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 又见六翅
仅仅是一个结丹蛊修,对现在的陈子文而言,价值有限。 所以随手灭后,陈子文并不在意。 可是,对在场其他人来说,结丹真人可谓真正的高人,不仅寿元突破了凡人极限,还是足以凭一己之力将“门”改为“宗”的顶梁柱。在湘西乃至整个灵幻界,已是无数人一辈子难以企及的高度。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高人,被人随手一击碾成肉饼,险些让众人以为是在做梦。 “我的儿!” 天虫门老门主不敢置信地惊呼,就连自身被血煞气镇压在地上也没反应过来。 上午还想着天虫门终于要发扬光大,下午门主就被人杀了,反差之大犹如天堂掉入地狱。 其余人被血煞气压在地上,一个个瑟瑟发抖。 陈子文没有理会。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弱肉强食,一如天虫门强夺了搬尸门,亦如陈子文出手灭了天虫门。 此刻,相较于天虫门之人的惶恐,李琪与罗雨飞二人则激动万分。 尤其是罗雨飞,他闻言恨不得将眼前这些天虫门弟子全部杀光,但李琪及时拦住了他。 “从今天起,不再有什么天虫门!”李琪站出来,望着齐齐被压制在地上的众人道,“你们都和我搬尸门有仇,按理说我该将你们杀得一干二净,但是,我现在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谁能提供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或消息,我就让你加入我搬尸门!” 他说完看了看陈子文。 陈子文笑了笑。 这其实算一场考验。 李琪的做法无疑让陈子文比较满意。 如果像罗雨飞那样,直接把在场所有人杀了,那么假若天虫门仍有弟子在外,己方就会不知,将来很可能会成为隐患。 留下几个活口,不仅能更快接收天虫门,还能利用起来,早做准备。 陈子文留下李、罗二人,是留着为自己办事,两人若都是草包,对陈子文便没有任何价值。 “名额有限,想活命就展示你们的用处!”李琪见陈子文面露赞许,顿时心中一松。 事实证明,天虫门这种强夺他人宗门的小门派中,不怕死的很少。 有一个开口,第二个、第三个便立马出现,很快,天虫门的老底瞬间被众人扒光。 尤其是在老门主因激愤而被罗雨飞击杀,其余人几乎全部“弃暗投明”。 最后,李、罗二人在记下天虫门的传承与信息后,出手将与天虫门门主一脉关系亲近的那一批人杀了,只留下五个实力较弱的弟子,收入搬尸门。 至此,陈子文不算,搬尸门一共有了七人。 天虫门的蛊道传承被几人搜来,交到陈子文手中。 可惜,这是一份残卷,一些最重要的部分,大约只有死去的门主父子二人知道。 陈子文随意翻了翻,将残卷交给李琪。 搬尸门的传承,除炼尸之法有一定可取之处,控尸手段堪称简陋,有了这份蛊道传承,尸、蛊结合,能加强一点实力。 初步整合了门派,将“天虫门”三字换成“搬尸门”,又将一地尸体埋入搬尸门曾经遗留下来的养尸田,太阳已开始西下。 黄昏将至,李琪将天虫门遗留下来的蛊虫大方分给门中弟子,并将搬尸门功法一并传下,这才整理好天虫门一切有价值的“遗产”,交给陈子文。 相比茅山这等大派,天虫门这种偏远小宗门实在穷得可怜。 堂堂灵幻界势力,竟一共只搜出几十两银子,幸好米粮与肉食有一定库存。 陈子文瞧不上这些东西,只取了两种飞虫,以及那台快要没燃料的燃油发电机。 “你等好好发展搬尸门,钱财不用担心,今日天色已晚,明日起,宗门全力寻找一种名为‘怒晴鸡’的神禽。谁若寻得,我必重重有赏!” 陈子文开始下达指令。 培养搬尸门,不是闲来无事,主要目的是为自己服务。 当下搬尸门人员稀少,能做的事不多,所以陈子文定下的第一个任务便是寻找怒晴鸡。 怒晴鸡繁衍于怒晴县。 就在湘西这一带。 寻找只费工夫,并不危险。 所以搬尸门的这些人应当能够胜任。 等到搬尸门有了一定的发展,养尸、炼尸、买尸、收购棺材菌、寻找养尸地……这些任务便一一可提上日程。 陈子文坐拥精绝古城与云南虫谷中的诸多财富,不缺钱财。 将来马尚峰那条线主朝廷;搬尸门主炼尸;第二分身接触的聂小莲那边,则负责以“无生老母”吸收信徒,一些情报收集、香火问题等杂七杂八的事,皆可交由这边解决。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陈子文希望等到日后炼制第四具飞尸时,能够一口气直接炼成,再也无需寻找棺材菌等物。 介绍清楚何为怒晴鸡,陈子文将搬尸门交给李、罗二人打理,留下一枚感应蛊虫,自身化身雷魃,一记雷遁消失在搬尸门山谷中。 夕阳衔山,晚烟萦树。 几十秒后,陈子文脚踏瓶山之巅,背对无边晚霞,望着下方深不见底的悬崖,微微失神。 当年搬山卸岭齐聚于此,小红也在身边,如今只剩自己孤身一人,平添一丝凄凉。 摇摇头,陈子文甩开杂念。 往前一步。 陈子文纵身跃下。 阴风呼啸,千米下坠,陈子文青丝舞动,将坠至崖底时,尸气化伞,一个停顿站在地宫顶部。 殿顶盖着瓦片。 上面有一道道碎乱的痕迹,像一条大蛇在上面游过。 陈子文知道,这些痕迹是六翅蜈蚣造成的。 这个发现让陈子文有些高兴。 没想到这条大蜈蚣在明代已这么大了。 不过让陈子文有些奇怪的是,地宫殿顶的这些痕迹,似乎比记忆中还要多一些。 不知是怎么回事。 没有多想,陈子文从一处缺口跃下地宫。 熟悉的宫殿映入眼底。 当年在此处,搬山卸岭两家被瓶山蜈蚣逼退,众人找来怒晴鸡,换了山脚下一条墓道,才进来地宫。如今陈子文一人,再也不用那么麻烦,直接从天而降直捣黄龙。 “咦,怎么那里倒了一扇门?” 陈子文左右四顾,发现地宫有点乱。 这个时空的六翅蜈蚣有点野,将地宫中一些摆设都撞倒了。 东西倒是没少。 不是盗墓贼干的。 不等细细观察,一阵动静从远处传来。 陈子文侧耳倾听,是六翅蜈蚣发出的声响。 但不是冲这边过来。 仿佛在与什么交战。 陈子文感到好奇,一记雷遁出现在地宫无量殿前。 只见殿前巨大的空地上,一条背生六翅的巨大蜈蚣,正在与一只背生六翅的大蚂蚁,对峙着。 二者体型相距甚远,但二者身后,竟是数之不尽的同类。 一方是蜈蚣,一方是蚂蚁。 数量何止百万。 六翅蜈蚣与六翅蚂蚁就像两方军队的大将军,指挥并带领着手下,向对方发起进攻。 “蚁小六?” 陈子文大吃一惊。 前方与六翅蜈蚣争战的大蚂蚁,竟是与自己一同穿越来到明朝的六翅蚁后!
401 又一处据点
六翅蚁后得自塔克拉玛干沙漠,陈子文将其取名为“蚁小六”。 原本,陈子文有针对蚁小六的感应蛊,可惜穿越之后,母虫在一次战斗中毁去,否则临近瓶山时,就该感应到其存在。 眼下见到蚁小六,陈子文十分高兴。 失而复得最是幸运。 而让陈子文感到惊讶的是,穿越到明朝的蚁小六,竟然跑到瓶山这边,还发展出了一个庞大的族群。 如今跟在蚁小六身旁的蚂蚁,并不是沙漠行军蚁,而是一种拇指大小,红头黑尾的奇怪蚂蚁。 这些蚂蚁异常凶悍,潮水般冲向瓶山蜈蚣群,有的更是冲向巨大的六翅蜈蚣。 六翅蜈蚣与蚁小六体型有差,但凭着蚁群相助,后者在战斗中竟不露下风。 陈子文看向六翅蜈蚣。 这条熟悉的大蜈蚣,气息比民国初见时弱了很多,有点像内丹被陈子文夺走之后的状态。 个头也没有民国时那么大。 间隔四百余年,或许,这条六翅蜈蚣如今尚未结出内丹,还在长身体。 “刷!” 陈子文的出现没有引起蚁群与蜈蚣群的注意,六翅蜈蚣巨尾一摆,猛地冲向蚁小六。 蚁小六挥动翅膀,险险避开,然后猛地朝六翅蜈蚣背上跳去。 六翅蜈蚣抬头一咬,触须贴着蚁小六划过。 二者搏斗不下数回,彼此有了经验,一时半会分不出胜负。 以陈子文看来,蚁小六胜在灵活,可六翅蜈蚣毕竟皮糙肉厚,被咬一口不要紧,咬一口蚁小六,后者可能就废了。 真不知道蚁小六凶性为何如此之大,竟跑到这里攻打对方。 “你们不要再打了!” 陈子文身形化虹,落入虫群之中。 蚁小六经陈子文培育多年,一眼认出来人,激动得三对翅膀乱挥,朝陈子文扑来。 六翅蜈蚣却没分心,见此大口一张,飞快咬向蚁小六。 眼看蚁小六要被咬中,陈子文血煞气外放,化成一只巨掌,冲天而起,将六翅蜈蚣一把捏住。 “昂!!” 六翅蜈蚣剧烈扭动。 数十对步足疯狂作响。 然而对陈子文而言,被血煞巨掌抓在手中的六翅蜈蚣,反抗力就像刚生出来不久的小奶猫,任其如何挣扎,也挣脱不了血掌的束缚。 “咯吱咯吱…” 六翅蜈蚣周身硬甲发出挤压声。 它用力挣扎,仍无法脱身,叫声显得分外惊恐。 一颗可怖的巨大脑袋,此时摇摆无力,好似被命运扼住了咽喉。 大约是见到六翅蜈蚣被抓住,四周无数小蜈蚣朝陈子文咬来。 这些蜈蚣剧毒无比,一口咬中,能将活人化为尸水! 陈子文却理也不理,站在遍地蜈蚣之中,任由万虫噬咬,伸手接住飞扑来的蚁小六。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陈子文将蚁小六提到面前。 这只六翅蚁后经过陈子文喂养,已经颇通人性,虽然没能化形,却与一般灵虫不同。 此刻见到陈子文,它开心地抖了抖翅膀。 有种见到亲人的亲昵。 陈子文拍了拍它的脑袋,随手掏出一枚之前杀死的天虫门门主的金丹,丢进它口中。 蚁小六顿时更加开心了。 它将金丹吞下,粗糙地炼化,对比一旁被血煞巨掌紧紧捏着的六翅蜈蚣,二者处境天差地别。 咔咔! 吞下金丹,蚁小六舞动蚁腭,挥翅朝六翅蜈蚣扑去。 它似乎打算吃了对方。 不过刚刚飞起,便被陈子文伸手拦下。 “你俩都姓六翅,不要再打架了。” 陈子文对蚁小六道。 说着,陈子文将六翅蜈蚣抓到近前,尝试对它安抚。 不过六翅蜈蚣显得十分暴躁。 无奈之下,陈子文挥起血煞掌,收了几分力,狠狠给了它几巴掌,这才让六翅蜈蚣平静下来。 “你不能吃它,它对我有用。” 陈子文安抚好六翅蜈蚣,将它提到面前,对蚁小六教育道。 蚁小六似懂非懂。 不知它做了什么,原本疯狂朝瓶山蜈蚣发起进攻的蚁群,此时朝后退去,一时间,无量殿前,只剩下陈子文、六翅蜈蚣、蚁小六、以及遍地仍在试图拯救六翅蜈蚣的瓶山蜈蚣。 陈子文依然不曾理会小蜈蚣,提着六翅蜈蚣四处走了走,很快将这座地宫大致看了遍。 相比民国那次,眼下的地宫破损得反倒有些厉害。 蚁小六的到来,造成了两大族群的大战。 无量殿外还好,大殿之内,有很多东西被撞翻,殿顶破了几个大洞,宫殿木门更是被撞得稀碎。 陈子文记得这处地宫葬有一具湘西尸王,身份乃元朝大将军。 当年瓶山坍塌,意外震出一具石棺,湘西尸王就在其中。 如果记得不错,这还是一具罕见的拥有雷灵根的僵尸。 陈子文之所以来此,不仅是冲六翅蜈蚣来的,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湘西尸王。 别看上一世陈子文寻得了数具拥有雷灵根的僵尸,事实上,拥有灵根的僵尸极少。 拥有雷灵根这等异种灵根的僵尸就更少了。 陈子文不想放过这具湘西尸王。 然而,陈子文提着六翅蜈蚣在地宫转了一圈,还没等去寻那具葬在山巅的石棺,就在地宫一角发现了一地“碎石”。 “碎石”之中,还有一具碎得不成人形的尸体。 湘西尸王…… 不! 如今已是湘西尸块了。 还少了几块。 陈子文细细比对,确定这就是当年那具湘西尸王后,心情很复杂。 扭头看了看蚁小六,陈子文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具葬有湘西尸王的石棺,多半是因为蚁小六的出现,才会从高空落下。 可是,想到精绝古城中那颗碎开的玉眼,陈子文觉得,或许自己注定得不到这具湘西尸王。 因为上一次,自己已经得到了。 并且将其体内的一些东西炼入了僵尸分身。 曾被自己得到,并带来大明的东西,这一世也许不会再被自己得到。 一如六翅蜈蚣。 哪怕如今又见,可六翅蜈蚣体内的内丹却没有了。 这究竟是因为眼下六翅蜈蚣还年轻,尚未结丹,还是因为当年六翅蜈蚣的内丹已经被陈子文吃了,谁也说不清。 深思极恐。 陈子文摇摇头,不再多想。 仔细打量一番瓶山地宫,陈子文决定在此处再建一座召唤法阵。
401 又一处据点
六翅蚁后得自塔克拉玛干沙漠,陈子文将其取名为“蚁小六”。 原本,陈子文有针对蚁小六的感应蛊,可惜穿越之后,母虫在一次战斗中毁去,否则临近瓶山时,就该感应到其存在。 眼下见到蚁小六,陈子文十分高兴。 失而复得最是幸运。 而让陈子文感到惊讶的是,穿越到明朝的蚁小六,竟然跑到瓶山这边,还发展出了一个庞大的族群。 如今跟在蚁小六身旁的蚂蚁,并不是沙漠行军蚁,而是一种拇指大小,红头黑尾的奇怪蚂蚁。 这些蚂蚁异常凶悍,潮水般冲向瓶山蜈蚣群,有的更是冲向巨大的六翅蜈蚣。 六翅蜈蚣与蚁小六体型有差,但凭着蚁群相助,后者在战斗中竟不露下风。 陈子文看向六翅蜈蚣。 这条熟悉的大蜈蚣,气息比民国初见时弱了很多,有点像内丹被陈子文夺走之后的状态。 个头也没有民国时那么大。 间隔四百余年,或许,这条六翅蜈蚣如今尚未结出内丹,还在长身体。 “刷!” 陈子文的出现没有引起蚁群与蜈蚣群的注意,六翅蜈蚣巨尾一摆,猛地冲向蚁小六。 蚁小六挥动翅膀,险险避开,然后猛地朝六翅蜈蚣背上跳去。 六翅蜈蚣抬头一咬,触须贴着蚁小六划过。 二者搏斗不下数回,彼此有了经验,一时半会分不出胜负。 以陈子文看来,蚁小六胜在灵活,可六翅蜈蚣毕竟皮糙肉厚,被咬一口不要紧,咬一口蚁小六,后者可能就废了。 真不知道蚁小六凶性为何如此之大,竟跑到这里攻打对方。 “你们不要再打了!” 陈子文身形化虹,落入虫群之中。 蚁小六经陈子文培育多年,一眼认出来人,激动得三对翅膀乱挥,朝陈子文扑来。 六翅蜈蚣却没分心,见此大口一张,飞快咬向蚁小六。 眼看蚁小六要被咬中,陈子文血煞气外放,化成一只巨掌,冲天而起,将六翅蜈蚣一把捏住。 “昂!!” 六翅蜈蚣剧烈扭动。 数十对步足疯狂作响。 然而对陈子文而言,被血煞巨掌抓在手中的六翅蜈蚣,反抗力就像刚生出来不久的小奶猫,任其如何挣扎,也挣脱不了血掌的束缚。 “咯吱咯吱…” 六翅蜈蚣周身硬甲发出挤压声。 它用力挣扎,仍无法脱身,叫声显得分外惊恐。 一颗可怖的巨大脑袋,此时摇摆无力,好似被命运扼住了咽喉。 大约是见到六翅蜈蚣被抓住,四周无数小蜈蚣朝陈子文咬来。 这些蜈蚣剧毒无比,一口咬中,能将活人化为尸水! 陈子文却理也不理,站在遍地蜈蚣之中,任由万虫噬咬,伸手接住飞扑来的蚁小六。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陈子文将蚁小六提到面前。 这只六翅蚁后经过陈子文喂养,已经颇通人性,虽然没能化形,却与一般灵虫不同。 此刻见到陈子文,它开心地抖了抖翅膀。 有种见到亲人的亲昵。 陈子文拍了拍它的脑袋,随手掏出一枚之前杀死的天虫门门主的金丹,丢进它口中。 蚁小六顿时更加开心了。 它将金丹吞下,粗糙地炼化,对比一旁被血煞巨掌紧紧捏着的六翅蜈蚣,二者处境天差地别。 咔咔! 吞下金丹,蚁小六舞动蚁腭,挥翅朝六翅蜈蚣扑去。 它似乎打算吃了对方。 不过刚刚飞起,便被陈子文伸手拦下。 “你俩都姓六翅,不要再打架了。” 陈子文对蚁小六道。 说着,陈子文将六翅蜈蚣抓到近前,尝试对它安抚。 不过六翅蜈蚣显得十分暴躁。 无奈之下,陈子文挥起血煞掌,收了几分力,狠狠给了它几巴掌,这才让六翅蜈蚣平静下来。 “你不能吃它,它对我有用。” 陈子文安抚好六翅蜈蚣,将它提到面前,对蚁小六教育道。 蚁小六似懂非懂。 不知它做了什么,原本疯狂朝瓶山蜈蚣发起进攻的蚁群,此时朝后退去,一时间,无量殿前,只剩下陈子文、六翅蜈蚣、蚁小六、以及遍地仍在试图拯救六翅蜈蚣的瓶山蜈蚣。 陈子文依然不曾理会小蜈蚣,提着六翅蜈蚣四处走了走,很快将这座地宫大致看了遍。 相比民国那次,眼下的地宫破损得反倒有些厉害。 蚁小六的到来,造成了两大族群的大战。 无量殿外还好,大殿之内,有很多东西被撞翻,殿顶破了几个大洞,宫殿木门更是被撞得稀碎。 陈子文记得这处地宫葬有一具湘西尸王,身份乃元朝大将军。 当年瓶山坍塌,意外震出一具石棺,湘西尸王就在其中。 如果记得不错,这还是一具罕见的拥有雷灵根的僵尸。 陈子文之所以来此,不仅是冲六翅蜈蚣来的,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湘西尸王。 别看上一世陈子文寻得了数具拥有雷灵根的僵尸,事实上,拥有灵根的僵尸极少。 拥有雷灵根这等异种灵根的僵尸就更少了。 陈子文不想放过这具湘西尸王。 然而,陈子文提着六翅蜈蚣在地宫转了一圈,还没等去寻那具葬在山巅的石棺,就在地宫一角发现了一地“碎石”。 “碎石”之中,还有一具碎得不成人形的尸体。 湘西尸王…… 不! 如今已是湘西尸块了。 还少了几块。 陈子文细细比对,确定这就是当年那具湘西尸王后,心情很复杂。 扭头看了看蚁小六,陈子文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具葬有湘西尸王的石棺,多半是因为蚁小六的出现,才会从高空落下。 可是,想到精绝古城中那颗碎开的玉眼,陈子文觉得,或许自己注定得不到这具湘西尸王。 因为上一次,自己已经得到了。 并且将其体内的一些东西炼入了僵尸分身。 曾被自己得到,并带来大明的东西,这一世也许不会再被自己得到。 一如六翅蜈蚣。 哪怕如今又见,可六翅蜈蚣体内的内丹却没有了。 这究竟是因为眼下六翅蜈蚣还年轻,尚未结丹,还是因为当年六翅蜈蚣的内丹已经被陈子文吃了,谁也说不清。 深思极恐。 陈子文摇摇头,不再多想。 仔细打量一番瓶山地宫,陈子文决定在此处再建一座召唤法阵。
402 准备(上)
瓶山地宫隐秘,少有人至,在此处设一据点,一方面靠近搬尸门,另一方面也符合狡兔三窟之道。 陈子文左眼特殊,利用召唤法阵,能够直达鬼洞。 所以仔细转了一圈后,陈子文决定在无量殿前一个空敞角落,建立一座召唤法阵。 召唤法阵的建立需要材料。 所需数量十分庞大。 云南虫谷里的那座,是陈子文从精绝古城中直接搬来,如今若要凭空建造,便需要花时间金钱去收购。 好在这些材料虽然现代少有,但在明代却不算特别罕见,只要肯花钱,费不了多少工夫。 陈子文看了看眼前的地宫。 这座建于宋朝的地宫,被元兵搬走了贵重的珍宝,留下来的这些东西,拿到民国算古董,如今却不大值钱。要想收购足够的建材,还得去别处取一些钱来。 陈子文做出决定,便立刻动身。 此去不方便携带六翅蜈蚣,陈子文在它体内做了些手脚,又将蚁小六暂时留在这边,命令它不要打架,最后化身雷魃,迎着晚霞飞快遁往云南。 刷!刷!刷! 陈子文全速遁行。 虫谷转眼即至。 云南虫谷这边珍贵的好东西已被陈子文转移进鬼洞,但献王墓的陪葬品实在太多,光是那些有瑕疵的古玉就多得数不清。 这些有瑕疵的古玉、铜器、象牙等物,如今还堆放在这边。 陈子文抵达虫谷,先去看了看正在孕育中的木蓕之精,给它滴了一滴源于树妖姥姥的木精本源,然后随手挑了一大批陪葬物,血煞气一卷,纵身往湘西而去。 过来这边时,陈子文曾犹豫过是否将蚁小六等蚁群转移过来。 后来想想,蚁小六这群蚂蚁放在虫谷有些浪费,不如带去搬尸门,留在那处山谷,还能防御外敌。 眼下的搬尸门太弱了,凭借李琪等人,恐怕守不住。 哪怕陈子文将郭北县得来的银甲尸暂借给他们,也增强不了日间战力。 陈子文不可能日日守着搬尸门,有了蚁小六所控制的蚁群,搬尸门方能自保。 刷!刷!刷! 陈子文径直遁向搬尸门。 一到搬尸门,陈子文便将玉器铜器等物放进搬尸门仓库。 这批物品数量极其庞大,看得李琪等人目瞪口呆。 从天虫门转投入搬尸门门下的那五人,原本心中惶惶不安,不知未来会如何,此时见到陈子文大手笔“注资”,心中莫名一松,觉得加入搬尸门或许很有前途。 灵幻界中人也得吃饭。 吃的,穿的,修炼用的……样样得花钱。 钱就是资源。 有了资源就能培养人才,壮大门派。 而陈子文带来的这些器物,若全部换成银两,将是一笔巨大的数字,到时候只需拿出一小部分,就能在外招收一批天赋不错的小孩,无需十年,搬尸门就能兴旺起来! 当务之急,几人需要考虑的,反倒是财物安全。 “陈长老,这些东西是?” 李琪问向陈子文。 他如今乃是搬尸门门主,陈子文则领了个太上长老头衔,实际地位在门主之上。 看了看众人,陈子文道:“这些东西中有一半交给宗门,可以换成钱财,当作宗门发展的资金。具体运作我不管,但明日起,宗门首要任务乃是寻找怒晴鸡。不要怕花钱,谁能尽快找到怒晴鸡,必重重有赏。” 李琪有些激动,他没有问另一半东西去处,而是犹豫道:“这么多财物放在这里,会不会不安全?” 陈子文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忽然一记雷遁消失无踪。 李琪等人疑惑没多久,陈子文去而复返。 身旁还携带着黑压压一片蚁群。 蚁小六正在其中! “六翅灵蚁!” 有一人叫出声音。 此人乃原天虫门弟子。 原来,之前天虫门原门主成功结丹,外出寻找本命灵蛊,首要目标正是蚁小六。 不知是谁发现过蚁小六的踪影,白天外出时,天虫门门主吩咐大家着重寻找它。 是故一见到蚁小六,有人一眼认了出来。 只是没想到,天虫门门主寻而不得之物,晚上竟会在山谷出现。 陈子文看了那名弟子一眼,对众人道:“这只六翅蚁后是我的灵兽,颇通人性,我将它留在这里,可助搬尸门防御外敌。” 说完,陈子文解开蚁小六的束缚,将它放在地上,同时尝试教导蚁小六一些事。 蚁小六从瓶山来到这里,换了个环境,略有些不习惯。陈子文仔细对它说了很久,这才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见此,陈子文让李琪等人取来一种特殊气味的无毒药水。 陈子文让蚁小六闻了闻药水,然后让李琪等人喷上。 日后蚁小六需要控制蚁群不得撕咬携有此种气味之人。 并且在一些时候,可临时听李琪指挥。 陈子文教了蚁小六许久,又将蚁群放下,让蚁小六实际控制了几回,这才点点头。 至此,蚁小六成了搬尸门的护宗灵虫。 安排妥当,陈子文让蚁小六带着蚁群离开,去山谷周围建蚁穴。 等到蚁群散去,陈子文将李琪、罗雨飞二人叫到一旁。 二人手中如今皆拥有一具银甲尸。 罗雨飞手中这一具,正是陈子文暂借于他的。 陈子文找来二人,让二人招来二尸,然后利用五子化阴诀将两具银甲尸全部提升至银甲尸巅峰。 做完这些,陈子文不管二人心中何等震惊,嘱咐了二人一些事后,以血煞气卷起放在仓库里的另一半玉器铜器等物,再度化身雷魃,离开搬尸门。 这一次,陈子文目标郭北县。 随身携带的这一部分财物,陈子文打算以无生老母的身份,将它们分一半交给聂小莲。 而另一半,则带去宜水县,让马尚峰或细龟帮忙购买建造召唤法阵的材料。 建材这边,陈子文自己也会寻找与收购,不急于一时。倒是聂小莲那边,陈子文暗怀期待。 无生老母,真空家乡。 不知聂小莲能做到哪一步。 若能像历史中真空这一脉的白莲教那般壮大,那无生老母身上的香火之力,恐怕足以填补炼化鬼洞所需的“火德”。 一念及此,陈子文遁速更快三分。 很快,郭北县在望。
403 准备(中)
夜里的郭北县灯火通明。 灯火不是因为热闹,而是城里的救援仍在进行。 一天时间,郭北县并没有抚平白莲之祸。 由于受伤人数太多,城里大夫根本不够,伤者得不到救治,亲人四处奔波,朝廷大军的到来只是赶走了白莲妖人,却没有帮助郭北县人民重建家园的意思,甚至有些**趁火打劫,让局势更乱。 陈子文抵达郭北县时,不少死尸还堆在路边。 这一次受灾区域不止郭北县,周边有数县之地也如此,所以想要靠朝廷救援不现实。 加上县衙被毁了,县令被杀了,城里好似一盘散沙。 唯一一支积极参与救援的队伍,带头人竟是聂小莲。 这个姑娘确实是人才。 昨夜第二分身离开时,曾对她提了一句把握机会,没想到后者竟能做到这一步。 陈子文悄然入城,正好看见聂小莲带着人在路边收敛尸体。 相比于昨夜,聂小莲身边人数明显多了好多,这些人有男有女,年龄大多比聂小莲大,却隐隐以聂小莲为主,表现得很信服。 灾难之后,人心不安,聂小莲本就有几名忠诚手下,此时带头传教,以无生老母之名,无偿行善,不求回报,很快收获了一批信徒。 这些人未必多么忠诚,但依然是一股力量。 若加以利用,未尝不能形成一股强大力量。 显然,聂小莲正在努力中。 这是个不甘于平凡的人,行事虽青涩,进步却飞快。 陈子文隐于夜幕中,摇身一变,变成第二分身的模样,然后缓步走出,出现在聂小莲视线中。 聂小莲目中一喜! 她看了陈子文一眼,不动声色地与身边的人说了些什么,然后面带疲惫地往一处方向走去,不一会儿来到一个院落。 院落里有人。 受伤后的夏侯剑,正在此地养伤。 除夏侯剑外,其他人也与聂小莲熟识。 看得出来,此处是聂小莲的一个据点。 陈子文悄然跟着,没有惊动他人,随聂小莲进入房间。 “弟子拜见无生老母!” 聂小莲一进房间,立刻行礼。 她从不信什么神佛,也没什么信仰,她之所以愿以无生老母座下弟子身份传教,是因为这样对她有利。 这个年代,一个女人想要出头,难度太大。 更别说一个只有十来岁的小姑娘。 聂小莲深知这点,于是以无生老母亲传弟子自居,以宗教信仰巩固自身。 聂小莲是个聪明人。 她没有被一些虚假的东西蒙蔽眼睛。 她明白力量才是一切。 没有足够的力量支撑,就算信徒百万,也不过是空中楼阁。 而这份力量,眼前这位“无生老母”有。 于是她也想拥有! 陈子文看着聂小莲,隐约从她身上看见几分丁瑶的影子,不由微微一笑,挥手将携带来的玉器等物,取下一半,放在对方身前。 “这些东西给你,你不用做什么,一心传播信仰就好。” 陈子文轻声道。 相比搬尸门的李琪,陈子文更看好聂小莲。 所以陈子文不让聂小莲现在就去做什么,而将希望寄于未来。 聂小莲看了看陈子文送出的财物,心中一喜,立刻道谢。 她看着陈子文,想了想,忽然跪下以头触地道:“弟子恳请无生老母传弟子神通!” 陈子文看着她,点了点头:“你且起身。” 说着,陈子文取来纸笔,写了两份东西。 一份为降头术入门,另一份为化血凝甲。 陈子文将这两份东西交给聂小莲:“这两份东西交给你,为师也算正式收你为徒,尽早学会,为师再传你其它。” 聂小莲小心收下,又是道谢。 她昨夜未睡,今日下午睡了一觉,如今并不犯困,于是当即坐在房间,参悟起来。 陈子文本打算连夜去往宜水县,见此留了下来。 修行看天赋。 降头术虽属于巫术体系,为旁门左道,却依然需要天资。 陈子文很想知道聂小莲资质如何,如果能像林九那般惊才艳艳,那今后成就必然不小。 一夜过去。 次日。 陈子文带着剩下的玉器等物离开聂小莲所在院落。 现实总是残酷的。 聂小莲修行资质不差,但也不算多好,属于中人之资。 明朝天地灵气充沛,可人的修行天赋并没有提升,该如何还是如何。 作为陈子文在大明收下的第一个弟子——尽管是以第二分身的身份——陈子文依然不希望聂小莲实力太差,于是待了一夜,将自身对降头术的理解倾囊相授,这才决定离开。 离开时陈子文没让别人发现,一个雷遁到了外头。 郭北县已是清晨,秩序终于恢复了些。 陈子文变了个模样,扛着一个朴素大包裹,出现在郭北县街头,只见一群当兵的手提兵器正在巡逻。 这群人是外来的,嘴里骂骂咧咧,偶尔见到路过的小媳妇,还会出言调戏几句,也不管这里头有几人刚刚成了未亡人。 陈子文见他们朝这边走来,不打算久留,当即决定变身雷魃,去往宜水县。 不过,就在陈子文决定离开时,有人却是与这群巡逻兵起了冲突。 那是一个身穿藏地服饰的男子,似乎也是外来之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一耳光将一个巡逻兵抽倒在地。 巡逻兵大怒。 有人当即拔出刀。 可下一秒,那个身穿藏服的男子同样拔出刀子,一刀将拔刀的巡逻兵杀死。 这人态度嚣张,比巡逻兵更甚,杀死一人后,不仅不跑,反而大笑着冲向另外几个巡逻兵,一刀一个,手起刀落。 杀完人后,还站在原地大笑。 惊得路人连连后退。 陈子文看了几眼,发现这人身上有法力运转。 这是一个灵幻界中人。 表现出来的气息,大约在养魂期,不过由于功法不同,气息有些独特,陈子文以前并不曾见过。 大约察觉到陈子文的关注,那人望了过来,用刀远远指着陈子文,嘿笑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掉!” 陈子文点点头,不再看他,转身决定离开。 那人见此重重一哼,忽然冷笑一声:“我有说过让你走了吗?” 他说着持刀向前走,边走边看着陈子文道:“你这人有古怪,圣虫居然闻不到你,跟我回轮回宗吧!”
404 准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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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 又见金甲巅峰
…… 几个月后。 广西某地。 陈子文的身影自虚空破出,略显狼狈。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陈子文暗道。 扭头望向四周,没有敌人追来。四下空旷,位处荒野,附近很大一块区域有山火过后的痕迹。让陈子文感到好奇的是,居然有人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种树。 人且不少。 这年头自然不可能有人植树造林,也不知道这些人神神秘秘地干什么。 陈子文没有多看。 也不想多管闲事。 此次出来,依然是为了寻找金甲尸,目标仍是这几个月被陈子文多次光顾的野茅山弟子。 这些时日以来,陈子文已从野茅山获取了上百具僵尸,收获颇丰,可惜大概是羊毛薅得太狠,这一次居然遭到埋伏,若非陈子文警觉,没准已被人留了下来。 “茅山……嘿。” 陈子文心中冷笑。 这次布下埋伏的,依然是老熟人茅山派。 野茅山并没有元婴上人。 所以陈子文遭遇到的数名元婴上人,皆来自茅山。 没想到陈子文数次出手,竟是促成了茅山与野茅山的合并。 陈子文知道,野茅山一旦并入茅山派,今后自己再想出手,风险就大了。 稳妥起见,该停手了。 “好在也够了。” 陈子文摇摇头,雷力一聚,遁往湘西。 广西离湘西不远,很快,陈子文的身形出现在瓶山地宫中。 地宫如昔。 只不过无量殿前一角多出了一座召唤法阵。 这座召唤法阵建成于上个月,除了马尚峰帮忙收购的材料,陈子文还洗劫了一处茅山据点,又拼拼凑凑在其他地方弄了些,这才顺利完成。 眼下抵达地宫,陈子文走向法阵,直接启阵跃入鬼洞。 鬼洞仍然一片黑暗。 陈子文解除雷魃模式,血煞化虹,很快出现在一片堆积满棺材的地方。 众棺附近,有一道身影,坐在一头巨大的六翅蜈蚣头上,手握太岁皮,研究着算道十六字天卦——正是第二分身。 此时的第二分身,周身已皆是金黄,从头到脚,只差腹部一小块银白,即能成为真正的金甲尸。 几个月时间,第二分身转化已接近尾声,转变就在近日! 陈子文走到近前,摸了摸六翅蜈蚣的脑袋。 这头六翅蜈蚣野性难驯,陈子文将它丢进鬼洞,让第二分身关照了数月,这才磨掉了大半凶性,变得开始听话。 也正是它的陪伴,第二分身才能在漫长的等待与枯燥的学习中坚持下来。 陈子文丢了一枚金丹喂给六翅蜈蚣,并不打扰第二分身,而是转身走向一旁,打开十几具棺材,小心给十几具银甲尸做了一次电疗。 这些僵尸皆是陈子文这几个月抢来的,除了金甲尸,上百具低阶僵尸都转变成了这十几具银甲尸。 陈子文用五子化阴诀将它们提炼至银甲尸巅峰,每天都来集中电疗,期待有朝一日它们能不靠棺材菌进阶金甲尸。 可惜,雷力刺激毕竟比不上真正的天雷。 更比不得棺材菌。 突破的概率太低。 时至今日,只有搬尸门罗雨飞手中那具得自郭北县的高大银甲尸发生了转变。 陈子文都说不清那是因为电疗,还是它原本是一具僵尸王的缘故。 仔细检查一番,发现无尸进化,陈子文将僵尸塞回棺材。 做完这些,陈子文看向第二分身。 这段时间,除了茅山派,另有一股势力在寻找陈子文。 尤其在郭北县那边,陈子文几乎不再去。 陈子文猜测,那股势力与郭北县遇到的轮回宗有关。 关于轮回宗,陈子文已调查清楚,那是一个位于藏地的庞大宗门,神秘,强大,少有人招惹。 据说轮回宗传承悠久,门内弟子皆信死亡只是暂眠,并认为对轮回宗有功者,能够在下一个轮回复活,并达到永生。 灵幻界之人普遍视轮回宗的人为疯子。 陈子文之所以认为自己被这群疯子盯上了,是因为轮回宗上千年来,一直在寻找凤凰胆! 这是很多大一点的宗门都知道的事情。 陈子文十分无奈,又有些其他心思。 尽管平白多了一个大敌,但这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不过眼下第二分身还没完全进阶,陈子文无暇分心。 “小二啊,快快圆满吧。” 陈子文嘀咕。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陈子文的心声,盘坐在六翅蜈蚣头上的第二分身突然起身。 她丢开太岁皮,望了望肚皮。 腹部金灿灿的。 原先一小块银白色,竟无影无踪,展现出金甲尸的光泽! 成功了! 进阶了! 第二分身一喜。 陈子文同样惊喜。 几个月了,陈子文等得花儿都谢了,第二分身终于金甲圆满,成为了一具真正的金甲尸! “太好了!” 陈子文没有啰嗦,直接走到一旁,打开一口被镇尸铜镜镇着的铜棺,从里头拽出一具金甲尸。 血煞化掌,陈子文提着金甲尸,来到第二分身面前。 第二分身与陈子文心意相通,拽过金甲尸,一口咬了上去! 化尸诀运转! 第二分身大口吞噬,一股股阴阳交融之力从金甲尸身上流入第二分身体内。 第二分身体内阴阳交融之力迅速提升。 很快,陈子文丢开尸气枯竭的金甲尸,又去一旁打开一口铜棺,再次取来一具金甲尸。 第二分身接过。 吞噬再次开始…… 一连吞噬了六具金甲尸,第二分身终于停止。 一旁还有一口存有金甲尸的铜棺,但是,已经用不上了,因为第二分身体内的阴阳交融之力已达到了金甲尸巅峰。 此时继续吞噬金甲尸,并非没有突破飞尸的可能,只不过量变引发质变的几率小的可怜,亦太过于奢侈。 陈子文拥有的金甲尸还没有多到成百上千的地步,要想炼成磁魃,关键仍是龙凤丹。 放下贪念,陈子文望向第二分身。 此刻,第二分身站在六翅蜈蚣头上,双眼紧闭。 她一连从银甲尸巅峰进阶成为金甲尸巅峰,变化的不仅仅是尸气,还有体内的磁灵根,以及无界妖瞳! 磁灵根尚不提,无界妖瞳的能力却大大提升。 陈子文还没开口询问,就见第二分身已将目光投来,下一秒,陈子文眼前一花,无端出现在精绝古城下那个巨大的鬼洞洞口旁。 紧接着,头上落下六具被吞噬完尸气的金甲尸残骸。 ???
406 轮回宗
陈子文被第二分身移出鬼洞,心中很是震惊。 太快了! 精绝女王的无界妖瞳虽然能开启鬼洞,但转移物体时,需要一定时间。 陈子文初见精绝女王时,就见识过这招,那时陈子文实力比不上现在,可精绝女王转移陈子文的速度,却远不如第二分身这么快。 难道第二分身竟比“正版”还厉害? 陈子文不解时,一道身影出现在身边——正是第二分身。 她似乎也有些不解,从鬼洞出来之后,又将视线对准陈子文。 这一次,陈子文明显察觉到了空间波动。 过了好一会儿,一股吸力出现。 陈子文一记雷遁闪开,免去了被“吸”入鬼洞的后果。 这才正常嘛! 陈子文心道。 这一次无界妖瞳的能力正常了许多,不再是一记瞪眼,就能将人转移。 陈子文仔细回忆,这样子的转移速度,比当初精绝女王要慢得多。不知道是第二分身的缘故,还是陈子文实力有所提高所致。 可为什么会这样呢? 陈子文好奇。 第二分身站在一旁,将视线对准尸体,这一次,她很快便将六具尸体收入鬼洞。 她又试了试自己,同样把自己送入鬼洞。 然而,这样子的速度,仍稍逊于精绝女王。 也就比转移陈子文快了些。 陈子文心里有丝明悟。 无界妖瞳的能力,“送出”与“送入”截然不同。 身在鬼洞中时,第二分身可瞬间将人“弹”出;而身在外界,往鬼洞里送东西,则困难得多。 并且,往鬼洞里转移东西,活物比死物困难。 目标实力越强大,越不容易被转移。 目标质量体积越大,同样越难转移…… 总的来说,第二分身无界妖瞳的能力,尚不如曾经的精绝女王。 “刷!” 第二分身再次出现。 陈子文叫住她,彼此交换了记忆,于是肯定了这点。 如今的第二分身,仍然属于金甲尸,只有等到进阶飞尸,才能让无界妖瞳的能力再度提升,媲美乃至超越精绝女王! 不着急。 陈子文站在一旁,陪第二分身做各种尝试。 一直到大小物体,远近距离,以及磁灵根的能力都试了个遍,方才停下来。 “还远远不够!” 体会到金甲尸巅峰带来的改变,陈子文对第二分身进阶飞尸后的表现越发憧憬。 第二分身拥有磁灵根,进阶飞尸即为磁魃。 而若要进阶飞尸,需得炼成妖生婴结鬼化龙凤丹。 这几个月时间,除了陈子文在努力,搬尸门那边,亦发展迅速。 别的不说,陈子文布下的第一个任务——寻找怒晴鸡——早已被搬尸门的人完成。 现如今怒晴鸡正关在鬼洞中。 日常喂食大量灵药与灵虫。 由于融合了林九精血,这只怒晴鸡已化为真正的凤鸣怒晴鸡,体积暴增,胃口极大。若非瓶山蜈蚣多得是,陈子文又得卖家产,才能供应得起。 好在用不了多久,陈子文就能从其体内获取凤元。 一旦获取凤元,炼制妖生婴结鬼化龙凤丹的材料,便只缺元婴! 元婴! 陈子文沉思。 如今这个时候,第二分身已成金甲尸,谋取元婴刻不容缓。 可怎么获取呢? 灵幻界并没有元婴贩卖,陈子文也很难杀死一名元婴上人,若要陈子文选择一位猎杀,或许岐黄洞中那位,是个好目标。 毕竟《捉鬼合家欢》中提过,此人受西双版纳铜甲尸影响,运气极差。 而且陈子文与他打过架,知根知底。 可陈子文想了想,终究没有太大信心。 叹了口气,陈子文决定去一趟藏地。 鬼洞,瓶山,虫谷,三个地方陈子文都已占据。 还有一个葬有冰川水晶尸的上古魔国遗址,陈子文尚未去过。 如今正好去看看…… …… 三天之后。 陈子文的身影出现在藏地一方湖边。 上古魔国的方位,陈子文仍记得,可几百年时差,沧海桑田,需要一点时间寻找。 陈子文没有心急。 前世都说藏地能净化心灵,许多人选择徒步、骑车,来此朝圣,陈子文虽不信这个,但来到这边,看着无边无际的蓝天,心情确实平静许多。 有句话说XZ不在拉萨,而在路上。 陈子文一路风雨,逆光而行,有些东西本身已经拥有。 放开心灵,陈子文走走停停,确认上古魔国遗址方位。 藏地真的很大。 陈子文寻找了许久,终于发现了标志物。 上一次,陈子文来此,一路沿胡八一的描述,自一处名为古格王朝的王国废墟,直走昆仑山喀拉米尔,最终找到神螺沟冰川。 眼下陈子文找到的便是古格王国。 但与上一次不同,眼前的古格王国并不是废墟。 王城中人来人往,寺庙众多。 根据寺庙不同,王城被分割为几个区域。 一个区域或许代表着一个势力。 而那些寺庙就相当于宗门所在。 泾渭分明。 又共同繁荣。 若非亲眼所见,陈子文很难相信这般繁华的一座王城,会在几百年后,变成一片废墟。 陈子文来到古格王城前,发现城中有不少身具法力之人,这些人打扮不一,服饰大致分为三种。 其中两种服饰类似密宗传统,另一种则属于藏服,但衣服下摆的纹路,乃是一只只银色眼睛。 这种藏服陈子文见到有人穿过。 ——即郭北县出现过的轮回宗弟子! “原来这里就是轮回宗宗门所在。” 陈子文尸气化望远镜,朝轮回宗寺庙看,只见有一座轮回庙格外不凡,给陈子文一种窥探茅山派九霄万福宫之感。 “里头一定有高手!” 陈子文心道。 心思转动,陈子文死死盯着前方。 此次前来藏地,寻找上古魔国遗址其实只是顺带,陈子文的主要目标,正是轮回宗。 陈子文觉得,上古魔国或许与轮回宗有关,在魔国遗址也许能遇到轮回宗的人,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直接跑到了别人家门口。 “一群疯子创立的宗门,我该怎么引他们出来?” 陈子文盯着轮回庙,心中计划着行动。 不过陈子文肯定没有想到,就在他盯着轮回庙的那一刻,轮回庙内,一尊跏趺于兽座莲台,头戴化佛宝冠的三眼四臂铜像,其三只银光闪闪的眼睛最上面的那只,突然大放光彩! 此光一出,铜像前跪着的一人突然抬头。 他眼中流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激动与疯狂! “蛇神之眼!” 此人低吼。 然后猛地起身,一把抠下铜像的第三只眼,同时一指划开眉心,将那枚银眼,硬生生压入自己额头血肉之中! 鲜血沿着眉梢流下。 这人却毫无在意。 他甚至没有通知别人,一个纵身出现在轮回庙顶部,身子转动,目光锁定陈子文所在方向,然后不知使出何种遁术,一步数百米,飞一样朝王城外移动!
407 又有个元婴在追我
这人一出现,陈子文立马发现。 元婴上人! 陈子文当即后退,血煞化虹,扭头就跑。 此地靠近轮回宗,轮回宗乃是与茅山派同一级别的门派,陈子文再是自大,也不可能在轮回宗门口与敌人交战。 刷! 陈子文一退百米。 几个跳跃,后退千米。 从轮回庙里追来的元婴上人紧随其后,以更快的速度逼近,用时不到数秒,便追赶上来,右手一挥,掷出一根手指长短的细针。 细针飞快! 尖端发黑。 似有剧毒。 陈子文已变化雷魃模式,背后生眼,将细针看得清清楚楚。 但陈子文没有还击,亦没有动用雷遁,只是血煞气一涌,变化方向,躲避开来。 避开之后,陈子文继续逃跑,想要远离轮回宗范围,却发现那根毒针在空中转了个向,迅速射来! 这次距离过近,躲闪不及,陈子文飞尸之气一闪,将毒针击飞。 可这一出手,轮回宗元婴上人已至近前,挥手调动天地灵气,欲将陈子文直接镇压于此。 这一手狂妄之极。 陈子文血煞气化作长刀,一刀将天地灵气斩开,又一刀斩向轮回宗元婴上人。 轮回宗元婴上人弹指间调动灵气,将攻击挡下。 陈子文见他出手随意,效果却不凡,立马知道此人纵是在元婴上人之中,实力也是靠前的那一批。 这个发现让陈子文加倍警惕。 千万不能被留在这里。 陈子文想要再远离一些,眼下距离古格王城终是太近了,可来不及出手,轮回宗元婴上人已经飞身上前,扑向陈子文,竟一副肉搏姿态。 陈子文硬实力虽然稍逊元婴上人,但自问短兵相接不输于任何人。 靠近了打,陈子文赢面更大。 只是赢了也很难杀死对方,况且这里距离轮回宗太近,一旦又有元婴上人追来,联手布下禁止雷遁之阵,陈子文很可能会被留下,命丧于此。 陈子文这次过来是为了谋取元婴,并不是送命。 谨慎起见,不能与之纠缠。 陈子文调动飞尸之力与血煞气,全力斩出一击! 轮回宗元婴上人被短暂击退。 陈子文有些犹豫,最后采取折中方式,一记雷遁出现在千米之外。 陈子文是在诱敌。 之前不用雷遁,是怕对方追不上。 如今遁行一千米,也是因为如此。 然而陈子文没想到,自己刚刚遁出虚空,身后一道身影紧接着出现,一针射来! “叮!” 毒针被飞尸外衣拦下。 陈子文却是大惊。 轮回宗元婴上人的遁术不仅速度奇快,居然还有所保留,竟能一举跨越千米。 方才若非飞尸防御,陈子文已被毒针命中。 以对方一介元婴上人的身份,仍如此看中此毒针,陈子文体内血煞气护体未必安全。 “把蛇神之眼留下!” 轮回宗元婴终于开口。 说话间他动作不停,天地灵气再度凝聚。 也许是发现毒针伤不了陈子文,这次他不再动用毒针,随手一指前方,竟将天地灵气点燃,“轰!”的一下发生爆炸! 陈子文被炸飞数米! 一身飞尸之气波动。 血煞气外放,陈子文身在空中,想要还击,却见对方早一步出手,四周灵气一聚,再次爆炸! “轰!” 陈子文在被炸飞的过程中,再度被炸飞! 对方出手太快,调动天地灵气的速度简直快得不可思议。陈子文凭着飞尸与血煞气双重防御,才没受伤,但形势严峻,完全被对方压制。 一连串,轮回宗元婴上人使出三次灵气轰炸。 陈子文被连击三次,双重防御险些被攻破,好在雷魃模式之下冷静理性,调整方向,没再击飞。与此同时,飞尸之气与血煞气双重旋转,借着对方第四次轰炸,使出一招血光独龙钻,整个身子钻入地下。 “轰!” 头顶巨响持续。 陈子文却没再犹豫,雷力凝聚,破开虚空。 刷! 一记雷遁,瞬息十里。 陈子文身子脱离虚空,终于摆脱轰炸。 呼! 陈子文心情微松。 发现身后无人出现,陈子文一边补充雷力,一边望向远方。 这次遇到的轮回宗元婴上人实力过强,使得陈子文顾不得诱敌之策,用雷遁脱身。 一遁十里,已不见人影。 陈子文不知庆幸还是遗憾。 原本的打算是引一名元婴上人追自己,没想到来者实力这么强,几乎压着陈子文打,若不及时脱身,就得被人留下。 “得换一个实力弱点的。” 陈子文暗忖。 正想着,远处人影闪动。 一人飞速而来! 正是轮回宗元婴上人! 只见他一步千米,身影在广阔高原上闪烁,速度快得突破几倍音速,却又没有产生音障。 突破音速却没有产生音障,定是遁术无疑。 但这种遁术之快,匪夷所思。 陈子文认知中,遁术最快莫过于土遁,其次便是雷遁。 雷遁之下,乃是元婴上人的逃命神通——血婴遁。 灵气充沛年代,血婴遁的遁速是极快的。 基本可以超越其它遁术一大截。 可是,眼前轮回宗元婴上人的遁速却更在血婴遁之上,若陈子文雷遁之术还在当年水平,甚至比不过对方。 想不到世间竟还有这等遁术。 陈子文惊叹。 土遁,雷遁,除二者外,或许只有大挪移术这等千里挪移手段,才能比得过对方。 想到大挪移术,陈子文心中一动。 但此时已来不及观察。 陈子文伸了根中指,划破虚空,直接远遁十里。 这一次,陈子文破空而出后,并没有停下,而是调整方向,再次遁行十里。 陈子文想要看看,这下对方是不是仍能追来。 如果能追来,问题就大了。 这说明对方很可能掌握了一种锁定自己的手段。 陈子文尸气化望远镜,望向一方,只见十几里外,那道身影正笔直朝这边追来。 一步近千米。 一步一停顿。 果真锁定了自己! 陈子文仔细观察,发现轮回宗元婴上人每一步迈出,都会双手掐诀,且目视远方,但似乎并不是在寻找自己。 来不及细看,对方再次逼近。 刷! 陈子文再次雷遁二十里。 轮回宗元婴上人没有让陈子文失望,又双叒追来! 灵幻界中人对轮回宗的评价很一致,这是一个疯子集中营,里头的人偏执、狂妄、无惧、无畏,为了一件小事,有时候能灭人满门,甚至与人同归于尽。 陈子文之所以来此,正是因为这一点。 也只有轮回宗的人,才会无视所有算计。 陈子文望向远方,这一次,陈子文终于发现了一点东西。 轮回宗元婴上人在遁行时目视远方,每当这个时候,他目光所致之处,竟会出现一个圆桌大、类似六芒星的阵图。 下一秒,他的身影就会出现在阵图中。 一跃千米! 甚至不止千米! 目光所致,即能瞬移! 陈子文心头有些震撼,若是给这个老家伙一个天文望远镜,岂不是…… 仔细琢磨,陈子文觉得对方遁术应该还有限制。 也许与天地灵气的控制极限有关。 “老前辈,你为什么追我?” “老前辈,你为什么能找到我?” “老前辈,我如果飞到天上,你还能追得上吗?” “老前辈,你不累吗?” “……” 陈子文每喊一声,雷遁一次,大约喊了七八句,不见对方回应,忽然反应过来,对方没准根本听不到自己在说话。 声音通过空气震动传播。 这家伙遁行方式特殊,大概率跳过了声音。 陈子文原本还打算用些话术挑衅对方,或者装作被追得气急败坏,误导对方。 如今看来,啥都不用说了。 “疯子。” 陈子文骂了句,再次离开。 一路向东。 陈子文不紧不慢地逃离,心中其实有一定不安。 轮回宗元婴上人不知是用什么方式锁定了自己,居然相隔几十里都能找过来。 陈子文检查过自身,并没有沾上什么。 如果说,对方能不计距离始终锁定自己,那么,对方追倒也罢,一旦停下不追,而待以后偷袭,那陈子文就得日日夜夜活在被一位元婴上人惦记中了。 到时候他再带了些人来…… 不过,从轮回宗元婴上人紧追不放的态度来看,他的“锁定”手段,大概有一定距离限制。 当然,这只是陈子文基于正常人的思维判断。 轮回宗的人是不是正常就很难说了。 “来吧,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逃!” 陈子文已做好最坏的打算,一路带着轮回宗元婴上人,化身陈跑跑,从藏地过蜀地直走湘西,抵达老熊岭。 到了这边,陈子文已不担心轮回宗其他人出现。 于是陈子文连续三次雷遁,拉开一些距离,紧接着站在原地,全力召唤雷云! 雷魃只有在雷域中,才能与元婴上人动手。 陈子文很冷静。 这一架是必打的。 打不打得赢另说,打不打却是态度。 呼! 风起! 陈子文目视前方,眼见轮回宗元婴上人逼近,这一次,不再逃跑,一边聚云,一边尸气化炮,取石为弹,以血煞气为动力,蓄势待发。 千米之外,轮回宗元婴上人见陈子文竟不再逃跑,眼中大喜! 刷! 他一步踏出,出现在距离陈子文几十米之外。 “嗖嗖嗖嗖……!” 随其出现,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石头,第一时间暴雨般落下! 轮回宗元婴上人并不介意遁术已被陈子文看破,弹指之间,天地灵气凝聚,撑起一个无形金钟罩。 只听“嘭!嘭!嘭!”一片声响,飞石砸在“金钟罩”上,四分五裂。 陈子文却没停顿,毫无间隙地取石发射,一口气几乎打完一座山。 元婴上人调动天地灵气的手段太无解,防御浑然天成,除非用更强大的力量破防,否则再多的攻击也伤不到对方一根毫毛。 陈子文有些羡慕,又暗惜血煞气不够强。 如果血煞气强到可以抗衡天地灵气,元婴上人又岂能在自己面前嚣张! 轮回宗元婴上人不知道陈子文的心思,他早已视陈子文为死人,在飞石用尽的那一瞬间,挥手一指,故技重施,引爆陈子文周边天地灵气! “轰!” 一声爆炸! 陈子文见识过他这一手,已有防备,一记雷遁出现在对方所站地面之下,避开灵爆。 同时,飞尸尸气与血煞气相交,一记独龙钻自下而上,杀向轮回宗元婴上人! 轮回宗元婴上人食指往下一点,无尽天地灵气化作一面灵盾,迎向脚下攻击。 “砰!” 独龙钻击中灵盾! 轮回宗元婴上人整个人被冲击力撞上高空。 但他毫发无伤,食指又是一点,灵盾爆炸,将陈子文炸进土中! 呼! 天地灵气灌入大地。 陈子文不能犹豫,在第二记灵爆开始前,雷遁消失,出现在数百米高空中。 此刻头顶雷云终于聚拢。 天昏地暗。 陈子文化身雷魃,周身遍布眼睛,见脚下轮回宗元婴上人再次伸手指向自己,不禁浮在空中,引头顶磅礴雷电之力下压,两手往外一开,一举将轮回宗元婴上人凝聚的天地灵气强行击散! 魃能与元婴上人对战,正是因为魃同样能驱使天地元素! 雷域之中,雷力才是老大! 陈子文击溃灵爆,放开束缚,自高空飞身而下,目标直指轮回宗元婴上人。 与此同时,高空电光闪烁,万千雷电从天而降…… …… 也不知过了多久。 陈子文身体破了几个大洞,满身血污,由尸气与血煞气包裹着,站在一个巨大坑洞中。 雷云散去。 大地一片狼藉。 原先的山地变成了盆地,草木皆无,完石不存。 巨坑之外,轮回宗元婴上人身无寸缕,嘴角是血,气息大减。 但他神情极其亢奋,感受到溃散的雷域,三只眼睛死死盯着,像狼一样,不带任何犹豫地调动天地灵气,想要一举击杀陈子文! 陈子文冷笑一声,不再硬拼,调动体内雷力,破开虚空! 刷! 陈子文原地消失! “你逃不掉的!” 轮回宗元婴上人没能截下陈子文,双眼血红,眉间银眼却闪闪发光,目光自动锁定一个方向。 原来他能追踪陈子文,皆靠了这只银眼。 陈子文并不知道。 也不需要知道。 这次雷遁后,陈子文的身形出现在瓶山。 确切位置是瓶山之巅。 放眼远眺,甚至能直接看见轮回宗元婴上人。 陈子文没有直接遁入地宫,甚至在山顶顿了下,这才一跃而下,跳入断崖,遁入地宫。 “希望这老家伙不要退缩。” 陈子文一入地宫,即刻闪至召唤法阵中心。 一身血煞气疯狂灌入大阵,激活召唤法阵。 法阵激活,陈子文感知能力放大无数倍,只见那道熟悉的身影果然出现在瓶山断崖,并已朝地宫而来。 “还真是毫无顾忌!” 陈子文关注着轮回宗元婴上人,左眼坐标定位,同时激发大阵,只见头顶虚实变化,空气被撕开,一只脸盆大小的“眼睛”,突然出现在陈子文感知之中! 大阵开启! 鬼洞通道打开! 陈子文关注着轮回宗元婴上人,见他出现在无量殿前,没有多说一个字,纵身一跃,没入虚空。 来吧! 跟着我来吧! 趁着虚空通道未关, 展现你轮回宗疯狂的一面, 不要顾及什么, 来杀我吧! 陈子文心中低语,眼前一花,已离开瓶山,身在鬼洞。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当初真仙观大殿,召唤法阵开启,茅山派玉真子师兄没有跟来;这次换做轮回宗,结果如何呢? 都说轮回宗都是疯子,疯子难道就是傻子吗? 如果依然没有跟来,瓶山这个地方就得遗弃了…… 陈子文正想着,一道身影“刷”的一下,出现在身边。 “你逃不掉的!” 轮回宗元婴上人眉心银眼锁定陈子文,声音疯狂。 陈子文转过身子,无视自己一身血污,死死盯着他,点了点头道:“我不想再逃了。”
408 丹成
陈子文一点都不慌。 更不打算逃跑。 元婴上人之所以厉害,在于对天地灵气的支配。 天地灵气就相当于元婴上人的一部分。 敌人偷袭时,天地灵气会预警; 敌人攻击时,天地灵气会防御; 而在元婴上人打算出手时,天地灵气又会变化成为元婴上人手中的力量。 所以,一个尚未结婴之人与元婴上人对抗,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方天地。 人力很难与天地之力对抗。 除非……天地灵气很稀薄! 民国时期,天地灵气日益干涸,元婴上人实力大降,甚至能被枪支火炮逼退,这在明朝时候几乎是无法想象的。 关键就在于天地灵气。 天地灵气稀薄,对元婴上人而言,就像装上了一双快要瞎了的眼睛,安上了一对快要断了的手臂……增幅有限,近乎无用。 所以民国二十六年,陈子文凭一具雷魃分身,单枪匹马打上茅山,敲诈灵幻界各大宗门,那些躲起来的元婴上人屁都不敢放。 而那时候,天地灵气只是稀薄,并非枯竭。 一旦天地灵气彻底枯竭,就像在这毫无半点灵气的鬼洞,元婴上人的实力就会迅速下降,下降到只能用体内法力对敌,下降到法力用一点少一点,下降到让他自己都懵逼的地步! 一如此时—— 轮回宗元婴上人杀气腾腾盯着陈子文,又慢慢收敛表情。渐渐的,表情变得疑惑: “咦?” “我的…灵气呢?” 陈子文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调动血煞气,于背后变化出数十条巨大血色手臂,然后在轮回宗元婴上人一脸迷茫中,铺天盖地朝他拍去…… …… 几分钟后。 一具身体被打爆! 一个小小的元婴离体而出,表情愤怒地盯着陈子文! 它没有逃。 或者说,在肉身被打爆、元婴离体的那一瞬间,一股无形尸气迅速收缩,将没有天地灵气示警的离体元婴一下子包裹起来。 元婴自然是轮回宗元婴上人的元婴。 它盯着陈子文,不仅逃不了,婴体还被尸气化线贯穿,法力不流通,连自爆都做不到。 它只能愤怒。 愤怒之余,它毫无对死亡的恐惧,只是遗憾地叹了句:“可惜没有能带回蛇神之眼。”说完这句,便不再开口,闭目等死。 陈子文知道,除非拥有搜魂的手段,否则自己绝无可能从对方口中得知什么。 轮回宗元婴上人不是当年的万老怪。 他不怕死,不怕折磨,甚至它有些期待陈子文来折磨拷问它,然后它会不屑地付以冷笑。 在轮回宗元婴上人心中,陈子文没有直接杀死他,大概是看上了轮回宗传承。 他是绝不会泄露一个字的。 不过陈子文从没想过从他嘴里得知什么。 轮回宗的情报、轮回宗的功法、此人因何能锁定自己……这些统统不重要! 若是以前,陈子文也许会留着对方,慢慢拷问或设法打探轮回宗与凤凰胆的关系,但是现在,陈子文什么都不想问! 陈子文只想得到元婴! 只想早一日炼成妖生婴结鬼化龙凤丹! 只想炼成磁魃! 迫不及待! 陈子文不想再耽搁,导致节外生枝,于是血煞气涌动,包裹元婴,第一时间施法拔除元婴中的元神。 “原来你想要我的元婴!” 轮回宗元婴上人惊讶。 它死死盯着陈子文,小小的脸上扭曲成阴森的微笑,声音冰冷地诅咒道:“你逃不掉的!” 说完这句,它直勾勾盯着陈子文,像是要把陈子文这个人牢牢印进灵魂深处。 陈子文不予理会,同时加快了速度…… 一分钟后。 陈子文抓着一个被彻底抹去元神的元婴,一记雷遁出现在鬼洞一域,从几口大箱子里,翻出一个保存完好的鬼王心,动作不停,直接将鬼王本源注入元婴! 做完这步,见到元婴剧变,渐渐转化鬼神,陈子文这才放下心来。 鬼神已成,接下来只要怒晴鸡再长胖一点,即可杀鸡夺取凤元。 龙元早已备好。 只等凤元。 龙凤一旦成双,就能注入元婴,种入妖兽体内,炼制妖生婴结鬼化龙凤丹! “终于等到这一步!” 陈子文心情愉悦。 没想到轮回宗的元婴上人这么好引,等到第二分身进阶磁魃,陈子文决定多跑几趟藏地,把轮回宗的元婴上人一个个全都骗来! 不过当务之急是救治一下身体。 嗖。 陈子文解除雷魃模式,元神带着血煞气回归肉身,一时间阵阵剧痛传入感知,饶是陈子文都险些面部扭曲。 与轮回宗元婴上人一战,陈子文受伤不轻。 好在皆非要害,又有血煞气压制,休养一段时间就好。 …… 一个月后。 一只胖乎乎的凤鸣怒晴鸡被抽取凤元,**被炖成一大锅鸡汤;而喝了鸡汤大补后的陈子文,伤势痊愈的出现在云南虫谷。 云南虫谷葫芦洞,有一头活了不知多少年的霍氏不死虫。 此虫已具妖气。 虽然没有诞生妖智,但凭一身庞大生命力,炼制龙凤丹绰绰有余。 陈子文已在虫谷住了几天。 没有敌人寻来。 其实,陈子文有想过将霍氏不死虫带回鬼洞,那样炼丹环境会更加安全,可是霍氏不死虫乃远古生物,脱离葫芦洞特殊环境,生命力会大打折扣,甚至有死亡风险,所以思来想去,陈子文还是将炼丹地点选在这里。 毕竟虫谷也够隐蔽。 且有磁场干涉。 决定已下,陈子文亦不再犹豫,在虫谷周边布下大阵后,果断将龙元、凤元、以及注入鬼王本源的元婴,种入霍氏不死虫体内。 …… 又过一个月。 云南虫谷一处地方风起云涌,引来满天雷云。 没过多久,雷云散去,一道身影出现在虫谷凌云宫中,激活召唤法阵,进入鬼洞。 鬼洞中,早有一道身影坐在六翅蜈蚣头顶,安静等待。 此时见到有人出现,当即伸出一只手,要来一枚刚刚炼成的奇丹,一口吞下! 咚! 吞下奇丹,六翅蜈蚣头顶之人直接倒下,陷入沉睡! …… 光阴如水。 一晃近三年。
409 磁魃!
是不是所有的“魃”,在进阶时都要沉睡? 两年多时间里,陈子文经常思考这个问题。 边疆皇族僵尸进阶飞尸,睡了三年;第二分身进阶飞尸,同样已睡了两年多。 而陈子文身上这具没有灵根的飞尸分身,在吸收掉阴阳法王后,立马进阶。 陈子文仔细琢磨,觉得不外乎两种可能: 一,妖生婴结鬼化龙凤丹太差,效果不如阴阳法王; 二,拥有灵根的僵尸,突破飞尸困难一些。 这两种可能,陈子文更倾向于第二种。 “魃”与普通飞尸应该有些区别。 所以每次进阶,都需要一点时间。 陈子文在得出这个结论后,迫切的心思平静下来,安心待在鬼洞,一宅就是两年多。 这两年多里,陈子文偶尔外出,大多时间却待在鬼洞,学习飞降、参悟算道、时而给鬼洞中的十四具银甲尸做电疗。 时光荏苒,陈子文于算道几乎没什么进展,但飞降之术已小有所获,能够远距离杀死一些普通人。 而在长期电疗之下,十四具银甲尸中,有两具发生变化,进阶为金甲尸。 加上上次第二分身没用掉的那具,鬼洞内已有三具金甲尸。 三具金甲尸皆被陈子文设法镇压在铜棺之中,等待将来使用。 除此之外,鬼洞中的蛇群规模扩大了很多。 由于陈子文供应血食,黑鳞怪蛇的数量激增,只是高大蛇人数量没怎么变。 还有六翅蜈蚣,个头也变大了不少,在消化了不少修士金丹后,已有了结丹迹象。 如果当初六翅蜈蚣有这么强,陈子文也许就会放弃霍氏不死虫,选择可以放入鬼洞的六翅蜈蚣炼丹。 幸好没有。 经过两年多教育,六翅蜈蚣已变得很听话了。 陈子文前段时间将它放入云南虫谷中,替自己看守木蓕之精,除了四处祸害毒虫,工作十分尽职。 说到木蓕之精,如今也有了一些变化。 它已经开始化形。 陈子文手中的树妖姥姥的木精本源已全部耗尽,与之收获的,便是木蓕的迅速成长。 可惜,暂时只有上半身成形。 陈子文推测,虫谷中的木蓕之精与胡八一三人见到的样子差不多。 下半身若要成形,可能还需要数百年时间,又或者再寻找一些木精本源来浇灌。 陈子文暂时用不到它,便任其在虫谷成长。 两年多里,陈子文偶尔会去虫谷看看,去过虫谷,还会去湘西瞧瞧搬尸门情况,而后去一趟郭北县。 搬尸门发展良好。 已有七十余人。 其中真正的新弟子只有二十来人,且都是孩童;大部分则是外门成员,遍布各地,主要为搬尸门收购东西,或贩卖东西。 三年不到,陈子文在虫谷里留着的那些献王陪葬物,几乎全部由搬尸门换成了钱。 这些钱有的换成了黄金,被陈子文收入鬼洞;有的交给搬尸门,有的交给了聂小莲。 搬尸门日常消耗不大,尸道本就是穷人之道,修行时还可以盗墓,或赶尸,以此挣钱。 陈子文放在搬尸门的钱,一部分用于弟子培养,一部分用来收购棺材菌等物。 不过迄今为止,搬尸门还没有收购到一件棺材菌。 那些外门弟子除了个别成了商贩,其余者三教九流与混混一般,除了打听消息灵通一些,作用不大。 陈子文懒得去管。 搬尸门的门主李琪方才养魂期境界,门内一具金甲尸,成日镇在宗地,生怕被人抢了去,暂时当以猥琐发育为先。 陈子文不参与搬尸门管理。 而在另一边——郭北县聂小莲身上,陈子文也没有投入太多心思。 不同的是,聂小莲此人聪慧,不到三年,已将“真空家乡,无生老母”八字传遍开来,并自称圣女,请人编撰教义,与官府关系融洽,在民间风评极佳。 尤其在郭北县,已有不少家中供奉无生老母像。 陈子文有时候待在鬼洞中,望着沉睡中的第二分身,隐隐觉得她身上有股无形香火凝聚。 甚至,整个鬼洞空间,也在悄然发生着改变。 这种改变是好是坏,陈子文也说不清。 只能静观其变。 ……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 这天。 陈子文正在鬼洞中研究降头术与痋术的相通之处,忽然察觉到身边有一种熟悉的气息出现。 一开始,陈子文没有反应过来。 但很快陈子文脸色一喜! 这种感觉…… 陈子文一个闪身出现在一口摆放在昆仑神木旁的窨子棺前。 没有停顿,陈子文血煞气外放,包裹住窨子棺,一记雷遁,转眼出现在鬼洞之外。 沙漠一望无际。 陈子文将窨子棺放在沙子上,小心打开棺盖,只见木棺里头空空荡荡,只有一套华美衣衫,以及一个黑色面具。 窨子棺内,原本躺着第二分身,如今却不见了! 但陈子文不惊反喜! 因为第二分身并未消失。 而是尸气化! 全身尸气化! 化作了飞尸! 果然,下一秒,一具赤果女性人形轮廓出现,先是头部凝聚,再是脖子,接着是x—— 砰! 陈子文还没看清,一股斥力出现,整个人被弹飞数十米。 再看去,只见一个衣衫完好的女子,站在窨子棺中,双眼紧闭,不知在感受什么。 ——正是第二分身! 第二分身保持着精绝女王的模样,衣衫皆是幻化,果然已进阶飞尸。 她光着脚丫,青丝随风,肤色变成了陈子文初见时的样子,不再是僵尸的死寂,恢复为昔日的白皙,即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难怪要戴着面具。 只因为过于美丽。 不过陈子文有些纠结,精绝女王再美,她也是女的,第二分身身为另一个自己,以前没得选,可现在她可以做个男人! 天知道她在嫌弃什么,居然不变成自己。 莫非女装真的有瘾? 陈子文迟疑地盯着第二分身,忽然见她睁开眼睛,一双眸子仿若倒映着星河烂漫,站在棺材里平静地看着陈子文,缓缓伸出一只手,朝陈子文指了指: “打一架?”
410 对打
自己打自己,算自虐吗? 陈子文陷入沉思。 下一秒,第二分身身子像离弦之箭一样飞来,尚未靠近,一股吸力朝陈子文抓来! 陈子文血煞气外放,身子借力前进,血煞化刀,拔刀欲斩。 可尚未靠近,吸力变成斥力,陈子文像被一辆货车撞上,整个人被迫后退。 刷! 陈子文原地消失。 雷遁出现在第二分身身下,飞尸之力拍向地面,血煞气朝上,化为巨掌,一把抓向第二分身! 砰! 一股斥力出现。 陈子文以飞尸之力下拍,撑着地面而上,第二分身毕竟不像元婴上人那般反应迅速,但她推不开陈子文,却能推走自己,于是凭斥力挡住血煞巨掌一瞬间,自身冲天而起,转眼上了天。 陈子文变幻雷魃模式,一记雷遁出现在高空,血煞气化成巨锤,全力朝第二分身砸去。 第二分身没有硬拼,一道斥力攻向陈子文本体,一道引力拉着她自身迅速下移。 二者一触即分,陈子文雷遁追上,却见第二分身落地之后,一举没入沙漠,同一时间,一股巨大的向下拉扯力,朝陈子文传来。 陈子文身子一沉,几乎不受控制,及时雷遁走,这才免于入地。 “引力居然变大了。” 陈子文惊叹。 第二分身先前动用的引力绝没这么强,短短几次交手,其对于磁灵根的应用变得更为娴熟与透彻。 当然,这与脚下深埋地底的扎格拉玛神山有关。 陈子文遁出鬼洞,没有跑太远,脚下便是精绝古城,亦是扎格拉玛神山。 扎格拉玛神山是一座磁山,进阶飞尸、成为磁魃的第二分身,已将磁灵根威力发挥得媲美当初的精绝女王,所以在这里作战,她占据巨大优势。 如果换一处战场,第二分身绝无这般强大。 “嗯?” 陈子文正惊叹着,身边空间波动,仿佛水面起了涟漪。 无界妖瞳? 陈子文雷遁一闪,离开原地。 周身遍布眼睛,陈子文扫视四下,却并没有发现第二分身。 感知中,第二分身尚在地下。 陈子文仔细观察,这才在一处沙地发现了一只奇怪的眼珠。 怎么形容呢? 就像潜水艇的潜望镜。 第二分身进阶飞尸后,全身尸气化,她身在地底,却让一股尸气钻出地面,顶端变化出一只眼睛。 方才,她就是用这只眼睛使出了无界妖瞳的能力。 若非陈子文警觉,已被强行拉入鬼洞。 “果然又有提升。” 陈子文惊讶且惊喜。 相比金甲尸巅峰那会儿,进阶飞尸后的第二分身,无界妖瞳能力再度提升。 拉人入鬼洞的速度快了很多。 陈子文亲身体会,只觉得已不下于精绝女王,甚至还要胜出几分。 陈子文身具血煞气与飞尸分身,都险些被拉入鬼洞,若换了实力差一些的人,没准眨眼间就进去了。 “我离远一点你再试试!” 陈子文喊道。 二人毕竟不是真要拼个你死我活,之所以交手,主要是为了让第二分身熟悉自身。 陈子文没有攻击地面的那只“眼睛”,雷遁一闪,出现在约一百米的高空中。 第二分身从地下钻出,抬头看向陈子文。 很快,一阵空间波动出现。 陈子文见此又升了一百米。 很快,空间波动再次出现。 刷! 这一次,陈子文直接升至五百米处,结果发现空间波动来得慢了一些。 再升五百米! 这一次,陈子文发现,第二分身的无界妖瞳能力已大打折扣,除非自己站着不动,否则她很难将自己拉进鬼洞。 “可惜了。” 陈子文惋惜。 无界妖瞳能力很强,甚至可以说防不胜防,假若不注意的话,就连元婴上人都可能翻车。 只可惜,这一能力只有在鬼洞附近才能动用。 而且“拉人”的距离有一定限制。 超过五百米,效果就不太行。 “不知道凤凰胆对第二分身有用吗?” 陈子文突发奇想,但没有直接将凤凰胆丢给第二分身。 两人之间毕竟还在打架呢。 “还打吗?” 陈子文问道。 第二分身摇了摇头。 她虽然还能尝试将磁灵根能力与无界妖瞳配合使用,但眼下已不准备再打了。 因为第二分身发现,天空渐渐出现云彩,尽管姗姗来迟,但的确是劫云无疑。 飞尸诞生会出现雷劫。 即使冬天也会有。 沙漠地带亦不例外。 “先渡雷劫。” 第二分身道。 她没有躲避,因为天劫是躲不了的。 哪怕躲进鬼洞,将来从鬼洞出来,雷劫又会出现,且会更加恐怖。 如今陈子文就在一旁,连雷魃模式都没解除,渡过一场雷劫,没有任何问题。 刷! 第二分身扫了不远处窨子棺一眼,将棺材收进鬼洞,然后站在原地,不再做什么,将一切交给本尊。 …… …… 不知过了多久。 雷劫结束。 陈子文与第二分身回到鬼洞,彼此交换了记忆。 让陈子文感到好奇的是,两年多时间的沉睡,第二分身完全没有任何知觉,就像闭了一下眼,再睁开已是飞尸。 等到第二分身消化了记忆,陈子文将凤凰胆丢给了她。 然而,拥有无界妖瞳的第二分身,对这颗凤凰胆同样没有什么头绪,只依稀感觉这东西很亲切,里头似乎有一股庞大的力量,但不知如何利用。 这个结果让陈子文有点失望。 看来要想破解凤凰胆,还得去轮回宗走一趟。 陈子文在鬼洞待了两年多,一直守着第二分身,偶尔外出也都是很快回来,内心早就想要四处走走。 如今第二分身进阶飞尸,成了磁魃,合二人之力,便是元婴上人陈子文也敢硬拼。 曾经茅山派玉真子的师兄追得陈子文以召唤法阵逃命,轮回宗元婴上人追杀陈子文几千里……如今一切已成过去,今后再也不会发生! 陈子文发誓自己再也不做陈跑跑。 往后余生,自己只做陈追追! “我们来练组合技吧。” 陈子文向第二分身发出邀请。 第二分身成为磁魃,增强了不少实力,但如果各自为战,未必是元婴上人的对手。 毕竟外界没有扎格拉玛神山,也没有鬼洞。 失去地利优势的第二分身,无法对元婴上人构成太大威胁。 若要拥有可以对元婴上人构成威胁的力量,陈子文与第二分身必须配合起来! 只有相互配合,才是王道! 然而,听到陈子文的邀请,第二分身却没有理会,她死死盯着脚下的黑石地面,忽然双眼紧闭,似乎尝试感应什么。 半晌,第二分身睁开眼睛,迟疑地望向鬼洞四周,对陈子文道:“我想把扎格拉玛山搬进鬼洞。”
411 移山
“???” 陈子文怀疑地看向第二分身。 把扎格拉玛神山搬进鬼洞? 你知道扎格拉玛山有多大吗??这可不是广西桂林那种喀斯特地貌里的山头,而是延绵几十公里,一眼望不到边的神山! 如今沙漠将神山覆盖,无法从外面看见,但陈子文当初亲眼见到过,那就是一条黑色巨龙般的山脉,通体一色,一望无际。 假如放在中原,一座扎格拉玛山就能隔断一整个县。 所谓的精绝古国,其实就建在扎格拉玛神山的一处“裂缝”中! 第二分身进阶飞尸,无界妖瞳能力彻底得到激活,能收取很多东西存进鬼洞,可要说收取扎格拉玛神山,陈子文就有些难以置信了。 死物确实比活物容易转移,但质量与体积同样也是约束条件之一。 扎格拉玛神山这么大,第二分身有这能力? 陈子文盯着第二分身,见她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试试?” 陈子文道。 第二分身点头,她并没有把自己挪移出鬼洞,而是站在原地,忽然蹲下身子,将手掌贴在地上,同时睁大眼睛! 鬼洞是处奇怪的空间。 自成一界。 又与外界有关。 陈子文在鬼洞待了这么久,也没摸透其中规则,只知道内部法则与外界不同。四面无边,高空无界,唯有鬼洞入口下方的倒八字通道,以及扎格拉玛神山材质的黑石地面,保留着与大千世界的关联。 莫非鬼洞就在扎格拉玛神山中? 陈子文看着第二分身的举动,心中疑惑。 可这样也不对啊! 鬼洞若在神山中,又怎么把山收进来。 难道鬼洞能扩大,一口将神山吞了? 正想着,陈子文忽然觉得鬼洞空间震动! 这股震动并不强烈,但鬼洞中的黑鳞蛇群却反应剧烈,仿佛遇到地震前的小动物。 陈子文元神外放,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开启左眼太极瞳,放大自身对于空间的感知,陈子文这时才发现,鬼洞四周的虚空在扭曲,尤其是高空方向,仿佛要撕裂开来! “这……” 陈子文震惊间,第二分身忽然松开放在地面的手掌,站起身子。 “我拉不动它。” 她没有皱眉,语气却有些不满意。 “我需要女娲锤,增强磁灵根,你带我到虫谷去取。”第二分身看向陈子文。 陈子文见她认真,于是点了点头。 切换雷魃模式。 陈子文看向第二分身,后者开启无界妖瞳,将二者挪移出鬼洞,而后化作一团尸气,为陈子文加了件尸气外衣。 陈子文没有啰嗦,穿着第二分身,直接遁向彩云之南。 云南虫谷中有价值的东西已经不多。 霍氏不死虫死后,献王留下的那些毒虫毒物,被六翅蜈蚣祸害了一遍又一遍,许多生物已经濒危灭绝。 陈子文之所以将吸收了“三足蓝蟾”的女娲石锤放在虫谷,没有收回,是因为虫谷的特殊环境,深受“三足蓝蟾”的影响。 尤其是山神庙后的葫芦洞,仍保持着远古风光。 一旦取走女娲锤,葫芦洞磁场发生变化,气压、氧气浓度、温度等皆会改变。 陈子文留着葫芦洞,是试图利用这种特殊环境,培养出一些强大的蛊虫——但这是长远打算,收获未知,如今第二分身既然要用到女娲锤,取走也无妨。 反正唯一有价值的木蓕是一株植物。 它在其他阴暗地方也能生长,死不掉。 陈子文全力遁行,于高空划出一道航线,不久后抵达虫谷。 稍作感应,陈子文找到正抓着一条大蛇食用的六翅蜈蚣,将它丢到悬崖下照看木蓕,这才雷遁出现在地底,取出一只带有暗金色花纹的蓝色石锤——女娲锤。 手握女娲锤,陈子文胸前外衣裂开一张口。 “这东西天生是给我用的啊!”第二分身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高兴。 陈子文没有搭理,一记雷遁出现在凌云宫后殿,激活召唤法阵,直接进入鬼洞。 回到鬼洞,第二分身从陈子文身上脱离,同时带走了女娲锤。 她拿着女娲锤,仔细看了看,用力挥了挥,似乎感觉很称手,甚至于目光隐隐飘向陈子文,又想打一架似的。 不过第二分身终究放弃了打架的念头。 她再次蹲下,一手握着女娲锤,一手抵住地面。 无界妖瞳开启! 这一次,陈子文无需放大感知,就能发现第二分身气息在不断提升。 女娲锤、或者说最初的女娲石,本就有放大攻击的效果。 虫谷中的三足蓝蟾,又具有放大磁力的作用。 第二分身身为磁魃,可调动磁力为己用,如今手握女娲锤,无论是增幅自身,还是放大扎格拉玛神山磁力,皆形成了一股超乎想象的力量。 “开!” 第二分身心底低呼。 无界妖瞳开启,打开鬼洞与现实的通道。 在陈子文看不见的地方,鬼洞入口处,虚空剧烈扭曲,撕开一道巨大的口子。 虚空裂缝外头是精绝古城,里头是鬼洞。 如果陈子文站在一旁,开启太极瞳,则会发现第二分身打开的虚空裂缝正位于鬼洞入口,虚空裂缝比直径约一公里的鬼洞入口还要大上很多。 但是,相比扎格拉玛山延绵几十公里的长度,显然差距不小。 就在这时,一股力量涌现! 陈子文站在鬼洞中,只觉鬼洞一阵晃动;鬼洞入口下方,无数乱石落下,倒八字的落口被巨石一砸,竟直接分裂开来! 维系鬼洞与现实的一个通道,被一股力量撕裂! 陈子文开启太极瞳,只见鬼洞与外界打通,一股吸力从鬼洞内出现,吸扯向外面一座巨大石山。 这是无界妖瞳的力量! 但这股力量太小,根本不足以拽动扎格拉玛神山。 不! 虽然没有拽动,但陈子文清晰感知到,由于虚空裂缝的出现,整座扎格拉玛神山,被虚空裂缝从正中间,一分两半! 如果从现实世界看,长长的扎格拉玛神山,正中间的“裂缝”——即精绝古城所在区域——由古城下方鬼洞入口处开始分裂。 鬼洞入口崩塌,导致精绝古城塌陷。 扎格拉玛神山本就是两座山。 或者说,是被精绝古城分隔的两座山。 也许,在精绝古城的下方,这两座石山是连在一起的。 但是此时此刻,精绝古城塌陷,导致两座石山彻底断开! 石山断开,露出黑色的山体横截面。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扎格拉玛神山并非与地底岩石层相连。 它仿佛天外来物,被“人”高空抛物,“丢”在塔克拉玛干沙漠中。 在陈子文的感知中,扎格拉玛神山的横截面大小,正好与鬼洞入口大小相似。 可即使如此,一侧扎格拉玛神山,也庞大得无可估量。 无界妖瞳根本不可能拽得动。 “来!” 这时,第二分身握着女娲锤的五指一紧! 一股庞大磁力变动将空间扭曲! 嗡!!! 鬼洞发生震动! 巨响震耳! 陈子文放大感知,只见一侧扎格拉玛神山竟在无尽沙漠覆盖下,被一股巨大吸引力撼动! “怎么可能?!” 陈子文震惊。 纵然有女娲锤增幅,再加上无界妖瞳,第二分身也不可能拽动这么大一座神山! 如果第二分身有这种力量,别说与陈子文对打,就是几十个元婴上人,也不够她打的。 “这是……” 陈子文仔细观察,终于发现,撼动一侧神山的并非第二分身,而是另外一侧神山! 原来第二分身竟是利用一侧神山的磁力,将另一侧神山拽动! 就像两块磁铁互相吸引。 第二分身改变了两座神山的磁场,并用女娲锤增幅了一侧神山的磁力,硬生生将另一座神山拽向鬼洞! “嗡!!!” 无法形容的震撼声音,塔克拉玛干沙漠发生地震,一座神山缓慢朝鬼洞移动。 其横截面正位于鬼洞入口空间裂缝旁,大小正好可以进入,此时由磁力与无界妖瞳之力配合,缓慢,沉重,又不停且加速地进入空间裂缝! 但在鬼洞之中,这座逐渐拽入空间裂缝的扎格拉玛神山,并没有像想象一样进入鬼洞。 陈子文只觉脚下大地震动,鬼洞中的虚空扭曲,时而有外界阳光闪现,又转瞬即逝。 放弃肉眼观察,改用空间感知。 陈子文震惊的发现,鬼洞空间竟在旋转,做着正时针移动。 随着神山进入空间裂缝,陈子文脚下大地竟渐渐由平行改为竖直,虚空被拉扯,拽直,最终大地面积仿佛扩大了数倍,其形状……就像一侧扎格拉玛神山! 嗡!!!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侧扎格拉玛神山彻底进入鬼洞! 竟仿佛就是脚下大地! 鬼洞空间逐渐稳定,可渐渐的,一股吸引力从进入鬼洞的这座神山传出,透过鬼洞入口空间裂缝,投向外界另一座神山! 拉扯再现! 这一次,被女娲锤增幅的神山换了一座。 外界神山受到强烈牵引,逐渐震动,最后像一块长长的黑色巨石,被一节节拽入空间裂缝! 这一次,鬼洞中大地不再震动。 头顶不知多少距离处,一截不知多少长度的黑色神山,从空间裂缝探出,毁去了曾经鬼洞的入口,横着进来,“浮”在高空! 嗡!!! 又一侧扎格拉玛神山搬进鬼洞! 陈子文抬起头,只见这座神山“浮”在高空,像一块天花板,平行于脚下大地——即另一侧扎格拉玛神山! “不可思议。” 陈子文心中震撼无法以言语形容。 装进鬼洞的两座神山,竟以这样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呈现,甚至改变了鬼洞的构造。 原先头顶一望无际的虚空,成了一块“天花板”; 脚下不知轮廓的大地,似乎也有了形状。 陈子文试图上跃。 一记血煞化虹出现在半空,却在某一个节点仿佛失去了重力,紧接着被另一股大地引力捕获。 砰! 陈子文跳上“天花板”。 脚踏实地。 陈子文发现自己竟站在了“天花板”上。 抬起头,居然能望见第二分身所在“地面”! 天上与地上仿佛颠倒。 实则两侧都成了大地。 “你究竟干了什么?” 陈子文一跃而上,在空中旋转180°,落在了第二分身身边,神色震撼道。 第二分身望着四周,眼里同样迷茫。 她只知道她将扎格拉玛神山搬进了鬼洞,可鬼洞究竟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比陈子文还要糊涂。 “要不,我搬回去?” 第二分身迟疑道。 陈子文白了一眼。 尽管没有亲眼所见,但陈子文敢肯定,此刻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一定很热闹! 无端消失一座延绵几十公里的神山,已经够刺激;再从天而降一次,估计整个塔里木盆地都得发生地震。 为了那些胡杨林,陈子文也不能这么做。 “你先去安抚一下那些蛇群吧,别让它们到处跑。”陈子文对第二分身道,“顺便把乱石清理一下。” 第二分身点头。 她同样对如今的鬼洞感到好奇,于是没再多说,身子腾空而起,消失于远方。 陈子文则仔细检查了一番放置在鬼洞中的诸多东西,发现并没有什么被损坏后,却是将一些东西打包,改为存放到头顶那片“大地”上。 做完这些,陈子文在鬼洞中转了许久。 经过一系列对比,陈子文发现鬼洞空间的确有了一些改变。 虽然朝一些方向奔行,仍能回到原点,但这片空间的形状确实发生了改变。 而这其中,最大的变化就是——鬼洞入口不见了。 为了确认这个,陈子文尝试遁出鬼洞。 结果发现,出不去了! 发现这个事实后,陈子文开始头疼。 因为没有了鬼洞入口,陈子文很难感知外界。 而外界的巨变,导致陈子文曾经设下的感应坐标全部消失,纵然雷遁在身,也毫无用处。 万幸的是,第二分身就在鬼洞。 与第二分身汇合,彼此交换了记忆,陈子文让第二分身带自己出去。 ——无界妖瞳的力量在这里并不受阻碍。 二人离开鬼洞。 再出现时,仍在沙漠。 陈子文看了看沙漠乱象,然后找了几处地方,设了几个感应坐标。 做完这些,陈子文看着无边的沙漠,若有所思。 哪怕鬼洞入口消失,扎格拉玛神山搬进了鬼洞,鬼洞与现实最近的位置,仍是这一带。 “可惜了。” 陈子文叹了叹气。 鬼洞入口消失不算好事,但如果鬼洞入口消失后,第二分身能在任何地方开启鬼洞,那就成了一件大大的好事。 可惜,愿望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二人回到鬼洞。 陈子文尝试了下,发现没了鬼洞入口后,即使自己已在外界设了感应坐标,仍然很不容易感知。 今后最好还是在鬼洞中建一座能放大空间感知的召唤法阵,否则万一哪一天感应坐标出了问题,就得困在鬼洞之中。 …… …… 在鬼洞中待了许久,将变化后的鬼洞看了一遍又一遍,陈子文终于想起了正事,开始与第二分身练习配合杀敌之术。 电磁不分家。 雷魃加磁魃,一旦配合熟练,足以实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于是为了早已拥有匹敌元婴上人的力量,两人一练就是三天。 三天之后,陈子文心情喜悦地化身雷魃,穿着第二分身,离开鬼洞。 久静思动。 陈子文早就想外出。 不过陈子文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去往藏地找轮回宗的麻烦。 算算时间,如果《倩女幽魂2:人间道》存在于这个世界,那么剧情差不多要开始了。 想到这里,陈子文直奔云南虫谷。 《人间道》里有一个蜈蚣精变的护国法师,陈子文决定带上六翅蜈蚣,向它请教请教妖物如何修行。
412 《人间道》
电影《倩女幽魂2:人间道》是第一部《倩女幽魂(妖魔道)》的续集。 主角仍是宁采臣。 大概剧情是送聂小倩骨灰回乡后,宁采臣回到家乡,结果世道变得更乱,被人当成犯人抓进监狱,一关就是几年。 幸得监狱中一位名叫诸葛卧龙的老先生相助,宁采臣得以越狱。 阴差阳错下,宁采臣遇到昆仑弟子“知秋一叶”,二人夜宿一处荒废的正气山庄。 在山庄里,宁采臣遇到了与聂小倩长得一样的傅青风。 傅青风乃是前礼部尚书傅天仇之女。 她带着妹妹傅月池以及其他人出现于此,是为了拯救遭陷入狱、押解上京的父亲,结果将宁采臣误认为诸葛卧龙,从而发生了一系列事情。 《人间道》里的大反派是一位伪装成得道高僧的护国法师(蜈蚣精),道行极其深厚,凭知秋一叶等人根本对付不了,幸得宁采臣请来燕赤霞,这才集众人之力,将其击杀。 电影最后,宁采臣与傅青风走到了一起。 知秋一叶则失去了性命。 …… 江浙。 山间一条小路上,陈子文坐在快速往前奔行的六翅蜈蚣头顶,一边欣赏着沿路风景,一边回忆《人间道》的剧情。 这个世界,经过陈子文的插手,许多事多多少少有了一些改变。 陈子文不是很确定宁采臣是否还会像电影中那样被抓进监狱。 假如宁采臣没有被抓,或者没有被关在与诸葛卧龙同一间牢房,剧情大概就会改写。 不过无论如何,《人间道》里的那些人,应该真的存在。 陈子文记得,当年在对付阴阳法王时,那个长得像老王的画皮鬼尤枫说过,她是照着礼部尚书家大小姐傅青风的样子画的皮。 傅青风既然在,其父傅天仇也在,大反派护国法师“普渡慈航”自然也在。 陈子文不关心宁采臣死活,却很在意普渡慈航的情况。 这头千年蜈蚣精,居然混入朝廷,当上了护国法师,实在是不简单。 电影中,普渡慈航之所以被杀,并非它弱于燕赤霞,而是当时遭遇天狗食月,其丹鼎元气大乱,这才造成了最后的结果。 若是平常,燕赤霞未必是它对手。 如此看来,普渡慈航的实力起码是结丹巅峰水准,全盛之时,很可能有元婴期的实力。 想来也是。 若非拥有一身元婴级别的道行,一头蜈蚣精,哪来的胆子敢跑到朝廷闹事。 陈子文对此很好奇。 一条蜈蚣,究竟是如何修炼成精?普渡慈航显然比六翅蜈蚣强大太多,它能化形成人,掌握着“索命梵音”、“化身如来”等诸多法术,究竟是时达数千年的积累,还是掌握着一种妖物修行之法? 影视作品里经常出现“千年老妖”,似乎“千年”成了妖物的一个节点。 那是否六翅蜈蚣活过千年,就会变成普渡慈航一样? 还是说,另有玄机? 陈子文很想见一见普渡慈航,可惜不知道对方家在哪里,于是先去了宜水县一趟,找到马尚峰问了问。 电影中,普渡慈航深受皇帝信任,皇宫内所有的祭礼与法事,事先都会询问它的意见,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皇帝近臣。 普渡慈航有一座慈航大殿。 外臣或许不知道慈航大殿在哪里,马尚峰身为东厂提督马永成的亲戚,对这些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陈子文去了一趟宜水县,不仅得知了慈航大殿位置,还打听到一些八卦消息。 比如据说大太监刘瑾与普渡慈航关系很密切…… 陈子文没有理会这些八卦消息,在得知了慈航大殿位置,便以雷遁带着六翅蜈蚣与第二分身,一口气跨越数个省份,直到接近目的地时,才将六翅蜈蚣放下。 “刷刷刷!” 六翅蜈蚣飞快前行。 按照马尚峰的讲述,慈航大殿就建在这一带,位置有些偏,据说是普渡慈航自己要求的。 陈子文找了一会儿,终于在一处荒无人烟之地,找到了传说中的慈航大殿。 慈航大殿十分宏伟。 宫殿占地庞大,建筑讲究,雕栏玉砌。 大殿正前方,一块犹如御路石的巨大汉白玉上,雕刻着“慈航普度”四个大字。 “不简单啊,明明是妖怪老窝,却没有一点妖气。” 陈子文对第二分身道。 第二分身点头。 她同样坐在六翅蜈蚣头上,提着一柄女娲锤,这时看着慈航大殿,不禁伸手摸了摸六翅蜈蚣的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普渡慈航似乎不在。” 第二分身道。 慈航大殿周围布有阵法,可以迷惑外界感知,防止人窥探。但对于成为磁魃的第二分身而言,众生万物皆有磁场,强者的磁场与弱者天差地别,寻常阵法根本无法遮掩气息,在第二分身眼中近乎于透明。 此刻慈航大殿中,只有一些弱小的存在。 大约是一些妖仆,或者妖物的幼崽。 陈子文看着慈航大殿,纵身从六翅蜈蚣头上跳下,一副书生打扮,走到慈航大殿门前,敲了敲门。 “咚咚咚。” 陈子文敲了很久,大门终于打开,两个长得有点丑、但衣着讲究的侍女走了出来。 “请问施主何事?” 侍女礼貌问道。 陈子文好奇地看着她们,觉得她们身上气息特别古怪,不像是人,甚至不像一个完整的个体。 “两位好,我有事想要拜见普渡慈航大师,可否有劳通传?”陈子文诚心求见模样。 两个侍女双手合十:“国师大人已外出,不在殿内。” 说完,二女歉意躬身,走回大殿,关上大门。 陈子文看着慢慢合上的大门,想了许久,没有动手。 电影《人间道》里,普渡慈航可以将它的蜈蚣百足化为侍从。那些侍从可以离体行动,甚至追杀宁采臣与傅青风。陈子文很怀疑自己见到的这两个侍女就是蜈蚣腿变的。 “反正知道了地点,下次再来好了。”陈子文想道。 普渡慈航道行高深,万一它的蜈蚣腿可以传递消息,两人就成死仇了。 如果可以的话,陈子文希望能与对方交个朋友。 也许普渡慈航看六翅蜈蚣长得俊,愿意指点一番呢。 陈子文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就算要打,也得等到天狗食月那天。 嗖。 陈子文跳上六翅蜈蚣头顶,手指南方。 六翅蜈蚣调转方向,飞快往南方游去。 从马尚峰口中,陈子文得知,前礼部尚书傅天仇已被撤职下狱,如今正要押解进京,斩首示众。想来普渡慈航此次外出,正是电影中的那一次。 陈子文仔细回忆,《人间道》中虽提到了天狗食月——这种天象发生在月中月圆时,但到底是哪一个月,并没有说清。 只不过电影中有一处细节,乃是傅青风等人解读宁采臣与聂小倩的那首诗。 诗里有句“十里平湖霜满天”,其中“霜满天”三字,被傅青风解读为二十四节气中的霜降。 眼下寒露已过,正是霜降时,虽未至月圆,却不远矣。 陈子文觉得《人间道》剧情若未改写,距离发生就在近日。 一念及此,陈子文没有四处闲逛,吩咐六翅蜈蚣往南方前进。 六翅蜈蚣速度飞快。 它自从被陈子文擒获,一开始凶性难抑,可后来被打了几次,就变得听话了许多。再后来被陈子文喂了一些修士金丹,体内妖丹初凝,顿时没了委屈,反而接受了这样的生活。 六翅蜈蚣长年待在瓶山,不怕枯燥。 可偶尔出来溜达,它也非常喜欢。 此时载着陈子文与第二分身,六翅蜈蚣放肆地奔行,一路上翻山越岭,惊得鸟兽乱窜。 “哦,好大一条蜈蚣精!” 陈子文正吹着风,一声大叫从路边响起。 陈子文扭头去看,只见一个还没提起裤子的男子站在草丛中,手提一把刀,拽着一匹惊慌的马,瞪着路过的六翅蜈蚣,一把将手中钢刀朝六翅蜈蚣掷来!
413 知秋一叶
“嗖!” 钢刀飞来! 刀是一把普通的刀。 投掷的力度也一般。 陈子文看去,只见钢刀在空中转了一个弯,碰都没碰到六翅蜈蚣,便落入第二分身手中。 身为磁魃,第二分身即使离开扎格拉玛神山,依然能动用极强的磁灵根力量。 别说一把刀,就是成千上万把,在靠近第二分身十米之内,都会被第二分身轻易夺取。 “停。” 陈子文一拍六翅蜈蚣,后者慢慢停下。 “大胆蜈蚣精!”路旁那人大叫,一手拽着马,一手提起裤子,见六翅蜈蚣停下,表情警惕又兴奋。 他似乎没有看见六翅蜈蚣头上坐着的陈子文与第二分身,以为遇见了一头野生妖兽。 “急急如律——” 此人提起裤子,以指做笔,迅速在左手掌心画了几笔,接着对准六翅蜈蚣,就要施展什么法术。 不过法诀没念完,一股无形推力出现,将他整个人击飞。 啪。 此人摔倒在地,并未受伤,却突然大呼小叫起来。 “哎呀,好臭!好恶心!”他摔倒在地后似乎沾到了什么,不停地甩手。 陈子文让六翅蜈蚣调头,看着前方男子。 “知秋一叶。” 陈子文心中默道。 前方男子,相貌熟悉,却是《人间道》中有着很多戏份的昆仑弟子知秋一叶。 此人道法不算很深,会的法术却很多,为人嫉恶如仇,正义活泼,可惜运气很差。 《人间道》中,知秋一叶几乎没遇到过什么好事。 最后更是在与普渡慈航大战中,因元神无法归位而死。 陈子文看着知秋一叶,在他似乎沾到什么的右手上看了眼,心中对其倒霉程度有了一定了解。 “前世的你是港城歌神,今生的你已唱不了歌,因为沾到**的手,不配拿麦克风……” 陈子文心中感慨。 “喂,你要水吗?”陈子文开口道。 知秋一叶的出现,意味着陈子文寻找的方向正确。 《人间道》中,宁采臣从监狱里逃脱,第一时间看见知秋一叶停放在路边的马,误以为这是诸葛卧龙为自己准备的,于是骑马就走,害得知秋一叶追了一天,吃尽了苦头。 当时知秋一叶之所以被偷走马,是因为他在路边办大事,与如今情况有点相似。 不过陈子文找了找,没有发现宁采臣的踪迹。 附近也没有地道,环境与电影中毫无相似之处。 也许知秋一叶与宁采臣相遇,并非今天…… …… 陈子文一出声,知秋一叶这才发现前方妖兽头上竟然有人,而且不止一个。 甩着手的他,顿时身体僵直。 显然,他误会了对方。 所谓的妖兽,其实有主,而他不仅对别人的“坐骑”动了手,还被自己的粑粑糊了手。 太丢人了! 知秋一叶脸红到了脖子,脑子一片空白,胡乱说了句什么,连佩刀都不要了,骑上马就走。 陈子文见知秋一叶骑马就跑,有点没想到对方脸皮这么薄。 另一个长着这张脸的金麦基,脸皮可是厚多了。 想了想,陈子文没有立即追上,目视知秋一叶离开后,尸气化望远镜,远远锁定。 知秋一叶在《人间道》里会与宁采臣相遇,陈子文很想知道,这个世界,有了自己干预,那一幕是否还会出现。 “可以出发了,慢慢跟着,不用太快。” 陈子文拍了拍六翅蜈蚣。 六翅蜈蚣再次前进。 第二分身则坐在六翅蜈蚣头上,尸气将钢刀包裹,用力一挤,捏成一包碎片。 她将碎片飘浮在空中。 然后看了看陈子文。 陈子文化身雷魃,伸出一只手,也不知做了什么,那包钢刀碎成的碎片,竟渐渐在空中变红、熔化,最后熔成几个核桃大小的小圆球,被第二分身拿在手里把玩。 …… …… “周亚炳!” “周亚炳,吃饭了。” 是夜。 监牢中。 狱卒拿着一碗看起来挺丰盛的鸡腿饭,走到一间牢房前,对里头一个长须未修、衣衫破旧的男子道。 男子走到牢门旁,接过饭碗,见到碗中竟有一只鸡腿,眼里露出惊喜之色! “鸡腿?鸡腿!啊,运气来了!”男子有点不敢相信,却飞快捧着饭碗,跑到牢房里另一个年纪颇大、邋里邋遢的老头身边,激动道,“老伯,有鸡腿了!不用吃蟑螂了。” “你自己吃吧,我宁愿吃蟑螂。”老头起身,却没有去碰鸡腿,而是走到一旁,伸手在一方写满名字的墙壁上划去一个名字。 “老伯,你怎么把我名字划了?”男子一边啃着鸡腿,一边不解地看着老头。 老头手指墙上被划掉的名字,扭头道:“告诉你,这些人都是吃过鸡腿的。这个鸡还有个名堂,叫断头鸡。吃完了鸡就砍头。” “砍头?” 男子愣了愣。 待反应过来,他猛地将口中食物吐了出来! 牢外。 两名刽子手光着膀子磨着刀,一名狱卒边撒黄纸边道:“周亚炳,周亚炳,钱财送上黄泉路,有仇不要找我报……” 显然,牢里这位即将被砍头的男子名叫周亚炳。 可是,牢房墙壁上,邋遢老头刚刚划掉的那个名字,分明写着“宁采臣”三字。 没错! 这哪里是什么“周亚炳”,分明就是宁采臣! 一个被关了多年,胡子都老长的宁采臣! 他之所以出现于此,是被人当成通缉犯“周亚炳”抓进来的,而且一关就是三年。 大概是与聂小倩接触过多,宁采臣运气极差,即使陈子文的出现改变了一些东西,仍没有改变宁采臣被抓进大牢的命运。 三年来,宁采臣在牢中吃尽了苦头,好不容易坚持下来,想不到如今即将被杀头。 “老伯,人家说午时砍头,怎么会在三更半夜?” 宁采臣不愿相信。 一旁老头见怪不怪:“一定是高官子弟犯了罪,找替死鬼,三更半夜,他才分不出谁是谁。” 宁采臣闻言仿佛失去全身力气。 “原来做好人是没有好报的。”他眼泪流了出来。 半晌,宁采臣终于认命,亦或者绝望。 他取过一只破背篓,走到老头身边放下:“我做人两袖清风,能送的都给你。” 说着,宁采臣从背篓中取出一幅画,有些追忆地搂在怀里:“这幅画是我一个亲人留给我的,我去哪儿都带着它……” “年轻人,你还蛮重感情的。”老头闻言拿过一本书,递给宁采臣,“礼轻情意重,我还个礼给你。” 宁采臣拿着书,封面写着“人间道”三字,知道这并非外界所买,而是身边这位老者所著。 宁采臣是读书人,对这位身陷牢狱却依然不停著书的老者很佩服,想到这里,突然感叹道:“老伯,你学问这么好,幸好只是找我当替死鬼。” 老头看了他一眼:“你人还不错,死了挺可惜。” “幸好死的是我不是你。”宁采臣又道。 “谁说的,谁死了都可惜。你这种人世上已经少有了,死了就绝种了!” 老头突然推开宁采臣,扒开身后草堆,露出一个地洞,“我已经好久没放生了,这里有个地下通道,直通外面,你到了外面,可以重头来过。” 宁采臣看着地洞,却无喜色:“唉,何必给我假希望呢。如果能通到外面,你不早溜走了。” 老头“哎呀!”一声:“我在这里写书,没有人来烦我,写完了又可以随时拿出去给人家印。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危!” 说着,他取来一套衣服,将衣服、书与一枚正面刻着“卧龙”二字的令牌,放进包袱。 “这包袱里的东西,可以帮你应付一时之急,”老头将包袱交到宁采臣手中,又将宁采臣按进地洞,笑道,“年轻人,你出去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宁采臣见他说的真切,一时信了:“我走了你怎么办?” “他们喜欢听我讲故事。”老头毫不在意道,“我故事讲不完的,他们不会杀我。” 说着,老头将宁采臣按进地洞,催促他立即离开。 宁采臣得了生机,绝望被希望取代,反复确认老者不会有事,终于在狱卒上门提人前,道了声“保重”,进入地洞,往外头爬去。 这条地道距离极长。 宁采臣从深夜开始爬,爬了很久很久,终于在不知多久后,爬到了尽头。 地道尽头是一座石山。 石山山石乱叠。 宁采臣从几块大石缝隙间钻出,一看外界,竟已天明。 与此同时,距离此出口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又在路边草丛中办大事。 一匹棕马,停在路旁。 仿佛无主。 这一幕正好被尾随了很久的陈子文看见,心中一边担心某人肠胃问题,一边感慨世界修复能力之大。 宁采臣与知秋一叶终是相遇了。 看来《人间道》的剧情没变。 陈子文心中感慨,眼见宁采臣骑走知秋一叶的马,后者以遁术追上,陈子文拍醒六翅蜈蚣,慢慢跟在后头。 …… 陈子文并不知道,就在宁采臣逃离监狱后,一个老太婆不知何时出现在牢房,两眼瞪着邋遢老头,语气冷冰冰道:“诸葛老头,你坏我孙子姻缘!” 邋遢老头看她一眼:“侄孙而已,又不是亲孙子。” 老太婆没好气道:“我家的情况你不知道?你个混蛋是故意的吧!” 邋遢老头抖了抖肩:“能拆算的姻缘算什么姻缘?你那孙子若是和傅家女儿真有缘分,谁也拆不散。” 老太婆听也不听,死死瞪着他,最后冷哼一声,消失无踪。 邋遢老头默默地看着她离去的方向,眼神中闪过无数追忆,最后转过身子轻轻一叹:“能拆算的姻缘又算什么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