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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的燃情岁月全文阅读

作者:肖邦乱弹琴     傻子的燃情岁月txt下载     傻子的燃情岁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69.东西差异与股权转赠

    姚远果然就听从了抗抗的劝告,每个月都会去趟欧洲,陪杜娟呆上一段时间。

    邵铃不是个喜欢多嘴的女人。这辈子和格里高利能够在欧洲建立自己的产业,过上富裕的日子,这一切,都是姚远给她的。

    自从认识了这个姚大傻,从高考开始,幸运就一直伴随着她。而这些幸运,都离不开姚远。

    没有姚远,她考不上大学。考上了,自己找的那个男人,让她跌入了深谷。

    没有姚远再次帮她,她离不开那个环境,也没有能力离婚,离开那个男人到欧洲来。

    是姚远把自己几乎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帮她来到欧洲留学,认识了格里高利。

    和格里高利的事业,遇到了巨大的挫折,几乎都吃不上饭。又是姚远,在欧洲设立抗抗品牌分公司,刮起了一股中国风,让他们的事业,从此走上了巅峰。

    邵铃心里,对姚远的感激,是任何人无法理解的。为了姚远,她可以做一切!

    杜娟来欧洲投奔邵铃,肚子里怀着姚远的孩子,这个无法瞒着邵铃。邵铃也理解中国人的传统观念,包括她也是这么认为,姚远这么大的事业,没有儿子继承,后继无人那是绝对不行的。甚至一个儿子是不够的,应该有更多的儿子,来从当中挑选最合适的。

    邵铃现在有这个能力,甚至为了杜娟,单独买了一套小型乡间别墅,雇了保姆来单独照顾她。怕杜娟一个人寂寞,有事没事的,就会跑过来和她聊天,说些她和姚远在矿机打扫大街时候的趣事。

    姚远怎么背语录逃避上班,怎么打张建军,逼着他挂牌子游街,怎么在院子里种地,怎么和张顺才斗智斗勇……太多太多了。

    好多过去的事情,是杜娟不知道的。这会儿听邵铃讲起来,这才知道,这位姚大老板,从小就诡计多端,无人能敌。

    怪不得他可以成就这么大的事业,就这份心机,真能跟诸葛孔明有的一比。

    她们不知道,姚远为什么能够事事判断准确,而且应对绝妙。因为,她们不知道,这家伙是一个穿越者,好多东西他都可以提前知道。

    姚远过来的时候,也不再避讳杜娟的身份。格里高利也会跟着邵铃过来,四个人两对情侣,就会选择欧洲一个著名景点,共同携手去旅行。

    格里高利是无法理解,姚远为什么能有两个老婆的。在他看来,这对抗抗太不公平了。

    在他心里,抗抗漂亮,儒雅大度,有大家风范,就是他心里神一般的存在。无论邵铃怎么对他解释,姚远需要有儿子来继承事业,他都无法理解。虽然我们有儿子,可是,将来公司由谁来经营,那要看能力,并一定非要交给儿子,股份制不就完了?

    好在他的事业都是得力于姚远的帮助,他对姚远心存感激。而且,抗抗自己知道杜娟,允许有杜娟存在。姚远过来陪杜娟,也是应抗抗的要求。格里高利这才没有发作。但他心里对姚远的看法,就不如原先好了。以他欧洲人人平等,尊重女士的观念,姚远绝对算不上正人君子和绅士。

    姚远也知道格里高利对自己有成见了。他一直拒绝杜娟,不止是因为没法跟双方家人交代,更是怕朋友对他的看法。收了杜娟,日后不利于自己的事情,还不知道要有多少呢!

    可是,不收她,看着这丫头跟抗抗一样死倔,为了他一辈子不结婚,他心里也不好受。

    一直左右为难着,抗抗和杜娟设的圈套,其实根本无法骗过他,他只是顺坡下驴了。

    以他男人的本性,他早就把杜娟给占为己有了。不但是杜娟,就是小慧,他也不愿意让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呆在米国。

    可是,他得顾忌抗抗的感受啊。抗抗不接受小慧,他就不敢去做更多的事情。如果他不是猜到抗抗和杜娟之间的阴谋,确定抗抗已经允许他收杜娟了,他还是不敢和杜娟怎么样。

    好在他知识丰富,和格里高利在一起,避开这方面的话题不谈,谈古典审美,东方艺术,西方抽象,以及西方缺乏人情味儿的数据化精细管理,跟东方故意模糊概念,渗入了人情的管理手段之间的得失,几乎所有的话题,两个人都能聊的津津有味。

    在邵铃翻译之下,两个人聊的兴起,也就让格里高利渐渐忘记了姚远的人品问题,大家相处还算比较融洽。

    就这样,一直到转过年来杜娟临产。这时候,连抗抗都来了,跟着跑前跑后。杜娟生了个大胖小子,把抗抗给美的,一直咧着嘴乐,看的格里高利一愣一愣的。

    神秘的东方人,老公有外遇,还和人家生了儿子,原配倒乐的屁颠屁颠的,这都什么逻辑这是?

    邵铃就告诉他,东方女人,嫁给丈夫,一切就都是丈夫的,就会把丈夫的利益放到第一位。为了丈夫的事业,可以牺牲一切。

    格里高利仔细考虑邵铃的话,果然就是如此。自从自己的事业做大之后,邵铃就甘愿退居幕后,一心一意地照顾孩子,经营自己的小家,把自己的服装设计事业,彻底放弃了。

    啊,东方女性,实在是太伟大了!

    既然抗抗可以允许姚远拥有第二个女人,那么,邵铃会不会允许自己拥有一个其他的女人呢?邵铃就告诉他,你要敢在外面胡来,被我发现了,回来我就阉了你!

    格里高利吓一哆嗦,从此再不敢奢望向姚远学习。

    东方女人,他还是搞不懂。

    杜娟生了儿子以后,姚远给这个儿子起名叫姚沣哲。沣乃不缺,哲乃智慧和理智。他希望自己的儿子一辈子不要受穷,还要有智慧,有理智。

    从起名字上,也可以看出,他依旧没有要儿子继承他将来事业的意思,只希望孩子将来能幸福生活就好了。

    本来,有个儿子继承事业这个观念,就不是他的,是抗抗的。在他心里,闺女儿子都一样,都是他的子女,他们一辈子能够生活的平安,幸福快乐就好。

    拥有了财富,却没有驾驭财富的本事,不见得就是一件什么好事。这个,国内有钱人的儿子,已经树立了太多让人头疼的榜样了。如果自己有那么一惹是生非,整天上新闻的儿子,自己不会引以为荣的,会把他弄回家里,打个半死,囚禁起来,再不让他出去为老子丢人现眼!

    抗抗要留下来伺候杜娟月子,姚远则要急着回去了。

    到这时候,矿机新村已经初具规模,居民楼和大型购物广场、商店、旅店、游乐设施,在不断完工,新的商户也在不断入住。正如当初姚远判断的那样,这里因为有了矿山集团,人员一天比一天密集,一个新的城市正在逐渐兴起。

    到这个时候,姚远的名声,就已经过于大了,大的让他自己都有些害怕了。

    他急着离开抗抗和杜娟,从欧洲回来,嘴上说是不放心后续的城建工作,心里却在酝酿一个大动作,那就是把矿山集团股份化,把大部分的股份的拥有权,转赠给以他的张叔为主的矿机村委会。

    也就是说,矿机这个地方,将来所有的资产,都是矿机人集体的,跟他姚大傻没有多少关系。

    他回来,就是要聘请国内著名资产评估公司,评估矿山集团的资产,然后股份化。不是卖给矿机居委会,而是直接无偿转让。也就是说,原本属于姚大傻私有财产的矿山集团,从此不再属于他个人所有,而是要归全体矿机人共同所有了。

    这么大的事情,他正好趁杜娟和抗抗都不在做出决定,也好少两个反对的。

    须知道,这不是几千万,甚至是上亿,这是十几,甚至是二十几亿的财产啊!

    这事儿不管在谁看来,都会觉得姚大傻这是疯了。

    姚远没疯,他冷静地很。那个时代他经历过,多少人栽在这上面?他心里明白,可是,他不能说,也不敢说。

    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把手里的财富交出去一部分,保留一个安全值以内的财富,够吃够喝够他造就行了,干吗要为这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冒险?

    就这份智慧,没有先知先觉,一般人是很难做到的。

    当然,他也不是全部交出去。他给了矿山集团老总姜美美10%的股份,给杜娟留了10%的股份。

    姜美美是他小姨子,也是公认的矿山集团的功臣,给她10%,这个无可非议。

    杜娟是他干妹妹,当然现在他不敢明说是自己的第二个媳妇。筹建矿机新村,杜娟功不可没,给她10%,虽然有些牵强,但以来她是干妹妹,二来她真出力了,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然后,他又转20%给抗抗的慈善基金会。这样,慈善基金会和养老院,就有了资金保障,不用大厦集团再负担那么多费用了。这个别人也说不出别的来。

    剩下的60%的股份,他就全部转赠给了矿机新村居民委员会,属于集体共有,由他张叔牵头,成立一个资产董事会,来共同管理。董事长是他张叔,余下的懂事,则由张叔组织遴选,让真正有责任心的人进来,保持和以姜美美为首的集团管理机构的沟通。同时,对企业的管理权,不附在股份里,十年之内,还是要掌控在他手里。持股者只有粉红权和参与议事的权力,没有决定权。

    另外,张叔年纪一天比一天大,虽然还有精力,但姚远也不得不考虑未来能够代替张叔的人选。

    结合自己对未来的认知,他转让部分股权的同时,还是附加了额外的条件。那就是,将来居委会和矿山集团资产的管理者,必须要走遴选的路子。

    而且,他还设定了继承者的门槛:第一,必须是正规大学毕业,无任何涉黑劣迹。第二,如发现在遴选过程中,有任何作弊行为,将终生取消其选举资格。

    遵守这两条,股份归属矿机新村居委会。违反任何一条遴选领导人,他将有权收回所有股份和权力!

370.美美论资产

    姚远办这个股权转赠,也是很麻烦的事。

    这个事情,他在心里已经算计好久了。怎么办不显山不露水,先干什么,后干什么……都算计清楚了,这才开始按着计划一步步地施行。

    他得先透个风给上级领导啊。

    他姚大傻当初承接矿机,早就说了不图名不图利,就是不忍心看着他爹一手开创的基业,那么白白地毁在后世的不肖子孙手里!

    如今,矿机再次辉煌了,他就要兑现自己的诺言,让大家知道,他姚大傻到底是个什么人,到底有没有从矿机身上,拿一分一厘!

    不要任何荣誉,甚至不要让任何新闻媒体报道,更不要什么代表一类的职务,就是为了把自己的财富变成集体的。领导们也闹不懂这个姚大傻这是玩的哪一出,难不成他真的傻了?

    大家开会讨论了三天,也没达成个一致意见。最后,唯一形成一致的,就是担心姚大傻扔挑子跑了,别人玩不转这么一个大摊子。这矿机没了姚大傻那不天要塌呀?

    在姚远做出书面保证,保证不会离开矿机新村,一直领导矿机新村,按上手印脚印,大家的心这才放下来。

    既然他不离开矿机,非要当傻子,把自己的财产都捐出来,大家也拦不住,那就捐吧。

    其实,大家心里也明白,这些年,姚大傻把一个行将倒闭的企业,发展成一个大型工业园,矿机变为整个城市的璀璨明珠,矿机人重新拾回自信,哪一样都离不开姚大傻。

    他不需要股份。姚大傻就和他爹姚虎一样,又成为矿机的一面旗帜。只要他在,站在矿机那片土地上,矿机人就有信心,领导们就有信心,矿机就是他姚大傻的。

    这也正应了老子英雄儿好汉那句话,姚虎的儿子,真正继承了他的事业,成为矿机第二个姚虎,无可替代。

    和领导们沟通好了,达成一致,姚远这才敢去找他马叔和张叔,把自己这个想法告诉他们。

    两个老家伙当然支持他了。他们这一代人,枪林弹雨里闯过来,还真是视钱财如粪土。

    在他们看来,他们能从战争中存活下来,能熬过动乱年代,享受到今天的幸福生活,已经十分幸运了。多少他们的战友和兄弟,倒在了为了今天幸福生活的路上!

    他们活着,不是为自己活着,是为了那些战友和兄弟活着,为了他们未尽的事业。

    他们的事业是什么?就是国家复兴,再次强大,人民富裕,生活幸福。

    姚远能不把钱财当一回事,把自己的产业交给集体,这才是他们老师长的儿子,这才叫虎父无犬子!

    现在,姚远在他们心里,已经跟他们的老师长姚虎无异了。他就是他们的领头人,他指到那里,他们就会打到哪里,绝对无条件服从,就像当年跟着姚虎一样!

    老师长后继有人,他们为此感到激动,感到骄傲,也感到欣慰。

    最后,姚远就得说服自己的家人了。毕竟是几十亿的资产,说不要就不要了,这个恐怕除了姚远,神仙才能做的出来。

    姜姨不是个贪财的人,姚远的产业现在到底有多大,她根本不知道也懒得知道。对她来讲,一家人在一起不愁吃不愁穿,过的高兴,快快乐乐的,就比什么都强。所以,姜姨这边,姚远就先不说,等和别人商量好了,再和她说一声也就完了。

    抗抗正惦记着和杜娟一块儿给他造继承人呢,他把一大半产业无偿捐出去了,估计抗抗肯定不同意。

    杜娟现在有了他的孩子,也得算他的家人了,当然就得考虑她的意见。估计这个小财迷更不会同意他的意见。

    所以,他得趁这俩活宝没有回来之前,把这个事情办差不多,等她们回来了,反对也来不及了。

    当然了,他如果将自己把大部分财产转让出去的真正理由告诉她们,她们能弄明白,也不见得会反对他。可是,这个很难解释明白呀。

    他不能说自己知道财产太多一定了会出大事。那她们自然就会刨根问底。

    会出什么大事?你又是怎么知道要出事的?他总不能说自己是从未来回来的,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吧?只好打着道德高尚,为国为民这面旗帜了。

    两个人都是他的女人,对他再熟悉不过了。他不缺德,但高尚到这个地步,两个人是打死也不会相信的。

    所以,解释不清的情况下,只能趁她们不在,先把这事儿办了再说。两个傻娘们儿在算计着他的同时,他也在算计她们,把她们蒙在鼓里呢。

    他也不是不为她们的未来考虑,包括小慧和她的儿子,他都在考虑了。

    杜娟得到矿山集团10%的股份,这已经是一笔很大的财产了,二十亿的10%就是两亿呀,只分红也足够她和孩子未来的生活了。

    美美也有矿山集团10%的股份,这也够他们一家子的将来了。而大厦集团,姚远就留给自己和抗抗了,将来继承他这个产业的,自然就是摇摇和媛媛。

    小慧那边,米国她自己的产业,加上所有的国内抗抗品牌制衣企业,这个产业也不算小。

    抗抗制衣公司,姚远一开始就分成了两个部分。一个是小青负责的企业部分,利润来自于服装制造。另一部分,就是制衣公司这边的销售加盟部分,利润来自于加盟店的提成。两个部分一开始就是独立运营和独立结算的。

    这样,所有的家人都有了自己的明确产业,省得日后大家产业不明晰,产生矛盾。

    家人当中,他唯一需要说服的,就是姜美美了。姜美美把自己的全部身心都投入到矿山集团当中去了,要是知道她费心劳力鼓捣半天,她姐夫把产业捐出去了,非跟他急了不可!

    可是,姚远没有想到,姜美美是家人当中,唯一处在管理第一线的老总,从小在政治氛围最浓郁的动乱年代长大,对政治氛围的理解,比一般人要敏感的多。她又处在管理第一线,接触的人和社会上的事情多。凭她的灵敏嗅觉,早就为姚远拥有这么大的私产而隐隐不安了。

    当姚远找到机会,和美美谈资产股份化,进行捐赠和分割的时候,她竟然一点都不反对,这倒让姚远十分吃惊。

    “姐夫,”美美心平气和说,“过多的资产掌握到个人手里,一个人的意志,不说可以左右和影响整个国家的部分决策,但影响一个地区,一个地方的施政,总是有这个可能吧?咱们不是西方式的驴子和大象。就是驴子和大象,背后站着的,不还是像你这样的财团吗?你现在的能力,已经接近那些财团了,这个恐怕就十分危险了。你考虑到削减自己的财产,这个是完全正确的。在危急存亡的时候,思维还停留在如何保住自己的财产上,就是愚蠢了。”

    姚远就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哎呀,美美,你比我想象的要厉害!”

    美美就淡淡一笑:“我从小就相信,姚大傻不是傻子。要是现在还不考虑这个问题,那才是傻子呢!”

    姚远就沉了脸:“没大没小!”

    美美却叹了口气:“其实啊,你现在这么干,大部分人会认为你是傻子。可是,认为你是傻子的那帮人,才是真正的傻子。等他们悟到这一点的时候,恐怕就都来不及了。”

    姚远就点点头:“美美,你现在已经成熟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美美就笑:“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徒弟,这一点要是还看不明白,我这老总还能当的成啊?你让我学鞍钢宪法,其实,我悟出来的,不仅仅是管理之道。”

    姚远盯着美美,半天才说:“你终于知道,鞍钢宪法里,还包含着哲理了?”

    美美就点点头:“凡事物极必反,刚之极易断,柔之极无果。刚柔相济,治世之道也。”

    姚远听了也点头:“你能悟到这一步,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给你的了。”

    就在姚远紧锣密鼓地布置他的产业股份化的时候,南方的某个城市里,在一家不起眼的宾馆房间里,两个男人正坐在里面密谋。

    这是一家那个年代最为简朴的私人宾馆,水泥地,两张单人床,加两个单人沙发,十分的简陋。

    一个中年男人眉头紧锁,坐在单人沙发上,对另一面坐着的那个男人说:“姚大傻股份化了他的矿山集团,正是我出手的时候!”

    另一个沙发上的男人就劝他说:“建国,姚大傻已经成了气候,我看这事儿,咱就算了吧?”

    第一个开口说话那个中年男人,正是索尔顿公司资不抵债的时候,扔下所有人藏匿起来说张建国。而坐在他对面的,就是他的副手和军师周朝阳。

    “算了?”张建国怒视周朝阳一眼,恨恨地说,“这个姚大傻,害死了我的父亲和哥哥,害的我妻离子散,倾家荡产,这些年跟老鼠一样,到处东躲西藏,你要我这样算了?”

    周朝阳就叹口气说:“我的意思是说,他现在势力太大了,我们没有那么多的钱和他斗,好汉不吃眼前亏嘛。”

    张建国冷冷一笑说:“有时候,金钱并不能决定一场赌局的胜败!我隐姓埋名这许多年,为的就是等待机会复仇!现在,这个机会终于来了,胜败就在次一举了!”

    周朝阳就又叹息一声说:“你可想好了,收买上下涉及到的官员,还有公证律师,这么大的事情,没有个上百万,恐怕人家是不肯干的。”

    张建国微微一笑说:“不瞒周哥你说,当初索尔顿公司破产,我还是偷偷留了二百万资金出来的。这些年我省吃俭用,过普通人的生活,并没有动这笔钱,就是为了等待一天翻本,把咱们的老弟兄们重新聚在一起,重打锣鼓另开张!”

371.姚大傻的软肋

    周朝阳没有接张建国的话茬,而是说:“去年的时候,你家老太太去世了。那时候我找不到你,只好替你去给老太太料理后事。我从监狱里出来,手里没有钱。所有的后事,都是姚大傻出钱办的,丧事很隆重。”

    张建国脸色就严肃了,半天说:“谢谢你周哥,替我当回孝子。”

    周朝阳说:“咱们是弟兄,我替你当孝子应该,没什么可谢的。我的意思是说,姚大傻已经不计前嫌了,对你家老太太,对大橘子,都实心实意。依我看,你也没有必要非要和他鱼死网破,和解了算了?以他现在的能力,托托关系,说不定能把你过去的事给平了。老太太葬礼的时候,他见了我,跟我表露过这方面的意思。”

    张建国就笑:“我说周哥,这个姚大傻诡计多端,连他的话你都肯信?他这么对待我妈和大橘子是为什么呀,不就是想把我给骗出来?我和他之间是杀父弑兄之仇,他心里不明白吗?这种仇恨,能随随便便说和解就和解吗?只要我还活着,就是对他最大的威胁!他心里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他要找到我,斩草除根!”

    说到这里,就看着周朝阳,冷冷地问:“周哥,你是不是被他收买了?”

    周朝阳也有些生气了:“建国!你这么说就伤了兄弟的心了。我不是怕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会这么劝你吗?我是希望你活的平平安安的!你要这样说,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如果你不信任我,这事儿你也别托付给我,你找别人去办吧。”

    张建国立刻就换了笑容说:“周哥,是我不好,我给你道歉。咱们弟兄这些年,我不信任你能信任谁呀?”

    周朝阳就站起来说:“那好,我就按你的吩咐,回去执行你的计划。”

    张建国说:“先不急周哥,我这心里还是不踏实,你先坐下,咱们再合计合计。”

    看周朝阳又坐下,张建国这才问:“周哥,你说,姚大傻诡计多端,十分狡猾,咱们这次的计划,能不能瞒过姚大傻?”

    周朝阳呻吟半天才说:“照理说,咱们这个狸猫换太子的调包计,并不是很稳妥。如果他有防备,识破也不是很困难。

    可是,他在明处,咱们在暗处,他至今也不知道咱们已经盯上他的股权转赠计划了。这样的话,他不会犯防备,咱们成功的可能性就会大一些。

    但凡事都有万一,咱们也不能只考虑成功,不考虑失败。所以,建国,你还是要做两手准备,做最坏打算。”

    张建国有些黯然,许久才说:“周哥,这次我是把所有的家当都投进去了,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失败了,我就什么都没了。”

    周朝阳说:“如果是这样的话,建国,我还是劝你,不要冒这个险,和姚大傻和解比较划算。”

    张建国就摇摇头,然后就笑了说:“只你去做这个计划,当然不保险。我也考虑到,姚大傻很聪明,有识破我们计划的可能。但是你放心周哥,我既然要孤注一掷地去赌一把,就不可能不堵死所有我们这边的漏洞。”

    说到这里,就压低了声音:“我还有另一套计划,你只管放心去做就好了。到时候,就算他发现了我们的意图,我也会有办法让他按着我的意思去做!”

    周朝阳就看着他,若有所思。这个张建国心机一点都不比姚大傻差。他有另一套计划,说明他手底下办事的,并不仅仅是他周朝阳一个人。那么,另一个人会是谁呢?

    想到这里,他就问:“既然你有威胁到姚大傻,逼迫他不得不按你的要求去做的办法,那么,咱们花这么多钱去活动关系,是不是就有些多余了呢?”

    张建国就摇了摇头说:“一点都不多余,你这边的计划,是为咱们取得合理合法的资产,这才是主要的。”

    顿一下又说:“你忘了苏春荣的事情了吗?就是因为咱们只策划了苏春荣这一条路,没有备选和辅助的方案,才会失败。所以,这回我总结经验,要从两方面下手,让他防不胜防!”

    周朝阳就问:“那么,你的另一套计划,你准备怎么干,我又怎么配合呢?”

    张建国就诡鹬地一笑说:“你不需要配合,只管做你的好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周朝阳从那家旅馆里出来,消失在夜晚的黑暗里。

    时间不长,张建国也退了房离开了。

    自索尔顿公司出事之后,张建国潜逃,已经好几年没有联系周朝阳了,他并不能完全信任周朝阳。可是,策划商业行动,他没有第二个人选可以代替周朝阳。

    在资产运作上,周朝阳见多识广,可以算得上专家级别的人才。他只有通过周朝阳亲自策划,才能实现彻底翻盘的希望。

    他虽然潜伏起来,可一刻也没有放松对姚远的监视,时刻寻找着对方的破绽,准备给姚远致命一击。

    两次生意上的失败,让他损失了大批的资产。如今,正如他自己说的那样,他手里,仅仅剩下二百万不到的资产了,这一次必须成功,是没有退路的。

    他费尽心机,利用机会,从上层打听出来,姚远要把矿山集团的资产,无偿转赠给矿机新村居委会。

    但他知道,这个居委会,不是一个完整的行为主体,是没有能力接收和管理姚大傻的股份的。那么,姚大傻肯定会寻找一个具备这种能力的机构,来代管委会接受并管理他转赠的这部分股份。

    他隐隐感觉到,这里面有漏洞可钻,但如何利用这个漏洞,他就没这个本事想明白了。这时候,他就想起周朝阳来了。

    索尔顿公司倒闭之后,周朝阳在南方这个小城里,自己开了一家小型贸易公司,勉强够一家人糊口。这个情况,张建国是知道的。

    可是,他不敢去和周朝阳取得联系,一来怕暴露自己。二来,周朝阳的公司利润不高,不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他暂时又用不到周朝阳,也就不和他联系了。

    这时候,他需要周朝阳了,就偷偷来到这座南方小城,和周朝阳见面了。

    周朝阳听张建国说了他的想法,亲自去了一趟姚远那里,获得了第一手资料。

    回来以后,他为张建国制定了一个狸猫换太子的计划。通过成立和收买境外公司,资金多次周转的办法,让姚远的股份成为死股。

    托管他转赠资产的那家公司,肯定得利用这个托管的权限牟利,在托管了矿山集团大部分股份之后,利用股权抵押后的牟利运作中做文章,贿赂相关工作人员,反复运作资产,最终将矿机大部分股份,变为张建国代理公司的股权,最终,矿山集团的幕后老板,将会成为张建国。

    这个资产运作和分多次,多手续变更的办法,相当复杂,期间要多次转手,还要有资金的跨境活动来作为掩护。不是专业人才和专家,不走到最后一步,是很难看明白这里面的猫腻的。

    当张建国仔细听明白了周朝阳的计划,不由激动万分。

    如此一来,姚大傻苦心经营多年的矿山集团,早晚会成为他张建国的,他姚大傻等于是替他张建国打了这许多年的工。矿机的主人,还是他张建国——张顺才的儿子!

    没有什么比这个办法,更能让他感觉到复仇的快感了。他终于下定决心,把自己所有的钱都拿出来,实施这个计划。

    可是,他也深深知道,姚大傻不是等闲之辈。他这次失败了,就再也没有了翻身的本钱。

    他把大部分钱财交给周朝阳,让他去实施计划的同时,立刻就赶往另一个城市,去会他另一个得力的手下了。

    他的这个得力手下叫刘晓力,混社会的出身,为人极为凶狠残暴,是他在南方做模具厂的时候,手下的一个保安队长。

    说是保安队长,就是替他在社会上打交道,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甚至是威胁员工和管理人员,让他们忍气吞声,老实为他工作。另外,刘晓力还豢养了一批手下,为他打探情报,疏通关系。

    这个刘晓力,可以说是对他忠心耿耿,始终如一。因此,就是在最困难的日子里,张建国也会拿出不菲的钱财,豢养着刘晓力和他的几个得力手下。

    这个刘晓力和他的手下,始终处于暗处,几乎没有人知道张建国还有这么一个帮手,连周朝阳都不知道。

    他每一次生意失败,能够顺利逃脱,都是这个刘晓力及时为他提供情报,暗中接应他,他才得以顺利消失,摆脱公安机关的追踪。

    他潜伏下来,躲在南方的小城里装普通老百姓。所有关于姚大傻那方面的消息,以及周朝阳他们这些老部下在干什么,也都是靠着刘晓力来打探。

    张建国匆匆赶到刘晓力所在的城市,同样是找了一家不起眼的私人旅馆,打传呼让刘晓力来见他。

    两个人在旅馆里见了面,张建国就把周朝阳的计划,都详细和刘晓力说了。

    刘晓力大老粗一个,对商业运作一窍不通,当下也不发表评论,只是对张建国说:“哥,你就说接下来让我干啥吧。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只要能让哥重新做大,上刀山下火海,你兄弟我皱下眉头,就不是爹生娘养的!”

    张建国就恶狠狠地说:“只周朝阳策划的这个方案,我还是觉得不保险,担心骗不了姚大傻。咱们得再准备一手,就算姚大傻识破了,他也得乖乖听话才行!这个姚大傻,在对女人方面,和一般人也没多大区别,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刘晓力看看张建国说:“哥,你老让我盯着姚大傻那俩老婆,就是为这个吧?”

372.孤注一掷

    姚远和杜娟真正在一起了,就得替杜娟打算。

    这个打算的第一步,就是金屋藏娇了。

    以杜娟的名义,买了城东南那套别墅,偷偷和杜娟在那里幽会。

    他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而且这种豪华住宅小区,很少会有人过来。

    当然了,对不注意他的别人来说,他这个办法很成功,可以躲过所有人的视线。

    刘晓力奉了张建国的命令,一直在暗中监视他,很快就发现了他这个反常的举动。而且,也很快就发现了他和杜娟在这里幽会。

    他自以为客厅里阴暗,和其他别墅相去甚远,没有窗帘外面也不会有人看到。他哪里知道,在不远处的小区公园的树丛里,正有人拿了高倍望远镜,在偷偷监视他和杜娟的一举一动。虽然从望远镜里看的不是很真切,可他们俩在客厅里做什么,偷窥者还是可以凭借模糊的人影和动作,猜的到的。

    当时看的那个监视者热血上涌,差点把持不住自己用手来一发。他立刻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刘晓力。

    不用猜刘晓力都知道姚远为什么要买这个别墅了。

    接下来,就是杜娟怀孕,抗抗陪着杜娟去医院检查,刘晓力知道的比姚远都清楚。杜娟出国,他也十分清楚。

    刘晓力知道了,张建国就知道了。他就是在杜娟这里,找到了突破口。

    平时姚远住着的明清小楼四合院,外松内紧,连媛媛上学都有保安暗中跟着,很难找到破绽。

    杜娟住的这个别墅,姚远却没有派人守卫,只有一个保姆每天过来打扫卫生。

    姚远把矿山集团股份化,是需要时间的,所有手续走下来,杜娟的儿子姚沣哲已经快一岁了,杜娟已经带着孩子偷偷回来,重新住到那个别墅里面去了。

    这时候,抗抗正寻思着寻找机会,和杜娟的父母把这层关系挑明呢。这样,杜娟的父母也可以搬到那个别墅里去住,顺便照顾杜娟。

    可是,姚大傻竟然趁她在欧洲照顾杜娟,把家业给分了,这下抗抗气的够呛。我这儿费心劳力,牺牲自己给你制造继承人,你可倒好,背地后里给我拆台!你早有这个心思,为啥不早说?

    姚远心说,我要让你知道我是这么个心思,杜娟可怎么办?我就得看着她一辈子不嫁人,和我干靠着是不是?

    可自己这个小心眼儿,他是无论如何不敢让抗抗知道的,要不然就真的会影响夫妻之间的感情了。

    他只好跟抗抗软磨硬泡了。先耐心地跟抗抗解释,这个资产过大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抗抗当然不相信。以姚大傻现在的威望和地位,上级部门对他都是礼让三分,到处说他是本市的骄傲,怎么会对他不利?再说了,国家早就明确了私营经济对国家的重要性和贡献,做出了肯定和鼓励的决策,并且一直坚定不移地执行和宣传。姚远说的这些,与国家政策根本就是背道而驰,纯粹是找借口胡说八道!

    姚远就知道自己没办法说服媳妇,就又把小姨子美美抬出来,让她做她姐姐的工作,这才把抗抗说的将信将疑。

    这就不错了。让抗抗这种一根烧火棍捅到底,认实心眼的人完全相信,除非事实摆在面前。可真要事实摆在面前,就什么都晚了。

    于是,姚远就趁热打铁,进一步劝说抗抗。

    虽然把家业分开了,可将来这些家业也都姓姚啊,可以统一称作姚氏企业嘛。这样大家各负责一摊,责任分明,也没什么不好。

    再说了,摇摇和媛媛将来长大了,也得有自己的资产啊?就算是你说的,女人成不了大事,她们也是我最亲的闺女,我也不能让她们吃亏不是吗?她们将来掌控不好自己名下的财产,我还可以帮着她们。我老了,只要所有的孩子们都互相团结友爱,他们也可以互相帮助不是?

    总之,大道理说一堆,抗抗无力反驳,但心里也不舒服,也就懒得去做杜娟父母的工作。也就在这个时候,姚远的公司股份化工作,已经进入了尾声。

    原来的时候,姚远的产业都属于他个人所有,不存在股份问题。现在不一样了,成为股份就是潜在的资产,就可以进行资产金融运作,抵押或者发行债券,得到更大的资金使用权。

    这些金融资产的运作,是姚远的短版,他不太精通,就得聘请专门的资产金融公司来代为运作和管理。

    而且,转赠给了矿机新村和慈善基金会的股份,特别是转给矿机新村居委会的那60%,他都不懂,张叔和马叔他们就更整不明白。别说这个不明白,就是如何按照姚远的意思,进行股权划分,大家也不明白,也得聘请专业公司来办理。

    姚远也想自己弄个关于这方面是部门,这金融管理,需要这方面有经验的人才才行,姚远一直没从事过这方面的工作,也没有这方面的人才可用。

    不要小瞧这个金融管理,它的作用还是相当重要的。

    如何利用这个股份及时变现,如何配置理财,如何抵押,等等,只有专业人士才能做到让死的股份,变为赚取利润的工具,而且还要把风险控制到最低。

    另外,矿机新村需要资金发展,也可以利用自己得到的股份来抵押贷款或者发行债券。

    这些操做,没有专业的金融管理机构来具体执行,是无法做到的。

    北方的金融机构大多是公家的,姚远担心他们的工作效率和决策能力。他的打算,就是聘请国外有经验和有实力的金融机构,来为他代管这些股份,及时给他提供有效的管理方案。

    当然了,不只是矿机新村居委会的股份,所有的股份,他都打算聘请国外公司来代管。

    但当时那个时代,金融管理这个概念才刚刚在国内兴起,真正可以做这个代管业务的国外公司,北方没有,南方也只有那么一家,而且限于业务权限,这种业务也是半公开的。

    所以,姚远没有选择,只能和南方那家国外金融公司联系,让他们派人过来,洽谈代管事宜。

    这就是张建国看到的机会。他比姚远更了解这家金融公司,公司的高级职员和决策层,都是外国人,可他们具体办事的下层业务人员和项目经理,却都是中国人。

    他已经通过周朝阳暗中操作,收买了里面的中国职员,暗中操作,在为姚远挖陷阱了。

    这只是开始的第一步。下面,就是一系列令姚远眼花缭乱的操做了。最终的目的,就是利用一些国内尚存的金融漏洞,让姚远转赠给矿机新村居委会的股份,稀里糊涂违约,最终因为不断违约,变成以他张建国为幕后实控人的合法资产,从而让他成为矿机的新主人。

    张建国担心的,就是姚大傻的精明。在签署代理协议之前,他派人调查这家金融公司和相关实操职员,看出破绽,从而拒绝签署代理协议。

    那么更保险的办法是什么呢?现在杜娟带着姚远的儿子回来了,而且是住在姚远自以为没人知道,不设防的别墅里。

    他给刘晓力布置的任务,就是让他带着手下,在协议签署的那一天,先行潜入别墅,准备控制住杜娟和她的儿子,以他们娘俩的性命做为对姚远的要挟。

    如果姚远没有看破他的阴谋,签署协议,他就不让刘晓力动手,慢慢通过周朝阳设计的复杂操纵计划,玩死姚远。如果他发觉了,拒不签署协议,那就直接让刘晓力绑架杜娟母子,逼迫姚远签字,最终再经过托管和抵押等一系列复杂手续,把这部分股份,变成他操控的公司,这样反倒更省事。

    省事是省事,但这样做违法,成本更高,危险性更大。不到万不得已,他还不打算实施这个第二步计划。

    他把刘晓力找来,就是布置绑架杜娟母女的事情。

    刘晓力先给他介绍了他派人监视的结果。

    “杜娟和姚大傻的事情,杜娟家里还不知道。”刘晓力介绍说,“因此,杜娟回到国内,还没敢回家让她父母知道,也没敢上班。一般她也不敢私自外出,怕被熟人看到,大部分时间,都和她那个儿子呆在那栋别墅里。”

    “别墅的结构和内部人员的情况,我的几个弟兄都摸清了。”说着,他拿出一份草图,“这是他们画的别墅周围地形和内部结构图。除了杜娟母子,还有一个保姆,二十四小时住在那里,帮杜娟照顾孩子,打扫卫生、做饭,出门买东西。另外,姚大傻每周会过去一两次,在那里过夜。姜抗抗有时候也会过去看看,一般不会在那里久留,也不和姚大傻一起去。”

    张建国仔细听着刘晓力的介绍,直到他都说完了,这才问:“也就是说,杜娟和她那个孩子,一直住在别墅里,几乎不会出来了,是吗?”

    刘晓力就点点头说:“我们已经监视她一个多月了,她只出来过一次,是去医院看病,姚大傻亲自接送的,然后就再没有出来过。”

    张建国听到这里,就笑了:“那么,你把所有手下都召集起来,咱们今晚就出发,去那个别墅附近住下来。在姚大傻签署股分代管协议的那一天,咱们就在那个别墅附近埋伏好。如果他突然变卦,拒绝签字,咱们就冲到别墅里面去,把杜娟和那个小男孩控制起来,然后通知姚大傻,他不签字,就杀了杜娟和他儿子!”

    说到这里,他把一个鼓鼓的军用帆布挎包放在刘晓力面前,叹息一声说:“晓力,哥不瞒你说,这是二十万,哥最后的一点钱了。如果这次行动不成功,哥就什么都没了!”

    刘晓力没动那个帆布包,而是对张建国说:“哥,你别说了。兄弟知道,这些年你待兄弟不薄,兄弟拼死完成你交代的这个事情就是了!”

373.艰难的谈判

    听刘晓力这么说,张建国就摇摇头说:“哥不是要你去拼命。咱们不能蛮干,咱们得有计划有步骤,有理智,不许失败,只能成功!因为咱们失败不起,你明白吗?”

    刘晓力就默默点头。

    张建国就继续说:“晓力,你不能死,你死了,哥将来依靠谁去?将来咱们还要绑在一起,做更大的事业呢!”

    刘晓力就有些感动,眼泪在眼圈里转两下说:“哥,你别说了。你说怎么干我听你吩咐就是了。”

    张建国说:“你把这些钱拿去,给自己和弟兄们分几个,做为安顿家里的费用。剩下的,做为咱们到那边的生活费,维持到协议签署的那一天就可以了。另外,你给我设法去买一把手枪回来。”

    刘晓力就看着张建国问:“哥,你要枪干啥?”

    张建国冷冷说:“万一失败了,我用这枪抵挡一阵,你们好跑路。然后,我就用枪亲手打死杜娟和姚大傻的儿子,让他也绝后!”

    想想就又说:“这个姚大傻,搞的我们张家家破人亡,搞的我妻离子散!我要报仇,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死在他的眼前,让他尝尝痛心疾首,生不如死的滋味!”

    张建国在双管齐下,详细计划行动的时候,姚远这边已经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完成了集团公司的股份化程序。

    接下来,就是股份分割。他打算把这些复杂的程序,交由南方那家外资金融公司来操做。

    那家外资公司对这次合作十分重视,派来了一个外籍副总和一个中国籍的项目经理房宽明。

    由于语言不通,这种复杂的协议签署工作,需要细致到每一个细枝末节,合约当中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的表述,都十分重要。所谓一字入公文九牛拽不出,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这种繁琐的合约谈判,依靠中文现场翻译,是行不通的。外籍副总只是负责把握大方向,具体和姚远一方谈判,则由项目经理房宽明来主持。每一场谈判下来,再由专业翻译把商定的条款译成中文,由房经理对外籍副总详细汇报。

    外籍副总听了房经理的汇报,看了商定条款,做出指示,房经理再根据他的指示,和姚远一方协商,准备下次谈判,事情很是麻烦。

    双方会谈历时一个月,初步达成了意向。外资公司在这里建一个办事处,用来管理姚远股份的金融运营工作,同时,每策划一个运营项目,都要书面对姚远一方做出说明,申请对方批准以后,才能具体实施。

    然后,就是对方办事处人员配置问题,姚远想尽量留些外籍专业人士,同时也想把自己新招募的金融专业的新人派几个过去趁机学习一些金融运作知识。

    他这么大的产业,没有自己专业的金融人才可不行。

    而对方却不同意姚远的意见。他们在中国的外籍职员,大都是高管,人数有限,实在无法为了姚远一方面的资产,就派来许多高管,住在这里。

    另外,姚远的人进他们的公司,明显有偷师学艺的意思,这是他们所无法接受的。

    谈判就是这样,我提要求,肯定比自己的底线要高出很多。你不同意,咱们再具体协商。你死命往下压条件,我就设法往上抬,最终双方都会妥协一步,达成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协议。

    不仅是姚远提出的这两条需要协商,另外,股份分割程序,托管费用,付款方式和步骤,奖惩条款,赔偿条件,利润提成等等的许多细节,都要详细洽谈。达成双方都可以接受的条款,需要很多的时间,花费很大的精力。这也算是一场旷日持久的谈判吧。

    直到杜娟带着孩子回来,住进姚远给她买的别墅,这场谈判才渐渐接近尾声。

    一九九六年的初秋,时光临近国庆节,谈判才最后敲定了所有的细节,双方商定,国庆节后第一天上班,双方代表举行签字仪式。

    这时候,姚远就提出来,届时对方外籍副总最好也要参加,能把对方老总从南方请来,一起参加签字仪式,当然更好。他到时候也会亲自参加,以示重视。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外籍副总请示了中国区总经理之后,答复姚远,届时他们中国区老总一定赶来现场,共同见证签字仪式。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姚远的汉显传呼机上,接到了一条信息:公园花卉博览会,邀请您参加,明天上午十点准时。

    这看似一条广告,姚远却知道,这是周朝阳发来的。

    周朝阳无疑是个资产运作方面的高手,姚远惜才。索尔顿公司倒闭之后,张建国跑路,姚远就找到了周朝阳,希望他能来帮他工作。

    张建国和姚远之间的矛盾和争斗,自始至终周朝阳都参与了。所谓局外者清,周朝阳心里明白,所有的矛盾,都是张建国放不下上一代人的那点恩怨,故意挑起的,甚至是处心积虑,要置姚远于死地。

    相反,姚远却做的相当大度,并没有对张建国赶尽杀绝。赡养他的老母,把他扔下的,无路可走的员工尽量利用起来。

    在周朝阳看来,姚远的做法,才是正道,才能成气候。相反,张建国心里总是想着报复,为此不管做什么都抱了赌徒的心态,妄想一蹴而就。这样的心态就过于狭隘了,早晚会误入歧途的。

    于是,他就答应了姚远。

    但他和姚远都知道,张建国贼心不死,这一次潜逃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抓住机会,就又会卷土重来。

    所以,姚远只是暗中接济周朝阳,明面里却不和他有任何交往。为的就是防备有一天,张建国卷土重来。

    张建国找周朝阳的时候,周朝阳在帮他策划了那个狸猫换太子的资产大挪移计划之后,借来北方实施这个计划的机会,已经偷偷去见了姚远,把所有的事情,都和姚远讲了。

    姚远佩服周朝阳这个资产运作的好脑子之后,还又帮他把计划完美了一把,让他去贿赂大厦集团和外籍金融公司谈判的大厦集团高管,又做了一个更加保险的圈套,让周朝阳的计划,看起来更完美。

    按照周朝阳的想法,张建国有案底在身,只要他出现了,抓住他移送公安机关也就完了,没有必要执行这个计划。

    姚远却不这么认为。张建国比他爹张顺才要难对付的多,他已经三起三落了,每一次面临危险,他都能顺利逃脱,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手里有足够的资金,在他潜伏这段时间,来为他提供生活来源。而且,在遇到机会的时候,他还可以有资金再次崛起。

    这样一个狡猾的人,很少会留下过大的漏洞。即便抓了他,从法律层面分析,他的罪也不是很大,很快就会被释放。只要他手里有资金,出来以后,他还可以继续东山再起,成为令姚远头疼的对手。

    与其就这样抓了他,打蛇不死,倒不如利用这次机会,让他耗尽手里的钱财,再没有翻本的本钱。因为这一次他潜伏的时间最长,而且,粗略估算下来,这一次,也是他自己最为困难的时刻。倒不如趁其病要其命,给他制造个耗尽资金的机会。只要他手里没了再次崛起的资金,无论公家抓不抓他,他都翻不起大浪来了。

    周朝阳觉得,姚远分析的有道理,就听从了姚远的。

    他和张建国毕竟还有着跟很的友情。他就试探姚远,如果张建国这时候迷途知返,回头是岸,姚远还肯不肯和他化干戈为玉帛?

    姚远回答的很干脆,只要张建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愿意用实际行动改正,他可以不计前嫌。但姚远觉得,张建国不会回头。他是个聪明人,心里不会不知道自己这样一意孤行下去,没有好结果。如果他肯回头的话,他早就回头了,不会等到今天。

    果然,当周朝阳应张建国的要求返回南方,向他汇报计划执行情况的时候,趁机劝他收手,和姚远和解,张建国直接就拒绝了。

    周朝阳约姚远到市里公园的花卉博览会见面,是因为那里环境复杂,不容易被人发现。

    他是个做事十分谨慎的人。从南方回来的时候,他隐隐感觉,有人在跟他的梢。可是,他多次试探,却没有发现什么。

    难道,是他过于谨慎,自己疑神疑鬼吓唬自己,还是张建国不相信他了,在派人盯着他?

    不管怎样,他还是做了以防万一的准备。一旦张建国发现他投靠了姚远,肯定会立刻缩回去,甚至是再次消失。再想找他,就又跟大海捞针一样了。

    临近国庆节,市公园里在搞花卉展。以周朝阳的性格,他从来不去公园这样的地方,更不用说去看什么花卉。他就挑一个别人以为他根本不可能来的地方,和姚远见面。

    从租住的旅馆里出来,他转了两条比较繁华热闹的街道,突然坐上一辆出租汽车,让司机顺着城里大道快走。

    在确定后面没有跟着的车辆以后,他在一个僻静的地方下了车,这才顺着小胡同,往公园那里去了。

    他赶到那个花卉博览会大厅里的时候,时间正好是十点,姚远已经等在那里,沿着摆满各种花卉的走廊,慢慢地边走边看。

    周朝阳约他来这种地方,让他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周朝阳远远看到姚远,也不搭话,只是慢慢从他身边走过去,一路欣赏着花卉,向着展厅外面去了。

    姚远看到他走出去,也就慢慢在不远处跟着他,出了展厅。看他向一处严实僻静的小树林里走,他也跟了过去。

374.揣摩不透

    小树林里没有其他人,只有周朝阳站在里面,点了一支烟,装作十分悠闲地吸着。

    姚远慢慢走到他身后,问他:“出什么事了吗,干吗搞这么神秘?”

    周朝阳并没有回头,而是在警惕地观察树林外面,不断慢慢转动自己的脖颈。

    听姚远询问,他回答说:“这次从南边回来,我感觉有点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姚远问他。

    他说:“我总感觉,身后有双眼睛在盯着我。以前,我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回来以后,我没有立刻联系你,就是想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姚远问他:“你弄明白了吗?”

    周朝阳叹一口气说:“没有。可是,我还是不认为这是因为精神紧张,或者是神经衰弱造成的幻觉。兴许,是张建国对我起疑了。这几天,我仔细想了和他见面的所有情节,没发现自己说错了什么,能让他起疑呀?”

    姚远想想就说:“你跟我说说你们会面的情景。俗话说,局外者清。也许,从你们会面的情景里,我能听出什么来。”

    周朝阳就对姚远讲述他和张建国会面的情景。他讲的很慢,是为了给姚远留出思考的时间来。

    姚远一直也没有打断他,直到他讲完了,也没有出声。

    周朝阳最后就说:“姚总,是不是我不该劝他和你和解呀?他从我那些话里听出了什么不对的地方来,所以才会派人跟踪我?”

    姚远闭着眼睛想好一会儿说:“你那是为了他好,说的话也并不过分,他不应该因此怀疑你。他派人暗中跟着你,兴许是为了以防万一也说不定。如果他真的派人盯着你了,倒可以说明他对这个计划的重视程度了,他这是打算破釜沉舟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想,他一定会亲自过来的,倒正好落入我们的圈套。”

    周朝阳还是有些不放心,转过身来,看着姚远说:“他的话里,隐约向我透露过,他还有一套计划。这套计划,可以在关键时刻,逼你签字同意那个危险的股份转让计划。”

    说到这里,他就问:“姚总,你觉得他这套计划,又是什么呢?”

    姚远思考半天,没有头绪,问周朝阳说:“有计划,就得有执行计划的人。咱们倒是可以想想,他能够利用的人里面,还有谁?只要知道他在用谁来做那个计划,兴许他想干什么,就有些眉目了。”

    周朝阳说:“我也这么想过。可是,索尔顿公司的那些老人,能真正做些事情的,都投靠其他公司了。他们和张建国,也没有这种死心塌地为他做事的交情。我想不到还有谁,可以像我这样替他做事。”

    姚远说:“这个不急,我们都回去好好想想。”接着就问,“你叫我出来,主要就是为了这个?”

    周朝阳说:“啊,不是。张建国对我的计划,做了些修改。他不相信我可以买通那个外籍副总,也不相信你公司的高管会背叛你。所以,他放弃了这两个线索,让我专攻房宽明,从这个人身上打开突破口。所以,计划就有些改变。我是来告诉你新的计划的。”

    姚远就点点头说:“这恰恰证明,他手里的资金拮据了,同时收买多个人,他做不到了。与其分散资金,投入不见得有收获,倒不如专攻一人,确保万无一失。”

    周朝阳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这样的话,计划就得改变。这第一步的股份代管合同,就没法设置陷阱了。房宽明必须留下来,做外设办事处的负责人。然后,在操做股权分割的时候,通过你的授权,将矿机新村居委会的股权,抵押以后,慢慢转移到他设立的皮包公司那里。但这个过程,肯定需要股权持有者的审核讨论。矿机新村居委会那里,相信房宽明已经有了瞒天过海的办法。只要居委会认可,这部分股权,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到张建国的代理人那里,最终,张建国成为矿山集团的最大股东。”

    姚远听了就点头说:“也就是说,我们和外资金融公司签署的这份代管协议,里面不会有什么猫腻了。亏我还在这里和他们字斟句酌地鼓捣了将近两个月。”

    说到这里,姚远就愣了,半天问周朝阳:“是不是我这样谨慎,引起周朝阳怀疑了,他觉得我好像察觉了他的阴谋了?”

    周朝阳听姚远这么一说,脸色也苍白起来,半天呢喃着说:“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也就是说,我回去跟他汇报计划的时候,他已经怀疑我和你透露了什么,你才变得这样谨慎起来,这才要我修改原来的计划,让谈判变成真正没有圈套的谈判!”

    姚远点头说:“可是,你回去的时候,谈判已经开始了。修改谈判内容,只有房宽明有这个权利。那么房宽明是怎么得到的,张建国修改条款的通知呢?”

    周朝阳说:“张建国身边,一定是还有一个我不知道的能人存在!替他传递信息,搜集情报,甚至是执行另一套方案。只是,这另一套方案是什么呢?难道,就是这个修改条款?”

    姚远缓缓摇头,然后说:“他的第二套方案,是要胁迫我,明知道方案不能签,也必须签啊!”

    周朝阳说:“他这句话,恐怕是假的。他明明知道我并不可信了,为什么还要对我说这个呢?明摆着是要我把这个信息透露给你,误导你的思路,让你做出错误判断,从而忽略他真正要去做的地方。”

    姚远想想,周朝阳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张建国既然开始怀疑周朝阳了,就不应该把自己还有第二套方案的事情告诉他。而且,他为什么要派人跟踪周朝阳呢?

    周朝阳是个做事十分谨慎的人,这与他坐牢的经历有关。正是因为他的不谨慎,才导致了事情败露被抓。从那以后,他接受了教训,做事就异常谨慎了。

    张建国和周朝阳是在监狱里认识并成为莫逆之交的,应该非常了解周朝阳。派人跟踪他,被他发现的风险很大,他应该十分清楚。那么,他为什么还要派人跟踪他呢?

    “他是不是,故意派人跟踪你让你发现呢?”姚远就问周朝阳,“这样的话,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周朝阳皱着眉想半天才说:“不像。他如果故意让我发现,为什么又让我找不到跟踪的那个人呢?我觉得,他还只是在怀疑我,所以才派人暗中盯着我。这个人我肯定不认识,他只要经常变换一下穿着打扮,我就很难发现具体是哪个人。他突然改变了原来的计划,也是基于对我怀疑又没有证据,为的是以防万一。”

    姚远听了就点点头说:“我认同你这个分析。现在,你只要按兵不动,等他下一步的指示,别让他发现我们之间有接触,他就不会再怀疑你。那样,他还会继续执行他的计划,最终会赶到这里来的。”

    周朝阳就不无担心地说:“只是,我并不知道他的第二套计划是什么,万一让他得逞,矿机新村居委会的股份被他成功据为己有,这矿山集团,就会真的成为他的财产!说实话姚总,我现在都后悔替他出这个主意,做这个计划了。张建国已经不是个有正常头脑的商人了,他会把矿山集团毁掉的!”

    姚远就笑笑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没有这个计划,他一直就会在暗中潜伏着,是我的一块心病。你这个计划,能把他从暗中诱骗到明处,就值了。”

    “可是,他万一成功了呢?后果不堪设想啊!”周朝阳不无担心地说。

    姚远就微微一笑说:“授权书只有我亲笔签字才会有效。放心,我姚大傻虽然叫傻子,可也没有那么容易上当的。你只要在这里不动,把他引出来,我就有办法收拾他!”

    事情到这一步,周朝阳也只能听从姚远的吩咐了。

    现在,所有的前期工作,他都已经完成了。只要属于矿机新村居委会的这部分股份分割之后,没有真正落到矿机新村居委会的手里,一切就会按照周朝阳指定的那个资产运作计划,最终落到张建国手里。而能够阻止这个计划实现的,就是做为矿机新村居委会负责人和矿山集团实控人的姚远,不犯错误,中了张建国的圈套。

    张建国现在把计划里改变的部分,就是如何让姚远自动入套。原来这个套是在代管协议里,周朝阳不说,姚远还真的很难发现。

    现在,这个套已经不在代管协议里了,张建国把它设计到了哪里,周朝阳也不知道了。

    两个人在公园的树林里分手,分别走向不同的方向,最后都消失在人流里。

    看看时间还早,姚远直接回家吃午饭。

    抗抗有个好处,姚远做的事情她不同意,会和姚远吵、闹,逼迫他回头。可是,当姚远坚持,就是不回头的时候,抗抗就会知道,她得听丈夫的。

    到这时候,她就不会再和姚远别扭,而是要一心一意帮着姚远了。

    就比如当初进城开服装店,抗抗是坚决反对的。因为在那个大锅饭年代,姚远的这个行为,简直就是叛逆行为,无法无天。说严重了,一家人因为这个把命搭进去都不新鲜。

    可是,抗抗闹半天没管用,就只好乖乖跟着姚远进城了。

    再比如姚远收购矿机,抗抗也不同意,风险太大了。可姚远非要那么干不可,抗抗最后还是会选择站在自己男人这一边,而且还帮着姚远去劝说那些高管,让他们一起,跟着姚远重回矿机。

    这一次,姚远执意要把矿山集团无偿转出去,抗抗当然也不会同意。但她不能阻止姚远,最后也只好由着他。

375.狡猾的姚大傻

    抗抗闹够了脾气,还得回到正事儿上来。

    杜娟带着孩子都回来俩月了。她不敢让她父母知道真相,就一直说还在欧洲求学。

    这么着不是个长法,总不能让她和孩子老是憋在那个别墅里,不出门吧?

    中午吃过了饭,两口子回自己屋里,抗抗就跟姚远商量说:“我今晚上打算去趟杜娟家,跟杜叔杜婶儿把实话说了。兴许他们会闹腾,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听抗抗提起杜娟和孩子,姚远竟然愣怔了半天,没有回答。

    这时候,两个人都躺在床上准备午休。

    听不到姚远说话,抗抗声音就高了说:“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啊?反正我想好了,把责任都揽到我身上,就说是我的主意,我逼着杜娟跟你的。他们老两口要是埋怨,就埋怨我。有啥条件也可以直接提。要是非得给杜娟要名分,我就和你离了,你再和杜娟结婚。”

    姚远说:“这怎么可以呢?别说杜娟,就是天王老子,也不允许触碰咱们婚姻这个底线!这个事情,我很早就已经暗示过杜娟了,是她自己愿意不要名分的。她如果不表明了这个态度,我还不答应她呢!”

    抗抗就不说话了,沉默好久才说:“你啥时候和杜娟说过这事儿的?原来你们早就有一腿了是不是?”

    姚远就冤枉说:“哪儿啊?你不同意,就是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抗抗说:“你少哄我!原先我没同意,你要没那个心思,为啥要暗示杜娟这个?”

    抗抗已经不年轻了,经常经历大场面,心智和经验已经比一般人强了不知多少倍。她知道分析别人话里暗藏着的意思,说话稍不留神,她就会猜到你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

    所以,姚远现在和抗抗说话,也得加倍小心。他倒不是有事情故意瞒着抗抗,而是有些事情实在是解释不清楚,抗抗不知道,反而会好一些。

    他就对抗抗解释说:“你不要误会好不好啊?杜娟整天跟着我跟的吧,习惯了。她不愿意和别人好,就是想和我在一块儿。等我发现她这个毛病的时候,就有些晚了。所以啊,我就暗示她,她没有资格和你去争,而且,永远都不要想我会因为她和你闹矛盾,我们的婚姻关系,不是她可以撼动的。

    我原来的意思吧,是这样让她明白了,也好叫她死心。可这丫头根本就没想和你闹矛盾,没名没分她也愿意跟着我。

    我实在没法了,就告诉她,这辈子是不可能了,因为我爱我媳妇啊。她也的确死心了,还找了个小男朋友。可谁成想,好歹的我把她打发了,你又跟着捣乱,把她给搅和回来了。这事儿你如果不愿意,不表态,我肯定不敢和她在一块儿,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抗抗就抿着嘴笑,然后问他:“你是啥时候发觉这事儿是我的主意的?”

    姚远说:“我还用发现吗?你好好地去掺合赵帅的事儿,这就不合常理。你一出现,杜娟就跟赵帅吹了,这不明摆着吗?杜娟是得了你的允许,胆子肥了,才不和赵帅玩儿了,跑来勾引我。你看她那阵子穿的那衣裳,就把她心里的想法全给暴露了。

    在我跟前穿成那样,她不怕你不高兴啊?原先她为什么不敢?顾忌你呗。现在她为啥不顾忌你了?这个还用我猜呀?”

    抗抗就嘿嘿地乐:“你这个姚大傻,你简直猴精一个!从这么个事儿上,你就看破杜娟的心思啦?”

    姚远说:“那时候我也就是怀疑,在心里推理,还不敢确定,所以也不敢对她怎么着。等你领着大家都去旅游了,家里只剩下我们俩,我就明白了,你和杜娟早就商量好了。你想啊,你如果不许我和杜娟好,为啥单单把她剩到家里?你不领杜娟爸妈去旅游,谁也说不出啥来不是?”

    抗抗总算服了,怪不得张顺才那家伙斗不过这个大傻子,他在心里琢磨的本事太强了,一点的蛛丝马迹让他逮着了,他就能猜出整个事情来。这样的本事,除了姚大傻,估计也就没别人了。

    抗抗心里服,嘴上兀自不服气:“啊,我把杜娟留下就说明是为了你呀?牵强附会!还是你早就有这个心思!”

    姚远也不否认:“我也是人啊,抗抗,普通的,再正常不过的男人。漂亮女人我也喜欢,抵抗力也有限。杜娟这里,我已经做了最大的抵抗啦,已经很不容易,要坚持不住了。你一下子给我制造这么大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我又猜着了你的心思。你说,我还能坚持住啊?”

    抗抗就不接话,过一会儿说:“谁也没让你坚持,是你自己愿意。傻乎乎的,在杜娟年轻的时候不要她,非要等到她半老徐娘了你才开窍,这个赖你自己,你赖谁呀?”

    姚远哭笑不得。有小慧那个先例,抗抗反应那么大,没抓着把柄都满屋子里醋味。对杜娟,他敢吗?他也不愿意抗抗难过啊。

    这些事情,实在是不好跟抗抗解释,他只好闭嘴,装着睡觉。

    抗抗却睡不着:“哎呀,说半天这话题都让你给带偏了。我是要和你说,今天晚上我打算去杜娟家,和杜叔杜婶儿摊牌了,你做好准备,你听到了没有啊?”

    姚远却冷不丁说:“这事儿不急,先拖拖再说。”

    抗抗就不解问:“为啥啊?你不急杜娟急呀。你还打算让他们母女一辈子住在那个别墅里不露面呀?丑媳妇总得见公婆。这事儿啊,我都不计较,估计杜叔杜婶儿也不会难为咱们到哪里去。杜娟虽然名义上不是你姚大傻的老婆,可她得到的,也没比我少,咱们对得起她。”

    姚远就叹口气说:“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想啊,等我把股权划分完成以后,没有太多的事情了,咱们再和杜娟父母把这事儿说开。”

    抗抗想想,可能是姚远担心现在杜娟还没拿到股份,自己去了不好说话。

    她就问:“那你什么时候能把这事儿弄完啊?”

    姚远说:“基本算是完了,过了国庆以后,再签个托管协议。完事了我会告诉你。”

    下午的时候,姚远没去上班,坐在客厅里闭目养神。家里人都知道,姚远这副样子的时候,就是肚子里在琢磨点子。至于他到底琢磨什么,就没人能搞明白了。

    姚远琢磨点子的时候,是最讨厌别人打扰他的。抗抗就把西屋的门关了,嘱咐所有人,不是姚总叫,谁也不要进去。

    第二天,姚远就失踪了。抗抗以为他去了杜娟那里,结果第二天姚远也没回来。

    第三天,姚远还是没有回来。晚上的时候,杜娟就打电话过来,问抗抗在家干什么?她一个人在家里挺闷的,想抗抗了,让抗抗过去和她说话。

    抗抗心说,你不是想我了,你是想那个大傻子了。可接着她就想到,姚远根本就没在家。

    “你哥没在你那里?”抗抗就问。

    杜娟说:“没呀,他已经半个月没过来了。”

    抗抗吃一惊,告诉杜娟,姚远出差了,一直没回来,答应杜娟明天一早就过去看她。

    然后,抗抗就打姚远的传呼,姚远却没有回。

    这种情况很少出现。一般姚远出门,总会提前和她说,这次却没有。而且,打传呼不回,也很少这样。

    抗抗就有些担心了。仔细想想,最近姚远脸上装的挺平静,可是说话总是有些心不在焉,一个人思考的时间也多起来。

    他心里一定是在酝酿什么大事,可是,他不说,谁也问不出来。

    抗抗就睡不着了,很晚了还坐在客厅里,守着电话不睡觉。

    十二点四十左右,姚远终于回过电话来了。

    听出是姚远,抗抗第一句话就问:“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姚远就解释说:“没什么大事,你放心。我突然想起件事儿来,到南边一个朋友家里,让他替我办点事。放心,我明天早上的飞机,现在已经在机场了,中午就到家了。”

    抗抗就问:“什么朋友啊?谁呀?这人我认识吗?”

    姚远说:“新朋友,你见过,不熟。以后我专门让他来拜访你。”接着就说,“真没事儿,别担心,我明天一定到家!”

    听姚远的语气,平和而稳定,应该是没有什么事情。抗抗这才放下心来,挂了电话,去楼上睡觉。

    果然,姚远在吃中午饭之前,赶了回来。穿个淡紫色长袖的抗抗牌t恤,深灰西裤,背着个黑公文包,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

    大家也习惯了他整天出门,连姜姨都不问什么。

    这时候,媛媛已经考上了首都的重点大学上学去了。

    媛媛有自己的主见。她学习好,可以考上名牌大学。她要在国内上完了大学,凭自己的本事,争取学校的留学名额去国外进修,才不要她父母跟着她操心。

    媛媛上学去了,美美两口子中午一般不回来吃饭,耽误时间。家里也就姜姨和抗抗还有美美的孩子蒋子容。容容现在,也已经要小学毕业了。

    姜姨不问姚远干什么去了,抗抗守着她妈也就不问他。但姚远这一次出门,的确有些反常。可是,只要这家伙不想说的事情,你就是问,他也不会告诉你。甚至是你问他问急了,他就开始撒谎,云山雾罩胡诌八扯,还不如不问。

    吃了午饭,看着她妈出了餐厅,带着容容去睡午觉了,抗抗才说:“你这些天都不去看杜娟和哲哲了,今天不过去看看呀?”

    姚远看看抗抗,和她商量说:“要不,咱们一起去吧?”

    抗抗撇撇嘴说:“你要不说今天回来,我今天就去杜娟那了。你说回来,我就和杜娟说了,我不过去了,还是你自己去吧。”

376.多愁善感

    下午,抗抗去大厦集团的慈善基金会上班,姚远果然就去了杜娟那里。

    经过这些年的锻炼,抗抗自己已经可以很熟练地开车了,姚远就给她买一辆进口的别克轿车,比一般中档车要好一些。

    抗抗做慈善,经常需要出门,没个车开着不方便。正是因为如此,抗抗才开始学开车。

    姚大傻夫人的座驾,当然不能太次了,不说在这城里数一数二,怎么着也得和一般轿车有个区别。

    于是,姚远就为抗抗选了一款红色的进口别克。抗抗不懂车,只要开着舒服就行,也不挑剔。

    现在公司里大部分的高管,都是中档以上的轿车了,好多人还配备了才出现的手机。唯独姚远自己,还开着那辆杜娟不开了的面包车。姚大老板不开好车,这个都成习惯了,大家也就见怪不怪。

    手机他倒不反对。这玩艺儿一出现,他立刻就让总部办公室调研,制定政策,给公司所有需要的管理人员配备上。

    快速发展的世界,时间就是财富,信息的沟通尤为重要。有时候,一个消息早知道一分钟,可能就关乎着一个大业务的成功与失败。在通讯和交通工具上,姚远还是舍得花钱的。

    姚远到了杜娟那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孩子已经断奶,有专门的保姆照顾,杜娟反倒没什么事做了。

    她是个忙碌惯了的女人,真要她过抗抗一样的大老板太太的生活,她才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那个命,这闲着比有事做,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难受多了。

    好在她也想到了一个问题需要解决,那就是身体素质问题。

    整日坐办公室的女人,外表看着光鲜亮丽,甚至身材都曲线玲珑,性感漂亮。可真正给姚远当媳妇,杜娟就知道,她和抗抗的差距了。

    她身上的肉都是松的,抵抗力更是糟糕,气候稍有个风吹草动,她这里就落不下,不是感冒就是咳嗽,得靠吃药活着。

    再看人家抗抗,一年都很少有得病的时候,大冬天零下十几度,愣是帽子都不戴,还能早上起来只穿了运动服出去跑步。

    杜娟就只能呆在有暖气的屋子里,在外面就得里里外外穿上一大堆。就这样,在外面呆久了还是冻的打哆嗦,回来十有**就得感冒。

    人家抗抗身上的肉结实着呢,小腹都能隐约看到肌肉的轮廓,四十好几了,一点肚腩没有。

    杜娟在欧洲生了孩子,立刻就发现,自己的小肚子已经出来了,直接和抗抗没法比。

    抗抗的肤色是白里透红,带了血色的,那种健康的美。杜娟基本就跟小慧差不多,属于惨白一类。而且无论胳膊还是大腿还是肚子,上面的肉都很松弛,用手一抓就能抓起来。

    最为关键的一点,就是杜娟很是敏感。兴许是过去没有经历过的问题,和姚远在一起,很快就会有激烈的反应。而姚远又偏偏是精力旺盛的男人。他那里还没觉得怎么样,杜娟这里已经娇喘吁吁,大呼小叫,很快就瘫软如泥了。

    这么着下去,两个人时间上很不和谐。姚远每次都得照顾杜娟的感受,尽快结束战斗,不能尽兴。杜娟就担心姚远会觉得和她在一起很无趣,而渐渐对她失去兴趣。

    于是,她决心锻炼身体,改变自己的身体素质。

    她联系了比较偏远的,郊区的一家健身中心,每天开了车,偷偷去那里健身两个小时。那里不会有人认识她,她在国内的消息,就不会传到她爸妈耳朵里去。

    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又是游泳又是做器械,累的腰酸腿抽筋,浑身酸痛,总算熬过了适应期,效果就看出来了。和姚远在一起,她坚持的时间就长了不少,而且,可以不止一次地兴奋起来。

    可健身运动需要长久的过程,每天的运动量也不能过大,否则对身体就有害了。所以,健身每天也就占她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剩下的时间,还是无聊。

    姚远忙着股权划分的事情,半个月没来看看她,她就熬不住了,心里忐忑不安。直到这时候,她才知道,给他做没有名分的太太,实在不是想象的那样,只有美好,更多的则是等待的寂寞。

    考虑再三,她还是给抗抗打了电话,希望抗抗不要忘了她还在别墅里,眼巴巴地盼着抗抗去说服她的父母,好让她重见天日,重新去大厦集团上班啊。

    抗抗说好了第二天来看她,结果第二天又打过电话来说,她不过来了,姚远回来了。

    抗抗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杜娟猜了好久。是姚远回来以后要来看她,抗抗不方便过来,还是姚远早就回来了,抗抗在家里陪着姚远,过久别胜新婚的日子,累了不想来呢?也许,姚远根本就没有出差,而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不愿意见她?

    这就是给别人当情人的好处了。多少的收到点冷落,就心里忐忑不安,胡思乱想。姚远当初拒绝她,恐怕还真是为了她好。

    她反复地对自己说,抗抗不是坏人,不会和她耍手腕,不会因为她已经生了儿子,就慢待她。可是,心里依旧止不住要胡思乱想,直到姚远的面包车开进别墅的院子里,她才放下心来。

    抗抗没有骗她,姚远真的是有事出去了才没来看她。抗抗不过来,那是因为三个人在一起,多少的会有些尴尬。

    姚远进门,她就不顾保姆还在一边看着孩子,就忘情地扑到他怀里去了。

    “你去哪儿了呀,为什么半个月也不来看看我?”她流着泪问他。

    姚远好像知道杜娟心里装了许多的忐忑,也没有避讳保姆,双臂一拢,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保姆是个懂事的中年女人。如果不懂事,想拿着高工资在这样一个环境里工作,恐怕早就被辞退了。

    她立刻就抱起孩子,直接上楼了。

    姚远抱着杜娟,感觉到了她身体的颤抖,这是一种激动的表达。她把一切都给了自己,当然怕自己辜负她了。

    他就抱着她说:“你不去公司,所有的事情就得我来做,我也很辛苦啊。股权划分这一块,直到昨天我才彻底忙通顺了。今天回来,我这不就过来看你了?”

    杜娟这才满意地笑了,和他一同上楼,去看孩子。孩子长的虎头虎脑,不知从哪里,透着姚远的模样,同时,又多了些杜娟的柔媚。

    逗一会儿孩子,两个人才下楼,坐在客厅里说话。

    杜娟就迫不及待地问:“抗抗姐不是说要去做我爸妈的工作的吗,怎么一直也没有消息啊?”

    姚远就告诉她:“她很早就想解决这个问题了,是我没有让她去。”

    杜娟就睁大了眼睛看着姚远问:“为什么啊?”

    姚远说:“这事儿得等到股权划分结束以后,这样大家都事儿少,也有充足的时间来应对因此发生的意外。”

    杜娟就垂了眼皮说:“我已经说过多次了,我不要你的股份。你对我好,我跟着你吃苦受罪我愿意。你对我不好,给我多少钱我也不快乐。”

    姚远就看着她问:“那你现在呢,快乐还是不快乐?”

    杜娟依旧垂着眼睑,不看姚远说:“不快乐。你来一次就好几天不管我,还不如我上班的时候,天天和你在一块高兴呢。”

    姚远就说她:“你现在知道跟了我不好了?当初我一再告诫你,你怎么不听呢?”

    杜娟低着头说:“我哪里知道你要了我以后就不关心我了,把我扔欧洲一年,好容易回来了,又把我关在这里出不去,也不过来陪我。早知道你变心这么快,我才不跟你呢!”

    姚远就笑了说:“谁变心啦,我不是忙吗?要依着你呢,我干脆就得把公司都扔了,什么也不干,只陪着你玩就好了是吧?我说你去趟欧洲回来,怎么越来越不讲理了呢?”

    杜娟也抬起头来看着姚远笑,她就是一个人呆的时间长了,有些多愁善感,想和自己心爱的人发泄一下,倒不是真不讲理。

    她就对姚远说:“我们家都不是爱财的人,我爸妈也不爱财。我觉得股份不股份的不重要,只要抗抗姐能表态支持我和你在一起就行。我爸妈本来就对你好,我跟着你他们知道我不会因此受委屈,估计就不会过于反对。你又不是小老百姓,有俩老婆不很正常嘛!抗抗姐都接受我了,他们还反对个什么劲儿啊?只要他们不为这个折腾我,我还是回去上班。要不然,整天闷在这里,都快把我给憋死啦!”

    姚远说:“你现在身体恢复的已经很不错了,孩子也断奶了,你完全可以先把孩子交给保姆照顾着,自己回家了。就说你从欧洲学习回来了,先不跟你爸妈说咱们的事嘛。”

    杜娟就反对说:“那我不见不着孩子了吗?不行。”

    姚远说:“你可以利用上班时间,抽空过来看看嘛。”

    杜娟还是不同意:“上班了就忙了,哪有那么多时间看孩子啊?再说我回来了,这事儿瞒着我爸妈,我晚上不得回爸妈那里啊?你不生孩子自然不知道母子连心。我晚上也看不着哲哲,你让我怎么活啊?”

    姚远就叹口气说:“那你就得再忍耐几天,等我把事情都处理好了,可以把你爸妈都接到这边来住,让他们替你照顾孩子。”

    杜娟就奇怪地看着姚远。股权划分的问题,托管公司都找好了,协议也谈妥了,就是走个签字仪式,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去处理,让他如此郑重其事?

    工作上,杜娟是比抗抗要了解姚远的。姚远现在这个表情,分明就是心里遇到重大问题的表现,让她不免有些担心。

377.窥一斑而知全豹

    杜娟担心姚远遇到了事情,姚远却突然避开了刚才的话题,说起了股份的事情。

    他说:“股份呢,你不要也得要,要也得要。这不是给你的,是将来留给哲哲的。这是他将来生存的基础。

    如果他将来有出息,凭着我给他留的这些财产,完全可以做一番事业。如果他很平庸,这些财产也够他无忧无虑生活一辈子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不止哲哲,摇摇和媛媛也是这样。”

    杜娟就许久没有说话,过一会儿说:“在你心里,孩子还真是没有男女之分。恐怕,抗抗姐逼着你要儿子继承家业的想法,是不能实现了。我因为抗抗姐这个决定,做的重大牺牲,也是白牺牲了。”

    姚远就伸过手去,拍她头一下,训她说:“你少在这里给我灌**汤!你那点小心思,想着忽悠我,你还得再学十年!你是为你抗抗姐牺牲的主儿吗?一开始,你不知道抗抗心里想着让我有儿子,你觉得没希望了,所以你才会愿意和赵帅在一起。等你知道了抗抗的心思,立马就把人家赵帅给蹬了,你心里想什么,还不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这时候了,又赖你抗抗姐逼你了,没羞没臊!”

    杜娟就嘿嘿地笑:“人家就是虚伪那么一点点,你干吗非得给我戳破了,一点面子不给我留啊?”

    姚远却严肃了说:“我就是要告诉你,将来无论到什么时候,你抗抗姐都是你姐姐,你都得尊重她,不许有其他想法,更不许算计她!她心眼儿直,没有坏心眼儿,更没有你那些弯弯绕。你要是敢算计她,当心我打红你屁股!听到没有?”

    杜娟就不敢说话了。她心里还真没有要算计抗抗的意思。但姚远这样郑重其事地告诫她,她就明白姚远心里的意思了。

    抗抗在他心里是第一位的,她永远都不能有和抗抗争高下的想法,否则后果自负,那肯定不是打红她屁股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就有些苦涩,有些怅然若失。可姚远是个重情义的男人,她跟了他,说好了做小,就不能有别的想法。这也是应该的,她必须接受这个她自己的选择。

    接着,姚远的话就让她放下了心里的苦涩。

    姚远说:“我把财产平等地划给孩子们,就是要让你知道,你在我心里和抗抗是一样重要的。我肯接受你,就是因为我喜欢你,欣赏你,爱你。我接受了你,我就会承担我的责任,像对待抗抗一样对待你,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明白吗?”

    杜娟就可怜巴巴地说一声:“明白。”接着就露出妩媚的笑容来说,“做姚大傻的女人,一辈子都会幸福!所以,我宁可单身一辈子,也要等到这个飞蛾投火,自投罗网的机会。我说的没错吧,傻哥?”

    姚远就让她逗笑了。

    杜娟却在心里暗自盘算。按着他的股份划分方案,摇摇和媛媛得到的是美美制衣和抗抗服装的销售部分。的确与她的哲哲得到的,矿山集团10%的股份相当。

    对了,美美两口子也得到了矿山集团10%的股份。不用说,那也是留给容容的。

    杜娟接着就想到,容容可只是抗抗的外甥,他为什么也要留给他和自己孩子一样多的股份呢?

    公司里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姜美美姜总和她丈夫不是那么和谐,蒋卫东很怕姜美美。

    妈呀,难道,容容是姚远和美美的孩子?

    但接着杜娟就想,这个可能性不大。自己比美美可年轻漂亮多了,倒着追了姚大傻十几年。他不是不喜欢自己,而是怕惹着抗抗,才一直不敢答应他。直到他确定抗抗同意了,才敢收自己。

    抗抗可绝对不会允许姚大傻碰她妹妹,姚大傻也没有这个胆子。看来,容容应该不是姚大傻的儿子,就是美美和蒋卫东的。

    可杜娟又发现不对了。姚大傻为什么要把抗抗服装一分为二呢?抗抗服装的工厂部分,他是留给王小慧的。算一下资产的话,也和给他自己孩子的差不多。

    现在的抗抗品牌可是国内最著名的品牌,连国外品牌都得让抗抗牌三分,制造工厂遍及大江南北。

    如果说王小青领导的本地那个加工厂,本来就是王小慧的,姚远分出来还给王小慧,这个也是应该。可他为什么要把所有服装制造工厂的股份,都给了王小慧呢?

    王小慧在米国可是有个儿子的,叫泰格,这个儿子可没有父亲。儿子到底姓什么,王小慧说的很含糊,就只说孩子英文名字叫泰格。

    泰格翻译成中文,可是老虎的意思。姚大傻的父亲可是叫姚虎的。米国人可是有给孙子起爷爷名字的习惯。

    难道,王小慧这个没爹的,叫泰格的儿子,是姚远的?

    杜娟跟着姚远干的时候,王小慧还在国内,但她们不熟。而且,那时候她和姚远也不熟,只是姚远赏识她聪明勤快,把她送到高校里去培养,她就更没有机会接触王小慧了。

    但她也听说过,姚远和王小慧的关系,那几乎就跟她给他当助理的时候差不多,根本不分彼此。

    这么算下来,王小慧出国生儿子,几乎和她去欧洲生儿子如出一辙。只是她经过了抗抗批准,属于“合法”的。估计王小慧那个抗抗不知道,不“合法”,所以,王小慧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只在米国发展。

    杜娟越想就越合理,忍不住就问姚远:“你说,你真的就只有哲哲这一个儿子吗?”

    姚远让她问的就是一愣,看着她问:“你什么意思?”

    杜娟就诡鹬地一笑说:“慧儿姐那个儿子泰格,也是你的儿子吧?”

    这下姚远就急了。小慧的事可千万不能漏出去,这要是传到抗抗那里,非出大乱子不可!

    “你胡说什么呀?”姚远就训杜娟,“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打你屁股!”

    杜娟理直气壮说:“那你说,慧儿姐分到的财产,为什么和我一样多?我的财产将来要给你的儿子姚沣哲留着。那慧儿姐的呢?当然是要留给泰格了。那么泰格是谁的儿子,你说?”

    嘿,这个杜娟是真聪明。要不他会喜欢她呢,从一丁点的蛛丝马迹,她就能分析出事情的真相来,这一点特像他。

    要说抗抗不简单,那是凭着她的经验和阅历变得不简单。这个杜娟,却完全是凭着自己的智慧。

    杜娟聪明,小心眼儿多,有些像小慧。但杜娟比小慧更善良一些,很少去算计别人。特别是对她好的人,她更不会对不起人家,会拿出更多的善良来回报人家。这也是抗抗喜欢杜娟,愿意接受她的原因。

    可是,不管什么原因,小慧的事儿是千万不能露馅的。

    姚远就严肃了说:“杜娟我告诉你,不许胡说八道!这话更不能跟任何人说,听着没?要是这话传到你抗抗姐耳朵里,我就没好日子过了!我没好日子过,估计你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杜娟就睁大了眼睛看着他问:“泰格还真是你的儿子呀?”

    姚远虎起脸来说:“你还胡说八道!泰格不是我的儿子!”

    杜娟就问:“那你说,泰格不是你儿子?你给王小慧的股份价值,为什么和给我的一样多?”

    “那是因为,”姚远就住了嘴,想半天说,“因为你慧儿姐从年轻就跟着我们,而且,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她一个人撑起了服装厂。没有她,就没有我们的今天!这些你都不知道,一句半句的我和你解释不清楚。”

    姚远和小慧之间的许多事,杜娟的确不知道。

    她就说:“反正现在坐着也没事儿,你就给我讲讲慧儿姐的故事呗?”

    姚远说:“你怎么知道我没事儿啊?不过,你这个怀疑只能在你肚子里,千万不能说给第二个人听,尤其是不能说给你抗抗姐听,听着没?”

    杜娟就嬉皮笑脸问:“为什么呀?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姚远就不讲理说:“不许说就是不许说!你这个分析虽然不是真事儿,可是,他听着有道理。你不说抗抗想不到,你说了,抗抗要是认了实,你这不是没事儿给我找事儿吗?”

    杜娟就吐吐舌头,不敢说话了。心里却依旧疑惑。王小慧自己去医院做个孩子,这事儿怎么想都不靠谱。只有这孩子是这个大傻子的,才能解释的合情合理。

    可杜娟不是抗抗,给他当下属惯了,她有点怕姚远。姚远不许她说,她也就不敢说下去。

    这时候,在离这儿不远的另一座别墅里,张建国正弄了个观景的高倍望远镜,看着姚远这边客厅的落地窗。杜娟和姚远坐在客厅里的一举一动,他都能看的十分清楚。

    许久,他把眼睛离开望远镜,直起身来,问站在一边的刘晓力:“人都选好了吗?”

    刘晓力回答他说:“选好了,都是做事稳当的老人。平时那里面就住着保姆和杜娟母子,对付他们,用不着几个人,我们三个就够了。”

    张建国说:“千万不要大意。只要行动,就一定要快!迅速控制他们,把杜娟和孩子牢牢掌控住,还要做好随时带他们转移的准备。你们三个人,少点了。”

    刘晓力说:“我本来想,咱们总共六七个人,给你身边留三个保护你。”

    张建国就笑笑说:“我这边有一个跟着的就行了。只要你这边得手了,我那边就安全了。”

    刘晓力就说:“那好吧,我再抽两个过来,参加这边的行动。”

    张建国就点头说:“好。记住了,房宽明拖不了多长时间,你顶多只有十五分钟。”

378.单刀赴会

    听张建国说给他十五分钟的时间,刘晓力满脸不在乎说:“用不了那么长时间,五分钟就够了。我们都把那边建筑的构造摸的十分清楚了,抓两个女人和一个小孩,没有什么困难的。”

    张建国听了,就点点头。刘晓力做事,向来都很稳当,要不然也不能帮着他三次成功潜伏。

    想一下他又说:“控制住他们以后,不要伤害他们。要对弟兄们说明白,绝对不能对杜娟做任何无礼的事情!”

    刘晓力说:“哥你放心吧,这个我已经交代好多次了。这个杜娟是姚大傻的女人,万一被弟兄们羞辱了,姚大傻将来记仇,我们的小命都难保,他们不敢。”

    张建国就“嗯”了一声,表示满意。过一会就又说:“也得考虑姚大傻宁肯不要杜娟也不肯交出股权的情况。毕竟,这么多的股份,价值十好几个亿呢!”

    刘晓力就问:“要是姚大傻就是不肯交股权呢?”

    张建国就冷“哼”一声,咬咬牙说:“那就只好鱼死网破了。先折麽那个杜娟,让弟兄们一起上,给他看一出春宫大戏!这时候就不要让弟兄们怜香惜玉了,怎么残忍怎么干!

    他如果就是像对待苏春荣一样,可以看的下去,无动于衷,你们就都走,能跑多远跑多远。”

    刘晓力就不安地看着张建国,过一会儿问:“那哥你呢?”

    张建国好一会儿才说:“我这辈子弄不倒姚大傻,活着也没啥意思了。我会利用杜娟母子,想办法把姚大傻给骗出来,开枪打死他,和他同归于尽!如果骗不出他来,我也会打死杜娟和姚大傻这个唯一的儿子,让他伤心难过一生一世,永不得安宁!”

    国庆节过后,外资金融公司的人再次来到矿机。

    这一次,公司外籍总经理也过来了。毕竟那时候像金融代理这样的概念,在国内对多数人来说还很陌生,外资金融公司进入国内,也没有太多的业务,主要还是为了扩大自己的名声,提前占领这块地盘。

    突然有矿山集团这样大的国内公司,和他们做如此大一笔业务,对他们来说,这个业务也是非常重要的。

    托管协议签字仪式,举行的很隆重,双方公司高管,几乎都出席了,姚远和对方的总经理,也都发表了热情友好的讲话。

    签字仪式完成,大家还在矿机新村刚刚落成的矿山大酒店里,举行了酒会和舞会。期间,还邀请了市歌舞团和京剧团的专业队伍,在大厅里表演了精彩的节目。

    然后,外籍公司的高管们返回南方,留下项目经理房宽明,租赁了办公楼,在这里设立分支机构。当然了,房宽明的主要业务,还是针对矿山集团。

    房宽明的分支机构,虽然很早就在筹备,但真正可以发挥功能,还需要时间整顿,融合一部分本地招募的新人。

    直到一个星期之后,他才带着自己的副手,亲自到大厦集团这边来,拜会姚远,汇报自己的工作计划。

    很快,划分给姜美美和杜娟的股份,各种书面证件办理妥当,由当事人签字认可,就具备了法律效力。

    接着,属于抗抗慈善基金会的20%的股份,也由抗抗代为签字,划拨完毕。

    最后一部分股权,由于数额较大,双方需要商定的内容较多,还一时半会儿办不完过户手续。

    这段时间,姚远去过几回杜娟那里,还是开着他的面包车,晚上就在那里过夜,早上直接从那里去大厦集团上班。

    这天早上一上班,姚远就接到了房宽明的电话,说是关于划归矿机新村居委会那部分股权的问题,有些事情需要向姚总当面解释。可是呢,好多资料都在房宽明分支机构办公室的电脑里,不方便携带。

    房宽明就和姚远商量:“不知姚总你是不是方便?如果您方便的话,是不是您亲移大驾,来我这里一趟?我好借着电脑里这些资料,和您详细解释一下。”

    姚远心说,来了。

    他沉思一会儿就说:“好吧,一个小时以后,咱们在你的办公室见。”说完,就挂了电话。

    而房宽明这边,办公桌一边的椅子上,赫然就坐着张建国,身后还跟了一个健壮的高个马仔,一脸横肉。

    房宽明放了电话,脸色有些苍白,就看着张建国说:“张老板,我都按照您的吩咐做了,希望您能履行您的诺言。”

    张建国微微一笑说:“请房经理放心,只要你能哄的姚大傻签字,在事情败露之前,我一定履行诺言,把剩下的一百万,打入你瑞士银行的账号里。到时候,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看房宽明脸色有些不好,就劝他说:“房经理,你和姚大傻打过交道,这人很精明的。你这副跟死了爹一样的样子可不行,会被他识破的。事情到了这一步,咱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跑不了你,也走不了我。

    话说回来,事情败露的时候,如果你还在这里,把事情经过讲出来,那我不是白忙活了吗?所以呀,房经理你不用担心,我肯定要先送你离开,到一个别人无法找到你的国家去,这一点你放心就好了。”

    房宽明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刚想说什么,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电话是前台服务生打进来的,告诉他,大厦集团姚总已经到了。

    张建国就严肃地看着房宽明说:“赶紧出去迎接。振作点,别让他看出不对来。我们就在你里屋藏着,你放心就是,一切有我们呢,按原定计划办就是了!”

    房宽明出了办公室,到电梯口那里迎接姚远。

    电梯门打开,姚远穿一身抗抗牌的白色休闲西服,白皮鞋,一副老板打扮,潇潇洒洒,一个人从电梯里走出来。

    房宽明赶紧小跑着过去,老远就伸出双手来说:“姚总,您来的真快呀,欢迎,欢迎!”

    姚远微笑着伸出右手,和他的双手握了一下,嘴里客气两句,就由他带着,去了他的办公室。

    办公室是那种里外间的格局,外间办公,里间休息。

    那时代北方的办公楼,好多都是这样办公、休息一体的模式。南方过来的那些公司老板,也特别喜欢这种模式。

    这些老板,大多都是私人经营,根本就没有工作和休息时间的差别,都是有业务就立刻开始工作,不分白天黑夜。没事的时候,就抓紧睡一觉,缓解疲劳,也不管白天黑夜。

    所以,这种带卧室和卫生间的办公模式,最受大家欢迎。

    房宽明里间的卧室门关着,这也符合常态。里间是属于自己私人空间的卧室,办公的时候关着,当然是最正常不过了。

    房宽明把姚远让到外屋的沙发上坐着,亲自给姚远泡茶。

    “姚总,”他边把茶叶放进茶几上的玻璃茶壶里边介绍,“这是宝岛产的冻顶乌龙,在国内很难买到的。是我们公司老总去那边公办,一共带了三斤过来,给了我半斤。您尝尝,味道如何?这个茶,平时我还真是不舍得喝的。”

    于是,又讲了许多冻顶乌龙的来历,以及与内地乌龙茶在口感上的区别。

    姚远爱茶,对茶的知识也多少有些了解,就顺口应和他。

    两个人见面,为缓和一下气氛,说些其他的事情,比如这茶叶上的小知识,增加一下谈话的随意性,让彼此双方都感觉氛围更融洽一些,更利于后面的正式谈话,这是商人之间开始谈生意的习惯。

    这个,不止姚远明白,就是抗抗都明白。她找赵帅谈话,也是遵循这个原则。

    两个人天南海北聊一会儿天,房宽明终于把话题拉回到正事上。

    “姚总,您有没有听说过期货生意呀?”房宽明就趁机问。

    “哦,”姚远就回答说,“这个好像国外有,国内还没有。”

    “对,对。”房宽明就介绍说,“这个东西,和炒股票差不多,可又有一定区别。而且,期货生意的利润更高,同时风险也更大。但是呢,这个生意更容易找到规律,对一些经验特别丰富的商人来说,这是一个发财的捷径。世界上好多大亨,都是在期货生意上发财的。”

    姚远不置可否地说:“我多少看过这方面的一些文章。能做这种生意的人可不简单,既要懂得分析经济、政治形式,得出正确的未来期货涨跌预判,又要熟悉交易规则。”

    房宽明就说:“对呀。姚总真是只知识开阔,无所不知,实在令人佩服!”

    姚远就又笑一下。

    房宽明就说:“我在国外留学的时候,认识一个朋友,这朋友可以算我的莫逆之交。他是经济学的博士,做期货把握时机可以说恰到好处。这几年,他一直在做期货,从来都是挣多赔少,短短几年,就由分文不值,靠贷款做期货,变成百万富翁了。”

    然后,他就开始讲故事,说哪一年的经济形势如何,偏赶上了什么政治事件,于是,这朋友就对未来市场做出了精确判断,先期买入了什么期货,交割时赚了多少。故事讲的有声有色,令人不得不信。

    他讲这些故事的时候,其实也是在给姚远灌输期货知识,让他明白这个期货的钱是如何赚来的。

    看看姚远明白的差不多,就说:“我朋友前两天打电话和我讨论世界经济的时候说,从这两年的世界经济来看,国与国间旧的政治纷争大多进入了尾声,世界经济正进入一个恢复期和平稳期。明年的世界,人类生活需求必须品供应需求,会相对增加,以发展人类生活需求的经济为主导。这样的话,金属、石油的价格会逐步回落,而黄金、珠宝,包括农产品的价格,特别是资源类多用途的农产品,比如大豆、豆粕、玉米、甘蔗一类的价格,会提高不少。”

379.忽悠

    姚远看着房宽明说的眉飞色舞,也不多言,只是看着他。

    他倒要看看,这家伙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就听房宽明继续说下去:“而现在这个时候,许多国家的农民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世界大豆的种植面积不增反降。这就给这类农产品提供了更大的涨价空间。如果我们在这个价格相对平稳的时期买入大批这类的农产品期货,明年价格上涨的时候,及时交割,我朋友说,至少有30%的纯利润!”

    说到这里,他住了嘴。原本想着姚远会接话。可是,姚远什么都没说,好像对他讲的这些,并不是很感兴趣。

    姚远不接话,房宽明只好再说下去:“姚总您是做实业的,您应该知道的,现在市场竞争激烈,无论做什么,利润都被压的很低。而且,资本回转周期长,是根本没法与期货这一类交易相比较的。

    这一类生意做好了,有些甚至在短时期内,就可以获得翻番的利润。而且,资本的周转也是相当快的,最快的只有短短一两个月,取得的利润,却是做实业几年都无法赚取的。

    当然了,做金融期货,风险相对来说,要大了不少。可俗话说富贵险中求。就是做实业,也需要冒险,做别人不敢做的不是?像您姚总,我可是听说,您之所以能够有今天的成功,也是冒了巨大的风险,做了别人不敢做的壮举,不知是不是这样?”

    姚远就呵呵一笑说:“壮举谈不上,但我做的,的确是别人不敢做的。当初我去做,也不会想到有今天。可是,我不去做,几千工人就得面临生活窘境,我也是不得已才去冒这个风险。”

    房宽明接话说:“事实证明,您这个风险,还是冒对了。事情往往也就是这样,没有风险的事情,就没有利润。风险越大,可以获取的利润也就越高。是不是这样,姚总?”

    姚远想想,点了点头说:“你这个说法,不无道理。”

    房宽明就趁机说:“所以,世界上所有著名商人,都不会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他们在做实业的同时,又会抽一部分闲置资金出来,委托金融公司,替他们做金融期货生意。

    专业的金融公司呢,都是汇聚了世界金融精英,有着精准的研判和盈利能力的,否则也无法生存下去。华尔街之所以金融公司林立,也是世界上这些大商人的需求使然。

    像姚总您这种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商人,也不应该只注重实业,忽略了金融生意的高利润。两条腿走路,才符合您现在的身份。金融行业对您的财富积累,是不可或缺的一个组成部分,您说是不是这样?”

    姚远说:“所以呀,我把你们给请过来,帮助我管理我的资产啊。”

    房宽明就说:“姚总啊,今天这屋里呢,也没有其他人,您对我也不薄,我也觉得您这个人十分可交。所以呢,我想不站在我们公司的立场上,做为关心您,设身处地为您着想的一个小老弟,和您说两句真心话,不知您愿不愿意听呢?”

    姚远说:“有话请讲,在下洗耳恭听。”

    房宽明就说:“其实啊,真为您着想的话,我是不赞成您把股权转让给别人的。虽然,您转让的,只是部分股权,公司决策权仍旧在您手里。可是,这样的话,所有的股权就都有了其他人的参与,不利于股份的合理利用啊。

    您比如说,我刚才说的期货,国内现在还没法做。可是,如果您股权相对独立的话,完全可以用部分股份,通过我们,向国外的公司抵押变现,然后再委托给您信任的期货公司进行大宗期货交易了。

    可是,您把部分股权转让出去,您这样操做,就必须要经过股权其他拥有人的同意,这就麻烦的多了。

    而且,咱们现在国内的许多金融政策,和国外并不对接。股份抵押和进行其他交易,有些手段,是不为国内认可的,说白了,就是违反国内法律。

    这样,您如果想进行高利润的操做,就很难说服其他股权拥有人一致同意,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而且,您利用股权获取的利润,也无法完全据为己有。

    这样来看,你的这个股权转让,对您是相当不利的。”

    姚远似乎是被他的话打动了,听着不由缓缓点头,想半天问:“那么,你看,还有更好的挽救办法吗?说实话,你今天这样一说,我才感到,我的这个处理办法,的确是有些不妥当了。”

    房宽明说:“办法嘛,不是没有。不过,我这边呢,就得编些理由,向我们公司汇报,争取把您转给矿机新村的股权,延迟一年左右的时间交割。您那边呢,也得对舆论和矿机新村那边,做些延迟交割的解释。”

    姚远思考一下说:“矿机新村的实际负责人,本来就是我,股权交割时间我还可以说了算,这个不成问题。”

    接着他就问:“那么,延迟交割股权之后,你准备怎么做呢?”

    房宽明说:“只要股权不交割,您就对股权具有独立的权力呀,您想拿这部分股份怎么办,您就可以怎么办,别人没有干涉的权力呀。”

    姚远问:“那,你打算让我怎么办呢?”

    房宽明说:“我刚才跟您提的,那位做期货的朋友吧,在华尔街有一家公司,就是专门给大商人代理期货交易的。这个人手底下的团队非常专业,已经做了五年多了,从来没有失手过。

    他公司的情况,我这里电脑里有详细介绍,您可以自己看一看。另外,我这个电脑,是可以“翻墙”的,国外的网站,关于他这家公司的介绍和期货交易数据,您也可以查阅到。

    您先自己看资料,您相信这家公司了,咱们再往下深谈。”

    姚远就由房宽明陪着,走到他的办公桌跟前,坐在皮转椅里。房宽明打开电脑,调出他说的那家公司的资料给他看。

    姚远看的很认真,不时还会提出一些问题来询问房宽明。看完公司的资料,房宽明还要操做电脑“翻墙”,去调取国外网站的资料,来给姚远做参考。

    这个过程是相当漫长的,一时半会儿看不完。躲在里屋卧室里的张建国,躺在房宽明的双人席梦思床上,闭目养神。

    外屋有个通话器,可以将外面的声音传到里屋来。姚远和房宽明说话,他可以听的一清二楚。

    房间是做了隔音装修的,里屋不是有太大的动静,外屋是根本听不到的。

    这时候,跟着张建国的那个马仔倒沉不住气了。

    他坐在那个双人席梦思一边的椅子上,问张建国:“张哥,这个姓房的和姚大傻啰嗦什么呀?还不干脆点,他同意咱们就撤,不同意咱们就来硬的。这么着啰嗦,啥时候是个头啊?”

    张建国就责怪地看他一眼:“闭嘴,老实给我呆着!”

    马仔文化底子太浅,听不明白外屋到底在说什么。但是张建国却可以听出来,房宽明已经把姚大傻忽悠的动心了。

    这个房宽明还真不简单,谈话技巧和金融知识,包括其他知识,都是一流的。能把姚大傻给忽悠了的人,的确也不会简单了。

    如果姚大傻被房宽明成功忽悠了,签字答应了房宽明的条件,他倒可以省心了,不用冒险让刘晓力行动,去绑架杜娟母子。

    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把事情搞的不可收拾,再和姚大傻结新的仇恨。

    只要他能拿到矿机的管理权,成为矿机新的主人,他也就算完成了他父亲的遗愿,算是对他父亲有个交代,从此倒是可以和姚大傻恩怨两清,不必再动他的女人和孩子了。

    所以,张建国宁肯呆在里屋等待,也不愿意看到万不得已的结果。

    而这个时候,刘晓力带着他的人,已经在杜娟住的别墅附近,化妆成各色人等,到位了。

    这个别墅小区属于城里最高档的住宅小区,房屋间距颇大,每一栋别墅及其附近搭配的风景,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格,直接就是一个风景秀丽的公园模式。

    这么多的空旷地带,草地、树林、湖泊,石子小路和散布在这些风景里的,各色建筑风格的别墅交相辉映,风景优美不说,多几个闲人在里面游荡,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此刻,刘晓力就在等待张建国的电话。只要那边张建国下达命令,他立刻就可以和自己的手下,从别墅的四面八方进去,控制住别墅里的两个女人和一个孩子。然后,就根据张建国后续的命令,采取不同的方式了。

    现在,他都希望那个姚大傻不接受张建国的威胁了。

    那个杜娟太漂亮了,把这么漂亮一个女人弄到手里,不好好玩一下,真是有点对不住自己,也对不住跟着他的这几个兄弟。

    待会儿张建国和姚大傻谈崩了,他得一个人先享受一下这个女人,然后再让弟兄们一起上。

    脑袋里想象着杜娟被弟兄们牢牢摁住,在自己面前死命挣扎的绝望样子,他的脸都涨红了,恨不得立刻就冲进去动手。

    兴许,在欣赏弟兄们肆意摧残这个女人的场景之后,他可以梅开二度,甚至是三度。

    可是,他等了整整一上午,也没有等到张建国要他行动的电话。

    难道,出了什么意外?他都有些等不及了。

    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了。房宽明的办公室里,在房宽明的帮助下,姚远总算看完了电脑里所有的资料。

    他坐在椅子里,闭着眼睛沉思一会儿,这才问站在一边的房宽明:“你打算用什么办法,来让我的股份,变成期货产品呢?”

380.欺诈

    听姚远询问,房宽明没有急于回答,而是把姚远重新让回到沙发上喝茶。

    然后,他不慌不忙和姚远商量:“姚总,这到午饭时间了,咱们是不是先去吃饭,然后在饭桌上边吃边聊啊?”

    张建国在里屋听他这样说,心里就是一惊。

    离开这间办公室,这俩人谈什么,他可就没法掌握了。这个情况,可不是他事先计划好的。

    当初,他可没有想到,姚远看资料会用这么长时间,一直看到中午。但这也恰恰说明,姚远对房宽明这个建议,还是十分重视的,很可能会答应,下一步按照房宽明的计划来操做。

    要真是这样,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可是,这俩人离开自己的监控,再谈些什么,他就不知道了。这个房宽明鬼的很,万一他怕承担风险,选择出卖他,利用和姚远吃饭的机会,把自己的计划偷偷向姚远透露了,用来将功赎罪,继续留在这家外籍公司当支部经理,那可就全完了!

    他在里间正着急呢,就听外面姚远对房宽明说:“吃饭不急。我这人你还不了解,一个事情不弄明白了,什么事情也做不下去。你先给我说个大概的方案,然后我们再去吃饭也不晚。”

    听姚远这么说,张建国总算松一口气。

    这时候就听房宽明说:“好吧,那我就把我具体为您谋划的思路说一下,姚总您听听妥当不妥当?

    首先呢,咱们刚才说了,您剩下的矿山集团的这部分股份,咱先不办股权交割,往后拖一拖。这样呢,你就还有这些股份的完全掌控权。

    然后,咱们就这一部分股份,另行签署一个全权委托协议,您全权授权给我,来处理这部分股份。

    我会寻找一家国际知名的跨境银行,将这些股份进行抵押,然后,抵押贷款会通过特殊的关系,进入华尔街我那朋友的公司账户,由这家公司来帮助您做期货交易。

    以过去我和这家公司合作的经验,顶多两年的时间,您就可以获得至少上亿美金的回报,甚至是几亿美金都很难说。

    到这个时候,您可以将本金取回,将抵押的股份赎回。这时候,咱们再办理股权交割手续。

    这样呢,仅仅一到两年的时间,您的股份丝毫无损,平白账户上却多出几亿美金来。您可以利用这几亿美金,继续做您的期货生意。

    当然了,您会怀疑,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买卖,可信吗?这个,我需要向您单独解释一下。

    期货,没有大的资金,甚至几千万美金,都是没法做的。为什么呢?因为我们要寻找资格高,能力强的公司,这些公司也需要抽取提成。资金小了,对方根本不会给您提供服务,不够他们的调研成本费。

    这个期货生意,必须掌握全球的经济、政治动态,还要具体到所做期货产品的产地调研,费用可不是一般的高。

    因此,小的金融公司做期货,基本是在那里赌博,因为他们没有能力去聘请高级专家进行分析,更没有资金去世界各地调研。赌博的风险,可就太大了,我们不会去做这个。

    而我所说的这家大型公司,他们有严格的调研数据和市场分析能力,而且有众多经验丰富的市场操做员,能够在第一时间止损,做期货就比较保险,很少能够赔钱了。

    这也恰恰证明了,为什么这个世界是有钱人越有钱,穷人越穷这个真理。因为穷人永远不会具有这种高盈利的机会,只能任由这些金融大鳄来摆布。世界上的财富,则可以通过这种金融炒作,毫不费力地流向有财富能力的少数人。

    当然了,也不是说这种公司就能百分之百地赚钱,有时候也有例外。你比如说,碰上不可预测的自然灾害,或者突发的战争等等,影响了世界经济原本的发展轨迹,造成了和智囊分析团队预料完全不一样的结果,自然也会发生亏损的情况。

    但这种情况,一般几率很小,很少发生的。做生意总会有意外,相信姚总对这个是可以理解的。”

    说到这里,他就问姚远:“我这么讲,姚总您能明白吗?”

    姚远就点点头说:“基本明白吧,就是钱少了不够人家成本,人家懒得搭理你。”

    房宽明笑笑说:“大致就是这个意思,姚总您说的可谓一针见血。像姚总您这样的企业家,在全球都是有数的。别看这些大金融公司傲慢的很,对小客户不屑一顾。可是,对您这样已经算是够资格进入他们门槛的企业家来说,就是他们要极力争取的客户了。

    我也不怕姚总您笑话。我在这个公司的佣金,其实并不高,谁叫我是中国人呢?我为我朋友这家金融公司拉客户,其实私下里,也会得到一笔不菲的佣金。所以,我才这么卖力地给您介绍。这个,我现在的这种推介行为,严格地说,是不符合我所服务的这家公司的规定的。给您说这个,也是冒了很大风险的。

    您看,我是个实在人,没有什么对您隐瞒的任何事情。可是,我觉得,这种大家都能得到好处的事情,不是天天都有的,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坦诚合作,互利共赢呢?”

    姚远就点点头说:“嗯,你很实在,这个是我喜欢的。我愿意跟坦诚实在的人打交道。”

    房宽明就试探着问:“那么,姚总如果您没有什么疑问的话,咱们吃过了饭回来,是不是就把这个托管协议签了?”

    姚远微微一笑说:“不急。刚才你说的是很不错。那么,我就把你的思路清理一遍,你看看是不是正确?”

    房宽明就赶紧说:“姚总您请说。”

    姚远就说:“我们签署这个全权托管协议之后,我的这部分股份,你就可以拿到跨境银行抵押贷款了是吗?”

    房宽明就回答说:“正是这样。”

    姚远就说:“然后,我抵押的贷款,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境外,开始了期货交易。是不是这样?”

    房宽明说:“姚总聪明,的确是这样。”

    姚远就冷冷一笑,继续说:“然后,过个一年半载,你就会告诉我,哎呀,真不凑巧,咱们就是碰上了百年不遇的天灾**,血本无归呀!然后,我的股份呢,就再也赎不回来了,是不是?”

    房宽明的脸色就一下子苍白了。

    屋里的张建国听到姚远这样说,脸色也惨白起来。这个姚大傻,自一开始就不信房宽明说的这些乱七八糟,完全就是在看着他表演,而且是饶有趣味地在看!他这是在当猫,看着房宽明这只老鼠在他跟前表演呢!

    他不再犹豫,立刻就拨通了刘晓力的手机,冷冷说一句:“行动!”

    那边刘晓力早就等的不耐烦,放下手机,立刻向周围的弟兄们挥了挥手。

    五六个身影,就迅速从四面八方,向着杜娟的别墅冲过去了。

    办公室里,房宽明和张建国一样,感觉到自己被姚远给戏弄了。这位姚总好像早就看破了自己心里计划的东西,只是在看着自己怎么来表演。

    他尴尬地笑笑说:“姚总,您实在是多心了,我这完全是一片好意呀!当然了,您如果觉得您的资金不保险,您也可以不同意我这个方案。可是姚总,我希望您认真地考虑一下,这种机会不是随时都有的。

    华尔街那边,我朋友的公司,每年的资金都是十分充足的。只是这几年世界形式动荡,经济不稳定,才出现了部分资金缺口,这才要我物色合适的资产大亨,来填补这个缺口。

    像他们这种负责任的大公司,一般资金想进,是根本进不去的。他们公司的资料您都看过了,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姚总,希望您慎重考虑我的建议。”

    姚远就笑笑说:“房经理,你知道我做到今天这个程度,最相信的真理是什么吗?那就是天上不掉馅饼!

    这世界上,任何一个发财的机会,都好比是一座宝藏。我相信,能发现这个宝藏的人,也绝对不是我自己一个,而是会有很多人,而我,只是这很多人当中的一个。

    那么,为什么最后宝藏被我挖到自己家里来了呢?那就是我在这些人当中,是付出努力最多,也是挖掘宝藏的方法最正确的那个人。

    也许,这些人里,有比我更努力的,但他们的挖掘方式不对,白出了力气。

    但不管怎样,不付出艰辛的努力,是不会有得到宝藏的机会的。这就是我相信的,天上不会掉馅饼。

    你刚才讲的那些东西,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天上掉馅儿饼,这恰恰是我不会相信的。而你自己,似乎也不怎么相信自己所画的这个馅儿饼。因为你讲话缺乏自信,甚至是刻意在修饰、掩盖你这个馅儿饼的缺陷,说一大堆无用的解释。这恰恰就证明了,你这个馅儿饼是画的!

    那么,你为什么要给我画这个馅儿饼呢?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打我这些剩余股份的主意。

    我能想到这一点,自然就会想到风险,想到你会用什么办法,把我的这些股份给我变没了。

    第一步,抵押。第二步,把抵押资金陪光,让我无法赎回。第三步,抵押自己赔光了,自然就会有挣钱的那一个人。这挣钱的那个人,就会用原本是我的抵押资金,回来赎回我的股份。

    如此,我的股份神不知鬼不觉就变成那个人的了。那个人,我相信不是你房经理,因为你没有这么大的魄力,也没有这么大的财力和资产操控能力。

    那么,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兴许,我可以不和你计较你今天的这个欺诈行为。”

381.计中计

    姚远的话,针针见血,几乎就是把房宽明的阴谋给说的丝毫不差。

    姚远的突然发难,打房宽明个措手不及。房宽明还得设法和姚远周旋,以给张建国准备的时间。

    他和张建国事先是商量好的,在姚远不上套的情况下,要至少给张建国留十五分钟的时间准备。

    于是,他明知被对方看穿,也得继续设法拖延时间。

    他厚着脸皮说:“姚总,您过于敏感了。其实,我这样操做的每一步,都是经过世界著名公司和金融机构来完成,这些机构和公司,在世界上都是有很高的信誉度的,根本不存在阴谋和暗箱操做,是绝对安全的。”

    姚远就冷笑:“世界上所有资本家手里的钱都不干净,包括我自己。这些钱上,都带着剥削阶级的烙印,带着全世界受苦的劳动人民的血泪。你在这里给我讲他们有信誉度,在我听来,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房宽明就奇怪问:“听您姚总的意思,您是比较痛恨资本家的。可我就不明白了,您既然这么痛恨资本家,您自己又为什么要进入资本家这个队伍,成为他们的一员呢?”

    姚远就笑了说:“因为这个世界就是一个资本的世界呀。你读过马克思的资本论没有?只有社会生产力达到超高的水平,用现代的词汇解释,就是世界完全机械化,智能化,机械完全可以代替人类去做所有的事情,人类完全从体力劳动中解放出来,可以充分发挥任何机械所不能取代的智慧,不仅可以利用地球的资源,还可以利用其他星球,甚至是整个宇宙的资源。

    到那个时候,资源供大于求,人类不再因为资源缺乏而互相争斗,马克思所说的**,也就实现了,资本的世界才会被彻底替换。

    在此之前,只能是资本的世界。在这个资本世界里,我不当资本家怎么办?我不当资本家,矿机这些工人能有今天吗?

    可是,资本家和资本家也是有区别的。像我,积累资本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让更多的人生活幸福,让更多的劳动者把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为了更多的回报社会。

    我把自己的股份无偿转赠给矿机所有的职工和家属,让原本属于我个人的企业变成大家集体的,就是为了让广大职工更好地掌握自己的命运,而不被资本家肆意地剥削。

    像我这种资本家,可以称作红色资本家。而房经理你例举的,包括你朋友的什么金融公司,那些资本家,为谋求个人利益和资本,不择手段,丝毫也不会顾及广大普通劳苦大众的死活,只以积累个人财富为最终目的。这样的资本家,是黑色资本家,是这个社会进步和发展的障碍和阻力,是广大劳苦大众的敌人。

    你看,我这个资本家和你口里所说的那些资本家,还是有明显的区别的。我们并不属于一个队伍,甚至从意识形态上,可以这样说,我们是敌人。”

    房宽明让姚远说的哭笑不得。这姚老板也忒能扯犊子了。原来,这资本家还能划分红与黑,这不强词夺理嘛。

    可是,他还得和姚远把戏继续演下去,就随声附和说:“姚总高见!房某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姚远倒不客气,嘿嘿一笑说:“跟我的时间长了呀,你长的见识还多着呢!”

    房宽明心里这个气,心说我就跟你长这强词夺理的见识呀?可他还得陪着笑脸。他得等着张建国准备好了出来呀,这样他才算完成任务。

    于是,他也嘿嘿两声说:“是,姚总见教的是。以后,鄙人一定多向姚总学习,弥补我见识上的很多不足。”

    心里却在骂,这特么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要是跟着你学这个,就是现在这个饭碗都不见得保住!

    他让姚远给闹的,基本没什么词儿了,正尴尬着不知说什么好,里屋门就开了。

    张建国拍着巴掌出来了,后面还跟着那个健壮的马仔。

    “哎呀,傻哥就是傻哥啊,了不起!”他拍完了巴掌,站在屋子中间,看着姚远,阴阳怪气地说,“我说什么来着?狐狸再狡猾,也斗不过傻哥。所以呀,和傻哥打交道,最忌讳的,就是和你玩心眼儿了,还是实打实的好一些,是不是这样,傻哥?”

    姚远坐在沙发上,冷眼看着张建国,面无表情。

    待张建国说完了,这才微微一笑说:“你嘴上说的很明白。可惜呀,真办起事来的时候,总是这么心口不一。你这辈子失败,就失败在这上面了。”

    听姚远说话从容不迫,张建国心里就是一惊。这个姚大傻,随着年龄的增大,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他只好尴尬地一笑,看着姚远说:“哎呀,看来,对我的出现,傻哥你一点也不吃惊啊?”

    姚远就乐了:“你如果在房经理今天没和我说这些乱七八糟之前出现,我肯定吃惊啊。刚才房经理极力给我挖一个坑,想着让我钻。我就在想啊,是谁这么处心积虑在算计我,想着代替我当这矿机的主人呢?只有两个了,你爹和你。你爹没了,那就是你呗。我正琢磨呢,张建国这小子躲在哪里暗中指挥呢?他怎么也不出来呢?你不出来,我就玩着没意思了。干脆,把房经理给戳穿算了,不玩了。

    我不玩了,你再不出来,那你不白算计我半天了吗?所以,这时候你差不多就该图穷匕首见,亲自出来了。

    你说,我都想好了,你比我预想的,出现的时间整整晚了十五分钟。你都出现的晚了,还想着我会吃惊,我会吃惊吗?”

    他这样说话,连坐在一边的房宽明都差点忍不住让他给气笑了。

    好你个姚大傻,我费这一上午唾沫星子,感情你老人家早就明白我在干什么,和我在这儿明知故问地逗闷子玩呢?你不感兴趣你早说呀,我直接闭嘴不就完了?你这不耍着我玩呢吗?

    张建国却听的暗暗心惊,心说他这是早算计到我要图穷匕首见了?那刘晓力他们肯定也会中他的圈套啊,那不全完了?

    可是,他还真不敢相信姚大傻跟诸葛亮一样,有能掐会算的本事。刘晓力这个人,连跟他最久的周朝阳都一点也不知道,姚大傻怎么可能知道他呢?

    再说,如果姚远知道刘晓力的存在,刘晓力怎么会在那边打电话过来说得手了呢?

    他觉得,姚远是故意在诈他。

    于是,他强行压抑住心里的惶恐,故作潇洒地走过去,坐到姚远对面,看着他问:“傻哥料事如神,这个是我从一开始就佩服的。那么,傻哥你既然料到我会出现,我出现以后会怎么做,傻哥你也一定想到了是不是?”

    姚远说:“**不离十啊。我刚才不说了吗,你要图穷匕首见啊。”

    张建国就问:“那我这把匕首插在哪里,你想必也是知道的了?”

    姚远就笑笑说:“不知道的话,我能这么心平气和地坐在这里说话啊?你那个左膀右臂,周朝阳怎么没来,给你当匕首去了,是吗?”

    姚远这么说,张建国倒放心了。

    自那天他见周朝阳,听他汇报了整个资产挪移计划执行情况之后,虽然没听出什么不对的地方来,但凭着直觉,他总感觉周朝阳有什么地方不对。

    他们在一起共同创业十多年,彼此之间太了解了。周朝阳心里有鬼,和他说话的语气就会与往日略有不同。

    周朝阳走了之后,他越想越感觉不对,立刻就后悔告诉周朝阳,自己留着一手对付姚大傻的绝招了。

    为防万一,他搞了一套计中计,带着刘晓力他们过来之后,他立刻又找到周朝阳,让他计划绑架姚远的亲人。姜姨、抗抗、美美夫妇,都有保安保护,很难下手。他就要周朝阳直接去首都的学校,绑架媛媛。

    他告诉周朝阳,这就是他最后的绝招。当时不告诉他,也是因为不到时候。

    周朝阳原来还怀疑张建国手下有其他人,这一次他反而不怀疑了。这就好比锦囊妙计,不到最后一刻不让别人知道。张建国这样做,也符合他的性格。

    于是,周朝阳就带上过去几个老弟兄,直接奔首都,去找媛媛了。

    他早投靠了姚远,自然不会真去绑架媛媛,而是早早和姚远通气,并假装绑了媛媛,吸引张建国放心露面,将他绳之以法。

    安排周朝阳去绑架媛媛,是张建国放的一颗烟雾弹。他不相信周朝阳,也不确定周朝阳是不是背叛了他。

    让他去绑架媛媛,可以一箭双雕。周朝阳不知道姚远和杜娟的事情,也就不知道姚远在城东南的别墅。如果周朝阳对他真心无二,真去绑架媛媛到手,张建国这边就又多一颗逼迫姚远签字全权委托股份的筹码。如果周朝阳投靠了姚远,把这个事情告诉姚远,周朝阳的行动就变成了掩护刘晓力行动的,最好的掩护。

    果然,姚远上当了,只是把注意力集中在周朝阳这边,忽略了杜娟这里。

    知道姚远上当了,张建国就不着急了,慢悠悠地问:“那傻哥你知道周朝阳这把匕首,我要插傻哥你哪儿吗?”

    姚远嘿嘿一乐:“我还是劝你啊,别玩火**。我多次托周朝阳给你带信,咱们两家过去的那些恩怨,大都是历史造成的,我们不应该因为这些历史恩怨,再去上演那样的悲剧,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今天,我还是这句话。建国,不要这样一错再错下去了,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你现在回头,我还会给你留一条生路。否则,你会后悔的。”

382.孰是孰非

    听了姚远的话,张建国不由连声冷笑。

    “姚大傻,咱们张、姚两家,父子两代人的恩怨,是你一句历史造成的,就能一笔勾销的吗?”他厉声质问说,“我承认,有历史原因,那就是我爸斗你爸和你妈。

    那个时代,就是我爸不去这么干,你爸你妈也一样会是那样的命运!我爸不去干,他肯定当不上革委会副主任,有人会去代替干,把他从领导岗位上挤下来。

    的确,这就是历史悲剧,怨不得我爸爸。

    可是,你嘴上承认这个,实际上你又是怎么干的呢?你屡次装神弄鬼,吓唬我爸,最终把他吓出毛病来,半身不遂住进医院。就是这样,你仍旧不肯放过他,出院以后继续跑来吓他,直到把他给吓疯!

    按理说,到这一步,你一经算是给你爹妈报仇了,可以收手了。可是你呢?并没有收手。你连一个疯子都不肯放过,还让抗抗扮你妈来吓他,直到把他给吓死!

    这就是你的历史造成吗?你吓死我爸的时候,那段历史已经结束了!

    即便如此,我也没打算和你为敌,因为毕竟我爸做的那些事情,问心有愧。

    然后你是怎么做的?让王小慧去我的店铺里找茬捣乱,指使王强借高利贷给我哥,然后强逼着我哥拿我嫂子抵债,被王强和他那些小喽啰任意侮辱!这都是人干的事情吗?

    你当然可以说,王小慧去捣乱跟你没关系,王强干的坏事也跟你没关系。可是,王小慧和你什么关系?别以为我不知道!王强和你什么关系?他就是你的打手,从在矿机的时候就跟着你,所有坏事你明面上不肯干的,都是王强在替你干!

    没有你姚大傻在背后给他们出谋划策,他们能把事情做的那样严丝合缝,滴水不漏吗?你敢说王小慧捣乱和王强借高利贷,欺负我哥和嫂子,这之间没有联系,不是你设计好的,一环套一环的圈套?

    这,就是你刚才说的,打算化解恩怨的想法?

    我哥怎么死的?这又是一个设计严密的计划。王小慧把他坑到酒店里灌醉,录下他的话做为证据,彻底把他送上了不归路!

    王小慧一个农村女人,没有你在背后出谋划策,她怎么可能想到那么恶毒的主意?

    姚大傻,这也是你化解两家恩怨的诚意?

    凭什么只许你报仇就不许我还击?到你那里报仇就是正当的,到我这里,报仇就是错误的一错再错,天下还有这样的道理吗?”

    姚远一直听着他说,始终没有插言。

    待他说完了,这才叹口气说:“建国,我想好多事情你都误会了,事实绝不是你想的这样。好多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或者是后来才知道的。

    但话说回来,你只强调你爹和你哥受到的报复,怎么就不想想他们当初都做了什么,才最终招致了这些报复?

    我为什么装神弄鬼吓唬你爹?他不打我房子的主意,我会那么干吗?为了给我父母定罪,为了整倒张代表,他竟然想着拿抗抗开刀!

    都是邻居,都在一排房子里住了那么多年,抬头不见低头见。俗话说的好,远亲不如近邻。可你爹是怎么干的?他想用抗抗的命来逼迫我按着他的意思招供!

    如果不是我提早发现了他这个阴谋,抗抗能活到今天吗?

    抓不到抗抗,他把我抓到保卫科,严刑逼供,差点打死我你怎么不说了?他干的这些恶事,我装神弄鬼再吓他一回,让他不敢再做恶,有错吗?

    为什么他疯了以后,我还要吓他?这个你应该清楚。你在南方,欠下那么多工人的血汗钱,妄图独吞了不说,还妄图靠这些钱通过不正当竞争手段来挤垮我。不抓到你,对不起那些南方的工人,我也没有办法击败你。吓你爹,也是让你逼的。另外,你爹害了那么多好人,他死了叫罪有应得!

    还有你这个哥哥张建军,他干了多少坏事,你心里没有数吗?没有他打我妈那一巴掌,我妈能去跳河,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吗?

    我为什么要抓他游街?他干了什么你不知道吗?他四处散播谣言,败坏抗抗的名声,多次想着欺负抗抗。旧账新帐一起算,我抓他游街那算是最仁慈的报复了。

    想当年,你爹让工宣队绑着我爸游街,往他嘴里灌屎尿。我没依样学样,就算对得起你们了。

    至于小慧为什么要置你哥于死地?她给你哥当媳妇的时候,受到了怎样的殴打和虐待,说都没法说!她恨你哥都恨到骨子里去了,置他于死地就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

    如果你哥不干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不祸害那么多矿机女职工,小慧就算想弄死你哥也做不到。张建军死,是他自己作的,和你爹一样,都是罪有应得!

    这种仇你还好意思来报!张建国,你脑袋里是怎么想的?”

    张建国嘿嘿一笑:“所以说我们是仇人嘛。在你眼里,我们张家所有的人,都不是好人,都该死。同样,在我眼里,你姚大傻也不是好人,也该死!”

    姚远就纠正他说:“你错了。你们家,只有你爹和你哥哥该死。你跑了,你妈无依无靠,我不是也没有嫌弃她,让她在我的养老院里安度晚年,很舒服的走完了人生最后的路程吗?你嫂子大橘子,那也是一个善良的人,可以说也是你哥的受害者。她现在是我大厦集团的仓储总监,有了自己的事业,也有了自己的家和孩子,日子过的很幸福。我把她们当仇人了吗?没有。

    相反倒是你,你妈走的时候你都不来送她最后一程,你还好意思说你是张家的儿子呢?”

    张建国眼中就露出怒火来:“姚大傻,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不是因为和你斗败了,让你搞得我倾家荡产,背了一屁股债,我至于东躲西藏,连我妈死都不敢露面吗?”

    提起大橘子,张建国心里就更怒。大橘子表面上是他嫂子,其实早就给他当情人了。

    没想到,在这个姚大傻撺掇下,大橘子竟然这样绝情,彻底背叛了他。

    他干脆就不再和姚远啰嗦了,冷冷问:“我最后一次问你,这个股权委托协议,你签还是不签?”

    姚远就笑了:“周朝阳那把匕首,你以为真的会有用?别做梦了!今天你既然露面了,就不要再考虑什么协议了。我给你机会你不要,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你不要觉得带着个打手就能吓住我。我姚大傻打架那会儿,你这打手还在尿尿和泥呢!”

    张建国身后的马仔要上前发作,被张建国给拦住了。

    他嘿嘿怪笑说:“姚大傻,你也别太自作聪明。别以为周朝阳投靠了你我不知道。我如果跟你想象的这么简单,我早就在牢里吃牢饭了,还能这样满世界的逍遥自在?”

    姚远听了就是一惊。

    张建国看到姚远吃惊的表情了,脸上愈发得意:“这会儿你知道,周朝阳只不过是我的烟雾弹了吧?晚了!”

    说着话,他就拿着手里的手机拨号,然后把手机放在耳边。

    手机通了,他问:“晓力,那边情况怎么样?”

    刘晓力在手机里回答他说:“放心吧哥,一切都在掌握中。”

    他又问:“弟兄们没干我不允许的事情吧?”

    刘晓力回答说:“哪能呢,没哥你的话,他们不敢。”

    张建国放了心,对刘晓力说:“把电话交给杜娟。”

    然后他就把自己的电话开到免提上,对姚远说:“傻哥,你听听这是谁?”

    刚才张建国说出杜娟的名字来,姚远脸色就变了。

    这时候,手机里就传出杜娟惊慌的声音来:“喂,哥你在吗,在不在啊?”

    姚远立刻就慌了,对着手机喊:“杜娟,你在哪里?”

    杜娟听到姚远的声音,也立刻大喊:“哥,我在家里。只是家里突然进来好几个人,不许我动,孩子也给他们弄去了,他们是谁呀?”

    张建国突然就挂了手机,看着姚远冷笑:“傻哥,我这一招儿你没猜到吧?”

    姚远脸上满是怒色问:“你怎么知道杜娟的,怎么找到她的?”

    张建国脸上,就又露出得意的神色来说:“我张建国不是那么好对付,不查你个底掉,我也不敢跑你这里来呀。”

    姚远皱着眉不说话,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

    张建国就说:“傻哥,别想了,想也没有用。今天我就和你摊牌吧。到这份儿上,为了报仇,我已经不把自己的小命儿当回事了,不成功就成仁!”

    说到这里,他就嘿嘿冷笑:“今天,你签了这份协议,我保证你情人和孩子毫发无伤。将来你爱怎么作还是怎么作,我绝对不再多事。”

    姚远冷眼看着他问:“我要是不签呢?”

    张建国就冷冷一笑:“傻哥,你要清楚,我这是在拿自己的命和你赌,没有给自己留后路。我手下最后的这几个人,也一个个都是心狠手黑的亡命之徒。领头的这个晓力,在你金屋藏娇的那个别墅那里,已经监视他们母子仨月了,早就对你这位二夫人的美色垂涎三尺了。要不是我镇着,他什么坏事都能干出来。

    我就实话告诉你吧。你不签这个协议,我就把手机打开,让你听一场六个男人玩杜娟的好节目,直到把她给玩死!你的儿子,也休想活着!”

    说到这里,他面露凶色,从兜里掏出一把黑漆漆的手枪拿在手里,冲着姚远说:“你如果还不签,我就在这里,开枪打死你,给我爹和哥哥报仇,和你同归于尽!”

    张建国说完,屋里顿时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383.如坠冰窟

    姚远面色凝重,好像是在苦想对策。

    张建国就告诉他说:“想也白想。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弃这最后的机会!我劝你,还是别再浪费时间了!”

    这时候,姚远却突然说话了:“我就不明白了,你既然有这么好的,威胁我的手段,为什么还要我签什么授权委托协议,直接让我签个转让协议,把我所有的股份都转让给你,那多省事啊?”

    张建国就乐:“傻哥,我不是三岁孩子,你别想着忽悠我。在这种情况下,你签的协议,等于废纸一张,因为你是受到威胁,被迫签的。”

    姚远说:“你这不很明白吗?我就是签这个授权协议,也是被迫签的吧?照样是废纸一张。”

    张建国继续笑:“这个就不一样啦。短期之内,你在我控制之下,外面的人不知道啊。我可以让房经理拿着你签署的这个协议,立刻到跨境银行办理抵押手续。在我行动之前,房经理已经和银行方面做完了所有手续,就差你签字的这个协议了。只要这个协议一到,连一天的时间都用不了,抵押程序就会走完。而且,银行履行手续,打电话跟你验证的时候,你也会亲口告诉他们,这是经过你允许的。

    那时候,我从境外公司里,就可以得到抵押的贷款。

    傻哥你想想,境外的抵押贷款我都拿到了,这边你的股票还能拿出来吗?这时候你再说是我胁迫你,还会有人相信吗?你没钱拿出来,我有钱啊。我拿出来,这个矿机不就是我的了吗?”

    姚远听了就点点头说:“你这个计策挺高明。不过,以我的人脉和活动能量,就算你在国外拿到我的抵押款,你也没命花你信不信?你还想回来赎回我的股份,这个你做不到。只要我恢复自由,我一样还是可以证明你是胁迫我,绑架勒索。你只要敢在国内露面,我就能把你弄进去,让你小命都保不住!”

    张建国说:“这个我信。所以,我不会亲自去赎回你的股份,随便找个代理人就行了。而且,我绝对保证,这个代理人你不敢碰!这样,就算我不在国内,矿机一样是我的,我想让它活着它就活着,我想让它死它一定会死。

    傻哥,你舍不得你爹创业的这个地方,想让它继续繁荣,那你就得选择和我合作。否则,我就会把它给彻底败光,你信不信?”

    姚远看张建国的眼神就离奇地愤怒了:“你小子,比我想象的损多了!”

    张建国已经不耐烦了说:“你不用多讲了,我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一分钟之后,你不签,我就让弟兄们动手,先让你听听你的心头肉,那个小情人杜娟怎么惨嚎怪叫,最后死在这些粗人的胯下!然后,就是你唯一的儿子,最后就是你!我先让你尝够了这世间的痛苦,再收割你的性命!”

    说完了,张建国就抬起手来,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手表。

    一分钟时间到了,张建国果然就不再给姚远机会,开始拨手机号码。

    “等等!”姚远终于忍不住了,“你赢了。现在,你可以让房经理准备协议,我签!”

    张建国看看姚远,又笑了:“哎呀,能让傻哥认输,恐怕这世界上,也就只有我能做到了。就冲这一点,我就超越了我爹了。就算这次行动失败,咱们同归于尽了,我也死而无憾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不过,这个协议不能在这里签。”

    姚远就狐疑地看着他。

    他灿然一笑:“你在这里签了,在银行手续办完之前,我还是不能放你走。我人手有限,不能把你和你的儿子还有小情人,分两个地方看着。咱们还是一起去你养小情人的那个别墅吧?那里安静,别人也不知道你会在那里。等手续办好了,我就会把你们都放了。咱们张姚两家的恩怨,也就算从此了解了。你觉得如何,傻哥?”

    姚远不由苦笑:“你小子,果然比你爹厉害!”说着他就站起来,“那就走吧,还磨蹭个啥劲?”

    张建国从南方过来的时候,租了一辆进口林肯,这时候就停在了这栋大楼的地下停车场里。

    一行人出了房宽明的办公室。姚远在前面走,张建国紧跟在他身后,手揣在裤兜里握着手枪,防止姚远突然改变主意发难。房宽明和那个马仔,则跟在他们后面。一行人穿过走廊,坐电梯去地下车库。

    远远看去,四个人西装革履,步伐从容,和进出这栋大楼办公的其他职员们,也没什么两样。

    这时候,杜娟和孩子还在刘晓力手里,姚远也不敢有其他想法,只能跟着张建国,到地下车库坐了那辆林肯后座。

    马仔在前面开车,房宽明坐在副驾驶座上。张建国则在后面,用手枪顶着姚远。

    林肯出了地下车库,向着城东南的别墅小区去了。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林肯轿车沿着别墅小区里的水泥路行驶,四周一片寂静。远远看去,这里倒更像一个少有行人,寂寞冷清的公园。

    车开到杜娟住着别墅门前的时候,别墅院子的铁艺大门紧闭着。从外面看,别墅里一片乌黑,看不到内部的情景。

    马仔在门口将车停下,按了按喇叭,发出三长两短的声音。

    过了很长时间,后座的张建国都有些沉不住气了,一个穿了运动服的年轻男子打开别墅的大门,跑到院子里,把铁艺大门给打开了。

    马仔开车缓缓驶入院子,走到那出来的年轻人跟前,摇下车玻璃来问:“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来开门?”

    听说话语气,两个人很是熟悉。

    那人听马仔不满地询问,就笑着说:“力哥得看清来的是谁呀,他不让开门,我也不敢来开啊。”

    提到力哥,马仔就不说什么了,直接把车开到别墅大门的门口那里停住。

    张建国押着姚远下车,其他人在后面跟着,大家都进入了别墅。

    别墅的大客厅里,空无一人。

    张建国就有些奇怪,这帮家伙不在客厅里呆着,跑哪儿去了?别再刘晓力这小子看杜娟漂亮,真不听他命令,忍不住把她给办了吧?那可就真得罪了姚远,后面的行动就会增加不少困难。

    他就回头问刚才开门的年轻人:“晓力和其他人呢,都去哪儿了?”

    话音刚落,猛然觉得前面姚远向前猛跑了几步。

    他大吃一惊,再次转回头来,客厅里已经脚步杂乱,从周边涌进来十几个人。

    这些人全副武装,手里端着微冲,全部瞄准了他。

    武警!

    张建国突然感觉,自己一下子就掉进了冰窟里!

    这时候,姚远已经走到武警那边去了,正看着他微笑。

    “张建国,到这一步,你该死心了吧?”姚远不无挪揄地对他说。

    张建国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姚远是怎么识破他这个计谋的。

    难道,刘晓力也背叛他了?这根本不可能!

    和周朝阳在公园里见面之后,姚远就在苦苦思索张建国暗中隐藏的那个计划是什么?

    对他的家人不利,拿他们做人质来威胁他签字,这是可能性最大的。

    可是,姚远的家人现在可不比当初在矿机宿舍住着的时候,太多了。姜姨、抗抗、美美两口子、容容、媛媛,而且他们还都不在一个地方呆着,想严格保护也很困难,谁知道张建国这家伙要对谁下手呢?

    按理说,张建国知道他最爱抗抗,对抗抗下手的可能性最大,其次就是他闺女媛媛和岳母姜姨。

    这仨人,只要落到他手里一个,姚远都不敢不听他摆布。

    但是,这几个人也不是张建国想抓就能抓到的。他家里有保安,保安都是特种兵复员的高手,一般人根本打不过他们。

    姚远知道张建国要对付他,对他的亲人们就格外小心,不要说抗抗出门都有人跟着,就是美美两口子上下班,都有保安开车在后面跟着。

    摇摇在国外,张建国估计没办法。媛媛在首都上学,那是首善之区,在那里绑人,除非他不想混了,就是拿到矿机的股份,他也无福消受。老账新帐一起算,不在监狱里呆一辈子才怪!

    姚远猜不到张建国下一步要对谁下手,这是最让他不安的。直到周朝阳告诉他,张建国让他去首都绑架媛媛,姚远才算多少的弄明白一些,张建国心里是怎么想的。

    去首都绑架媛媛,这个比在家绑抗抗都难,张建国这纯粹就是让周朝阳去送死,周朝阳竟然不知道拒绝。

    仅仅从这一点上,姚远就判断,周朝阳不拒绝张建国这个建议,张建国就可以猜出来,周朝阳背叛他了,怕引起他怀疑,才不敢拒绝这样荒唐的命令。

    那么,周朝阳去首都,就是张建国故意放的烟幕弹了,为的就是转移他的视线,为真正的行动打掩护。

    从这个事情里,姚远得到两个答案。一是张建国的第二个方案,就是要绑架他的亲人来威胁他,老实按着他划出来的道走下去。

    另一个答案,就是周朝阳已经暴露了。

    周朝阳是个资金运作方面的高手,他当年犯罪,也是栽在这方面,但这并不能说明他的专业知识和实践经验不足。而且,经过这一次教训,他总结了失败的经验,水平恐怕比当年又要高出许多。

    姚远看中周朝阳,不仅因为他是专业高手,更因为这个人忠诚可交。

    张建国拐骗苏春荣来威胁姚远,周朝阳是很看不惯的,甚至对张建国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感到不耻,这从他当时的言行举止上,姚远可以看的出一些端倪。但处于对张建国过去帮他的感恩,他还是认真去执行了张建国的计划。

    从这些过去的交往中,姚远觉得,这个人可交。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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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年代的大学生化身傻子,穿越回了那个热情似火的年代,替傻子报恩,也替傻子报仇。好人面前,他是好人姚远。坏人面前,他就是犯浑耍横,明面是傻子,暗地里诡计多端的姚大傻……书友群:145206126傻子的燃情岁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傻子的燃情岁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傻子的燃情岁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