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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小花     史上第一混乱txt下载     史上第一混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一章 费三口

    

    对于刘邦,我都不知道该不该介绍太多曹冲的情况,毕竟曹冲把刘邦建立的大汉朝祸祸得够戗最后灭亡了,好在刘邦绝不是个好奇心很强的人,他除了知道自己把胖子的江山祸祸了以外并不关心自己的江山后来被谁祸祸,从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层面上讲,曹冲和嬴胖子到是应该多亲多近,不过历史并不是我们这些小白能理解的,一个人要横起造另一个人的反,多半不是因为私仇,按达尔文的说法,人类的起源其实就是一小帮混得马上要仆街的猴子,往上使劲推,谁还没和谁发生过点关系呀,你给我借半个桃,我给你借块石头砸榛子什么的。

    我在介绍秦始皇和项羽的时候就是随口跟小家伙说的,不得不说我还是把曹冲当成了一般的小孩,一般的9岁小孩他知道谁是秦始皇谁是项羽吗?可我没想到曹冲他是一个通古博今的小孩,这也难怪,不管曹操是奸雄还是枭雄,他对孩子的家教是很严的,曹冲熟知历史并不希奇。

    曹冲抬起头仰望着项羽说:“霸王叔叔,我父与众谋士经常说起你呢。”

    项羽不禁笑道:“哦,他们怎么说?”

    曹冲从李师师怀里跳到地上,说:“他们说你这个人,一辈子只打过一场成名仗,那就是在漳河边上破釜沉舟,但其实来讲这乃是兵家大忌,不经计算一味胡打。如果当初你失败了那就是全军覆没地结局,连以图后计的资本也没有了。”

    我们见他这么大点小孩儿,叉着腰侃侃而谈,都大乐起来,项羽失笑道:“你父亲说的很对。”

    曹冲转过小脸又对刘邦说:“至于刘邦叔叔……”

    刘邦哈哈一笑:“哟,还说我了?”

    “我父亲说刘邦叔叔善有知人之明,在逆势之下能无所不用其极,乃是为君者的典范。”

    刘邦满头黑线,嘀咕道:“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曹冲最后总结道:“我父亲说,当年项叔叔如果只是一支军队的首领。破釜沉舟之举还当得起骁勇二字,但你既然胸藏天下,那这么做就是蛮干了,所以,为将者,当学项羽,为君者,当学刘邦。”

    项羽和刘邦相互看了一眼,都暗自点头,秦始皇听他一通刘邦项羽的说早绕晕了。拉着刘邦问:“你们当年咋回丝(事)么,跟谁打仗捏?”

    我们急忙一起把话题岔开,项羽和刘邦现在已经对曹操这个人很感兴趣,一起问:“你父亲还说什么了?”

    曹冲爬在椅子上坐下说:“他说的可多啦,可是我大多都不同意。”

    我们都是一阵晕眩,齐声问:“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天下有才之士多矣,为我用者,厚禄留之,不为我用者,杀之。”

    我问:“啥意思呀?”

    李师师道:“意思就是肯你帮你的都是朋友。不肯帮你的就要想办法弄死也不能让他给别人帮忙去。”

    这时包子蹬蹬蹬边上楼边说:“这老曹是怎么教育孩子的呀?”显然她是听了个零星大概。

    曹冲笑眯眯地说:“所以我不同意他说地。肯帮我们的固然是我们的朋友,可不肯帮我们的我们也要弄明白他为什么不肯帮我们,如果人家说的对,也起到了警示我们的作用呀。”

    项羽低声叹道:“这孩子仁慈睿智,这才是王道之君的风范啊。”然后他就和刘邦还有嬴胖子一起惭愧了半天。

    我小声问李师师:“曹操有个这么好的儿子,为什么还要感叹‘生子当如孙仲谋’呢?”

    李师师抿嘴笑道:“现在看来这多半不是句好话。”

    我点头深表同意。本来我就一直挺纳闷为什么曹操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现在想。他跟孙权打了老半天仗。一点便宜也没占到,气急了。于是是骂孙权:你丫是我儿子!

    我让李师师带着小曹冲各屋看看,熟悉一下各种设施,可能是天性使然吧,小家伙一下迷上游戏机了,我板着脸跟他说:“以后每天最多只许玩半个小时,知道没?”

    虽然隔着一千多年,但我就当老曹把儿子托付给我了,我可得尽职尽责,不能让孩子荒废了,我决定等小象能认识简体字以后就给他看《企业管理》《现代厚黑学》什么的,现在不是孙子兵法都能改写成企业文化吗,有了老曹那一套理论做基调,再加上小象地智慧,22以前进福布斯排行还不跟玩似的。

    吃饭的时候我把给小象找学校的事正式提上了日程,包子说:“小象的户口问题怎么解决?”

    一句话把我问愣了,现在没户口不但上不了学,还有那以后怎么办?做一个假的显然是不行的,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项羽说:“去什么学校呀,马上步下的功夫,俯瞰天下的气概,哪一样能从学校学得到——尤其是现在地学校?”

    李师师笑道:“那项大哥就把小象收了弟子吧。”

    项羽道:“可以。”

    我急忙说:“表妹,你还得把文化课抓起来。”光跟项羽学,十几岁就杀人这受不了,等曹冲到了叛逆期,还不把跟他抢小对象地男生都灭了?

    刘邦说:“等闲了就跟我和天凤出去做做小买卖,见识一下民间疾苦,对以后也有好处。”荆轲用筷子插着碗里的饭说:“我的功夫不行,等我找个人教你剑法。”我知道他说的是赵白脸,赵白脸的身手我也见识过,教给孩子确实有用,因为我们家小象可是奔着世界首富去的,以后说不定遭人绑个架啊什么地,现在那些暴发户地儿子不是还从小学防身术呢吗?

    这就顶如五大高手里有四个已经答应把自己地本事倾囊相受了,我们一起看着秦始皇,等他表态,秦始皇用胖手摸了摸曹冲的脑袋,笑呵呵地说:“等会饿(我)把调30个人滴办法教给你起。”

    小曹冲开心道:“好啊好啊。”

    我们:“……”

    吃完饭我通过座机接了一个电话,听声音那人大概40开外,他声称是李河地朋友,希望跟我见个面,他就在我家楼下。

    我知道其实是国安局有事找我,我夹着抽了半根的烟走到楼下,一看对面停着辆老气的红旗车,我走过去打开车门往里面看了一眼,见驾驶上坐着一个发福的中年人,头发略现秃顶,满脸和气,像是某县城的税务局局长。

    中年人笑眯眯地说:“强子,还认识我吗?”

    “啊?”听他这意思我们像是很熟一样,可我确实是第一次见他。

    中年示意我进来坐,他说:“我提醒你一下,前段时间,你拎着一个写着‘梁山好汉’的牌子去火车站接人,我就在你旁边站着,然后我们还聊了几句……”这下我想起来了。

    我本来是想忍住的,但最后还是喊了出来:“靠,你们国安局都是这么神出鬼没的吗,从那会就开始盯我了?”

    中年人急忙摆手:“没有没有,我那次是真的去接我老婆偶然才遇上你的,后来武林大会期间上面派来个任务,让我准备接手扩建一所学校,我一看档案,嘿,老熟人啊,不光是你,还有你们那个‘梁山俱乐部’不少人都在,最让我惊奇的是,他们不光人像,连功夫也像,就说那个双枪将董平吧,经过我们目测判断,他的左右拳居然也比一般选手平衡。”

    他能叫出董平的名字来并不奇怪,我在接到好汉们以后他们自我介绍时我们两个是同时在场的,只不过他以为那是一场游戏而已,但他在国安局训练出来的素质还是起了作用,凡他见过的人听过的话都牢牢印在脑海里了,我估计他脑袋的内存起码100G以上。

    我正不知道该说什么呢,中年人朝我伸出手很隆重地说:“我姓费,最早一直是处理国际关系的,因为老说‘thankyou’,所以得了绰号叫费三口,你以后叫我老费就行,还有,你们的俱乐部真是给了我们一个惊喜。”

    我茫然地跟他握了握手,说:“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扩建育才的具体事宜以后就由我跟你联系了。”

    我还是很懵懂地问:“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费三口呵呵一笑说:“我现在的公开身份是某单位的会计师,也负责一些上面派下来的分支任务,你知道,‘国家安全’其实包括‘安全’和‘利益’两个方面,我主要处理后者,所以跟我打交道你完全不必要有压力,说句白话我就是往你手里塞钱的,哈哈。”

    我有点豁然地说:“小C他们主要是负责专政人民公敌,你负责处理人民内部矛盾?”

    老费又笑了起来:“你这么理解我也没办法。”

第五十二章 新生代300

    

    费三口跟我说,以后育才的拨款和后期建设都归他管了,但他的身份还是国安局的,反正按我的理解就是:李河他们去对付间谍特工什么的,是对外,而费三口负责国内利弊相权的一些敏感问题,本来嘛,谁见过办学校还要经过安全局的?可见国家对我们并不放心,一则这些高手其实比国宝还珍贵,不能让他们被敌对份子挖走、利用,二则还要防止有居心叵测的人混进来搞破坏,费三口会在招生问题上加意留心。

    我问老费:“那你今天特意来找我是什么事?”

    老费说:“是这样,在学校没有彻底建成以前我们想先搞一批实验生,就在育才的校园里搭起一部分简易教室,招些学生看看效果如何,为以后的教育理论总结总结经验,现在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我说:“好事啊。”

    “嗯,让咱们梁山俱乐部那些位做好准备,我明天就开始着手第一批学生的事。”

    我忽然想起了爻村的那些孩子,急忙说:“学生现成的,以前育才小学的孩子行吗?他们离家近,暂时不用解决食宿问题而且是育才的土著名正言顺。”

    费三口笑道:“你这么做是为了张校长吧?不过你这个建议确实不错,据我所知现在那些孩子大部分都在失学中,好往一起召集吗?”

    我说:“我试试吧,这毕竟是好事。他们地家长那也应该没问题。”

    费三口见我们的事情告一段落了,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往后一探身去取个东西,一边说:“对了,顺便想请你帮个小忙。”说着话他从后面端出来一个报纸包儿,大概比足球小两圈,打开一看,是个脏不拉叽且满身铜绿的三脚锅似的东西,我正不知道烟灰往哪磕呢,就边把烟支上去边说:“这么大烟灰缸,打算往办公室摆?”

    费三口一把把锅抱在怀里躲开我的手。紧张地说:“这可是国宝,秦王鼎!”

    我说:“什么玩意儿?”

    费三口把那东西放在腿上说:“其实也和烟灰缸差不多,当初是香灰炉,据专家们鉴定这东西还在秦始皇的王案上摆过。”

    我忙坐开点,说:“那你离我远远的吧,这要蹭掉点锈都得赔个万儿八千的吧?”

    老费说:“但是我们不确定它的真假,知道你做当铺这行眼睛毒,所以请你给看看。”

    我随口说:“我懂个屁呀,你要想看我给你找我们郝老板或者顾问老潘。”

    老费道:“人可靠吗?”

    我愕然,但马上从他手里接过所谓地秦王鼎。一边开车门一边说:“等我一下,我亲自帮你看。”

    一开始我真是错误地理解了“顺便”,我早就应该想到这其实只是一种委婉的说法,国安局办事不会像邻家二哥一样,本来是还自行车来的临时想起自家吃饺子顺便再借点醋。老费——也就是国安局找我看东西应该是掌握了很多我最近的猫腻,诸如跟古爷的几次合作,所以他们认为我是真正目光如炬的那种古董商。老费这次来,还说不定是为哪件事呢。

    我抱着三脚锅上了楼,喊道:“嬴哥,来帮我看看这个家什。”胖子闻声从房间里出来:“撒(啥)东西?”

    我把三脚锅端在他面前说:“你看看这是不是当年摆你桌子上那个?”

    秦始皇眼睛一亮。显然是因为见到了自己熟悉的东西觉得特亲切。他端起来上下打量着,边看边喃喃说:“好象不是饿(我)当年歪(那)一个么。”

    我说:“这么多年都锈了,你好好看是不是?”

    嬴胖子忽然把这鼎揽在小腹前,做了一个很奇怪的动作:一根手指搓鼎下面一只脚和鼎身内侧的衔接处。摸了一会,胖子断然说:“假滴!”

    我诧异道:“怎么了?”

    这时荆轲走过来一伸手:“给我看看。”他拿过鼎以后倒扣在桌子上。同样仔细地观察着秦始皇搓的那片地方。并且自己也用手抠了几下。然后也很决断地说:“假的!”

    我忍不住也摸了摸那个地方,没什么特别。除了青铜颗粒那种生涩感以外还是很平滑的,我问他们两个:“你们怎么看出来的?”

    秦始皇看看荆轲,示意由他来告诉我,二傻流露出了少有的睿智眼神,回忆了一会往事这才说:“当年,在大殿之上,我这么一刺……”说着他做了一个举剑直击的动作,“他这么一挡。”然后他搬着那鼎,做了一个抵挡的动作,“那一剑就在这个鼎的雷形纹下面这只足上刺了一条印子。”

    我汗了一个,原来这只鼎不但在秦始皇的桌子上摆过,而且是经历了荆轲刺秦的那一只,那时候的鼎不会批量生产,每个样式绝对只此一个,所以两个当事人很快就判别出了真假。

    他们俩围着这个鼎看了一会,并由此回忆起很多往事和细节,最后甚至由二傻用扇子代替,现场给我表演了一下荆轲刺秦现代版。

    …

    我又点了根烟,抱着“秦王鼎”回到车上,我把它往脚下一扔顺手就把烟灰磕了进去,说:“以后磕烟灰吧,假地。”我之所以这么牛气十足当然是有底地,再厉害的专家也没我那两位有发言权吧?

    费三口笑呵呵地,好象一点也不意外,我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是个假货,要不你再是国安局的敢拉着这宝贝满世界跑,还那么放心交给我?”

    “以前只是怀疑,现在可以确定了。”

    我说:“不过这东西做得真像。他们……呃,我都是用了很特殊地办法才鉴定出来的。”

    费三口道:“不得不说对方下足了工夫,不但外面的涂层是高科技仿做地,连里面芯儿地质地和重量都和真地一模一样。”

    我问:“怎么回事,真的那件呢?”

    老费微微叹了口气,缓缓讲述:“这件秦王鼎地真品和20件金偻玉衣作为国家的一级文物曾在我方人员的保护下在F国国家级历史博物馆公开展览了一周地时间,这期间我们的人恪尽职守没有出问题,这些文物安全踏上中国领土那一刻专家还进行过检查,也没有问题,可就在这时。F国又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他们希望这些文物能延期一天归还,好在他们的大使馆里展出,我方同意了,其间也没出什么波澜,文物如期归还,结果因为在我们的领土上,去接收的人还是麻痹大意了,这些宝物在交到我们手上以后在入库的时候才终于有人发现这件秦王鼎出了问题——它已经被换成了一件高精仿的赝品!”

    F国经常出现在国际新闻里,是欧洲某还算有影响力的国家。

    我拍腿叫道:“找他们去呀。就这么算啦?”

    费三口苦笑道:“过后不认,人与人之间是这样,国与国之间同样如此,谁让你当时没发现的?人家只要一口咬定这个事实你就没办法,甚至还会借机泼咱们一身脏水,从这个赝品地制作工艺上来看,这件事情肯定是有国家在做幕后支持,而且蓄谋已久。”

    我一拳砸在挡风玻璃上骂:“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年混在八国联军里抢,现在变着花样偷!”我问。“咱们的解放军呢。侦察连呢,第五类部队呢,冲进丫大使馆原样抢回来呗。”

    “……会引起国际纠纷的。派部队冲击一个国家的大使馆,那跟发动侵略战争是一样的。”

    我撸胳膊挽袖子说:“打呗,到时候我捐一个月的工资!”

    老费干笑了起来。

    等我冷静下来之后,我把一个手掌竖起来在老费眼前穿来插去地游走说:“那咱们是不是可以采取一些迂回战术。比如化装成集体乱交的日本人慢慢接近丫的大使馆。然后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攻占之?”

    老费道:“特形演员不好找啊。日语说得再溜,日本人身上那种特有的淫地气质不好模仿。再说在你地国家出了事,我们还是难逃干系。”

    我说:“那怎么办?”

    “我们会想办法的,最近他们使馆里经常有人借工作之名来往于国内各地之间,我们怀疑一方面是想扰乱我方视线,另一方面是要趁乱带赃回国,其中有两个人已经到达了本市。”

    我随口问:“那秦王鼎能卖多少钱?”

    费三口郑重地说:“秦王鼎是我们的国宝,是中华五千年文明的见证,只要中华人名共和国存在,我们的政府就绝不会以任何形式买卖、转让它,更不能让它落到外国人手上,违背这一原则的,他将成为历史罪人,他将受到13亿人地唾骂!”说到最后,温和派的老费是声色俱厉,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因为我想到经我手上流失地国宝那可都是重量级的,这要让国家知道……

    我忙对老费说:“往回偷地时候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就说一声。”我觉得我有必要干件将功补过的事。

    老费纳闷道:“你怎么一下就想到偷了呢?”

    我理直气壮地说:“不是你说不能用抢的吗?”

    费三口呵呵笑了起来:“真不愧是梁山俱乐部的发起人,你的理念很直接呀。”

    我说:“对了,那些人都是山沟里出来的,身份和户口问题……”

    “那个我们会办的。”

    ……

    我现在在本市R大学的校园里,今天一早我就联络了颜景生说我有事找他,我想了一晚上,召集孩子们的事他是目前最好的人选,但我并没有明确告诉他我的目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不知道他是愿意继续留在学校里把书念完还是继续当他的孩子王,怎么看好象都是前者更有吸引力,他当初辍学也不是对村办小学地老师这个职业多有爱而是因为经济问题。

    现在想想我负的最多的人就是这个书生了。当初不管三七二十一把300给他,刚有了感情我又连句解释也没有直接给了他几个钱让他回来上学,现在用得着人家了又来厚着脸皮要他继续回去带野孩子,好象根本没把人家当人。

    我们约好在校门口左侧的长凳上见面,我到了的时候他已经在那了。

    颜景生看上去过得不错,衣服都换上了最新的款式,眼镜也升级成树脂的了,他的胳膊上夹着一厚摞书,看来他不但生活质量提高了,学习也很充实。

    只不过当我走近他时才发现他有一丝落寞。我贴着他坐下来的时候他茫然地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还是那副呆气十足的样子,这让我感觉他很亲切,好象一直是我身边最好地朋友,我甚至想抱抱他。

    “萧主任?”

    “颜老师。”

    “呵呵,我现在不是老师,也是学生了。”

    “那你愿意不愿意继续回去当你的老师呢?”

    ……

    当我把情况说清楚以后颜景生跳了起来:“靠,你怎么不早说?”他使劲在我后背上拍了一把,把我吓得够戗,我以为他要揍我呢。我还真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他站起来在我面前亢奋地走来走去,不时地停下来看我几眼,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毛病,也不知道他这个样子是表示答应了还是不答应,等一个年岁明显比我们小得多的学生经过我们时,颜景生一把拉住人家说:“把我的东西都带回宿舍去,麻烦你帮我把行李收拾一下我很快就回来取。”说着他把一堆书都拍进人家的怀里,原来那学生是他现在的舍友。

    他的舍友惊恐地看了我们一眼,问他:“你干嘛去?”

    “我不念了,退学!”

    然后颜景生冲我打了个响指。很干脆地说:“萧主任。走。”

    颜景生原来一直惦念着那些孩子们,这点我很感动,可是我怎么觉得他跟大话西游里那个唐僧越来越像了呢……

    我把车直接开进了爻村的田里,颜景生说他有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孩子们召集起来,我们在一个车无法前进的地方下来,颜景生冲一个正在卷草地半大孩子喊:“王五花。去通知以前咱们学校所有人来报到——记住。是咱们学校。不是你们班。”

    王五花抬起粘满稻草的脑袋,有点发傻地看着颜景生。似乎是难以置信。

    颜景生催促道:“快去,下午上课。”

    王五花撂下叉子撒腿就跑,颜景生在后面命令道:“跑快点!”

    王五花立刻像脱了缰的疯狗一样(第三次用)消失在了地头。

    颜景生爽朗地笑了起来。现在我才发现颜景生有着另外的一面,我依稀看到了年轻时的张校长,我一直都不怎么喜欢颜景生,现在也是,但是有些人就是这样,你可以不喜欢他,但又由不得不尊敬他。

    然后我们就回到旧校区,我又看到了一旦出现在工地就王霸气十足的崔工,他身边有一个底气比他还足的家伙:李云。

    这么大的工事当然少不了李云,其实人家崔工根本就不欢迎他,人家蓝图都画好了,李云非逼着崔工改,这要加一个桥那要添一个假山什么的,两人吵了半天,李云撼动不了崔工心中的美好构想,崔工也甩不掉李云这个尾巴,最后只好双方都做出妥协,那就是按李云地意思在西门和北门各建一个瓮城……

    下午3多地时候,正是平时上课的时间,在育才的老教学楼前聚集了一堆一堆的孩子,他们分批到来,有的还带着干活的农具,显然是半路杀过来地,所有地孩子都兴高采烈地赶来,见了颜景生之后又跳又闹,问这问那,当他们得到确切地消息明天正式恢复上课以后,集体欢呼了3钟。

    在这个过程中,还不断有孩子陆续赶来,他们都是远处村子,听到王五花报信以后赶来的。

    又一个小时之后,前育才小学地全体学生基本到齐。远远的,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发足狂奔而来,好象是在比脚力。

    那个矮的是一个孩子,他边跑边好奇地打量着身边的高个子,说:“大叔,你跑得好快呀。”那高个子也低头看看他,笑道:“你也不慢呀。”

    两个人片刻间就来到了我们跟前,那个孩子正是王五花,而那个大人却是戴宗。颜景生已经跟我说了,王五花这孩子身体素质好,一直擅长长跑,他从上午到现在二三十里地马不停蹄地通知以前的同学,跑回来没事人一样。

    戴宗摸了摸王五花的头顶,走过来在我耳边说:“这徒弟我要了。”

    这时又一个小孩儿赶了群羊来了,群羊不断有跑出队啃草的,这孩子随后捡块石头扔出来,正好打在乱跑的羊的角上,使队伍保持整齐。张清一看乐了……

    随着王五花的归队,前育才小学,现育才文武学校第一批学生全体集合完毕,颜景生激动地说了几句话,然后清点了一遍人数。

    这些孩子加起来不多不少,正好300。

第五十三章 两个“半人”

    

    随着好汉们一批批回来,这300小孩儿引起了他们极大的兴趣。李逵不由分说挑走了两个个子最大的,张清把放羊娃收入帐下,汤隆就近收了两个铁匠的孩子,萧让也没闲着,几个特别爱静,据说字写得很好的小男孩被他罗为羽翼,阮家兄弟领走了一帮喜欢玩水的孩子……

    这样一来凸显出来的问题也很尖锐,大家知道,即使是现在男女比例失调,这300孩子里还是有100个女孩子,而好汉们在挑选徒弟的时候根本就是下意识地无视了她们的存在,扈三娘气得哇哇暴叫,当下就带着这些小丫头在野地里练了起来。

    颜景生看着瞬间被好汉们瓜分得七零八落的小300发呆,我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你知道咱们这是一所文武学校,孩子们各投名师也是好事。”

    可是还有几十个孩子少人疼没人爱地被挑剩了下来,安道全到是有意全部收编,可我不放心,老安的中医和接骨那确实是没的说,但他最喜欢教人星象占卜、龟壳草,识人相面那一套,说难听点就是江湖骗子那些玩意儿,其实要说人脉,安神医还是很旺的,农民们没有去医院的习惯,附近十里八乡的人有个头疼脑热都找他开偏方,红白喜事也喜欢找他算日子,甚至丢口猪丢个戒指什么的也来问他,这些孩子要跟了他用不了半年时间就得一个个地变成小神棍。

    这时时迁走了过来。包括我在内的所有好汉都警惕地看着他,时迁讪笑道:“你们别这样看我,我可以只教他们轻功……”

    林冲走过来说:“小强,你这么搞怕是不行吧,虽说术业有专攻,但那也得有一定根基之后,还没见过直接领帮孩子这么胡闹的。”说着他看了李逵一眼,只见李逵正带着俩傻大个在那举石头呢,李逵来来回回地绕着***,嘴里嚷着:“抡。使劲抡!”

    我这才想起我这还有个80万禁军教头呢,我忙问:“那冲哥你说怎么办?”

    林冲道:“至少武术里的基本招式和体能训练不能少,这样吧,以后由我带着这些孩子出早操和晚操,其它时间再根据个人的兴趣爱好选择师父。”

    我很受启发:“也就是说分成必修课和选修课,公共课和专业课。”

    颜景生念念不忘地说:“那文化课怎么办?”

    我说:“看来还真是体现出很多问题啊,文化课你先带着吧。”

    其实问题远不是那么简单,首先就是颜景生说的文化课,我们缺少教师,这些孩子小的只有6岁。大的已经到了该升中学的年纪,这么复杂的情况光靠颜景生一个人应付显然是不够地,虽然萧让、吴用等几个人已经能应用简体字,但不经过培训我可不敢让他们上岗。再然后就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食宿,我们育才将实行封闭式管理,现在这些孩子们暂时可以到了饭点就各回各家,但这绝非长久之计,自从老300走以后,学校的集体食堂就再也没开过伙,徐得龙和个别留守的好汉们可以凑合。现在人多了就不行了。得找厨子。

    当然,后来类似的问题暴露得越来越多,比如因为运动量大衣服破损,很多家长听说我们育才完全免费,巴巴地把孩子送来,但又几乎因为买不起衣服差点勒令孩子退学;还有教材。在初期我们很困难。很多低年级的孩子课本就是当天的报纸。高年级的学生接管了一部分老300下的书籍,包括《生理卫生》。这些问题都是可以用钱来解决的。

    用钱解决不了地还是老师的问题,文化课老师相对容易找的多,我们开出的工资要比同行业高出四成不止,来我这投简历的从刚毕业的学生到白发苍苍的优秀教师趋之若骛的,但这些人能经过颜景生的考察的很少,原因很简单,他认为他们缺少爱心。但是武术教师尤其是能和好汉们相提并论地教师那是非常难找地,要知道学功夫不是搞传销,更不是邪教,一个人可以带几万人,好汉们说了,一个师父最多带20徒弟,那已经是极限了。你看小说里那些名门大派多的也无非是几百人,你再看看现在的普通学校,少说也两三千,所以自古还有句话叫穷文富武,这文武学校不是那么好办滴,老费说,按目前这个规模建起来的育才,起码放3万人是宽绰,不过我们就先按5000人的标准招生,可教师方面照样有很大的亏空。

    最大地困难是我们没有现成地经验可取,一般地文武学校那其实就是大体校,而我还没见过能一次招5000生的体校,还有,我们要办地是千秋功业,需要完整成熟的理论体系支持,就比如说公共课和选修课你怎么定?作息时间你怎么安排?幸好颜景生在熟悉了好汉们的特长以后试探性地制订了一个公共课的科目表,颜景生指出:现在的公共课其实也就是走上社会生存你必须要掌握或者知道的技能,比如电脑、英语、法律基础,那么放在育才,什么才是我们必须要掌握的呢?除了基础文化课不用说,我总结了三条那就是:困不死,淹不死,打不死,这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小强理论,仔细推敲无非是海陆空的三种技巧而已,由此衍生出最早的三门必修课:《轻功基础知识》,《中国古拳法概论》和《游泳技巧简析》,这三门功课合格的最低要求是:不借助任何外力和物体飞上2高的墙,在被人围殴15后反击并取得胜利,的游泳池直线对折游露头不超过10次。所谓必修课的意思就是你只要在育才学习,不管你学的是什么专业(我们后来的专业五花八门,包括侦破和艺术、器乐、声乐、考古等等),想要毕业走人,必须达到这三项基本要求,当然,这都是后话。

    就目前的问题我经过和老费交涉,他表示很快会调集一批文化课老师,拨款购买校服和教材,招募厨师。

    学生们散了以后我和好汉们在老校区的阶梯教室进行了一次短暂的会,徐得龙和拄着棍子的张顺也有列席,我们主要讨论了在对付八大天王的方针问题,好汉们也觉得,既然对方心怀叵测,那与其这样无头苍蝇一样出去乱撞不如就待在学校里养精蓄锐等着他们来找我们。

    最后我把秦王鼎的失窃当成一个小小的插曲告诉他们以后,没想到好汉们反应很强烈,个个义愤填膺,看来他们并不是不爱国,他们一致要求我立刻联系高级捕快费三口得到那两个F国的具体位置,然后由他们本色演出将国宝夺回,我费尽口舌才跟他们解释明白“国际纠纷”问题,好汉们一阵默然,然后都把目光投向了时迁,时迁因为在下午抢学生的时候受了鄙视,现在正在气头上,见用得他了,故意不搭茬,翘着二郎腿牛B烘烘地用小刀削樱桃皮——吴用干咳两声,赔笑说:“时迁兄弟,看来这事还得你出马,把那宝贝偷回来。”

    时迁晃着腿说:“偷多难听呀。”

    我忙说:“好汉的事能叫偷吗,窃,窃宝!”

    卢俊义也站起身说:“时迁兄弟,咱梁山的宗旨是替天行道,你总不能看着那两个番邦狗就这样得逞吧,再说这回这件大功对你还不是举手之劳?也好教后世铭记咱们梁山好汉的功德。”看来卢俊义不管到了哪都对官方的事情比较上心,真是有颗招安的魂呐。

    要在平时,卢俊义能和时迁说句话,这贼得乐半天,可今天事有例外,时迁依旧头也不抬说:“现在已经是后世了。”

    这时扈三娘和李逵终于按捺不住了,两人一个左一个右把时迁提在空中,喝道:“给你脸了是不是?”扈三娘跟李逵说:“铁牛,我数一二三咱俩一起使劲,把这小子拉成两个半人。”李逵没头没脑地答应:“好!”段景住扶着伤腿道:“且慢动手。”时迁叹道:“段兄弟,还是你疼我呀。”

    李逵怒目段景住:“咋滴?”

    段景住笑呵呵地问:“我就问问三姐,把一个人分开也是一个人啊,或者说两个也勉强,什么叫‘两个半人’呢?”

    扈三娘道:“把一个人分成两个,一边一半——自然是两个‘半人’。”

    段景住:“明白了,你们忙吧。”

    扈三娘看看李逵,嘴里数道:“预备——1,2。”

    时迁哭了:“我错了还不行?要偷也得有个地方吧——”

第五十四章 搬箱子

    笑开过,剩下的就是联络老费,我想我们之间不必要话,我和好汉们的资料他该掌握的都掌握了,包括教育局长家失窃的事情国安局都记录在案,我想有些话也就不用说太明白了,所以我很直接地跟他要那两个F国人的地址。

    “等着我。”老费丢给我一句话就挂了电话。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老费开着他那辆破红旗亲自来到育才,对好汉们而言,老费的身份就是个“高级捕快”,我在接老费进来的时候则跟他说我们这是一个很正规的角色扮演俱乐部,一切都按游戏里的来,包括名字——我实在是没时间再想那么多假名字了。

    所以双方一见之下,有的是揣着糊涂装明白,有的是揣着糊涂装糊涂,不过有一点老费是明白的,那就是这些人是有真本事的。

    他也不多说,从胸口的兜里掏出一张图纸来铺在桌上,向围在四周的好汉们抱了抱拳道:“梁山的同志们,废话不多说,哪位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

    时迁从后排一下蹦到桌上蹲下,道:“你说吧,怎么‘取’?”

    费三口指着图纸说:“这是咱们本市唯一的一座五星级宾馆,秦汉宾馆,这两个F国人住在8的803房间,随行的还有两个人,应该是保镖。”

    李逵呵呵一笑:“就4人?”

    费三口明白他地意思。看了他一眼说:“不能用强。”

    这时杨志凑上来说:“是不是可以这样,咱们给他来个断水断电断空调,这大热天的我想他们也挨不了多久,然后由我担两桶枣子酒上去卖,至于酒里嘛……”他捅捅阮小二,“你们那蒙汗药还有吗?”看来老杨真是吃一堑长一智,充分吸取了自己丢生辰纲的教训,现在想以吴用之道还治F国人之身。

    他见所有人都笑眯眯地看着他,盯得他毛毛的,急忙摆手:“当我没说。”

    费三口继续介绍:“现在的难点之一就在于秦汉这种高级宾馆每间客房都配有小型保险柜给客人保存贵重物品。而每个这种保险柜的电子钥(Www,,更新最快)匙全世界只有两把,一把由宾馆方亲自交到房客手里,还有一把在瑞士的厂家手里,也就是说客人丢掉钥匙以后打开保险柜的唯一办法就是从千里之外找来厂家的人。”说着老费又拿出一摞照片,包括4F国人的正侧面取影和小型保险柜地照片。

    时迁道:“偷钥匙应该不难吧?”

    费三口点头道:“不难,这活随便哪个派出所暖气片上拷着的主儿都能干,其实开锁并不是重点,我们的专家只要一根芹菜就能在内打开。”

    时迁脸有不悦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老费无奈地把其中两个F国人的照片和那个保险柜摆在一起,说:“难就难在他们用了一种最简单的笨办法——这两个人总有一个是和保险柜寸步不离的,我们的专家就算能在5钟搞定锁子也没用。他们连一眨眼的空挡也不给我们留下。”

    时迁盘腿坐在桌子上,说:“介绍介绍其它情况。”

    费三口道:“这两个负责看守的人是分班倒,每人6小时,现在唯一掌握的对我们有利地情报就是每天晚上10点钟,这两个人会轮流去餐厅吃夜宵。保(,16K,更新最快)险柜上装有感应器,离开宾馆时会引发警报,所以两个保镖中有一个就待在底楼的大厅里,这个措施我们可以利用官方手段使它失效,但还有一个在8的必经的转角处开了房,我们怀疑他们另装了报警系统。两个感应器应该分别在柜子里和第二个保镖身上。这就意味着保险柜连8也不能离开。”

    时迁拿起宾馆的全景照看了一下说:“秦汉宾馆顶楼是12对吧?既然走廊和大门都不能走了,那我们从窗户进。”

    费三口道:“派特种部队从窗户潜入?这个办法我们不是没想过,但总有一个目标死盯着保险柜,我们进去以后只能把他打昏,这就出问题了,这几个目标人每隔几秒就要联系一次。这边没响应那边马上会通知保镖冲上来。一但开战。我们还不如直接用抢的呢。”

    时迁托着下巴说:“本来我是能模仿别人说话的,但可惜我不会他们那个国家的鬼话。”

    气氛一时陷入沉默。大家都有意无意地把目光看向吴用,吴用想了一会,忽然把两个保镖的照片都拿开,停了一下,把两个看守的照片也取走一张捏在手里扇着风,笑呵呵地说:“两个保镖只能待在固定地方,可以忽略不计,还有一个看守肯定要休息,也暂时不用管,现在只要想出办法对付看着保险柜这个家伙就行!”

    众人齐问:“怎么对付?”

    吴用呵呵一笑:“容我想想。”

    众人:“切——”

    现在看来4F国人绝不是什么使馆地工作人员,做事情攻守结合,安之若素,却一点死角也不留,绝对是受过训练地特工,这样看来,秦王鼎在这一组人手上的可能性最大。

    我对有些失望的老费说:“这些资料和照片我能拿回去吗?我再好好想叹了口气,先走了。

    好汉们颜面无光,都鄙视地看着时迁,时迁摊手道:“对付高科技,咱不专业呀。”

    我带着那些资料回了当铺,见嬴胖子正和曹冲坐在电视机前玩得不亦乐乎,我正没好气,把曹冲拉起来放在外屋,训他说:“就知道玩,好好看书去。”曹冲悻悻地答应了一声,坐在小板凳上拿起李师师给他准备地古今对照大字典看了起来。

    我把那些照片摆在桌上左端详右看看。一点头绪也没有,一抬头间,刚好看见曹冲睁着大眼睛骨碌骨碌地看我,我想这小孩8就知道胡摆弄,他有什么办法也说不定,我立刻露出了伪善的笑说:“小象,过来,爸爸跟你玩个游戏。”

    小家伙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我把他抱在凳子上,指着那些照片给他看。说:“你看,爸爸想把这个保险柜——就是这个箱子里的东西拿到手……”对一个不到10岁地孩子,我认为没必要跟他说那些感应器是什么的,说了他也不懂,而且……其实我也不懂,我只是告诉他这个东西地位置,还有哪些路是被封死的,就是这样,我也费了10多分的时间才把问题说清楚。

    小曹冲站在凳子上,仔细地听我说完。问我:“爸爸,你是在和我玩搬箱子的游戏吗?”

    我回头一看,果然见秦始皇正在玩搬箱子,我忙说:“对啊,怎么样才能把这个箱子搬出来呢?”

    曹冲指着走廊和大门说:“这两条路不能出,但我们可以进啊,”他又指指窗户说,“这条路不能进,但我们可以出啊。”

    我茫然道:“怎么……怎么个意思?”

    小家伙笑道:“爸爸真笨,你说的那两条路。带着箱子出不来。但没说不许带着箱子进啊,咱们进去以后就有两只箱子了,把你要地那只顶出一个空位来,把多出来那只放上去,不违反规则。”

    我目瞪口呆道:“你是说……狸猫换太子?”我忽然彻底明白了:曹冲的意思是既然带着装有感应器的箱子出不来,那就索性放弃它原来的用处。现在带一只普通的保险柜——只要随便伪装一下就行。进去。两只箱子互换一下连1秒的时间也用不了!

    虽然怎样进到目标房间还是个难题,但曹冲的一句话显然已经解决了这个事情最难处理的那一环。

    其实每个玩过搬箱子这个游戏的人都深有体会:要先完成任务。每一个箱子都必须移动,每一条路都至关重要,如果“来”行不通,那就只有去,这在游戏中是个常识,只不过我们这些成年人无法把这么严重的事情当成游戏而已。而这种简单地等量代换曹冲8就会用了,碰上他强项上了!

    我抱起小家伙来使劲啃了两口:“好儿子,多亏你了。”曹冲见我这么开心,趁机说:“那我能不能再玩会游戏机呀——”

    我说:“去吧去吧,使劲玩。”我算明白了,天才就是天才,玩游戏机都玩命开发智力,玩个搬箱子就帮我这么大忙,这要玩华容道……呃,还是玩别的吧。

    我立刻打电话给老费,半小时后我们再次聚集到阶梯教室,我开门见山地把曹冲的想法一说,吴用惊叹道:“这么好的办法,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时迁已经豁然开朗:“好办法,简单的偷梁换柱,我早该想到的,结果被这乱七八糟的高科技搞混乱了。”

    众人鄙夷地:“切——”

    我有些担心地说:“可还有一个问题,你怎么进去呢?”

    时迁把那两个看守的照片瞄了个够放桌上一扔,很干脆地一摆手:“这你们就别管了,但是我还需要一个跟我差不多能飞檐走壁的帮手。”

    我跳脚道:“你这不废话吗,上哪给你找这样的人去?”

    吴用沉吟道:“莫非……”大家都知道他想说什么,那个曾两次探营地夜行人比时迁那是只强不弱,但上哪找他去?就算找得到,他肯帮这个忙才怪!

    时迁笑嘻嘻地道:“还有一个,这人还在武林大会上跟我动过手。”

    这下我们同时都想起来了:段天狼手下那个矮胖子!

    但这人同样不好说是敌是友,况且现在这个局面,方便不方便再让一个外人插进来?

    费三口道:“事有紧急,顾不得那么多了,我这就找人征用他。”

    我小心地问:“那怎么跟他说?”

    费三口淡淡一笑道:“实话实说,你们猜他会不会同意?”

    众好汉和我不知为什么都寒了一个……

    时迁把保险柜地照片拿起来跟老费说:“这种样式的柜子你再给我准备一个。还有,让你们的破锁专家待在秦汉宾馆的天台上,等他们忙完了我还得把原来的柜子放回去,既然是偷梁换柱嘛,那就得有偷有换才象样。”

    事不宜迟,老费很快就派人开来两辆电子侦察车,就是大片里美国特工和偷核技术的黑客们坐地那

    面空间宽敞,仪器齐全,时迁要地东西也弄来了。险柜,问费三口:“这跟宾馆里地重量一样吗?”见老费点头以后他又在自己身前比划了半天,这才放下心来。

    我们到达秦汉宾馆对面时正好是晚上9点多钟,同来的好汉有卢俊义吴用和林冲,另一辆车上是张清和戴宗作为接应,这两个人同时也是为了确保自己人地安全才跟来的——好汉们对于政府,不管是哪朝的,都有一种习惯性的防备和警惕。

    金碧辉煌的秦汉宾馆大堂不断有人穿梭往来,个个衣冠楚楚风度翩翩,而且这里随处可以见到外国游客。欧洲人在这里一点也不起眼,F国的4特工混在这里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没用几分钟,矮胖子就在两个国安外勤的“护送”下跟我们会面了,费三口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开门见山地说:“你和育才的个人恩怨你们以后自己解决,现在国家需要你,当然,你可以选择不,我们也绝不强求,那样的话我希望你一走出这辆车就把所有地事情都忘掉。”

    矮胖子虽然在擂台上作风狠辣,但看得出现实里是个没什么胆色的人。他苦着个脸。稍微有点哆嗦地说:“你们要我做什么?”

    费三口追看着他的眼睛道:“这么说你是答应了?”他问那两个外勤,“你们把事情跟他说清楚了吗?”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费三口让他们出去待命。

    矮胖子嗫嚅说:“我大体知道要干什么事,可还不明白要我具体做什么。”

    时迁凑上来笑眯眯地说:“偷过东西吗兄弟?”

    矮胖子哭丧着脸说:“就5那年偷过,刚才听说有两个‘警察’找我把我吓得够戗,我心说5那年犯的事,怎么到现在还没过追诉期啊?”

    我们一车人都笑了起来。费三口跟他开玩笑说:“只要这次行动成功。我把你‘案底’给消了。”

    时迁提起那只假保险柜。把矮胖子拉在车外边,对着秦汉宾馆指指划划说了半天。矮胖子不断点头,最后两人又一起来到我们跟前,时迁问老费:“你们的专家到位了吗?”

    费三口道:“一切准备就绪,就看你们的了,能说说你们的计划吗?”

    时迁冲我们挥挥手:“回去躺会吧,10点半来接我们。”

    这时矮胖子却站着不动,他有点为难地说:“偷东西可以,但我和我堂兄有一个要求。”

    费三口道:“不违法国法你就说。”

    我则问:“你堂哥是谁?”

    矮胖子说:“我堂哥就是段天狼,我叫段天豹,我们想以后关了武馆到你们育才当老师。”

    我正为老师的事犯愁呢,一听是这个,没口子地答应:“热烈欢迎!”

    段天豹结结巴巴地说:“你也知道……我堂哥这个人他好面子,他希望……你们育才的人能全体去……请他一下。”

    我和卢俊义他们几个心中了然:什么去育才当老师云云就是随口一说,段天狼想找回面子是真,他这次扬言要拿下“打遍天下无敌手”地称号,结果丢了那么大一个人,只要我们现在再上门这么一请,他那么一回绝,这面子上多少好看点。

    面对段天狼这样地小九九,我和卢俊义还有吴用相互看看,然后同时点了点头,老段的功夫毕竟不是盖的,让他数十年苦功毁于一旦,还他几分面子也应该,吴用对段天豹说:“天狼兄乃是有目共睹的大才,承蒙他瞧得起,如果有意屈尊,我们自然也不吝上门叨扰。”

    段天豹发愣道:“啥意思呀?”

    时迁边拉他边说:“快走吧,意思是同意了,再晚该耽误事了。”

    段天豹冲我们抱了抱拳,这才跟时迁走了。

    我们当然不能真像时迁说的躺会去,在两个外勤的带路下,我们一起爬上了对面已经歇业地和秦汉宾馆同高地羽毛球俱乐部,这里视野辽阔,对面整个秦汉宾馆尽收眼底,最重要地是803房间里的一举一动都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客厅里,一个F国人好象很随意地坐着,在他地斜对面,正是让我们头疼的保险柜,另一个看守应该在卧室,他们故意没拉窗帘,这既是一种迷惑也是自我保护,因为拉住窗帘外界固然看不到里面,他们也不能第一时间发现窗外的动静,他们赌的就是中国政府不方便明着来,所以也不怕暴露自己的任何信息。

    10点种一到,客厅里的F国人看了看手表,冲卧室喊了几声,另外那个家伙从门里出来,两个人在客厅里正式见面,聊了几句以后这才有一个迈步向门口走去,应该是去吃夜宵了。

    费三口举400C俄罗斯军事望远镜边看边说:“真是训练有素的两个人,就算一个正从卧室门里走出来另一个都不会就此离去,连零点一秒的空隙都没有,这事难办了。”

第五十五章 如影随形

    

    我们现在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个F国人出了房间,这个时候本来是该通知时迁的时刻了,但时迁执拗地不肯佩带通话器,哪怕那东西比一块耳屎还小,他说他不习惯在自己干活的时候还有人在耳边说话。

    我拿起一架望远镜观察着宾馆大厅,从这里可以看到那个身高马大的保镖坐在皮沙发里正举着一张报纸百无聊赖地看着,他的任务相对来说是最轻松的,所以他很懒散,手边还摆着半根雪茄和一杯咖啡,在餐厅,时迁很随便地找了个座位,叫了一份简单的三明治和一杯牛奶,身边放着伪装成普通行李箱的保险柜,看上去像个刚下飞机暂时小憩的旅客,段天豹已经不知去向。

    那个看守来到大厅以后和那个保镖进行了一个很难察觉的眼神交流,然后就直接进了餐厅,他点了一碗牛肉面一个汉堡包,一杯可乐和一罐啤酒,马上狼吞虎咽起来,在五星级宾馆吃牛肉面并不奇怪,事实上你到了这样级别的地方就算想吃大葱蘸酱也会有侍者文质彬彬地为你服务,当然,价格方面也是五星级的。

    我不禁说:“靠,这是什么吃法?”

    费三口笑道:“这才是真正会享受的人,牛肉面配汉堡包,行动结束以后我们也可以试试。”老费说着说着猛然变色道,“时迁好象还没发现目标已经进入餐厅!”

    “不会吧?”我调试着距离。用望远镜往对面看着,只见时迁和那个老外是背靠背,远远地坐着,他小口小口咬着三明治,好象是在发呆,而最要命的是:他本来就不该背对着餐厅门口的,现在人家就在他不远的地方大吃大喝,他却懵然无知,或者是只知道后面有人但没认出来。

    我看着有些呆头呆脑的时迁,疑惑道:“他应该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吧?”但其实我心里也没底。要知道时迁就是一个1000年前的土贼,要他对付拔根头发都是无线电的国外间谍,真不知道后果会是什么,况且他只见过这老外的照片,保不准真的没认住人也说不定。

    老费身边地一个外勤问:“要不要我们的人进去提醒一下他?”

    老费严肃地说:“不要轻举妄动,看看再说。”

    这时那个高大的老外已经把面前的食物和可乐横扫一空,点了根烟喝着啤酒,随时都有可能离开,而时迁也吃完了面包,把牛奶支在嘴边慢慢吸着。看样子还是在发呆。老费忧心忡忡地说:“我一直以为他在利用牛奶杯上的反光观察身后的事物,现在看来他连这点也做不到。”

    戴宗终于沉不住气了,他说:“要我说,咱拿个锤子砸开门,我提了那箱子就跑,谁能追得上我?我百米9秒4啊——”张清瞪了他一眼,“你《疯狂的石头》看多了吧?”

    他们拌嘴的空挡老费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宾馆的大堂,他忽然叫道:“目标离开餐厅了!”

    我们一起往对面看去,只见原来那个老外坐的位子只剩半截烟蒂在烟灰缸里冒烟,而他地人已经走到了餐厅门口,再看时迁。他还在那里发呆!

    我哀叹了一声。抱歉地拍拍费三口说:“要不……我们就用戴宗哥哥说的办法吧?”

    然而,转机就在这时出现了,时迁提起身边的箱子,像是还有点没休息过来,揉着额头站起身,和目标保持着四五米的距离跟了上去。坐在大厅里的保镖一下就注意上他了。保镖放下报纸。把手捂在嘴上说着什么,显然是在给头前那个F国人报信。头前那人不愧是训练有素的特工,他没有表现出一点意外或戒备的样子来,当他有条不紊地打开电梯,站进去转过身时甚至还礼貌地用手势询问了一下距离电梯还有一段距离的时迁是不是要一起上去,时迁双手提着箱子,颇为吃力地做了一个稍等的请求,那个F国人殷勤地用手帮他按住电梯的合口,时迁进了电梯,为了表示感谢,两个人还友好地握住了手,电梯就在这样地情景下合住升起,给人地感觉像是历史性的一刻。

    待在一楼的保镖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变化,不停地把手捂在嘴上和什么人交流,但没过多大工夫他就又轻松地抄起了报纸,看来是电梯里的人给他发了安全信号。至于电梯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谁也猜不到。

    “搞什么鬼?”张清迷惑地自言自语。

    费三口一语不发地领着我们到了羽毛球馆的另一个角落,在这里可以看到宾馆8地一段走廊,包括电梯口,这是秦汉宾馆建筑地一大特色,从6楼以上每一层都有一大段走廊建成封闭式天桥地样子,可以俯瞰这个城市——但仅仅是一段而已。

    我们刚到位,电梯口一开,那个F国人从里面出来了,只有他一个人。张清嚷道:“时迁呢,不会被这小子干掉了吧?”

    他的话音未落,一幅让我们怎么也想不通地情景出现了:那个F国人离开电梯刚有3的时候,时迁忽然自他身后的楼梯口出现,他提着箱子紧走两步跟住那个F国人,再然后就不紧不慢亦步亦趋像条影子一样贴在了目标的身后,他的手里也没有闲着,把包在假保险柜外面那层伪装扯掉,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

    “这……”费解的我们急忙又一起往羽毛球馆另一个拐角跑,时迁和那个F国人已经走进了我们的视野盲区,我们现在只能跑到另一边看他是如何下一步行动的,我和张清还有戴宗有着差不多的想法,相对于这次任务,我们更想看看他是怎么进到目标房间里地。

    我们再次跑到房间的对面。一排望远镜迫不及待地竖了起来,从这里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屋里留守的那个老外和门口以及从门口通向客厅狭长的门廊。

    屋里的老外依旧侧对着保险柜坐着,虽然不是脸对脸那么死盯,但用眼角的余光足以扫到保险柜和屋子各个角落。

    这时门一开,用过餐的老外进来了,通过高倍望远镜我们甚至能看到他那只抓在门上毛茸茸的手,在老外进屋的一瞬间,我们看见一个瘦小枯干的黑影也闪了进来,老外回手关门,这个黑影就自觉地站到了一边等他换鞋。在他地怀里,紧紧抱着一只和屋里那只保险柜一模一样的东西,正是时迁!

    我们几乎是同时放下望远镜向身边的人发问:“怎么回事?”

    因为眼前的情况没一个人看得懂,那个老外为什么会放时迁进来?难道两个人是旧识?或者刚才在电梯里短短的时间里两个人成为了朋友?

    我们从彼此的眼神里找不到答案,急忙又一起把望远镜竖成一排向对面看着。

    刚进门的老外换着鞋,嘴巴一动一动的,应该是在和屋里那个进行简短的交流,而客厅那个并不着急往外走,看来他们真是小心到了头,他们这么做是为

    险柜始终在一个人的视力范围内。那是因为他们知地方,他们简直把假想敌当成神通广大地上帝一样防备了。

    而事实上他们这么做确实给这次行动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如果两个老外在交接班的那一刻都聚在门口过道里,不用多,只要3,一个身手足够快的人绝对可以从窗户进去带走我们想要的东西了。

    后来的老外换好鞋走到过道与客厅的接口,冲里面那个做了个“去吧”的手势,时迁就在他身后,低着头抱着那只大箱子,背靠着墙。用一条腿立着。像个受了委屈的募捐者,放他进来的老外自始至终没有正眼看过他,也从没回头问过他一句话。

    我们越看越糊涂,时迁和这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难道时迁是一个深藏不露、会F国语、口才气死诸葛亮羞死宋江地贼,在电梯那短短几秒钟地时间已经说服该间谍向我投诚?

    好,那就等着看另一个F国人的反应吧。结果。让我们最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客厅里这个老外像没看到时迁一样从他身边走过。开门出去,关门。

    现在屋里只剩下那个F国人和时迁。他们仍然没有说话,那个F国人走到哪里,时迁就抱着箱子跟在哪里,低着头,默然不语。

    这时看出端倪的老费终于悚然道:“你们说,那两个老外会不会是始终没发现时迁?”

    我们面面相觑,老半天谁也没有说一句话!然后不约而同地再次举起望远镜……

    屋里的老外显然是在做饭后运动,他慢慢挥舞着双臂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而时迁则像个犯个错误等待校长发落的小学生一样,低着头跟在他后边,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两个人虽然好象有默契一样一前一后地走着,但距离要比一般情况下短地多,时迁只要稍不留神就会踩到前面人地脚后跟,他之所以低着头,正是在竭力观察着前面人地脚步,由此判断他迈出去的长度。

    也就是说:这个F国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后还有一个人!

    想到这,我们每个人地后脊梁都阵阵发凉,下意识地向身后探去……

    张清满脸疑问道:“那刚才另一个黄毛鬼为什么也没发现时迁呢?”

    费三口道:“我也是刚刚才想明白——从我们这个垂直角度看能清清楚楚看到对面是3人,但你发现没有,这3个人本身始终都保持在一条直线上,刚才时迁背靠着墙,一条腿站着,就是为了最大限度的把自己缩在第一个老外的后面,现在想想,那一刻才是最险的时候。”

    吴用扶了扶眼镜道:“时迁兄弟一开始就装做一副惫懒的样子来麻痹对手,等对方要进电梯了他又故意引起对方全体的警惕,然后再风平浪静地中途出去,这一下,再也没人怀疑他了,包括住在拐角的第2保镖,这样他才能顺利‘贴’在那人背上通过8的走廊直达目标地,真可谓是机关算尽啊。”

    我们一起往对面看着,那个高大的F国人依旧在屋里溜来溜去,时迁就贴在他后头,狗奴才似的也跟着溜来溜去,远远的看去,也不知道是该说可笑还是诡异。

    一个国安的外勤失笑道:“难怪他拿着两个目标的照片看了半天又拿假保险柜比划,原来早就想到这一招了。”

    我说:“幸亏咱们对付的是欧洲人,要是日本人那就坏了。”众人一阵大笑。

    老费忧心道:“可下一步他打算怎么办呢?就算目标停下来他也总得有换箱子的时间啊。”

    这时那个老外转累了,一屁股坐到椅子里,保险柜就在他的身边,客厅的中央,他只要微一探身,手就能放在保险柜上。

    显然,难题又来了,时迁已经悄无声息地猫腰到了椅子靠背后面,怀里的假保险柜也轻轻放在了地上,可是要把两个柜子换一下那就不容易了。

    只见时迁两手分别抓住老外身边那只柜子的下方,一寸一寸挪了起来,这老外他是坐在柜子的侧面,面对着门廊和各个卧室,背对着窗户,所以有人爬在他后面挪柜子他并看不到。

    时迁将那柜子挪了两寸之后,老外也觉得不对劲了,他侧过头看看保险柜,又用手拍拍柜顶,时迁马上缩了回去,老外觉得没问题了,他又继续挪,挪一会,歇一歇,老外则是坐一会,看一看,这俩人,一个高大肥笨,一个瘦小精灵,那情景就像是猴子要在狗熊身边偷东西似的。

    等时迁把那只保险柜挪动了一个角的时候,老外终于出现了视觉疲劳,在他一揉眼的空挡,时迁已经“刷”地把两只箱子换了过去,老外揉完眼发现保险柜其实就是在原来的地方,还满意地点点头。

    接下来的一幕真的是让我们目瞪口呆了,只见时迁就那么光明正大地抱着那只换下来的保险柜走向窗户,他快且无声地把窗户拉开一段,把保险柜就那么凭空扔了出来,我们不禁都低呼了一声,却见那柜子居然就那么悬在空中,并不掉下去,我们这时才发现,一身夜行衣的段天豹不知什么时候就潜伏在了803窗外,他一手接住保险柜,一手向顶楼攀爬了上去,一蠕一蠕的像只肥毛毛虫,至此,行动已经成功了一大半,至少偷已经得手。

    时迁又很快地关上窗户,回到原来的地方,他这一系列的动作开窗,扔箱,一气呵成,连两秒也没用,但老外还是听到了轻微的动静,他猛的回头望去,时迁猫着腰踮着脚尖像芭蕾舞演员一样小碎步又移到了他身后,老外感觉不对,再猛的把头扭回来,时迁照样又了回去,虽然情况万分紧迫,但两个人幽默哑剧一样的表演还是把我们逗得乐了起来。

    老外终于放弃了侦察,两个人就那么背靠背都坐了下来,像两个老朋友一样悄然无语,心存默契。时迁这时才抹了一把汗,远远的冲我们这边做了个鬼脸。

    费三口也擦着汗说:“你们这朋友……”他后面的话没说,我们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谁都明白这是一句最好的赞叹。

    5钟过后,路顶上的专家组传来兴奋的声音:“保险柜打开了!”但马上充满诧异地补充了一句,“头儿,保险柜里有两个秦王鼎,但我们只有一个替换品,怎么办?”

    老费又紧张起来,他思考了不到一秒的时间,立刻斩钉截铁地命令:“两只都带走,这次行动就此终结,善后的事情让警察去处理。”我一把按住了他,抢过他的通话器说:“你们听好,真的秦王鼎在雷纹下那条腿的内侧有一条被利器砍出来的印子,你们要仔细摸,如果两个都没有就说明都是假的,呕哇(over)。

第五十六章 隔岸观火

    

    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也觉得我有点冒失了,秦王鼎的秘密全世界知道的包括我在内好象只有三个人……

    果然,在专家们忙着摸鼎的时候费三口问:“你是怎么知道的?秦王鼎好象自从1962年出土以后就没离开过国家历史博物馆,几个常年负责维护它的老专家也只能是借助仪器进行深层次分析。”

    这时通话器里传来兴奋的声音:“头儿,真的有一只腿子后面有道印儿,不过被铜锈遮得几乎摸不出了。”

    我说:“就换那只!”

    对面那人显然听出我不是老费,迟疑地问:“头儿,你确定吗?”

    我对老费说:“别的事情我以后再跟你解释,现在时间来不及了,餐厅那个老外快上来了。”

    老费身边一个外勤终于忍不住说:“你可是要负责的,你知道这不是在西瓜摊上挑西瓜。”

    费三口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对通话器说道:“确定!”

    接下来,那只被我磕过烟灰的赝品又被放进保险柜,交给段天豹,段天豹那肥短的身子再次蠕回803窗口,他向里面的时迁发了一个信号,时迁轻车熟路地接住那只柜子,又回到老外身后等着,但再想把保险柜换回去难度看来加大了不少——那老外的手现在就放在保险柜上。

    通话器里传来一阵急促的通报:“费头费头。餐厅地目标已经离开向8走去!”

    我们调转望远镜,果然见楼下的老外已经起身来到电梯口处,一个外勤说:“头儿,现在已经人赃俱获,就算被他们发现我们正好正式逮捕他们,没必要再把保险柜换回来了,我提议此次行动终结,让那位时迁兄弟撤吧。”

    费三口道:“就算想通知他也没办法啊,别急,我相信时迁也想把这次任务结束得完美一些。”

    那个外勤道:“可是……从电梯到进入房间只需40秒的时间。”现在国宝已经到手。剩下的就只是一场猫抓老鼠的游戏了,撕破脸也没什么,不过我不想给时迁完美的职业生涯抹黑,我使劲冲他做着手势让他离开,告诉他已经有人上来了。

    时迁在注意着老外的动向的同时也偶尔往我们这边打量着,我们虽然隐在一片黑暗之中,但惯于在夜间行动的时迁还是能看到我们,他见我在对面手舞足蹈的,也不知道他明白我地意思没有,他只是微微朝我点了点头。

    通话器里再次传来声音:“目标已经进入电梯。距到达房间还有2秒,倒计时开始:19、18、17……”

    这下我也没辙了,绝望地冲时迁耸了耸肩膀,老费沉着地下达命令:“知会各路人马,随时准备应付正面冲突!”

    通话器里一个沉厉的声音:“收到。”

    这时时迁终于明白了我的意思,因为倒计时已经到了“109、87…”我冲他曲着指头——刚才我要拿望远镜,一个手的指头不够用。

    只见时迁无奈地从衣服口袋里捏出一个什么东西,绕到背着他老外的侧面,手一松,一个小颗粒掉在了老外的肩膀上。在他下意识地用手去弹那小东西的一瞬间。时迁已经把保险柜换了过来,照旧打开窗户扔给段天豹,接着身子也蹿了出去……

    这时的倒计时:“54、3…”

    门一开,另一个老外进了房间,在他转身换鞋的时候,时迁还细心地帮他们从外面关好了窗户。当倒计时数到“1”的时候。时迁恰倒好处地隐入了一片夜色之中。

    费三口并没有加入到周围人们地弹冠相庆中。他举着望远镜又看了好一会才说:“从时迁口袋里掏出来的,居然是一只小虫子。”

    他身边的外勤开玩笑说:“我们应该为那只虫子庆功。”

    费三口摇头道:“五星级酒店里本不应该有小虫子的。显然时迁兄弟也想到了,他迟迟不肯用这招就是因为这样做显得不够无懈可击,真是个力求完美的人呐。”

    ……

    5钟后,此次行动的关键人物都聚集到了那台指挥车上,当两个还不如我大的毛头小子小心翼翼地把秦王鼎交给老费的时候,我诧异地说:“这就是你们的开锁专家?”

    老费笑道:“你以为专家都是白发苍苍的老头?如果是那样我们就直接把鉴宝专家也接到顶楼上去了。”

    我忙讨好地跟两个小年轻握手:“以后没带钥匙就找你们。”

    两个专家:“……”

    老费激动地握着时迁地手说:“叹为观止呀,这才叫行为艺术呢!”然后又忙拉着段天豹地手,“还有你,多谢!”

    矮胖子段天豹幽默地说:“没我什么事,你们雇个擦玻璃的一样干。”

    但是我们都知道这话谦虚大发了——哪个擦玻璃的敢腰里不系绳儿爬8?

    老费凝重地把秦王鼎放在我怀里说:“请你最后鉴定一次是真是假?”

    我找到鼎上的雷形纹,一根指头使劲搓了下去,在它下面那条腿的内侧确然有一道很不明显的印迹,我说过了,这个秘密全世界只有三个人知道——当然,现在知道地人是多一些,以前没人知道是因为这样地古薰,最大动作也就是拿着小毛刷轻扫细抹,谁舍得拿手使劲搓它那层铜绿下地刀痕?

    我把它重新交给费三口:“是真的没错。”

    旁边有人捧过经过特殊处理地盒子把国宝小心地请了进去,费三口吩咐他们:“尽快带着鼎赶到北京,此次行动圆满结束。我会给你们请功地。”

    段天豹走过来拉了拉我,为难地说:“萧领队,本来为国家出力那是应该的,可是咱们的事……”

    我说:“你放心吧,明天我就带着人去请你堂哥。”

    等段天豹和外勤们走了,我抬头看了看还亮着灯的803的房间问老费:“就这么完啦?”

    老费也笑呵呵地往上扫了一眼,说:“当然不能,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说:“就是么,至少要让丫们明白他们手上那只是假的,要不告诉他们。我还真怕那帮黄毛土鳖把老子的烟灰缸当宝贝藏起来。”

    费三口点头道:“嗯,就是这个思路,咱们不能吃了哑巴亏还让他们自以为得逞,等秦王鼎到了北京以后我们就放出风去,说国宝已顺利由F国抵京,我们还可以给他们发一份官方文件,对他们在秦王鼎在F国期间给予的‘配合’表示感谢,咱也恶心恶心他。”

    我撇嘴道:“那多不解恨,咱能不能现在派人上去把他们抄出来,关小黑屋。暖气片儿,然后再往有特殊爱好的犯人牢里一扔,齐活!”

    老费说:“刚才真鼎在他们的柜子里地时候完全可以这么干,但现在他们手上只有两只假货,他们可以说这是出于对古玩的爱好仿制来观赏的,我们以前不方便用强,就是我们没把握他们柜子里锁的是什么货色,这是一个矛盾。”

    我捅捅吴用:“吴军师,想一个治害他们的办法呀。”

    吴用尴尬地甩手说:“这方面……我不是太擅长。”

    我白了他一眼,连祸祸都不会。给人当什么军师呀?不过想想也是。梁山最会祸祸的人其实还是应该属宋江。想到治害,我忽然想起一个治害人的祖宗来:秦桧!

    我跟老费说:“你等等我啊,我打个求助电话。”

    我来到一棵树下,给秦桧打过去,这老小子正无聊得要死,现在得到了我的主动召唤。不由得精神大振。我先讲故事一样把我们今天的事情说给他听。秦桧到是听得津津有味,问:“然后呢?”

    我说:“然后我想治害治害偷我们东西的人。”

    秦桧嘿嘿阴笑数声。道:“你们是怎么拿回宝贝地?”

    我说:“废话,我不是都跟详细告诉你了吗?我们是经过千辛万苦……”

    秦桧打断我道:“不对不对,你们明明是在有人里应外合的情况下顺利拿回宝贝来的。”

    我:“啥意思啊……”

    秦桧着重喊道:“里应外合!”

    我终于有点明白了,迟疑道:“你是说……离间他们?”

    秦桧阴森森道:“多明显的事呀,在防备那么严密的情况下还是把东西丢了,他们的头头会怎么想?你们再适当的‘引导’一下言论,由不得F国皇上不信,到时候F国肯定得派人查他们,这当间你让你们的人从中搅和一下,剩下的就不用管了,就等着看他们本国人自相残杀吧。”

    我不禁寒了一个,这一套诡计使的,栽赃嫁祸、隔岸观火,最损地是这样一来,4老外还真是有口说不出,最后下场要不是冤死在同僚地枪下也得终生流亡。

    我忍不住骂道:“你他妈真不是个东西!”

    秦桧委屈道:“这不是你让我说的吗?”

    作为一个人,我很憎恶秦桧;作为一个中国人,我也很憎恶秦桧;但作为一个急需报复阶级敌人的中国人——我还是很憎恶秦桧,不过他的办法好象真的很不错哦。

    所以我挂了电话美孜孜地把这个损阴丧德的办法告诉老费,老费琢磨了一会笑道:“用这个法子对付国外地间谍简直再妙不过了,我甚至想到了细节问题——我们只需要把宾馆地录象资料泄露出去就可以了,几乎不用处理,谁都能看到时迁就那么光明正大地抱着箱子跟在他后面进了房间,剩下地,看来是真的不用我们管了。”

    其实费三口还有很多话没说,但我可以想到,他之所以会采纳这个办法并不是说他有多恨4人,想要他们地命,事实上特工这是一个很奇妙的职业,一个特工他一但走投无路,而且逼迫他的是自己的祖国,他很有可能干出一些很奇妙的事情来,他们知道的不会太多,但也绝不会太少……

    让我们为F国4特工(有书友总结:简称F4)祈祷或者默哀吧他们能被暗算过岳飞的人暗算并得到了差不多的结局,这大概是他们这辈子唯一值得骄傲的事了。

    因为这件事而衍生出来的事就是和段天狼的恩怨,今天如果没有段天豹帮忙,即使是一个训练有素的特工也不可能像他那样和时迁进行完美配合,现在两个人已经有了深厚的情谊,我们也挺喜欢这个胆小又有点谐的小胖子,但段天狼这个人着实不怎么讨喜,碍于承诺,卢俊义和吴用还是把去请他这个活接了下来,暂定人选还有林冲他们过比赛的队员,严禁随行的人有李逵和扈三娘。

    本来为了表示诚意我想把项羽也叫上的,但项羽一听到这个人名字就说自己平生最恨的就是跟女人动手的人,我这才作罢。

第五十七章 前尘往事

    

    第二天我起早赶到育才,和好汉们吃过了早点才准备动来不想太早去,二来是在等林冲。

    小300还没亮就被铁脸教官徐得龙从老300下的帐篷里抄了出来,他手里端着瓢凉水,动作稍微慢点的就要接受他的“洗礼”,幸好小30都是些农民家的孩子,素有早起的习惯而且皮糙肉厚,最重要的是他们知道自己的这次机会得来不易,所以没一个叫苦的。

    这还不算完,起床以后有3钟的时间去角落上的冷水管子洗漱,然后回来还要把帐篷拆倒隐藏好,列队,等着他们的是看上去和蔼但下手一点也不留情的林冲,接下来由林冲在前面领头,教习入门拳法,徐得龙在队伍来回走动,负责监视偷懒的和纠正动作不标准的,这一兵一匪此时非常有默契,林冲是80万禁军教头,徐得龙是背嵬军特种作战部队一个营建制仅剩的最高行政长官,我知道他们都习惯带精兵,这两个人一个要的是威武之师一个要的是能战之师,可问题是……我只想要一支能打比赛之师。

    我并不想让这些孩子在个把月之后都变成目光坚定冷静的小杀手,我需要他们在擂台上能赢比赛而不是像老300样见到对手就上去拧脖子踢裤裆。

    我忧心忡忡地对身边的颜景生说:“得加强思想品质教育呀——”我同样不想要一支若干年后为祸乡里地痞子兵。

    早操结束后。孩子们由戴宗领着5里越野去了,我和卢俊义吴用偕同林冲杨志4参加过武林大会的一行7人,坐着我那辆破面包车赶奔段天狼的住地。

    我开车到了那个荒僻的招待所,门口一个段天狼的徒弟远远看见我们的车哧溜一下钻了门里进去,吴用纳罕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段天狼还要摆布什么诡计来对付我们?”

    林冲道:“不妨的,段天狼身上有伤,他那些徒弟都不足虑。”

    我说:“等会要是不对你们先护着俊义哥哥和军师先撤,我用板砖封门。”

    卢俊义呵呵一笑道:“你们保护好军师是正经,我老卢虽然老了。但‘河北玉麒麟’的名号也不是白叫的!”我扭脸看他,见这老头光棍气十足,当年估计混得确实牛B来着。

    我在门口停下车,张清捡了几块石头,然后背着手没事人一样跟在我们后面进了招待所的大院。

    一进院我们就都有些傻眼了,只见段天狼面色平和地站在院当中,段天豹笑吟吟地站在他身边,他们两旁各是十来个徒弟,一字排开,虽然看上去气势不凡。但好象没有要动手地意思。

    我刚一错愕的工夫段天狼已经迎面走来,一抱拳说:“萧领队,未曾远迎,失礼了。”还未曾远迎呐?再远就迎到我们育才门口去了,我也不知道他跟我这么客气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顺着他的指引便往楼上走去,段天豹亲热地和时迁走到了一起,天狼武馆的那些弟子们也都纷纷向好汉们示好,好汉们也只得拱手,虽然都有点假模假式。但至少台面上很好看。只有张清攥着两手石头默不作声,颇为尴尬。

    我们一行人都跟着段天狼进了他的房间,他们那边只有段天豹跟了进来,众人落了座,由弟子上了茶,大家就都吸溜着茶水。谁也不说话。气氛比较尴尬。按理说,段天狼作为主人应该先发话。哪怕是道个辛苦之类的废话也行,但段天狼这人除了性子极傲之外还不擅言辞,段天豹也不是个交际型人才。或者我们育才作为“有求”于段天狼的一方,先说话也是应该,可偏偏老卢和吴用这时候像哑巴一样,说到底,他们都是江湖人,这俩人对段天狼是看不上眼的,但既然答应前来拜访,现在已经算做到了,面子也给了,大家心里清楚怎么回事也就算了,那些客套话他们是不会再说的。

    我看了看还得我来打破僵局,就放下茶杯,还没等摆开架势,段天狼就面向我说:“萧领队有话要说吗?”敢情他也坐不住了。

    我只得说:“段馆主,武林大会上咱们两家有缘,不打不……”

    段天狼打断我说:“萧领队这次来地目的可是让我去贵校任教?”

    ……这是哪跟哪啊?我还准备说几句场面话呢。

    既然他风马牛不相及地扯了过去,我也只好驴唇不对马嘴地说:“……啊,是啊,可不是么。”

    段天狼微微点了点头,说:“如此甚好,天豹,你去告诉他们收拾东西咱们这就跟萧领队走。”

    这一下不但我目瞪口呆,连好汉们也瞬间集体石化,打死我们也没想到段天狼会突然冒出这么

    ——我们根本就没料到他会同意。

    最后还是心直口快的张清忍不住问了出来:“你真去呀?”

    段天狼笑了笑,说:“我知道各位现在瞧我不起,以为我段某人为了这几分面子不惜做了跳梁小丑。”

    我忙说:“没有没有。”

    段天狼一摆手止住我的话头,继续说:“我段家向来人丁稀薄,到了我这一辈已经算不错了,至少我还有了个堂弟,不瞒各位说,这武艺也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我父临终前还告诫我说,功夫要传男不传女传子不传媳。”

    与我的嗤之以鼻不同的是好汉们纷纷点头:“那也应该。”

    段天狼道:“可是到了我这代,半生钻研武功,现已界不惑之年,还没有婚配,至于我那堂弟众位也见了,为人有些木讷,我们兄弟俩相依为命20载。直到前几年我们忽然想开了,这武术一道本该是大家一起研讨,一个天才未必赶得上十个庸才,到了一定程度后靠一人领悟那是远远不行地,只有群英聚集这才能发扬光大,于是我们广招门徒开了这天狼武馆。”

    林冲肃然起敬道:“段馆主能有这种突破,已经称得上一代宗师了。”

    段天狼苦笑道:“可是这时我们才发现,就算我们想教,却未必有人愿意学,在我们武馆边上。有两间电脑培训班和一个英语培训班,天天门庭若市,而我们偌大的武馆一个月接待的人不过是个位数,我和天豹相顾无言,唯有苦笑,我们这才意识到在这个社会里,没人再愿意把时间花在得不到金钱回报地地方上了。”

    吴用说:“可是我见段先生门下还是很兴旺地呀。”

    段天狼道:“在此情形之下,我和天豹想了一个不得已的办法,那就是去各武场踢馆,渐渐闯下了一些恶名。可就算如此,也不过招来一些好勇斗狠的泼皮无赖。”说着段天狼朝外面一挥手,自嘲地说,“就是我现在带着这些废柴了,好在在我的教训下,这些东西现在还算乖巧。再后来就有了武林大会这个事,之前我就暗下决心一定要拿第一,那样我天狼武馆才能名声大噪,招到天下真正爱武之人。怪**之太急,心想现在的事情。吸引注意无非是做秀二字。于是索性打出了‘打遍天下无敌手’这个口号,其实自己私下也常常好笑,一个学武之人,居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再之后的种种,各位也知道了。该是段某罪有应得。”

    吴用叹道:“段先生真是一片苦心啊。”

    好汉们听了这段原委。也都慨然。对段天狼地印象顿时不一样了,我也没想到他居然还是一个反封建反旧思想地狂飙突进份子。不过从言谈举止看段家兄弟地脑子还是跟现在这个社会有脱节,要不连老虎那两下都有那么多拥,他们这真才实学怎么会没人欣赏呢?

    卢俊义还是忍不住问:“段馆主,打伤你那人你后来再见过吗?”他听吴用说怀疑那人就是武松,所以心里特别挂念。

    段天狼脸上毫无难堪的表情,很自然地说:“没有,我也很想再见一见他,段某心高气傲,但对这人,我真是没什么可说,心服口服。”

    张清他们互看一看,都失望地摇了摇头。

    段天狼站起身说:“大家都是武学同道,想必明白咱们这行子找徒弟是越小越好,听说育才要扩建,我这才想到这个办法。”他转过头跟我说:“萧领队,至于我以前那帮徒弟,你随便给他们找个活干,扫地刷厕所就行,这帮人虽然废柴,倒也耗费了我不少心血,我更不想看着他们半途而废。”

    我不由得暗骂,不管什么情况都改不了那牛烘烘地架势,听他口气倒像我是他武馆扫地刷厕所的一样,但同时也很佩服他这种偏执狂一样的精神,他和颜景生一武一文到是挺相象的两个。

    话说开了,事也定了,我们和段天狼的徒弟们呼呼啦啦地往外走,只听对面阳台上一声暴喝:“喂,你们是梁山的人吗?”

    段天狼他们倒是无所谓,我跟好汉们一听,耸然回头,见从我们对面地2上,站着条铁一般的大汉,身高应该在1米9开外,三十多岁年纪,头皮发青,站在那里把楼板压得嘎吱吱直响,手里端着刷牙杯。

    好汉们一起向上观望,林冲和卢俊义最先认出了这人:“邓元觉!”二人话音刚落,张清不由分说就打出去一块石头,那石头带着劲风在空中只能依稀看到一条微渺的细线,眨眼间就到了邓元觉的近前,邓元觉举起刷牙杯一罩,“啪”的一声,那石头在铁质的杯子里发出巨响,哧楞楞在杯底直

    段天狼本来在我们前面走着,这时回头说:“怎么了?”

    吴用淡然道:“遇到一位老友,看来暂时不能和段先生同回了,失礼莫怪——时迁,你带着段先生他们先回学校,我们随后就来。”

    时迁明白这是军师让他回去通风报信,点点头,领着段天狼他们快步走出大院。

    吴用轻轻掩上院门。冲林冲他们点了点头,我知道这是他们已动了杀机,果然,张清和杨志一起迈出一步,冲上面厉声喝道:“下来受死!”

    邓元觉把杯里地石头倒掉,冲我们道:“上来说话。”说罢一转身回自己屋了。

    杨志看看林冲道:“难道上面有埋伏,或者是屋里八大天王都在?”

    张清叫道:“管他什么诡计,先上去再说,总不能叫他将住!”

    我抢先跑到楼道口,跟他们说:“诸位哥哥。一会上去先听他说什么,就算掰了也不能在这动手。”如果打起来,邓元觉一个人总不可能抵挡住林冲他们三大高手,真要犯了命案那可不是说着玩的。

    我把板砖包横在胸前,一马当前先进了那屋,这跟对面段天狼那屋格局是一样的,很狭窄,只摆着一张床一条破沙发和几个板凳,我进来一看邓元觉正在放刷牙杯,那杯的杯底被张清用石头打过。虽然没漏但鼓起一个大包,怎么放也放不稳了。邓元觉扫了我一眼,问:“你是哪个,我怎么没见过你这么一号?”

    我赔笑道:“我是小强。”

    邓元觉点点头说:“听说过,坐吧。”

    我边找地方坐边说:“李师师是你救地吧,我替她谢谢你。”

    邓元觉一挥手,再不理我,冲第二个进门地林冲说:“林教头吧,坐!”

    林冲之所以打头,是怕里面有什么暗算。见只有邓元觉一个人。而且人家没什么敌意,反倒无措了,只好挨着我坐下。

    接着张清一进来,邓元觉依旧是那一句话:“张清吧,坐!”然后又指了指那杯补充道,“这个得你赔。”

    后面不管谁进来。邓元觉都是那一句话。先叫出来人的名字。然后一个“坐”字。

    好汉们也都是些桀骜不逊的主,这时要动手反显得小气了。一个个坐下,人到齐了,邓元觉走到坐在床边的杨志跟前说:“抬脚。”然后从床下抱出一颗大西瓜来,两指头弹成几瓣,每人面前摆了一块,道:“吃吧。”

    这一下彻底把我们搞得哭笑不得了,邓元觉面对着我们,沉声说:“我认识你们,你们可能也认识我,虽然我的样子有些变了,没错,我就是宝光如来邓元觉。”

    张清厉声道:“你待怎样?”

    邓元觉摆摆手道:“我不和你们吵架,更不和你们打仗,我只问你们,梁山上地鲁智深和武松何在?”

    我怕他们越说越僵,于是解释道:“他们两个没能来,你怕是见不上了。”

    邓元觉抄起一块西瓜啃着,一抬屁股坐到桌子上,道:“说说我吧,我在你们眼里是邓元觉,可我还有一个名字叫宝金,是一个机械厂地工人,1972年生人,今年35。

    杨志道:“你跟我们说这些干什么,你放心,我们不会群殴你地,但是你今天也跑不了!”

    邓元觉哈哈大笑,震得屋顶尘土簌簌而落——我手里那块西瓜就此吃不成了。

    邓元觉朗声道:“青面兽,你也太小瞧我了,我跟你们说这些意思是我和你们地恩怨本来是上辈子的事情,但这辈子既然又想起来了我也没打算不认,可我现在是一个普通工人,杀人是要犯法地……”

    我小声说:“你上辈子杀人也是犯法的。”

    邓元觉瞪了我一眼,继续说:“上辈子我有一个最大的遗憾那就是没能和鲁智深分个胜负,现在我既然又是我了,就一定要把这个愿完了,就算杀人挨枪子儿我也得挨在鲁智深身上,你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如果你们答应,我保证在这期间绝不与你们为敌,更不与你们的人动手,直到我和鲁智深把上辈子地架打完,咱们该怎么还怎么;如果你们不答应,”说着话邓元觉撸撸袖子,大声道,“也不用一个一个上,大和尚我奉陪。”

第五十八章 双重人格

    

    听完邓元觉的话,张清第一个跳了出来,指着他鼻子叫的,明白告诉你吧,你说的人来不了了,我们还是那句话,今天是不死不休,我第一个领教!”

    我急忙也跳了起来:“慢着!”我转头问邓元觉,“你既然是的人,怎么又变成邓元觉了?”

    邓元觉瞪着大眼珠子说:“我怎么知道,一觉醒来像做了个长梦一样什么都记起来了。

    我问:“那你怎么知道跟踪李师师的?”

    邓元觉道:“我刚醒没多久就有人给我送了张条子。”

    “那人呢?”

    “那人明显就是个送信的,啥也不知道。”

    我又问:“那你是怎么想的?”

    邓元觉道:“我想既然我能突然想起这些事来,鲁智深也能,到时候他肯定得先找你们。”

    卢俊义苦笑道:“我们倒也希望你说的能成为事实,你还别说,我真有点想那和尚了。”

    邓元觉说:“所以我只要守住你们肯定能见到他,听说你们办了一个学校,这样吧,算我一个,一来方便我等鲁和尚,二来你们谁气不过想杀我的还能就近动手,省得说我邓某人怕了你们。”

    林冲淡然道:“你既然有这么一个心愿,我们再死气白赖地跟你过不去倒小气了,再说我们只有一年好活,非要跟你决个生死也不是英雄行经。”

    邓元觉哈哈一笑:“不必有这种顾虑。咱们两家上辈子乃是死仇,该我担地我绝不推卸。”

    好汉们相互看了看,一起起身,卢俊义说:“既然如此,我们一起祝愿你目标早日达成,在此期间我会知会兄弟们不要跟你为难,告辞了。”

    邓元觉一拍桌子:“别走!”

    好汉们一起回头,邓元觉指着打开的西瓜说:“吃完再走,这可是我身上最后几块钱买的……”

    结果就是我们每人手里捧块西瓜边吃边走,等邓元觉把房钱结了。他冲我耸耸肩:“知道我为什么跟着你了吧,我没钱吃饭了。”

    卢俊义跟我说:“我们先走一步,”说着他看了一眼邓元觉,“如果他真的也来育才,还有很多事我得先回去嘱咐。”

    林冲过来说:“小强,小心点。”

    我瞄了一眼邓元觉那乌云压顶的身材说:“算了吧,他要想弄死我我再怎么小心也白搭。”

    好汉们先打车走了,邓元觉用一个编制袋把自己的东西都归整好跟着我上了面包,我瞅了瞅副驾驶上的他,尴尬地说:“该怎么称呼你呀。邓哥?国师?”

    邓元觉豪爽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兄弟,不管怎么说没咱俩什么事,既然都是现代人,你就叫我宝哥吧,以后我在你面前就是那个机械厂的宝金,不是什么八大天王。”

    我说:“宝哥,咱都是现代人,起码上过9年义务教育吧,你不觉得投胎转世这种说法有点不靠谱吗,你就没当自己真的做了一个梦?”

    邓元觉叹了口气:“哎。该怎么跟你说呢。我也希望是这样,你知道我这人好打架,得罪过不少人,那天——就是我刚做完梦地第二天,也不知怎么那么巧我得罪过的人都凑一块了,能有30多个,要平时跑还来不及。可那天不知怎么就跟中邪似的冲上去了。结果你猜怎么着?30多个人,全让我扔路沟里了。”

    我知道这些人八成是我那个对头花钱搞的鬼。就问:“后来没人找你吗,给你点钱什么的?”

    邓元觉诧异道:“你都知道了?后来确实是有人找过我,也给过我钱,让我跟你们对着干,可是我把钱退给他了。”不等我开口他就抢先说,“不用问了,那人也是雇来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跟着去呢,省得你坐吃山空。帮你恢复记忆这人很有钱的。”

    邓元觉笑了一声道:“这不叫帮我恢复记忆,这是他妈在害我。”

    “为什么这么说?”

    邓元觉叹了口气说:“本来过得好好的,可商量也不跟我商量一声就把老子变成另外一个人了,你说我招谁惹谁了?”

    “这么说你不愿意变回邓元觉?”

    “也不是不愿意,可你总得问我一声吧,‘哥们,你上辈子是谁谁谁,你想变回去吗’?我想想,哦,上辈子是个和尚,变回去不吃肉还省钱,八成就同意了,可现在到好,一觉醒来就多了108死敌,好么,这不是害我吗?”

    我也笑了起来,我发现这邓元觉还挺能侃,跟小时候邻居二哥一个德行。

    邓元觉郑重道:“我后来想起来了,头天晚上我喝多了,睡到半夜渴醒就发现桌上有杯水,毛病就出在那杯水里了,可已经到这份上

    能怎么办,就是那句话:该你担的你还得担,但这不可以拿我当枪使,为了上辈子那点事就让我跟人拼命去?我没那么傻。”

    我笑道:“宝哥活得够明白的。”

    邓元觉撇嘴道:“屁!你没发现我都有点人格分裂了吗?”

    确实,刚才豪气干云地邓元觉和现在的普通工人宝金像一个演员的舞台表演和现实生活一样泾渭分明,我想他也确实不容易,尤其是每天一睁眼肯定得先想半天自己是谁,在哪个朝代,出了门迎面碰上拿刀的是官兵呀还是隔壁王屠户,碰上手里拿棍儿的是梁山的枪兵呀还是瞎子……

    我把从刘老六那里知道的情况大略跟他说了说,邓元觉叹道:“你说我们这些人不就是炮灰吗,都上千年的事了,翻出来有意思吗?”

    我也叹道:“八大天王要都跟你似的就没那么多事了。”

    邓元觉道:“他们跟我不一样,他们可能死得比较惨,怨气重,而且他们手上都有梁山的人命官司,就算他们不找梁山地人报仇,梁山地人也会找上他们,只好索性再拼一把。”

    我说:“那你能劝劝他们吗,我也说说那帮好汉们,咱们都到此为止,要不这仇还得结几辈子去?”

    邓元觉摇摇头:“八大天王那可不是听人劝的主儿,再说我们八个之中我只和庞万春关系还不错,其他几个我都看不顺眼,他们看我也别扭。”

    八大天王内部不合,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边开车边说:“对了宝哥,你是怎么死的?”然后马上补充了一句,“我是说上辈子。”

    邓元觉马上酝酿出一脸的丰富表情来,这种表情我很熟悉,正是我们邻居二哥酒足饭饱后趿拉着鞋叼着牙签准备神侃他当兵那会的事的时候才有地,通过这个细节我决定:以后只当他是现代那个宝金。

    宝金像讲别人地故事一样满不在乎地说:“花荣你知道吧,那小子箭快呀,我刚见他那手一动,箭已经进了面门了,等我再醒来……”

    我悚然道:“你还醒过来了?”

    宝金笑道:“我再醒来就五六岁了,又过两年就进了红旗小学,我们三年级那年从外地转过来个孩子,父母都是博士,那小子8就读过四大名著了,一到下课就给我们讲,我还就爱听这水浒,为了听他说书,我攒了好几天零花钱请他吃肉串儿……说起来,我还是梁山好汉们地狂热崇拜者,从小就好听这哥儿108的故事。”

    我失笑道:“想不到吧,最后绕回来你还是这哥儿108地仇人。”

    “哎……我也不怪他们,你想,咱是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又过了35年了,小时候尿过床逃过学挨过打,到了岁数谈过恋爱然后上了班,前两年把二老送了终,经过这么多事这么多年,以前那点感觉早磨平了,35年呀,除了犹太人追杀老纳粹,什么仇恨磨不平?可梁山那位不一样,他们来咱们这地方也就个把月吧,也就是说现在虽然是年,但他们还活在那个硝烟四起的年代,他们的兄弟个把月前才倒下,所以见了我想扑上来那很正常。”

    我挑大拇指赞道:“就你是明白人——这么说你要跟鲁智深决战也就是那么一说,目的是拖住好汉们?”

    没想到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宝金抡起蒲扇大的巴掌在我的驾驶台上一拍,只听嘎巴一声,这下好了,我那放卡带的车载播放机以后只能放进去DVD了。宝金怒道:“你焉敢如此小瞧我和尚?”

    我忙说:“邓国师息怒,小强知罪。”

    宝金一怔,有点不知所措地说:“对不起啊兄弟,没控制住,一想到鲁智深我就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埋怨道:“你这样谁受得了啊,以后变身之前说一声。”

    就在这时我的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我一边小心地观察着路况一边用很别扭的姿势往外掏,宝金一把从我口袋里把电话拽出来,征求我的意见:“我能替你接吗?”

    我纳闷道:“你还会接电话呢?”

    宝金满头黑线地说:“我用电话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他擅做主张地接起来,哦了两声之后就挂了电话,我用目光询问他,宝金面无表情地说:

    “你一个叫程丰收的朋友,现在在铁路派出所呢,叫你去保他。”

第五十九章 投案自首

    

    “程丰收?”我一下想起来了(因为很多读者一下都忘了),红日武校的领队,虽然说跟我们相处时间不长,可交情不算浅,要不是他们主动退出比赛,我们育才未必就能那么顺利拿了冠军。

    可是这个老实巴交的乡农怎么会进了局子的?

    我问宝金:“他没说什么事?”

    宝金很门清地说:“局子里打电话,怎么可能让你把话说清楚?”

    我笑嘻嘻地问:“宝哥常进去坐坐?”

    宝金羞赧地说:“上个星期还进去蹲了一会,幸好我们单位保卫科的人跟里头的人熟,现在不干了,再以后就得小心了。”

    我说:“你以后干脆就跟我那当个武术教师吧,毕竟你还有几十年好活,我那现在可是算国家编制,三险给你交上,每个月也有几千块钱拿。”

    宝金笑道:“那敢情好,就是不知道我还能活几天,我跟老鲁那见了就得死磕,不管谁把谁弄了,以后都没好日子过。”

    我纳闷地问:“你跟鲁智深真那么大的仇?”

    宝金一挥手说:“你不懂,有的敌人比朋友还值得尊敬,我们这一战乃是宿命。”

    我撇嘴道:“又是决战那一套,你们俩不打算在故宫房顶上打吧?”

    宝金哈哈一笑,跟我聊起了足球……

    我们边聊边往铁路派出所走,老程我是肯定得往出弄。别说我们欠人家那么大一个人情,就算是没打过什么交道,只要参加过武林大会地出了这种事我都得管,事实上好汉们在武林大会期间主人翁精神空前高涨,到逆时光酒吧喝酒的参赛队一律八折,还对外宣称:有困难,找小强。

    铁路派出所我真没来过,三环以内各街道的派出所我还算熟悉……

    一路问了几个人,都爱搭不理的,最后我把车停在一家小卖部门口。粗声大气地跟里面那个中年店主说:“老哥,我们是投案自首的,派出所怎么走?”

    店主魂飞魄散,颤抖着说:“你……往前开……见了丁字路口往左,第一个路口再往右……”

    宝金把大秃脑袋探出去叫道:“我们要找不见再回来问你啊。”

    店主索性拿出一张本市地图来到我们跟前,用铅笔标出我们现在的位置,然后勾画作战地图一样把派出所的位置指给我们,还好心地告诉我们地图上是上北下南。最后店主跟我们说:“祝你们一次成功——地图和铅笔送你们了。”

    我和宝金一离开就乐不可支起来,我们发现彼此是同一类人,拥有很高的智慧。

    这一次很顺利地就到地方了。这铁路派出所有一个小院,还种着几棵槐树,我把车停在门口,宝金跟我说:“兄弟,我就不跟你进去了,我这样的进去以后再往出走容易招人问。”

    我进了院,见就有一个屋里有人,就穿过那片树阴走了进去,一进门我就乐了,只见程丰收带着他的20几个同门和徒弟正在屋子左边蹲着呢。在他们对面不远蹲着另一帮人。看来是因为两拨人打群架进来地,屋子当中的桌子后面坐着一个青春痘还没下去的小民警正在焦头烂额地应付一群办理日常手续的居民。

    我见小民警也没工夫理我,就蹲在程丰收旁边问:“程领队,这是怎么了?”

    这帮人虽然从小练武,不过这种地方大概还是第一次进,一个个垂头丧气的。程丰收苦着脸说:“怪我没忍住脾气。跟人动了手了。我们在这也没熟人,出了这种事只能麻烦你。”接着他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原来红日的这帮乡农比武完了以后又在本地逗留了两天,四处看了看,买了点土特产,今天的火车回沧州,结果在候车室碰上几个掏包的,本来没掏上钱就算了,谁知道这几个掏包的倒不干了,恼羞成怒之下要“教训教训”程丰收他们……

    说实话程丰收本人地确是没还手,就挡了几下,他那铁胳膊铁腿谁受得了啊?对方痞子头勃然大怒之下召集了附近所有的手下,于是双方发生群殴——即:红日武校的乡农们揍群痞子们的行为。

    再后来这群人就被几个铁路警带到了当地派出所,程丰收他们要跑当然是不成问题,别说现在屋里就一个警察,我就

    那几个铁路警能拦住他们,可乡农们一来是本分人,己占理,所以老老实实地跟这蹲着。至于那帮痞子,不用说,肯定是在公安局备了份的,跑也白搭。

    我往对面一看,群痞一个个呲牙咧嘴直吸冷气,还有的半跪半坐,看来乡农们虽然下手有分寸,这帮软脚鬼却伤得不轻。

    我往对面看的同时,对面的痞子头也正好抬起头来打量着我,这人跟我差不多大年纪,一脑袋白毛,熟人:勒索过刘邦的小六子!

    我这气不打一处来,快步走到他跟前,用指头戳着他脑门骂道:“哪都有你,哪都有你!”小六哭丧着个脸,也不敢还手。

    这时那个小民警不干了,扬着下巴呵斥我:“嗨嗨嗨,你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我忙赔笑说:“对不起啊,那边的是我朋友——”我指了指程丰收他们,说,“他们那属于见义勇为,你看……”

    小民警打断我:“别给自己脸上贴金,这性质还没定呢,你们地事儿一会再掰扯,边待着去!”说着又埋头忙自己地事,我凑上去递着烟说:“警官,那你看是不是能找别的同志处理一下?”

    小民警也不接烟也不抬头,说:“废话,要有人早处理了,你知道我们4人管多大一片儿吗?”

    我只好把烟叼自己嘴上,小民警眼皮也不抬一下就说:“抽烟外边!”

    我一看这事不好办了,至少这毛头小子对我没好印象,一会处理起来拉偏手就坏了,再说看他那样子一时半会也忙不完,我有心就这么领着红日的人偷出去吧,怕他们不敢也不肯,我只好想着找人帮忙了,要说最好使的肯定是找现管——刘秘书,育才弄出这么大动静来这小子都乐疯了,他也确实为我们申请了一笔款子,可按育才现在的蓝图和规模,那点钱也就刚够给每间厕所镶瓷砖的,现在老刘正在忙着自己地仕途,应该是敏感期,这种小破事求到他那去万一他一推六二五,以后再打交道就难了。

    所以我只能找国安局了,唯一地区别就是找李河还是费三口,几乎只想了一秒我就决定找老费了,李河这人给我感觉有点过于严谨,不好处,而且他好象早有预料我有这么一天似地跟我表明了态度:凡与育才无关的事情不要烦他,再说他每天都是跟国外间谍打交道,现在说不定在地球哪个角落冒充军火商呢我一个电话打过去让他来派出所保几个打群架地,好象也不合适。

    老费就随和多了,而且我们才刚刚合作过,我一个电话打过去,老费现在隐藏的那个单位正好下班,我听见电话里一个女同志在喊他的名字一起吃饭,老费胡乱答应着,可能是一边收拾桌子一边听我说了情况,没想到这老间谍为难地说:“这个不好办呀,你要是私藏枪支什么的被抓了反而容易处理……”

    我说:“少废话,赶紧想招,要不我就告诉嫂子去。”

    老费愕然:“告诉她什么?”

    我嘿嘿冷笑:“我就告诉你老婆你外面还有人,刚才叫得那个亲热劲——”

    老费哼哼一笑:“那个就是我老婆。”

    我:“……”

    不得不说想威胁这类人真的是很难,他随口一句话就制造了亦真亦幻的迷雾效果,当然,我并不是真的想威胁他,更没打算真去调查那位女同志是不是他爱人……

    老费笑呵呵地说:“行了,我想办法吧,抽空介绍一些基层的公安给你认识,对你以后办学也有好处。”

    我这刚挂了电话没3钟小民警旁边的电话就响了,他一边忙着手里的事一边对着电话说:“哦,哦,你是谁?好。”

    他放下电话,抬头看看我说:“你们走吧。”

    我也很纳闷,不知道老费想了什么办法,我拉起程丰收往门口走,走到半路,只见那小民警像猛的反应过什么事一样站了起来,发怔道:“刚才那个……好象是我们局长。”

第六十章 群英会

    

    现在我知道老费所说的基层同志是谁了,不过想想也是,能接触到他们国安一个皮毛的也就是局长这个级别的了,他要真找基层的警察来处理,那事情就越搞越复杂了。

    程丰收他们跟着我出来都有点讷讷地不好意思,这个老实的农民拉着我的手抱歉地说:“萧领队,给你添麻烦了。”

    我边从他钳子一样的手里抽回自己那只,边说:“应该的应该的,接下来你怎么打算的?”

    程丰收说:“火车也误了,只能是再订票了。”

    我看了看他们简单的行李,知道他们囊中羞涩,说:“这样吧,跟我去学校住几天,火车票的事你也别管了。”

    程丰收:“这……合适吗?”

    这时我就见一串人正顺着派出所墙角猫着腰偷偷摸摸往外摸,我高喊一声:“站住,让你们走了吗?”

    小六惊悚地回头看着忙碌的小民警,紧张地说:“强哥,别喊呀。”

    我笑嘻嘻地看了一眼摩拳擦掌的乡农们,说:“好,我不喊,你们最好也别喊。”程丰收他们有意无意地把小六他们围在了当中,这些农民们无比珍惜自己的名誉,这次因为小六他们误了火车不说,还进派出所练了半天马步蹲裆,仅凭后面一点对他们来说就是十足的切齿之恨,现在双方既然都出来了,这群蔫豹子看来是来脾气了。

    小六眼珠子骨碌碌转着。乡农们以20围20,在他正面还有一个缺口,看来他还想打主意从这个口子里溜之大吉。这时从对面地面包里跳出一条大汉,这人下了车,嘴里叫道:“强子,人弄出来了,怎么回事啊?”这人边说边砰的摔上车门,那面包车被他这一下摔得嘎吱一声四个辘下面都拉出长黑的轮胎印,大约搓出去能有半米多,望之可怖。

    宝金走过来恰好堵在那个缺口上。抱着膀子声若洪钟问:“谁跟谁啊?”

    小六抬头看了看这个遮天蔽日的壮汉,带着哭音说:“我们回去还不行吗?”说着又带头往派出所里走,两个乡农幸灾乐祸地让开了路——看来他们也有不厚道的一面。

    我见小六子一群人悲壮地向小民警走去,想想他们无非也就是几个小痞子,没犯什么令人发指的罪过,再说也没必要把这仇坐死,就挥挥手说:“算了,你们滚吧。”

    小六他们急忙感恩戴德地冲我弯了几下腰,他刚走出去几步,又回头问我:“强哥。育才是你开的?”

    我板着脸说:“怎么了?”

    “……你那缺人吗?”

    我打量了他几眼:“我那缺烧火做饭的,不是你想来吧?”

    小六一拍大腿:“烧火做饭我们本行啊。”说着他拉过一个很眼熟的混混跟我说,“看见没,这是我们阿汤哥,他们家祥记馄饨那可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

    我仔细看了看“阿汤哥”,认出来了,就是那天被荆轲推汤锅里那位,看来这百年老汤确实很养人,这阿汤哥现在细皮嫩肉地,我笑道:“百年老号就出了你们这么些东西?”

    小六苦着脸说:“这不是生活所迫吗?我们虽然有点不务正业吧。可我们祥记里的馄饨那是没的说。上次你们走了以后我们在那也待不下去了,要说找个正经活干吧也没人愿意要我们,只能是干起这个了,不瞒你说,专业不对口它确实是不行,这两天一分钱没偷着。就顺手摸了两个旅行包。一包是旧衣服还有一包是骨灰盒。多的慌呀,我们还搭车钱又给人送回去……”

    我依旧板着脸说:“去了我那能保证好好干吗?”

    小六拍着胸脯说:“以前我们混那是没办法。谁不想过正经日子呀,你只要收了我们,那没说的,士为知己者死——”说着捅捅旁边的阿汤哥,“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阿汤哥:“一女不侍二夫。”

    小六道:“对,一女不侍二夫!”

    我笑道:“别扯淡了,去雇车去,都跟我回学校吧。”

    既然小六已经归顺,乡农只好放下架势,小六特意雇了两辆中巴,他和一帮痞子坐在后面一辆里,我把红日队的行李都放在面包车上,带着程丰收和宝金在前面开路。

    程丰收看看宝金,问:“这位兄弟也是练家子吧?”

    宝金呵呵一笑:“好些年没练了。”

    程丰收道:“肯定是家传的功夫吧?刚才看你那一下绝对是下过苦功的。”

    宝金搔搔头皮道:“就算是吧。”

    然后一路上这两人从外五门到内家功夫聊了个不亦乐乎,说到高兴处程丰收拉着宝

    问:“兄弟,你现在在哪高就呢?”

    宝金不假思索地回答:“我是机械厂地工人,紧螺丝的——”

    程丰收张着嘴无语了半天,最后叹道:“萧领队的朋友真是藏龙卧虎啊。”

    车到了学校,程丰收和宝金把红日队员们的行李往外搬的工夫,从旁边的工地上一个黑大汉捂着两块超级板砖暴叫着杀了上来,后面两个工人边追边喊:“把台阶还给我们——”

    等那黑大汉杀到近前我才发现是李逵,他手中绰着两40X砖,不由分说一砖向宝金头顶盖了下来,嘴里骂道:“姓邓的,找死!”

    我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宝金在他眼里完全就是邓元觉,让小六他们的事情一搅,我把这茬给忘了。

    宝金向旁一闪,在李逵招式已经用老的手腕上一磕,满以为能把地砖磕掉,没想到李逵打定拼命地主意,死攥着不撒手,哐啷一声那砖就此把面包车地车门砸成流线型了。这时李逵另一只手上的砖也已杀到,却被程丰收架住了,他劝道:“这位兄弟,有话好说。”

    急了眼的李逵早不认识程丰收了,两条胳膊一抡,喝道:“谁跟你是兄弟?”使出板斧的招数生砍硬剁起来,程丰收和宝金都不想伤他,只能是从两边夹击,侍机夺砖,李逵拿着地砖当板斧,虽然不顺手,但凭着一股勇力和这两人打了个旗鼓相当,这三人两砖,团团乱战,尘土飞扬,打到快处像只变异的扑棱蛾子似的。

    小六子一下车就有热闹看,不过他既然已经把自己当了育才地人,就边往前凑合边说:“哥儿几个,怎么回事啊?”

    我躲在车里冲他大喊:“滚回去,不想要命啦?”话音未落,李逵一砖从他头上扫过,扫起几簇白毛迎风飘扬,小六“哎哟”一声,立刻卧倒,反向匍匐前进,逃跑素质相当过硬。

    这时林冲从远处飞跑而来,顺手提过一个工人手里地铁锨,他来到李逵身后,把锨头放在李逵腿旁,挥手一撩,李逵猝不及防摔了个仰面朝天,等在后面地两个工人手疾眼快,一边一个抢过地砖,飞也似的跑了。

    林冲拄着锨怒视李逵道:“铁牛,俊义哥哥和你怎么说来着?”

    李逵爬起来拍拍身上地土,瞪着宝金道:“老卢说现在为难你不算好汉,但你切莫惹俺!”说着悻悻地回去了。林冲向宝金微一点头,也跟着走了,宝金遥遥望去,见对面的宿舍楼各个窗口站满了梁山好汉,都静静地向这边张望,虽然看不清他们的眼神,但那敌意却是十分明显的,宝金依旧冲那边抱了抱拳,苦笑了一声。

    程丰收拉拉宝金衣角问道:“兄弟,你和他们有过截?”

    宝金叹道:“都是几十年以前的事了。”

    程丰收看看好汉们,纳闷道:“那时候你们还都是小孩子吧?我和这些人切磋过武艺,个个都是性情中人,想不到这么记仇。”

    程丰收打量着远远近近一片热火朝天的校园,感慨道:“这以后肯定是个好地方啊。”说着又笑道,“哟,他们也来了。”我顺他目光看去,只见徐得龙正在教小300马步,段天狼和十几个徒弟穿梭其中,不断纠正孩子们的动作,别看段天狼平时冷冰冰的,现在却是两眼放光,一副劲头十足的样子。

    我见程丰收满脸向往的样子,把手搭在他肩膀上说:“老程,你们也来吧。”

    程丰收想不到我会提出这种要求,顿了一顿才说:“学校里的孩子们还等着我们回去呢。”

    “有多少人?”

    “也有个三四百号吧。”

    我干脆地说:“接来呀。”

    程丰收看着我说:“这……合适吗?”

    我说:“育才能有今天你们也有一半功劳,有什么不合适的?让孩子们都来吧,咱们这管吃管住不收学费。”

    程丰收兴奋道:“光凭这一点,他们就肯定都能来。”

    这时惊魂未定的小六凑过来说:“强哥,我们干什么?”

    我一指说:“食堂在那边,什么都齐备,做完饭选宿舍4人一间随便住。”

    小六一挥手,大声道:“兄弟,老本行动起来。”一个混混把脑袋凑上来问:“六哥,这回咱们阴谁,斗地主还是诈金花?”

    小六狠狠给了他一下:“做饭!”

第六十一章 我是传奇

    

    初,育才之成,多以蔑世强梁市井之徒充斥其间。

    ——《史记.育才本纪.司马迁》

    上面那句翻译过来就是:最初的育才,是由一帮土匪和混混支撑起来的,我对司马迁的措辞感到遗憾。

    我带回来的几批人给现在原本就热闹的非凡的育才又加了几分催化剂。

    段天狼和好汉们本来是颇有芥蒂的,经过解释,现在看来还算能融洽相处,程丰收和小六他们的摩擦已经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了,目前最要命的是宝金和好汉们的恩怨,机械厂工人宝金根本无意与好汉们为敌,可执拗的宝光如来邓元觉却不愿意主动和解,这让人非常棘手,宝金谢绝了程丰收提出的和他住一间宿舍也好有个照应的好意,自己一个人住了单间,可想而知在这栋小楼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虽然都是自己以前一心仰慕的英雄,但他们却恨不得杀自己而后快,宝金也确实够郁闷的,还有就是在吃不吃肉方面宝金也面临了一些小尴尬,鲁智深是半路被逼出家,光明正大的酒肉和尚,而邓元觉则是一个宝相庄严的大师——这一点绝对从宝金身上看不到任何一点痕迹,事实上宝金从刚断奶就开始吃肉,刚学会说一句完整的话的时候就被老爸的工友用子灌了2半,相当于半斤的量。

    把程丰收他们安顿好以后我才有时间检查我那台车,它的右侧车门完全被砸扁了,开始是关不住,我站在后面踹了半天终于能合上了,可新的问题是在合上以后只要车身有轻微的颠簸它就哗啦一声自己敞开,非常吓人,后来还是汤隆找来一个钻,在车门和紧挨着它的车身上各钻了一个孔。这样就可以用锁子锁住,从此以后我这个车锁就成了全手动人性化设计了。

    这时扈三娘拉着媛的手风风火火地从我身边经过,我诧异地问媛:“你还没走啊?”

    扈三娘这才发现我,她把假发摘下来拿在手里扇着风,说:“是我把妹子硬留下来的,帮我教那些女孩子几天功夫,你可要给她发工资的哦。”

    我看看段天狼又看看媛,嘿嘿一笑,媛也正好往那边看去。皱眉道:“他怎么也来了?”她随即瞪我一眼道,“你笑什么笑?我本来是着急回去地,既然姓段的也在我还就不走了!”

    我懒洋洋地说:“好啊,旧围墙拆下来不少砖,你领着孩子们都劈了吧。”

    以现在育才的人员成分,三天内要不打起来足够开门社会关系学的了。

    我回了当铺,正巧碰见李师师在收拾东西。我问她去哪,李师师停下手道:“正要跟你说呢,我可能得出去一段时间,我接了一部戏。”

    我笑道:“动作不慢嘛,演什么?”

    李师师道:“女一号,其实也就是主角,这是部女人戏。”

    我端了杯水边喝边问:“叫什么名儿啊?”

    李师师把一个塑料皮本子扔过来:“自己看。”

    我漫不经心地揭开第一页。一口水就全喷出来了,上面赫然四个大字:李师师传奇!

    李师师抢过剧本,擦着上面的水,嗔怪地说:“怎么了你?”

    我边咳嗽边说:“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跟我说一声?”我直当什么女一号云云是她跟我开玩笑呢,但一看一名字就知道八成是真的了,不说气质外形,就光对宋朝的深入了解而言,谁能比得上李师师自己?只要是真心想把戏拍好的导演没理由不选她当主角。

    李师师边收拾东西边说:“这事挺急地。我也是刚签了约,明天就得到剧组报到。”

    我又拿过剧本往后翻着,突然惊讶地说:“投资方金廷影视,这不是金少炎那小子的公司吗?”我问李师师,“那你见过这小子没?”

    李师师淡淡道:“这是一部小投资的作品,他是不会亲自探班的,其实我之所以选这部戏就是因为它投资小。拍摄期短。本来还有一部《赤壁》也叫我去的——可我时间不够了。我要了最低的片酬,唯一的要求就是在10个月内杀青。”

    我苦笑:“自己演自己不别扭吗?”反正要是有导演打算拍我地故事我就会认为他是有意跟我过不去。因为我知道自己没做出什么光辉的事迹,拍完直接给年轻人当反面教材还行,至于李师师,她这个“一代名妓”的名声好象也不怎么样。

    李师师好象看透了我的心思,微微一笑说:“剧本的每一个字我都看了很多遍,还算忠于事实,我想诠释一个真正的我自己——李师师,并不完全是一个……”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但我也

    她地意思。

    晚饭当我把这个消息宣布了以后,包子最先欢欣鼓舞起来,她开了两瓶啤酒给每人倒了满满一杯,连曹冲都有小半杯,包子举起杯说:“表妹,等你成了明星可别忘了我们,你在家这段日子嫂子都没好好陪过你,以后找你要签名你可不要说不认识我哦。”

    李师师端着杯,动情地说:“表嫂,你在我眼里是全世界最好的女人,表哥有了你真是他的福气……”李师师看看项羽他们,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却哽咽得再也说不下去了,我知道她是因为这一去以后相见的时间越来越少,所以伤感了。

    包子笑嘻嘻地说:“你看你哭什么,这是好事呀,不说别的了,祝你成功,来,干杯!”

    一桌人集体站起,碰杯,刘邦项羽他们都明白这一杯酒的含义,他们默默地喝干,一切祝福尽在不言中,只有小曹冲抿了一口,皱着眉说:“好苦——”把我们都逗得笑了起来。

    李师师放下酒杯说:“至于小象的文化课以后就拜托……”说着话她的眼睛在桌上挨个逡巡一一扫过,从刘邦到二傻再到嬴胖子,又看看我和包子,最后李师师地目光回到曹冲身上,郑重地说:“小象,以后就全靠你自觉了。”

    我们均感无地自容,一起说:“喝酒喝酒……”

    我忽然灵机一动说:“其实小象可以去咱们育才嘛。”

    包子犹豫着说:“我看还是去片内的小学吧,你们那是个正经地方吗?”

    她这一说更坚定了我的决心,李师师一走,与其让曹冲每天跟着嬴胖子打游戏机还不如把他送到育才去磨练磨练,至于普通小学,那根本不用考虑,没有谁比我更明白哪才能学到真东西的了。

    项羽放下筷子说:“明天我和你一起先去看看。”

    刘邦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美好往事,眯着眼睛说:“能再做一回自己也不错啊。”

    秦始皇感慨道:“饿也有些儿想回起(去)。”说着看了看一旁嘿嘿傻笑的荆轲,“歪要丝摸油腻就更好咧(要是没有你就更好了)。”看来当年二傻给他造成的心理阴影确实是不小,有一句话我没好意思说,在座的如果都去拍电影演自己,项羽和刘邦当然没问题,就算二傻身上也有种杀手特有地味道,大概惟独没有哪个导演挑秦始皇地演员会选一个胖子,当然,在此之前我也不能接受秦始皇是个胖子地说法,这可能跟史书里的描写手法有关系,书里只写越王勾践是“鸟喙而豺声”,写刘邦“隆准而龙颜”,从没有哪本书里描写皇帝写“此人是个胖子(大意)”——我就不信中国那么多皇帝就没个胖子!

    包子凑在李师师跟前,很小声地问:“表妹,你演地这个有没有激情戏呀?”

    李师师脸一红,说:“剧本我看了,都是用一些远镜头和道具过渡的。”

    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到,按说现在的商业电影不是特技大制作就是用情色吸引人,要按李师师说的那样,拍小投资文艺片,又没著名导演撑着,十有八九拍出来的就是仆街货,金少炎难道真的被我那一砖拍傻了?

    第二天9点多,我才刚起床,小家伙已经刷洗好了穿戴整齐坐在电视机前玩了半天了,看来曹操真是想把自己的孩子培养成一个小政治家,至少在曹冲的严于律己上他已经成功了,话说我当年也为了争小组长早起过一个礼拜,我们那时候的班主任也不知道抽的哪股疯,格外喜欢早起的孩子,还在后黑板上开了一个“光荣栏”,每天早上最先到班里的前三个同学可以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上面,小组长一个月一换,可以根据早起记录优先录用或者连任。那一个礼拜我疯狂地早起,但是后来我发现不管我起的多早前两名总是被几个离学校近的孩子占据着,每次我连颠儿带跑地冲到班门口,却发现人家连作业都快补完了。好容易有一次见前面只有一个人还在半路上,我边跑边喊他名字,假装有话要跟他说,没想到这小子也不傻,一溜烟跑进班里先把自己的名字写在第一个上这才回头跟我说:你现在说吧……

    我特意地要把曹冲放到集体里就是想让他明白,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朝代,从小就要适应竞争和勾心斗角,这样总好过他三哥被他大哥逼得作七步诗。

第六十二章 玩命的一课

    

    我们来到外面,项羽看了看自己开的那辆现代又看看我开那辆面包,最终还是忍不住走到面包跟前爱怜地摸着它的车身说:“我们还是开这辆吧,那辆车也该还给人家了。”

    他拉着曹冲的手习惯性走到右侧的后车门,一看门上挂的锁就乐了:“小强,你这高科技呀,来把钥匙给我。”

    我说:“从那边上吧,这边进去以后还得拽着,等有工夫了再在里边安个插销就好了。”

    曹冲站在车外看着,忽然伸出小手指着驾驶室说:“我想坐前面。”

    我说:“小不点儿不能坐前面。”

    项羽道:“你抱着他坐前面,我来开车。”

    项羽现在打火摘手刹挂挡给油做得行云流水,曹冲这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把车发动起来,他探过头去眼睛眨也不眨地看项羽操作,项羽问他:“想学吗?”

    曹冲目测了一下座位和油门之间的距离,奶声奶气地说:“我的腿不够长。”小家伙天资过人,居然这么快就看出来开车是要手脚协作的。

    项羽一把把曹冲提在自己腿上,说:“现在我教你一遍怎么开,我的腿就是你的腿,你踩一下就行,我的手就是你的手,你命令我怎么干我就怎么干。”曹冲兴奋道:“好啊好啊。”

    项羽重新拉上手刹,熄了火,然后从头示范给曹冲看,当车子发动起来刚跑出不到3的时候曹冲拍着方向盘说:“好了好了,我会了。”项羽又把车熄了,刚拉上刹车,曹冲自己伸出小手又把车拧着,指着手刹说:“给我放下。”

    项羽笑呵呵地照做,曹冲左脚踩着项羽的腿,说:“我现在已经踩住了离合器,你帮我挂在一挡上。”项羽笑道:“明白。”曹冲的小脚在项羽右腿上一点,车就慢慢启动了,曹冲兴奋地挥手大叫。项羽忽然把他的两只手都按在方向盘上,说:“小象,现在方向由你来把,我和你爸爸的性命都交到你手上了,你能保障得了我们的安全吗?”

    曹冲鼻尖冒汗,却还是执拗地点了点头,项羽就居然真的放开了手,我本来还笑嘻嘻的不以为意。此刻不禁魂飞天外,叫道:“羽哥,玩过了吧?”

    项羽冲我微微摇头,说:“要相信小象。”

    就这样,在我的指挥下曹冲居然就那样搂着方向盘把车开出了小巷,上了马路曹冲更舍不得下来了,小孩子天生地好奇心和操控欲都在方向盘上得到了最大的满足。开始他还能合理地调整方向,后来玩性大发,索性在平坦的马路上把车开出一溜蛇行。我脸色惨白头皮发麻,几次要求下车都被这爷俩无视了,项羽则干脆把双手枕在脑后,悠然自得地随曹冲折腾。

    到了空阔地,项羽更是在曹冲的授意下把车挂在了三挡上。以匀速65迈的速度向前冲着,在城市里这个车速已经要被罚款了。

    因为速度的刺激,曹冲的小脸儿已经通红,但不得不说他掌握方向盘的技巧已经非常熟练了,就在这时,前方出现了一个繁忙地十字路口,交警也正在指挥台上打着手势,各种车辆川流不息地从他眼前经过。虽然离着还有一段距离,但项羽丝毫没有放慢速度,我勉强笑道:“羽哥……还玩啊?”

    项羽根本不理我,好整以暇地看着腿上的曹冲,丝毫没有要干涉的意思。

    这时曹冲却有点慌了,他的小手死死地抓着方向盘,眼睛瞪得溜圆。却一点也没想起该采取什么措施了。我们的车以疯狂而轻快的位移超越了不少已经减速的驾驶员。向路口地中央发起了自杀式的冲锋。

    我只觉得不管是脑子还是身体,处处是一片空白。像个纸壳人一样风吹即倒,这下我彻底明白,不管是英雄还是叛徒,但凡能在临死前还喊点什么就挺不容易的,哪怕喊的是“好汉饶命。”

    这个时候曹冲就比我强很多,在我们的车就要冲出停车线那一刻,曹冲带着哭音大喊了一声:“停!”

    嘎——

    刺耳的刹车声传出老远,背对着我们的交警愕然地回过头来,但不明所以地他马上又进入了忙碌状态。

    头前的交通灯红得发亮,眼前的车流有条不紊地穿梭,我一拳砸在车窗上,大叫了一声:“靠!”我们心里都清楚只要曹冲晚喊两三秒,我们现在就已经和其中的某辆车撞成了一团火焰。项羽连自己的命都不珍惜,当然更不会把别人的命当回事。

    曹冲神经质地抓着方向盘,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前面。项羽慢慢把方向盘握在自己手里,曹冲抬起头来,眼眶里已经满是泪水,他委屈地说:“你怎么不早停呢?”

    项羽微微一笑,把他抱起来放在我怀里,绿灯亮了以后过了路口把车停在边上,这才轻松地扭头对曹冲说:“我们说好了车是你开,我只是你手里的机器,你不叫停我怎么敢停?”

    曹冲擦擦眼泪,毫不示弱地再次抬头盯着项羽。

    项羽半趴在方向盘上,淡淡地跟曹冲说:“我教你开车是为了让你明白:第一,没什么事情是干不成的,给自己找理由地人都是懦夫;第二,答应别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你答应过保障我和你爸爸的安全的,你可能以为我是在和你开玩笑,可是作为男人,君无戏言;最后,永远不要依赖别人来帮你解脱困境,你都明白了吗?”

    曹冲仰着小脑瓜若有所思,最后使劲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不怪你了项叔叔。”

    项羽哈哈一笑,这才发现我铁青着个脸,问我:“小强,你怎么了?”

    我两眼直勾勾地望着他,不说话。

    项羽不禁也被我盯得毛毛的,小心地拍了拍我说:“喂?”

    我打开车窗哇的一声吐了,好半天之后我才抽出几张面纸擦着嘴,狠狠地说:“以后再坐你的车我就是你孙子!”

    项羽和曹冲都笑了起来,我随即醒悟到我就算给他当孙子还是占着便宜呢,因为按辈排下

    该是他几十代灰孙子,尤其是从包子那算。而且就地曹冲小朋友。今年其实也有一千多岁了……

    其实我也明白,项羽这是在把曹冲送出去之前给他上了最重要地一课——也是玩命地一课。

    我们到了育才之后这里依然是一片生龙活虎的景象,到处是灰蒙蒙地脚手架、坑里作业的工人,吊车和压路机轰隆隆地声音震得人脚底发麻,虽然抽取个别截图来看是普通的工地,但这种大型联合作业的方式在民间应该还是头一次见,我估计至少有上百颗各国的间谍卫星都盯上我们了,他们应该百思不得其解中国政府为什么要在居民区建这么大规模的军事基地。或者正在纳闷为什么在这里没有出现导弹发射器和核井的身影吧。

    下车以后曹冲牵着我的手东张西望眼睛都不够用了,不停问我这是什么那是什么,别说他,就连项羽看到这番景象都有些失神,当他看到起重机轻轻巧巧地把几吨重的钢筋抓向十多米地高空时发出了似有似无的一声叹息,他可能这才意识到在这个时代“力能扛鼎”不过是个普通苦力的料罢了。

    我领着他们来到旧楼前,虽然旁边的建筑还没有起立。但在这一片恢弘之中这几栋小矮子已经相形见绌,孩子们刚散了早操,但都没闲着,三五成群地围着各自的教师劈叉练拳,这些教师们也是五花八门,有以好汉们为主的梁山代表团,有以段天狼段天豹为代表的天狼武馆兴趣小组。还有扈三娘和媛为首地女子特训队,宝金虽有有一身功夫却不知道该怎么教,索性一言不发地在空地上自己练了起来,身前也围了一帮孩子,小六他们看来是忙活完孩子们的早点,在食堂门口蹲了一排,抽着烟休息,还有的拿着一个豆沙包……

    我问曹冲:“喜欢这吗?”

    曹冲点点头:“喜欢。”

    “去找个师父学本事吧。你看看你想学什么?”

    现在因为还没有形成系统的学习班,孩子们都是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跟老师,经常有小孩儿在这边听着听着看那边有趣就自己跑了过去,人脉最旺的倒还是憨态可鞠的小胖子段天豹地轻功班,曹冲左看右看,忽然撒开小腿跑到跟前人数寥寥无几的程丰收跟前,跟着蹲起了马步。

    这时程丰收也看见了我。走过来跟我笑了笑。他看了看曹冲。问我:“这是……”

    “呵呵,我儿子。来学本事的。”

    这句话一出口可不得了,周围的好汉们顿时围上来十多号,纷纷问道:“你哪来的儿子?”

    戴宗正领着王五花绕着操场一圈一圈套呢,经过我们身边时喊:“小强,让你儿子跟着我跑吧,保证1年内110跨栏突破9秒大关。”

    王五花边跑边说:“师父,9秒不算什么,我一定突破10秒!”……

    张清抢上来说:“别争别争,让他自己选。”说着炫耀似的命令身边的放羊孩子,“徒弟,给他们表演一个,就打那棵树上的鸟。”

    放养孩子掂了掂手里吃剩地半个豆包,向着15米开外树上那只鸟瞄了瞄,挥手一抛,弹去如流星,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那只小鸟……继续整理羽毛。

    众人愣怔了片刻,就听离我们老远的食堂门口“哎呀”一声惨叫,转头一看,只见阿汤哥鼻血长流,在他面前的地上,骨碌绿转着半个豆包……小六身在育才,早已练就了敏锐的危机意识,他顺手抄起一口锅顶在头上,喊道:“今天的豆包碱大了是我的错.也不至于这样吧

    张清在放羊娃后脑勺拍了一把,尴尬了片刻之后才给自己找到场子:“虽然准头差了点,但力道已经有了嘛。”

    薰平伸手去拉小曹冲,一边假模假式地说:“乖,叔叔带你看金鱼。”

    曹冲扒拉开董平的手,继续蹲好马步,扬着脸说:“学功夫要打好基本功,你们懂不懂?”

    众人一愣,随即都哈哈大笑起来。

    程丰收笑道:“这孩子跟我有缘,我收一个入室弟子吧。”

    我蹲下身子跟曹冲说:“以后你就住在这里怕不怕?”

    曹冲依依不舍地看了我和项羽一眼,但仍旧说:“我不怕,但我会想你们还有包子姐姐地。”

    我说:“没关系,爸爸每个周末接你回去住。”

    这时戴宗领着王五花已经又跑了一圈了,听见我们说话冲我们喊:“接什么接,跟着我练吧,到时候跑两步就回去了——”

    就这样,我们把小曹冲托付了下来,跟好汉们我也没有说曹冲地真正身份,我想让他跟着程丰收这么个现代人对他以后地生活应该有帮助。

    当我和项羽走回到车边正准备回去的时候,一个骑着辆电动自行车地30岁上下的男人正好从我们身边过,他见我们刚从那边走过来,就用脚支着地问:“喂,前面就是育才吗?”

    “是啊。”

    这男人一言不发骑起车就要走,我忙叫住他,问:“哥们,电动车多少钱买的?”

    这男人眼神里有些乖戾,本来正在出神,听我这么一问,愣了愣,只得无奈地说:“一千六。”

    我扭头跟项羽说:“我一直想给包子买一辆呢。”

    那男的刚想走,我又把他叫住,问:“几天充一次电呀?”

    “……3天。”已经满头黑线了。

    我也挺不好意思的,就说:“谢了啊,贵姓啊?”

    这人再也耐不住性子,双脚一蹬离我们而去,只远远地丢过来个名字:“厉天!”

第六十三章 一旬三斗

    

    厉天骑着电动自行车跑我们育才闹事来了!

    我第一感觉是比较气愤,因为你知道,从一个人的装备可以看出对手对你的重视程度,像过去两个侠客决斗,都是背着刀拿着枪腰里盘着软剑怀里揣着暗器,骑着高头大马而来——这样即使打不过也可以跑。

    但对手要就端着碗炸酱面来找你决斗,那说明人家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当然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恶心你的。

    问题是不管这姓厉的是以上两个目的中的任何一个我都受不了,育才不是一个决斗的地方,这个时代更不是一个决斗的时代,而且厉天和好汉们的仇恨属于死仇,张清就丧生他手,而骑电动这哥们最后也没什么好下场,被抓住以后让卢俊义剜心而死,想想我都要吐了。

    “厉天?”项羽喃喃地念叨了一遍,然后拍了我一把说:“去看看,我找他很久了。”我这才想起来他答应过张顺帮他报仇的。

    项羽大步流星向我们来的方向走去,我在后面边撵边喊:“羽哥,一会先别动手……”

    项羽边走边说:“你不是想要辆电动自行车吗?不用买了!”

    我满头冒汗,你说我要啥自行车啊?

    没走几步,就见前面一帮好汉已经乌泱泱地把厉天围在中间,看来他们已经认出了他,林冲和戴宗站在张清身边,显然是为了防止他一时冲动。放羊娃抬头看着张清,好奇地说:“师父,你脸上的肉怎么会抖啊,教教我好不好?”

    卢俊义站在头前。不断用手势制止人群里随时想冲出来挑战地人,他看着厉天说:“你敢一人前来,所为何事?”

    厉天被围在当中,不急不慌,他一脚蹬着地,双手放在车把上,冷冷地打量着好汉们,好半天才说:“我是来下战书的。”

    张清跨前一步,厉声说:“拿来。然后引颈受死吧!”

    厉天哈哈一笑道:“你也配?小强呢,叫他出来见我。”

    我这时刚走到近前就听他喊我名字。不由得小吃了一惊,没想到这里头还有我的事,急忙上前问道:“叫我干啥?”

    厉天回头见了我也是一愣,疑惑道:“你就是小强?”

    我叼了根烟在嘴上。混身摸火才发现打火机落车上了,就地捡个还没灭的烟屁点着,喷了个烟圈说:“我就是。”

    厉天都看傻了,半天才缓过神来,冲我抱了抱拳说:“刚才走眼了。”

    薰平叫道:“姓厉地,废话少说。你到底干什么来了?”

    我看了看越围越多的人。跟厉天说:“这里不方便。咱们借一步说话。”

    厉天下了自行车,然后猫着腰上锁。我嗤的笑了一声,说:“就放这吧,没人偷。”

    厉天抬头看了看四周说:“不行,你这尽是民工啊。”

    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我这的民工也全是建空军基地的民工,哪个不比他有钱?真给八大天王丢人。

    当厉天契而不舍地撅着屁股锁链锁的时候我真是有一种想上去踢他两脚的冲动,想不到把张顺打成重伤的人居然是个小男人。

    这时时迁在我背后捅了我一下马上走开了,很快我就会意了,指着厉天的车冲小六他们使了一个眼色,这时小六充分表现出了他沉稳地一面,用不易察觉的幅度向我点了点头……

    厉天锁好车,忽然一眼打见了宝金,愕然道:“邓国师,你怎么和这些人混在一起了,头儿叫你前去相会你怎地不去?”

    宝金道:“头儿?是方大哥吗?”

    厉天摇摇头:“不是,是另一个……”

    宝金打断他道:“除了方大哥,以前的人我谁也不见,兄弟,上辈子的事我劝你也看开些吧。”

    厉天严厉地瞪了宝金一眼,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再不说话,跟着卢俊义他们向阶梯教室走去。这厉天一但想起前尘往事,就又变成了一条狠辣干脆的汉子。

    宝金也不以为意,跟在我们后面一起走了过来。

    好汉们进了阶梯教室,把无关人员挡在门外,拉上窗帘,有地堵在门口有的站在窗前,林冲他们围护住吴用和卢俊义,厉天见好汉们严阵以待,冷冷笑道:“你们还怕我跑了不成?”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冲我扬了扬道:“小强,这场恩怨不单单是我们八大天王和梁山之间的,更是我们头儿和你之间的。”说着话厉天一抖手,那信就平平向我飞来,我双手一拍接住,先习惯性地举着在光线下看了看,然后撕开,里面是一张微机纸打印的信,上面写着:小强阁下,鄙人携八大天王及余同人顿足有礼,前世余怨今世了结,我等躬逢其盛不甚荣幸,自今日起,以一旬为界,愿双方各出三英为战,生死由命……

    看到这里我不禁皱眉道:“这写的什么乱

    地?”

    厉天指了指那信封说:“里头还有一封白话文地……”

    我照着他地话又从信封里掏出一张纸来,展开一看,写着:小强,你好,跟梁山好汉们处得还算融洽吧?替我和八大天王问候他们,当然,还有些其他英雄,在这里就不一一详说了。你可能也知道了,他们上辈子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既然有机会在现在又重逢了,我们就应该帮助他们做个了断,有这种热闹看,真是件值得高兴地事啊!我有一个想法是这样的:咱们以后每10天作为一个期限,各派三个人出来比试,至于出手轻重那就由不得咱们了。为了增加游戏趣味,我建议每一次我们各拿出笔钱来下注,暂定为100吧,我知道你手头不宽裕。但这么点钱应该还是有的,你要是不同意我也没办法,我先为前段时间刘邦和你酒吧地事情道个歉,如果你把这当成是威胁,那我只好跟你说,对,这就是威胁!你要不答应我就不停祸祸你,最后,关于我是谁的问题。这并不重要,刘老六迟早会告诉你的。另:决斗的时间地点以及方式我们可以双方面进行磋商以后再实行。

    我看完了信。把文言文那份传给好汉们看,他们看完之后有地暴跳如雷,有的嘿嘿冷笑,还有的面无表情——那是不识字的。

    —

    看来刘老六说的那个人终于不甘于做幕后黑手跳出来了。只是我没想到他用了一种看似很直接的方法。从这人的潜词用句上看。他虽然有点玩世不恭,但年纪应该不小了,还有很明显能看出来他就是想借我这些客户们的特殊身份此给我制造大麻烦,对我本人还没有要赶尽杀绝的意思。

    我看了一眼厉天说:“你还有别地事吗?”

    我这么问他,其实是想暗示好汉们厉天的信使身份好让他走,我看出来了。土匪们被仇恨激红了眼睛。根本不顾忌在任何地方杀个把人。尤其是张清薰平李逵这些刺头,老成持重地如卢俊义和林冲他们也在犹豫之中。

    这时阶梯教室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有人高叫道:“厉天,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今天再也别想走出这个大门!”正是在阮家兄弟搀扶下的张顺,他们后面跟着一瘸一拐的段景住。

    厉天此刻也完全变了一个人,瞪着血红地眼睛狂妄笑道:“我本来哪也没打算去,天之内第一个和你们决斗的人就是我,早闻梁山贼寇个个稀松,徒仗人多势众耳,你们是一拥而上呢还是一个一个来受死,我厉某何惧?”

    这人居然说变身就变身,刚才的小男人现在猖狂起来竟要以一人之力挫平整个梁山的士气。

    一时间好汉大哗,张顺忽然冲着众人深深一躬,道:“兄弟们,拜托你们了,今日此人不死,我张顺也没脸活着了。”

    好汉们虽怒,但也没有人贸然上前攻击,这不是在战场上,要他们这么多人群殴一个,那是绝对干不出来的,但要选出一个能让人放心又服气的头领上前挑战也颇有点为难,八大天王个个勇不可当那是人尽皆知,梁山这回来地人里能征惯战地大将并没有多少,就算林冲董平之流都是善于马战,此时要在地上单打独斗却是谁也没有把握能赢,到时候个人安危是小,丢了梁山脸面可是要遭兄弟唾骂地。

    宝金忽然站在厉天身边,朗声道:“各位,我虽无意与你们为敌,但怎奈也位列八大天王,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昔日盟友战死,众位如果想倚多胜少,我邓某只好舍生取义了。”

    这时一直沉默的项羽走到张顺跟前拍了拍他地肩膀,往前走了两步,指着厉天道:“我同你打。”

    厉天见天神一般的一条巨汉同自己叫阵,不禁问:“你是何人?”

    项羽不耐烦地摆摆手,又指了一下张顺道:“他是我的朋友,我许诺他要同他报仇,你打便打,不敢便算了。”

    厉天见项羽脸生,直当他是一个普通的大个子,一拍桌子道:“好,我先收拾了你。”

    项羽冲挡在厉天前面的宝金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让开,宝金见他也是一个,只好向旁走开。

    张清上前一步道:“项大哥,这是我们梁山和方腊之间的事,你的盛情我们领了,但……”

    项羽打断他道:“答应别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你放心,我不杀他,你们还有机会。”

    厉天见有人口气比自己还大,怒极反笑,冲项羽一抱拳大声道:“外边请!”

    项羽踢开几张桌子,淡淡道:“就在这吧,不过三招两式的事,何必那么麻烦?”

    厉天再也耐不住性子,“呼”一拳砸向项羽的面门,项羽伸出大手抓住他的拳头,同时朝后退了小半步,向回一拉。厉天的身子顿时被扯得凌空飞起,项羽那巨大地拳头也捅了过去,厉天根本没料到这大个子生

    ,眼见那锅底大小的拳头抡了过来。情知不妙,急缠上去化开这一下,但身体已有下沉之势,等着他的,将是不可避免的一脚,好厉天,狠中有巧,情急之下居然抬起一条推挂在了项羽腰上,随之整个人都跌进项羽怀里。话说他也是条将近1米8多地汉子,此刻扑到项羽臂膀上。竟如婴儿被大人抱着一样,状极诡异。

    项羽见对手猱身近战,将双臂交于胸前搂了过来,这一下要是搂上。只怕电线杆子也得折断,厉天清喝一声,用双肘抵住项羽的肩膀窝,别在对手腰上的两脚一使劲,项羽的手没来得及搂到他,已经被直挺挺地勾得倒了下去。旁观的人无不大惊失色。

    只听喀吧一声脆响。二人已经压塌一片桌椅。下一刻,项羽一跃而起。厉天却倒在一堆残木之中呻吟不已。

    原来本被压在下面的项羽在间不容发的一瞬间,腰身一拧已经和厉天互换了位置,这个先着地的倒霉鬼被项羽那巨大的身体一压,一条胳膊脱了臼,胸腔里地气儿也吭哧一下跑光了。

    厉天躺在地上头晕目眩了半天才勉强站起,一条胳膊就此挂在肩膀上晃荡着,眼神里全是迷茫,好象竟不知身在何处。

    项羽指着他鼻子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你滚吧。”

    厉天在原地踉跄了几下才站稳,再也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一言不发地向门口走去。好汉们见他已经这样,也没人再动手伤他,任凭他单手拉开门,走了出去。

    没想到他刚一出走廊就跟一个黄脸汉子走了个对头,厉天正是最窝囊地时候,就用那条好胳膊一推来人,恶狠狠道:“别挡路!”迎面那人却是段天狼,他什么时候吃过这个亏,随手一格,把厉天的手打开了,厉天大怒,用肘撞向段天狼面门,段天狼又是一挡,没想到这一招是虚招,厉天润的手掌已呈鸡嘴状点向他的胸口,段天狼终究病没痊愈,慢了一步,眼看又要再次受伤,忽然,一双纤纤玉手在厉天地手背上一引一推,厉天招已用老,把持不住一头撞在了墙上。

    救段天狼的却正是善打太极的媛。

    又吃了一瘪的厉天看看眼前的两人,惨然道:“育才果然是藏龙卧虎。”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剩下的两个人互相看看,媛有点冷淡地说:“虽然我跟你不对付,但毕竟现在都是育才地人。”

    段天狼听完还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冲媛点了点头,背着手也走了。

    厉天虽然受了点伤,但总算囫囵着离开了这里,没让我为怎么毁尸灭迹费脑筋,这一仗要让土匪们动手,不出人命肯定不能算完,项羽执意自己出手,看来是很明白我地顾虑,楚霸王虽然外表粗砺,但有时候还是很敏感和善解人意地。

    宝金叹了一口气,拿过那封战书又看了一遍,跟我说:“这人把我们八大天王都变了回来,看来就是为了跟你死磕,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见招拆招顺其自然吧。”

    宝金讷讷地说:“那咱们说好,打起来我只能是两不相帮。”

    我把阶梯教室的窗帘拉开,盯着刚进入我们眼帘地厉天,眼睛一眨也不眨地道:“先不说这个,还有好戏看。”

    只见厉天垂着一只手唉声叹气地来到电动自行车旁,开链锁,然后骑上去开把锁,拧电门,过了一会才发现有点不对劲,他低头看了一眼立刻叫了起来:“我电瓶呢,我电瓶哪去了?”

    小六他们蹲成一排,嘿嘿坏笑。

    厉天问他们:“你们见我电瓶了吗?”

    小六们马上一起摇头。

    厉天这时又变成了那个世俗的小男人,他急赤白烈地说:“我这电瓶是带锁的,一般人哪能这么快就偷走,再说你们不是一直在这吗?”

    小六盘腿坐在地上,一摊手说:“我们一帮厨子拿你电瓶干吗?你要不信进厨房搜,不过我们也得派人跟着你,早上还剩下不少豆包呢。”

    厉天一跺脚,就那样骑着没有电瓶的干铁架子,用一只手把着车把摇摇晃晃地上路了,这一趟来育才,连丢人带丢电瓶,从精神上到物质上,被我们欺负惨了。

    有经验的人可能知道,没了电瓶的电动自行车(带脚蹬子那种)骑起来格外沉重,加上是一只手,厉天骑了半天还在我们视野范围之内。

    我拍了拍时迁的肩膀:“怎么样,这比把他的车扔沟里损多了吧?这次你要再跟丢了可就说不过去了。”

    时迁嘿嘿一笑,飞身上房,转瞬即逝。

    小六看了看日头,从屁股底下抽出一个电瓶拎着,懒洋洋地回食堂给孩子们做午饭去了。

第六十四章 春空山别墅

    

    对于跳出来的这个幕后黑手,好汉们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他们更关心的是和八大天王的对决,虽然他们未必不知道这是对方利用他们的恩怨在做文章。

    宝金的立场很明确:两不相帮,虽然就在前几分钟他就跟厉天站在一起过,但好汉们并没有为此为难他,相反对他亲热了很多。

    宝金说:如果他刚才没有站出来好汉们肯定倒会瞧不起他,末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这就是江湖儿女。

    不得不说,我还是没办法真正特别深入地了解这些土匪。

    现在,我就希望时迁能快点查出个结果,至少我得先知道是谁在跟我过不去。

    回到当铺一进门居然发现李师师坐在那里发呆,我纳闷地问:“你怎么还没走?”

    李师师托着香腮,出神地说:“回来了,刚集合完毕的剧组又解散了。”

    “为什么呀?”

    李师师苦笑道:“是金少炎,在最后一步审批的时候他居然说自己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拍摄计划,经过短暂业内人士的简单分析,他们认为这个项目铁定会赔钱,然后半小时之内我们剧组就烟消云散了,现在我们的导演已经被派去了云南……”说着她的手一张,把握成一团的支票丢在桌子上,“这是他们赔给我的违约金,15万。”

    如果李师师真的是一个新人。就算戏没拍成拿到了这么一笔钱并不吃亏,毕竟没有任何损失,以后还有地是机会。但是我知道这部戏对她而言就是以后这段日子的所有寄托。

    我凑到她身边,低声问:“那你见到金少炎了?”

    李师师摇摇头:“他可能甚至不知道我参加这个剧组了。”她忽然抓着我的手说。“你不是说他去国外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叹了一口气说:“其实他和你一样是我的客户。”

    “……这个我已经隐约猜到了一些。只是其中有些细节怎么也对不上,你们曾是那么好地朋友,为什么现在连个电话也没有了?”

    我又叹了一口气:“唯一不同地是他来自未来,我们第一次见是6月12日,可当时的他是从6月17日来的……”我把详细的经过跟李师师讲了一遍,她的眼睛里不时地闪过恍然的神色。

    李师师捂着嘴道:“难怪我总觉得有两个金少炎,你还说他们是双胞胎……”

    我说:“我管来自以后那个金少炎叫金2,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你,他在和金1合并的前一夜也确实请求过我把你介绍给现在的金是你要知道,金2金1虽然是一具身体,但他们的经历性格完全不同,现在的金1根本就是个花花大少。”

    李师师有些失神道:“这么说现在的金少炎还是认识你的,只不过唯一的记忆就是你把他打晕了,所以你们是仇人?”

    我点点头:“所以我一直挺担心他见到你,他知道我们有关系,我就是怕他因此连你也恨上了……”我看李师师有些黯然。说,“你真的特别想拍那部戏?”

    李师师冲我勉强一笑:“你的学校不是还缺文化课老师吗——我目前可以教小学了。”

    我知道她虽然这么说,但那部戏其实已经在她心里扎了根……

    晚上我曾试着搜寻一些金2在过的证据。比如以前秦始皇用过地MP4那些照片。后来才想起在金2回归的前一天我特意把这些东西都删了。刚认识金2的时候我只想赚那500万,即使我们之后成为了朋友我从没想过在他并入原来地轨迹以后再去拿这些事情打扰他。其实就算那些照片都在也同样说明不了什么,本大叔只是染了一下胡子而已就害得美国情报局地工作人员不眠不休几十个小时去求证这是不是他本人,现在科技太发达了。

    我突然也有点想那个金2弟了,那个能和我们就着果酱喝茅台地兄弟。

    凌晨1点多的时候时迁传来消息:“厉天向着春空山方向下去了,他们有人接应,我没能再跟着了。”

    我听他声音很虚弱,忙问:“你没怎么样吧?”

    “……一点皮外伤,那个跟踪过你地人轻功真的一点也不比我差。”

    “是八大天王里的人吗?”

    “不认识,他的功夫很好,但显然不是我们那会的人。”

    山,很耳熟的地方,而且从有人掩护这一点来看对方就在那里。

    第二天一早,我一个人开着车上了高速公路,跟着路标的指示转了几个弯终于上了正路,路边是绵延的绿草地,放眼看去还有远山的黛影,没想到风景居然不错。

    我之所以谁也没带是不想太显眼,好汉们和方腊的那帮手下简直就是猫狗不和,见面就得抛头颅洒热血,而我找这个幕后黑手正是为了彻底化解我们的问题,避免这样的场面出现,至于安全,他想害我早就害了,还不如磊落一点,我甚至连板砖都没带一块,我不认为我能用它把八大天王都撂倒。

    车子跑了好一会前面的路还是笔直一条,连窗外的风景都好象是粘在玻璃上的一样没有变化,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因为远离市区越来越清新的空气。

    又过了一会我能感觉到路面明显上升了,与此同时我隐约看到了前面一幢建筑巨大的拱顶浮影,这里清晨的雾气还没散尽,也不知是真是幻。

    等我来到跟前才发现这是一幢超级豪华的别墅,两扇大铁门紧合——每一扇都有肉联厂两个大门那么大,门上镂刻着古朴威严的花纹,由此可以看到里头迎面是一栋欧洲中世纪风格的大楼,三分像别墅,倒有七分像座城堡,楼前的花坛里,一个老太太戴着草帽正在浇水,看来是这家主人雇的花匠。

    我停下车,刚走出来,突然两只沙发那么大的藏獒不由分说向我扑来,把挡在我们之间的大铁门撞得哗啦哗啦直响,我不禁往后倒了倒,吓出一身冷汗,这要是被它们扑住,再加点豆浆稀饭,我正好是它们一顿早点啊。

    两条狗在铁门后一个劲地冲我低吼,那个正在浇花的老太太不知跟谁说:“你们两个把狗看好行不行?嚷得人头疼。”

    看来佣人里这老太太的人缘不错,很快就有两个人走过来,笑嘻嘻地牵着狗走了。那老太太继续低头忙她的,也不理我。

    我走到铁门跟前,扬着嗓子喊:“大娘,这是哪啊——”

    老太太没好气地说:“还能是哪,春空山别墅。”

    我一下想起来了,难怪这名字这么耳熟呢,春空山——那是有名的别墅区,被人们称为“有钱人的天堂”,听着怪的慌的。

    但是能住在这里的人真的是没的说,虽然我也号称住别墅了,但我那小二楼跟人家一比那就是凉房。

    我又扯着嗓子问:“大娘,这附近有几户人家啊?”

    老太太忽然直起腰,远远的打量着我说:“方圆20里没+.找谁呀?”

    我说:“不找谁,瞎逛逛到这的。”

    我探头探脑地瞄了半天也没什么收获,只好往车里走去,那老太太忽然在我背后说:“你要不进来坐会吧?”

    我正这么想呢,就算不是我要找的人进去见识见识也不错,就大声说:“好啊——”离着这么远说话实在费劲,难为老太太的中气倒也很足。她听我这么说,把勺子往花坛里一扔,摘下草帽扇着风朝我走过来,她刚走到一半,门厅里的人大概通过监视器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大门上的小入口处,电子锁嘎哒一响,一个可供两人并肩穿行的小门浮起一条缝,老太太见状冲我招招草帽说:“进来吧。”

    我的车没锁,钥匙都没拔,我有心想回身锁吧,又觉得有点龌龊的嫌疑,这不是成了厉天了吗?这要真是我那对头,还不被人笑掉大牙?可要不锁吧,总觉得它再破也是辆车啊。

    我犹豫了一下冲老太太的背影嚷:“车放这没人偷吧?”

    老太太回身看了一眼我那灰仆仆的面包车,大声说:“没人偷,那你也开进来吧,停在那多丢人呐!”

第六十五章 太后吉祥

    

    我开始还没太明白老太太话里的意思,后来才反应过来她是说我这车停在这里给她丢人了……

    大门很适时地开了,我只又钻到车里开了进去,视野一下更辽阔起来,我看到了像电影里一样可供名流派对的草坪和休息室,更远的地方甚至建有马厩。连那巨型建筑的台阶都是光可鉴人的大理石,我估计拆下一块来都比我这车贵。

    我悻悻地下了车,老太太已经把浇花的工具拾掇了拾掇提在手里,从我一扬说:“去那坐着。”

    我这才发现在花坛旁边用竹子和葡萄藤搭了一个简易的凉棚,里面摆着茶壶茶具,几个树墩子做成的凳子。更让我诧异的是:走到近处我才看清那花坛里种的根本不是什么名贵花圃而是茄子、西红柿和黄瓜。

    我不禁叹道:“菜园子弄得不错呀。”

    老太太摇着头,像对谁不满似的说:“就是看着好,这菜呀,得拿大粪浇,化肥催出来的没香味。”

    我边往凉棚里走边说:“住在这的名贵人怎么可能让你拿大粪浇地?”

    老太太依旧不满地说:“再名贵的人,小时候还不是吃农家饭长大的?”

    我呵呵笑着,坐在树墩子上,老太太把喷壶和草帽往手边一扔也坐了下来,我这时才很清楚地看到她的样貌,这是一个在乡下随处可见的老年人,白头发里搀杂着些灰色。穿着一件宽松地碎花衫,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晒成健康的棕红色,岁数不好估计,看她的皱纹和老年斑像是有七八十岁。但从举止和步态上看却最多六十来岁。难得地是老太太地眼睛格外明亮,而且在她身上,有一种真正的老年人的淳朴和洞察,虽然她说话一直没有好声气,还是让人觉得亲切,像是被遗忘了的乡下祖母在冲前来探望她的孙子抱怨。

    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事来,小心地问:“大娘。你把我放进来主人不会说你吧,别因为我你再把工作丢了。”

    老太太满不在乎地说:“没事儿,这就我一个人。”

    我以为老太太说话有些不清楚了,刚才牵狗的现在不知道哪去了,单门厅里明明就有人。不过她既然这么说,大概可能是主人不常在家。我放松地在树墩子上拧了拧屁股,掏出烟来叼上一根,老太太麻利地一探手从我烟盒里捏去一根,不知从哪摸出盒火柴来擦着一根,把金黄的火苗伸到我跟前晃了晃。示意我点,我忙道:“您先吧,我自己来。”老太太嘴里含着烟不能说话。只把火苗又冲我扬了扬。我只好凑上去抽着。老太太也点上,把火摇灭。熟练地喷了一口烟。

    我笑道:“看不出,老把式了。”

    老太太抽着烟,伸手去提茶壶,我忙抢过来,先给她倒上,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喝了一口,喷儿香。她跟我点点头表示谢意,捉起杯抿了一口放下,说:“他们跟我说,要抽抽水烟,水烟有什么抽头?软绵绵地。”她回身一指别墅,“还有这房子,这叫什么——巴洛克风格?哪有咱们乡下的大瓦房住着舒服?”

    我笑道:“我觉得这家主人不错了,还让您种菜。”

    老太太摆摆手:“他们就没同意过,是我自己要种的。”

    我心说这老太太可够硬的,大概是电视剧里演的那种从小把少爷带大的奶妈级人物,有点功高盖主的意思,要不凭她的面子怎么能把我这么一个外人放进来呢?

    我问:“这主家姓什么呀?”

    老太太看了我一眼说:“姓金。”

    “金?”姓金的,又这么有钱——我头上冒汗道,“这不会是金少炎他们家吧?”

    老太太说:“可不就是吗,你认识我们家孙子啊?”

    “认……识……”这里居然就是金少炎的家,我不禁苦笑,这该叫缘分呢还是冤家路窄呢?比起这个,更让我吃惊地是“孙子”这俩字,理论上讲,有孙子就得有奶奶啊,那这乡下老太太是谁也就不言而喻了。我忽然想起金少炎跟我说起过他的奶奶,说这老太太吃菜自己种,虽然住在别墅里,还是把洗手间叫茅房,脾气还不太好……这些还都是金1告诉我的,我记得就算是飞扬跋扈地金1说起他奶奶来都是面带微笑,透着那么亲昵和敬重。

    难怪这老太太敢一句话就敢把我放进来,难怪我老觉得她虽然可亲但身上还是带着一股威仪,敢情是金家老太后啊。

    金老太听说我认识金少炎,随口就问:“你叫什么啊?”

    “我……小……小强。”

    本来我以为金老太未必能知道我,谁想这她一墩茶杯,很严厉地说:“就是你这个混帐小子在我80岁大寿那天把我孙子拍进|::了?”

    急忙支棱起身子,慢慢往车那出溜:“那什么……您走了。”金老太后一拍桌子,那俩拉狗地也不知道从哪又出来了,虎视眈眈地盯着这边,我估计太后一发话这俩奴才比狗扑得还快。

    金老太指着我很简洁地命令道:“坐着!”

    我乖乖坐好,一边四下张望看有没有别地出路。

    “你为什么拍他呀?把你奶奶我这挺好的喜事搅得乱七八糟。”

    金老太暴露了太后凶猛地本来面目,我也只得很光棍地说:“因为你孙子得罪我了。”心说我要不拍那一砖,恐怕就不是乱七八糟那么简单了。

    没想到金老太忽然叹了一口气道:“我孙子我知道,是不太会做人,像他这样迟早得吃亏,应在你手上,倒也算了了一桩心病。其实我的意思以后还叫你们交朋友,不过小金子那人你也知道,气量小,容不得人,再加上他那对越老越不懂事的爹妈撺掇,你们好好的兄弟俩做不成了,要我看你也不像他们说的那样,虽然说话贫不溜丢的吧,可也绝不是坏人。”

    我估摸着太后不能够放狗咬我了,立刻挺起腰说:“是吧,就您是明白人——他们肯定集体说我是流氓来着!”

    金老太抽着烟,乐呵呵地说:“好些年没人叫我大娘了,你这个孙子开始不认识我,但能把我一个‘下人’当人看,那就不能太坏。”

    从“绝不是坏人”到“不能太坏”,我怎么听着这话开始有点往回出溜了呢?

    金老太捏着烟问我:“我叫你孙子你不能有意见吧?”

    “……呃,不能,您叫吧。”

    金老太继续说:“自从你拍完小金子,这小子嘴上不说,可我知道他恨着你呢,我呀,就给他放了个话——”老太太把烟灰磕了磕,“我说他要是敢难为你我就饶不了他。”

    这下我明白金1在醒了以后为什么没找我麻烦了,原来是背后有太后撑着我“小强子”呢!

    我问:“我学校开业那天那块匾也是您送的吧?”金老太点头。

    “为什么您肯这么帮我呢?”

    金老太把烟屁在桌角拧灭,想了老半天才道:“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说出来怕吓着你,或者听完了你也该叫我老神经病了。”

    我哈哈一笑:“您说吧,现在还真没有什么能吓着我的。”

    金老太顿了顿,悠然道:“我这番话,你最好听好就忘,我之所以跟你说,是不想让你认为我们老金家恩寡义绝,受着人家的恩还当白眼狼。”

    我心一动,这话说的有点玄妙啊。

    金老太继续用那种悠长的语调跟我说:“我这个人呐,从小没干过坏事,但是眼睛不太干净,偶尔能看见些不该看见的东西,老人们说这叫通灵。”

    我不禁身子一板,还真有点毛骨悚然的意思。

    金老太一乐:“看,吓着了吧?听我跟你说,我跟那些真正能通灵的人还不一样,我只是能在梦里预见到几天以后的事情,十有八九还算准,在我80大寿的前几天,我老梦见小金子那天要出事,好像是开车撞了,哎呀那个脑袋呀——”

    我忙一摆手:“您不用说了,像萨其马一样。”

    这回轮到金老太吃惊了,她愕然地说:“你怎么知道?”

    我自知失口,忙说:“我瞎猜的。”

    金老太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道:“你猜对了,就是像萨其马一样,我甚至还梦见给他办丧事,一切都像是就在眼巴前一样那么真真的,连来了什么人,具体怎么办的都能看见,而且这梦怎么都醒不来,那几天我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好象活在两个世界。”

    我心里的惊讶简直不能用言语表达,只能下意识地勉强安慰说:“那是您疼孙子,想多了。”

    金老太的目光里突然闪出一丝敏锐:“是吗?等正日子那天我听说小金子在上车之前被你拍过去了,我忽然是一阵轻松啊。”金老太死死地盯着我,一字一句说,“我觉得你是我们金家的贵人。”

    话说到这份上,我忽然无语了,最后我只得敷衍她道:“我说句您老不爱听的话吧,您这是封建迷信。”

    金老太冷丁道:“你早点是不是吃的素合子?”

    我大惊失色道:“你怎么知道?”我很快意识到,既然人间有刘老六这样的神仙,这老太太该不会是又一个天庭卧底吧?

    没想到金老太后笑眯眯,慢条斯理地说:“你牙上那个韭菜叶儿,我看的别扭了一早上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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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755/ 第一时间欣赏史上第一混乱最新章节! 作者:张小花所写的《史上第一混乱》为转载作品,史上第一混乱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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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第一混乱介绍:
【起点第四编辑组签约作品】我真倒霉,真的


人家穿越,我只能被穿越


人家泡妞,我只能被妞……


在我的第“好几号”当铺里,我接待了名叫荆轲、李白、关羽、秦侩等等一系列客户,发生了一连串让人忍俊不禁的故事


本书恶搞气氛浓重,修真、穿越、都市、爱情一个也不能少。所以名之以“史上第一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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