应,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张飞就坐在前方,双目微闭,手中还拿着木槌,一动不动,仿佛已经睡着了。
吴班心头猛然一颤,慢慢的走上前,小声喊了一句将军,没见张飞动弹。吴班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悲凉,不甘心的又推了推张飞的身体,依然没有动静。
“将军!”吴班全身冰凉,腿一软,噗通跪了下来,含泪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颤抖着手伸手一探,张飞气息全无,已经亡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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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3 子承父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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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将军!!!”
吴班嚎啕大哭,悲痛欲绝,口头不止!口中声声不停的只会喊将军两个字,却是千种不舍,万般无奈,再也唤不醒张飞醒来!
其余将士闻听哭声,纷纷涌入了大帐,见状也都跟着哭,对着端坐的张飞,垂泪不止。
吴班抹干了眼泪,这才发现张飞的桌前,有一卷白绢,上miàn墨迹未干,展开一看,只见上miàn写道:昔日黄花遍地,今朝雨落凋零,都言人生好风景,寂然间一夜梦醒。江流宛转不尽,悲喜牵惹情仇,行过红尘望归路,无风无雨亦无晴。
随后,在吴班的主持下,张飞被装进了红木棺椁,至封棺之时,身体都非常柔软,身上的每处关节都可以活动。
一行几百名士兵陪同,张飞的遗体被送往了成都。
刘备正在上朝,精神十分恍惚,心中隐隐感觉不祥,而当听闻张飞的死讯,顿时暴怒,高声呵斥道:“何故编排此谎言戏朕!”
众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刘备依然不愿相信这个事实,随着年龄的增长,愈发看重兄弟情义,再也经不起失去了。此时刘备的大脑已经有些混乱,口中嚷嚷着非要杀了造谣的人不可。
诸葛亮流着泪跪下,哀声道:“翼德将军去也,陛下节哀!”
“陛下节哀!”文武群臣纷纷跪下。
刘备好似恢复了些理智,拍着大腿道:“噫!飞死矣!”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刘备这是什么意思,足足过了十几分钟,刘备这才放声大哭起来,无论怎么劝也劝不住,直到哭得昏死过去。
刘备醒来就哭,接着又昏死过去,反反复复折腾了三天,总算恢复了一丝精神,诸葛亮等人连忙劝说,主公当节哀,张将军能够坐化,造化非同。
刘备将张飞留下的那张白绢,看了又看,眼泪还是止不住,由于连日来头不梳,脸不洗,那份憔悴的模yàng,显得十分老态。
张飞被隆重厚葬,建立祠堂,蜀国上下,尽皆披麻戴孝,一片悲声!
张飞共有四个孩子,两个儿子,两个女儿,长子张苞,年方二十,次子张绍,十八岁,两个女儿更小一些。
为了安抚张飞的家眷,刘备颁布一道圣旨,将张飞的两个儿子都封了将军,又将张飞的大女儿指定为儿子刘禅的妻子,这便是后来的敬哀皇后。
尽管如此,刘备仍然觉得做得不够,天天以泪洗面,常cháng独坐看夕阳,口中喃喃自语,由于没人敢靠近,都不知道他在念叨什么。
一个月下来,刘备的头发花白了大半,过早衰老,脸上还生出了老年斑,看上去像是七旬老人。每次身形佝偻的刘备上朝时,群臣都能听到其头上皇冠珠帘不停的晃动之声,因为刘备的头总是不由自主的微微颤动,再也无法端坐。
彝陵这边,王宝玉闻听张飞的死讯,伤心不已,详细了解情况,得知张飞是坐化的,得了善终,心情才稍微好转了一些。
随后,王宝玉主持了隆重的祭奠仪式,让大乔雕刻了一尊张飞的雕像,亲自捧着送到了浮屠塔的七层,跟关羽并列放在一起。
为了保住张飞,王宝玉曾经派出了飞云鼠,竭尽了全力,但依然不能阻止张飞的离去,好兄弟生死相隔。这让王宝玉头一次觉得,面对茫茫天道轮回,人的力量实在太渺小了,根本无力改biàn什么。
张飞之死,让蜀国的大臣们又开始动了心思,纷纷上表,劝说暂shi不要进攻江东。
刘备却打定了主意,坚持还要征讨江东,为二弟关羽报仇。也是因为张飞的离世,更让刘备体会到生命无常,想要趁着自己活着,多替子孙后代打下更多的江山。
众人又找到了诸葛亮,希望他也能出一份力,诸葛亮这一次说啥也不出面,只是无奈的说了一句:“若是法正还在,定能阻止圣上东行也!”
八月初,刘备郑重宣bu出兵江东,御驾亲征,命丞相诸葛亮留在成都,管理国中大小事务;马超连同弟弟马岱,率领十万兵马,进驻南郑,守护汉中。
黄权、程畿作为参谋;陈震掌管文书;老将黄忠为前部总先锋,常胜将军赵云督运粮草,作为后应;冯习、张南为先锋副将;傅彤、张翼为中军护尉;赵融、廖化为后卫。战将百员,加上了五溪的兵马,共计四十万大军,即日出征。
诸葛亮微微摇头,心中喜忧参半,高兴的是,自己不用跟着,省去了跟王宝玉对阵沙场的为难,担忧的也是这件事儿,黄权、程畿二人,虽然才华不凡,但是作为军师,根本就不合格。
就在刘备刚刚宣bu完行军安排,门外进来了两名小将,跪伏在地,齐声道:“启禀圣上,我二人请命一同出征。”
刘备定睛一看,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容,一个身穿黑袍黑甲,正是张飞的儿子张苞,而另外一个白袍银甲,正是关羽的儿子关兴。
“两位贤侄,速速请起!”刘备道。
关兴和张苞起身站好,刘备看着二人酷似二弟关羽和三弟张飞,心中喜悦,摆手道:“战场凶险,二位贤侄还是莫要跟随了。”
“为国为父,万死不辞!”关兴坚决的说道。
“男儿在世,若不征战沙场,苟活无趣!”张苞也坚持道。
“唉!见你二人,令朕想起布衣之时,与二弟、三弟桃园结义,何等快活。今朕为天子,却不能与两弟同享富gui,真让人肝肠寸断。”刘备叹息了一声,眼泪又落了下来。
“父虽亡故,子威犹在!”关兴道。
“愿继承父志,誓死效忠圣上!”张苞也说道。
“二位贤侄之心朕已知晓,然云长翼德先后离我而去,子嗣又不多,汝等还需多加历练。”刘备柔声劝说道。
“子孙繁盛哪比得过上阵杀敌,替君分忧!”关兴朗声道。
“疆场拼杀才是最好的历练,还望陛下成全!”张苞也倔强的说道。
都是好孩子,,刘备听着十分欣慰,恍惚间好似眼前站着的便是关羽跟张飞,眼泪汪汪的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点头答应下来:“也罢,你二人便陪在我身边,一同出兵征讨孙权。但是,未经许可,绝不可擅自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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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4 隔岸观火
刘备亲自率领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从成都出发,一路东进,直奔白帝城!
与此同时,吴班率领江州的十万大军,沿着长江水路进发,先一步到达了白帝城东侧的秭归。
江东孙权早已得知了消息,此刻正神情凝重的跟群臣议事,江东总兵力加起来也不过三十几万,而刘备启动了三十万大军,加上五溪、秭归、上庸等地的兵马,只怕总数早已超出了五十万。
孙权万万没有想到,当初那个整日东窜西逃,穷得只剩下眼泪收买人心,不时还得依附江东的刘备,如今不但称帝,还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
早知如此,当初便该,哎,孙权嗟悔无及,颇为头大的问道:“今刘备率五十万大军,兵犯江东,不知诸公有何退兵良策?”
众人闻言皆有惊慌之色,人心惶惶,打与不打似乎都不合适。
顾雍首先出列道:“吴王,刘备势大,不可与之交战,可遣南郡诸葛瑾前去议和。”
“此事不可,诸葛瑾乃刘备丞相诸葛亮之长兄,只怕此去必投降也!”张昭忧心忡忡道。
“张公何出此言!早先诸葛瑾为江东多番与其交涉,从未曾有过反心,为何反倒是如今便投了刘备?”顾雍皱眉反击道。
“刘备今非昔比,且胞弟又贵为丞相,谁敢保万无一失?”张昭坚持道。
“两位莫要起争执,孤与子瑜,有生死不易之约,孤不负子瑜,子瑜定不负孤!”孙权相信诸葛瑾,很公正的说道。
“吴王,即便子瑜前往议和,只恐刘备未能答应,当下之际,当增兵南郡,以防蜀军继续东下。”陆逊出列道。
“伯言之语甚合孤意。”孙权点头道。
“欲退蜀军,当联合各方之力,臣愿再次出使北魏,请求曹丕支援。”中大夫赵咨道。
“也好,那就烦劳先生了。”孙权答应道,随即吩咐写下文书,让赵咨带着去见曹丕。
“吴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陆逊谨慎的问道。
“但讲无妨!”孙权道。
“彝陵要地,当先取之,否则南郡不保。”陆逊大胆说道。
孙权默然半晌,说道:“汉兴王已与江东联姻,吴国太尚且还在彝陵,如何取之?”
“王宝玉与刘备乃是结义兄弟,若其帮扶刘备,则此战绝无胜算。”陆逊道。
“此事我早有思量,以汉兴王之性情,定不会插手此战,只求自保。”孙权早有自己的判断。
“届时蜀军压境,只恐汉兴王身不由己。”陆逊还是不放心,因为在他看来,彝陵还有江东都不会伤害吴国太和郡主,分明还是孙权不愿意下这个决心。
有了刘备这个前车之鉴,陆逊自然不愿意再让王宝玉放虎归山,成了气候。见孙权不说话,陆逊又添了把火,说道:“等击退蜀军,自可将彝陵再归还汉兴王,未尝不可。”
孙权面露不悦,觉得陆逊的手伸的太长,指手画脚,令人生厌,哼声道:“我自会修书一封与汉兴王,令其不得参与其中,若发现异动,可尽起南郡之兵,予以征讨。”
陆逊没再吭声,就知道孙权会袒护王宝玉,众人也明白这个道理,都没有再针对彝陵提出任何意见。
孙权随即宣布,令陆逊还是担任行军大都督一职,率领十万兵马,渡江进入江夏城,准备随时接应南郡;又命自己的同宗兄弟孙桓,领军五万,前往夷道西侧南岸驻扎,紧密关注秭归吴班大军的一举一动。
刘备到底还是正式出兵了,王宝玉嘴上说不在乎,心里却不能不担忧,总数过五十万的大军,若是来犯彝陵,只怕是片瓦无存。
但陌千寻却一改常态,信心满满的说道:“宝玉勿用忧虑,刘备虽有几十万大军,在我看来,不足畏惧也!”
“千寻,上次你还担心的不得了,这会儿怎么就变了呢?”王宝玉笑呵呵的问道。
“哈哈,实不相瞒,前番我所忧虑者,实为孔明也!孔明此人多谋善断,又对刘备忠心耿耿,他若是随军出征,胜负难料。但今得知孔明被留在了成都,以刘备手下酒囊饭袋之徒,难奈我何。”陌千寻胸有成竹的哈哈大笑。
“这倒是奇怪,法正死了,刘备眼前的谋士除了孔明先生,也没有几个可用之材,为什么不带着先生一起去呢?”
王宝玉有些疑惑,陌千寻支支吾吾,也没打算告诉王宝玉实情,那就是他使了一招离间计,含糊道:“许是刘备初登帝位,天下不稳,还需孔明替他善后。”
“那还真是大材小用了。”王宝玉不再追究,问道:“那么目前,你的意思,我们就按兵不动,观望到底?”
“话虽如此,彝陵乃此战之要地,只恐我方不动,孙刘二人也未必肯罢休。”陌千寻道。
“我才不管那么多,谁敢进入咱们设下的界碑,那就翻脸打他,立刻跟另一方联合。”王宝玉心中早有主意。
“对,正当如此!”
两个人正说着话,孙权的信使就到了,送来了孙权的亲笔信,王宝玉展开一看,忍不住笑出声来。
“宝玉,孤知你乃奸猾之人,此战定隔岸观火,无过不及。也罢,只愿你不助刘大耳,孤便可贴枕而眠。若是刘大耳行那不义之举,孤定然全力相助彝陵,唉,谁让我母及妹皆受你蛊惑,宁居危险地,不肯回江东。”
王宝玉随手将信递给了陌千寻,陌千寻看了一遍,呵呵笑道:“孙权倒也识时务,不欺你也!”
有了孙权这份保障,王宝玉安心了不少,但还是吩咐下去,让巡防的士兵紧密关注孙刘两军的一举一动,决不可掉以轻心。
刘备率军进驻白帝城,召集众人商讨下一步的进军方案,军师黄权进言道:“圣上,要取江东,当先取南郡,若取南郡,则必先取彝陵。”
彝陵!
刘备顿时沉默了,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即使他不念跟王宝玉的结义之情,要想顺利的拿下彝陵,只怕比直接攻打南郡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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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5 颠倒次序
“我听闻王宝玉早已沿路设下界碑,划疆而治,其必有隔山观战之意。”同为参谋的程畿进言道。
“我这个四弟,已经跟江东联姻,尚且还容留吴国太在彝陵,他若只是观战,倒也是一桩幸事。”刘备戒心十足。
“若不取彝陵,我方攻打南郡,必无驻军之地。”黄权道。
“圣上,臣认为不可强取彝陵。”从事陈震出列道。
“不知孝起有何高见?”刘备问道。
“我曾闻听,彝陵之坚固可敌十万兵马,而汉兴王在外尚且拥兵十万,若是强攻彝陵,定让我军有损,即便攻下彝陵,届时再攻孙权必有兵力不足之忧。”陈震道。
“此言不妥,若是那王宝玉反目相助江东,我等岂不是要被其所扰。”黄权道。
“若是出兵,却逼得王宝玉跟江东联合也!”陈震坚持自己的看法。
“王宝玉态度模棱两可,其心早已不与陛下一致!假设彝陵为关将军镇守,亦或是张将军,绝不会有如此举措,一定是举所有兵力支援陛下!”
“反言之,关张两位将军在世之时,也从未对彝陵有过多戒备!”
……
两个人争得面红耳赤,把死去的关羽和张飞都搬了出来,无异于在刘备心口撒盐。
王宝玉啊王宝玉,你究竟为何方妖孽托生,竟然搅混了乾坤!刘备心里恨得痒痒的,思量半天,还是觉得陈震说得有道理,毕竟两位结拜兄弟生前都十分喜爱这位小弟。
于是刘备点头道:“孝起言之有理,当下之际,攻打江东为上,彝陵权且听之任之。”
“圣上,若错失良机,则不复再有也!”黄权遗憾的说道。
刘备心中自有计算,他的想法是,彝陵虽然坚固,但这块骨头和江东相比,自然不能相提并论,不如先战败江东,回头再夺彝陵更为安稳。
当然,为了实现这一计划,还是要安抚王宝玉,千万不能让他跟江东统一战线。且不论兵力粮草的支援,王宝玉这脑子就赶得上十万大军,都是鬼主意啊!
刘备亲自写了一封信,派人送往彝陵,吩咐信使态度一定要谦卑顺从。随后,他背着手来到了校场,观看士兵们训练。
“圣上,如今吴班兵马已至前线,末将请令先锋一职。”张苞骑着一匹黑马奔了过来,翻身下马,叩拜道。
看到张苞,刘备就不禁想起了年轻时的张飞,都是因为三弟的资助,刘备才能从零做起,有了今天,却不想三弟跟着自己戎马一生,还未来及享受荣华富贵,便死在行军途中。
想到这里,刘备胸口隐痛,眼中现出泪光,道:“贤侄有此壮志,朕心甚慰。”
“嘿嘿,侄儿可否认为陛下是答应了?”张苞兴奋的问道。
刘备呵呵笑了,这脾气也跟三弟生前一样,也罢,锻炼一番也好,整日捂在温室里的孩子,永远也长不大。
于是刘备命人去取先锋的大印,刚准备交给张苞,就在这时,又有一名白衣小将策马奔了过来,目有朗星,面若重枣,正是关兴。
“张苞!汝有何能,敢当此任?圣上,兴欲领先锋一职!”关兴朗声道。
张苞顿时不高兴了,说道:“我自幼随父亲习武,箭无虚发。”
“这又算何本事,我亦精通骑射。”关兴不屑道。
“我可百步穿杨!”
“那又如何!”关兴一脸鄙夷,傲气道:“我可箭穿雁嘴!”
两个年轻人你一句我一句,差点就要掐架,刘备连忙将二人拉开,来了兴致,说道:“朕正要观看两位贤侄武艺如何,以定谁为先锋。”
“比就比!”张苞策马奔回,取过一张弓,搭弓射箭,连发三箭,全部射中百米外一个靶子的红心。
“雕虫小技!”关兴冷哼一声,随即也取过一张弓,拉起了弓弦,四处打量,突然发现一杆旌旗上立着一只小鸟,立刻搭弓射去,小鸟惊慌飞起,却被关兴射中腹部,掉落在地。
四周的士兵齐声喝彩,张苞气得红头涨脸,飞身取过丈八蛇矛,指着关兴道:“你敢与我比试武艺否?”
“有何惧怕!”关兴回身取过青龙偃月刀,傲气凛然的奔了过来。
看到这幅情形,刘备的眼睛再次湿润了,仿佛关羽和张飞又回来了一般,激动的脑袋颤抖的更厉害了。
张苞一抖手,丈八蛇矛画作一道黑光,直奔关兴的前胸刺来,关兴大刀一记横扫,荡开蛇矛,随即回手一刀,朝着张苞的腰间横扫。
两个人都得到了父亲的真传,武功相当不弱,刘备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张苞和关兴一连过了十几招,胜败未分,手中的攻势却越发变得猛烈起来。
刘备唯恐二人有失,急忙呵斥道:“二子放下武器,休得无礼!”
听到刘备的话,张苞和关兴连忙扔了兵马,下马前来叩拜请罪,刘备泪光盈盈的说道:“朕自涿郡与卿等之父结生死之交,亲如骨肉;今你二人亦是昆仲之分,正当同心协力,奈何自相竞争,失其大义?父丧未远,日后岂能不令人担忧!”
“臣等知错!但请降罪。”张苞、关兴齐声道,面带悔意。
“你二人谁年长?”刘备问道。
“臣长关兴一岁。”张苞道。
“既然如此,朕便替你二人做主,结为生死兄弟,患难相随,永不背弃。”刘备道。
张苞、关兴互看了一眼,立刻点头称谢,刘备缓了缓又说道:“我那禅儿最为年幼,待此战回去,再与你二人结义,再续长辈金兰之情。”
“臣等不敢。”张苞、关兴识趣的说道,刘禅可是贵为太子,将来要当皇帝的,谁能和他称兄道弟?
“未尝不可。”刘备摆手道,又不禁自语道:“这般一来,倒是正巧颠倒了次序。”
刘关张桃园三结义,刘备是老大,如果按照现在的次序,张苞反而成了大哥,刘禅成了小弟。
随后,张苞、关兴在刘备的主持下,跪地折箭发誓,结为异性兄弟,至于跟刘禅的再结义,因为刘备这此大战就没能回到成都,此事终究没有实现,桃园结义成为千古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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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6 收获颇丰
为了平衡张苞、关兴的兄弟关系.刘备并沒有任命其中一人为先锋.反而将先锋的大印让二人带给了驻守秭归的吴班.命二人担任吴班的副将.
张苞、关兴告辞刘备.欣然前往秭归.刘备的体力越來越差.回去躺着歇息.想着这两张年轻的面孔.想必二弟三弟在天之灵也会深感欣慰.只是为何独独自己的根苗不够茁壮.
长子刘禅.若是生在王公贵族之家.想必一生也并无大错.但他偏偏生在帝王之家.以其敦厚良善.只怕撑不起这片江山.
而刘备自感老迈.不知还能亲自指导刘禅几年.不知将來谁可以扶持他.
所有的文武大臣在刘备的脑中过了一个遍.不是能力不够.就是号召力不强.唯有诸葛亮倒是可用之才.但是因为王宝玉的缘故.君臣之间总有一层捅不破的窗纸.
说來说去.刘备最终想起的人.正是王宝玉.
其实刘备对王宝玉的感情最为复杂.关羽、张飞忠肝义胆.耿直无虚.不用任何担心.唯有这个小弟.头脑精明.交友广泛.特立独行.称王称霸.
在刘备的心中.王宝玉有时可爱.有时讨厌.说他包藏祸心.他并沒做对不起自己的事情.说他有情有义.他却总在自己的掌控之外.让人难以释怀.
也许是年纪大了.自从接连失去了二弟、三弟.刘备偶尔也想起王宝玉.心中常会泛起一丝的亲切感.毕竟是一个头磕下去的结义兄弟啊.
只是这个四弟与自己的关系一直是若即若离.不知以后二人是否还有把酒言欢的时候.哎.刘备重重叹了口气.眼角滑落一滴清澈的泪水.
王宝玉这几天经常打喷嚏.猜测是有人在琢磨他.不过他也不在意.如今以他的尊贵身份.惦记他的人可谓不计其数.
刘备的信终于被送到了.很厚的一卷.王宝玉展开一看.足有千字多.内容十分煽情.刘备在信上回忆了很多往事.絮絮叨叨的从卧龙岗一直写到了成都再聚.王宝玉在他眼里.既是兄弟也像自己的孩子.眼看着他茁壮成长.当大哥的心里高兴啊.
刘备还说如今结义的四兄弟已经走了两个.只剩了他和王宝玉.兄弟之谊弥足珍贵.他格外重视.
最后刘备提到.他宁可病死.也不愿手足之间.刀兵相见.
刘备不想与王宝玉为敌.虽然沒有明说.却在暗示王宝玉不要投靠孙权.否则.那就只能刀兵相见了.
只要不让自己帮着打孙权就好.王宝玉叫來了贾织纲.让他按照这封信的内容.给刘备回一封信.
贾织纲正要回信.王宝玉又嘿嘿笑着叮嘱了两句.刘备会煽情.咱们可以写得更煽情一点.
这些都不是事儿.贾织纲按照王宝玉的意思.提笔就写.洋洋洒几千字.一气呵成.
王宝玉的这份信中强调.与兄长结义之情.沒齿难忘.跟郡主的结发之义.亦不能抛却.小弟十分为难.夜不能眠.曾希望兄长和大舅哥不要彼此征战.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也只能两不相帮.
同时.王宝玉还说.自己区区兵马.难有大作为.两方交战.曹丕定然会趁虚而入.当下能做的事情.只有守住自己的城池.尽量挡住北方的曹军.
嘘寒问暖的话自然少不了.说最惦记刘备的身体.兄长一定格外保重.
刘备何等脑瓜.一看到这封信就知道根本不是王宝玉写的.不过.王宝玉承诺置身事外.倒是让他暂时放下了一份戒心.
驻扎平春的司马懿.早已得知了刘备出兵江东的消息.心情相当的不错.曹洪也终于咧嘴乐了.低下了高傲的头颅.拱手赞赏司马都督颇有先见之明.说之前是自己有眼不识金镶玉.冲撞了先生.还望不要放在心上.
司马懿相逢一笑.与曹洪两人至此团结一心.再无纷争.
刘备起兵.江东惶恐.而一直按兵不动的司马懿却收获颇丰.不但收了归降的张达、范疆二将.还将世外高人李意招揽到门下.
张达、范疆二人稀松平常.对于司马懿而言.可有可无.但李意这个人却必须要待为上宾.
司马懿开始只说仰慕老神仙的大名.一直想要拜访却不得闲.闭口不提让李意帮着打仗的事情.
而李意对司马懿比较客气.那是因为他一眼就看出來了.司马懿才真正有帝王之相.贵不可言.甚至是曹孙刘三人都难以望其项背.
为了能让李意帮助自己.司马懿煞费苦心.他先将平春西南的晴泉山更名为青城山.随后又召集士兵为李意修建道观.名叫青虚观.规模要比蜀中的更像样.
李意对此深表感谢.也不主动提帮忙的事情.但他心知肚明.受到人家如此的厚待.只怕关键时刻必须要予以回报才行.
江东使臣赵咨再赴许都.说刘备讨伐东吴.请求朝廷出兵相助.曹丕当然乐见刘备跟孙权交战.表面上却一口答应.即刻下达了一道圣旨.命司马懿择期出兵相助.
赵咨再三谢过皇恩.然后马不停蹄的拿着这封圣旨见了司马懿.说江东十万火急.言辞十分恳切.
司马懿也是表面答应了下來.有道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况圣旨上还有择期两个字.他根本沒想动弹.
赵咨一直等着司马懿吐口.但是司马懿不紧不慢的喝着茶.说些无关痛痒的话.赵咨不傻.也大致看明白了情况.起身告辞回去禀告孙权.北魏的大军基本上指望不上了.一切只能靠自己.
孙权闷闷不乐.早知如此.何必归顺曹丕.还不如单干.反而落得好名声.
大战之前的外交活动一刻不停的展开.诸葛瑾接到了孙权的指示.立刻不顾凶险的起身前往白帝城.想要力争劝说刘备不要妄起刀兵.
“江东使者诸葛瑾來到.”侍卫來报.
“不见.”刘备摆手道.不用猜就知道是來说和的.大兵已经到了这里.凭着你诸葛瑾几句话就休兵.根本沒这个可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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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7 谈判失败
“圣上,诸葛瑾乃丞相兄长,今受孙权之命前来,不见恐不合礼数。”黄权进言道。
“其定来求和,见之无益。”刘备直言道。
“且观其言语,再做决断不迟。”黄权道。
正是顾忌诸葛亮的面子才让刘备更不想见,但是看在黄权说情的份上,刘备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正襟危坐,宣诸葛瑾觐见。
没过多久,诸葛瑾挺着胸脯走进了大厅,微微拱手道:“诸葛瑾参见汉中王。”
刘备的脸立刻拉了下来,从诸葛瑾的话中不难听出来,江东根本就没承认他这开国皇帝的存在。
“子瑜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见教?”刘备强压着心头的火气,沉声道。
“只为荆州之事而来。”
“朕誓取荆州,何必多言。”刘备没好气道。
“皇叔暂居荆州之时,便曾有归还荆州之约,怎奈关羽拒不履行。我主顾大局,崇仁善,曾想要与关将军联姻,却遭其辱骂。后吕蒙擅自兴兵,才令关将军遇难,我主对此亦深为憾事,非但送还马忠,还为关将军建立了祠堂。由此可见,我主行事但求面面俱到,汉中王又何故强人所难?”诸葛瑾不客气的一口气说完,字字句句都在维护孙权,不乏斥责刘备的意味。
刘备十分反感,单从这点论,诸葛瑾还真不如其弟诸葛亮处事圆滑,滴水不漏。刘备不屑道:“分明孙权欲加害我二弟,若是早早下了文书,不可伤及我二弟性命,又如何致使我二弟死于无名鼠辈之手,又落得个身首异处的结局!哼,今日子瑜说话倒也轻巧,把一切罪过反推到亡将吕蒙身上,实令人不敢苟同!”
诸葛瑾见关羽这件事儿说不通,又换了个话题,说道:“玄德公乃大汉皇叔,今汉帝已被曹丕篡夺,公不思剿除曹丕,光复汉室,却为异性兄弟要与江东兴兵,是舍大义而取小义也!”
一席话说得刘备老脸通红,不禁大怒道:“孙权既已臣服北魏,便是大汉之敌,遭世人唾弃!朕兴兵讨伐,顺应天意,你有何颜面在此跟朕论大义小义,实是避重就轻,何其荒唐也!”
“我主降魏,不过权宜之计,若玄德公出兵北上,我主定断了与魏之联,一同兴兵,匡扶汉室。”诸葛瑾毫不畏惧的说道。
这还像句人话,刘备适时提出了一个条件,“若那孙权有这番诚意,便将荆州让出,已证其心。”
“荆州本为吴地,此事万不可行。”诸葛瑾断然拒绝道。
“全无诚意,何来游说?杀吾弟之仇,不共戴天,欲让朕罢兵,除死方休!”刘备咬牙切齿,觉得跟诸葛瑾的谈话,真是浪费功夫。
而诸葛瑾也是一肚子火气,因为印象中和气谦顺的刘备已经不复存在,直言道:“玄德公,你我双方若是大战,必令曹丕从中取利也!还请三思,勿做鹬蚌相争愚举。”
尔母婢也!刘备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恼道:“不看丞相脸面,今日我必杀汝,且回去告之那碧眼小儿,早作准备,洗颈受死!”
“玄德公……”
公个屁!刘备不等诸葛瑾说完,豪不客气的下达了逐客令,几名侍卫立刻将诸葛瑾推搡了出去,连杯茶都没给。
诸葛瑾走后,刘备余怒未消,狠狠瞪了黄权一眼,转身去了后堂。刘备的眼神令黄权凛然一惊,后悔刚才不该进言放诸葛瑾进来,尤其还是强调看在诸葛亮的面上,惹得刘备如此气恼。
谈判失败,也是预料之中,但是闹得如此不愉快,确实有点出人意料,因为双方都有各自的小心思,相互之间不够坦诚。
诸葛瑾为了向江东文武同僚证明自己跟孙权一条心,见到刘备时口气要比寻常硬了许多,太过刻意。
而刘备因为不甘看着诸葛亮的面子,非得强迫自己对诸葛瑾客气三分,还未说话便多了几分反感,何况交谈还不愉快。
所以两个人话不投机,闹了个无法收拾的局面。诸葛瑾立刻上书孙权,详细讲述去见刘备的情况,孙权听闻刘备索要荆州,有点动心,问群臣道:“今刘备索要荆州之地,孤欲与之,以免此战,如何?”
“大王,此时断然不可。”顾雍出列道,“刘备野心昭昭,全无信义,即便将交付荆州各地,其必继续东下,反将战火引至江东也!”
众人纷纷附和,都是这个态度。孙权沉默半晌,下定决心道:“此战既无可避免,孤便与那刘大耳决一死战!”
诸葛瑾命南郡五万大军,进驻当阳,防范秭归的吴班十万大军,与此同时,陆逊也从江夏拨过来五万大军,进入南郡,用作后援,双方进入剑拔弩张的地步。
此时,已是九月深秋,刘备通过跟众位谋士一番商议,决定暂时不去打当阳,先跨江去打孙桓,进而占领夷道。
如果诸葛亮在这里,一定不会赞同这种安排,夷道这个地方比较特殊,山脉众多,地势险峻,哪有直逼当阳更为顺路?
刘备自有他的考虑,他觉得自己在兵力上占据绝对优势,想要完全控制长江水域,进而沿江东下,直取孙权的老巢建业。
吴班接到了刘备的指示,带着张苞、关兴二将,连同十万大军,来到了长江北岸!
江水滔滔,对岸的江东大寨及战船隐约可见,排列整齐,颇有规模。吴班下令大军在江边扎下大营,只待白帝城那边的战船赶来,渡江而过,一举战败孙桓。
即将发生的大战,对彝陵并没有造成影响,城内照样生意兴隆,一切井然有序。
这晚,王宝玉留宿在蔡文姬的房内,半夜时分,蔡文姬骤然惊醒,脸上布满了泪痕,柔荑冰凉。
“蔡相国,你这是咋了?是不是梦见我跑了?”王宝玉扶着蔡文姬的肩头,开玩笑道。
蔡文姬苦笑了一下,又怔了半天,才哽咽道:“宝玉!我梦见甄宓已经遭难了。”
“唉,应该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王宝玉微微叹气,眼前不禁浮想出甄宓那张绝美的脸庞,其中还带着些难言的凄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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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8 彩凤折翼
“遥想当年,文姬身在许都彝陵府,寂寞清冷,只有甄宓常来陪伴,对诗作画,何等惬意!时至今日,此情仍难忘!”蔡文姬幽幽道。
“甄宓品质不错,又有才气,只可惜红颜薄命,嫁了不该嫁的人。”王宝玉道。
“想起宓妹,文姬心痛不已,彝陵既有左慈这般神仙,难道就不能救下她吗?”蔡文姬将脸贴在王宝玉的脸上,用恳求的口吻说道。
王宝玉心头一颤,一把将蔡文姬搂在怀里,说道:“文姬,并非我不想救她,只是这山高路远,鞭长莫及啊!”
“宝玉,宓妹何其可怜,几年前便已预知曹丕要害她,真不知这些时日她是如何熬煎的?”蔡文姬失声哭了出来。
“也许,死亡对她来说也是种解脱吧。”
“不!”蔡文姬挺起上身,口气坚定的说道:“人纵有一死,总得死得其所,如此黯然离去,魂魄难安。明日文姬便亲自去恳求左道长,请他出手相助。”
“左慈这个人,不愿意掺和这些俗事儿,还是我去吧!”王宝玉道。
蔡文姬见王宝玉答应了,高兴的吧唧亲了他一口,随即两个人再度相拥着躺下,共枕而眠。
蔡文姬梦中的预感是准确的,此时的甄宓已经遇难,至于事情的前因后果,还要从头讲起。
因为曹植曾留宿在甄宓的府上,曹丕对此一直耿耿于怀,他身在许都,秘密安排人一直关注邺城甄宓的情况,发现任何异动,即刻向他回报。
几个月过去了,甄宓深居简出,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而曹植也再没来过,看似一切风平浪静。
曹丕称帝已久,至今尚未确定何人担任皇后,这让他的宠妃们都难以安稳,其中最不甘心的就是郭女王,曾任南郡太守郭永的女儿。曹丕继位魏王之时,便将郭女王封为了魏王夫人,称帝之后,郭女王虽无所出,但仍被封为贵嫔,只离皇后宝座一步之遥,可谓盛宠至极。
曹丕最为信任的太尉贾诩,始终力挺让甄宓作为皇后,当初他帮助曹丕当皇上制造的几个神奇事件中,就有中山出凤凰,甄宓当为皇后之意,如果不立甄宓,如何向天下百姓圆谎?
当然,最为主要的原因就是甄宓给曹丕生了长子曹叡。曹叡这个孩子几乎集合了曹氏家族以及母亲的所有优良基因,美姿仪,少聪慧,既有祖父曹操的宽容睿智,又有父亲的铁血强悍,武不次于二叔曹彰,文不输三叔曹植,全身上下几乎找不到一丝缺点,出类拔萃,碧玉无瑕。
因此,曹丕将这个儿子视为掌上明珠,若不是因为他是甄宓之子,早便册立为皇太子了。曹丕也曾经动过心思,让甄宓当皇后,但自从出了曹植的事件后,他就彻底死了这份心思。
而曹丕派出监视甄宓的探子中,就有郭女王的人,郭女王始终怀着一份心思,定要抓住甄宓的把柄,让自己顺利登上皇后的位置。
这天,甄宓独自去了铜雀台,回来的时候,却在门前遗失了一方锦帕,这方锦帕被探子们捡拾了起来,终究造成了她的悲剧。
甄宓在府宅中闲来无事,开始迷上了刺绣,她在这方锦帕上绣了一首自己写的诗,无非是抒发心中的愁闷。
“出亦复苦愁,入亦复苦愁,边地多悲风,树木何修修。从君致独乐,延年寿千秋。”
郭女王看到了这方锦帕上的诗歌,立刻双眼放光,觉得机会来了。这首诗中,不难看出甄宓的怨气,但这还远远不够,郭女王找来丝线,模仿着甄宓的绣工,在帕子的一角,绣上了一个“熙”字。
随后,这方帕子被交到了曹丕的手上,曹丕看到之后,勃然大怒,甄宓有怨气可以理解,但是,这个“熙”字,分明代表这甄宓还惦记着前夫袁熙。
“哼,甄氏既然觉得朕对她不公,记挂亡夫,那便让她随袁熙去吧!”气恼中的曹丕,已经迷失了本性,亲自倒了一杯毒酒,传令给手下的宦官,立刻捧着赶赴邺城,送给甄宓。
当晚,曹丕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一只七彩凤凰,双翼华美异常,让人都看呆了。忽然,这只凤凰折断了双翼,从空中坠落了下来,砸在了他的身上。
七彩凤凰压在曹丕身上,眼角流下一滴泪后便闭上了眼睛,而曹丕想要推开它,却怎么也推不开。
曹丕猛然醒来,惊魂未定,急忙传来了司天监的周宣解梦,周宣沉吟了半晌,说道:“臣不敢言!”
“但讲无妨!”
“彩凤折翼,预示天下将失去一位皇后,且为冤死!”周宣低头道。
曹丕不禁一愣,赐死甄宓的事情,他并没有让任何人知晓,有此看来,甄宓定然是被冤死的。
曹丕后悔了,想起种种过往,甄宓对自己也算是相当不错,更主要的是,不能让魏国失去一位皇后。
于是,曹丕急忙下令,快马加鞭,追回送毒酒的宦官。可是,此时这名宦官已经来到了甄宓的府上,根本就来不及了。
“甄夫人,圣上派属下为您送来了一杯酒。”宦官道。
甄宓顿时一呆,泪光盈盈,她明白这定然是一杯毒酒,不想夫妻一场,曹丕到底对她起了杀心。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甄宓忍住悲恸,柔声对宦官道:“你且稍候,待我沐浴更衣再饮。”
半晌过后,甄宓装着一新,艳光四射的走了出来,兰花微颤,端起毒酒缓缓喝了下去。
随后,甄宓拿着这个杯子,用清水洗净,擦了又擦,这才交给了宦官,搞得宦官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毒发何时?”甄宓淡淡问道。
“一个时辰后!”宦官抹着眼泪道。
甄宓神态安然的走出了府宅,坐车直奔铜雀台而去。一个无比曼妙的身影,孤单伫立在高台之上,双目迷茫的眺望着南方,秋风吹得草色青黄,叶落无依,凄凉如斯。
绝美的脸庞划过两行清泪,终于,甄宓向后倒了下去,气息全无。临终前,甄宓只让自己的心腹丫环给儿子曹叡捎了一句话,心存仁孝,视郭贵嫔为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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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9 深睡棺中
当曹丕闻听甄宓为他清洗了杯子,心中无比悔恨,痛哭出声,随后,他亲自赶往邺城,为甄宓操办了隆重的葬礼。
死去的甄宓面容栩栩如生,依旧是美得让人忘记呼吸,只是那娇美的身躯早已冰冷。
失去才知道珍惜,这是人类的通病,曹丕悲从中来,伏在甄宓的身上痛哭不已,隐约感觉甄宓的身躯还是软的,甚至鼻中还飘来一缕奇异的清香,越发的泪流不止。
“父皇,母亲年纪尚轻,怎就突然离去?”甄宓的儿子曹叡满脸泪痕,不解的问道。
曹丕没跟儿子说实话,搪塞道:“你母亲早有隐疾在身,事出突然,神仙莫救。”
“我怎从未曾听到母亲提起身有隐疾?”曹叡不肯罢休的问道。
“许是你母亲从未提及。”
“宫中自有御医为母亲每日把平安脉,为何无人医治?”
“休要多言!”曹丕不知道如何回答,恼羞的喝止道。
曹叡机敏过人,早就从父亲搪塞的表情中看出了些端倪,难免心中生出不满。曹叡私下遍寻母亲生前服侍过她的侍女,但多数人都不知去向,府中家仆也都遮遮掩掩,见到他就躲。
再后来,曹叡被一名年迈看守仓库的老侍女叫去,悄悄附在他耳边说了甄宓留下的那句话,便匆忙离开了。
曹叡泪水夺眶而出,虽不明白母亲的意思,但也知道这是母亲的一片苦心,让他平安活下去。曹叡坚信,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一定会搞清楚事情始末。
由于甄宓的身份尚且不够尊贵,葬礼的仪式虽然隆重,却只是为她修了一座小小的陵园,就在铜雀台的东南。
曹叡想要为母亲守墓,未被恩准。
甄宓的死去,令曹丕的母亲卞夫人十分伤心,连哭多日,甄宓活着的时候,非常孝顺,乖巧懂事,老太太最喜欢这个儿媳妇。
贾诩听说甄宓已经死去,立刻猜到是曹丕的暗中所为,他不禁感叹,一个连妻子都不放过的人,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曹丕当真跟有情有义的曹操完全不同啊!
贾诩心灰意冷,从此称病在家,不理朝政,谁知道在家呆的久了,竟然真的就病了。
却说王宝玉既然答应了蔡文姬,不能言而无信,第二天一早,他找到了左慈,说明了来意。
“臭小子,真真多情种也!不管!”左慈一口拒绝。
“老左,甄宓品性优秀,我实在不忍心她冤死。而且你不是说过吗,像甄宓这样的人活着与否,不会影响历史大局,就当是你可怜一名无辜的女人吧!”王宝玉赔笑道。
“命该如此,何谈无辜?”左慈一脸鄙夷:“天下可救之人甚多,如何救得过来!”
“嘿嘿,甄宓不一样,天下第一美女,就那么化成一滩泥,多可惜。”
“老道又不好女色!”
王宝玉磨破了嘴皮子,左慈摇头晃脑,死活就是不答应,气得王宝玉都想把左慈给撵走,要不是老子惦记着踏破虚空回家的事情,怎么可能让你这个老混混住在最顶层。
左慈探知到王宝玉的心思,嘿嘿直乐,反正你小子也不敢把我咋样了。
就在这时,蔡文姬不放心也赶了过来,见到左慈,倒身大礼参拜,哽咽道:“左先生,还请搭救甄宓妹妹,文姬愿侍奉左右,以报大恩。”
蔡文姬可是堂堂的昭王后,任凭他左慈再牛叉,也不敢使唤蔡文姬。见蔡文姬长跪不起,左慈颇为无奈的说道:“天命如此,真是为难老道了!”
“文姬自知无理,若苍天怪罪,便怪文姬一人好了!”蔡文姬流泪不停磕头,看得王宝玉都心疼了,颇为不乐意,这老道真是过分,非逼着自己的爱妻给他下跪才答应,臭架子可真大啊!不满道:“老左,你好歹试试啊!要是这样铁石心肠,依我说,你修一万年也修不成神仙!”
左慈立马就恼了,这是对修行人最大的诅咒啊,不过到底还是被文姬感动,叹道:“看在文姬从未有事儿求我,且容老道一试。至于能否救得,还看她的福分。”
蔡文姬感激不尽,这才起身:“感谢道长。”
“你可知那甄宓的生辰八字?”左慈问道。
“嗯,文姬听她提起过。”蔡文姬点了点头,随即报上了甄宓的生辰。
左慈指头飞速的掐动,忽然,脸上出现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愣愣的问道:“她确该在前些时日亡故,卦中绝处逢生,却又未死。只是她既然未曾死去,却囚在棺木之中,着实令老道费解。”
“莫非那曹丕将宓儿给活埋了不成?”蔡文姬惊呼道。
“若是活埋,也不能活这么久,其中必有蹊跷。”左慈道。
王宝玉也是一阵不解,难道是甄宓又在棺木中醒过来了?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道:“我知道怎么回事!”
“究竟为何?”左慈来了兴致,追问道。
“我上次北伐蛮夷之时,在铜雀台上偶遇甄宓,送给了她一粒张仲景研发的深睡丸,此时甄宓看似死去,其实是睡着了。”王宝玉兴奋的解释道。
“哈哈,没想到此女竟然有如此造化,却也有趣。”左慈哈哈大笑起来。
蔡文姬却是满脸忧色,不禁遗憾的说道:“甄宓已经入葬,即便此刻赶去,又怎能将其救出?”
“说得也是,都是你小子乱掺和,活着死在棺中,岂不是更加可怜。”左慈添油加醋的问道。
“老左,别说风凉话,你快快施展大搬运的神通,直接将甄宓的身体给搬过来不就行了。”王宝玉催促道。
“臭小子,那可是个大活人,我那搬运之法,只能搬运一些普通之物而已。”左慈闻言差点跳起来。
“你不试一下怎么知道?”王宝玉道。
“此事万万不可,若是中间有所差池,甄宓反而性命不保。”左慈坚定的摆手道。
“左先生,我知你必有妙法,还请搭救。”蔡文姬说着,又想对左慈行跪拜大礼。
左慈连忙摆手制止了蔡文姬的举动,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如今也只能我亲自去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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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0 并非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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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早该这样,省去多少麻烦啊!”王宝玉厚着脸皮嘿嘿直乐。
左慈白了王宝玉一眼,伸手道:“将你那火雷符给我两张。”
“你要这玩意干啥啊?”
“甄宓已经入土,当然要炸开才行啊!”
“老左,我没听错吧,你要炸开坟墓?这动jing也太大了吧!”王宝玉惊愕的说道。
“否则何人掘墓?”
“要不带点钱去,多雇几个人?”
“若是再耽搁,小心本道长翻脸不管了。”左慈道。
好吧,王宝玉只得同意,但是手里根本没有火雷符,连忙下了楼去找娄子伯。娄子伯开始不答应,因为纯童子听上去也没有啥好骄傲的。
但听说王宝玉要干正事儿,还是积德行善的好事儿,娄子伯立刻答应下来,极其认真的画了两道符。
“嘿嘿,幸亏有你这个纯童子,谢了,老娄!”王宝玉连连称谢。
“今后不许提这三字,否则我再也不画!”娄子伯一脸恼羞。
“切,心中妄念执着,也难修佛,等你什么时候把这个虚荣去掉就成了!”王宝玉嘿嘿笑着,一刻不停的又上楼去找左慈。
说的也是啊!娄子伯不由摸摸自己的光头,觉得王宝玉说的很有道理,执着于脸面也是修行障碍嘛!嗯,以后可以多画些符锻炼脸皮!
左慈拿着两道符,盘膝坐下,口中念念有词,瞬间消失在原地。王宝玉对此见怪不怪,拉着蔡文姬坐下,静静等待着他回来。
一直到了黄昏时分,屋内的景物突然一阵晃动,左慈骤然出现在屋内的空地上,双手之间,托着一名体态婀娜的女子,正是甄宓。
左慈不客气的将甄宓扔在了地上,使劲用袖子忽闪鼻子,嫌弃甄宓身上的香气,恼羞道:“哼,从未有人敢如此使唤本道长,可累死我了!”
王宝玉哪里顾得理他,急忙上前查看甄宓的情况,那张绝色无双的俏脸又出现在他的眼前,还跟以前一般模yàng,只是现在的这张脸,已经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宓妹!”蔡文姬泪眼汪汪的上前喊了一句。
甄宓没有丝毫反应,身体是冰冷的,跟死去并没有两样,左慈调息了一下,这才说道:“此女身中奇毒,若无解药,只恐醒来也会即刻死去。”
“没问题,我马上去请华佗老先生过来。”王宝玉又下楼赶往参玄府,将华佗请了过来,这一天可真够忙乎的。
华佗认真查看了甄宓的情况,虽然形态若死,但周身经脉丝毫未损,不由的大呼绝妙,赞叹张仲景的医术犹在他之上。
随后,华佗刺破了甄宓的手腕,取出了一滴血,仔细的嗅着,最终确定了甄宓所中的毒,名叫西域青兰,十分罕见。
医者仁心,华佗片刻不停的赶了回去,参照王宝玉给他的解毒典籍,配置解药,而甄宓则被秘密转移到了楼下四十层,任何闲杂人等不可靠近。
蔡文姬一直守在甄宓的身边,焦急的等着好姐妹的醒来,为了表示对左慈的感谢,王宝玉将老丈人张鲁送给自己的那本《老子想尔注》,送给了左慈,反正他也不怎么爱读书,看得一知半解。
左慈开始不以为然,但是随手翻看了几页,却是连声称妙,当下便从头到尾阅读了一遍,赞赏张鲁很有悟性。能够将《道德经》理解的如此透彻,这对于他们这种一直想要炼丹的人物,倒也是帮助不小。
几天之后,华佗终于研制出一颗解毒丸,前来为甄宓解毒,王宝玉和蔡文姬的神情都非常紧张,甄宓能否活过来,成败在此一举。
华佗先是让蔡文姬将药丸用温水化开,微微撬开甄宓的小嘴,灌了进qu,甄宓并没有任何反应。
随后,华佗取出了银针,让蔡文姬解开甄宓的衣服,一具令人流鼻血的曼妙娇躯顿时出现在眼前。
王宝玉深吸了一口气,压住自己那些不该有的想法,蔡文姬也是面露羞赧之色。但是华佗表情平静无波,在他面前的不是一副躯体,而是一张经络图,手中的银针有秩序的不断刺入甄宓的重要穴位上。
王宝玉和蔡文姬神情紧张的呼吸都要停止了,等到华佗最后一根银针刺入了脚心,包括华佗的神情也开始变得凝重起来,因为甄宓并未有任何反应。
“华老,是不是穴位太多,忘了几个?”王宝玉不甘心的问道。
华佗白了王宝玉一眼,摇了摇头,对于一名神医来说,要是连人体穴位都搞不清楚的话,那干cui混吃等死吧!
银针也不能过久留在体内,等到所有银针再次取出,甄宓依然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难道真的救不活了吗?
蔡文姬思索半响,说道:“水为万物之源,宓儿已深睡多日,许是体内缺水?”
华佗面露欣喜之色,拊掌笑道:“文姬高见,应是如此!”
王宝玉不敢耽搁,连忙又端来一小碗水,由蔡文姬亲自给甄宓喂下去,直到一碗水全部喂进qu,只听甄宓腹中突然传来肠胃蠕动的响声,紧接着身躯突然一动,终于吐出了一口浊气。
蔡文姬激动的泪流满面,对华佗一再表示感谢,华佗松了一口气道:“再过一个时辰,其定然会醒来,但体质大不如从前,今后不许操劳动怒,需得多加调养。”
华佗离开后,蔡文姬连忙替甄宓穿好了衣服,看着嘴角还有一丝口水的王宝玉嗔道:“宓妹的身体可是比文姬更美艳?”
王宝玉连忙收回心神,嘿嘿笑道:“借用曹丕那个混蛋的话,甄宓美得过火,反而失去了特色。”
甄宓的呼吸渐jiàn趋于平稳,王宝玉和蔡文姬就这样静静的等着,直到天色阴沉,甄宓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美丽的眼睛,茫然四顾,根本不知身处何地。
等甄宓的眼睛适应了屋内的光线,转头看见了一旁的王宝玉和蔡文姬,展颜一笑道:“宝玉、文姬,又跟你们在梦中相见了。”
“宓妹,这不是做梦,我们终于把你给接来了。”蔡文姬上前紧紧拉住了甄宓的手,哽咽道。
(又是一年春来到!酒家衷心祝愿每位朋友新春快乐,万事如意,羊年大吉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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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1 苦尽甘来
“甄宓,这不是做梦,你现在已经在彝陵了。”王宝玉也凑过来说道。
甄宓的眼角出现了两滴泪水,幽幽的说道:“我只记得服用了宝玉的药丸,又喝了子桓的毒酒,登上了铜雀台……”
“宓妹,一切都已成为了往事,再也不会有人害你了。”蔡文姬轻声安慰道。
“夫妻一场,子桓竟要我死,实在令人心寒。”甄宓心灰意冷,满脸沮丧,丝毫没有复活的欣喜。
“既然恩情不再,反倒是曹丕助你我姐妹重逢。宓儿,我定会视你为亲生妹妹,从此再不让你受到一丝委屈。”蔡文姬含泪紧紧握住甄宓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让甄宓终于确定自己依然还活着,终于抑制不住满腔的愁苦,扑倒在蔡文姬怀里,哽咽道:“宓儿的命好苦!”
“苦尽甘来。”蔡文姬劝说好久,甄宓才停止哭泣,叹息道:“唉,好像做了长长的一场梦。”
甄宓起身就要给二人行跪拜之礼,以答谢救命之恩,王宝玉连忙制止,原因是甄宓体质太弱,仍需调养,将来大家就是一家人,以后这些俗套便免了。
见甄宓头脑清晰,各项生命指标都很平稳,王宝玉终于松了一口气,留下蔡文姬陪着她聊天,起身赶往了议事大厅。
据探马回报,吴班和孙桓在长江之上,倾起大军,拉开了孙刘大战的序幕!
王宝玉急忙吩咐下去,加强防范,严密关注西南的战事,绝不能让战火烧到彝陵。
吴班虽然曾是张飞的部将,但他的身份相当特殊,族妹正是当今的吴皇后,也就是说,他相当于刘备的一个小舅子,堂堂国舅身份。所以,刘备才敢将如此多的兵马交给他管理。
孙桓也不简单,是孙权的族弟,身份显赫,非同寻常。正因如此,孙权才单独给了他一支兵马,而且,某种程度上,孙桓**于大都督陆逊的管理之外。
这两个人都是有背景的人,自然格外傲气一些,得知吴班自北岸扎营,部将谭雄找到了孙桓,进言道:“将军,可趁敌军战船未至,扎营未稳,倾起战船,连夜攻至南岸,则敌军可破。”
“不可,蜀军必有防备,其不习水战,待其主动进军,与之在江上大战更为稳妥。”孙桓并没有采纳谭雄的建议。
“将军,敌众我寡,若不施以巧计,万难取胜也!”谭雄道。
“正因如此,方不能孤注一掷,还需保存实力。”
“将军,蜀军气势汹汹,激流行舟,不进则退啊!”
“无须多言,再有乱我军心之举,定斩不饶。”孙桓面现不悦,转过身只留给谭雄一个背影。
谭雄原地愣了好一会儿,知道孙桓主意已定,也只好诺诺退下,很是郁闷。
其实孙桓的分析也是有道理的,双方兵力有差距,突袭不见得有十足的取胜把握,但若论水战,江东还是具有优势的。
而刘备这边最为擅长水上作战的人物,非关羽莫属。只可惜,关羽大意失荆州,同时也失去了一支强悍的水军。
吴班最为担心的事情,就是孙桓的水军连夜过江前来攻打,水战没有优势,而陆战虽然不惧,但江东兵马却可以依靠长江,处于进可攻、退可守的有利局面。
因此,吴班下令将士们夜不卸甲,日夜防范,几天之后,白帝城那边的战船终于开了过来,足有上千艘,而且,刘备还派来了一员战将张南,供吴班调遣。
吴班暂时松了口气,立刻召开了战前会议,说道:“江东熟悉水战,我不想与其水上争锋,不知诸位有何良策?”
“我大军十万,孙桓只有五万,有何惧哉?可前驱直入,打他个落花流水!”张苞初生牛犊,梗着脖子闷声道。
“匹夫之勇,实不足取!”吴班摆手道。
“不如派人偷袭孙桓大营,斩下其首级,其必乱!”关兴也忍不住出了个主意。
吴班直皱眉头,到底还是年轻,想问题太简单,干脆没搭理关兴,问道:“诸位还有何妙策?”
“将军,我有一计,可轻取江南。”张南出列道。
“文进请讲!”
“明日出兵江上对决,佯装不敌,随后西撤,自上游令兵马偷渡长江,从侧翼攻打孙桓。”张南道。
吴班微微思量了一下,点头道:“就依将军之计而行。”
第二天一早,鼓声隆隆,吴班倾起千艘战船,直扑南岸,孙桓早就摩拳擦掌的等着,立刻将手下的千余艘战船,分成三队,分别从正面和两侧攻击吴班的战船。
一时间,江面上变得热闹起来,箭矢如蝗,喊杀声雷动震天。江东将士深谙水性,熟练的驾驶战船,收发自如,不断发起一次次的猛攻。
相比之下,吴班的战船显得迟缓了许多,甚至掉头都显得十分笨拙,还有不少士兵出现晕船症状,很快呈现疲于应对的情形。
“哈哈,吴班如此不堪一击,也敢觊觎江东,真乃不自量力也!”孙桓手持大刀,威风凛凛的站在领头的大船上,傲气的向着吴班喊话。
“哼,黄嘴小儿,休得猖狂!”吴班冷哼一声,高高举起了长枪,斜指孙桓。
“哈哈,蜀中无大将,派尔等无名之辈统领,又招募了这些不懂水性的士兵,真是自寻死路也!”孙桓还在得意的大笑,同时指挥着战船缩小包围圈,妄想着将吴班的大军一举歼灭在江上。
“鹿死谁手还未定!”突然一个小将站出来大喊了一句,正是张苞,孙桓看着眼生,正疑惑中,只觉得面前一阵劲风袭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他惊恐的一缩脖子,只听当啷一声,头盔掉落在地上。
孙桓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支羽箭,顿时气得哇哇大叫!
刚才正是关兴看孙桓的样子气不过,于是悄悄与张苞商议,让他分散孙桓的注意力,而自己则躲在士兵后面,瞄准孙桓射来了一箭,箭法高超,差点就要了孙桓的小命。
“哈哈,孙桓原是缩头乌龟投胎!”张苞关兴二人击掌大笑,对着狼狈的孙桓比比划划。
“汝二人速速退下!”吴班忍不住高声呵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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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2 以退为进
“暗箭伤人,算何君子!”孙桓高声叫喊,却再不敢大意,下令驱动所在战船,直奔吴班的战船冲了过去。
立刻一排羽箭射了过来,孙桓挥舞大刀,尽数扫落,怒吼着下令,三分队首尾合拢,形成包围圈,速战速决!
果然,见到此景,吴班面露惊慌之色,骤然调转船头,下令急速撤军。
江东的战船立刻蜂拥而上,而吴班则准备了大量的弓箭,靠着铺天盖地的箭矢,将双方的军队隔离开来。
战斗持续了大约一天,吴班撤回了北岸,损失了百余艘战船和近五千兵马,孙桓伤亡不大,此战大获全胜。
“将军,如若乘胜追击,则可一举拿下南岸。”谭雄又来兴冲冲的建议。
“哈哈,不可与其在陆上争锋,且观其变,再做打算。”孙桓还是不听谭雄的建议。
“将军,一鼓作气,机会难得啊!”谭雄鼓起勇气道:“我愿为先锋,击退吴班!”
孙桓正在兴头上,倒也没对谭雄的坚持生气,和声道:“谭将军勇气可嘉,但小心对方有诈,还需按兵不动,来日再战!”
两军各自撤回了自己的领地,孙桓摆下酒宴庆贺初战告捷,而谭雄则密切关注江上的动静,唯恐吴班的战船在夜间发动袭击。
第二天一早,孙桓听到了一个消息,蜀军的队伍和战船,齐齐向着上游转移,看起来很像返回白帝城。
“将军,时机大好,何不趁机渡江而过,取下秭归?”谭雄再次来进言。
孙桓不厌其烦,冷下脸道:“为将者,当熟知兵法,许是敌军欲擒故纵之计。我方有水上优势,何惧对方来袭?反倒是冒然进攻,深浅未知也!”
又过了两日,对岸战船和大营消失的一干二净,谭雄急得直搓手,多好的机会啊!但是,他屡屡献计不被孙桓采纳,知道再去的话,一定会被赶回去,到底还是闭了嘴巴。
孙桓依旧不愿进兵,到底错失了夺取秭归的良机,他武断的认为,这是吴班打不过害怕了,已经撤军回白帝城。
说到底,无论是吴班还是孙桓,都不是一流的战将,又没有真正的谋士,临阵之时,缺少敏锐的判断力。
即便是诸葛瑾这种看似没多少计谋的人物,也比他们要强得多,闻听吴班的大军向西撤退,诸葛瑾立刻通知当阳的韩当,出兵秭归,夺下城池再说。
驻扎江夏的大都督陆逊接到了快马传书,吴班大军向西撤退,立刻大呼不妙,急忙派出朱然率领两万大军,沿江而上,火速前来支援孙桓。
吴班的大军向西撤出几十里后,立刻开始乘船渡江南下,用了两天时间,十万大军终于转移到了南岸。这一系列庞大而繁琐的举动,让吴班的神经时刻绷紧,不敢有些许放松,令人欣慰的是,期间竟没有出现任何意外,不能不说是天助。
孙桓还像是没事儿人一样,都过去这么久了,依旧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越品味越觉得自己是个人才。
直到探马回报,吴班的十万大军,已经从西侧赶来,孙桓这才如梦方醒,发觉上当了。
此时再想移兵北岸,为时已晚,孙桓驻扎的地方,又没有大的城池,他只能召集大军,列开阵势,准备正面迎击吴班的大军。
“报!大都督陆逊派人送来书信。”一名侍卫进入大帐之内。
“呈上来!”孙桓烦闷的应了一声,他始终对陆逊这个白面书生没什么好感,不就是设了一个计策夺了荆州嘛,这点功劳就成了大都督,不只是自己不服,很多人都气不过,只能说兄长孙权的判断力很有问题。
陆逊在信中提醒孙桓,夷道乃是战略重地,莫要与吴班正面交锋,保住战船,直接退回夷道坚守即可。
“若此退兵,岂不让吴班耻笑,陆逊着实小瞧于我!”孙桓将书信扔在一边,改变了主意,坚持要跟吴班在陆地上大战一场。
一个时辰后,吴班率领十万大军,浩浩荡荡从西边杀了过来,见孙桓已经有所准备,吴班喝令大军停住,两军呈现对峙的场景。
“何人敢去挑战吴将?”吴班环顾四周,高声问道。
“末将愿往!”张苞应了一声,挺起丈八蛇矛,冲到了两军阵前。
张苞也是个急性子,吴班还没答应,唯恐张飞后代有闪失,连忙低声吩咐副将,若有不测,定要救援一二。
孙桓看见这个愣头小子就气不过,上次要不是他哇哇乱叫惹自己分神,又怎么会被人射中头盔,丢人现眼?于是高声问了一句:“来将何人?”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你爷爷张苞是也!”张苞声若洪雷,气势不凡。
张苞?孙桓终于想起来了,应该就是张飞的儿子,这么说的话,父子俩长得还真有几分神似。但是孙桓看张苞年纪尚轻,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一声冷笑:“汝父新亡,又来讨死,急着陪葬,倒也孝顺啊!”
“孙桓小儿,死在临头,何来废话!”张苞气得怒目圆睁,毫不畏惧的冲向了孙桓。
孙桓冲身后一招手,部将谢旌拍马上前,迎向了张苞,大刀一记横扫,直取张苞的腰间,张苞一抖蛇矛,轻松挡开谢旌的大刀,随即一道黑光,以迅雷之势,直刺谢旌的前胸。
谢旌向后仰躺,手中大刀一刻不停,由下而上,朝着张苞的左臂挑了过去,张苞手中的蛇矛一记翻转,再次荡开谢旌的大刀,随着哇呀一声大吼,整个人从马上跳了起来,一记力劈华山,砸向了谢旌的脑袋。
“张苞将军颇有翼德将军之威!”吴班看得十分投入,由衷的赞赏,之前的担忧也荡然无存。
谢旌急忙拨马躲过,探出大刀,架住张苞的蛇矛,而张苞又是一声吼,双臂骤然发力,不但将谢旌的大刀彻底压住,而且还顺着刀柄,再度向着谢旌横扫而来,擦出一片火星。
谢旌只觉得双臂酸麻,几乎拿不住大刀,无奈之下,只能一松手,任凭大刀落在地上,策马狂奔,退回了阵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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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3 兄弟联手
张苞哈哈大笑,探出蛇矛,挑起谢旌的大刀,让大刀在矛尖上快速旋转了几圈,忽然坏笑着冲着孙桓眨眨眼睛。
孙桓只觉头皮发麻,不知道这臭小子又想耍什么心眼,突然看到张苞将谢旌那把大刀冲着自己的头颅抛了过来。
张苞如此英勇,倒也出乎孙桓的意料,他急忙缩起脖子,同时举起大刀,打飞袭来的武器,气得脸色红得发紫。
“哈哈,笑煞俺也!”张苞几乎要笑岔了气,“你可是扮乌龟有瘾么?倒是越来越像了!”
孙桓气得咬牙切齿,回头问道:“谁再去迎战张苞?”
“末将愿前去取他首级!”随着一声大吼,孙桓部将李泽挥舞着大斧子,冲了出去。
使用斧子的战将,多半都是力气型的,李泽的身高足有一米九,膀大腰圆,一脸横肉,张苞虽然长得跟张飞神似,但块头到底不及父亲那般魁梧,相比之下,好像比李泽小了一圈。
面对黑铁塔一般的李泽,张苞不敢太过大意,勒马退后了几步。李泽见状哈哈大笑,将手中的大斧轮成了一片光影,盛气凌人的扑向了张苞。
“关将军,随时准备接应张苞将军。”吴班谨慎的吩咐道。
关兴立刻握紧了青龙偃月刀,目光片刻不离战场。面对李泽的强大攻势,张苞凝神静气,丈八蛇矛骤然伸出,从大斧中间穿行而过,直扑李泽的面门。
李泽大惊,不敢再使用花哨的功夫,急忙轮动斧子,挡开张苞的一击,随即手中的大斧卷起一阵狂风,砍向了张苞胯下的战马。
张苞急忙双脚发力,战马平移出几米,同时挥动手中的蛇矛,冲着李泽的大斧子猛砸了下来。
随着石破天惊的一声巨响,李泽的大斧被张苞砸得颤了几下,而李泽本人的虎口处,也渗出了血丝。
李泽疼得哇哇大叫,愤怒的双眼几乎要瞪了出来,再度高高举起大斧,冲着张苞的面门直砍过去。
张苞已经摸清了李泽的套路,直接挺起蛇矛,由下而上,准确的刺在了李泽的斧头上,火花四溅。李泽的斧子到底是一般兵器,在这种硬性的冲击下,竟然出现了一个不小的豁口,而整个斧子差点被冲击的脱手而出。
“你这厮倒是颇有气力。”李泽收回斧子,一脸惊愕。
“若你此时叫我爷爷,可以饶你不死。”张苞嘿嘿冷笑,手中的丈八蛇矛顷刻间画作一道飞速旋转的乌光,矛头在乌光中猛然暴涨,冲着李泽的前胸刺来。
李泽大惊失色,然而,就在此时,一支暗箭骤然射来,正好射中了张苞胯下战马的眼睛。战马咆哮着发出一声嘶鸣,硬生生的将张苞抛在了地上。
张苞并未提防,慌忙之中手腕撑地,就势打了几个滚,虽无大碍,但是还是扭伤了腕部筋骨,隐隐吃痛。
射来这支箭的正是谭雄,他见李泽根本一时无法取胜,反而逐渐落在下风,便毫不客气的采用了暗箭偷袭的方式。
张苞落马,李泽喜出望外,立刻催马上前一记猛砍,将张苞胯下战马的马头砍落,随后,哈哈大笑着追击刚刚在地上站定的张苞。
张苞立在地上,在高度上处在劣势,加上手腕扭伤,使不上力气,没有几个回合便险象环生,只能勉强四处闪躲,避开李泽的强攻。
李泽很不讲究,不但没有放张苞离开,攻势越发的猛烈,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在李泽自认为定然可以杀了张苞的时候,关兴一边催马前来营救,一边冲着李泽的战马也射了一箭。
李泽同样没有防备,胯下战马被一箭射中后臀,猛尥蹶子,将他抛下马来。李泽身手不够灵巧,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脸部着地,还向前滑行了足有三米。
等抬起头来,从额头到鼻梁再到嘴唇下巴,已经被磨去了一层皮,异常狼狈。
“哈哈,乖孙,何故如此逗爷爷我开怀!”
张苞大乐,挥舞着丈八蛇矛直扑李泽,脚下更是划动尘土飞扬,李泽刚刚躲过张苞的一记猛攻,只听脑后风声骤起,再一看,自己的身体立在当地,脖颈出喷出一股血柱,脑袋已经搬了家。
正是关兴赶来,趁李泽不备,一道砍下了他的脑袋,李泽纵有万千的不甘,身首分离,也只能闭上眼睛死去。
好!吴班激动的直搓手,眼中竟然不自主留下了滚烫的泪水,若是关张二位将军在天有灵,见到此景,定然倍感欣慰!
“谁敢与关张两位小将军再战?”吴班傲然的高声大喊,如雷贯耳,令孙桓大军胆战心惊,此二将简直就是活脱脱的关羽张飞重生啊!
“将军,眼下士气减弱,不如退下。”谭雄连忙上前建议。
眼见李泽被张苞、关兴联合灭杀,孙桓痛不欲生,正恼火,不想一直积极主战的谭雄临阵竟然是个孬熊,还没打就认输了!
“若非你暗箭伤人,李泽将军又怎会陨落!”孙桓十分不满的瞪了谭雄一眼,怒吼连连,高举大刀,指挥着兵马冲了过来。
与此同时,吴班的大军也全线发动,两股大军迅速进入混战模式,兵器的撞击声和士兵的喊杀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张苞抢了一匹战马,跟关兴一道冲入江东的大军之中,所到之处,一片血光,惨叫声接连不断。
谢旌再度策马冲了上来,试图阻截张苞和关兴,兄弟二人一个眼神交流,立刻从两侧攻向了谢旌。
原本连张苞都打不过,更何况有关兴帮忙,谢旌勉强迎战十几个回合,被张苞抖手一矛,刺中的胸膛,随即被高高挑了起来,抛了出去,又砸倒了一排士兵。
江东将士见此,无不心惊胆寒,气势上现出了劣势,随后,张苞、关兴又冲着一员战将追杀了过去,正是谭雄。
谭雄没有加入混战,反而带着手下五千兵马,一路向着江边狂奔而去,他看得很清楚,此战孙桓定然没有取胜的可能,而那些战船绝不能落到敌军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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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4 顾此失彼
张苞、关兴一刻不停的追击谭雄,他们当然也懂得抢夺战船的好处,不会有丝毫懈怠。
谭雄率军来到了岸边,急忙吩咐士兵登船,将所有战船泊到江心,沿江而下,刚刚安排完这些,身后已然可听到蜀军的喊杀之声。
“谭将军,快上战船!”一名副将喊道。
“快走,休要耽搁!”
谭雄急急催促,战船缓缓驶离岸边,正加快速度向着江心而去,谭雄这才松了口气,掉过头来,率领着几百人,只身挑战张苞、关兴二将,阻挡蜀军的追击。
孙权的战略安排很有问题,太过轻视吴班的大军,如果派来甘宁这种大将前来,张苞、关兴未必能占据上风。
谭雄以及死去的李泽和谢旌,都是三流的战将,怎么可能打得过张苞、关兴两个名将之后。
谭雄首当其冲,提着大刀叫喊着就冲了过来,左挡右砍,勉强迎战了十几招,便出现头盔掉落、铠甲划破,险象环生的情况。
此时的谭雄,气喘如牛,汗大如豆,握着大刀的臂膀由于发酸开始颤抖,连带的大刀发出低低的嗡鸣之声,似是人的呜咽。
“谭雄,还不下马就擒,更待何时?”关兴冷声道。
“哼,本人宁死不降!”谭雄抱着必死之心,大刀再度出手,迅猛的砍向了关兴。
关兴的青龙偃月刀立刻化作三道青光,分别从几个方向冲向了谭雄,于此同时,张苞的丈八蛇矛也抖手而出,刺向了谭雄的后背。
谭雄根本避无可避,竭尽全力拨开青龙偃月刀的两道光影,其中一道却直接砍在了他的肩头之上,疼得发出一声惨叫。然而祸不单行,张苞的丈八蛇矛,也深深刺入了他的后心。
谭雄口中喷血,既不怒视仇家,也不恶言诅咒,而是费力的回头看了一眼江面上远去的战船变成了一个个快要消失不见的小点,嘴角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就这样死在了当场。
当张苞和关兴抽回武器之时,谭雄面带微笑,身体立在马上而不倒,面部仍然朝向江面的方向。而他身边的士兵,早已被蜀军杀的一个不剩,尸体遍地,谭雄的战马驮着主人的身体在其中缓慢的踱着步子。
“这人好生奇怪!哪有死了还高兴的!”纵然胆大如张苞,此情此景还是让他感觉后脊梁骨发凉,瘆得慌。
“真乃义士也!”关兴微微叹了口气,下马毕恭毕敬的冲着谭雄拱手一礼。
“正是此人,射杀了我的战马。”
“兄长,马怎能跟人相比,还请不要介怀。”
“兄弟说怎样就怎样!”
张苞很痛快,下马也冲着谭雄拱了拱手,随即亲自过去将谭雄的尸体托下战马,吩咐士兵埋葬在江边,筑坟立碑。
孙桓能够统领大军,武功当然不弱,但却顶不住吴班和张南的猛烈进攻,尤其眼见部将谢旌被挑飞,更是乱了分寸。
吴班一枪刺中了孙桓的肩头,鲜血汩汩的涌了出来,而张南的大刀也同时攻了过来,孙桓只能拨马就逃,吩咐大军撤退。
兵败如山倒,吴班和张南率领大军一路追杀不休,足足杀了孙桓两万多兵马,追出了近百里,杀到天空出现了星辰,这才收住了兵马,让孙桓逃回了夷道县城。
夷道县城位于陡峭的山谷中间,是一处易守难攻之地,孙桓进入县城之后,立刻命令大军死死守住关隘,没有他的将令,任何人不得出战。
孙桓一连折损了两位部将,情绪十分低落。
没过多久,逃回的士兵报告,谭雄号令所有战船泊走之后,却自己留下勇战张、关二将,陨落在江边。
孙桓终于放声大哭起来,懊悔不已的捶着胸口道:“悔不听谭雄之言,方有此败!是我害了谭雄,谭雄舍身成义,我之过也!”
就在第二天上午,朱然的两万大军已经来到了距离夷道不远的江上,跟孙桓的战船汇集一处,孙桓这才放下心来,不由对陆逊的料事如神,心生敬佩,一颗浮躁的心逐渐清醒。
吴班扎下大营后,立刻开始召集战船,试图沿江而下,从江岸的另一处通道,进攻夷道县城。可是,当战船聚齐之后,却听到朱然率领两万水军赶来的消息,只好暂时放弃继续攻城的想法。
这一战,吴班打得漂亮,不但杀了江东两万多兵马,几员战将,还缴获了许多战略物资,他立刻上表给刘备,详细汇报了大战的情况,特别提到小关张两将的神勇。
看到张苞、关兴杀了三员江东部将,刘备眼含热泪,乐得嘴都合不拢,不禁感叹道:“昔日跟随朕的诸将,皆老迈矣,不堪大用,今复有两位贤侄如此英雄,朕必能一举夺下江东。”
刘备正高兴的时候,侍卫突然来报,秭归城守城五千将士全部阵亡,韩当倾起三万大军,已经占领了秭归。
“唉,只顾攻打孙桓,怎就忘了秭归,汝等这些谋士,又是怎样出谋划策的?”刘备懊悔不迭,指着众人道。
黄权、程畿、陈震等人纷纷低下头,面带惭愧,战事诸多,确实顾得了这头就容易忽略那头。
见到众人不吱声,刘备更生气,就在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关张少年英雄,老将亦心怀壮志,圣上勿忧,待老将亲征,定然取回秭归!”
说话的正是黄忠,刘备这才意识到刚才说的有点过,连忙改口道:“老将军神威不逊当年,朕之幸也!”
随后,刘备令黄忠率领十万大军,星夜启程,再去争夺秭归。
秭归的失守,看似不是大事,但正因为如此,才让刘备更觉忧心。战事接连不断,各种意外各种差错,若是没有思虑周到的完全之人,难免下次还会有此等疏漏。
刘备恍然觉得手下的谋士都不给力,不禁想起了法正,如果有他在,怎会出现这种顾头不顾尾的事情。
当然,法正已故,活着的还有诸葛亮。想到这里,刘备叹息连连,唉,不管出自何等考虑,当初也该把诸葛亮给带来,谈笑间运筹帷幄,不会让自己如此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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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5 兵到用时
碍于面子,刘备到底没有把诸葛亮调到前线来,怀着一丝侥幸心理,自认兵力上有绝对优势,一定可以打败孙权。
就在黄忠率军离开后不久,又有一个消息传来,一向按兵不动的司马懿大军,终于有了动静,他们悄然离开了平春,一路向西北行军,进驻了宛城。
这个消息立刻让刘备警觉起来,司马懿进驻宛城,传递出两个信号。一是魏军可能沿着博望坡进军,过新野县城,意图樊城和襄阳,但也可能掉头直奔西南,攻打上庸三郡。
“魏军异动,不知诸公如何思量?”刘备问道。
“臣以为,司马懿行动不明,尚需观望。”谋士程畿进言道。
刘备的脸立刻阴沉下来,战场风云瞬息万变,等到发现对方动机,黄花菜都凉了!
黄权深知多嘴的坏处,选择三缄其口。但见刘备目光灼灼的直视着他,实在是躲不过,只能十分勉强的开口道:“圣上,司马懿进驻宛城,无外乎两种结果,一则趁我等与孙权交战,前去攻打暂无支援的王宝玉。而若是司马懿直奔上庸而去,虽有刘巴带领五万大军驻守,但旗下并无大将,届时司马懿悍然出兵,定不可敌。上庸失守,而魏军又和江东联合,我等将有腹背受敌之困。”
刘备微微点头,觉得黄权这话说得还算有些见地,于是吩咐道:“既然如此,请军师亲赴上庸,助刘巴一臂之力,冯习将军可一同前往。”
黄权脸部肌肉抽搐,满心的不情愿,刘备这等于剥夺了他军师的权力,还是平日表现不佳的后果。
但是,刘备的命令却不能不听,黄权只好无奈的带着冯习和几千兵马,连夜赶往了上庸。
司马懿的军事转移,同样触动了王宝玉敏感的神经,他连忙召集众人商议对策。
“诸位,司马懿移兵宛城,不知道打什么算盘,大家有何高见?”王宝玉问道。
“司马懿这一步棋下的很妙,对樊城和上庸皆构成威胁。”陌千寻皱眉道。
“哼,司马懿籍籍无名之辈,有何畏惧,他若来攻,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马云禄满不在乎的说道。
“对,让这老匹夫有去无回!”孙尚香也傲气的补充了一句。
“你们啊,还是不了解情况,司马懿绝对是这个时代最难缠的家伙,没有之一。”王宝玉摆手道。
马云禄和孙尚香立刻对此呲之以鼻,这也太危言耸听了,王宝玉可从来没对谁这么紧张过,一个司马懿又算得了什么?要真这么厉害,怎么曹操活着的时候不重用他呢?
“宝玉所言甚是,我也曾闻其名,博学知大略,腹中有奇谋。”贾织纲道。
“正是,不仅如此,此人心胸极广,耐力极强。”陌千寻也点头说道:“今刘备兵入荆州,受其牵制,却令我军分身乏力。”
兵到用时方恨少,王宝玉正是担忧这件事儿,司马懿拥十万大军,战将多员。
而且王宝玉对司马懿的了解或者说是敬畏,远超过贾织纲等人,在历史上,司马懿是历经曹魏三代的重臣以及权臣,最显著的政绩便是多番成功对抗诸葛亮的北伐,没错,就是打败了诸葛亮。
世人皆知,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而司马懿的智谋却不在此二人之下,王宝玉能不心惊吗?
王宝玉这方虽然也有十万大军,但却要至少留一半防范刘备,这样一来,兵力上就差了许多。
“既然司马懿威胁樊城、上庸两地,何不两军联合?”贾织纲提议道。
“我意与织纲不谋而合,当下之际,唯有襄樊和上庸联合,统一行动,方可不惧司马懿。”蔡文姬点头道。
既然已经跟上庸已经通商,王宝玉觉得跟刘巴的关系算是不错,这个方法应该可行,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自己好像是跟刘备统一了战线。
王宝玉同意了贾织纲和蔡文姬的提议,亲自写了一封信,派人送往上庸。
众人散去之后,蔡文姬留了下来,说甄宓想要请王宝玉过去一趟。此时,甄宓已经醒来十几天,身体状况正在恢复中,但依旧弱不禁风。
甄宓的身份太过敏感,换做一般人,只要隐名埋姓,等风头过去,多半可以安稳度过,毕竟在古代不会联网通缉啥的。
但是甄宓长得太扎眼,有令男人垂涎三尺的绝美容颜,所以王宝玉不敢有丝毫大意,要是曹丕知道了,搞不好会引起他最猛烈的反扑。
因此,甄宓身在彝陵的消息,保密级别提升到最高级,除了当事人左慈、华佗和蔡文姬之外,就连姐姐黄月英也不清楚,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这些日子,王宝玉也一次没去看望甄宓,他身边的女人已经够多,不想再惹出一些感情上的麻烦。
“文姬,我就不去了,你平时多陪陪她吧!”王宝玉道。
“莫非你见不得甄宓的美貌?”蔡文姬笑问道。
“没那么严重,我还有醒神水呢!”王宝玉开玩笑道。
“宓儿想亲自感谢你,又恐为他人所知,始终未敢离开房间。”
“她要感谢的是你,要不是你及时出手,说实话,我未必能下决心帮她。”王宝玉实话实说。
“宝玉,不管如何,还是去见见吧,就当了却甄宓的一个心愿。”蔡文姬道。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王宝玉再不答应,反而显得有其它的心思,于是,他跟蔡文姬一道,来到了甄宓所在的楼层,远远的就看见一个曼妙的身影,正在凭栏眺望。
听到了脚步声,甄宓转过头来,展颜一笑,倾国倾城,美丽的依然让人窒息,王宝玉心神一动,急忙摸出沾着醒神水的帕子,这才让心情恢复到平静的状态。
“宝玉,甄宓感谢搭救之恩。”甄宓说着,就想要大礼参拜。
王宝玉连忙让蔡文姬拦住了甄宓,嘿嘿笑道:“咱们都是老熟人了,你有危难,我不能坐视不理,不用这么客气。”
“甄宓能死而复生,多亏宝玉倾力安排。”甄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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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6 谣言纷纷
“还是你够聪明,提前吃了深睡丸,否则,那还真是神仙莫救啊!”王宝玉道。
“在我眼中,宝玉便如神仙一般!”甄宓甜甜一笑。
三个人一边说着话,进入房间中,一股墨香扑鼻而来,墙上挂着好几副花鸟鱼虫画作,王宝玉恍惚有种熟悉的感觉,微微有些发呆。
“闲来无事,随手涂鸦。宝玉,且看这幅如何?”身后的甄宓问道。
王宝玉顺势望去,案台上正放着甄宓最新创作的一幅山水画。群山绵绵,大河东流,薄雾浮云,雁群南归,在一块高高凸起的岩石上,背手站立着一名留着短发的年轻人,神态自若,俯瞰江山。
在画作的右侧,还提着两句诗:愿君胸怀宏图志,一统江山万古功!
“甄宓,画得很棒嘛!”王宝玉竖起大拇指赞道。
“画上之人,正是宝玉。”甄宓略带羞涩的说道。
“感谢你这么看得起我,其实呢,我实在属于胸无大志的人。”王宝玉道。
“宝玉!”甄宓低低唤了一声,说道:“曹丕既赐我毒酒,便已恩断义绝,若你要光复汉室,征讨北魏,甄宓绝无怨言。”
这女人还是想多了,王宝玉没接她这个话茬,随后又关心的问起了甄宓的身体情况。甄宓表示,她身体恢复的尚好,不用记挂,只是偶尔想出去转转。
也是啊,如果困在这高楼之上,跟笼中的鸟儿没有分别,但是只要甄宓一露面,便会吸引大批的眼球,见王宝玉露出为难之色,甄宓连忙改口说道:“其实在这楼上也好,闷了亦可作画自娱。这几年心绪不宁,荒废许久。”
话虽这样说,甄宓脸上难免闪现一抹失望,王宝玉心软了,一个大活人,天天宅楼上也不好,想了想说道:“如果你太闷,就让文姬陪你在城中转一转。不过呢,还是要遮住脸才好,省得那些男人们流口水。”
甄宓顿时露出笑容,连忙表示感谢,王宝玉不想在她这里多呆,推脱有事,起身告辞。
甄宓遗憾的说自己身无长物,只能用这幅画表示心中的感恩,王宝玉欣然收下,留下蔡文姬继续陪着甄宓,将这幅画拿回去挂在自己的房间里,吩咐火丫要时常打扫,不要让画上落了灰尘。
“宝玉,这又是哪个女子所画?”火丫敏感的问道。
“行了,不该你管的就别多问。”王宝玉没好气的说道。
“你若是再想纳一房妾室,火丫也无怨言。”
“你这脑子里就不能想点有用的事情吗?”
“火丫愚笨,不能为你出谋划策,也不能带兵打仗,胡言几句还惹你不高兴,又是何苦?”火丫叹了口气。
又来了,王宝玉摆了摆手,趴到了床上,火丫立刻识趣的开始给他按摩放松,王宝玉舒坦的享受着,心里想的还是甄宓。
甄宓将来若是出去游览风光,虽说可以用丝巾遮面,但是,身量婀娜,还有那露出的这半张脸,众人依然能轻易判断出这是一名超级美女,少不了引来了无数追随的目光。
但是总算能让甄宓在彝陵安心住下来,这也是最无奈的安排。此后,无论谁问起关于城中遮面美女的事情,王宝玉一概不回答。
王宝玉为甄宓烦恼丛生,总觉得甄宓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说不定哪天就会为自己带来麻烦。而此时的魏文帝曹丕,却也正为她翻肠搅肚,晚上都睡不着觉。
因为曹丕听闻甄宓的陵园一片狼藉,坟被人掘了,棺材都露了出来,刚刚下葬的那具美妙的躯体不见了,但陪葬的珠宝却一件也没丢。
很显然,掘墓人是奔着甄宓而去的。曹丕无比震撼和羞恼,开始也没想太多,因为媳妇长得太漂亮,惦记的人很多,说不定是那个忠实粉丝做的,于是下令道:“何人敢动甄宓的陵园,必须给我查明结果。”
“圣上,听闻那日晴空霹雳阵阵,两道惊雷碎裂开陵园,声势之大,人不敢近。”华歆小心的说道。
“市井之言,岂能听信!”曹丕一脸不悦,真的连老天都觉得甄宓是枉死的吗?
“臣亲自去查看过,陵园处确有雷击之痕。”钟繇开口道。
“此事必有蹊跷,夫人一生与人和善,连说话都不曾大声,怎会遭受雷击之劫,落得尸骨无存?”说到这里,曹丕的眼眶湿润了。
根本查不出结果来,但流言蜚语传的沸沸扬扬,老百姓不认为甄宓遭受了天雷之劫,反而认为甄宓暴亡,必然有天大的冤情,是被上天怜悯收走了。
甄宓是魏帝曹丕的夫人,没有人能轻易的加害她,加上曹丕初登大宝但却并未册立甄宓为皇后,甚至连妃嫔的封号都没有,更让百姓猜测不已,甄宓一定被曹丕冷落了。至于突然死亡嘛,曹丕自然成为了百姓口中最大的嫌疑对象。
不管甄宓犯了怎样的错误,但她为曹丕生了长子,本人还如此美貌,杀她的人该是多狠的心肠!
更有人添油加醋,说甄宓死于宫中争宠,且死相十分凄惨,四肢被缚,口中塞糠,以发遮面,令人心碎。因此,不少人偷着前去甄宓陵园祭拜,将附近的草地都给踏平了。
为平息谣言,曹丕又重修了空空如也的陵园,还举办了祭祀超度等活动,但依然堵不上悠悠之口。无奈之下,他只能下达了一道圣旨,凡是再有妄议甄宓者,一律斩立决,这才让事件渐渐的平息下来。
就在甄宓饮下毒酒之时,曹植正去往自己的封地甄城,刚刚经过洛阳。
因为夜宿甄宓府上的事情,曹丕先是将曹植的密友丁仪杀了,随后又封曹植为甄城侯,让他立刻去了邺城。
在洛阳,曹植听到甄宓突然死去的消息,伤心欲绝,嚎啕大哭,几度哭得昏死过去,又接连大醉不醒,口中不断嘟囔着一句话:“宓儿走了,天下再无知己!”
曹植虽多情,但也不至于乱了常伦,其实他跟甄宓之间有一种特殊的感情,难以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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