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7 信任(求订阅)
“你什么你?结结巴巴的,当汉奸都不是个材料,叫什么秦爱国呀?以后你应该叫秦卖国才是。”
秦爱国道:“我不是汉奸。”
周大牛嘲讽道:“在伪满政权建立的银行工作,你不是汉奸谁是汉奸?”
“我……我只是为了活下去,不在银行谋一份差事,我会被活活饿死。”
“不管怎么样,你就是个汉奸,这一点,只要你在这银行工作一天,就永远改变不了。”
秦爱国无力地反驳:“不,我不是汉奸,我不是汉奸,我不是……”到头来只会重复这一句了。
韩烽道:“好了,是不是汉奸取决于你自己,跟别人没有关系,想当汉奸的,能找到一万个自我安慰的理由去当汉奸,真正有骨气的,你就是打死他,活活饿死他,也绝对不可能给鬼子做狗腿子。
你既然是这伪满中央银行支行的工作人员,你可知道你们银行的金库究竟在什么地方?”
秦爱国摇头,“不知道。”
“那铸币场呢?”
秦爱国还是摇头:“不知道。”
周大牛恫吓道:“你这狗汉奸,既然什么都不知道,那还是杀了算了,不然放你回去,岂不是走漏风声。”
秦爱国一时被吓得面色煞白,“别杀我,求求你们别杀我,我也不想当汉奸,我真的也不想当汉奸。我知道父亲给我取爱国这个名字的含义,可是……父亲去的早,也是被鬼子给害死的,母亲体弱多病,时常需要抓药,没了这份工作,你们让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啊?
……对了,你们要问的问题,我虽然不知道,但是我们行长肯定知道。”
“你们行长?”
“是的,银行里每日存进去的多余现金都是要被送往金库的,只是具体的路线只有行长跟着去过,还有你们说的那铸币厂,行长和我提过,他说他有幸去过一次。”
“你们行长叫什么?”
“诸全。”
“很好,你母亲住在什么地方?”
“这……”
周大牛瞪眼,逼问:“说。”
秦爱国无奈道:“西北巷子胡同三号,第二户,你……你们有什么事冲着我来,我做汉奸那是我的事,和我母亲没关系。”
这秦爱国倒是也不笨,他多少能猜出韩烽两人的身份,与他最初猜测的打劫者不同。
这两人似乎是冲着日伪军的金库和铸币厂来的。
韩烽道:“你放心,我也不瞒着你,我们是八路军,你什么时候见过八路军会欺压无辜百姓吗?
只是有机会的话我们想去看看大娘,看看教出一个替鬼子做事的汉奸儿子,大娘心里会是什么感受。”
秦爱国在听到韩烽承认自己两人是八路军的时候脸色大变,随即是苦笑,“八路同志,在银行做事的事情我是瞒着我娘的,她什么也不知道。
我老娘什么大道理不懂,可最怕的就是自己儿子做汉奸,我每次下班回去都会把衣服换掉,换上我那身儿破烂装,然后回去告诉老娘,自己出去扛麻袋去了。”
周大牛无语道:“就你这身板,说自己去扛麻袋了,你觉得老人家会相信吗?”
秦爱国一滞,他还真没有想这么多。
韩烽道:“秦爱国,我不知道你心底究竟还有没有最后一点良心,但我相信你骨子里还是知道自己是个中国人的。
你为了活着,为了照顾自己的老娘给鬼子做事,其实也无可厚非,至少你的手上没有像那些伪军一样光明正大地沾染着咱们中国同胞的鲜血。
可你在银行工作,应该也知道,货币战这种没有硝烟的战斗,有的时候对于咱们中国同胞的剥削和侵略甚至比明刀明枪的战争来的更为残酷。
我们这次来,你心底猜的没错,就是冲着小鬼子的金库和铸币厂来的。
有这些东西,我们八路军打起鬼子来才能挺直了腰杆子,其中的道理你也应该明白。
其实像你这样在敌占区生活着的中国同胞们,心底也是希望着有一天咱们中国人可以自己管理这座县城,自己管理着自己的国土,而不是被外敌随意践踏吧!
我不管你是因为性格懦弱的原因不敢反抗也好,还是为了混口饭,照顾老娘苟活着也罢。
但现在,为祖国尽一份力,做一回抗日英雄的机会就摆在你面前,我就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要这个机会?”
“我……”
秦爱国犹豫了好半晌,重重地点了点头。
韩烽道:“那好,我也用人不疑,我相信你老娘给你起这个名字,你也没有改这个名字,这说明你的心底自然还是有爱国的情怀的。
我们就在这里等着,我相信你有办法把你们那个行长引出来。”
秦爱国沉默了片刻,应道:“好,我答应你。”
“那就去吧!”
秦爱国一愣,“你……你真的就这样放我走?”
韩烽道:“怎么,难道你不值得我信任?
我还真的就不信了,我中华男儿真的连一点民族气节都没有,宁肯卑躬屈膝,背负骂名地给侵略者做汉奸。”
秦爱国身子一震,“好,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走了几步,韩烽的声音突然从秦爱国的背后传来。
“你们的行长怎么样?是个什么样的人?考虑好你的回答,因为你的话很有可能决定的是你们行长的生死。”
秦爱国脚步一顿,“他该死”,说完,在周大牛愕然的神情中大步离开。
周大牛乐道:“三哥,这秦爱国似乎有点儿意思,不过,你说他真的不会进去就把咱们给捅出去?”
韩烽笑道:“放心吧。他的神情和反应做不得假,他不会的。”
“那行长诸全呢?”
韩烽道:“一会儿见了面再说,根据咱们自己的判断,倘若真像是秦爱国所说,那就直接杀了。”
“嘿嘿,是。”
……“咦?爱国,你怎么空着手回来了,我不是让你帮我打包一份饭回来吗?”
秦爱国恢复到之前带着几分呆呆的儒气模样,进了银行的门,道:“行长,真是不凑巧,平常您爱吃的那家店今天刚好没开。
不过好像有一家甜沫、油旋儿老店儿不错,只是这天气冷,趁热吃最好,隔得那么远,等我把东西带过来的时候估计就凉了,行长,上次你请我吃饭我还没有回请,不如这次我请您吃一顿吧?”
诸全笑道:“你呀,还跟我客套呢,不用了。”
秦爱国稍急,“行长,您知道的,我脸皮儿薄,好不容易说出来,您今天要是拒绝了,我以后可不知道还有没有勇气再找着机会了,”
诸全想了想,笑道:“也罢,既然你这么说,你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
诸全望了望其他人,“小吴、小孙,那你们几个就辛苦点儿,下次我请你们。”
“谢谢行长!”
诸全是行长,秦爱国是这家支行的老骨干了,那些新员工们自然不敢说什么,两人就这样肩并着肩走出了银行的大门。
高考顺利(必看)
……有人把人生比作一场海拉松(海中马拉松)。
只有挣扎,否则便是溺水而亡。
于是为了活着,人们不得不拼命,不得不眼睛冒着贪婪的绿光,在这无边且令人心生绝望的海浪之中寻求一切可以摆脱挣扎命运的依托。
而在这其中,有浮游的圆木,有飘荡的轻帆,有带桨的小船,还有露出一大片的山湾。
更有那么一座雄伟壮奇的诺亚方舟,所有挣扎着的人们都清楚,只需乘上,便近乎从此无忧。
而这座方舟却还有另一个为人熟知的名字——高考!
它是一次命运轨迹方向的摆动!
它是一场“改天换地”囚笼的冲撞!
它是一注豪赌、它是一索天梯、是九天之捷径、是化龙之风云、是是……是一切的你心中所想。
如此诸般不可抗拒的诱惑,然而前有天时地利之亏,后有人和气运之损,未免力有未逮。
终究一场空叹……哈哈哈哈……是心酸中的苦笑,是垂泪中的彷徨,是落幕下的衰败,是残阳里的微光。
不管怎样!拿起包袱,这路程依旧遥远……且长……
(节选深思文学404作品今昔古昔。)
第一次高考,是真没学好,没考上一本。
第二次高考,万事俱备,过于紧张发高烧了,高烧中考完,离一本差了十分,结果考完病就好了,我……唉,往事不堪回首,真是一把心酸一把泪!
烙下病根,至今不愿意从高中学校经过。
媳妇儿说今天一起去看高考,幸好下了雨,心里一阵庆幸,伤心之地,再不愿面对。
啥也不说了,高考是道砍,最后祝福大家顺利通过!
708 谬论
“爱国,到底在哪儿啊?这周围一片我也熟悉,没有你说的那家老店儿啊!”
“行长,这店儿是这几天新开的,您也有一段时间没过来了,或许没有看到吧。”
诸全道:“这倒是有可能。”
两人继续走,在秦爱国的带领下,两人离银行的方向越来越远,很快背过一条巷子,不见了踪影。
诸全大概没有意识到秦爱国今天的态度格外的热情,话语也格外的多,这可与他平日沉默寡言的模样大有不同。
诸全自顾自地说着:“爱国,我上次和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秦爱国沉默了好半晌,这才说道:“行长,我想还是算了吧!”
诸全急道:“爱国,你这是什么话?皇军们不懂金融,可是你天赋过人,银行工作这些年来,我又时常教你一些金融学的知识,你现在在金融学方面的底蕴已经远胜过很多人了,甚至不亚于那些从专门的金融大学毕业的学生。
你自然该懂得经济对一方势力的重要性。
而金融又是经济的命脉,打好经济战、货币战,所能得到的实际效果甚至远比一场残酷的战斗来得更为成效。
爱国,我从海外学成回国以来,好不容易找到这大施拳脚的机会,你跟我这些年,我的本事你学了个全部,甚至在很多方面做得比我更为精细周到。
爱国,我需要你的帮助,此事我已经向山田太君说过了。
山田太君不止是个军人,在商业方面也有令人惊叹的嗅觉,他虽然对于金融学也不是十分了解,却愿意给咱们一个机会。
爱国,只要有你助我,咱们利用这中央银行作为金融中心,好好的打一场货币战。
甚至能够在不动一兵一卒的情况下,将八路军根据地在经济上全面击溃。
而且咱们的目光不能这么短浅,这只是咱们证明自己的一次舞台,我有抱负。有能力,只是缺少舞台,这一次证明过自己之后,这方法完全可以推广到全省乃至全国,到时候咱们甚至能够进入伪满洲国的中央银行总行。
那时候咱们能够掌控的,可就是全国的金融命脉了。”
野心勃勃的诸全越说越兴奋,他学了这一肚子关于金融学方面的墨水,最大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可以一展抱负。
疯子!
秦爱国在心底暗骂,声音依旧平静:“行长,这是你海外学成归来最大的理想吧?”
诸全笑道:“当然,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我甚至可以牺牲一切。”
“包括自己的民族情怀和尊严?然后眼针针的看着咱们根据地的自己同胞被侵略者残杀?”
诸全一震:“爱国,你到底在说些什么胡话?”
秦爱国道:“我没有说胡话,行长,鬼子是侵略者,他们侵占咱们的国土,残害咱们的同胞。
现在那些根据地的八路军和果军,那是抗日救国的仁人志士,他们在军事方面已经处于弱势了,难道你还忍心一手将他们的经济也摧毁?
你这不是助纣为虐吗?”
诸全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秦爱国,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对他唯唯诺诺的秦爱国居然会向他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来。
当初,诸全几乎是倾囊相授,一方面是惊叹于秦爱国在金融学方面的天赋。
另一方面,也是看他的性格懦弱,便于控制,想着再培养出来之后作为自己的一大臂力。
可现在看来,情况似乎有些失控。
诸全压着怒火道:“爱国,你不要跟我讲这些什么大道理,你若是讲道理,我自然也有一番道理。
咱们国家今天的发展你也看到了,落后,缓慢,我们太需要新的技术引进和新的人才注入了。
而皇军就有这样的技术,东亚共荣体,他们的到来会让咱们的经济呈现几何倍数增长。
带动各种工业发展,经济发展起来之后,咱们的同胞自然会富庶,再也不会像是今天,时不时就出现人被饿死的悲惨事件。”
秦爱国反驳道:“行长,我是真不知道你怎么会这样想,你这是被鬼子给蒙了心了吧!
什么东亚共荣,那就是一个弥天大谎。
我当然不否认,鬼子的到来的确在咱们的国土引进了新的技术,促进了咱们的发展,可是,你有考虑过他们背后发展对咱们进行的剥削和掠夺,甚至无法逆转的对资源的过度开发和窃取吗?
你以为鬼子开发出来的资源,发展出来的经济,都用在了咱们中国人身上吗?不,你想错了,人家全给运输回自己的岛国,造福人家自己的民众去了。
至于伪满洲国,鬼子只是为了将那里作为自己的老巢基地,狼子野心,路人皆知,再图谋咱们所有的国土罢了。
你有机会就应该去东四省看看,那里的百姓过得都是怎样暗无天日的生活。
行长,你学成归来,又有着一身的学识,为什么不投入到抗日救国的队伍之中,却要在这里为虎作伥,为小鬼子办事呢?”
“闭嘴,还轮不到你教训我,秦爱国,看来你并不是诚心想请我来吃饭的,而是想借着机会来教育我是吧?
告诉你,你这番言论太危险了,但咱们好歹共事一场,我给你个机会,只要与你愿意助我完成我的梦想,我可以对你方才说过的话既往不咎,甚至还在山田太君面前大力引荐你。
否则,我便将你刚才的话语一字不漏的转告给皇军。
你是个孝子,老母亲还在病着吧!我想你也不会去当一个愚蠢的家伙……爱国,帮帮我。”
“为虎作伥的汉奸,是可耻的,我不屑于你为伍。”
秦爱国大骂,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释然和舒畅。
诸全终于怒了,“不识好歹,那你就等着吧!”
诸全说着就要走,只是一转身,两个大汉不知何时出现,挡住了他的去路。
诸全面色大变,再回过头来,秦爱国脸上的神情依旧自然,他立马明白了,原来这是一场早就谋划好的阴谋。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韩烽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周大牛,甚至连带着指了指旁边的秦爱国,道:“我们?哦,忘了告诉你,我们都是八路军。”
诸全彻底惊呆了,多半的震惊都是源于秦爱国,“爱国……你……你在银行干了这么多年,你的底细我们也查了个一清二楚,根本毫无破绽,原来……你竟是八路军地下党?”
秦爱国不知道韩烽方才为什么承认自己也是八路军。
但是在韩烽开口的那一刻,他的心底的确感受到一股从所未有的自豪。
他并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默不作声,静静的望着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行长诸全。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709 配合
诸全做梦也没有想到,秦爱国说请自己吃饭原来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阴谋,为的就是把自己引到这里。
他更是打死也想不到的是,自己一直看好,甚至当初将金融学知识倾囊相授的秦爱国,居然是八路军地下党。
事情转变太快了,诸全甚至一时之间没法儿接受这些事实,整个人呆若木鸡。
好半晌!
“行长!”
诸全一个激灵,回过神来,面带愤怒地望着秦爱国道:“你,你们到底想怎么样,秦爱国,好一个秦爱国,我是真没想到,你居然是敌人派来的卧底。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们竟是没有发现丝毫的破绽,无论是从你身上,还是从你周边的亲人身上。”
秦爱国却是摇头:“不,行长,你们之所以发现不了,是因为就在一个小时之前,我的的确确和你没什么两样,一样是给小鬼子办事的人人唾骂的狗汉奸。”
诸全一怔,“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秦爱国:“没什么意思,行长,我不想做汉奸了,我想过了,这辈子当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当汉奸,汉奸比小鬼子还要可恶,要让我老娘知道我干的这份工作,估计都能被活活给气死。
所以我把你给诱骗了过来,因为你太危险了,别人可能不知道你有可能带给抗日志士们的威胁,可我却是一清二楚。
行长,你醒醒吧,你是中国人,不是小鬼子的狗。”
“秦爱国,你少在这儿假惺惺的装好人,花言巧语,我算是看走了眼,居然教出你这么一个败类。
告诉你,八路军没指望的,你就跟着他们一起等死吧!”
周大牛笑了,“三哥,咱好像抓了个鬼子的铁杆儿汉奸呀!”
诸全道:“告诉你们,我是满洲中央银行支行行长,不是什么汉奸。”
先前诸全和秦爱国两人的对话是一字不落地落入了韩烽二人耳中。
对于金融,韩烽自然不陌生,虽然没有真正的钻研过,可多少也知道一些。
他当然清楚秦爱国之前的话不是危言耸听。
像诸全这样的家伙简直就是毒瘤,这种没有德的人才是最恐怖的,韩烽甚至有些庆幸,这一次刚好碰上了秦爱国,刚好抓住了这个诸全,否则还真不知道这个貌似是小小的人物,将会给鲁西战局乃至整个山东局势带来怎样的逆转。
韩烽嘲讽道:“汉奸能做到你这个份儿上也是绝无仅有的了,简直把自己真当成鬼子的狗了,我觉得倒是可以把你当成半个鬼子来看。”
“不,我不是汉奸,我是为了大局着想,是为了咱们千千万万的正在受苦受难的同胞们着想。”
周大牛道:“三哥,这家伙该不会是个疯子吧?”
韩烽道:“这种人和疯子其实差不多,却远比疯子可怕的多,他们心底估计连最起码的认知也没有了,鬼子、同胞,在他们看来都是一样的。
这些人可以被称之为科学的疯子,可惜这家伙生错了年代。”
“诸全,我问你,你们这中央银行支行的金库在哪里?还有铸币厂在哪里?你应该知道吧!”
诸全怔了一下,嘿嘿笑道:“我当然知道,而且我现在已经判断出你们此来的目的了,就是想破坏皇军的金融,想都别想,我不会告诉你们的。”
周大牛顿时有些火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硬气的狗汉奸。
他手上的力道加大了几分,钳制在诸全身上痛楚瞬间放大,诸全疼的竟是在这寒冷的季节里生出满头大汗。
可就是不说,诸全有些疯癫地笑道:“你们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告诉你们,你们等着吧,一会儿银行里的皇协军和日军士兵发现我不见了,肯定会来找我,到时候你们就完蛋了,还有你,秦爱国。”
周大牛:“……”
“三哥,真是反了天了,这小子居然反过来威胁咱们,咱们怎么办,要不直接把他杀了吧?反正他也不说。”
诸全的脸皮轻轻抽动起来。
韩烽道:“杀了容易打草惊蛇,我看这样吧!我认识一个老中医,他告诉我有几味药材,只要是配合起来就可以炼制出让人呆傻的中药,咱们就给这诸全灌几服药,等他彻头彻尾的变成傻子,咱们再放了他。
爱国,你先去银行稳住那些人。”
秦爱国应道:“好。”
诸全终于面色大变,像他这类人的性格偏执,甚至已经到了常人无法理解的地步。
通俗点讲就是个疯子。
在诸全看来,你尽可以折磨他,甚至杀了他,但绝不能动他的脑子,那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地方,他所有的抱负和学识都在这里。
让他成为真正的傻子,这可比杀了他更令他恐惧得了。
诸全惶恐道:“你,不能这样。”
韩烽:“少废话,大牛,先把他打晕了带走再说。”
“是。”
“等等……等等,我说,我说。”诸全急忙开口,“但是你们得保证,绝对不能伤害我的大脑。”
韩烽道:“少废话,你没有谈条件的资本,快说。”
“我说,我说……”
……
……
“咦?国哥,行长呢?行长不是跟你一起出去了吗?”
秦爱国面色从容,一如既往地神态,笑道:“别提了,这顿饭又没能如愿请成,刚到了地方,结果行长说,突然想起来家里有点儿事儿,就先回去了,估计咱们再见到他就是明天早晨了。”
“原来是这样,国哥,嘿嘿,您请行长吃饭没请成,可是咱们大家伙还等着嘞!”
秦爱国道:“大家放心,下次找到机会,一定请大家搓一顿。”
“多谢国哥!”
“谢谢国哥。”
秦爱国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目光似乎飞出了银行的大门外面,怎么也没有心思再处理银行的事物了。
短短一上午的时间,发生在他身边的事情太多了。
一切仿佛就像是做梦似的,似乎他方才都没有出门,只是一直就坐在这里,要不是没有了行长诸全的影子,秦爱国甚至就觉得自己的确确是在做一个梦,一个自己从来没有敢想过的梦。
可这一次梦不会醒,因为他知道,这不是梦,而是现实。
710 人才(求订)
……
夜幕。
一处郊区竹林外。
月色朦胧,只有隐隐约约的光亮。
“大牛,海子,情况怎么样了。”
周大牛道:“三哥,这诸全倒是没有说假话,他给的金库的位置是正确的,鬼子的防守很严密,今天他们银行押送现金的队伍就是到了那个方向消失的,我悄悄的摸进去看了看,那地方指定是金库没错了。”
李海道:“三哥,我这边也没错,没想到这金库离铸币厂并不算远,这小鬼子搞得倒是挺严密的,表面上看起来就是一家大宅院,原来营生都搁地下弄着呢!”
韩烽笑道:“铸币厂这种地方自然得隐蔽,他们制造出来的钱币一般就是直接拉到金库,然后通过银行出手的,自然离得就不会太远,好了,那咱们就准备动手。”
韩烽起身,扭头,身后是秦爱国。
“你当真想好了?”
“是,我想好了,况且现在就算我回去肯定也摆脱不了嫌疑,迟早也会被鬼子抓起来。
韩团长,我想参加八路军,我想加入你们,我虽然不会打鬼子,更是连枪都不会开,可是我懂金融,我懂货币。
前半辈子我都已经活到狗身上去了,后半辈子,我不想再做汉奸了。”
这秦爱国是个人才,之前他的行动已经证明了他内心的确是有爱国情怀的,韩烽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人才。
金融人才,在这年代那可是稀缺的宝贝。
韩烽没有急着答应,只是又问道:“那你娘呢?”
秦爱国一滞,道:“自古忠孝难以两全,之后我会想办法把娘寄托给一些亲戚,我想她老人家会支持我的。”
韩烽道:“一起带上吧,在敌占区对于老人家来说太不安全了,送到我们根据地去。”
秦爱国一愣,“这……会不会太麻烦组织了?”
韩烽笑道:“你倒是挺上道,这么快就把我们当成自己的组织了,放心吧,保证咱们自己同志家属的安全,这也是咱们八路军的义务。
根据地的生活虽然艰苦一些,可你老娘就是大家的老娘,有大家照顾,老大娘的日子不会苦的。”
“多谢韩团长。”
“对了,爱国,你对铸币的过程了不了解?哦,意思是你只要懂得铸币需要哪些设备就行,我也不瞒你,我们这次就是准备去鬼子的铸币场,把鬼子的设备抢到手。
求人不如求己,八路军想要壮大起来,就必须能够发行属于自己的货币,可是根据地的制造水平有限,铸币的设备是很难造出来的。”
秦爱国想了想道:“团长,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我虽然没有在铸币厂工作过,可是也听说过不少,您要是让我跟着一起去,哪些装备是必须的,我肯定能指出来。”
韩烽笑道:“那这途中可是很危险的。”
秦爱国道:“我从没有像今天这么勇敢过,有大家在,就算会有什么不测,我相信我老娘也会被很好的照顾。
还有,团长之前说的话太对了,太有远见了。
八路想要真正的强大起来,首先就要能够发行自己的钞票,能够独立自己的经济,经济力量一旦壮大起来,军事力量自然会紧跟着壮大起来。
团长,您就让我去吧!”
“好,爱国编入二组,大牛,让二组的兄弟们都照看着点儿,就是咱们出事了,也不能这小子出事,这样的金融人才,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儿了,以后就是打着灯笼,也别想轻易找到。”
“是。”
“出发。”
突击队成员在集合之后迅速出发,秦爱国被留在最后面。
呜呜呜……
身后被五花大绑的行长诸全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吭吭唧唧地叫了起来。
秦爱国犹豫了一下,扭过头来跑到诸全面前。
诸全面色一喜,他像是个粽子似的被人死死的捆在几根粗竹子上,之前被人打晕了,这会儿又被冷风给吹醒了。
如果没有人搭理的话,不出意外,在这么冷的天气里,绑在这荒郊野外,一夜过去,第二天诸全就能变成一座冰雕。
眼见秦爱国过来,诸全心底一松,他认为秦爱国肯定还是考虑到自己对他的恩情,准备过来搭救自己了。
可事实是,就在诸全惊骇欲绝之中,平日里唯唯诺诺的连个女人都骂不过的秦爱国。
竟是将那把闪着朦胧月光的寒刀慢慢地送进了诸全的胸膛。
诸全满脸的不甘心,奈何绳索绑得太紧,连动弹一下都艰难,就这样带着满心的壮志未酬,脑袋一歪,死掉了。
鲜血还没有流出来多少,似乎就在这绝对的冷空气之下凝固成冰。
恐惧这才顺着刀子蔓延过来,秦爱国一时之间面色吓得煞白,握着刀柄的右手都忍不住在颤抖中松开,就连拔出刀刃的勇气都已经丧失殆尽。
好不容易稳定心神,秦爱国擦了擦原本在手上并没有出现的血迹,扭头向着不远处的韩烽一行追去。
隐蔽角落里的许敬友将这一切看在眼中,悄无声息地返回。
很快,秦爱国赶上队伍,就跟在韩烽身边走着。
半晌,韩烽开口,“你不杀他,其实他也活不了,这么冷的天,迟早冻死。”
秦爱国哆嗦了几下,话语之中满是认真:“他该死,这样的人万一没死,便有可能对咱们造成极大的危害,我必须亲眼看着他死才能放心。”
韩烽笑了笑,心底越发料定,这秦爱国当真是个了不得的人才。
从他依旧颤抖着的右手韩烽可以确定,这小子应该还是第一次杀人。
如此一想,韩烽原本是想把这秦爱国送给杨司令员的。
可杨司令员又说了,北海银行只是印钞的设备被鬼子炸毁了,至于银行人员和该有的印钞技术还是有的。
那就把这秦爱国带回岳南根据地区去,送给司令员陈,陈定然会大为欢喜。
也好顺便把岳南和中条山根据地的经济也搞起来。
韩烽甚至在想,如果还能再顺势从司令员陈那儿多弄点儿好处,那就再好不过。
如此一想,韩烽望着亲爱国的目光越发的像是在打量一件了不得的宝贝。
秦爱国这下子开始打寒颤了,被韩团长看得有些浑身不自在。
韩烽拍着秦爱国的肩膀,笑眯眯的说道:“爱国,我和你商量个事儿呗!”
“团长请说。”
“这次任务完成之后,回到鲁西根据地,要是见到杨司令员他问起来的话,你千万不要说你是搞金融的,怎么说呢?你就说你是中途加入我们突击队的,别地就什么都不要说,记住了吗?”
秦爱国不明所以,却还是点了点头,应道:“是。”
韩烽咧开嘴乐了起来。
711 潜入危急
在行动之前,韩烽将队伍分成两组,一组由周大牛率领,队伍有十四人,另外一组由韩烽带领,队伍有四人,分别是韩烽、李海、姜龙、王承柱。
出发的时候,韩烽再次叮嘱:“铸币场是个重要地方,日伪军不说是重兵把守,肯定防范严密,大牛,你们小心为上,控制铸币厂之后哪些东西需要带走,你们询问秦爱国就是,太重的机械,能拆分掉就把零件儿带回去,拆不掉的临走前给我炸了它。
铸币厂离得远一些。我们这边儿行动完成之后,立马回过头支援你们。”
“是。”
队伍分散之后,韩烽四人便按照李海探查出的道路前行。
地方很偏僻,这金库藏的的确够深,在一些三岔巷转来转去总算到了地方,也幸好李海考虑周到,做了标记,否则普通人来过一次,还真是找不到地方。
接近金库的时候,还没有到,几处主要的隘口便有明哨出现,仔细观察之后会发现,周围还有几处暗哨。
这些放哨的多是些日军,就连伪军都少见,看来关乎金钱方面,小鬼子足够重视,并没有信任伪军,将看守的任务交到他们手上。
而在出发之前,韩烽早就给成员们制定了这一次的计划和最终目的,八个字:血洗金库,洗劫一空。
其中过程对于韩烽一行老突击队员们来说,自然是轻车熟路。
交流是用手势进行,突击队彼此间的默契已经不是外人能够想象的。
李海和王承柱一左一右,朝着鬼子暗哨摸去。
韩烽和姜龙则是负责守在明面上的两个日军士兵。
时值深夜,正到了守卫士兵们最困乏的时刻,天气又冷的就连空气似乎都快结冰,拿在手里的步枪这会儿像是个冰坨子,寒冷使人生出的惫赖甚至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
两个站岗的哨兵尽量使自己站在避风的角落,眼皮子有一下没一下地耷拉着,只想着尽快熬过这段艰难的时间,然后等待其他人换岗。
巡逻兵也是有的,夏天的时候基本上时不时就会经过一趟,可是现在半夜里,天气又太冷了,经过的时间就被延长了很多。
两个日军士兵带着哆嗦的站着,闪着寒光的匕首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两人的背后,几乎是同一时间闪烁起来……
人的生命有时候就是这么脆弱,哪怕是貌似嚣张不可一世的侵略者,当他们死亡的时候发出的动静,未必就比得上一只被踩死的蚂蚁。
韩烽和姜龙对视了一眼,两人将鬼子的尸体拖到隐蔽之处,片刻之后,两个新面孔的鬼子又从拐角口钻了出来。
两人静静地站在两处明哨士兵原有的位置等待着。
他们需要一个契机。
按照李海之前来探查的时候预计的时间,这鬼子的明哨每隔30分钟换一次岗,那么按照时间估计,还差三分钟。
约莫三分钟之后,果然,两道脚步声从大院的内部响起,紧接着门被推开了,两个鬼子迷迷糊糊地从那边走了出来,一声不吭,就往韩烽和姜龙的位置站,明显是来换岗的。
机会来了,韩烽和姜龙动手迅速,在两个鬼子猝不及防之下,捂住嘴巴抹了脖子。
于是,合理进入院子内的机会到了,韩烽和姜龙这两个小鬼子推开木门走了进去,又把木门轻轻的关上。
先一步干掉了暗哨的李海和王承柱同时出现,负责处理那两具鬼子尸体,接着装扮成门口的哨兵。
四人潜入的方式是交替前行,彼此掩护。
院子内部空间很大,周围的院落是按照这县城里旧有的灰砖土瓦模式构建的,内部则又盖着砖砌的平楼,若是不从院子外面进来,怎能料到这里边竟是别有洞天。
月色朦胧,韩烽和姜龙装扮成的鬼子在昏暗中前行。
脚下是一条鹅卵石小道,很直,直直地通往几十米之外的那座砖砌的平楼。
平楼的入口处还有两个鬼子,平楼的内部应该就是这些哨兵们休息的地方。
月色昏暗,同样是东方面孔,韩烽和姜龙装扮成的鬼子并没有被因为这寒冬,警惕意识同时下降到最低的两个日军士兵察觉到异样。
双方接近之后,毫无征兆之中,韩烽与姜龙同时出手。
两个鬼子悄无声息地倒下,被韩烽两人迅速地处理好,藏匿起尸体,屋子里依旧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反应。
韩烽轻咳了两声,在院门外负责放哨的王承柱和李海也悄悄的打开木门,钻了进来。
再次交替前行。
韩烽与姜龙推开平楼的木门,尽量放轻脚步走了进去。
原来这内部的平楼从外面看只有一层,可实际上似乎还有一件地下室,两人进去,再往前走上十几米之后便看到有一处通往地下室的阶梯,阶梯两边站有哨兵把守。
至于一楼,则是有很长很宽的两处通铺。
七八个日伪军正睡的香甜,有几个似乎在迷迷糊糊中听到韩烽与姜龙的脚步,抬起头望了一眼那两个稍微低着脑袋的同伴,屋子里昏暗一片,唯一的亮光就是那盏摇曳着火焰的煤油灯,他们什么也看不清楚,也没有多想,又重新睡了下去。
而现在,韩烽和姜龙面临着很大的困难。
通往地下室的台阶左边的一楼是七八个日伪,有几个似乎还睡得特别浅。
右边这台阶有十多层,顺着台阶下去,站在上着锁的地下室门口两旁的还有两个日军士兵。
而韩烽和姜龙只有两个人,屋子里的那盏煤油灯被透过门缝吹进来的冷风吹得摇曳着,所有的暖意似乎都被驱散了,令人忍不住就想打上几个寒颤。
韩烽和姜龙要怎么做才能悄无声息地干掉这一楼睡着的七八个日伪,和通往地下室的那两个日军哨兵呢?
绝不能暴露,这是前提。
枪声响起,这平房立马就会被周围的日军第一时间包围。
到时候韩烽一行插翅难逃。
平楼进门口处,李海和王承柱装扮成的鬼子正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怎么办?
姜龙没有主意,拿有些焦急的目光望着韩烽。
当然,这黑灯瞎火的,韩烽自然也注意不到他的目光。
周围倒是有灯泡的开关,只是这光亮会影响人的睡眠,这才被鬼子用煤油灯代替。
韩烽带头,领着姜龙一步一步向那通铺走着,眼见着右边通往地下室的阶梯口出现在了脚下的右边。
……
712 入金库
想要解决守在那阶梯下方被锁着的库房门外的两个日军哨兵,韩烽就必须想办法接近两人。
直接下去自然不行,势必会引起那两个哨兵的怀疑。
大晚上的,好不容易换哨回来,你不赶紧上自己的铺位睡觉,反而到这库房下面来,这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
如此一来,很容易顺势把一楼睡着的八个鬼子惊醒,到时候枪声一响,平楼周围的鬼子可就立马围过来了。
先把一楼睡熟的八个鬼子解决掉?
只是这屋子太安静了,守在楼梯口处的两个日军哨兵离得也不算远,屋子里哪怕是悄悄走路的声音都能清晰地传到他们的耳朵里,想要当着这两个醒着的鬼子哨兵的面,一点声音都不发出就解决八个鬼子,这太不现实了。
怎么办?
韩烽也是急中生智,就在他走到那台阶旁的时候,故意把兜里的几张十元面值的法币掉了下去。
几张法币在空中飞舞起来,落在那两个日军哨兵面前。
煤油灯的光线勉强将这屋子照亮,可以看见彼此朦胧的身形,那几张法币被两个鬼子哨兵望见了。
其中一个压低了声音说道:“お金を落とした。(你的钱掉了。)”
鬼子“韩烽”一怔,将声音压得更低,有些听不出原来的音色:“ありがとう!(谢谢!)”
貌似只是一个小插曲,两方的声音都压得很低,明显不想打扰其他人休息,鬼子“韩烽”在道谢完毕之后,便扭过身来,向台阶下方走去,貌似要去把他的钱捡回来。
法币就掉在那两个日军哨兵的脚下,韩烽略微低着头走了下去,弯腰在两人面前,让人看不见自己的面貌,开始捡那几张法币。
捡完,在两个日军哨兵依旧站得笔直,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缓缓起身,闪着冷光的匕首同时划到了他的手中。
骤然暴起,寒光闪过,锋利的刀刃划过两道柔软的脖颈。
血丝甚至都来不及喷洒,韩烽同时收回匕首,两只手捂在了两个鬼子的嘴巴上。
快、准、狠,出手干脆利索,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那一刀划下去,无论是精度还是力道,韩烽都十分确信,同时将两个人的咽喉割断了。
从这方面讲,鬼子的生命力未必就比得上一只鸡。
鸡的脖子被割断了丢在地上,还能挣扎着扑腾好一阵子,可是这两个鬼子被抹断了咽喉,只是无力地在墙上拍了几下,便悄无声息地软倒了下去。
屋子里原本的死寂,被那两下拍打声惊醒。
只是很快又被韩烽紧随其后的声音打断:“ありがとう!(谢谢!)”
于是,原本在迷迷糊糊中浅睡,被这声音惊醒了的两个鬼子,压根儿就懒得去思考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裹了裹被子,在这极冷的天气里被继而袭来的困意席卷。
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儿上的姜龙这才放下心来。
等到韩烽重新走上来之后,两人一起向着那八个鬼子所在的通铺过去,像是要回到床上睡觉。
门外,伪装成鬼子警戒的李海和王承柱很快便听到屋子里传来的偶尔的挣扎声和金属划破骨头的刺啦声。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在这昏暗的月色下嘿嘿直笑起来,他们知道,这是三哥和姜龙动手了。
……望着那把被锁上的大锁,满身血迹斑斑的姜龙犯难了,这怎么办呢?总不能用枪托砸开吧,那声音也太大了。
韩烽道:“你去把海子换来,他会开这玩意儿,另外,听见我的咳嗽声,你们两个也都从门外进来,咱们快速的拿了东西就走。”
“是。”
不得不说李海窍门儿开锁是很有一手的,这把锁自然难不倒他,吃饭的家伙随身携带,伸进锁芯里一扭一扣,那锁便被打开了。
韩烽道:“海子,你有这门手艺,以后就是不当兵也饿不着了。”
李海连忙道:“我可不做偷窃犯法的事儿。”
韩烽:“……”
“我的意思是以后你可以整个开锁公司,要是有谁家出门儿忘记带锁了,你去帮帮忙,顺便挣点儿。”
李海回过神来,“嘿嘿,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不废话了,咱们快进去吧!”
韩烽轻轻的推开了这底层库房的门,屋子里倒是也有电灯的开关,随手打开,整个库房地下室的情形立马便呈现在韩烽两人面前。
钱,到处都是钱,一个个钱袋子整整齐齐地堆放着,光是那些散放着堆得整整齐齐,像是小山似的钱,便看的李海整个人都有些目眩神离。
“三哥,我的个天呐,咱们这下子可发达了。”
李海没出息地惊叹起来。
韩烽黑着脸道:“别杵在这儿跟木头似的发感慨了,赶紧装,使劲塞,能带多少是多少,带不完的全部烧掉。”
说着韩烽轻轻地咳嗽起来,向门外的姜龙二人传递了信号。
四个人很快便一起出现在日军地下金库室里。
李海已经开始装钱了,韩烽的命令下达之后,姜龙和王承柱咽着唾沫,也不闲着,赶紧拿着那最大的袋子就开始装钱。
韩烽选择的是一个最大的麻袋,钱已经装了半麻袋了,扭头一看,顿时一脸无语,一巴掌拍在身旁的姜龙的脑袋上:
“笨蛋,先捡贵的装,美元英镑什么的他不香吗?你拿那么多法币做什么,这玩意儿现在已经不值钱了,将来贬值的更快,搞不好什么时候连擦屁股纸都不如了。”
姜龙连忙又把装了小半袋子的法币倒了一地,转身看到不远处有一堆闪着光的东西,惊喜道:
“团长,这里有一小堆壹圆的银元。”
韩烽也有些意外,笑道:“银元这玩意儿可是硬流通货,这可是真真的银子造的,你那一小堆撑死也就1000枚,全加起来也就五十来斤,姜龙,一个也别落下,全背上,靠你了。”
姜龙兴奋应道:“是。”
韩烽又道:“大家先装外币,装完了之后再捡着大面额的法币和伪币装,也不要装太多,务必保证自己的行动不受太大的影响,限时三分钟。”
“是。”
并不算宽敞的地下室里,四个人一下子忙碌起来。
713 卑鄙
四个人能背多少钱,说实话韩烽还真不清楚,倘若只是背银元的话,那种常见的银元,一元面额的一枚也有27克左右,1000枚就有50多斤了,自然拿不了太多。
可纸币就不一样了。
反正看得见的一些美元和英镑之类的外钞,全被四人塞进了麻袋里,另外还把十元大面额的法币装了整整一袋子。
而这些钱就是韩烽准备用来给鲁西根据地作为北海银行重建时需用的储备金。
除此之外,让韩烽四人有些无语的是。
这整个日伪银行金库里,外钞什么的数量并不算多,贵重金属和物品之类的更是一件没有。
不仅如此,最多的是被清晰地摆放在最角落的小山堆一样的法币,可是这些法比韩烽仔细查看之后发现,与真法币有些不同,看来是假币。
李海疑惑道:“三哥,这小鬼子造这么多假币做什么?”
韩烽道:“虽然是用来混乱咱们的国民经济,你想想。现在法币在全国都是流通的,鬼子制造这么多假的法币出来,自然可以购买到大批的物资,钱也会因此变多,真币假币在市面上流通,造成市场混乱,必定会使法币的信誉受损。
法币之类的,虽然不像是银元,本身就有价值,只是一种物质交换的媒介或者说政府掌控的手段。
可你应该也能想到,钱这东西并不是说发行这种货币的政府想印多少就印多少的。
如果印制的货币过多的话,必定会造成物价的上涨和市场经济的混乱,涉及到具体的细节我也解释不太好,等回去了你去问秦爱国,他了解的会比较多。”
李海感慨道:“算了,算了,三哥,我只是没有想到,这小小的几张纸币上居然还有这么大讲究。”
韩烽笑道:“金融是门大学问,不经过系统专业的学习自然难以理解,好了,东西都装全了,剩下的一把火烧掉吧!”
“是。”
留在最后的李海嘿嘿笑着,将一根火柴划燃点燃了一张纸币,这张纸币燃烧很快便将更多的纸币点燃起来。
很快,整个地下室便燃起熊熊烈火,木门被四人随之关上,一直到四人潜出这院子。
李海才终于来得及嘚瑟道:“今天就是咱的人生巅峰,那么多钱,全被咱一把火烧掉了,嘿嘿。”
韩烽:“……”
“先找个地方把钱币全部藏起来,然后直接向铸币厂方向支援大牛他们。”
“是。”
这一夜注定是不平静的,在韩烽四人撤离之后不久,漫天的火海将那整个平楼吞噬。
等到小鬼子终于发现的时候,火势已经难以控制,并继续蔓延。
形式危急,日伪军来不及探查这大火出现的原因,便开始组织人员救火,许多守城的日军士兵也在半夜被集合号惊醒,一起赶到金库救火。
一时之间,县城内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金库所在的平楼里。
那名日军少佐急急忙忙的赶来,最终却得知,满金库的钱币都被烧了个干净,连一点也没有抢救出来。
愤怒自然是难以避免的,幸好满洲中央银行支行的金库不止这一处,还有另外一处,还可以暂时用来维持银行的运转。
与此同时,韩烽四人藏好了钱币之后,顺路赶往铸币场。
这日伪军的铸币厂管理是相当严格的,所有在此上班的人,第一,必须根底清白,第二,每一天都要接受全方位的搜查,进出都要登记在策,穿着的衣服是统一的,没有可以私自装钱币的裤兜之类。
除此之外,日军还专门儿调集了一支小队在这里驻守,晚上便把营地驻扎在铸币场附近,哨兵巡逻一样不少。
当然,这样一支日军小队,况且是在明处,自然不会是突击队的对手。
韩烽四人赶到的时候,哨卡和路口的方向并没有看到有鬼子把守,看来是被突击队成员们料理掉了。
又走了一段,许敬友忽然从一处隐暗的角落跳了出来。
“三哥。”
韩烽道:“情况怎么样了?”
许敬友道:“很顺利,铸币场外驻扎的鬼子都已经被咱们处理掉了,现在大牛哥他们正在铸币厂里拆东西呢!”
“走。”
日伪军这铸币厂厂房是一房套着一房的,越往里边走,越是别有洞天。
各种机床机械应有尽有,规模当真不小,又处在这隐蔽之处,随时有士兵把守。
倘若不是韩烽一行到来,谁知道究竟能够制造出多少财富。
而这些财富全部是侵略者们用来掠夺中国人的。
一想到这些,韩烽越发的觉得根据地得有自己的银行,绝不能再让鬼子把控根据地的经济命脉了。
走到核心的加工厂房的时候,如同许敬友所说,突击队成员们果然在那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扳手、螺丝刀之类,不断地拆卸日伪军铸币的机械。
韩烽大步走了过去,秦爱国正在那里指挥。
“爱国,怎么样,设备还挺齐全吧?”
秦爱国扭头,见是韩烽,道:“鬼子的设备是挺齐全的,只是这些大型设备太重了,咱们只有这点儿人,根本拿不走。”
韩烽道:“这也没有办法,突击队就这点儿人,人多了也不好混进城来,这样吧,捡要紧的,捡检核心设备拿,拿不了的就全给他炸了。”
秦爱国笑道:“我已经和大牛同志他们说过了,印钞设备是肯定要拿的,裁剪和质检设备则是可有可无,那些大机械并没有特别的核心技术,咱们根据地也可以仿造。
对了,团长,你们从鬼子的金库里弄了多少钱?”
韩烽道:“不多不少,有一袋子银元,还有小半袋子的美元和英镑,剩下的是一些最高面值的法币,其他的全让我们一把火烧了。”
跟在韩烽身旁的姜龙道:“你没看到,那可恶的小鬼子还造假币呢!好大一堆假币。”
秦爱国道:“说到这个,团长,我们的确在鬼子的铸币厂发现了一套法币模板,看来敌人是想要将大量的假币混入市场,从而对咱们以法币为主要流通的市场造成打击。
这计策,太卑鄙了。”
714 出城 震动
“卑鄙,你说的不错,小鬼子可不会管咱们市场经济稳定不稳定,他们是想方设法想把咱们的经济搞崩溃,那就得从咱们的货币上想手段,所以就开始制造假币,这么多假币,倘若真的流通出去,进入市场,对于发行法币的政府来说,当真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爱国,现在看来这场经济战刻不容缓,不久之后,你可是要在根据地顶大梁的呀!”
“团长,爱国糊涂了大半辈子,当了这么多年的汉奸,现在终于醒悟过来,一定竭尽所能,竭尽所学。”秦爱国说的信誓旦旦。
韩烽笑道:“好。”
又对其他人喊道:“大家都抓紧时间,鬼子的金库才被烧,估计现在还没回过神儿来,但迟早也会联想到铸币厂,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尽量把最核心的装备带回去,带不走的能卸下来多少零件儿就卸下来多少零件儿,剩下的全部给我炸了。”
……
“队长,火势暂时控制住了,应该是人为,很有可能是敌人渗透出来了,我们在周围的树林子里发现了咱们士兵的尸体。”
“八嘎……不好,立刻集结队伍,赶往铸币厂。”
“嗨!”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死寂的黑夜里骤响,将方圆几里的百姓全部惊醒了。
日伪军们在震怒之下赶往铸币厂,铸币场早已经在爆炸声中化为一片狼藉。
这铸币场可不像金库,还有第二处地方,这些大机械有好些甚至在中国造不出来,是从外国拉过来的。
尽数毁于一旦!
可敌人了呢?到底有多少人,为什么镇守在铸币厂的小队连一道消息都传不回去,就全部被人干掉了?
小鬼子想不明白,却在深更半夜的时候,全城戒严,大量的士兵开始在铸币厂和金库附近掘地三尺地进行搜查。
至于城门口,更是加强了警戒,号称连一只蚊子也别想飞过去。
可惜蚊子要是真是过来了,自然不会从城门口飞,直接从城墙上飞过去不行吗?
日伪军们哪里知道,突击队进出城门都是不走常规路的。
一行19人,背着钱币的背钱币,背着设备的背着设备。
还有背老人的,周大牛身上背着一个有些瘦削的老大娘,健步如飞。
这老大娘自然就是秦爱国的老娘,当时突击队往预定的城墙附近撤离的时候,大牛陪着秦爱国去他家接他老娘。
见了自己的娘亲,知道事态紧急的秦爱国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娘,儿子一直不敢告诉你,其实儿子当了八路军了,这次我们袭击了鬼子的金库,炸了他们的铸币厂,小鬼子肯定不会放过咱们,我得带着您出城了,您以后就住在咱们的根据地吧!”
老人家这么大岁数,想来也是风雨里走过一遭的,她比李海和秦爱国两人想的都要平静,满是皱纹却透露着慈祥的脸庞笑了起来。
“国儿,能听说你当了八路军打鬼子,这是娘啊,这么多年最高兴的时候了,要去根椐地住,那就去吧,咱们的根据地呀,那地方住着也舒坦,你放心,娘不会成为你打鬼子,保护自己的祖国的累赘的。”
秦爱国感动的痛哭流涕,跪在地上使劲儿地冲着老娘叩头。
起身之后就要背着自己老娘,只是他那瘦削的身子,哪能扛得了太多的重量,还是周大牛亲自上阵。
老大娘趴在周大牛的肩膀上直笑:“国儿,你得跟你这位同志好好学学,你看看人家的肩膀多厚实,你呀,还是太瘦了,活像个猴子。”
秦爱国:“……”
周大牛使劲儿地憋着笑。
往城墙方向赶的时候,周大牛背着老大娘,尽量使自己的身体平稳,老大娘多次说道:“小同志,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不能成为你们的累赘啊!”
大牛脚步不停,笑道:“大娘,我知道您是怕我累着,不过您放心,您呐真没多重。
您不知道,我们训练的时候背着50多斤的东西一跑就是十公里路,这才哪儿到哪儿呀!
等到了根据地,您住下,这心宽敞了,有爱国孝顺您老人家,什么时候您老人家的日子过得好了,身体也发福了,那个时候呀,您才敢说怕我累着,现在轻飘着嘞!”
老大娘被周大牛逗乐了,到了城墙的时候,看着突击队成员们利用着攀岩绳一个个爬上城墙,惊叹道:“你们这群孩子,真是了不得哟!爱国能跟着你们一起共事,这也是他的福分呀!”
韩烽一行选择的城墙非常偏僻。
日伪军兵力有限,这城墙长达十几里,又是深更半夜的,随便选择一处他们怎么可能发现得了。
翻越城墙的时候,先上去几个人,然后把钱币和装备全部用绳索拉去上去,最后再上着其他人。
19人,外加上琳琅满目的物资,全部翻越城墙,用了将近半个钟头。
于是就这么着,在日军全程戒严,掘地三尺的搜索之中,城门口更是警戒严密,据说连蚊子都别想飞出去一只,结果,韩烽一行还是就这样在鬼子的眼皮子底下不见了。
日伪军在愤怒之中的搜查一直持续到第二日上午九时,仍旧一无所获。
金库却被盗,还被一把火烧了。
铸币厂也被盗,还被几颗雷给炸了。
鬼子们在愤怒过后逐渐冷静下来,第二日第三日,满洲中央银行支行外来取钱的人排成了一条长龙。
这些顾客们都听说了银行金库被盗的消息,生怕自己的储蓄再取不出来,准备将现金提出来,方便使用。
如此,对于日伪军来说自然是火上浇油。
他们直好暂时先拿另一处金库的钱来弥补亏空。
接着他们就发现,银行的行长诸全不见了,一直到一周之后才有人在冰天雪地里发现了一座人形的冰雕,貌似是行长诸全。
另外,银行的骨干老员工秦爱国也不见了,日伪军们赶到秦爱国的宅子去搜查,却发现他老娘也跟着一起不见了。
再从其他的银行人员里口中得知那天下午发生的事情。
那么这事情就明了了。
日军指挥官判断,这秦爱国是敌人的奸细,害死了诸全,指引着那帮敌人盗取了金库,并炸毁了铸币场。
可是敌人究竟是怎么在悄无生息之下做到这一切的呢?
这一点,日军指挥管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全县城的搜查也并没有结束,日伪军们似乎决定以这种全城戒严的态度继续持续下去。
他们再不想给敌人以可乘之机了,这支不明人数,不明来历的敌人太恐怖了,谁知道他们什么会不会再来个回马枪,再在这县城搅合一番,闹得全城震动。
又有风声传来,是根据地的土八路干的。
于是民间口头相传的精彩故事就诞生了:
八路夜入县城,火烧日伪金库,炸毁铸币厂,敌人铺天盖地,八路插翅而飞。
是说,邪恶永远斗不过正义,侵略者必将走向灭亡。
百姓心中有希冀,美好的明天迟早会来临。
715 返回根据地
……
鲁西根据地,司令部,司令员杨有些焦急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肖政委笑道:“老杨,你也别太担心了,韩烽同志是个了不得的同志,他们肯定会平安无事地回来的,说不定韩烽同志真做到了他对你的承诺,给咱们根据地又带回来了足够的粮食呢!”
杨苦笑道:“老肖,我现在担心的已经不是粮食的问题。
韩烽同志他们是来给咱们根据地送钱的,老陈给咱们周转60万法币过来,又把自己的爱将派过来,一路护送钱币到咱们根据地来,这是多大的情分啊?
咱们倒好,又因为根据地的情况让韩烽同志他们去冒险,万一真要是出个什么事,你说,我怎么和老陈交代?”
肖道:“这倒是个问题,要说韩烽同志当真是个好同志,在听说咱们根据地困难之后,二话没说就站了出来,尽管他们的任务只是将法币送到咱们根据地就已经完成了。”
杨道:“是啊,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敌占区封锁严密,咱们的侦察兵根本根本没法靠近,近来鬼子又加大了对县城内部的搜查,特务机构满地都是,县城里的地下党同志们也暂时蛰伏起来,不然还能从他们的嘴巴里得到一些消息。”
肖道:“等等吧,韩烽同志他们要是动手,也是在晚上动手,天亮了,总该会有些消息。”
两人就在这样的忧虑之中,一直等到了天亮,连觉都没有睡。
根据地的棉衣问题倒是解决了,有那4000套棉衣,根据地的同志们已经暖和的乐歪了嘴。
再听说这4000套棉衣就是送钱到根据地的韩烽一行从敌占区帮着运送回来的,又听朱连长口述自己亲眼所见,突击队的同志们是多么多么的厉害,根据地的同志们对于韩烽等人的感激和佩服自是不用赘述。
上午,天麻麻亮,还没有过年,根据地入口处却差点锣鼓喧天起来。
“回来了,回来了!”
“司令员,韩烽同志他们回来了。”
原本熬了一宿,有些困乏的杨和肖激动起来。
杨连忙道:“老肖,走,咱们一起去迎接韩烽同志他们。”
堂堂司令员和政委去迎接韩烽一个团长,这样的待遇不可谓不高。
却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仿佛这一切本来就是突击队一行应得的。
迎接的队伍赶到根据地入口处,便看到了突击队一行大包小包的场景。
支队长老彭早就回来了,这一次他带着队伍负责佯攻,由于指挥得当,判断的时机准确,撤退及时,只是伤了些许同志,还成功地完成了为韩烽和朱连长一行打掩护的任务。
4000套棉衣能够顺利地被送出县城,后来听朱连长讲述其中的过程之惊心动魄,老彭一行也感慨不已,都说这是韩烽一行同志们的功劳。
可老彭紧接着就听说,棉衣运送出城之后,韩烽一行居然再次折了回去,又摸进了县城。
老彭当时就在想,这还真是艺高人胆大。
对于韩烽一心安全的担忧,老彭也有。
此刻看到突击队成功返回,还背了琳琅满目的东西,老彭乐道:“司令员,政委,你们说这韩烽同志该不会是到县城里做那专门儿针对日伪军的江洋大盗去了吧?”
大家听了这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凯旋归来的壮士们最终被一直被迎到了司令部,杨和肖眼光过人,自然看得出来韩烽一行这一次带回来的东西潜在的巨大价值。
一众将领们最终在司令部坐定,看着那堆积在角落里被分开的设备和货币。
杨和肖只感觉自己是在做梦,两人太清楚了,有了这些东西,根据地未来的发展和生存都容易太多了。
这可是大功劳,肖甚至已经在想着怎么写文件向总部为韩烽一行请功了。
韩烽这时开口,“司令员,政委,幸好路上一切还算顺利,这些是我们从县城日伪银行的金库和铸币厂带回来的一些货币和印钞的设备。
里面有美元英镑,还有一袋子大洋,其他的是大面额的法币,具体的数目我们还没有来得及清点,就全部交给司令员和政委了。”
杨感慨道:“韩烽同志,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帮了我们鲁西根据地大忙了,有了这些钱,根据地的这个冬天不难熬了。”
肖却是看到了另一面,“老杨,你先别急着高兴,估计更让你开心的还在后面呢!
这些钱虽然不少,可是与右边这些设备相比,那价值可差远了。
想想当年咱们的北海银行在的时候,自己发行货币,那个时候根据地怎么会像今年这样穷困,连过冬的衣服都没有钱去买。
当年在银行工作的老同志们都跟我说过好多次了,一直想着重建银行,可是我也没办法呀,要设备没设备,要钱没钱,现在好了,都齐了。
等以后咱们重建北海银行,能够发行属于自己的钱币,那还轮得到小鬼子嚣张,用经济封锁咱们根据地呢?”
杨回过神来,那种巨大的喜悦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来描述了。
韩烽遗憾道:“鬼子的铸币厂设备很齐全,只是那些机床和裁割机什么的太重了,我们根本没法儿带出来,只能把一些核心的设备带走,带不走的就把一件件零件儿拆下来,拿回来看能不能派上用场。”
“当然派得上用场,这每一个零件儿都不是咱们根据地能造得出来的,老杨,我下午就派人去通知以前在银行和铸币场工作的那些同志们,我想咱们的北海银行,可以提前准备重建工作了。”
“至于这笔钱,除了买粮食之外,刚好可以拿来购置新的设备。”
由于是为韩烽一行接风洗尘,突击队队员们都在,就连秦爱国和他老娘也在。
秦爱国听到这里有些坐不住了,低声道:“这些钱可不能乱动。”
肖愣了下,“这位同志是?”
韩烽不着痕迹地望了秦爱国一眼,秦爱国想起韩烽的交代,忙敬礼道:“报告政委,我叫秦爱国,我是在途中加入韩团长他们一行的。”
“这位大娘是?”
“首长同志,我是他娘嘞!”
肖笑着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儿,爱国同志,你不要紧张,咱们八路军讲究的就是民主和平等,刚才我听你说这笔钱不能乱用,你似乎有什么想法呀?那就说说看嘛!”
秦爱国望向韩烽。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韩烽汇聚过来。
韩烽:“……”
无语道:“政委问你呢,你小子看我干什么,想说就说呗!”
秦爱国一喜,应道:“是。”
716 金融阔论(求订)
韩烽知道秦爱国是金融方面的高手,一开口必有高论,事实也的确如此。
秦爱国在众人的好奇中说道:“团长跟我说过,咱们根据地是想重建北海银行,发行属于自己的货币,防止日伪军对咱们根据地的经济垄断。
这是好事。
但万事开头难,特别是作为金融中心的银行,将来无论是根据地百姓的储蓄、汇兑、贷款,还是投资,都是需要通过银行来实行的,想要创建出这样的银行并逐渐地发行属于自己的货币,这其中的过程可没有那么简单,一不小心很有可能会导致自己尚且没有成型的经济体系直接崩溃。
通俗一点讲,第一步,咱们必须要有自己的铸币厂,并拥有发行自己的货币的能力。”
秦爱国说到这里的时候,政委肖已经拿着笔和本儿在旁边开始记录了。
秦爱国接着道:“至于咱们银行成立之初要准备多少自己的货币,这要根据咱们根据地的人口数量、物资情况等,仔细计算,然后制定出属于咱们自己货币与其他在市面上流通货币的汇兑率。
这一点非常重要,通俗点讲就是决定咱们的钱值不值钱,稳不稳定的问题。
当这第一步的所有工作都准备就绪,之后,第二部咱们才开始成立属于自己的银行。
成立一家银行需要什么呢?这咱们首先得考虑银行最重要的是什么,答案是,对于银行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信誉,然后才是银行可以运转的资金。
银行没有信誉,老百姓根本不会把钱储蓄在你那里,你哪里来的资金运转?更为恶劣的是百姓甚至都不承认你发行的货币,市面上没有人愿意用你发行的货币去购买物资,这样的银行迟早会面临倒闭的风险。
而对于一个银行来说,在刚刚成立之处,信誉从哪里来呢?
自然是钱,是属于银行的底蕴,是在成立之初的储备金。
这些储备金非常重要,是随时应对百姓来兑换或者投资等一系列金融业务的,没有大量足够的储备金,便很难保证银行的信誉,银行根本开不下去。
从咱们根据地,甚至敌占区和边区的情况来看,这些年由于战乱,最大的一点金融特点就是各种必须品短缺,例如粮食、油、盐、衣服这些,全都是供不应求。
我研究过这其中的状况,其中还有更糟糕的,无论是日军也好,还是果军也罢,他们在自己的管辖区面对物资短缺,甚至军队所需都无法补给的情况下,就开始发行制造大量的货币,然后拿这些钱去买。
这其实是最愚蠢的地方,物资短缺,百姓们都没吃没喝,这个时候你发行大量的钞票有什么用?
只会造成恶性循环,造成货币的不断贬值,到最后,按照我的推测,咱们市面上现在流通的很多货币,至少有一半预计在五年之后将一文不值。
到时候百姓手中的钱甚至连一张擦屁股纸都不如,提着一篮子的钱,却买不到半斤救命用的米,这样的货币,这样的政府,不是祸国殃民是什么?
百姓能信任他们吗?”
肖已经对亲爱国有些刮目相看了,当年北海银行建立的时候他也和老员工们谈论过关于银行的一些事情,所以对于金融方面总比普通人多些了解。
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居然对于银行和金融了解的这么透彻。
肖有些迫不及待道:“爱国同志,那咱们根据地要是成立银行的话,该怎么改善这种局面?”
秦爱国道:“咱们想成立自己的银行,发行自己的货币,一个是想要摆脱日伪对咱们根据地的货币的垄断。
另一点,因为现在市面上流通的货币太多了,有日伪军的,有果军的,甚至一些地方政府都有发行自己的货币,这造成市场货币流通混乱,迟早有一天这些混乱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整个地区的金融便会陷入瘫痪。
所以咱们发行自己的货币,还有很重要一点用途,就是保证咱们根据地的金融体系稳固。
可能在敌占区,拿着一篮子钱已经买不到半斤米的时候,拿着咱们自己造出来的北海币,一块钱还能买上半斤米,这就是咱们的胜利。
所以说咱们发行属于自己的货币,要建立的就是一个稳定的金融体系,怎么稳定呢?咱们的货币不能胡乱印发,要根据根据地的物资情况和民众手中掌有的财富情况不断调整,整体上保证根据地民众的经济稳步上升,以这种良性循环不断继续下去,总有一天,咱们根据地的百姓都能吃上饱饭。
而在这其中,咱们的银行扮演的角色,一个要有担当,建立在百姓心中的信誉。
比如在市面上流通的那些法币和伪币都不值钱的时候,咱们银行通过兑换将这些货币收回,换成咱们自己的北海币,保证百姓手中的钱能够买到东西。
百姓要是觉得咱们的货币不够稳定,不实用的时候,咱们可以随时再用他们想要的货币给他们兑换出去,长此以往,百姓自然会信赖咱们的银行,信赖咱们的货币,到时候整个根据地的百姓都会自觉地抵制外来货币,而选择使用咱们发行的货币了。
这样的根据地经济体系已经初步建立,宛若铁桶一般,敌人想要搀和进来,根本没有可能。”
秦爱国想了想道:“想要做到这这一点,一个咱们就是要有足够的储备金,第二个,咱们要通过提升自己货币的信誉,以及一些政策手段,将咱们根据地其他货币,比如法币伪币之类的,全部排挤出去。
另外,这一点做到之后,我想日为们肯定会想办法霍乱咱们的金融体系,他们可能会印假钞,然后大量的在咱们根据地使用,使咱们的物资外流,造成物资流通差额,并或多或少的导致咱们的货币膨胀。
所以咱们自己发行的货币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一定要有自己的防伪手段。”
肖再也按耐不住了,拍案而起,道:“说得妙,妙不可言啊!爱国同志,那你也一并说说,这防伪手段要怎么做?”
“这……”秦爱国这倒是没辙了,他在鬼子的银行里工作过,人家日伪的货币防伪,那是通过一些印钞方面的精妙手段做到的,可是以根据地的条件,这一点估计无法做到。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制造真币的设备和技术还不如人家制造假币的设备和技术,人家做的假币,或许比你的真币还要真呢!
到时候别说百姓,就是把这些钱放在咱们自家银行的面前,或许咱们自家人都分辨不出来。
秦爱国露出苦笑,大家都不是笨蛋,也立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无不无奈地笑着。
“小鬼子造币的能力远比咱们厉害,他们要是想造假币的话,咱们很难提防,这是一道坎,咱们将来怎么也没法儿避开的问题。”
韩烽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笑道:“司令员,政委,爱国,我倒是有一个法子。”
“哦?”
在众人的期待之中,韩烽笑道:“咱们没有做防伪的技术。可是防伪也未必需要太高深的技术。
比如咱们的货币发行,到时候是根据咱们根据地百姓的需求量来发的,数量绝不会太多,货币来回在市面上流通,要不了多久就会皱皱巴巴变旧。
这就是个很好的防伪标志,咱们的钱都是皱皱巴巴的,甚至带着咱们根据地百姓手上的汗渍味儿。
他小鬼子能伪造出这样的货币来吗?
实在不行,咱们发行货币的时候偶尔在货币不起眼的地方放一些防伪标志,或是咱们自己设计的图案。
到时候呢,再由咱们的宣传同志把这些防伪的手段交给根据地的百姓们,让每一位百姓都认识哪些是真钱,哪些是假钱。
这些不是都属于咱们的特殊的防伪手段嘛!”
这下子轮到韩烽让众人意外了。
肖感慨道:“韩烽同志,我突然觉得你在金融方面也是很有天赋的,去带兵打仗,实在是可惜了。”
韩烽:“……”
心里也郁闷着呢,他也不想这样呀,只是不想让秦爱国一个人的风头出的太过了。
不然就是个瞎子都能看得出来秦爱国在金融方面的才能,更别说是眼光毒辣的杨和肖了。
到时候他韩烽还想把这样的人才掳走?想都别想。
717 赶紧溜
回到自己的住所之后,韩烽就把秦爱国给臭骂了一顿。
可骂归骂,骂完之后韩烽决定带着突击队在鲁西根据地多住上一日,给秦爱国凑出时间来,让他把关于北海银行重建以及将来可能发生的所有困难,以及解决方案,尽可能多的写下来。
韩烽作为参谋,他虽然在金融方面没有深入了解过,却也经常听一些金融讲坛,大的眼界方面还是有的,往往三两句话,甚至能够让秦爱国惊为天人。
与此同时,就在司令部司,令员杨和政委肖之间也开展了一场讨论,针对秦爱国而展开的讨论。
肖开门见山:“老杨,你发现没有,那个秦爱国同志可远不像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他今天虽然说的话不多,可是字里行间都能听得出来,他在金融方面是非常有学识的。
看来韩烽同志他们这一次进县城,是捞着宝了。”
杨笑道:“亏这小子今天还捂的紧,看来是想把这样的人才带回岳南根据地去。
韩烽同志啊,果然是一员福将,老陈真是太有福气了。”
肖一动了念头,怪笑道:“这样的人才简直就是摇钱树,一个人能抵得上100万大洋,难道咱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
杨微怔,压低了声音说道:“这……毕竟是韩烽同志找到的人才,咱们这样做不太厚道吧!”
肖:“你要这么说的话,那就……”
“那就想想有什么法子没有,怎么把这墙角给挖过来。”
肖:“……”
两人对视了一眼,嘿嘿直笑起来。
下午,杨和肖颇有些“鬼鬼祟祟”地到了秦爱国的住所。
“大娘啊,您看这里环境可还好?”
“哎呀,叫什么司令员,您看我这年龄也就和爱国差不多,您就叫我小杨就行了。”
热情的嘘寒问暖过后,肖话题一转,道:“爱国同志,今天你在司令部那一番高谈阔论,当真是让我们见识到了,你之前应该也是在银行工作过吧?另外我看你对金融方面似乎也非常有了解。”
人都问到门儿上了,秦爱国自然也不好否认,只好选择默认。
肖看了扬一眼,两人心里同时道:果然,韩烽那小子差点儿就瞒着他们两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样宝贝的人才给弄走了,幸好!
杨轻轻的咳嗽了几声,“爱国呀,像你这样的同志满腔的热血,肯定是有一腔抱负想要实现的。
今天在司令部的时候,你的远见卓识我们已经见识过了,这北海银行重建在即,正是需要像你这样不可替代的人才。
我是个直性子,那就和你直说了吧,我想请你留下来,帮我们根据地重建北海银行。
北海银行一旦重建,咱们根据地的货币独立,这对于咱们将来的抗战简直有着不可磨灭的大功劳。
副行长的位置我给你留着,不,你就是想干行长也没有问题。
你说需要的一切设备,人员,资金,根据地全给你想办法。”
肖看到秦爱国有些为难的意思,在秦爱国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之前,率先说道:“小韩同志那边儿你放心,我们会替你说好的,我知道你是小韩找回来的,但咱们都是抗日的革命同志,在哪里抗战不是抗战?
你留在这里能最大的发挥你的学识,没有人会说什么的。”
“就是就是,小韩那和咱亲如兄弟,职务上他是团长,我是司令员,可是私下里,好的能穿一条裤子,你没看这些钱呀,粮食啊,棉衣,全是他送给我的。
我只要向他开口,他不会拒绝的。”
杨面不改色地帮腔道。
“这……娘?”
“你呀,难得首长同志这么看重你,这么信任你,你心底是怎么决定的,就怎么决定吧!”
秦爱国点了点,道:“司令员,政委,晚上的时候我给你们答复。”
“好,那我们一直等着你。”
杨和肖也不再多停留,万一再让韩烽那小子给发现了,怀疑什么,可就不好了。
返回司令部的路上,杨有些忧虑道:“老肖,你说那秦爱国能愿意留下来吗?”
肖道:“可能性很大,咱们根据地重建银行的各方面条件毕竟都相对成熟一些,北海银行之前就成立过,岳南根据地在这方面确实一点儿基础都没有。
我想秦爱国要是愿意一展抱负,将自己的学识学以致用的话,肯定会选择留下来的。”
“那就好,让我想想真要是爱国同志肯留下来的话,我得拿什么补偿补偿韩烽同志。”
……
殊不知。
“啥?司令员和政委来找过你了,说是想让你留在这鲁西根据地帮他们重建北海银行,还承诺给你了个副行长当?”
秦爱国有些难为情道:“是的,司令员他们还再三交代让我不要和团长说此事,只是团长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徒,我思来想去,还是该把这件事情告诉你。”
韩烽提防道:“那你是怎么回答的,答应了?”
秦爱国连忙摇头,“还没有,我说晚上给他们答复,就想着团长回来之后把这件事情告诉你。”
“那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我想……留……留下来。”
韩烽沉默了片刻,“那好吧……”
“多谢团长成全。”
“打晕,带走,再把大娘一起接上。”
周大牛挺身而出,应道:“是。”
说着那满是老茧的巴掌就朝着秦爱国的后脑勺拍去。
秦爱国急忙大喊,“团长,我说笑的,我愿意跟你们一起回去。”
大牛的巴掌离了秦爱国的后脑勺还有几公分,堪堪停下,冷汗顺着亲爱国的额头冒了出来。
韩烽原本板起的面孔重新绽放出笑容:“各位兄弟,我就说嘛,爱国怎么可能临时叛变?
你放心,等回到岳南根据地,你想要什么,根据地同样会为你办到,不就是一个银行的行长嘛,我们陈司令员一样不是个小气人。
爱国,你准备准备,咱们这就准备出发。
大牛,准备最暖和最厚的衣服,然后把干粮准备充足,一路上务必保证大娘的舒适。”
“是。”
秦爱国疑惑:“团长,咱们走的这么急吗?”
韩烽道:“废话,再不开溜,你都让人挖墙脚了。”
“不和司令员政委他们说一声吗?”
“有什么好说的,我让你写的那本儿书你不是也已经写完了吗?
就放在屋子里,那就是咱们留给司令员他们最大的礼物,有那本儿书在,他们建立银行也不是问题。
再说了,司令员手底下银行员工和铸币人员都不缺,少你一个不少。
真要是遇到什么问题,以后接通了专线,打个电话到岳南根据地去,有你在,不是一切都解决了吗?”
就这样,韩烽的命令下达之后,突击队一行就像是仓皇而逃一般,在短短的半个时辰之后,便集体失去了踪影。
就连根据地路口驻守的哨兵同志都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杨和肖后来得到消息的时候,拿着秦爱国写给他们的那本书坐在司令部的木桌前发呆,相视苦笑。
“这个韩烽同志啊!”
两人异口同声,谁能想到,这件事情竟是以这般戏剧化的方式结束。
“老陈这家伙,还真是收了一员福将!”
杨忍不住再次感慨。
718 返回根据地
一路白雪皑皑,祖国大好山河之壮丽,无论是在何时欣赏,总会有一种令人禁不住称赞的感慨。
突击队成员们同样感慨的是,谁也不能谁也没能想到,鲁西一行居然会耽搁这么久,本以为只是一天的事情,把60万法币送到鲁西根据地,一个来回也就完事儿了。
最终却耽搁了一个多星期,走的时候刚刚过完元旦没多久,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到大年三十了。
其中的经历更是惊心动魄,偷袭日军据点,妙计运输棉衣,大闹县城,抢伪行金库和铸币厂。
这一周多的经历可谓充实,队伍更是新加入了秦爱国这样一位同伴。
返回的路途是十分顺利的,同样按照来时的小路。
由于队伍中还带了一位体弱多病的老大娘,纵马疾驰是不太现实的,为了老大娘着想,韩烽一行从路西根据地离开的时候,只是带了一匹矮马,专门儿在路上给大娘作为脚力。
快要抵达来时的黄河渡口时,经过当初的时候突击队一行抢了马匹的土匪寨子——东升寨。
大家提议再去这土匪寨子看一看,万一那伙土匪当真死不悔改,正好把那土匪寨子给端了,为民除害。
李海则是说道,“如果这群土匪还在的话,剿灭他们的事情咱们可以稍微放一放,大家都忘了人家大当家多么热情好客吗?
咱们走了这一路也累了,刚好在这土匪寨子里休息休息才对。”
秦爱国疑惑:“土匪寨子?”
“哦,就是这黄河边境的一伙土匪,估计也是一些难民组成的寨子,就在大山处不远,那一次我们去鲁西根据地的时候刚好碰到,便顺便去把那寨子里的大当家给抓了过来,还问他们借了十几匹马,这才骑着马赶到的根据地。”
韩烽道:“那土匪寨子离这儿也不算近,咱们一起过去,万一土匪们都走了,得不偿失,海子,敬友,你们两个先去探查探查情况,我们先在这儿暂停休整,等你们回来。”
“是。”
李海和许敬友的脸上竟是露出喜色,很快便消失在一片白色的山头之中。
秦爱国疑惑道:“团长,那些土匪杀人不眨眼,咱们只有两个人过去,会不会太危险了?”
老黑道:“你放心,一个土匪寨子而已,就他们两个都能把那寨子给端了。”
秦爱国认得老黑,他知道这是突击队成员之中非常沉稳的一位,这样的话语从老黑的嘴巴里说出,自然不是无的放矢。
秦爱国话题一转,“团长,到了咱们根据地之后,我是不是还跟在你身边做事儿?”
韩烽笑道:“那当然不是,你这样的大大的人才,留在我这样一个小小的团长身边,那岂不是屈才了?”
秦爱国一本正经道:“团长是我见过的最聪明优秀的八路军,跟着你,不屈才。”
“你小子少拍我马屁,你放心吧,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可是在咱们根据地就有这么一位活生生的伯乐,他自然会赏识你这匹千里马。”
“是陈司令员吗?”
“是,这次来鲁西根据地,对于我来说也是意外之行,不久之后我就会带着队伍离开岳南根据地了,到时候你就留在司令员身边,好好的发挥你的才学,把咱们根据地属于自己的银行搞起来,也发行咱们自己的货币。
爱国,你要是把这事儿做成了,那可是泼天的大功劳,也算是对得起你这一身才学和抱负了。”
秦爱国苦笑:“要不是团长,爱国这会儿还在伪行当汉奸呢!爱国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想尽自己的一份力,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是每一个中国人都绝不能袖手旁观的事情。”
韩烽愣了愣,望了老大娘一眼。
秦爱国道:“团长,我之前一直在日伪军银行工作的事情已经告诉老娘了。”
生怕老大娘路上冻着,被韩烽刻意叮嘱,穿得像是粽子一般的老大娘感慨道:“韩团长,说起这事儿,我还得替国儿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他还走不到正道儿上呢!”
秦爱国道:“娘,您这话说的是一点儿没错,您不知道,当时团长他们两个在小巷里挟持我,然后告诉我他们两个是八路军的时候,我当时的心情当真是非常复杂的。
就像是处在黑暗之中的人突然见到了一束光,却又有些害怕光明的外面究竟是什么一样。
可团长给了我希望,更给了我信任。”
说到这里,秦爱国忍不住问道:“团长,当时您为什么就那么信任我?”
韩烽道:“想知道原因?”
“想。”
“其实很简单,每一个有骨气的中国人,有血性的中国人,还有着民族情怀的中国人,在说起侵略者,说起小鬼子的时候,他们的眼睛里是有光的,是那种择人而噬的仇恨。
而在当时,我便从你的眼睛里看到过这样的光,尽管它很微弱,但确确实实就在那里。”
秦爱国浑身大震,冲着韩烽鞠躬,“受教了!”
“三哥,三哥……”
李海和许敬友回来的很快。
不仅如此,李海的脸上似乎还满带着失望。
“这群没胆子的土匪,全跑了,寨子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剩下。”
姜龙道:“遇到咱们这群人,搁谁谁都得跑,估计当时那小子也被吓坏了,得,这下子咱们只能继续赶路了。”
大家在说笑中继续启程,来到了当初渡河时的渡口,又在林子里遮雨的地方找到了早已经晾干的雪地军服。
把这些干的雪地衣服拿防水油纸包好,然后将沉在江水下的麻绳拉出水面,队伍便开始陆续过河。
老大娘自然不能这么渡河,她的身子轻,韩烽一行便随便扎了个竹筏,然后再由大家借助绳索在水中推动着竹筏过了河。
“团长,你们可真是厉害,原来是用这种方式过河的,这大冬天的。”
感慨完之后秦爱国也享受了一把这样独特的渡河方式,只是到了河对面之后,整个人已经冻得直打哆嗦,嘴唇都发乌了。
接着是老法子,换上干衣服,吃一些高热量的食物补充散失的热量。
这一次湿衣服自然是不能丢了,统统打包带走。
一行人穿上了雪地服,在白雪皑皑之下,像是与大自然融为了一体,就这么着向着中条山根据地的方向进发。
719 最后的停留
团长韩烽一行顺利的返回令战士们振奋。
新三团,团部。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即将远赴东北抗战的缘由,韩烽总是格外的珍惜每一天与徐梓琳在一起的时光,这一次只是离开了一周多不见,他的心底竟是对徐梓琳多了几分思念。
当然,这种思念自然不能挂在嘴上,甚至一点也不能体现出来。
“老韩,你们可终于回来了,这位是……”
原本准备直接迎过来的徐梓琳眼见韩烽身边还跟着一个陌生人,止住了脚步。
韩烽笑道:“来来,老徐,我给你隆重介绍一下,秦爱国同志,这可是我此行最大的收获。
你还记得在去鲁西根据地之前,咱们两个说到这金融和货币的问题吗?
爱国以前是日伪军银行里边的资深工作人员,在金融方面的专业知识很强,我想咱们中条山根据地和岳南根据地想要成立自己的银行,爱国可以帮上大忙。
爱国,这是我的搭档,徐子林政委。”
“政委您好!”
“你好。”
两人握了握手,算是见礼完毕,接着徐梓琳又询问韩烽此行为什么多耽搁了这么久的缘故,韩烽将这一周多来的经历仔仔细细地给说了一遍。
“老韩,你们这一路太精彩了,这么说,你可是帮了鲁西根据地大忙了,杨司令员估计都感激坏了吧!”徐梓琳感慨不已。
韩烽又把自己担心秦爱国被司令员杨挖墙脚,然后带着秦爱国一声招呼都不打,赶紧溜了的事情说了一遍。
徐梓琳一时忍俊不禁。
三人聊了一阵,徐梓琳问了一些关于金融上的问题,秦爱国都回答的非常专业。
一路长途跋涉,秦爱国颇有些疲惫,被韩烽安排下去休息之后,韩烽与徐梓琳这对儿搭档之间的话匣子,这才彻底打开。
“老韩,这爱国果然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有他在,咱们中条山根据地和岳南根据地准备发行自己的辅币的事情,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向司令员复命?”
韩烽道:“今晚休息一晚,明天一大早就去。”
“哈哈,这次你给司令员带回这么大一人才回来,估计又少不了敲司令员的竹杠吧?”
“知我者,老徐也。”韩烽并不否认。
两人接着又说道远东军训练的问题,“老韩,你究竟准备什么时候带队伍出发?”徐梓琳貌似漫不经心地询问。
韩烽道:“应该快了,我给远东军计划的训练时间是一个月。”
“怎么说也应该把这年过完了再说吧?眼看着这春节就要到了。”
韩烽笑道:“你说的对,前路渺茫,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带着队伍到了东北之后,等着我们的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困难,这是我们在根据地过得最后一个春节,自然要让大家过得开心一些。”
“你……还是不能再考虑一下吗?”
“考虑什么?”
“远东团需要一个政委。”
“别闹,东北那地方抗战孤立,政治环境薄弱,政委可有可无,这件事情是咱们早就说定了的,老徐,你就不要让我为难了。”
韩烽说着连忙转移了话题:“对了,老徐,段鹏他们在卧虎寨训练的怎么样了?”
徐梓琳道:“一日也没有落下。”
“走,趁着天黑之前,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好。”徐梓琳如今十分珍惜跟韩烽在一起的日子,哪怕不能独处,只要能看见彼此也好。
两人结伴,带了警卫员,便向着中条山的卧虎寨方向前进。
快抵达卧虎寨的时候,韩烽突然来了兴致,道:“老徐,我回来的消息段鹏他们应该还不知道,这样,咱俩偷偷的摸上去,看看这群小子的警惕性究竟怎么样。”
“好,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可不要被误伤了才是。”
“放心吧,咱们这两张脸远东军的战士们要是再不认识,那可就完了。”
徐梓琳笑了笑,韩烽说的也对。
就这样,两个人没有从大路走,而是选择了一处小路,从卧虎寨的侧面摸进。
满山都是白雪,覆盖着大地,一眼望去尽是白色,枯燥、单调、寒冷。
一直到卧虎寨附近,周围都是静悄悄的,并没有听到远东军的战士们训练的声音。
五六米之外是一处高地,上面满是积雪,还有几棵显得孤零零的合抱粗的雪松。
两人一边朝着那高地的方向走,韩烽一边指着那高地道:“老徐,看到了吗?那处高地是最适合派驻哨兵看守的地方,视角开阔,一眼能望到很远的地方,一个人就能盯住很大一片区域。”
说这话的时候,韩烽用手抓了几把雪,捏出一个雪球,然后向着一棵雪松的某树枝砸了过去。
同时道:“比如咱们这位藏身的小同志,选的地方就不错。”
稀稀散散的雪从松树枝上滑落下来,半晌,四下静悄悄的,无人回应。
徐梓琳疑惑道:“老韩,你不会是看错了吧?这个周围没有人啊!”
韩烽冲着那雪松的方向道:“小兔崽子,再不下来,老子丢手榴弹了。”
“团长,别,自己人儿。”
一个满身雪地白装的年轻战士从雪松上跳了下来。
徐梓琳吓了一跳,还真有人!
“嘿嘿,团长,您是怎么发现我的?”
韩烽指了指雪松下面那处并没有被掩盖好的大脚印。
这战士一怔,随即有些尴尬道:“大意了,大意了,居然露出了这样的破绽,可是团长,您要是真是敌人的话,只发现我一个人,您就是打死我那也没用,因为……我们可不止一个人。”
这话音一落,旁边的积雪里忽然又窜出来几道人影。
“团长,政委。”
徐梓琳越发愕然,谁能想到,就在这并不算大的雪地里,居然硬生生的藏了这么些人呢?
韩烽笑道:“你们这群小子,学的不错,伪装技术也算是摸着门槛了,你们的教官段鹏那小子呢?今天练的是什么科目,怎么一点儿声儿都没有?”
一个战士道:“报告团长,我们今天训练的是雪地伪装摸进,教官就在卧虎寨呢!
我们几个负责的是这卧虎寨东侧一带的警戒。
……团长,您已经有一周多没有来指导过咱们训练了,大家伙都等着您回来呢!”
韩烽道:“你们继续警戒吧,我和政委先去卧虎寨了。”
“是。”
……
720 七毛五分
卧虎寨。
以前的土匪头子们议事的地方,此时此刻坐满了人马。
一营长孙德胜,二营长董成海,三营长魏和尚。
外加上姜龙、李家胜、刘得发等一众连长也都在。
九个连长加上三个营长,外带上突击队的段鹏一行人,再有韩烽和徐梓琳,此行远东军的重要军事干部基本上都到齐了。
当然,政委徐梓琳除外,只是徐梓琳也不是外人,韩烽自然也没必要什么事情都瞒着她进行。
韩烽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远东军的战士们训练的问题,他开门见山地问道:“段鹏,这段时间队伍特训练的怎么样了?”
“报告团长,特训已经完成行军、伪装、掩体、作战、露营、单兵生存、团队救护和包扎等项目,后续还有一些特训项目进行。”段鹏回道。
韩烽道:“很好,但要记住,咱们并不是把项目给在战士们的脑袋里过一遍就完事儿了,而是要让弟兄们深深的记在心底,能够真正的学以致用,等上了战场,可以第一时间想起来特训过的内容。
所以,在继续下一项特训内容的时候,要同时穿插已经特训过的内容。”
段鹏应道:“是。”
“另外,提前给大家通个气,咱们出发的日子差不多也就在年后,准确的说,就在大年初二吧!
告诉兄弟们,坚持坚持,好好训练,过年的那一天,我给大家放一天假。”
“是。”
徐梓琳道:“老韩,初二就走,是不是太仓促了些?”
韩烽道:“总算是也把年过了,算不得仓促,咱们过节,敌人同样也会过节,这个时候出发,反而危险性最小。
况且到初一的时候,训练也已经满一个月了,这次特训是高针对性的,并没有那么大量的内容需要训练。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此去路途遥远,等到了东北,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算上路途中需要的时间只怕也不少,没准儿去的时候已经开春了。
冬天还好说,咱们冷敌人也冷,战事比较少,路途中也比较安全,万一等到开春儿的时候,鬼子有了新动作,远东团这么大的目标,可就没有那么容易跨境了。”
“嗯。”徐梓琳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
岳南军区。
司令部。
“年初就准备出发,你小子决定了?”
“是的司令员,所以特意向您汇报一声。”
“知道了,一路小心,我希望你能把大家都活着带回来。”
“司令员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陈大笑道:“这个我一点也不怀疑,这次你去鲁西根据地做得很好啊!老杨那家伙昨天还专门儿发了电来表示感激,只是他说的也不详细,你快和我仔细说说在路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
韩烽无奈,尽可能平静地将那一周多的经历讲了一遍。
绝无夸大,甚至有些贬低的韵味,说的非常希拉平常。
陈却是拍着韩烽的肩膀乐道:“你小子说的平淡,可我也能听得出来其中暗波汹涌。
老杨说的没错,你小子是我的福将呀!
老杨还提到一个人,秦爱国同志。”
韩烽警惕道:“司令员,杨司令员是怎么讲的?”
陈道:“老杨说你小子不厚道,把他看好的人给掳走了,下次见到你肯定饶不了你小子。
还跟我说想要把秦爱国换回去,条件开的很丰厚嘛!”
韩烽道:“司令员,那您没答应吧?”
“当然没有,老杨那家伙虽然年轻,却是只老狐狸,从来不会做亏本儿的买卖,他肯拿这么多物资跟我换一个人,这说明什么?这肯定是个人才啊,我会上他的当吗,想都别想。”
韩烽松了口气,佩服道:“难怪世人都说司令员您是伯乐,这千里马还没有出现,就被您给相出来了。”
“你小子少学李云龙拍老子马屁。”陈把装了热水的茶缸递到韩烽面前,“说说吧,这位秦爱国同志究竟是什么人。”
韩烽道:“妥妥的金融人才,司令员,我想这样的想法您心中肯定也早就有了,咱们根据地用的是果军发行的法币,前些年还好,多少有果军的军饷可以拿,可现在呢?人家直接把咱们的饷给断了。
货币掌握在人家手里,咱们用的是人家发行的钱,人家还不是想给咱们断奶就给咱们断奶?
所以咱们根据地得有自己的钱。
当然,不能太明着来宣布自己的经济主权。
只是咱们好多根据地的情况大家也都知道,法治法币的面值太大,在市面上流通起来极不方便,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些辅币,这就是咱们的契机,一步一步成立自己的银行,可以掌控自己的货币的契机。
要达到的目的也很简单,那就是不需要他果军给咱们发钱,咱们照样可以拿自己的钱在自己的根据地进行消费。
这甚至有一个好处,一旦咱们可以保证自己的货币独立,将来果军的法币若是发生贬值的情况,对咱们根据地的经济同样不会造成太大的冲击。”
陈道:“你说的不错,今年一月份皖南事件发生之后,咱们就被人家果军断了炊了,这个时候再不自己开灶做饭,难道被活活饿死不成?”
“那这事儿秦爱国肯定能够帮上大忙,他之前是日伪银行里的骨干,在金融方面有很强的专业知识,根底又清白,这次带着老娘一起参加咱们八路军。
我早就和他说好了,你是千里马,我们司令员那就是当世伯乐,等见了司令员,司令员肯定会给你一个合适的舞台,让你发挥自己的才能的。”
陈道:“你小子也用不着夸别人,你一样是千里马,还是千里马里边的万里马。”
“司令员,你这么夸奖我,我还真是有点儿飘了……那啥,我今天才发现我那远东团还差一批物资,司令员,您看您就……”
陈瞥了韩烽一眼,“你小子那点儿出息,你那破事儿老子早就听说了,从李云龙到丁伟孔捷,你小子是一个都没有落下,不过你还真有能耐,能从这几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老小子手里占便宜,就是放到咱们三军去估计也没有几个了。
也罢,我不能让人说我爱占部下的便宜。
鲁西根据地这事儿你做的不错,老杨那小子还欠了我个人情,再加上今天又给我送这么大一人才来,有什么需要的话你就列个清单送到司令部来,我要想办法给你凑齐。”
“是,多谢司令员。”
之后韩烽就派人护送秦爱国和他老娘去岳南军区。
临行的时候,韩烽拉着秦爱国的手亲切道:“爱国,苟富贵,勿相忘呀!另外,记住,辅币想要代替主币使用,可以发行七毛五分的辅币,好了,就说这么多了,咱们兄弟下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说罢,在大笑之中留给秦爱国一道远去的背影。
秦爱国愕然之后却是好笑,这韩团长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接着陷入沉思,考虑那七毛五分究竟有什么深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