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早晚让你喊哥哥嫂子
姜舟躲厨房开着油烟机抽烟，一边拿着手机傻笑着跟梅然聊天，胡琴冷不丁就从旁边把头伸了过来。
“干嘛呢你。”
姜舟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机收了起来，“妈您吓死我了，怎么走路没声音的。”
“藏什么藏，你妈我老花眼又看不清楚，怕什么。”胡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不会是在说我坏话吧？”
“害，我哪敢说您坏话啊，今天说一句，明天就传您耳朵里了，我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
胡琴一想也是，她儿子就是她掌心的孙悟空，翻不出什么花样来，白了他一眼洗了个苹果啃着走了。
厨房太危险了！
姜舟烟也不抽了，直接掐灭了扔垃圾桶，再把手机掏出来看，结果手机竟然黑屏死机了。
他这手机是胡琴淘汰下来的三星note1，用了两年胡琴换了新出的苹果6，他就把以前的小屏幕手机给了他爸，自己用上了三星。
这个家庭的食物链可见一斑。
这手机其实挺好用，但是吧就是卡，还容易死机，内存也不太够，头两年还好，用到现在三四年毛病就多了。
他好半天才成功重启了手机立刻发消息给梅然，“不好意思啊，刚刚手机死机了。”
梅然大概见他没回复忙别的去了，好半天才回了信息过来。
唉，手机误事啊！这浪费了他多少交流感情的时间！
姜舟一边懊恼，一边寻思着是不是要换个手机。
然后他就打开了京东，开始看起手机来。
太贵的肯定不行，他妈不让，便宜的都容易卡……
对手机一窍不通的姜舟有点挠头。
算了，忍忍再说吧，没准过阵子他妈就又换手机了呢？
转眼就到了光棍节。
忙于学习的赵杨抽出空来非要拉他们吃饭，外面寒风萧瑟，还有点下小雪，把梅然冻得都穿起了羽绒服。
姜舟看到她的时候差点笑出声来。
白色的羽绒服又厚又长，盖到脚踝，她头上戴了个红色的线帽，跟个雪人似的。
“你现在就穿羽绒服，天冷了穿什么啊？”
“天冷了我就穿更厚的羽绒服！”
“你在坪城上四年大学还不适应北方的冷吗？”
梅然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不适应，北方的冷太猛烈了，风也很硬，感觉能直接透过衣服吹到身上。”
说着梅然又不自觉抖了一抖。
好在赵杨学校附近的火锅城很快就到了。
这次吃老铜锅涮羊肉。
梅然外套脱下来，里面穿的依旧是很职业的套裙，两条肉色的腿又细又直，姜舟好奇地问了一句，“你光着腿不冷吗？”
梅然噗嗤乐了，“我穿了加绒丝袜。”
姜舟一脸懵逼。
梅然伸出手捏了一下小腿，拎出来一层薄薄的丝袜。
“这外面是一层丝袜，里面加了绒，可暖和了。”
“嘶……”姜舟看着足可以以假乱真的加绒丝袜，觉得自己的世界观+1。
女人真是可怕。
赵杨终于气喘吁吁跑了过来。
“唉沉迷学习忘了时间，来迟了来迟了！”说着，他打开书包拿出瓶二锅头就要自罚三杯。
姜舟忙给他按住了。
“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喝。”
赵杨从善如流，“点菜点菜！这大冷天的就该吃涮羊肉！”
两个男生都是食肉动物，点了好几盘子羊肉片，然后把菜单给梅然，剩下来的都让她点。
梅然又点了一堆蔬菜。
锅子很快就上来了，切得薄薄的鲜羊肉也端了上来，在加了葱姜紫菜的清汤里一烫就熟，然后蘸到加了韭菜花的麻将料里，那滋味真是，回味无穷！
赵杨跟姜舟吃得痛快，两个人并排坐着，还时不时碰下杯喝一口，梅然就笑着看他们喝酒吹牛。
“唉，梅然，你怎么都不怎么吃啊？”赵杨发现梅然从头到尾就直夹了几筷子蔬菜，吃得慢吞吞的。
姜舟也注意到了，“是不爱吃羊肉么？”
梅然笑着摇了摇头，“是还不习惯一下子吃这么多肉。”
姜舟懂了。
之前她还跟自己吐槽过，说去肉铺买肋排想买两根，让店主怼了，说他们家排骨都是按扇卖的，给她切了两根剩下来的就不完整不好卖了，一次起码得买半扇。
然后她就苦哈哈地买了半扇回来分袋装冻进冰箱，然后拿一小袋出来炖汤。
南方人，还不太习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哪怕在坪城待了四年，也基本都是老老实实吃食堂，口味基本没怎么变。
姜舟看了眼她的蘸料，“你没放香菜？”他认为放了香菜就不会嫌涮羊肉腻了。
梅然抵触地摇头，“我不爱吃香菜。”
“咦，梅然你不吃香菜吗？香菜多好吃啊！”赵杨也伸出脑袋看她碗里。
“香菜那味道太魔鬼了！”梅然满脸的无法接受，“没关系，你们吃你们的，蔬菜我都点的自己爱吃的，饿不着自己。”
她都这么说了，两个人也没办法，一顿饭吃完，赵杨依旧依依不舍。
“你们两个都上班，我上学，平时都找不到机会多聚聚。”说着赵杨又感叹了一句，“我觉得你们很像我的哥哥姐姐，特别亲切。”
姜舟心说，早晚让你喊哥哥嫂子。
回去照例是叫了代驾，这次姜舟没再装睡这种套路用一次就够了，再用就得露馅了。
两个人很客套地聊了些工作上的事，到了梅然住的地方，姜舟坐车里看她往楼里走，正要进楼门里，然后，她脚底一滑，摔了一跤。
“师傅等我一下！”
姜舟立马开了车门下去，就见梅然摔了个屁股墩，疼得龇牙咧嘴的，边上还有个骑自行车的大叔，特意把自行车停下来，指着她笑：“哈哈哈哈哈哈摔疼了吧？”
姜舟一脸无语地走了过去，把梅然扶了起来。
“你真是，走路还能摔？”
梅然委屈巴巴的，“路太滑了。”
姜舟低头看了一下，雪很薄，但是因为气温低地面被冻住了，所以会比较滑。
“崴脚了吗？”
“不知道，反正挺疼的。”
姜舟叹了口气，“走吧，我扶你上楼。”
第17章 真是个暖男啊
无视梅然的拒绝，姜舟强行把梅然连拉带扶的弄上了楼。
“你自己按一下还疼吗？”
扶着梅然坐到了沙发上，梅然穿着丝袜一样的连裤袜，姜舟也不敢贸然上手，只偏过头问了她一声。
梅然老老实实按了下脚踝，“嘶……”
她不说姜舟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下去给你买药。”说着就开门出去了。
好在梅然这个小区老旧归老旧，周边的店铺倒是一应俱全，他没走几步就碰到了一家药店，买了跌打活血的药酒，然后又跑回了六楼。
趁他不在梅然已经把她的职业套裙换了下来，加绒丝袜也没再穿，换了一身粉色毛绒绒的睡衣睡裤，一张小脸缩在衣领里，看着跟未成年的小孩似的。
姜舟看了眼她的脚踝，稍微有点肿，但倒也没太严重，估计只是抻了筋没伤到骨头，养一阵就好了。
“你这两天记得多擦药酒揉一下肿的地方，要是周末还没好，最好去医院看看。”
梅然老老实实点了点头，“没事，过两天就好了，你快回去吧，耽误这么久代驾费要贵好多。”
姜舟也觉得自己不适合再待这里了，只又嘱咐了她两句好好擦药走路当心点，就又匆匆下了楼。
代驾师傅是看着梅然摔跤的，也看着姜舟把人扶上楼又急匆匆去了药房，很是表扬了姜舟几句。
“小伙子这么疼女朋友，真是个暖男啊！”
暖男姜舟回了家，就见他妈坐在沙发上揉膝盖。
他妈有点老寒腿，大冷天的膝盖就受不了，姜舟叹了口气，“先前给您买的暖手宝呢，放膝盖上捂着啊！”
胡琴朝茶几上努了努嘴，“你之前买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三无产品，根本充不进去电了！”
姜舟一看，他先前买的那个暖手宝就在茶几上放着，他拿着暖手宝和充电线找插座试了下，果然灯怎么都不亮，充不进电了。
“不应该啊，我这还是在实体店买的，店员还跟我说网上那些卖的质量都不好，他们家的能管二十年呢。”
胡琴不屑地哼了一声，“你还年轻人呢，现在还有多少人去实体店买东西啊，今天双十一，淘宝搞优惠活动呢。”说着把手机递了过来，“就这个吧，满50减10块呢，我网银没钱，你给我买了吧。”
敢情他妈是早就挑好了，只等着他付钱呢。
姜舟一边跟他妈斗嘴，一边老老实实打开了淘宝搜索到他妈看的那个暖手宝，把暖手宝买了下来。
“咱家还缺别的什么吗？既然有优惠活动别只买暖手宝啊，妈您就放心吧，这点钱我还是出得起的！”
胡琴也不跟他客气，开始思索家里需要的东西。
“那你就给我看看洗洁精跟洗衣液吧，买个三五瓶囤着早晚也能用到，对了，再买点纸巾，这些都是消耗品，趁便宜多买点怎么都不亏！”
姜舟照着胡琴的要求挑了一堆日用品，然后又打开了数码产品专场。
“妈，我想换手机。”
姜舟试探着说。
胡琴本来美滋滋的脸色忽然就沉了下来。
“换什么手机，你现在这个不是挺好用的吗？当时买了好几千块钱呢！”
姜舟坐到胡琴身边，拉着她的胳膊，“这手机用的时间长了，太卡了……”
“卡了不正好，省得你天天打游戏，你当我不知道呢，你打游戏还充钱！你说你咋就那么不会过日子呢？玩个游戏还充钱，你说我省吃俭用的钱，都不够你充个游戏的！”
胡琴又开始数落起他花钱大手大脚了，“你工作这么多年，什么都要买好的，也不想想你才多少工资，现在你有一分钱存款吗？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都是月光族，追求一时痛快，但你得考虑以后啊，你没钱连老婆都讨不起，难道你还指望我们掏钱给你娶老婆吗？我为你操心这么多年，连工作都给你操心上了，你就不能给我安安分分过日子让我晚年轻松一点吗？”
姜舟揉了揉太阳穴，看了装聋作哑的他爸一眼，无奈地打断了胡琴的话，“好了别说了，我不换手机了行了吧？”
胡琴还要再说，姜舟立马把淘宝优惠界面调出来，“妈您还要买什么？”
胡琴的注意力立马就被转移了，“等等，让我再想想看。”
说着就站起身来，也不喊膝盖疼了，利索地跑去每个房间检查缺不缺东西去了。
姜建国见老婆进了卫生间，悄悄伸长脖子看了一眼，然后朝姜舟挤眼睛，“你快换手机吧，你换了我也能有新手机用了。”
姜舟扯了扯嘴角，姜建国所谓的新手机是相对于他自己来说的，事实上就是等着用姜舟换下来的这个时常死机的三星呢。
“爸，您别撺掇我，想换手机直接跟我妈说啊。”
姜建国一脸失望地看着姜舟，“儿子大了不孝顺了，连这点事都不愿意帮你爸办。”
姜舟冷笑一声，“您搞不定自己老婆就来哄骗儿子，可真是我亲爹。”
不管姜家父子怎么动小心思，新手机到底还是没买。
姜舟反而花了一千多块钱给家里买了一堆生活用品，除了日常消耗品还有什么锅碗瓢盆，姜舟哭都哭不出来了。
就这一千多块钱，够他买个手机了。
一连几天姜舟都有点食不知味。
胡琴倒是收快递收得很快乐。
过了二十来天，胡琴的快递终于收齐了，然后给了一叠红红的百元大钞给姜舟。
“妈您干嘛呢？”姜舟不明所以。
胡琴撇了撇嘴，“双十一买东西的钱啊，我报销给你的。”
姜舟当然不要，“妈您给我钱干嘛啊，这点东西我还是买得起的。”
“你买得起是你自己的事，我给你是我的事，我可不敢白花你的钱。”胡琴把钱强塞给他，“我钱给了你你也不许乱花，给我好好存起来，要让我知道你又花钱打游戏，我打断你狗腿！”
姜舟最后还是把钱收了下来，数了数一共十四张，他双十一买东西大概花了一千三百十几块钱，胡琴直接往大算了个整数给他。
胡琴虽然嘴上不饶人，到底是一副慈母心肠，不肯亏待他。
唉，要是他妈能同意他换手机该多好啊。
第18章 你是不是喜欢我
十二月下旬天气更冷了。
好在室内通了暖气，进了屋子只用穿个单层睡衣就行，对梅然来说，北方让她留恋的事物暖气绝对排第一位。
平安夜那天，赵杨试图把他们约出来晚上吃顿饭，梅然却拒绝了。
“节假日的时候我们公司会比较忙，今天我们都忙着出海报呢，甲方换了一个负责人，要求比较严格，我今晚估计要加班。”
她都这么说了，赵杨只好作罢。
姜舟也失去了把梅然约出来的机会。
唉，平安夜，多好的日子。
姜舟看着办公室的同事找了各种借口请假提前下班，有点忧伤。
领导程志南当然知道他们其实都是过节去了，也不说破，只说了句“出去玩可以，别发朋友圈”，然后就痛痛快快批了假。
最后办公室只有姜舟坚持到了下班点。
姜舟下午给梅然发了祝她节日快乐的信息，她可能在忙，没有回。
胡琴掐着他下班点给他打了个电话过来，“你晚饭自己吃吧，我跟你爸有个聚会，今晚不在家吃饭。”
好嘛，这种日子连他爸妈这种老年人都有聚会，只有他一个人孤独，又萧瑟，还没饭吃。
姜舟看了下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不知道该去哪里。
现在才六点十分，姜舟心想梅然虽然加班，这个点肯定也要吃晚饭的，于是拿出手机拨通了她的号码。
“嘟嘟嘟”声音又短又急促。
一阵忙音。
姜舟皱了皱眉，再次拨通了梅然的号码。
依旧打不通。
可能现在她正在跟谁通电话？
梅然虽然不爱社交，但也是有家人有朋友的，姜舟想了想，可能正巧有谁打电话给她吧。
于是姜舟等了片刻，再次拨通了梅然的号码。
依旧是忙音。
已经过了半小时了，梅然这么健谈，能跟人讲半个小时电话吗？
姜舟觉得不太像。
他心不在焉地随意翻着电脑网页，心里在想梅然到底在干嘛。
信息也不回，电话也不接，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姜舟莫名觉得有些不详的预感，心慌慌的，毫无道理。
然后他视线忽然停在了一个新闻网页上。
新闻标题用了特大加粗加黑的字体。
“都市商厦写字楼发生火灾……”
姜舟莫名心里一跳，立马点了进去。
这是坪城本地新闻，发布时间在一刻钟前。
坪城的冬天本来就干燥，写字楼上安监检查一疏忽，堆了什么易燃材料，就很容易发生火灾。
这种火灾在坪城不是第一次发生，往年时常有这样的报道，之前姜舟听过就算了，但是今天却是一阵心惊肉跳。
都市商厦，写字楼，人员伤亡暂且不明。
姜舟猛地站了起来，电脑都顾不上关，直接冲去停车场开车就走。
等他赶到都市商厦的时候，果然看到后面一排的写字楼顶正冒着滚滚浓烟。
路口就已经有警察在戒严了，看到他车要开进去，吹着哨子驱赶他。
姜舟把车停在了附近的停车场，又冲了过去。
“警察同志，我有朋友在里面，你让我进去看一眼行吗？”
民警眉头皱得死死的，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你这小年轻怎么回事，楼上已经有消防在救援了，你进去添什么乱？”
“就是，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你当这是拍偶像剧呢？”
民警们你一句我一句的把姜舟说得满脸通红，他也反应过来他刚刚的行为挺脑残的，自己不是专业人士，进去能干嘛？
这时候把希望都交给消防员们就好。
只是到底关心则乱，梅然现在生死不知，姜舟心急得很。
姜舟忽然想起之前梅然崴了脚，明明疼得不行站都站不稳，愣是一滴眼泪都没流的样子。甚至隔天她还拖着伤腿按时上班去了。
不知道遇到这种事她会不会害怕，还是……
姜舟不敢再想下去了，只焦急地在路口来回踱步。
“姜舟？”
一个熟悉的声音迟疑着喊他，带着一丝惊讶。
姜舟猛地转过身去，见梅然抱着个笔记本跟几个同事模样的年轻男女走了过来。
梅然跟身边人说了什么，然后快步走到了他跟前，他看到那几个同事好奇地打量了他一眼，然后说笑着进了另一栋压根没有火灾的楼里。
姜舟：……
他有点尴尬。
“你怎么过来了？”梅然问。
姜舟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我听说这里有火灾，就过来看看。”
梅然笑了笑，“我刚刚去甲方那儿开完会回来，你等我一下，我上楼放下东西。”
然后姜舟就听梅然的手机响了，她朝他点了点头，一边接电话一边离开了。
姜舟看着梅然脚步轻快地进了写字楼，心头悬着的大石终于落了下来。
她没事。
只是刚刚是在跟甲方开会么？那也只可能是静音，没道理忙音的啊。
姜舟皱了皱眉，试着拨打了下胡琴的号码。
如出一辙的忙音。
姜舟又试着打了下赵杨的电话。
依旧是忙音。
好吧，原来是自己手机出问题了。
他就说他该换手机了。
姜舟叹着气把手机重启，然后叮叮叮跳出来很多信息，以赵杨的最多。
赵杨：舟哥，5555，我好难过。
赵杨：[图片]
姜舟点开图片，发现是一张聊天记录的截图。
赵杨：圣诞快乐啊梅然！
梅然：圣诞快乐！
赵杨：今天吃不成饭，我给你寄个礼物吧，你给我个地址呗。
梅然：谢谢，但是不用了，我今天加班，也不过节。
赵杨：别啊，你不过节，可是我想给你送礼物呀。
梅然：赵杨，你是不是喜欢我。
赵杨隔了好久才回复。
赵杨：是啊，我觉得你挺好的，但是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我只是想默默地喜欢你而已，不给你添麻烦的。
梅然：赵杨，我不喜欢你。
赵杨：我知道，所以我一直没说，我怕说出来连朋友都没得做……
梅然：谢谢你的喜欢。
梅然：你很好，可是我不喜欢比我小的男生，你这样是没有结果的。
梅然：赵杨，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喜欢我了。
然后赵杨就给姜舟发了很多条诉苦的信息，表达自己失恋的痛苦。
姜舟叹着气安慰了赵杨几句，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第19章 圣诞快乐，我的男朋友
这种感受一直持续到梅然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你吃过饭了吗？”
姜舟老老实实摇了摇头。
“那咱们先去吃饭吧，商场肯定人多，我知道附近有一家麻辣烫，咱们凑合吃一顿吧？”
反正现在也晚了，两个人也不着急，慢悠悠往店里走。
“你怎么会过来？”
姜舟记得她好像问过他这个问题，又把刚刚的回答再次说了一遍。
“我听说这里有火灾，就过来看看。”
梅然忽然停下了脚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我刚刚在马路对面看到你想往警戒线里冲，让几个民警给拦下来了。”
姜舟没想到他刚干的那些脑残事都落到了梅然的眼里，有些慌张。
“我就是误会了……”
“误会了什么？”梅然挑着眉看他。
“……”姜舟不说话了。
他能怎么说？说他搞了个乌龙吗？
有点丢脸啊。
“误会了我在楼里么？”梅然说。
既然她都猜出来了，姜舟也不再隐瞒了，索性和盘托出，“我看新闻说这里有火灾，想到你在这附近上班，又因为手机联系不上你，有点担心，就过来看看。”
“联系不上我？”梅然有些诧异。
“是啊，之前打你电话都是忙音，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后来才发现是我手机出了问题。”姜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来我是真该换手机了。”
梅然却看着他不说话了。
她的眼神很亮，像两颗星星，熠熠发光。
“姜舟。”她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她这话问的直白，饶是姜舟这人见惯了大风大浪，也有点懵了。
而且他深深地记得，就在刚刚，梅然也同样跟赵杨问了这句话，还发了他一掌张好人卡！
所以他也要步赵杨后尘了么？
他不说话，梅然也不催促，只静静地看着他。
姜舟表面看似平静，其实内心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他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否认也没用，梅然又这么聪明，想必早就看出来了吧。
于是姜舟点了点头，“是啊，你可能不知道，在坪大有魔方比赛那天我就见过你了，那时候你一个人在食堂专心致志玩魔方，跟周围的吵闹格格不入，我就觉得你是一个内心有世界的女孩子，接触之后发现你果然是这样，甚至还很有趣，我觉得我喜欢上你太正常了。”
他夸赞梅然的话说得有点直白，换成别人估计压根说不出口，也就他能说得真心实意还面不改色的。
他倒不是为了追女孩子才拼命吹彩虹屁，而是真心实意这么认为的。
以前不说，是觉得梅然的性子可能比较慢热，觉得时机未到，今天既然梅然都这么问了，那就索性趁这个机会把内心的想法都说出来好了。
做这个决定有一部分一时冲动而上头的原因，姜舟说完，被冷风一吹，心里就隐隐产生了几分后悔。
之前梅然让他不要迁就她的时候，已经暗示过他不要为她付出了，她大约对两个人的关系有自己的想法吧。
再看梅然依旧静静地看着他，神色没什么变化，叫人摸不清她的态度。
姜舟呼吸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几分，心里没由来的有点紧张。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对视了许久，直到姜舟都要怀疑刚刚他那番话梅然有没有听进去的时候，梅然终于说话了。
“谢谢你的喜欢。”她说。
她这话一说出口，姜舟浑身的热血仿佛被冷水泼了一身，浇了个透心凉。
这句话，她之前拒绝赵杨的时候也说过。
“谢谢你把我当成一个这么好的人。”梅然笑着说，“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你给我加的滤镜太厚了，我并不是一个多好的人。”
看吧，她在贬低她自己了，下一句就是说她不值得自己这样喜欢吧，这不就是另一种方式发好人卡么？
姜舟心里哇凉哇凉的，一边又在回忆是哪个环节出了错，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稳操胜券，没想到竟然落得个跟赵杨一样的下场，真是令人心痛。
若是今天被梅然拒绝了，将来还有打动她的机会么？
错过了梅然，将来还能遇到这么好的女孩子么？
姜舟又开始发愁。
“以后你或许会发现我这个人又懒又馋，还小心眼，还矫情，甚至很刻薄，会毁掉你此刻对我的一切好印象。”
“所以，你确定还要喜欢我么？”
姜舟有点懵。
他看着认真地看着他的梅然，一时有点弄不明白她的意思。
但是她的问题他是听懂了的。
所以他只呆呆地点了点头，心说我不光知道你可能又懒又馋，还知道你挺闷骚的，表面上看起来一本正经，其实心里想法可多了，可是这样我也觉得你很可爱，喜欢得不行啊。
梅然见他点头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既然这样，我也挺喜欢你的，咱们在一起吧。”
啥？
姜舟觉得自己是幻听了。
他依旧呆呆地看着梅然，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都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过了好半天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你刚刚说什么？”
梅然撅了撅嘴，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我说你不要得寸进尺好吗，表白这种事让女生主动就算了，你还想让我重复一遍？”
“没、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哈哈、哈哈哈……”姜舟兴奋得不行，连话都说不连贯了，只一个劲地傻笑。
直到他笑得嘴部的肌肉发酸，他才揉了揉脸，一把把梅然抱在了怀里。
“我真的太开心了。”
“梅然，谢谢你也喜欢我。”
这一天的平安夜，小情侣们都在外面约会的时候，姜舟和梅然在街边的一家小麻辣烫店里面一人吃了一份十八块钱的麻辣烫。
嗯，这次是姜舟结的账。
吃完出来的时候路上遇上个卖玫瑰的小男孩，姜舟花十块钱买了一支玫瑰送给梅然。
“送给你，圣诞快乐。”
姜舟有点不好意思地把玫瑰递给了梅然。
先前怕唐突，没想着特意给梅然准备节日礼物，没想到这么快梅然就成了他的女朋友，这大晚上的临时再挑选礼物也不现实，就只能买这么一支小花凑合一下了。
梅然笑眯眯地接过了花。
“谢谢。圣诞快乐，我的男朋友。”
第20章 跟喜欢的人要什么脸
圣诞过后就是元旦节，又到了假期。
姜舟家的传统是每逢佳节喝三斤，上顿喝了下顿接着喝，整个假期就没怎么清醒过。
到假期最后一天姜舟终于休息了一顿，想起来给梅然打电话了。
假期光顾着喝酒，几乎没跟梅然联系，药丸！
再加上因为赵杨被拒有点消沉，这几天都没在群里冒过泡，三人小群很诡异地安静了好几天。
电话响了两声那头就接了，里面传来梅然温柔如水的声音。
“姜舟？”
“然然嗝，你在干嘛呢？”
“我在打扫卫生。”
“这两天家里聚会多，没顾得上找你，你会不会不高兴？”姜舟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主动提起，这种事情他从胡琴身上总结出了经验，坦白从宽，主动认错才是上策。
“会。”梅然声音依旧温温柔柔的，姜舟差点自己以为他听错了。
所以，还是生气了么？
“对不起，是我的错，主要你忽然间就成了我女朋友，我有点不敢相信，像做梦一样……”姜舟说着就开始傻笑起来。
梅然没说话，就这么安安静静听他傻笑。
笑了半天，姜舟也没听见梅然声音，心里有点没底，隔着电话他也不知道梅然现在什么表情，有多生气，想了想，问她，“我可以去找你么？我，我想见你。”
“好啊，你想吃什么？”
梅然答应得爽快，姜舟心里开心极了，“吃什么都行，我这就过来！”
说着他就冲进卫生间洗脸，然后换上一身干净衣服，跟胡琴说了声打车走了。
胡琴看着一向慢性子的儿子急匆匆走了，狐疑地自言自语，“我怎么觉得这个情景那么眼熟呢……”
姜舟敲响了梅然家的门，梅然很快就把门开了。
她穿了上次那件粉色毛绒绒的睡衣，头发随意地拿夹子夹着，看起来随意闲适。
“快进来吧，外面很冷吧？”
屋里已经通了暖气，又是六楼，暖和得要命，姜舟脱了外套，梅然给他挂在衣架上，又弯腰从鞋柜拿出一双棉拖给他换上。
“现在还早，先坐着看会儿电视吧。”
姜舟本来也不是为了吃饭来的，傻笑着跟在她身后坐到了沙发上。
大概知道他要来，茶几上已经有了泡好的热茶，梅然给他倒了一杯放他身前，自己也抱着杯子坐到了侧面的沙发上。
“你现在还是一身酒气，喝点茶吧。”
梅然皱了皱眉，又去厨房切了一碟子橙子出来。
“吃点水果吧。”
姜舟心里有点慌。
他虽然还没完全醒酒，但是意识还是有的，见梅然虽然态度温和，但是客套周到得有些疏离这分明是她对赵杨的态度。
姜舟屁股一挪，坐到了梅然边上，“然然……”
梅然撩起眼皮看他，“干什么？”
坏了坏了，果然还在生气！
姜舟拉过她的手，“然然～这几天我好想你啊～”
梅然把手抽了出来，“我可没看出来。”
“然然～我也是没有办法，我家总这样，喝不完的酒，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喝，可是只要亲戚家有酒局，一准儿就得喊上我妈，那我就肯定得去，我去了肯定就得陪长辈们喝……”
“哦。”梅然依旧不冷不淡的。
这种时候脸皮一定要厚！
姜舟假装没发觉梅然的冷淡，再次拉过了她的手，“然然～我说的是真的，跟他们喝酒哪有和女朋友约会有意思，还是这么可爱漂亮的女朋友。”
梅然嘴角忍不住翘了翘，依旧板着脸，“没脸没皮。”
“嘿嘿……”姜舟索性挤到了她的沙发上，“跟自己喜欢的人要什么脸啊……”
“走开走开，挤死了！”梅然推他。
姜舟借着酒劲开始耍无赖，“我不，我就要跟你挤着。”
“好吧，你不走我走。”梅然轻哼一声，果然站了起来。
“唉唉唉，别走啊！”姜舟急了，立刻老老实实回到原来的沙发上，“我错了我错了，位子还给你。”
梅然忍不住乐了，“行了，你喝茶看会儿电视吧，我该做饭了。”在姜舟说话前梅然又赶紧加了一句，“不用你帮忙！”
“可是我想跟你一起做饭……”
“你一身酒味，我嫌弃。”梅然说。
好吧……姜舟有点小难过。
他们才确定关系一个多礼拜，梅然就嫌弃他了……
姜舟朝掌心哈了口气闻了闻，酒气好像确实还是有点重……
这次梅然晚饭做得比较简单，就一砂锅的排骨汤，一个香菇青菜，一个宫保鸡丁，另外又拌了个酸辣爽口的黄瓜。
等她从厨房出来想喊姜舟吃饭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先前还没脸没皮跟她卖萌耍贱的男人已经歪在了沙发上，沉沉睡去。
梅然无奈地叹了口气，把菜端回厨房拿罩子盖上保温，然后进了卧室，从衣柜里翻出一条毯子，盖到了姜舟身上。
姜舟这几天酒喝多了特别好睡，等他迷迷糊糊醒了，觉得口干舌燥的，下意识就想摸床头柜找茶壶喝水，结果胳膊一伸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里不是他卧室！
姜舟立刻睁开了眼。
屋里特别昏暗，只开了一盏橘黄色的台灯，台灯前面坐着个人，手里抱着本书在看，感觉到他的动静抬起头来，“你醒了？”
姜舟呆了呆，睡之前的些许片段从他脑海闪过，最后，他回想起了梅然嫌弃的表情。
酗酒的醉汉……
梅然嫌弃才是正常的吧？
梅然见他不说话，把手里的书放了下来，然后站起身子，“你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姜舟愣愣地点了点头。
之前的茶水已经凉了，梅然另外拿了个杯子从热水壶倒了半杯热水，又兑了点凉白开进去，然后进了厨房，很快又出来了。
姜舟接过水喝了一口，温温的，甜甜的。
“这是？”
“你酒喝多了，喝点蜂蜜水解酒。”
姜舟感觉到了她的关心，心里美滋滋的，虽然不爱喝甜水，还是咕咚咕咚喝个干净。
“现在你完全醒了吧？”梅然问。
见姜舟点头，梅然把大灯打开了，然后又把茶几上的台灯关了。
姜舟看到了茶几上放着的梅然刚看的那本书，书封上写着“槽边往事”四个大字。
有点熟悉。
姜舟稍微回想一下就想起来了，这是梅然曾经说过的她偶像出的书，那人好像是个光头大叔。
第21章 谈恋爱真是快乐啊
上次梅然给他分享过几篇公众号文章，他当时只点进去关注了下公众号，然后随便扫了一眼。
怎么说呢，文字太理性，看着有点压抑且沉闷。
没想到梅然是真的喜欢这个调调，连书都买了。
梅然端好菜，注意到了他的目光。
“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人出的书。”
姜舟坐到餐桌旁，“你很喜欢他啊。”
梅然立刻就笑了，“是啊，我觉得他很有智慧！简直是我的人生导师！”
姜舟默默记下，决定回去好好研究一下这个人的文章。
梅然照例给他盛了一碗汤。
切成小段的排骨洗干净了加上葱姜在水里熬着，水开后转小火咕嘟，先前已经是炖好了的，但姜舟睡着了，梅然索性又开了小火继续熬煮，此时一揭开盖子，鲜香扑鼻。
汤里还加了玉米和胡萝卜。
胡萝卜早就煮得软烂，一口咬下去咸香中带着甘甜，金灿灿的水果玉米更是如此，香甜的玉米中包裹着肉香满溢的汁水，热乎乎的浇在人心头，让人回味无穷。
梅然又推了个加了辣椒油的生抽碟子过来。
姜舟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给他蘸排骨的，不由笑了。
上次他要过她就记在心里了，多用心的女孩子啊，他真是捡到宝了！
这一顿饭吃得其实还算清淡，但姜舟却觉得香极了。
吃完饭天就已经完全黑了，姜舟在试图帮忙收拾桌子无果之后，只能遂了梅然的要求在手机上打了车，等到车快到的时候才起身告辞。
梅然把他送到了门边，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才关上了门。
屋内重归安静。
桌上热腾腾的菜肴如今已经变成了残羹冷炙，前一刻的欢声笑语也化作了虚无。
明明开着暖气，梅然却觉得没有多暖和，这看似温馨的小屋，总让她觉得有点冷寂。
梅然把剩菜装盒保鲜，又一遍一遍地洗完了碗，擦干净手，坐到茶几边，喝了口之前倒的凉透的茶，幽幽叹了口气。
姜舟回到家的时候刚过十点，胡琴听到他开门的动静，敷着面膜就从卫生间飘了出来。
“回来得够早啊，身上也没什么酒味，难得啊！”
“害，哪能天天喝那么多，再说又不是跟长辈们喝，玩那命干嘛。”
胡琴赞赏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没错，你这么做是对的！”
应付完胡琴，姜舟随意洗漱了一下回了屋子，关好门抱起手机跟梅然聊起天来。
“你炖的汤真好喝！”
这话姜舟说得真情实感，毕竟在坪城大约只有女人坐月子才会喝这样的汤，他更是从没喝过，在梅然家吃了这两顿饭下来，他已经被那清爽鲜美的汤给征服了。
梅然很喜欢姜舟的捧场，“你要爱喝，以后可以经常过来吃饭。”
那可真是太好了。
姜舟已经开始yy将来两人结婚之后梅然天天给自己炖汤的日子了。
梅然十一点前必睡觉，所以两个人也没说太久，就道了晚安。
看着自己亲手画的兔耳朵胡萝卜头像暗了下去，姜舟脸上的笑容却依旧没有消失的迹象。
啊呀，谈恋爱真是快乐啊！
这种感觉是单身狗体会不到的！
因为之前在梅然那儿睡了很久，姜舟这会儿还不困，索性点开了槽边往事的公众号。
梅然说过，她买的那本书其实就是作者写过的文章的集合，手机上看也是一样的。
所以姜舟随便点了一篇进去，嗯，标题叫做《看而不读》。
十分钟后，他脸色怪异地退了出来。
这位作者因为推荐了一部英剧，底下有人留言问他哪里能找到资源，于是痛斥读者看文章不走心，总问明知故问的问题。
作者说，“越是迁就别人，你欠别人的也就越多。人类就是这么一种生物，可以感念你额外做的事，但转脸这种感念就变成了应该。对，我不单应该写美剧英剧推荐，我还应该提供观看地址，最好自己把视频上传到腾讯的服务器上，让读者可以直接在文章播放。唯有这样，才是考虑了用户体验，才是站在了用户的角度上。”
然后，作者开始假设自己因传播盗版而被抓时，要应付“同狱室里试图扒我裤子的精壮狱友，他们正在夜色下向角落里缩成一团的我缓缓逼近，寂静深夜里能听到他们的高丸正在裤裆里叮当作响。”
文人真是厉害，一件小事可以用最辛辣的言辞骂出花来。
只是，让姜舟意想不到的是，梅然竟然喜欢这种调调。
这跟她小仙女的形象太不搭了。
第二天，姜舟跟梅然聊天的时候提起了这篇文章。
“我一直以为你是岁月静好的文艺青年，但是昨天看了那篇文章以后，我忽然发现我的想法好像错了。”
“我从没觉得自己有多文艺呀。”梅然说，“我喜欢这种犀利的文字，虽然可能是一件小事，可是他所揭露的人性却是**裸的，人被赋予了智慧，本来就应该多思考，再微不足道的事情背后，可能也包含了很多实质性的道理。”
姜舟有点头疼，他觉得他的思维快跟不上了。梅然还在拿姜舟看的那篇文章表达观点，“太多的人喜欢坐享其成，认为这是别人该他们的，这样的人用现在的话说叫做伸手党，他们未必没有独立处理事情的能力，却习惯性依赖别人，轻轻松松摘取别人辛苦获得的果实……”
姜舟听她这一通长篇大论，忽然有个想法，“你喜欢鲁迅么？”
梅然回答得毫不犹豫，“喜欢啊，他的所有文章我都看过，可真是太发人深省了！”
难怪。
好嘛，这下可真是符合他妈说让他找个讲道理的对象的要求了。
这个对象可不是一般的讲道理。
到了周末，姜舟屁颠屁颠一清早到了梅然家楼下，这是他们确定恋爱关系以来第一次正经约会。
梅然穿了条粉色黑色撞色的连衣裙，外面一件米色的毛呢大衣，腿上照例穿了看着像光腿的加绒丝袜，脚上是一双浅灰色的雪地靴。她脸上好像擦了粉，嘴唇是元气满满的橙色，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
姜舟见她下楼，快走了两步牵起了她的手，“走，咱们约会去！”
第23章 你看上他哪一点
赵杨学校就在地铁边上，过来得很快，恰好轮到姜舟和梅然取的号，三个人就一起进去了。
烤鱼店门口人来人往的，赵杨也没注意到两个人交握的手。
“啊呀，竟然是我最后一个到，让你们久等了！”
三个人让服务员领着一块儿往里走，赵杨还在那儿兴高采烈地自言自语，“这烤鱼店生意不错啊，闻着都香，饿死我了！”
服务员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四人桌，赵杨习惯性地让服务员把梅然那头多出的一套餐具撤掉。
姜舟坐到了梅然旁边，然后伸手拿对面的餐具。
赵杨一把把餐具按住了，“舟哥，你坐错位子了。”
姜舟云淡风轻地一笑，“我没有坐错。”
赵杨：？？？
“这是什么情况？”
赵杨看了眼一脸淡定的姜舟，又看了眼抿着嘴低笑的梅然，然后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接受。
“你们两个不会在排挤我吧？！”
梅然“噗嗤”乐了，桌子下面的小手捣了捣姜舟的腰，“他说咱们排挤他。”
姜舟扣住梅然在他腰间作怪的手，“其实也差不多了。”
赵杨一脸懵逼。
“你们在说什么啊？为什么你们两个今天奇奇怪怪的！”
姜舟叹了口气，“赵杨，一会儿不论发生什么，我希望你都不要太激动。”
赵杨莫名其妙的，“还能发生什么？难道你们要吃霸王餐？没事的，我今天带钱了。”
姜舟把桌下两个人握着的手抬了起来，搁到了桌上。
赵杨直愣愣地盯着那两只手。
又白又细，十指纤长，跟弹钢琴的手似的。
两只手一大一小，小的那个被大的包裹在掌心，说不出的旖旎。
赵杨脸刷的白了，哆嗦着嘴唇，“这这这、这是你们的手？”
姜舟认真地点了点头。
不仅如此，他还把两人的手分开，又重新握在了一起。
这次是十指相扣。
简直就是暴击。
赵杨整个人摊在了座位上，眼神空洞，嘴里不知道喃喃自语着什么，一脸“我是谁，我在哪儿”的表情。
就在姜舟觉得他有点要坏掉想把他拉回来的时候，赵杨蹭的一下站起来了。
“我这星期太累了，出现幻觉了，我需要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姜舟立马把他拦住了。
“赵杨，我跟梅然在一起了。”
“幻觉好可怕，怎么那么逼真呢？”
姜舟索性掐了赵杨一把。
赵杨“啊”的一声尖叫了起来，跳出五步外。
“疼疼疼！舟哥你干嘛呢！”
“你不是以为这是幻觉吗，我让你清醒一点。”
赵杨神色瞬间暗淡了下来。
他在姜舟和梅然中间来回看了半天，才以几不可闻的声音问：“你们在一起了？”
姜舟和梅然同时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的事？”赵杨又问。
现在离圣诞节过去才几天啊，拒绝他的妹子就成了别人的了！
“圣诞节那天的事。”
“什么？！”
赵杨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他颤抖着手指着两个人，“你们……那天我……”
怎么能这样呢？那天他还因为被拒找舟哥诉苦，结果同一天，他们两个就在一起了？
舟哥当时到底是用什么心态安慰失恋的自己的？
姜舟看出来了赵杨的想法，解释道，“我俩是那天晚上才在一起的。”
在你被拒之后。
“那也过分啊！你们两个明知道我……结果转头就抛下我在一起了！还有你舟哥，亏我还一直把你当僚机，原来我才是那个僚机！”
赵杨说着说着眼睛红了，高高壮壮的大男孩拿衣袖抹了把眼泪，“你们两个是不是都拿我当傻子！”
梅然站了起来，走到赵杨面前，“赵杨，我们没有拿你当傻子，我们都很喜欢你。只是那种喜欢，是哥哥姐姐对弟弟的喜欢，你明白吗？”
面对梅然，赵杨下意识收敛了一些，他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为什么你会在拒绝我的那一天选择了他？明明咱们是三个人的，结果你们两个把我抛弃了……”
赵杨一个大男孩在梅然面前跟条蠢蠢的大狗似的，委屈巴巴的，梅然以一种充满母爱的眼神看着他，嘴角噙着宠溺的笑容。以前觉得没什么，现在姜舟看着心里莫名有点酸。
于是他反问赵杨，“那假如梅然选择了你，是不是就等于你们两个把我抛弃了？那样的话我是不是也可以跟你一样质问你？”
不等赵杨说话，姜舟又说，“你自己也说过的，梅然这么优秀，喜欢她很正常。这我也没办法控制，只能说咱们的眼光一样好，至于她选择谁，应该是她的自由吧。”
赵杨张了张嘴，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舟哥说的好有道理，他竟然无法反驳。
可是他心里就是不开心啊！要哄才行！
这时候刚好点的菜上桌了，服务员走的时候偷眼看了赵杨好几次，他个子本来就高，又蠢蠢地抹眼泪，不光服务员，周围的客人也都偷偷往这儿看。
姜舟叹了口气，跟哄小孩似的，“菜都上桌了，咱们边吃边说行吗？今天的菜可都是你点的，你得多吃点。”
赵杨哼哼唧唧地坐下了。
整顿饭都有些沉闷，平时一直很嗨的赵杨全程都在闷不吭声地吃饭，而姜舟则默默地给梅然夹菜，另外点的夫妻肺片里面有香菜，姜舟把香菜挑走了才夹到梅然碗里。
三个人都没怎么说话，这顿饭吃得很快。
等姜舟去结完账回来，却发现赵杨的情绪有点奇异。
说不开心吧，他也不哭不闹了，还帮他们开门，说他开心吧，他一直噘着嘴，不拿正眼看姜舟，也不跟姜舟说话。
直到把赵杨进地铁站，赵杨才忽然对姜舟说，“舟哥，你以后好好对梅然……你跟她，确实更配。”
说完，赵杨好像一句话都不想跟他多说似的，转身就急匆匆地跑了。
“刚刚我去结账的时候，你们说了什么？”姜舟好奇地问梅然。
他可不觉得赵杨是忽然想通的，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梅然笑了笑，“没说什么，就是他问我看上你什么了，我说，咱们一起吃饭那么多次，只有你记住了我不吃香菜。”
第24章 我对她的喜欢太浅了
赵杨情绪低落地回了宿舍，室友正在床上玩手机，听到动静伸出头看，结果见到他这模样有点纳闷，“你不是跟女神吃饭去了吗？”
这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啊。
看着室友关切的眼神，赵杨忽然有了倾诉的**。
“刚子！”
赵杨三两下就爬到了陈刚位于上铺的床上，大个子动静也大，带得床吱牙吱牙摇晃，陈刚莫名一个激灵，有点紧张。
赵杨上去就扑进了陈刚怀里。
“刚子！我好难过！”
然后陈刚就听着赵杨颠三倒四地说了今天的事，“本来我还是很气愤的，可是后来我听梅然说了那话，忽然觉得自己对她的喜欢也不过如此，如果真的喜欢，怎么可能注意不到她不吃香菜呢？”
陈刚安抚地拍了拍赵杨的背，“唉，你女神是一个理智的人啊。”
因为理智，所以赵杨这种毛头小子人家早就看个明明白白的，赵杨那点小心思，谁也瞒不过，同时人家更清楚自己要什么。
“她主动戳破你喜欢她的事跟你说清楚，其实已经是在对你负责了，总比那种吊着你让你为她做这个做那个的女孩好。”
“她越是这样，我越喜欢她啊……”赵杨扁了扁嘴，有点委屈。
“那你喜欢她什么呢？”
赵杨回答得毫不犹豫，“聪明，漂亮，脾气还很好……”
陈刚无奈地摇了摇头，“如果真是相爱的两个人的话，不可能永远都聪明、永远都脾气好的。你信不信，她在你那个舟哥面前是另一副样子。”
真相往往十分扎心。
陈刚的话让赵杨陷入了沉默。
赵杨难过了半天，眼睛红红的，倒是没哭，“你说的对，可能我的喜欢太浅了，看到的只是她完美的表象而已，舟哥才是真正了解她的人。”
解决了赵杨，姜舟和梅然的交往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姜舟甚至在qq发布了一条两个人手牵手的动态，然后梅然进行了转发。
这下两人的好友圈就都炸了。
姜舟的qq闪个不停，都是过来问情况的。
姜舟先跟比较亲近的人做了回复。
表哥高子健：“有对象了？”
姜舟回复：“是啊。”还附带了个憨笑的表情包。
高子健又问：“我舅妈知道吗？”
高子健是姜舟姑姑的儿子，管胡琴叫舅妈。
姜舟：刚谈，还不太稳定呢，就没先跟她说。
高子健：姑娘哪儿人啊？多大了？做什么工作的？家里是干什么的？
姜舟：江苏人。
至于其他的问题，姜舟选择性无视了。
那边高子健隔了很久才回了信息。
“唉，祝你好运吧。”高子健说。
姜舟没理会高子健的言外之意，而是点开了其他消息一一回复，目的是显示自己的所有权。
他先前在魔方的群里跟不少人聊得挺熟，也有加了好友的，那群人同时认识他和梅然，他状态一发，就等于整个玩魔方的圈子都知道了。
群里面已经开始疯狂刷消息了。
江科大王晓畅：姜舟梅然脱单快乐！发红包发红包！
下面是一串复读。
还有几个梅然昔日的舔狗也加入了复读队伍，姜舟对他们的表现表示很满意。
于是他开心了，从自己的零花钱里划拉了五十块钱出来，给群里发了20个红包。
全群气氛都很高昂。
不过这已经跟他没关系了。
他本来也只是想宣誓主权。
而且这些不专业的舔狗他的确没有放在眼里过，令他比较在意的还是那个曾经给梅然留过言，梅然恭恭敬敬回复“学长说的对”的那个疑似pua老手的菩提。
很奇怪的是，梅然每条状态必评论的菩提，这一次安静如鸡。
这让姜舟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偏偏凑巧的是，梅然回复他的速度还慢了。
她也没瞒他，说有个学长正找她说话。
只是不知道他们都聊了什么，姜舟抓心挠肺的，想知道又觉得就这么问梅然有点不合适，显得自己管太宽。
好在他的纠结没持续太久，因为梅然主动跟他说起了这个事。
“我说我恋爱了，我学长竟然批评我虚度光阴！”
梅然显然气得不轻，每一句话都用了很重的语气，可虽然她没说那个菩提的好话吧，姜舟心里还是有点泛酸。
既然这个学长这么讨厌，你一个高冷人设的小姐姐，为什么要忍受那个傻叉呢？
心里这么想，姜舟就拐弯抹角问出来了。
“他说话好像不怎么讨喜，你竟然愿意一直理他。”
姜舟状似不经意地说。
梅然叹了口气，说不尽的无奈。
“他是我们班助理辅导员，我刚进大学的时候什么都不懂，是他带着我们对大学生活慢慢熟悉起来的。”
“这不是他的职责么？”充其量只是做好了分内之事，姜舟不接受这个理由。
梅然又深入解释了一下这事的原委。
“我这个学长跟我们宿舍私底下关系很好，对我也很照顾，我们宿舍网不好，选修课程都是他帮我们选的，甚至还帮我们借来了教科书……不管怎么说，他对我有职责之外的帮助，既然我承他的情，那我就不能因为我不喜欢他而对他冷眼相对吧……”
听梅然说她即便是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也会想着当初对方对自己的好，这让姜舟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这当然不是说梅然不好。
事实上这么总念着别人好的人不多了。
“难道你对他不好么？”
梅然那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回信息过来，“我们对他也不差的，他生日我们还凑份子给他买礼物，他有什么事单独找到我我都会帮忙。”
“这不就结了，你跟他两不相欠。没比要为了你早已回报过的恩情忍受一个总挑你刺的人吧？”
梅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她自己就有点不爱交朋友，很不喜欢跟思想频率不同的人硬凑到一起，结果她竟然要为了所谓的恩情去忍受一个人对她的全方位批判。
每次她跟这个学长说话，都闷闷不乐的，毕竟没有人喜欢别人不论大事小事都要站在居高临下的位置贬低自己。
第25章 枕边风真是好吹
“跟这样的人交往实在是太累了。”梅然抱怨道。
“他是对所有人都这样吗？你室友烦他吗？”姜舟状似不经意地问。
梅然想了一会儿，语气有点困惑，“他好像只对我这样，我室友们觉得他就是个普通学长，虽然不是特别讨喜，但她们也不讨厌他。”
姜舟冷笑一声，他就知道他当初的感觉是对的，这个菩提绝对居心叵测！
梅然这人虽然不爱交际，但却习惯性与人为善，再加上菩提这个学长没少帮她们宿舍的忙，她身边的人都跟他关系不错，这就更加导致了梅然不好意思跟人计较。
可惜他不知道是出于自卑心理还是想显得跟其他舔狗不一样，竟然选择了以贬低梅然的方式来找存在感。梅然出于礼貌跟他客客气气的，实则对他的尖酸刻薄烦透了。
对这样一个曾经帮过梅然忙，又占了学长身份便利的居心叵测之徒，姜舟不敢掉以轻心。
于是他充分发挥了枕边风的威力，对梅然极尽谗言，把那个菩提钉死在“情商低不会说话、性格与梅然不合”的耻辱柱上。
没过多久，梅然就告诉他，她已经跟菩提绝交了。
哈，他的姑娘，真是有效率。
“你怎么跟他说的？毕竟是学长，撕破脸不太好吧？”姜舟假惺惺道。
梅然索性把聊条记录转发给他了。
梅然：学长，我觉得你这样让我很累。
菩提：怎么了？
梅然：我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生活，或许你是在为我好，可是我真的不喜欢这样。
梅然：我想大概是我跟你性格不合吧，跟你相处让我觉得很不愉快。
菩提：你最近是不是工作太累了？你说的这些话我不会跟你计较的，压力大最近就好好散散心吧，有问题可以找我。
梅然：我很感激你这些年对我的照顾，但是我真没办法来面对你时不时的指责和监督了。真的对不起，我大概要辜负你的好意了。
梅然：我想，没有必要咱们还是不要联系了，再次感谢你多年来对我的照顾。
聊条记录到这里戛然而止。
“没了？你这样跟他说话，他会不会不高兴？”姜舟问。
梅然叹了口气，“他已经让我不高兴了四年了，我顾不上了。”
“他没再回复了吗？”姜舟发现他还挺期待菩提的反应的。
“没，我把他拉黑了，包括微信和手机号。”
姜舟惊了一下。
他知道梅然很有效率，但没想到她这么有效率。完全不听对方的解释，迅速地了结了这段关系，那个菩提一定很懵逼吧。
“我觉得三观不合没必要多说，说到后来很可能会吵起来，我又不太想跟他吵架。”梅然解释道。
吵也不会吵出什么结果，另外她是真的不想再为一个让她不愉快的人费那么多心思，虽然对方曾经帮过她不少忙，但是姜舟今天提醒她了，她也同样给了不少回报，并不欠他的。
而且他偏偏唯独对自己这么苛刻，是看她好欺负吗？
再是与人为善的姑娘，发现了这一点后心里也不由生出了点火气。
姜舟对这个结果是很满意的。
虽然有点翻脸无情的嫌疑，但自家姑娘对别的男人无情是好事！
真是个让人省心的姑娘。
姜舟刚感叹完梅然，一个让人不省心的姑娘在qq戳他了。
姜舟一看到那个搔首弄姿的红衣女孩头像，额头的青筋就忍不住狠狠跳了跳。
他怎么忘记把这祸害删了！
那女孩不是别人，正是嫌弃他是妈宝男，还试图破坏他跟梅然姻缘的王蓉蓉。
“你脱单了？跟上次坪大食堂那个女孩？”
姜舟心想管你屁事，点开她的设置页面，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删除好友。
王蓉蓉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姜舟回复，想了想又发了一条信息过去，结果消息的圈圈转了半天，出现了一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
对不起，你还不是对方好友……
冷冰冰的系统提示像一记耳光打在了她的脸上。
王蓉蓉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
就这么个自己看不上的妈宝男，竟敢拉黑自己！
偏偏边上她阿姨还在絮絮叨叨，“我说你年纪不小了，该好好找个对象了，上次我给你介绍的那个姜舟多不错啊，你别看他家普普通通的，也不想想他学历一般，怎么就能有那么体面的工作，你要是跟他处了对象，还担心转正的事吗？”
她妈也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
王蓉蓉不耐烦地吼了出来，“你们想那么美有什么用，就他？他有本事给我安排工作吗？那都得听他妈的！你们有本事跟他妈做小姊妹去啊，让他妈照顾照顾点你们家姑娘！让我去哄那个妈宝男那是白费劲！”
姜舟可不知道有人为了他恨得整宿没睡好觉，他工作日按部就班上班，周末跟梅然约约会，上次梅然买的绿植养死了一盆，他又带梅然去了一次花木市场。
梅然还长吁短叹的，“发财，长寿，幸福，另外两盆都长得好好的，唯独幸福树那么快就死了。”
姜舟有点难以理解她的思维，“它叶子薄本来就不好养，你看另两盆，叶子都是厚厚的，跟多肉似的，那样的好养活是正常的。”
梅然却不听，执着地又重新买了一盆幸福树，不带花盆十五块，她养死的那盆花盆刚好空出来，省得再买了。
送梅然回去的路上，姜舟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你过年放几天假？”
梅然很开心，“我们单位虽然平时总加班，可是过年的假期很长，初十才上班呢！足足放十天！”
“那这十天你这些花花草草怎么办？”
梅然之前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然后她想了会儿，犹豫的、又面带期望地看着他。
他一看她这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你把钥匙给我，我抽空去帮你浇花。”
梅然十分开心，看向他的眼神热烈极了，姜舟估计要不是他在开车，没准她就会抱住他亲一口了。
唉，也不知道梅然什么时候才会主动跟自己表示亲密。
不过姜舟也不着急，毕竟梅然慢热的性子他是早就领教过的，两个人确定关系才一个多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别把他哄到手的姑娘吓跑了才好。
第26章 有我这个男朋友真好
大年夜那一天，梅然买了早上的票，姜舟自告奋勇要送她去车站。
梅然也没拒绝，这种日子哪儿哪儿都是回乡的人，要真靠自己一个人，不知道要多折腾呢。
梅然舒舒服服坐在副驾上，吃着姜舟给买来的寿司，不由感叹了一句，“有男朋友真好。”
姜舟美得跟什么似的，不要脸地说了一句，“是有我这个男朋友真好。”
梅然假装板起脸啐了他一句厚脸皮，自己又绷不住偷笑，跟悄咪咪占了什么大便宜似的。
这种好心情持续到姜舟把人送到车站前。
因为是送客通道，车不能多停留，姜舟也就没把梅然送进站。
梅然下了车朝他挥了挥手，然后拉着箱子蹭蹭蹭走了。
姜舟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里，也没见她回头，心里有点失落。
走得太干脆了，这小没良心的。
然后他就接到了梅然的电话。
“唉，刚过安检，我就想你了。”
就跟当初梅然主动说要跟姜舟在一起一样，她从来不吝啬对姜舟的喜爱之辞，虽然容易害羞，但心里怎么想的，都会尽量表达出来，而不是端着高高在上的女神姿态，让姜舟仰望她。
姜舟可真是爱死梅然这一点了。
要知道在别的姑娘那里，都是挑三拣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就因为他是妈宝男！
不管你别的地方好还是不好，妈宝就是你的原罪！
有了梅然的这通电话，姜舟心里跟灌了蜜似的，连开着又冷又孤寂的小破车也不觉得寂寞了。
他今天出门是有任务的，送梅然只是顺便。
过年了，他要负责给他的叔叔伯伯姑姑舅舅姨们挨家挨户上门送节礼。
节礼是胡琴准备的，每家都是一桶油一袋米加一箱鸡蛋，只有他舅舅家礼比较重，还多了坛上好的花雕酒。
舅舅胡志勇年纪不小了，头顶有点秃，早就得了妹妹的电话知道姜舟今天要上门，端坐在客厅半眯着眼睛打盹。
姜舟去的时候是舅妈开的门。
舅妈看着和和气气的，其实也是单位一把手，这些年跟胡志军相互扶持，又恪尽职守严以律己，从不行差踏错，这才有了今天的光景。
对这两口子，姜舟不敢跟对别的长辈似的嬉皮笑脸，只打过招呼把东西放在门边，老老实实垂头站着，聆听舅舅的训诫。
“明年你们单位可能会改制，你自己回去想想出路，想好了告诉我。”胡志勇说。
姜舟一惊，知道舅舅不会多说，只老老实实应声，说回去跟他妈妈商量一下，然后又扯了几句别的就告辞离开了。
单位改制的事让姜舟有点迷茫，也让胡琴有点忧愁。
“唉，我以为你工作稳定了这辈子就能顺顺当当的了，竟然还会出这样的事。”胡琴愁眉不展，但是饭倒是一口没少吃。
毕竟是年夜饭，少吃不吉利！
“我也不知道呢。”从小到大这种事姜舟都没自己做过决定，都是听长辈安排，但是或许长辈们觉得他现在经过这些年的锻炼，也该有点自己的想法了，这次竟然让他自己好好考虑考虑。
得了亲妈“好好考虑”圣旨的姜舟坐在沙发上，一边陪爸妈看电视，一边拿手机给梅然发信息。
梅然现在已经到家了，到家的时候给他发过信息，但是当时他正在外面跑，没看到，等他再回复的时候梅然又没声了。
今天是大年夜，梅然必定会很忙，姜舟早就知道了这一点，所以他没有贸然打扰，只发了信息等她得空了回复。
到了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梅然回消息了。
“我来啦！你吃过年夜饭了吗？”
一看就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被她的情绪感染，姜舟也不由笑了，“吃过了。”
今年的大年夜他家破天荒的没跟亲戚们一起过，一家三口冷冷清清包了点饺子，又简单做了点菜，然后开着春晚边吃边看。
“每次回家都带孩子。”梅然抱怨了一句，但是并没多不高兴，开始拉着他絮絮叨叨说起她小侄子豆豆来。
“我一回家他就抱上来了，然后死黏着我，好不容易把他哄睡觉了，我才有时间看手机。”
“他现在可聪明了，可以背好多古诗，老师都夸他呢！”
“就是太调皮，小小年纪还学会撒谎，为了不上学在学校装病，吓得老师赶紧通知我妈把孩子接走了，结果一回家他就好了，怎么也不愿意去看医生！”
梅然还发了不少孩子的照片过来，四五岁的模样，虎头虎脑的，看着挺讨喜。
姜舟也是个喜欢孩子的，就特别感兴趣地跟梅然聊起了孩子的教育问题。
“以后我孩子一定要自己带，长辈太溺爱孩子了。”梅然把之前给豆豆纠正拿筷子姿势的事说给姜舟听，还是有点不开心，“他到现在拿筷子的姿势都是错的！”
姜舟知道梅然憋屈在哪儿，她觉得自己是在为孩子好，结果别人却觉得她没资格管孩子。
“我嫂子估计还认为我是那种多事的极品小姑子呢。”梅然撇了撇嘴，老大不乐意的。
这种家庭问题姜舟没办法安慰，好在梅然早就看得明明白白的，也没指望他安慰什么，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你在看春晚了吗？刚刚有个小品太有意思啦！”
姜舟抬眼看了下电视，台上正在表演相声。
“你爱听相声吗，等你回来了我带你去茶楼听相声吧。”
梅然却兴致缺缺，“我从没好好听过相声呢，我们这儿人好像不怎么爱听相声。”
梅然那儿靠近上海，听“海派”脱口秀的比较多，周立波王自健这些人就很受追捧。
不过梅然好像这类节目看的也少。
“我觉得还是上网比较有意思，他们讲的都是抄的网上的段子！”梅然不屑地说，然后顺手推荐了几个微博有名的段子手给他，还重点截图了几个比较意思的，然后跟他哈哈哈大笑。
两个人兴致高昂地聊到十二点，春晚的主持人们正在新年倒计时。
“十、九、八……二、一……”
“新年快乐！我的男朋友。”梅然准点发了条信息过来，还配了个大大的笑脸。
第27章 我不会对你始乱终弃的
平时酒局不断的姜舟到了过年的时候反而闲下来了。
初一跟他爸那头亲戚一桌吃了顿饭，初二则是他妈的亲戚，这两顿饭吃完，除了一顿跟朋友定好的，他就再没有其他的饭局了。
反倒是平时看着不怎么跟亲戚朋友走动的梅然忙起来了。
“我家每年都要挨家挨户去亲戚们家里吃饭，我们自己家也得请他们其实吃来吃去都是同一拨人，偏偏要轮流做东吃好几天的，还是早午饭两顿，我都快吃吐了。”
然后梅然就发了张酒席的照片给他看。
饭是在自家吃的，自己去买了熟食配10碟冷盘，两盘热菜的海鲜再来五六个热炒加上两个素菜，最后是两样汤菜，一个是肉丸三鲜汤，一个是鸡汤，里面放了跟土豆一样的东西，汤色金黄，看起来诱人得不行。
姜舟一看这个汤就眼熟。
“这是我妈熬的汤，今天轮到我家做东啦！那鸡汤可是正宗现宰的老母鸡炖的汤呢！”
梅然果然对汤很执着，一桌子菜一句不介绍，重点描述鸡汤的美味。
姜舟对这汤也挺感兴趣的，“里头那个一块一块的是土豆么？”
梅然发来一个得意的表情，“这是茨菇，长在水里的，我在坪城就没见到有卖过。”
说起家乡的美食梅然热情高涨，姜舟也在一旁耐心地听着，时不时问几个问题，完了还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有机会去你家尝尝。”
“想得美！”梅然回复道。
姜舟猜她脸已经红了。
想到这里，他状似不经意地问她，“你现在是在自己的卧室吗？”
梅然这个可以说是自己卧室，毕竟自己在这个屋子住了二十来年，但是现在在她家人的眼里，这大概是豆豆的卧室了吧。
梅然只回了一句，“我现在自己待屋里呢，大家都休息了。”
那就是方便的意思了。
姜舟按捺住内心的一点小激动，点了个视频通话过去。
视频的声音响了好半天才接起来。
梅然正襟危坐，背后是床铺和衣柜，估计是坐在写字台前。或许是整理不及，头发有点乱，似乎是在手机里看到了自己的模样，梅然颇为不好意思地拿手抓了抓头发，还低声抱怨了一句，“怎么忽然就给我打视频了……”
说着，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屏幕，左看右看的，还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嗯……这是在揉眼屎呢。
姜舟忍不住笑了。
他这一笑，梅然立刻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我本来躺床上舒舒服服给你发信息，你忽然打视频过来，我衣服都是临时穿的……”
姜舟这才发现她竟然穿着厚厚的睡衣，跟棉袄那么厚，看起来像只小熊。
“你在室内穿那么多？”
梅然朝手心哈了口气，“那不然呢，冷啊。”
“你们那儿没暖气？”
“是呀，秦岭淮河以南就没有暖气了。”
“那你们不冷吗？”
“冷啊。”说着，梅然站了起来，不知道从哪儿摸了个暖手宝出来，然后插上充电，“我们这儿冬天室内只有六七度，白天有太阳的话宁肯在外面待着，因为外面比较暖和。”
室外……姜舟想起了现在坪城室外正呼呼刮着的寒风，不由缩了缩脖子。
偏偏梅然又似笑非笑地看他，“还想来我们这儿体验一下吗？”
这是拿先前他说想去她家吃饭的话挤兑他呢。
他堂堂七尺男儿，血气方刚，还怕这一点寒冷吗？
于是姜舟正气凛然地说，“有机会当然要来！不对，是一定要来！”
两个人聊得正欢，梅然忽然脸色一变，然后，视频通话就被切断了。
姜舟不明所以，也不敢贸然打扰，就打开游戏一边玩一边等。
过了老半天梅然才给他发了个消息。
“吓死我了，刚刚我妈忽然来找我，也不敲门，直接开门就进来了。”
“你妈找你干嘛？”
梅然的语气有点古怪，“让我相亲。”
姜舟脸上的笑容瞬间收了，但是他不知道梅然怎么想的，不想不明不白就闹不愉快，所以决定先问清楚。
“你妈着急让你嫁人？”
“嗯，我爸妈是典型的中国家长，上学的时候必须一门心思上学，毕业后必须立刻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工作稳定后必须立刻找个让他们满意的对象结婚。”梅然顿了顿，又加了一句，“结婚后大概就是必须立刻生孩子了。”
她的话里并不见怨怼，只是满满的无奈。
“我知道他们是爱我，女孩子本来就不容易让人放心，我也不怪他们。只是这样把我人生的每一步都安排得死死的，却是我所不愿意的。”
“你没跟家里说你有对象了吗？”姜舟脱口而出。
这话说完他就后悔了。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也没多久，而梅然家里要的不是她的恋爱对象，而是能结婚共度一生的人，以梅然的性子，若是不确定两个人往后真的会一直在一起，怕是不愿轻易跟家人说的。
姜舟不知道，除了这个原因之外，梅然还有其他顾虑。
“我爸妈……希望我工作两年就回家，嫁也嫁我们当地人。”她说。
姜舟的一颗心瞬间就凉了。
“但是我内心却不是这么打算的，我既然跟你在一起，那已经是慎重考虑过的了，我不会对你……”梅然想了半天措辞，最后用了个“始乱终弃”，搞得姜舟跟个怨妇似的。
被她这么一说，对着梅然，姜舟心里那点不愉快怎么也发不出来了。
那只是她家人的看法，就连他自己的亲妈，不也一直希望他找个本地姑娘吗？
他自己也没有跟家人说过梅然的事，若不是胡琴最近没认识些新的小姊妹，他大概也是会被安排相亲的。
他自己都做不到的事，不能用来要求梅然，更别说责怪她了。
明明前一刻还挺甜蜜的，姜舟这会儿内心却万分凝重起来。
两个人恋爱或许很简单，若要相携到老，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苦恼了半夜后来才慢慢睡去的姜舟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却发现家里来人了。
还是一个他十分不想见的人。
王蓉蓉跟她阿姨在客厅坐着，拉着胡琴亲亲热热地说着什么，逗得胡琴哈哈大笑。
第28章 你是第一个看穿我的男生呀
见他出来，胡琴还收不住脸上的笑容，“你可算知道起来了，都太阳晒屁股了。”然后扭头对王蓉蓉的阿姨说，“唉这小子，真是太懒了。”
嘴上是责怪，倒并不见多不高兴的样子。
姜舟装作刚睡醒迷糊的样子，对两位不速之客笑了笑，躲厕所洗漱去了。
再次出来的时候，胡琴又开始数落他了，“刚刚你躲那么快干什么，我平时怎么教你的？见到客人要打招呼，你叫人了嘛你。”
姜舟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马姨好。”然后看向王蓉蓉，“你好。”
胡琴这才满意了，“厨房还热着云吞呢，你先去吃早饭吧！”
厨房里姜建国也正吃着早饭呢，外面是女客，姜建国懒得凑上去，索性躲厨房慢悠悠一边玩手机一边吃早饭。
姜舟给自己盛了碗云吞，然后朝外面努了努嘴，“爸，她们怎么来了？”
姜建国也是第一次见到王蓉蓉和她阿姨，挺不在意地说，“那姑娘的姥爷跟咱住一小区，今天过来看望老人，顺道来咱家坐坐。”
姜舟撇了撇嘴，“咱们跟她家又不熟，大过年的来咱家干嘛，我看也没拎东西啊。”
姜建国吃了口馄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是说你跟那姑娘相过亲吗，看你这意思是没看上啊。”
姜舟并不回答，只皱了皱眉，“我怎么看我妈挺喜欢她的。”
姜建国点头表示同意，“那姑娘嘴怪甜的，能哄你妈高兴。”
姜舟不说话了，心里觉得挺不好的。
王蓉蓉先前怎么嫌弃自己的他又不是不记得，这会儿上赶着哄他妈高兴干什么？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姜建国吃完早饭就出去买菜了，姜舟倒是也想找借口出去，让胡琴拦下来了。
“你爸就算了，跟我们女同志说不上话，你躲出去干什么？不知礼数！”
姜舟一脸冤枉，“妈，我也是男的，也跟女同志说不上话啊！”
胡琴才不管他说什么呢，“我跟你马姨两个老太太聊就行了，蓉蓉刚刚问我附近哪儿有奶茶店，你带她过去。”
啧，这就叫上蓉蓉了，够亲热的。
姜舟心里老大不乐意的，但也不敢违抗他妈的意思，只能客套地招呼了王蓉蓉一句，“稍等我一会儿，我去换身衣服。”
姜舟也没什么心思饬自己，随便穿了件衬衫套了件黑棉袄就出去了，胡琴还特别不满意，“大过年的你穿颜色那么暗干什么，先前那件藏蓝色大衣多好看，还显年轻。”
姜舟呵呵一笑，“行了妈，再换多耽误工夫，别让客人久等了。”
他这么一说胡琴也只能作罢，姜舟赶紧换鞋开门把王蓉蓉带了出去。
一出去王蓉蓉就换了张脸，“啧，果然是妈妈的乖儿子。”
没别人在场姜舟也不装客气了，“你要看不上我还往我家凑干什么？说一套做一套？”
王蓉蓉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少自作多情了，要不是我阿姨死活要来，你以为我会跟过来？”
姜舟才不信她的鬼话呢，要真不情不愿的，费尽心思讨好他妈干什么？
姜舟懒得跟她争，“你不是要去奶茶店么，往这儿走。”
结果王蓉蓉又不去了，“谁喝那玩意儿，又甜又腻卡路里还那么高，我就是找个借口出来而已，陪老太太说话忒没意思。”
呵呵。
姜舟皮笑肉不笑，“那您想去哪儿？”
这是个老小区，奶茶店也在街对面，别的都是大饼馒头蔬菜之类的店，还真没什么好逛的。
王蓉蓉不满地皱了皱眉，拿起手机看大众点评，然后抬头看他，“我看附近商场有家星巴克，去那儿坐会儿好了。”
姜舟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附近？隔了三条街好吗？”
“你不有车么？开车过去。”
王蓉蓉理直气壮的，一脸“我就是喜欢你看不惯我还干不掉我”的表情。
真行。
姜舟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住心中的怒火，抬脚就往停车位走，“跟上。”
上门就是客，尽管是恶客，可是胡琴都发话让他招呼客人了，他能怎么办？
姜舟上了车，王蓉蓉伸手就要拉副驾驶的门坐上去。
姜舟眼疾手快，把副驾驶的门锁上了。
王蓉蓉站在副驾外气急败坏地敲车窗，姜舟把车窗摇下来，一脸无辜，“不好意思，我车年头长了，副驾驶门坏了。”
王蓉蓉不知道骂了句什么，跺着脚往后座去了。
虽然拉的人在后座有给人当司机的嫌疑，但姜舟心情舒爽了很多。
两个人刚到星巴克，姜舟的手机就响了。
是梅然。
姜舟看了眼王蓉蓉，“我不爱喝咖啡，你自己排队吧，我接个电话。”
说着也不管王蓉蓉说什么，直接走到外面接通了电话。
“喂，你吃过早饭了吗？”
姜舟看了眼时间，都快十一点了，不由笑了。
“吃过了，你呢？”
“我都出门回来啦。”在家的时候梅然是不怎么睡懒觉的，每天最晚八点就起床，这事姜舟知道。
“我是问你吃午饭了吗？”姜舟说。
梅然噗嗤笑了，“午饭马上就做好了，一会儿就吃！”犹豫了一会儿，梅然声音低了一些，“我早上相亲去了。”
这事昨天梅然就说过，不过梅然没说是什么时候去，姜舟也没多问。
“你放心吧，我不喜欢他们，就说了几句话，然后加了个微信，过两天我就找借口拒绝。”梅然说。
姜舟看了眼星巴克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买完咖啡，正隔着玻璃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的王蓉蓉，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
“梅然，你想过要跟什么样的人结婚么？”
梅然笑了，“你别担心，我想得一直都很清楚呀。我想找的是了解我的人，相亲的这些男生都被家里宠坏了，不懂得关心别人，而且他们喜欢的也只是表面的我，说实话，长这么大，你是第一个看穿我的男生。”
至于看穿什么，梅然没说，隔着电话，姜舟只能听到她低低的偷笑。
过了好一会儿，梅然才带着轻快的笑意说，“你是第一个看穿我闷骚的男生啊。”
第29章 我儿子这么完美
姜舟挂了电话，心里那点不安散了不少。
虽然他跟梅然正式交往的时间不长，但是梅然说的对，她如果不是足够慎重，就不会跟他开始。在他之前追求梅然的人不少，她也没有看上过谁，区区相亲认识的虾兵蟹将，不足为惧。
王蓉蓉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杯子走了出来，见他挂了电话，挑了挑眉，“你那个小女朋友？”
“你还知道我有女朋友啊。”姜舟撇了撇嘴。
王蓉蓉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嘻嘻的，“我知道你有，可是你妈不知道啊。”
要是胡琴知道，就不会对王蓉蓉那么热情了，还想方设法让儿子跟她单独相处。
“怎么，你还想告状吗？”
王蓉蓉是显而易见的不怀好意，姜舟真的是一句话都不想跟她多说。
“呵呵，我告不告状，不得看你表现么？”王蓉蓉自以为抓住了姜舟的把柄，“据我所知，你妈心心念念想找个本地儿媳妇，你那个小女朋友，听口音是外地人吧？”
“你一边看不起我妈宝，一边又时不时把我妈挂嘴边威胁我，可真是能耐。”
“我乐意。”对着姜舟的冷嘲热讽，王蓉蓉满脸得意，特别开心地喝了一大口手里的冰美式。
“呵，”姜舟径直走向了停车场，“咖啡买完了，该回去了，这里停车超过半小时就该收费了。”
“我劝你对我态度好一点，不然我怕我一不小心就说漏了什么……”王蓉蓉跟在他身后“提醒”道。
姜舟都要被气笑了，索性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王蓉蓉。
说实在的，王蓉蓉身材高挑前凸后翘，长相艳丽，是个难得的美女，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的确也被她的外貌吸引过。
只是后来的种种，姜舟实在不想去回想了。
“你最好亲口告诉我妈我有女朋友的事，然后看我妈在知道你明明知道我已经有女朋友的情况下还上赶着贴过来是什么想法，还有你那阿姨，这么积极地拉皮-条，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这话说的就难听了。
什么叫拉皮-条？
把她当什么了？
王蓉蓉愤怒得一张漂亮的脸蛋都扭曲了起来，鲜艳的大红唇此时张了半天愣是什么也没说出来，好不容易想到拿什么话回怼，却见姜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抬脚走远了，一点等她的意思都没有。
这个没有风度的臭男人！
王蓉蓉恨恨地磨了磨后槽牙，好不容易在姜舟开车前赶了上去，气都差点喘不上了。
“你就是这么对待你妈要你好好招待的客人的？”一上车，王蓉蓉就又迫不及待地朝姜舟发泄怒火。
“呵，又拿我妈说事。”姜舟发动了车子，看也不看她一眼，“我看你才是妈宝吧，宝的还是我妈，回家我就跟我妈说，认你当干闺女得了，我估计你对你亲妈都没这么上心的。”
姜舟发现他怼人的功力日益见长。
说实在的，他原来就是个温吞性子，因为胡琴的教育，希望他能有个好人缘，所以一直奉行与人为善的那一套，哪怕在工作中遇到过大大小小别有用心的坑，也没跟人红过脸。
今天怼王蓉蓉，一方面是这阵子天天看梅然推荐的那个言辞犀利的光头大叔的文章，看多了多少受到了一点影响。
更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梅然。
梅然也在面临相亲的压力，可是她态度坚定地安了自己的心，让被妈妈安排和王蓉蓉交流感情的他有点羞愧，偏偏他还不敢跟梅然坦白。
大概是因为梅然见过王蓉蓉，还有另一点隐秘的想法，那就是他害怕了。
说不清的、不明缘由的，害怕。
姜舟把王蓉蓉带回了家，客厅里胡琴跟马姨还在聊着呢。
“回来啦？”
胡琴看到王蓉蓉手里有个饮料杯子，她也分不清什么奶茶星巴克的，就以为姜舟是把王蓉蓉带去了街对面的奶茶店，完成了她交代的任务。
姜舟嘿嘿笑了两声，“我进屋换衣服。”
室内太热了，他还穿着棉袄，挺不舒服的。
再次出来的时候，马姨跟王蓉蓉正起身告辞。
胡琴把她们送到门口，“有空常来玩啊！你们两个小年轻没事也多走动走动！”
胡琴没提两个人互留号码的事，因为她记得之前相亲他们是留过的。
等人终于走了，姜舟才松了口气。
结果胡琴笑容立刻就收了，“刚刚你跟人姑娘出去怎么只买了一杯奶茶？也太小气了，不说给我们两个老太太带，怎么也该给自己买一杯啊。”
跟姑娘出去，这么抠抠索索的怎么会讨人喜欢。
“我不爱喝奶茶啊。”姜舟没说连王蓉蓉手里那杯他都没掏钱的事。
他能开车把人送去就不错了。
胡琴的重点被姜舟带偏了，“上次你不是还拎了一大桶奶茶回来嘛，我一个人喝了好几天呢。”
“就是因为我不爱喝，朋友又非要送，我就只好带回来给您喝啊。”
胡琴一想也是，重点又转了回来，“马姨带来的姑娘多zun哪！盘儿亮条儿顺！关键是这性子大方利索，一看就是个能掌家的。”
看胡琴这满意的样子，姜舟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妈，您可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之前我跟她又不是没相亲过，这都过去大半年了，也没什么结果，人家啊根本就看不上我。”
这话胡琴就不爱听了，“怎么会看不上你呢？你工作好，长相好，性子也好，也没有买房压力，上哪儿找你这么好的小伙子去？连你都看不上，她还想看上谁啊？大老板还是大明星？”
得，在他妈眼里她儿子万分完美。
姜舟不想再为这么个无关紧要的人多费口舌，直接挥了挥手，“总之我跟她不合适！”
见儿子不想多说，胡琴也没话了，她爱管教孩子是不假，但同样也宠孩子，总不见得为了个见过两次面不怎么熟的姑娘跟自家儿子闹不愉快。
“对了，你不是想换手机吗？”胡琴转眼就想起了别的事，“你手机的确有点旧了，拿出来人姑娘估计会嫌弃你，你想换就换吧。”
这倒是个好消息。
姜舟高兴了。
第30章 以后我常做给你吃呀
有了胡琴的话姜舟迅速在京东上订了个手机。
还是上次双十一看中的，牌子是荣耀，什么型号不知道，反正屏幕够大，价格也够便宜！
手机隔天就送来了。
姜舟下了班就看到了放在客厅的快递盒子，也顾不上换衣服，屁颠屁颠拆了包装，这时候，胡琴不知道从哪儿飘了过来。
“哟，这手机屏幕挺大，唉，我年纪大老眼昏花了，苹果六的屏幕小得我看不清……”
姜舟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扭头迟疑着看向他妈，“要不，这个手机给您？”
“这不太好吧。”胡琴有点为难。
“害，有什么不好的，现在的年轻人就爱用苹果手机！”
“也对，这手机买的时候六千多呢。”胡琴一点头，把自己的苹果六放到了茶几上，“你帮我换一下卡，手机里的照片啊联系人啊都倒到新手机里，wifi连上，还有我常用的软件也帮我下下来登录好。”
姜舟：“……”
真是亲妈唉！
姜舟吭哧吭哧把胡琴的新手机弄好，然后再折腾自己的“新手机”，都完事后，开机就看到了梅然的消息。
“我明天就回来啦。”
姜舟已经上了两天班了，也没空去接她，有点遗憾。
“明天我下班来找你蹭饭好不好？十天不见，想你了。”
“好呀，我从家带来了特别新鲜的冬笋，正好可以炖汤！”
看着她欢快的感叹号，姜舟觉得他手里用了两年多的16g的苹果六也显得好用了起来。
虽说是新年开始，但因为单位改制的问题，办公室的工作氛围并不那么浓厚。
大家也陆陆续续听到风声了。
“咱们单位效益不好，也没什么补助，估计是要拆分掉了。”
同事刘娜趴在桌子上，生无可恋。
她家里已经给她找了关系，转去了另一个新开的平级单位，待遇倒是没变，只是那边纪律会相对来说严一点，迟到早退这种事不能再有了，不然就真要扣工资了。
另外玩得好的几个也都找好了后路，有的更是压根没放心上，反正本来就是给自己找点事做，不在乎效益好不好。
就算是要拆分，顶多拖欠下工资呗，也不至于把人裁掉。
他们是家底丰厚，工资卡压根就不带看的。
姜舟跟他们都不一样。
他家或许有点关系，但是真的没钱。
他在乎那点工资。
本来之前有的福利就全砍了，工资养活自己都费劲，再拖欠一下，他就得啃老了。
那怎么行！
他“心事重重”地玩了一下午手机，还“很非酋”地抽到了2张ssr，到了6点，拖着“沉重”的步伐下了班。
一进梅然家门，姜舟就闻到了一股好闻的味道。
有肉汤的鲜，还有一种特别的脆嫩甘爽的味道。
“你在炖什么？”
梅然照例十分顺手地接过他脱下来的外套给挂挂钩上，棉拖是早就备好的，姜舟直接就换上了，然后不等梅然回答，就往厨房钻。
灶上果然座着一口砂锅。
姜舟拿了隔热手套，打开砂锅，看到里面有一段一段宽窄长度相差无几的肋排，还有很多半圆微黄的薄片，看着像土豆，但看那纹路又分明不是。
“唉，你别揭锅盖啊！”
梅然急急忙忙跑了过来，也不怕烫，徒手抢过了他手里的盖子就给盖上了。
“汤还没炖好呢，你一开盖子，热气都散了。”梅然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姜舟就看着梅然小心翼翼地把火开大了五秒确认里面的汤沸了又转小火，然后这才松了口气。
“没事别揭盖子知道吗？这个汤，最好是一上来一大锅水熬成半锅，要是水干了也得加开水的。”
然后梅然就巴拉巴拉说了很多用锅里面的热蒸汽把肉熏透了这样肉就不会柴，咬下去又弹又粘牙的经验总结。
姜舟：(⊙o⊙)…
他愣了半天，才没话找话般地问了一句，“你开小火咕嘟这多慢啊，开大火多好。”
梅然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汤已经开了，水的沸点是100度，跟开小火和大火没有关系啊。”
姜舟还不死心，“开大火沸得厉害啊。”
“那只有汤干得快不快的区分，开大火的汤变成水蒸气都跑了，开小火的水蒸气是可以回到汤里的！”
姜舟第一次听到这种理论，感觉跟邪教一样。
他还想再争，就见梅然凶巴巴地瞪着他。大有他再多嘴她就把他炖了的架势。
好吧，你长得美，你说的都对。
半小时后菜都摆上了桌，包括那精心炖着汤的砂锅。
梅然先给他盛了一碗汤。
“这里面是冬笋，我特意从家里背过来的呢，你尝尝。”
姜舟低头咬了一口，脆脆的，有股独特的鲜味，还微微发涩，但并不让人难以接受，反而回味悠长。
姜舟吃了一口，又赶紧把整块都塞进了嘴里，然后又夹起了一筷子连他心爱的生抽辣椒油都忘记蘸了。
梅然见他吃得开心，满意地笑了，自己也端起小碗喝了起来。
虽然已经过了春节，但是天气还是很冷，喝一碗暖融融的汤，那温度能从唇齿间传递到心里。
姜舟喝汤终于喝满足了，这才想起来问她什么是冬笋。
梅然站起身来屁颠屁颠跑进厨房，然后拿了个又短又胖的黄扑扑的东西过来。
拿近了姜舟才看清楚外面一层一层包了好多层长着绒毛的薄壳。
“咱们吃的就是把外面的皮都剥干净了，然后根部老的地方切掉，剩下来的就都可以吃啦！”
听她这么一描述，姜舟忽然知道这是什么了。
“我吃过这个的，只不过不带壳，是水发的那种，麻辣烫里边有。”
梅然傲娇地哼哼了两声，“那个才不好吃呢，没这个鲜，也没这个脆！”
姜舟当然不会在这种问题上跟她杠，“你说的对，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鲜嫩的冬笋呢。”
梅然心里得意，顺嘴就许诺了，“你要爱吃以后我常做给你吃呀。”
说完这句，梅然忽然捂住了嘴，睁大了眼睛看他。
姜舟强忍住笑容，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好啊，你可得说话算话。”
第31章 情人节的惊喜
姜舟没让梅然害羞太久，立刻就转移了话题。
说的是正经事，梅然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
是关于姜舟单位改制的事。
先前过年，两个人分居两地，在家不自在还得走亲戚，姜舟只嫌跟她说话的机会少，就没拿这事跟她说。
现在两个人温馨地吃着饭，姜舟忽然就想把心里的迷茫说给她听。
梅然听完之后，沉吟了一阵。
“我不太懂你们单位的运营机制，你的意思是，虽然改制，但是现在这个部门还存在，你还没想好要不要去其他部门对吗？”
姜舟点了点头，他们这种单位，比起工作能力，更重要的还是人情关系的经营，他已经跟同事相处得很好，也适应了如今的工作节奏，如果换去其他部门，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适应。
尤其是，自己是三流大学毕业的，工作能力比起人家高学历精英来说，还是有差距的。
梅然没思考太久，“我只能给你建议，听不听在你。我觉得人生不能总是安于现状，只有不断挑战对自己来说困难的事，才会有所提高每天都做自己早就熟练的事，那人生还有什么趣味可言呢？”
这是建议他转部门了。
如果是转部门，肯定是向更好的岗位转的，只是他一直觉得有多大碗吃多少饭，胡琴也教育他安安稳稳就好，不要掐尖惹祸，所以心里一直有点没底……
可是看着此刻梅然清亮的眼神，他又觉得自己这些想法有点过分没出息了。
他才多大，就想着过养老般的日子了么？
一股久违的热血涌上心头，姜舟暗自拿定了主意。
没过几天，就是情人节。
这种节日，刚恋爱不久的姜舟当然不会错过。
尤其是他热血沸腾之下对前程做了选择，悬在心头的巨石终于落了下来，他现在是一身轻松，只等消息了。
因为过年刚上班，梅然忙得脚不着地，连着好多天都只跟姜舟说了早安晚安就忙去了，好不容易赶上今天下班早，梅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姜舟出来吃饭的邀约，跟他过两个人的第一次情人节。
虽然不是周末，但也不妨碍姜舟跟家里借口说有同事聚餐，不回家吃饭，然后跟梅然手拉手约会去了。
外面果真是人山人海。
两个人排了一个小时的队吃了一家据说很好吃的芝士火锅，然后又赶紧赶慢去看了场电影，出来的时候，都十一点了。
“以后可千万别在这种日子出来跟人挤了。”回去的路上，梅然整个人都快蔫儿了，像是丢了半条命一样，“一到这种人多的地方，我就想回家。”
“而且那个火锅也不好吃，不值得等一个小时。”
梅然碎碎念了一路，表示对这次的约会很不满意，并且得出了一个将来绝对不出来过情人节的结论。
“以后再过节，咱们自己做饭吃！”
对这个建议，姜舟深表赞同。
要不是因为刚谈恋爱，他才不想出去过这种节日呢，光跟人挤了，体验相当不美妙。
“你等一下！”
姜舟把梅然送到了楼下，正准备回去，却被梅然叫住了。
“给你！”
梅然从包里掏出一个小袋子，然后塞进他手里。
“情人节快乐！”
说完这句，她就转身蹭蹭蹭跑进了楼里。
姜舟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低头看向手里的东西。
是个挺精致的纸袋子，一看就值好几块钱，袋子不大，东西拿在手里也没什么分量。
姜舟打开袋子，里面是条深灰色的围巾。
围巾用柔软的羊绒线织成的，特别柔软，好像还特意洗过一遍，带着点淡淡的金纺的香味。
借着小区幽暗的灯光，姜舟看出这围巾是凹凹凸凸的小方块组合而成的，有点编织的感觉。
花纹很简单，是姜舟喜欢的样子。
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织的。
姜舟莫名就想起了前些天她问自己喜欢什么颜色，以及这阵子她反常的忙碌。
再忙碌也该有下班的时候吧？也该有吃饭的时候吧？怎么就能忙到只有空给他发早晚安呢？
答案呼之欲出。
姜舟摸着这条围巾，心里又甜又暖，跟喝了热乎乎的蜜水似的。明明已经是深夜，他这一刻却不着急回去了。
他就这么站在寒风中，仰起脖子看向顶楼中间的那个位置。
窗户现在还暗着，梅然应该还没到家。
他想了想，拿起手机找到了梅然的电话拨了过去。
梅然接得很快，微微喘着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怎么了?”
“礼物，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
梅然的声音听起来很平淡，偏偏尾音有些难以掩饰的飞扬，暴露了声音主人内心藏不住的喜悦。
“我会天天戴的。”
他这么一说，梅然倒有点不好意思了，“我先前没想到这个，现在都春天了，马上就热起来了，你也戴不了多久……”
“明年冬天接着戴。”
“又不是什么好围巾……”梅然嘟囔道。
“胡说，我觉得这是天底下最好的围巾了。”姜舟真心实意地说，然后，他就看到六楼的那盏灯，亮了。
“你到家了？”
“是呀，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楼下看见了。”
亮着灯的那扇窗户后面忽然出现一个人影，姜舟就看着窗户拉开，里面的人探出头来往外看。
“你别看了，楼下黑，你也看不到。”
“那你快回去呀！”
“好。”姜舟笑着说。
然后他就进了车里，见梅然的身影还在窗户后面，于是给车打了个双闪。
“看到了吗？”
“看到了。”
梅然的声音温柔得跟什么似的，像一片羽毛轻轻拂过姜舟的心房。
姜舟这下满足了，“那我回去了。”
“快回去吧，路上小心。”
姜舟开着车，满脑子都是梅然刚刚说的“路上小心”这句话。
假如以后的日子，每天出门前有她这么一句话，那他一天的工作应该都会充满干劲吧。
姜舟到家的时候快十二点了。
他轻手轻脚拿钥匙开了门，屋里竟然反常地亮着灯。
原本这时候早就该睡下的胡琴坐在沙发上打盹，听到动静立刻睁开了眼睛。
“妈，您怎么还不睡？”
“等我那不孝子回家啊。”胡琴冷笑了一声，“今天你潘姨告诉我在恒汇广场看到你跟一个姑娘手拉手逛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