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科学怪人实验室
步凡考入了一所大学。
带着父母的叮嘱，挎着旅行箱，坐着火车，呼啸着奔向心目中的象牙塔。
“这就是大学啊。”步凡嘀咕一声，难掩失落，他心目中的大学，应该有象牙塔般的纯粹，可现在，他只看到了浮躁。
书声琅琅，弦歌不绝？
步凡只听到手指敲击键盘和鼠标的声音。
不错，他的室友正奋战在二次元的游戏世界中。
这让步凡很忧郁，并非他清高到不食人间烟火，而是他没有电脑！
没有电脑，对于男生来说，就很难过上闯关打怪咆哮奔腾的集体生活。
步凡的大学生涯，一开始，注定会比其他人暗淡。
暗淡？青春不应该飞扬洒脱吗？这种事，刚刚逃脱中学牢笼，志得意满的小年轻们不能忍。
但步凡生来暗淡。
他出生在一个风雨如晦，雷电交加的晚上。
他的成长，伴随着冻疮鼻涕烂脚丫…一直到高中毕业，他都没能摆脱小鼻涕虫这个外号。
“不能再带着这个外号了。”步凡握拳，暗暗发誓道，而此时，他手中有两张传单。
一张传单来自足球之家，招募新生入社。
另外一张传单上写着：“…探索宇宙的奥秘，挖掘人体的潜能，科学之光照耀你我，上帝与你我同在…”
这是步凡打算加入的两家社团。
听说了步凡的决定，同寝的室友好心相劝道：“这两家社团不适合你。”
步凡坚持，在迎新季完成了登记入社。
……
步凡身上没有一点点不凡的影子，就是普通人，扔到人堆里，谁也记不住的那种。
不过，初入大学的他，实实在在“不凡”了一次。
“他是谁？”
“大一新生，名叫步凡。”这人说完，拿出手机，是一张步凡的侧面照，不知是谁偷拍的。
“加入科学怪人实验室…我打赌，不到一个月，他就会退社！”
“一个月？我赌他一个星期退社！”…
不错，步凡除了加入足球之家外，还加入了一个名叫科学怪人实验室的社团。
他后悔死了，别说一个月、一个星期，他一天也不想在科学怪人实验室多待！
“王教授，您要在我身上做什么？”
在步凡的身上，插满了导线，据步凡的目测，一部分导线连接着220v的家用电…
王教授，科学怪人实验室的创办人，生命科学学院的博士生导师。
社团创办了五年时间，一开始，吸引了不少有志投身科学事业的青年。
五年后，社团只剩王教授一人。
每年新生入学，王教授放下手头上的科研工作，顶着日头，为社团招纳新鲜血液。
但时至今日，敢于加入科学怪人实验室的新生，只有步凡一人。
步凡绝没有为科学事业献身，甘愿当小白鼠的自觉，他加入这个社团，是因为王教授告诉他，参与科学实验，能得到报酬。
但报酬和自己的性命比起来，作为正常人的步凡，当然选择自己的性命！
“放了我！”步凡挣扎着吼道。
王教授推了一把自己鼻子上的眼镜：“放心，实验很安全，我会为你的生命安全负责任的。”
当一个人告诉你，他要为你的生命安全负责任时，恭喜你，你已经身处危险中了。
“求你了，我才十八岁。”步凡欲哭无泪道。
“你应该感到荣幸，十八岁就有可能见着上帝。”王教授面色不改的说道，挺骇人的事，从他嘴里说出来，倒是一本正经，步凡哪能知道，这位声誉卓著的教授，是有神论者！
“这世界上没上帝！”
“上帝创造了人类，小年轻，不要怀疑上帝的存在，我这就送你去见上帝…”
步凡只见王教授的手指动了动，然后轰的一下，眼前一黑，就此人事不知。
……
“醒醒，醒醒…”恍惚中，步凡感觉有人在拍打自己的脸颊，听到的声音，也像是从极远极远的地方传来。
“…不要送我去见上帝…不要…”迷迷糊糊中，步凡虚弱的说道。
“放心，没人送你去见上帝。”不是王教授，步凡睁开眼，看到了一位穿白大褂的护士，“同学，这里是校医院，你昏睡了三天三夜，终于醒了。”
步凡哦了一声，悲哀的想，见到白衣天使，离见到上帝也不远了。
“步凡，见到上帝了吗？”王教授精心设计了这场实验，跨学科参考了相对论，量子力学诸般理论，相较于之前的实验，诸多地方有了改进，没曾想，他按下按钮的那一刻，电流过载，导致整个校区停电！
步凡也人事不知，校领导紧急赶来，护送步凡去了校医院。
还好，步凡没有生命危险，否则，可是危及学校声誉的大事件。
至于王教授，校领导是没敢责备的，只是埋怨…学校的领导，一大半是王教授的门生弟子，若论资历，王教授稳稳当当排第一，否则，科学怪人实验室早就该关张大吉了。
即便如此，校领导也私底下做了工作，在迎新季散布消息，确保新生对科学怪人实验室望而生畏。
不明着“拆迁”您老的社团，但您老招不到新生入社，时间久了，您老也该歇着了吧？
可惜，王教授很执著，一如他钻研科学的不畏难，不畏艰险。
科学怪人实验室挺到了步凡的出现。
步凡是个实诚孩子，但遇到口口声声，撞了南墙也不回头，要送他去见上帝的人，也失去了好脾气：“您老为什么自己不去见上帝？”
王教授真是一位妙人，脸不红，心不跳，心慌时多余的动作也没有，一本正经道：“年轻人身体好，能折腾，我老咯，经不起折腾咯…我也怕真见到了上帝，犯高血压，就永远留在上帝身边咯…那样的话，谁来告诉这个世界上帝的存在？”
王教授连连叹息，一副我要是年轻十岁，我就亲自披挂上阵的遗憾模样。
步凡佩服为科学献身的研究者，张大了嘴，多余的责备说不出口，只能暗下决心，从此与王教授和科学怪人实验室划清界限…他还做不到为伟大的科研事业献身，再说了，探索上帝的存在，无论如何与科学沾不上边吧？
就在步凡酝酿措辞，要委婉告知王教授自己的决定时，脑海中滴答一声后，响起了电子合成的声音：“全能球星系统载入，请宿主确认。”
第二章 球星评价：弱鸡
“确认？”步凡疑惑，横空而来的系统，他怎么确认？
步凡没有疑惑多久，横空而来的系统自动跳出了一个界面，在界面上，是一张注册表格，系统提示音响起：“请宿主完善个人资料，完成确认。”
此刻，步凡处于僵直状态，视野中只有系统的界面，看不到王教授，也看不到护士。
步凡忐忑，问道：“你是上帝给我的系统？”
系统没有回答，只有一张表格。
“我可以不确认吗？”步凡不相信从天而降的馅饼，更何况，莫名其妙的全能球星系统是不是馅饼还两说，万一是陷阱呢？
系统依旧没有回答，只不过表格上浮现出三分钟的倒计时，电子合成音响起：“宿主请在规定时间内完成确认，否则，系统崩溃，无法确保宿主生命安全。”
不填有生命危险！
步凡胆子不大，开始匆忙填写表格…姓名、籍贯、家庭背景、身高、体重、运动经历…
完成填写，步凡点击确认，系统的电子合成音再次响起：“宿主步凡，国籍中国，籍贯滇海省，身高170厘米，体重51公斤，运动经历乒乓球…
全能球星系统，球星能力评价：
身体：7
体能：4
传接球：0
盘带：0
射门：0
视野：0
意识：0
技战术：0
预判：0
领袖气质：0
…球星值：1.1
…全能球星评价：弱鸡
…任务：实现零的突破，传接球、盘带、射门、视野、意识、技战术、预判、领袖气质获得一个基础值，真正踏上球星之路。
…任务时间：一个星期。
…系统附加：无。
ps:任务失败，系统自动崩溃。”
任务失败，系统自动崩溃！
步凡差点骂娘！
但步凡清楚，骂娘改变不了任何结果，他要做的，是完成任务，阻止系统崩溃！
滴答一声轻响，系统界面消失，步凡恢复了自我意识。
他眼珠一转，看到的，是满屋子的医生：“步凡…步凡…你醒醒…”
“我刚才怎么了？”步凡知道，绝对不能让人知道系统的存在，否则，别说科学怪人王教授，就算脑子正常的教授，也会拉他去做小白鼠的，当过一次小白鼠，步凡受到了深深的伤害，于是，他装疯卖傻道。
而众多医生见步凡醒来，也是松了一口气，为首一人，检查了步凡的眼睛，没发现异样，皱眉道：“可能有后遗症，多观察一段时间，没有异常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多观察一段时间！不行，坚决不行，我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完成任务，我要马上出院！
“我要现在出院。”步凡大声道。
“小同学，还是听医生的吧，医生是为了你好。”王教授一直没离开步凡的病房，步凡间歇性失去意识的时候，他也没离开，他破天荒的没关心上帝，而是关心步凡的健康，这赢得了步凡的好感，但步凡有系统任务，必须离开医院！
“不让我出院，我打电话回家。”步凡威胁道。
步凡从昏迷，到被送入医院，到清醒，校方一直没有通知家长，他们希望事情能在可控范围内解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步凡的威胁起到了作用，校方安排他在大医院完成了一系列的身体检查，确定步凡没有任何健康问题后，终于同意步凡出院。
……
“怎么完成任务？全能球星系统又是什么东西？”出院后，步凡陷入了长考，他来自山区，但好歹现在已经是2014年，网络文学泛滥了十几年，他再是耳目闭塞，也是听说过系统的种种神奇，但他从来不敢奢望有一天神奇的系统砸在他的头上...他没做好准备。
晕晕乎乎中，步凡在学校附近的运动商店买了球衣球鞋，还在店员的建议下，买了护具。
这让节俭的步凡有些肉痛，小两百rmb就这么花出去了…省着点花，步凡能靠这小两百rmb生活半月有余！穷人家的孩子，奢侈的底线很低！
步凡穿上球衣，安慰自己道：“你的小命更重要，就不要心疼钱了，大不了，多打几份工，把钱挣回来。”
住院之前，步凡是没打算打工的，因为王教授给出的实验报酬很高，一次实验，小一千rmb。
步凡听到过一些风言风语，什么实验有危险，入坑需谨慎，什么科学疯人院，什么有命拿，没命花…
步凡动摇过，但看在小一千的份上，他毅然走入了王教授的实验室。
现在，他确定这些风言风语不是空穴来风了，小一千的报酬不是随随便便给的。
出院时，王教授深情的握着步凡的手：“步凡同学，科学怪人实验室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欢迎你常来坐坐。”
步凡很想告诉王教授，咱们还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好，但体恤王教授一大把年纪，话到嘴边，变成了一声鼻音：“嗯。”
王教授欢喜极了，将一个信封塞到步凡手里：“这是报酬，还有我的补偿。”
有了王教授的报酬和补偿，步凡花掉小两百买足球装备，才只是有些肉痛…而已，没痛得死去活来。
步凡一身国足的球衣，两脚穿着塑胶球鞋，晕晕乎乎走到了学校的足球场。
“看到了吗，那就是步凡！”
“就是他，和照片上一模一样，干精猴瘦的。”
“听说他住院了，怎么会来足球场？”
“嘘，不要在背后议论人，步凡挺可怜的，开学没多久就住院了，你们有没有同情心。”
“住院也活该，谁让他贪图钱财，为了那么一点钱，连命都不要了，这种人，肯定没有底线，我们最好敬而远之。”…
大学的运动场，是大学生的活动中心，不仅有人踢球，也有人散步慢跑，还有人大声朗读练习英语口语，也还有人谈情说爱，到了下午五六点钟，运动场肯定是热闹非凡。
不过，很少人会注意球场内发生了什么事情，步凡的到来，改变了这种情况，踢球的人不踢了，看向穿着中国国家队红色球衣的步凡，散步慢跑的人也放慢了脚步，向步凡投以好奇的目光…几乎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的到来。
第三章 球场初哥
如芒在背！步凡切身体会到了这个词的威力。
步凡挠挠头，心想自己是来踢球的，总不能就这么灰溜溜的溜走吧。
一咬牙，头皮发紧的向一伙踢球的家伙走去。
“同学，我想踢球，能不能带上我？”大学的足球场，除非有比赛，一到下午，踢野球的不少。
所谓野球，就是没球门，用背包、球鞋这些东西摆成球门，也没统一的服装，各色球服都能看到，更加没有裁判，因此，有时候踢球动作会非常出格，打架的事时有发生。
步凡来到足球场时，球场上很热闹，偌大一个标准足球场，被划分为好几块，东一拨西一拨，都是踢球的。
步凡从没在球场踢过球，哪怕是人工草皮，也没有！
唯一一次和足球亲密接触，还是十年前…不知谁捡来的一个足球，足球表面磨破得不成样子，一群小孩儿在碳渣地追着足球乱跑。
不仅如此，步凡还很少关注足球新闻，他对足球的认知，仅仅停留在央视新闻播报过的国家队层面，这也是他为什么买了国家队的红色球衣。
身穿红色的国家队主场战袍，步凡在球场内…相当的显眼。
“对不起，我们的人够了。”一位身穿阿森纳球衣，身材颇高，一看就是球场风云人物的高年级老球场混子说道。
在大学踢野球，有一个要诀，那就是早去，这样才能在人不多的时候，加上拨，去晚了，很可能就会因为满员没人要你，开口的球场混子并没有糊弄步凡。
步凡感到尴尬，从小到大，他总是被忽略，存在感一直不强，既没有万众瞩目的高光时刻，也没有万人唾弃的悲催时刻，虽说他是住院事件的主角，但同学间是有基本的善意的，没人当面挖苦他，也不会追着他寻根究底，能这么做的人，八卦心足以令周围人感到不安。
为了化解尴尬，步凡睁大眼睛，踮起脚尖，数起了人头：“1、2…唔…六打六，真的不差人啊，那我去别的地方吧。”
失望的摇摇头，步凡转身离开了。
……
球场一共有五拨人踢球，最多的一拨是13打13，占据了整个球场一半的位置，逼得同在一个半场的八个人只能在小禁区活动。
步凡问遍了五拨人，都不缺人。
这让步凡感到头大，踢不上球，怎么完成系统任务？
虽说系统给出任务后，就果断消失，没有告诉步凡怎么去实现零的突破，但步凡清楚不碰足球，永远都不可能实现零的突破，就像小时候小叔把他扔进池塘，让他自己扑腾，什么都不告诉他一样，扑腾久了，呛了水，便学会了游泳，虽说是狗刨的架势，但掉进水里，也能活命不是？
“一定要踢上球！”步凡暗暗发誓道，然后在球场边寻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坐了下去，目光紧紧盯着球场，他想着有人中途退场，他可以去补缺。
步凡就这么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没人再关注他，踢球的继续踢球，读书的继续读书，散步的继续散步，谈恋爱的继续亲亲我我，给人喂着狗粮…说到底，步凡只不过是一个倒霉催的平凡人，除了增添校园的谈资，不值得众人多花时间挖掘更多的八卦。
步凡这一坐，就是一个多小时，眼看到了饭点，五拨踢球的人，全都散了场，剩下一些人组成一拨继续踢。
这一拨，人员极其复杂，步凡数了数，差不多有四十个人了，但这些人都是硬角色，属于可以不吃饭，不打电游，不碰女人，却不能少了足球的好汉。
四十人挤在一个半场，下饺子似的，极少数围着足球在踢，大多数人在球场散步…毕竟踢了这么久，再是铁打的身子，也要喘气休息一下…也有人想着等养好了力气，好在足球传过来的时候，来一次漂亮的一条龙…
可惜，这样的想法只能是想想而已，人山人海中，梅西来了也没办法完成一条龙破门。
步凡不知道梅西，但他看得很难受，因为他们踢球的方式和电视上播放的足球比赛太不一样了，这让他很困惑，足球到底应该怎么踢？
“不行，不光要踢球，还要恶补足球知识。”步凡起身，离开球场，他打算回去请教室友。
不过，没等他走出球场，就被人叫住了：“步凡，真的是你！”
“苏泉学长，什么事？”步凡抬头问道，看见了身穿球服的苏泉。
步凡很吃惊，因为苏泉穿上球服后，看上去相当的结实，和身穿长袖院服，书生气很浓的苏泉根本是两个人。
“听人说，你在球场，我过来看看你。”苏泉爽朗一笑道。
苏泉今年大二，在足球之家，是一位普通的干事，招募新生入社的时候，他指引步凡填写了入社资料，他有志于大三的时候竞选足球之家的副会长，要争取每一名社团成员手中那宝贵的一票。
见到步凡的第一眼，苏泉就认定了，这是需要争取的对象。
因此，足球之家的qq群和微信群刚一出现步凡坐在球场边落寞的背影，苏泉就换好球服，赶来了球场。
“我正打算回去呢。”步凡有些手足无措，他没想过有人会这么关心自己，感动之余，却不知道如何表达，怔怔的看着苏泉。
苏泉一把拉住步凡的胳膊：“别走，我正好想踢球了，你陪我一起…你应该知道，一个人不好加拨吧。”
步凡重重的点头，一个人岂止是不好加拨，根本是没人理会他，就算散伙了，那些踢球的人也没打算叫他一起踢。
他颇为腼腆内向，被数次拒绝，不好意思再开口，有了恶补足球知识的念头后，想着明天早点来球场，就不怕没球可踢了。
凡是脸皮厚一点的，有点野球经验的，都不会这么做。
不加我踢球？没关系，我先上场踢着，只要你们不赶人走，我赖着不走，等我碰到足球，我就算留下了！
这便是裹球中的硬裹。
步凡显然脸皮薄，也没硬裹的底气。
他毕竟对足球一无所知。
第四章 我没踢空
步凡费了很大劲没做成的事情，苏泉打了一声招呼，就做成了。
步凡顺利加入野球队伍。
这让步凡小小的激动了一把，球星之路虽然遭遇挫折，但总算有一个好的开头，能踏上足球场，就算成功了一半不是？
“我要踢球！”步凡琢磨很久的念头，野草般疯狂的滋长，撩起脚丫子，就向一名身穿尤文球衣的持球队员跑去。
踢野球虽说不怎么讲规则，越位、身体冲撞什么的，都不会很严格，但还是讲究一些规矩的，比如手球不能有，踢到人了算犯规。
分拨的时候，也讲究同色球衣的分在同一拨，不然，那就在人堆里傻傻分不清楚了。
步凡这一拨，有阿森纳的球衣，有拜仁的球衣，有巴萨的球衣，有曼联的球衣，有荷兰国家队球衣…以红色调为主。
对手一拨，有皇马球衣，尤文球衣，博卡球衣，纽卡斯尔球衣…以黑白色调为主。
穿尤文球衣的队员，脚下技术不错，用连续扣球技巧，已经过掉了两个人。
但被过掉的人不甘心就这么放过他，紧紧逼迫着他，把他往边路挤。
尤文兄越是往边路带球，加入围追堵截的穿红色球衣的人越来越多。
眼看要丢球，尤文兄狠狠的趟了一步，足球瞬间离他身体十米远，他要靠速度突破围追堵截！
呼啦一下子，一群人全部冲向了十米远并且还在快速前窜的足球。
声势浩大，有经验的球场混子，根本没打算冲过去，因为他们已经预感到，足球会滚出底线，冲过去没用。
但步凡是连菜鸟都称不上的球场初哥，哪里管那么多，直奔足球而去，他的眼中只有足球，至于追着足球狂奔的一大群“野兽”，则被他自动忽略了。
步凡追上足球，扬起右脚，弧度很夸张的对着足球狠狠的踢了过去。
步凡身高有一米七，但体重只有五十一公斤，非常的瘦弱，用步凡室友的话来说，跟筷子似的。
但是踢球的步凡气势很足，追着足球狂奔的一群人被吓住了，全都停了下来，一些有痛苦经历的人还捂住了自己的裆部。
他们害怕步凡的大脚球砸中自己的命根子！
这些情况，步凡全都没有注意到，他专注的看着足球，右脚脚背用力的鞭打过去。
呲溜一下…足球从步凡的脚底滚走，步凡踢空了！
步凡暗叫不妙，想要收回自己踢出去的右脚，但他踢球的力量实在用得太足，哪是那么容易收回来的。
右脚以及他的整只右腿都向前高高扬起来，他的重心向后，站立不稳，就这么向后倒了下去。
倒地的步凡没有说话，也没有叫疼。
不过，嘲笑声并没有因此放过他。
“哈哈哈哈…”
“踢空了，居然踢空了！这脚法得有多臭啊！”
“他踢球的姿势完全不对，不踢空才怪。”
“咦，他怎么还不起来，摔傻了吧？”…
在一片嘲笑声中，步凡感觉自己的脸烧得火辣辣的疼，这与他的预想不一样啊，我不是获得全能球星系统吗？系统难道不应该给我一些能力加持吗？我怎么会踢空？我怎么会摔倒？
步凡感觉委屈，生活又一次欺骗了他。
“第一次踢球吧，没事儿，多踢踢就好了，我会帮你的。”苏泉伸出手，说道。
步凡感动，握住苏泉伸出来的手掌，在苏泉的拉扯下站起来。
挠挠头，道：“我是不是很差？”
苏泉认真的审视了一下步凡，确认步凡不是自嘲，而是认真的询问，点头道：“对，很差。”
“既然这样，那我就把足球踢好吧。”步凡说话的时候，依旧挠头，语气像是在感叹，而不是那么慷慨激昂，倒不是系统加身的步凡没说这话的底气，因为步凡的性情使然，他很少激动，像一碗青菜汤，还不加油盐那种。
苏泉没想到步凡是这样的神情，准备好的安慰的话就没说出口，微笑道：“你一定可以的，加油。”
打完气，苏泉便跑开了。
他很少踢野球，这次为了拉拢步凡，特地穿了曼联的球衣，赶来与步凡并肩作战。
一次并不困难的处理球，步凡居然踢空，苏泉便知道步凡的足球基础很差了。
有了这个发现，苏泉拉拢步凡的心思变得更重。
他跑开后，伸手要球。
苏泉虽然很少踢野球，但这所学校踢球的人都知道他，因为他是校队的主力边后卫。
因此，苏泉要球，很快就有人传球给他。
苏泉得球后，横向带球，没有向前发展，但身穿黑白色系球服的对手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
他们都知道，苏泉的传球功夫很厉害，一脚传球，就很可能打穿防守。
穿红色球服的，认为自己是前锋不二人选的同队队友，很机敏的开始前插，他们等待着苏泉的传球。
但是苏泉没有传球给他们，他在距离步凡还有五米远的时候，把足球传给了步凡，并大喊：“步凡，不要停球，把足球回传给我。”
五米的距离，在球场上跑起来跨两步就到了，非常短的短传。
步凡不懂怎么踢球，但有一个优点…愿意与人合作。
听到苏泉招呼自己，多余的念头根本就没有，把足球回传给了苏泉。
苏泉传球给步凡，便没有再跑动，因为他担心步凡不能传好跑动中的传球。
所以，这次“配合”天衣无缝的完成了。
苏泉接到了步凡的回传球。
滴答一声，步凡听到了系统提示：“恭喜宿主完成第一脚传球，传接球评价增加一个基础值。
恭喜宿主完成第一次配合，意识评价增加一个基础值。
请宿主再接再厉，开启一段不平凡的球星之路。”
这一次，只有系统提示音，没有出现系统界面，步凡的意识还是留在球场上的，没有像医院那样，失去意识。
听到提示音，步凡高兴坏了，尽管性情寡淡，但也忍不住大叫一声：“太好了！”
苏泉愣了一下，不就是完成一次难度系数可以忽略不计的短传吗？值得这样子的高兴？
其他人也明显感觉很错愕。
“这小子，肯定是在科学怪人实验室烧坏了脑子。”
“平白无故的大喊大叫，搞什么飞机？”
“算了，以后碰到他绕道走，踢球也绝不在一起，这人不正常。”
步凡叫出声后就后悔了，他掩饰道：“苏泉学长，我真的很高兴，这一次居然没踢空。”
第五章 拜师
菜鸟在球场上很难得到重视，最直接的表现，就是没人愿意传球给步凡。
步凡很自觉，没向人要球…他满场跑，自己抢球去了。
野球之所以是野球，那是因为野球不讲究打法和阵型，谁都可以是前锋，后卫断球，可以从后场带球直奔前场，完全不用担心脚下的足球被断走…断球怎么了？大不了球门被攻破，反正又不记比分，老子踢得爽才是第一位的！
因此，野球场上粘球的人特别多。
这场球，穿黑白球服喜欢粘球的人吃足了步凡的苦头。
步凡不惜体能的抢球，追得上，就下脚奔足球而去，追不上，也不放弃。
喜欢粘球的人，肯定要面对围追堵截的局面。
尽管他们有速度，也有还过得去的脚下技术，可是在人山人海中，也是举步维艰，步凡大多数时候，是追得上的。
追上了，步凡二话不说，便是出脚抢球。
“哎呦。”
“下脚轻点，你踢着我了！”
“会不会踢球，哪有你这样子乱踢的？”
“小子，你根本不是踢球，是在踢人，想打架是不是？”……
没用多久，步凡便引起了公愤，穿黑白色球服的人纷纷开口斥责步凡乱踢。
步凡愣在当场，他也觉着自己对不起他们，暗暗自责道：“我明明是朝着球踢的，为什么动作出去后就慢了呢？球没踢到，却踢到人了，哎，我是不是太笨了？”
步凡赶忙道歉：“对不起，我下次注意。”
“不行，没有下次了，我们不和你踢球。”
“和菜鸟踢球太危险了，你不下场，那我们走。”
“小子，自己下场吧，没人愿意和你踢，你真的太菜了。”
惹了众怒，步凡只好下场。
苏泉有心帮步凡圆场，但他看得清清楚楚，被步凡踢过的人，被步凡踢倒撂翻的人，真的很多，步凡继续待在场上，他很难保证步凡不被群殴。
帮不了步凡，苏泉只好跟着下场：“看这天色，他们顶多能再踢半个小时，走，我们吃饭去。”
苏泉有心拉拢步凡，步凡何尝没有结识苏泉的心思，他现在需要有一位在足球上的领路人。
目前看来，苏泉很适合当这个领路人，因为步凡发现，苏泉踢球很好！
虽然步凡不懂球，根本没接触过足球，但分辨好坏的能力还是有的，别人停球不稳，或者停球停出很远距离，苏泉总是能稳稳停好别人传来的足球，哪怕传球很离谱，哪怕有人逼抢，苏泉也能很好的控制住足球…别人的突破，动作生硬，晃过对手的同时，自己也失去了重心，看上去踉踉跄跄，一点也不流畅，苏泉的突破，动作非常自然，好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有一种别样的美感…别人传球的时候，很难到位，要么传小了，要么传大了，要么高得离谱，要么速度快得离谱，踢空，传球传疵了也时有发生，苏泉的传球非常的稳，也非常的准。
因此，同一拨的队员很愿意把足球传给苏泉，足球在他脚下，就是对方最大的威胁。
虽然只踢了半个多小时，苏泉已然成为红色球服这一边的领袖和核心。
当苏泉打算下场的时候，好些人出言挽留：“别介，才踢了这么一小会儿，都没出汗吧。”
“苏泉，给个面子，帮我们再踢一会儿。”……
但苏泉没有留下来，他和步凡一起去吃饭了。
……
步凡就读的大学，周围有美食街，买卖各地的美味小吃，也有供人聚餐的小店。
一到周末，美食街的生意相当红火，几乎所有小店都是满座，有些店的生意特别好，店门口还排起了长队。
就算不是周末，美食街的生意也不会太差，生日聚会，寝室聚餐，情侣约会，社团联谊…只要有聚餐的名目和念头，都可以去美食街美美的吃一顿，聚餐后大家均摊费用，不比在食堂吃一顿好的贵多少。
苏泉有心拉拢步凡，步凡有心结识苏泉，两人便去了美食街。
苏泉是大二的学生，已经在这所大学混了一年时间，美食街有哪些小店物美价廉，他自然清楚，带着步凡，来到一家名叫东坡烤肉的小店。
苏泉显然是常客，飞快的点好菜，还叫来了两瓶啤酒：“这一顿，是我给你接风，我请客，你不要跟我抢。”
步凡心疼钱财，但为了球星之路不再有波折，他必须懂事：“学长，不能让你请客，我不懂球，以后踢球，还需要你带着我，这一顿，是我的拜师宴，应该我请。”
苏泉开始纳闷，因为步凡真的是完全不懂球，也没踢过球，这么一张白纸，为什么突然对足球这么感兴趣？难道王教授在科学怪人实验室改变了他的基因，他基因突变了？
“你想踢球？”苏泉暂时不提谁请客的问题，问道。
“对，我想踢球，我要踏上球星之路！”步凡很急迫，一不小心，把系统任务中的一句话说了出来，然后，他看到苏泉被一口啤酒呛到了。
苏泉很狼狈的咳嗽了好一会儿。
“步凡，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苏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正常，掩饰着自己的震惊、不解，还有嘲讽和嗤笑，你十八岁之前连足球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居然想着当球星，球星什么时候变成不值钱的大白菜了？
尽管苏泉掩饰得很好，但步凡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不快。
步凡心思急转，讪笑道：“我没开玩笑啊，就像今天，学长在球场上就是球星嘛，他们全都愿意和你踢球，愿意把足球传给你，我就不行，我就想，有朝一日，能成为学长这样的球星，那时候，他们就不会赶我走了。”
说到后来，步凡真的伤感起来，人家都不愿意陪你玩儿了，你还怎么实现零的突破，还怎么踏上球星之路？
而苏泉听到步凡这么一解释，以为自己误会了步凡，略带歉意的说道：“这样啊，我倒是帮得上忙。”
步凡倒满一杯啤酒，敬酒道：“那我现在就拜师了！”
仰脖子喝完啤酒，步凡再倒满，再喝，一直喝了三杯才停下。
步凡很少喝酒，三杯啤酒下肚，晕晕乎乎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师父了！”
苏泉心下窃喜，一来，步凡拜师，他的拉拢计划算是成功了，二来，被人尊称为师父，他难免有些飘飘然。
仰脖子喝下一杯啤酒：“我可以教你踢球，但别叫我师父，我这点水平，别说称不上球星，就连职业队的预备队都进不了，别人听到你这么叫我，我可要挖地洞钻进去了…以后你就叫我苏泉…”
第六章 来自李一鸣的关心
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那是山贼盗匪的潇洒。
步凡和苏泉在东坡烤肉小聚，喝酒点到为止，不过，边吃边聊，倒是加了不少菜。
一顿吃完，小一百就没了。
步凡坚持付账，苏泉只得退一步，与步凡平摊了费用。
步凡酒量很浅，高中毕业的谢师宴，他第一次喝醉只用了两瓶啤酒，然后就人事不知，在断片的情况下，让同学背回了宿舍。
第二天走山路回家，他脚步踉跄，差点掉进了山沟，回家后，父母好一顿埋怨：“不能喝，就少喝一点。”
在东坡烤肉喝了一瓶啤酒，步凡脚步不稳，不过，他强撑着送苏泉到了宿舍楼下，才自己往回走。
“听说你去踢球了？”步凡的宿舍是四人寝，床上睡人，床下是柜子，放衣服鞋子书籍电脑等等，寝室不带卫生间，洗澡去公共浴室，上厕所去公共厕所，洗衣服也是公用的洗衣槽。步凡收拾东西准备去洗澡，对面床的室友摘下耳机问道。
“是啊，我踢球去了，踢球好难。”步凡指着自己身上的中国队红色球衣道。
“对于你来说，踢球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你以后还是别去球场了。”步凡的对床叫李一鸣，北京人，爱操心闲事，因此，一致推荐他当室长。
李一鸣也不推辞，笑呵呵道：“没想到啊，刚上大学就当上了“市长”，步凡，你就是我的秘书了，宋小兵，你就是我的保镖了，艾磊，你就是我的司机了。”
同寝四人，除了步凡和李一鸣，还有宋小兵和艾磊。
宋小兵是四川人，从小练武，靠武术成绩，混了一个国家二级运动员证，高考加分，刚好上线，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宋小兵也是运气好，搭了末班车，2015年开始二级运动员证就废掉了，高考不再加分。
艾磊是新疆人，但他不是维吾尔族，或者其他少数民族，是地地道道的汉族，家庭普通，父母都在煤矿上班，成绩一直不稳定，忽而考出高分，忽而百名开外，考上大学是意外之喜，如果没考上，家里的打算，是让艾磊去煤矿开矿车，因此，艾磊早早的学了驾驶，现在满了十八岁，正准备考驾照。
“为什么？踢得不好才要多去踢，这样才能踢好啊。”步凡挠头问道。
李一鸣道：“步凡啊，你知道不知道，你在球场已经有了一个很不好的外号。”
“什么外号？”步凡心头一紧，问道。
他不介意被取外号，因为从小到大，他便一直伴随着小鼻涕虫这个外号，不过，李一鸣煞有其事的样子，让步凡紧张了。
李一鸣道：“夺命小螳螂。”
步凡想了想，点头道：“很形象嘛。”
李一鸣哑然，他期待的事情没有发生，在他看来，无论是谁，刚上大学就有了这么一个外号，都得担心以后的大学生活，毕竟这个外号匪气十足，良家少女，有为青年，谁不躲着走？
步凡很淡定，李一鸣不淡定了：“形象个屁，现在足球之家可是传开了，说你踢球没品，下脚脏，以后踢球，至少离你三米远。”
步凡这次是真的紧张了，打开抽屉，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这部手机，是他考上大学后，他小叔送的礼物，智能机，能上网能用微信和qq。
点开足球之家的微信群和qq群，步凡快速浏览群里面的聊天记录。
群里面扯淡的事情很多，哪位球星换女朋友了，哪支球队有了更衣室矛盾，谁又得罪教练了，谁又转会了……
这些步凡都看不大懂，他翻了好久，才找到有关他的聊天记录。
正如李一鸣所说，他的球品遭到了怀疑。
“珍爱生命，远离步凡。”
“足球流氓不可怕，可怕的是足球流氓不懂球。”
“给他一把扳手，他能敲碎你的腿骨。”……
看完聊天记录，步凡叹气道：“真是伤脑筋啊。”
李一鸣哼哼唧唧道：“知道人言可畏了吧，远离足球场是你最好的选择。”
步凡沉吟道：“这可怎么办呢？我必须要踢球啊，他们不和我踢，那我只有跟着苏泉踢了。”
“苏泉是谁？”李一鸣也加入了足球之家，但他兴趣广泛，加入的社团远远不止一家，学生会、网球社、羽毛球社、电竞工作室、摄影者之家、音乐之家…
总之，李一鸣是一个大忙人，步凡回到寝室能见到他，却不见艾磊和宋一兵，十分罕见。
步凡短暂的错愕了一会儿，苏泉在足球之家很活跃，李一鸣怎么可能不认识他呢，摇摇头，步凡道：“苏泉学长今年将全权负责足球之家的训练，他要争取在大三的时候当上足球之家的副会长。”
这么一说，李一鸣有些明白了。
足球之家在这所大学有十二年的历史了，成立之时，赶上中国足球最辉煌的时候，那一年，中国队在米卢的带领下，闯入韩日世界杯的决赛圈。
整个中国，掀起了足球热，都期待着中国队在世界杯决赛圈有所表现。
可惜，中国队0:2输哥斯达黎加，0:3输土耳其，0:4输巴西，成为小组赛的送分童子。
02年之后，中国足球便开始走下坡路了，假球，央视封杀，扫黑打假风波…
虽然从13年开始，在国家领导人的关心下，全国开始了足球改革，但是风波的影响并未消除，中国足球依旧处于萎靡不振的状态中。
2013年6月15日，国足更是在一场友谊赛上以1：5惨败给泰国青年军。
受大环境的影响，足球之家也从辉煌，逐渐没落。
为了让足球之家维持下去，这个建立之初，纯粹以踢球为目的社团，也扩充了自己的职能。
整个社团分成三个部分：训练部，外联部和联谊部。
李一鸣加入足球之家，纯属凑热闹，他比步凡清楚太多了，在中国，踢球是没出路的，就算有出路，也绝对不是他们这些大龄足球青年。
苏泉将负责足球之家的日常训练，无疑是训练部的一员了。
第七章 热心肠
李一鸣果真是热心肠。
当晚的卧谈会，李一鸣絮絮叨叨，没完没了。
“中国足球没救了，再过二十年也进不了世界杯决赛圈，步凡，苏泉教你踢球，纯粹是祸害你啊，你小子可别失心疯，一头栽进去，那就出不来了。”
“步凡，你怎么不说话…哎呀，我知道，你想锻炼身体，但锻炼身体的方式有很多种嘛，比如网球，比如篮球。”
“什么？你身体太弱了，打不了网球，也打不好篮球…没关系，我认识瑜伽社的学姐，你可以去学瑜伽嘛，我告诉你哦，学瑜伽的女生很多，身材样貌都是个顶个的出挑，你小子有福气了。”
“步凡，你咋就不听劝呢？非要去踢足球…既然这样，我就舍命陪君子了，明天早上也去训练。”
“宋小兵、艾磊，你们两个也别睡懒觉了，陪我们去训练吧。”……
在李一鸣的张罗下，同寝四人，全都早早起床，吃了早餐，奔足球场而去。
“苏泉学长，没办法，他们要来训练，我拦不住。”步凡不好意思的说道，毕竟这是临时起意，没有和苏泉事先说好。
苏泉倒是不见怪，微笑道：“这是好事，来训练的同学我全都欢迎。”
李一鸣很讲究，主动伸手道：“认识一下，我叫李一鸣，今年大一新生，是步凡的室友，以前在校队踢过，有些基础，也是足球之家的一员，听说苏泉学长每天都要安排训练课，特地来看看。”
苏泉轻轻握住李一鸣的手掌，道：“欢迎欢迎，那这两位又是谁？”
李一鸣介绍道：“个子高一点的叫宋小兵，个子矮一点的叫艾磊，都是步凡的室友。”
苏泉微微一笑，打趣道：“步凡的室友全都来了，没看出来啊，步凡的人缘不错嘛。”
步凡怪不好意思的，心道，哪里是我的人缘不错，他们能来，全都是李一鸣给逼的！
李一鸣却道：“那可不，步凡好歹是名人了，我们寝室又这么团结，步凡想踢球，我们哪有不帮衬一下的道理？”
从见面开始，就一直是李一鸣一个人在说话，步凡、宋小兵、艾磊根本没说话的机会，苏泉算是看出来了，李一鸣很会张罗。
“李一鸣，你倒是适合去联谊部。”苏泉道。
“联谊部吗？那再说吧，我现在可忙了，没时间，顾不上联谊部。”李一鸣知道联谊部，但联谊部具体是干什么的，他就不清楚了，可在苏泉面前，他老气横秋，装作老练的样子，在他看来，室长也是官，不能在外人面前认了怂。
“大忙人，换上训练背心吧，我们马上就要开始训练了。”苏泉笑笑，不予置评，扔了四件黄色的训练背心给李一鸣，让李一鸣分发下去。
步凡接过训练背心，开始迫不及待起来，他见足球场上摆满了锥形桶、标志杆，很专业的样子，完全不是踢野球可比的。
“你们不想我踢野球，那我就不踢了，我好好训练，这才是踏上球星之路的正途。”步凡一边想着，一边穿上了训练背心。
……
足球是比较冷门的运动项目，在大学，约人打篮球容易，约人踢足球，那就要困难许多了。
更何况，足球之家的训练是在早上九点开始，而且训练枯燥乏味，缺少对抗时的激情，因此，很多人宁愿踢野球，也不愿意死板的训练。
在很多人想来，踢球嘛，玩玩而已，干嘛那么专业，反正又进不了校队，就算进了校队，又如何？谁不知道，校队的比赛，根本没有观众。
与其花时间训练，还不如泡妞、打游戏，再不济，上上专业课，让自己的学分好看一些，将来找工作，也算一项优势。
步凡同寝四人，李一鸣的想法就很大众，他能陪步凡来训练，搞好同学间的关系是一个目的，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和苏泉混一个脸熟。
昨晚步凡洗澡的时候，他已经通过各种渠道打听到了，苏泉在足球之家很有人气。
与苏泉交好，李一鸣暂时想不到什么好处，但总没坏处吧，有枣没枣打三竿，正如他自己说的，他很忙，这里打一竿子，那里打一竿子，时间久了，人头混熟了，朋友多了，将来的路不就好走了吗？
因此，李一鸣的训练态度还是蛮端正认真的。
不过，这小子有事儿没事儿，就爱说话，让苏泉有些头疼。
“苏泉学长，来球场训练的人不多啊，我数数看，一二三四五…不多不少，刚好十一个人，不算你的话，只有十个人啊！”
“来训练的人这么少，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我聪明的头脑告诉我，训练的时间应该改一改，早上训练，有课的人来不了，就算没课，大清早的，睡懒觉多好，宋小兵和艾磊就喜欢睡懒觉，不是我的话，他们两个现在正蒙头大睡呢。”
“十个人来训练，我们寝室就来了四个，看看，我们多么热心足球事业。”
“苏泉学长，我跟你说，我们家小步凡不懂球，你以后要好好跟他掰扯一下足球的利弊…不，是掰扯一下中国足球的利弊，免得他陷进去出不来。”
“苏泉学长，你看我的水平怎么样？有没有可能入选校队？你是校队的主力边后卫，你帮我引荐引荐呗。”……
苏泉受不了李一鸣的聒噪，远远的躲开，心想，你一个小学校队的替补，也好意思说自己曾经是校队的，若论脸皮厚度，一百个步凡加起来，也不如你！
躲开李一鸣，苏泉找到了正在单独训练的步凡。
苏泉之所以安排步凡单独训练，是因为步凡的基础实在太差，跟不上其他人的节奏，李一鸣、宋小兵、艾磊这些人，虽说很多年不碰足球了，但足球底子是有一些的，不像步凡，停球不稳，传球不准，射门没力气，盘带总是失误，步凡一旦参与合练，那训练就进行不下去了。
“步凡，训练有哪里不懂的？”苏泉问道。
等步凡抬起头来，苏泉看到的，是一张红光奕奕，兴奋激动，有狂热劲头的脸。
第八章 迅速涨球
苏泉给步凡安排的训练很简单，一个人盘带足球。
给步凡讲解了带球的技术要领后，就把步凡一个人扔在了角落里。
步凡性子不温不火，但极有耐心，拜了苏泉为师，便没有阴奉阳违，或懈怠的道理。
一个人在角落里闷头练习盘带，带着足球，从左边跑到右边，再从右边跑到左边，来来回回，不知疲倦。
带球累了，坐在地上休息一阵子，又接着带球。
过了十来分钟，系统提示音响起：“恭喜宿主，掌握基本盘带技巧，盘带评价增加一个基础值！”
又有一项球星评价实现了零的突破，步凡大受鼓舞，越发拼命的练习盘带。
可惜，实现零的突破非常容易，再想增加盘带评价值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步凡拼命练习了半个多小时，一直没有系统提示音。
而步凡跑了这么久，体能不好的他，再也跑不动了，坐在人工草皮上大口喘气休息。
他的目光有些呆滞，也有些涣散，心说，踢球真够累人的，比收割庄稼都累，我这样的身子骨，真的适合踢球吗？全能球星系统，是不是找错宿主了？
有着些许的黯然，步凡开始观察其他人是怎么训练的。
在苏泉的安排下，李一鸣、宋小兵、艾磊这些人正在进行战术演练。
是非常简单的前场进攻套路。
面对球门，左边站一排人，右边站着苏泉。
左边的排头，把足球传给右边的苏泉，然后开始迎面向苏泉跑过去。
苏泉不接球，直接传球给跑动中的队员。
跑动中的队员迎球怒射，完成一次进攻。
步凡看得很清楚，这样的套路，难度很低，比起步凡的盘带，难度高不到哪里去。
不过，步凡很清楚，他是完成不了这样的训练的，特别是最后那一下迎球怒射，他想到了昨天自己一脚踢空摔倒在地的窘态。
“当球星？呵呵，我能当球星吗？”步凡自嘲道。
但就在他心灰意冷的时候，系统提示音响起：“恭喜宿主，收获一个技战术套路，技战术评价增加一个基础值。”
步凡噌的一下站起来，惊喜道：“这样也行！”
这次意外之喜，扫去步凡心中短暂的阴霾。
步凡开始寻思起来：“球星评价有十个指标，身体、体能、盘带、意识、技战术、传球都已经收获基础值，只剩下射门、视野、预判和领袖气质四个指标了，算上今天，才过去两天时间，我还有五天时间去让剩下的四个指标收获基础值…看起来，球星系统收获基础值非常的容易…让我看看…嗯，不错，我试试射门！”
有了积极的想法，步凡开始寻找球门。
在足球场，不缺少球门，学校为了方便学生踢球，除了标准足球场的大球门之外，还会在球场摆放五人制的球门，一些学校踢球的人很多，甚至会有七人制的球门。
找到球门，步凡把足球摆在球门五米开外，然后，他开始助跑。
跑到足球面前，他用脚内侧轻轻的一推，足球慢慢悠悠的，但坚定不移的滚进了球门。
系统提示，如期响起：“恭喜宿主，完成一次射门，射门评价增加一个基础值。”
“哦也！”步凡双手握拳，轻声的欢呼道。
而苏泉找到步凡的时候，遇见的正好是一个收获“进球”，陷入激动中的球场初哥。
“学长，什么事情？”步凡问道。
“没什么事，就是问问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苏泉问道，做足了循循善诱兄长的模样。
步凡正愁没人给自己答疑解惑，不假思索的问道：“在足球中，什么是视野？什么是预判？还有…什么是领袖气质？”
步凡问完，满怀期待的看着苏泉，他就差这三项指标没实现零的突破了。
苏泉则有些讶异，他没想到，步凡这样的菜鸟，能问出这么专业的问题，一些踢了多年野球的人，可能从来没有在这样的问题上思考过。
苏泉酝酿了一会儿措辞，道：“视野、预判、领袖气质，说起来简单，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视野，就是你能看多远，看多宽，只有你看得够远，看得够宽，才能把足球传出去，在球场上，视野好的人，都有不错的大局观，视野狭窄的人，不但传不出球，很多时候，还会被断球，或者让进攻陷入死局…预判嘛，就是对场上形势的判断，在判断的基础上，提前选择自己的站位和动作，无论进攻队员、防守队员，还是门将，都要有基本的预判能力，否则，踢球会非常的累，一直被对手牵着鼻子走…至于领袖气质，那就是要让别人在球场上听你的，一支球队，最有领袖气质的队员，就是队长。”
说完，苏泉看着步凡，接着问道：“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步凡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有些明白，但不太懂。”
苏泉哈哈一笑，道：“不懂没关系，踢球多了，慢慢就懂了。”
说到踢球，步凡眼睛一亮：“大家都训练这么久了，我们分成两拨人踢比赛吧。”
苏泉想了想，问道：“你想分组对抗？”
步凡点头道：“对，我想分组对抗，训练的目的，就是为了踢好比赛，我们训练了这么久，该检验一下训练成果了。”
苏泉被步凡说服了，训练的确很枯燥，对于新生来说，太枯燥的话，很难让他们有继续训练下去的兴趣，毕竟踢球有兴趣，才是长久之道，否则，搞得太死板，足球之家又不是职业俱乐部，没人有义务必须要参加你的训练。
“那好，我们分组对抗，我当裁判。”
这时，系统提示音响起：“恭喜宿主，影响了“教练”的决定，领袖气质增加一个基础值。”
步凡欢呼一声：“太好了！”
苏泉有些不解，分组对抗能让这小子这么高兴？
步凡看出了异样，解释道：“分组对抗，还有人当裁判，这比踢野球好多了。”
苏泉点点头，道：“既然认了我当师父，以后就少去踢野球，踢野球可没多大出息。”
第九章 步凡踢前锋
分组对抗，步凡、李一鸣、宋小兵、艾磊因为是同一个寝室的，所以分在了一起，穿训练背心，另外一组不穿训练背心。
既然是分组对抗，就不同于野球，需要有组织，不能乱踢。
李一鸣很自然的成为临时队长，张罗道：“我们踢2-1-2阵型，两名后卫，一名中场，两名前锋。”
“宋小兵、艾磊，你们两个踢后卫，我踢中场，步凡…还有那个谁踢前锋。”
由于不知道另外一个人的名字，李一鸣只能叫他那个谁。
“呃…我有名字的，我叫刘猛。”刘猛不满道。
李一鸣哈哈一笑，非常爽快的认错道：“兄弟，对不住了，没来得及问你名字，大家互相认识一下吧，我叫李一鸣。”
“宋小兵。”
“艾磊。”
“步凡。”
步凡他们三个也自报姓名。
刘猛点点头，没说话，自动站到了前锋的位置上。
步凡则有些茫然，他知道前锋应该站在前面，但具体是左边，右边，还是中间，是靠前，还是靠后，他一点都不清楚，而且他认为自己应该打后卫，他这种臭脚，怎么能踢前锋呢？
“我还是踢后卫吧！”步凡弱弱的说道。
艾磊不想踢后卫，很积极的说道：“步凡，我们两个换位置，我替你踢前锋。”
李一鸣赶忙制止：“步凡不能踢后卫。”
“为什么？”步凡和艾磊同时问道。
李一鸣道：“步凡非常不稳定，他如果踢后卫，我们的防守会是很大的问题，对方攻过来，步凡要是漏球，我们还怎么踢？”
步凡不解道：“踢得差的人踢前锋吗？”
李一鸣点头道：“是的，踢得差的人踢前锋。”
艾磊不服气：“踢得差的人应该踢后卫，踢得好的才应该踢前锋，不然，我们怎么进球？”
李一鸣正想解释的时候，苏泉插话道：“听李一鸣的，艾磊踢后卫，步凡踢前锋…足球比赛，每个位置都很重要，但是每个位置都需要有合适的人才行…就你们五个人来说，李一鸣的安排是合理的，步凡不应该踢后卫，把步凡放在后卫的位置，你们的球门会很危险。”
苏泉说话时，不禁暗暗点头，李一鸣不愧是踢过校队的，虽然是小学校队，但比起没踢过球的白纸，对足球的理解还是不一样的，一支球队，想要赢得胜利，在于攻守平衡，当然，每支球队都有自己的风格，有些侧重于进攻，有些侧重于防守，这没有好坏之分，但是，无论侧重点在那边，都没人敢忽视防守。
步凡是一张白纸，艾磊同样是白纸一张，不过，艾磊的身体素质比步凡好很多，协调性、体能、动作灵敏性等等方面也同样比步凡好很多，他来踢后卫，至少不会出现李一鸣所说的漏球的情况。
“既然苏泉学长都这么说，那我勉为其难，踢一下后卫吧。”艾磊不甘心的说道。
……
分组对抗，球门是五人制球门，场地是苏泉圈定的场地，比标准的五人制球场大一些，没有禁区，也没有守门员，谁都可以守门，但是不能用手，前锋射门的时候，同样不能把足球踢起来，只能贴着草皮，不然，进球不算。
步凡这一边，穿着训练背心，从左往右攻，另外一边，没穿训练背心，从右往左攻。
苏泉鸣哨，对抗赛开始，刘猛开球，把足球回传给了身后的李一鸣。
步凡不懂怎么跑位，按照李一鸣的指示，迅速跑到了对方球门前五米左右站好，相当于站在了对方的禁区中，李一鸣这是把步凡当中锋用，而且是身体强壮，可以当支点的站桩中锋。
步凡当然不可能胜任站桩中锋的职责，他既没有身体，也不能停好长传球，就算能停好地滚球，也不能把足球控制下来，再分给进攻的队友。
李一鸣安排他站在中锋的位置上，是担心步凡不懂跑位，到处瞎跑，反而扰乱全队的进攻节奏和防守部署，所以，步凡站在对方的球门前，自己这一边的球门才是安全的。
不可否认，李一鸣的的确确小瞧了步凡。
步凡要是知道李一鸣的真实想法，估计也只能苦笑一声，我的确太弱了。
不过，步凡弱归弱，听指令，坚决执行队长的安排，还是非常不错的。
既然李一鸣是临时的队长，又比他懂球多了，让他站在门前，他便站在门前，哪怕对方大举进攻，他们这一边的球门，遭受狂风暴雨的攻击，他也不跑回去。
他坚决当好自己的npc。
五人制足球，由于场地很小的缘故，前锋、后卫，换位非常频繁，刘猛虽然踢的是前锋，但需要防守的时候，绝对是要回去的。
破坏了对方的进攻，断下足球后，如果后卫的站位更加靠前，更加便于发动反击，那么后卫便可以带球向前。
这个时候，位置靠后的前锋，就要留在后面，以免对方断球发动反击。
刘猛没踢过正式的比赛，小学、中学都没加入过校队，但他经常和小伙伴踢野球，控球水平，射门技术，在今天来参加训练的这一批人当中，排在前列，至少多年不碰足球的李一鸣比不上他。
刘猛踢球，喜欢全场跑，防守可以见到他，进攻也可以见到他。
这是好事，谁都喜欢自己队中有一个跑不死的家伙。
但刘猛偏偏喜欢拿球单干，很少传球，特别是传球给李一鸣，李一鸣没接好球后，他更加不愿意传球了，与其传球给步凡他们浪费机会，还不如自己来。
这就导致，步凡、李一鸣、宋小兵、艾磊无球可踢，除了步凡站在前场等待机会，其他三个人在后场疲于应付对手的进攻。
偏偏宋小兵和艾磊都是白纸，从没踢过球，防守全靠大脚解围，哪怕他们两个断了球，也不能及时的把足球传给李一鸣，让李一鸣来组织进攻。
而刘猛断球后，就单枪匹马向对方的球门冲了过去，好几次，刘猛甚至从宋小兵和艾磊的脚下抢球。
李一鸣不得不招呼道：“刘猛，你要传球。”
“我下次一定传球。”刘猛随口说道，可谁都知道，这货下一次一定不会传球，照旧会单干的！
第十章 步凡要球
步凡这一边，宋小兵、艾磊，加上他自己，三张白纸。
李一鸣是多年不碰球的理论高手。
刘猛是单干界的赵云，可惜，他不能在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在对手的穷追猛打下，要么不能完成射门，就丢了球，要么射门绵软无力。
这样一支队伍，比乌合之众好一些...他们至少防守做得很好，没让对手想破门就破门。
但短短十分钟的对抗，步凡这一边的球门已经被攻破了两次。
“红队要加油了，你们2:0落后白队了。”苏泉提醒道，由于步凡他们穿着红色训练背心，便被他称作红队，另一边不穿训练背心，便是白队了。
李一鸣指责刘猛：“不要单干，我们要有配合。”
刘猛则开始指责步凡：“步凡，你倒是回来参与防守啊，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你如果在后面防守，我们说不定不会丢球。”
步凡摇头道：“不，我听队长的。”
刘猛单干从没成功过，心里面也有一些火气，怒道：“队长让你吃翔你也吃吗？”
步凡怔住，刘猛的责问不好回答啊。
李一鸣道：“刘猛，踢球而已，不至于侮辱人，咱们怎么说都是同一组的，不要出口伤人，伤了和气。”
话一出口，刘猛就后悔了，悻悻然说道：“反正步凡不能再当木头人了。”
李一鸣想了想，对步凡说道：“步凡，多跑跑，在前场也可以干扰一下他们嘛。”
步凡哦了一声，接受了李一鸣的建议，他自己也思考了起来，要求踢分组对抗，是为了让自己的视野和预判增加基础值，傻站着明显不行，他需要动起来，可是问题来了，要怎么动？
步凡一边想着问题，一边在前场漫无目的的开始跑动…谁拿球，他就向谁跑过去，笨拙的抢球。
但白队的后卫很有经验，不慌不忙，每当步凡跑过来，即将伸腿抢球的时候，才把足球传出去，步凡总是差那么一点就能抢到球，但总是抢不到。
于是，步凡一个人在前场，像争抢香蕉的猴子一般被戏耍。
尽管刘猛经常参与到前场抢球当中，但白队的后卫很小心，每当看到刘猛抢球，就把足球向前踢，不让刘猛有前场反抢的机会。
这么踢了一阵子，步凡这一边仍然被压制着，情况不见好转，步凡反而因为跑动太多出现了体能问题，双腿开始发软，动作跟不上脑子的想法。
刘猛的体能很好，但没完没了的前后场来回飞奔，他就是铁打的身子，这会儿也该软了…他不再跑回后场参与防守，只在前场干扰白队的防守队员，等着李一鸣、宋小兵、艾磊把球抢下来后，再传给他。
但宋小兵和艾磊是不会踢球的白纸，抢球靠大脚解围，踢出来的足球，没有什么准头，要么出界，要么大脚球被人更多的白队的防守队员抢到，刘猛在前场很少有拿球的机会，而少数的拿球机会，在白队防守队员的干扰下，也很快丢球。
步凡这一边，疲于防守，根本没有像样的进攻。
至于中场组织者李一鸣，多年不碰足球，传球的准头不比宋小兵和艾磊好多少，而且他因为长期不锻炼，脚下没劲，传球绵软无力，不等足球滚到刘猛脚下，防守队员一个上抢，就抢走了他的传球。
可以说，李一鸣的作用只是防守，完全没有发挥组织进攻的功能。
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因为刘猛的歇菜，他们红队再次被攻破球门，他们落后白队三球了！
刘猛开始抱怨：“早知道，我加入白队好了，跟一群不会踢球的人在一起，只有挨揍的份。”
面对刘猛的指责，步凡、李一鸣、宋小兵和艾磊竟无言以对，李一鸣张张嘴，想说自己辉煌的校队历史，可他终于还是闭嘴了，现在说这些，不是自己把脸伸过去让人家扇打吗？你这样的水平，还踢过校队？校队的教练得多么没眼光啊！
还是苏泉帮他们解了围，他看了看手表，提醒道：“再踢十分钟，我们就结束训练，好好踢，不要抱怨队友，输球要输得体面一些，不要输太多，刘猛，你位置回撤到中场，协助李一鸣，加强中场硬度，前场只留步凡一个人。”
刘猛想了想，还是听从了苏泉的建议，他知道，自己如果继续待在前场，他们红队一定还会丢球的，分组对抗，被对手弄一个大比分，说出去脸上无光啊，他刘猛注定是要叱咤球场的人物，不能留下污点。
“步凡，在前场骚扰他们。”刘猛位置后撤，不忘了给步凡布置任务，无视步凡的体能问题。
步凡只得步履维艰的在前场跑动、抢球，继续被白队的后卫当成猴子戏耍。
苏泉看得直摇头，因为步凡踢球太笨，一点都不聪明，聪明的中锋，绝对不会被对方的后卫牵着鼻子走，随即，苏泉暗暗苦笑起来，他明明不会踢球，你对他抱有太大的期望了，这场对抗赛，他能发挥成这样，算是不错了，至少拉练了体能嘛。
但步凡不想就这样算了，他思考着，跑动着，还观察着。
他要等待属于自己的机会。
……
刘猛位置回撤，红队的防守明显变稳了，白队不再那么轻易的就能起脚射门，刘猛的防守硬度和防守面积，绝对不是李一鸣、宋小兵、艾磊三个可比的，他多年的野球也不是白踢的。
可红队依旧攻不出去，红队的进攻点，太单薄了，只有刘猛一个人，步凡在前场…至少踢了这么久，没人看到他的作用。
但就是这么一个小透明，大声喊道：“刘猛，把足球传给我！”
刘猛心想，我把足球传给你干什么，浪费宝贵的进攻机会。
所以，刘猛没有传球给步凡，他抢下足球，选择自己带球向前，虽然总是在穷追猛打下，狼狈丢球，但就是不传球给步凡。
步凡喊了很多次，刘猛都没有传球，他只得对李一鸣他们喊道：“李一鸣、宋小兵、艾磊，解围的时候，尽量把足球踢向我！”
李一鸣给步凡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宋小兵和艾磊也点点头，对抗了这么久，他们从没给步凡传过一次球，对抗快结束了，再不给步凡传球，那就很说不过去了，毕竟他们来训练，是给步凡撑场面的，不给步凡传球，这场面不就坏了吗？
第十一章 完成任务
早上的球场，没有什么人，只有步凡他们在训练，在对抗。
白队压着红队打。
尽管没人看着，没有观众的指指点点，李一鸣、宋小兵、艾磊、刘猛还是感觉到脸上发烧，这球踢得，真他娘的憋屈。
只有步凡没有这种屈辱感，他一心想着完成系统任务，在前场伸手要球。
白队的一名后卫看不下去了，道：“喂，你别要球了，就算他们传球给你，你能做什么？”
步凡没功夫理会他，积极但步履沉重的跑动着。
他眼睛盯着白队的持球队员，这名队员在边路活动，带球突破了宋小兵的防守，宋小兵狼狈回追，除了本来就在后场防守的艾磊，李一鸣也快速往后场跑去，防守白队前插的打算门前抢点的队员，刘猛则慢慢悠悠往后场溜达，在一起踢了这么久，步凡清楚刘猛的打算，这小子肯定想着捡漏，然后带球单干。
白队那名边路突破的队员，脚下一个踉跄，眼见着步点乱了，可能控制不好足球，便仓促起脚传中。
他传球的一瞬，步凡眼睛一亮，悄悄的站在了白队中后卫的身前。
这名中后卫轻视步凡，而且他不觉得红队有反击的机会，就不在意步凡的卡位，任由步凡站在自己的身前，非常悠闲的看着前面的进攻。
但不是机会的机会，却变成了机会，因为白队的边路传中绵软无力，李一鸣刚好在传球线路上，轻轻松松的抢下了足球。
步凡招手：“传球给我！”
李一鸣的想法，与宋小兵、艾磊相同，陪着步凡踢球，总得给步凡一些发挥的空间吧。
李一鸣想都没多想，一个大脚球就传向了步凡。
“我去，还真传啊。”步凡身后的中后卫吃惊的啐道，但也仅仅是吃惊而已，他可以保证，步凡绝对拿不稳李一鸣的传球，因为他自己都不能，李一鸣的大脚球，力量有点大，这是多年不踢球，没能控制好力度。
“我去，你跑过去干什么？”这名中后卫再次因步凡的举动迷惑了，迎着球跑过去，步凡是不能够着球的，除非步凡跳起来。
一想到步凡跳起来顶球，这名中后卫便觉得可笑，他相信步凡绝对会把足球顶偏。
因此，他慢悠悠跟上步凡，企图给步凡施加压力，让步凡在压力下慌乱顶球，把球顶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他的防守就算非常成功了。
白队其他队员，见到步凡的举动，有人停下来，等着队友抢下球后，把足球传给自己，有人慢悠悠跑动，打算见机抢球。
刘猛本来是向前冲的，也慢了下来，低声骂道：“笨蛋。”
步凡就这样，在一群人看白痴的眼光中，跳起来，然后用头顶向足球。
“刘猛抢球！”步凡顶球的同时，大叫一声。
刘猛吓了一跳：“去哪里抢球？”
虽然质疑着步凡，但他习惯性的向前看，并加快了向前的速度。
他看到足球向一块没人的地方飞去，这是白队边后卫和中后卫之间的空当。
刘猛心头一喜，猛的蹬地，速度陡然起来，冲向即将落地的足球。
“不好，不能让刘猛抢到足球。”
“后卫快往回跑，准备堵门。”
在一片惊呼声中，刘猛一个箭步过去，连停带趟，抢到了很好的身位，白队的后卫，因为慢慢悠悠的跑动，在这样的情况下，自然跟不上刘猛的节奏。
刘猛抢到身位，直面无人防守的球门。
五人制足球比赛有门将，但现在是队内对抗，是没有门将的。
刘猛踩了几下碎步，调整好步点，瞄准球门，轻轻一推，足球平稳的滚进了球门，他没有浪费多年踢野球得来的脚法。
“我擦，这样简单就被打了反击。”白队的队员，脑子里都是不相信。
李一鸣、宋小兵、艾磊欢呼起来：“步凡，漂亮的助攻！”
“步凡，你是全场最佳！”
“你是最完美的中锋！”
刘猛替红队扳回一球，正想高兴的庆祝一番，却被三人的欢呼泼了冷水，哀怨的想道：“拜托你们，进球的人是我嗳，是我刘猛嗳，你们干嘛围着步凡转？”
但刘猛很快就心理平衡了，想到步凡他们四个是同一个寝室的，他只是一个外人，这种事，羡慕不来，谁让他的室友不是球迷，也不踢球呢。
这么一想，刘猛倒是小小的羡慕了一把步凡，他羡慕步凡的室友都是球迷。
走到步凡身边，刘猛酸溜溜的说道：“小子，你的头球不错嘛，原来你隐藏得这么深，这以后，谁敢再说你不会踢球，我跟谁急眼。”
步凡有些摸不准刘猛的意思，只得道：“我真的不会踢球。”
“随你。”刘猛摆摆手，跑回了自己的位置。
步凡笑了笑，不再去猜测刘猛的心思，反正刘猛就是这样的脾气，况且，他是来踢球的，不是来揣摩人心的，花心思揣摩人心，还不如把球踢好，就好比刚才的头球，他所有心思都在顶球上，才能勉强把这次头球顶好。
尽管头球的位置有些远，快要靠近边线了，但步凡不得不佩服刘猛的速度和爆发力，在他看来，没救的球，刘猛能救回来，还攻破了白队的球门，这粒进球，刘猛的功劳的确比他要大。
李一鸣他们围着自己庆祝，步凡心里面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但小小的心理负担，很快就淹没在任务完成后，巨大的幸福中。
“恭喜宿主，预判到刘猛的跑位，预判评价增加一个基础值。”
“恭喜宿主，看见白队的空当，并利用了这个空当，视野评价增加一个基础值。”
“恭喜宿主，完成系统任务，传球、盘带、射门、视野、意识、技战术、预判、领袖气质获得一个基础值，实现零的突破，真正踏上了球星之路。”
“任务奖励，在十项球星评价中，可选择一项提高10个分值，请在24小时内做出选择，否则取消奖励。”
“提前完成任务，获得系统解答机会一次，请在24小时内向系统提问，否则取消提问机会。”
第十二章 系统重新评价
分组对抗最后的时间里，红队和白队都没有再取得进球。
苏泉吹哨结束了这场看上去很热闹，实际上没有多少看头的对抗赛。
他简单的说了几句，表扬了白队，鼓励了红队，就让步凡他们解散了。
刘猛同样是新生，与步凡、李一鸣、宋小兵、艾磊住在同一栋宿舍楼，回去的时候，五个人走在一起。
而白队的五个人，各有各的事情，分开走了。
刘猛道：“我是逃课来训练的，训练了一个上午，我感觉特别没劲，没有什么激情，我决定了，以后不去训练了，省得逃课太多，老师印象不好，给我一个不及格，你们呢？”
李一鸣接话道：“我们看情况吧。”
步凡却道：“我一定要去训练。”
李一鸣呵呵一笑，没说话，在他看来，步凡坚持不下去的，足球训练真的很枯燥，没有他们同寝的三个人陪着，步凡一个人哪里能在训练中找到什么乐趣？而且刘猛说的不错，大学虽然课程不多，考核也不严格，但缺课太多，不仅老师印象不好，期末考都会出大问题的，上课是本分，足球训练是本分之外的事情。
就算步凡不在意枯燥的训练，但成绩出了问题，他也可以不在乎吗？
步凡来自山区，家庭不富裕，学费是凑出来的，成绩出了问题，怎么向父母亲友交待？
艾磊用手扇风，扯着自己的t恤，道：“读大学嘛，混日子而已，反正吧，我只想混一个毕业证回去，老师喜不喜欢我，关我什么事？我又不娶老师回去当老婆，这些老师，也没有谁长得漂亮，都是混了几十年的老女人了，白送给我，我都不会要。
步凡，你比我行，坚持下去，我给你加油，但训练嘛，我就不去了，太累，大早上的，睡懒觉多好。”
宋小兵话不多，白了一眼三观不正的艾磊，道：“龟儿子，不去当杂皮可惜了。”（杂皮，混混，流氓的意思。）
“切，你要是不累，以后每天陪着步凡去训练呗？”艾磊从不介意别人怎么看他，嬉笑道。
宋小兵闻言，很认真的想了想，居然点头道：“步凡，以后我陪你训练。”
步凡喜道：“太好了。”
刘猛摇头，感叹道：“又是一个没劲的人。”
……
回到寝室，简单的收拾冲洗后，同寝四人一起去吃了午饭，小睡半个小时，便去上课了。
课程不算难，但老师讲课进度快，放快进键一般，一节课能讲好几十页，消化起来，就有了难度。
艾磊表示自己听不懂，埋头继续午睡。
李一鸣倒是认真听讲，但早上训练后，现在同样出现精力不集中的问题，听清了老师所讲的每一个字，但这些字连在一起，他就有些晕晕乎乎了。
宋小兵有武术底子，早上的训练强度不大，他完全吃得消，非但不累，反而有晨练过后，倍加精神的状态，听课很专注。
步凡也很专注的听讲，还写着笔记。
但步凡的脑子里，一直在想着两个问题：“提高哪一项球星能力？向系统提出什么样的问题？”
球星评价有十项指标，身体、体能、传接球、盘带、射门、视野、意识、技战术、预判和领袖气质。
对于步凡这种菜鸟来说，简直无从下手，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最缺哪一种能力。
一眼看过去，好像所有能力都很缺乏。
“难道要问系统，让系统帮忙选择？”步凡寻思着，但步凡不甘心就这么浪费了向系统提问的机会。
灵机一动，步凡向系统问道：“我现在适合踢什么位置？”
这个问题，看上去很白痴，因为苏泉和李一鸣都说过了，他应该踢前锋。
不是步凡不信任他们两个，但他们两个不是系统，不会知道系统任务。
如果他增加前锋的能力值，系统任务却要弄一个防守任务出来，比如零封对手，比如完成多少次抢断之类的，他不就抓瞎了吗？
所以，他才会提问系统，这个看上去很傻很白痴，很没有价值的问题。
“前锋。系统解答机会已经使用，不再回答宿主任何提问。”系统冷冰冰的电子合成音响起。
有了系统的这个回答，步凡就清楚自己应该提高哪一项能力值了：“请提高我射门的能力。”
“系统接受宿主要求…系统加载中…宿主球星能力重新评价：
身体：7
体能：4
传接球：1
盘带：1
射门：11
视野：1
意识：1
技战术：1
预判：1
领袖气质：1
…球星值：2.9
…全能球星评价：菜鸟
…任务：带领班队在机械学院迎新赛中获得至少一场比赛的胜利。
…任务时间：无。
…系统附加：无。
ps:任务失败，系统自动崩溃。”
看到系统任务，步凡给自己点了一个赞，他没有浪费系统提问的机会！
“步凡。”步凡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目光呆滞的看着黑板和教授，教授正选人回答随堂提问，阶梯教室里，所有人都避开了教授看过来的目光，暗暗祈祷教授别选到自己，步凡不避不让，直愣愣看着教授，教授想不点他的名字，都不可能。
步凡惊醒过来：“什么事？”
教授很讶异，敢情这小子没认真听讲啊，于是，他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例题3.1的函数在x=1处是否连续？”
这是一个简单的高数问题，但步凡没听讲，脑子里没有连续的概念。
“连续…不连续….”步凡支支吾吾，半天没回答出来。
教授冷着脸让步凡坐下，自己把答案讲解了出来，然后批评道：“有的同学，在中学的时候，是三好学生，到了大学，就完全变样了，混日子，打游戏，心思完全不在学业上，我要给这样的同学敲响警钟了，大学不学习，挂科就离你们不远了…”
教授絮絮叨叨的说着，步凡的脸色，是青一阵白一阵，他虽然从来没当过什么三好学生，但也没被批评过，教授的谆谆教诲，着实让他吃不消。
第十三章 辅导员的忠告
“小凡，在学校还习惯吧？”
“习惯着呢，同学对我都很好，教授都不错，食堂的饭菜也很可口，这学期结束，我可能会长胖呢。”
“好好好，一定要好好学习，家里就你一个大学生，都盼着你以后有出息呢。”
“……”步凡沉默了。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不方便？”
“不是，刚才替人拿了一个东西，没听电话。”步凡撒谎道。
“嗯，我也不多说了，家里一切都好，你记得照顾好自己就行。”
挂断电话，步凡有些出神，他隐瞒了不少事情。
同学对他不算好，除了同寝的几个交往密切一点，他很少和其他人交往，其他人对他的态度，疏淡中有些排斥，这都归功于科学怪人实验室的王教授。
王教授隔三差五，便会到步凡的宿舍楼前堵他，话题永远只有一个，让步凡重新加入科学怪人实验室。
步凡求王教授找别人，王教授挺神棍的，说步凡根骨清奇，是适合实验的不二人选，为此，王教授还提高了实验报酬。
步凡表示不感兴趣，直截了当的拒绝了王教授很多次，但王教授很执着，步凡不胜其扰，步凡的同学，很难不戴着有色眼镜看待他…和步凡走得太近，天知道王教授会不会转移目标？
因此，步凡显得很孤独。
如同大多数在外打拼的打工者，步凡没把孤独写在脸上，也没把孤独告诉父母，所有的一切，他默默承受下来。
包括差点死在王教授的实验上，包括…压力。
在踢球和学习之间，步凡终于发现，自己要有所取舍了。
足球之家的训练，安排在周一到周五的早上，周末不训练。
而学校的课程安排，同样集中在周一到周五，步凡为了训练，耽误了不少课程。
渐渐的，学院的老师对步凡的印象变得很不好。
他们不知道步凡踢球去了，但他们知道步凡是全学院，逃课最多的大一新生，按照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步凡很可能创造一个记录…机械学院逃课最多的学生，因为逃课很多，从而挂科也是最多的学生。
情况反映到辅导员那里，步凡被叫去谈话了：“步凡，我们好好聊聊。”
“嗯。”步凡回应着。
辅导员姓马，脸很长，人如其名，马长连。
马辅导员是留校学生，现在正攻读博士学位，办公桌上，堆满了打印出来的资料，他的导师恰好给大一新生开课，马长连听说步凡逃课，就是他的导师告诉他的。
“为什么逃课？”马长连开门见山问道，然后盯着步凡的眼睛，捕捉步凡撒谎的蛛丝马迹，说谎的人，眼睛是游移不定的。
“我要训练。”步凡没有撒谎，很坦白的说道。
“什么训练？”马长连的语气转为严厉，他没想到步凡连谎话都难得撒，应付的表面功夫都不屑于做，这就是对他这个辅导员的无视。
“足球训练。”步凡道。
“足球！？”马长连惊呆了，在他想来，步凡参加补习班，训练一些工作技能，还值得原谅，但训练足球，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是的，我在训练足球。”步凡又一次肯定了自己的回答。
马长连坐不住了，问道：“你为什么要训练足球，而且为了这种无关紧要的训练，耽误上课的时间？”
步凡犹豫了，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实话，告诉马长连自己已经踏上了球星之路。
犹豫的时间很短，步凡决定撒谎，他这几周恶补足球知识，对足球谈不上多深的理解，但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像他这样的人，想要成为一名球星，其难度，好比登月，只能水中望月，雾里看花。
他说出实话，绝对惊世骇俗，马长连只会觉得步凡在愚弄他这位辅导员。
“我的身体素质太差了，我想学足球踢足球，是为了锻炼身体，没有过硬的身体，成绩再好，也没有多大的用，病殃殃的，什么工作都做不好。”步凡道。
马长连愣了一下，步凡的理由倒是有几分道理，一个人身体不好，别说工作，生活都会出现问题的。
但马长连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稍微一想，便道：“步凡，我找你谈话，是为了你好，你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尽全力帮助你，这是我的工作，但不要说谎，想锻炼，为什么非要踢球，跑步不行吗？打篮球不行吗？就算你十分喜欢足球，非踢球不可，为什么不在课余时间踢球，非要占用上课的时间？时间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宝贵的，我希望你不要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足球上，听话，好好上课，学好每一门课程，毕业后，就能找到非常不错的工作…”
“不，我一定要踢球。”步凡打断了马长连的论述，斩钉截铁道。
马长连做辅导员已经有些年份了，什么样的学生没见过，但步凡这种小顽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接下来的话，马长连像是发出最后通牒了：“我知道，你申请了贫困生补助，那你应该清楚，申请补助的人，不止你一个，你如果不好好上课，执意用上课的时间去训练足球，那这项补助，我觉得就应该给更有需要的人…对了，学院针对贫困生，还有专门的奖学金，只要成绩达到一定标准，就能申请，奖学金很可观，如果你得到奖学金，基本上不用为学费发愁了…步凡，你能考上这所大学，便不是那种虚掷光阴，不懂事的孩子…做人应该现实一点，不要太自私，也不要有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踢足球可以，当业余爱好就行了，不要把踢足球当成自己的职业了，每天早上都去训练，你也不可能在足球上有多大出息的…言尽于此，何去何从，你自己想想吧。”
从马长连那里出来，步凡陷入了忧郁中，踢足球，不是他的本意，都是那万恶的系统在捣鬼，而系统的由来，又与王教授的实验相关，他如果说出系统的存在，别人不好说，王教授还不把他给切片研究了？
“可恶。”步凡很想找个人狠狠揍一顿出气。
第十四章 不能有的球星梦
完成系统任务，系统升级，步凡涨球。
系统任务失败，系统崩溃，步凡有生命危险。
步凡要么听话，好好学习，然后等着系统崩溃，自己完蛋。
要么坚持训练，在足球上走出一条路来。
步凡承认，自己是怕死的，所以马长连的警告和通牒，他只能当耳旁风了。
为此，马长连让步凡的班主任找他谈心。
大学里的班主任，是高年级的大学生，在成绩、学生会和社团经历这些方面，有不错的表现，是一贯的好学生，好榜样。
步凡的班主任，是他的学姐，纯学霸一枚，各种奖学金，很少没她的名字。
与步凡这种“学渣”，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谈心的结果，可想而知，马长连终于放弃了对步凡的说服教育，他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毕竟步凡是大学生，是成年人，要对自己的言行负责，而他又不是步凡的爸妈，没义务拿着棍子逼步凡学习，也没义务通知家长，大学可不是中学，学不学，都是自己的事，通知家长的把戏，只对小孩子适用。
……
与马长连谈话结束，步凡依旧我行我素，该逃课逃课，该训练训练。
训练结束，也不抱着书本上自习，去给自己补课，全心全意扑在球场上。
看样子，是真的不打算好好学习了。
野球场上，步凡混出了名。
无论刮风下雨，一到下午，步凡必定去球场看看，有人踢球，他便加进去，没人踢球，他自得其乐的练习盘带射门这些基础技能。
勤奋程度，在苏泉眼中，是可以竖起大拇指的。
不过，苏泉替步凡感到忧心，劝道：“挂科太多，是会被大学劝退的，你不想中途辍学吧？”
步凡想了想，道：“的确不能中途辍学。”
苏泉很欣慰，看来步凡还有救。
但很快，苏泉无奈了，因为步凡依旧一心扑在足球上。
机械学院传开了，苏泉也有所耳闻，都说足球耽误了步凡。
这不是什么好评价，如同说前任耽误了自己的青春一般，他们都认为步凡的一辈子要被足球毁掉。
在中小学，足球毁人论很盛行。
一切都以学习为重。
读书才是正途。
这不能怪家长和老师太教条，太严苛，毕竟中国不是巴西。
在巴西，踢球能改变命运，是被鼓励的行为，但在中国，我们信奉读书改变命运，高考改变命运，知识就是力量…踢球，玩玩就好，太认真的话，真的会输掉一辈子的。
就算天赋不错，走上了金字塔的塔尖，踢上了职业足球，但谁都知道，中国足球是出了名的脏乱差…这球不踢也罢，省得挨骂。
而且职业球员的职业寿命十分短暂，在中国，运气好的话，二十五岁左右能在一线队立足，守门员除外，差不多只能踢十年球，三十五岁基本上要退役了。
十年青春，混得好，年薪百万，混不好，一身伤病退役，积蓄不剩多少。
别看这几年足球红火，中国老板人傻钱多，踢球的球员都赚了不少，工资是天价的，待遇是超水准的，但早些年，中国球员的工资真的不高。
范志毅算是国足大佬了吧，90年左右的工资，只有126元，放在今天，就只有一千多块钱，比普通人高，但绝对不离谱。
尽管中国足球开始了职业化进程，球员的工资开始上涨，大幅度的上涨，但能年薪百万，开豪车，住豪宅，迎娶白富美的，只有那么一小撮人，准确的说，是那么几百人。
剩下的人，是金字塔的塔基，多，而且文化程度低，在大学生都很难找到工作的今天，他们面临的竞争压力，生活压力，会是多么的巨大？
在中国，踢球改变命运，真的是一个冷笑话。
李一鸣是步凡寝室的室长，马长连和学霸班主任都找过他，让他挽救步凡。
李一鸣自然是答应下来，因为他也看不过去了，步凡把太多的时间浪费在足球上面了，比职业球员花的时间都多！
上午训练，下午裹球，晚上看买来的足球教材，看经典的足球视频，还是借他的电脑看。
“步凡，你要理智一点，踢球不能当饭吃，毕业以后，你要工作，你要娶老婆，你要养孩子，你要赡养渐渐老去的父母，这些责任，你不能回避，必须面对，足球能让你承担起这些责任吗？”李一鸣苦口婆心的说道。
在寝室，宋小兵和艾磊都在，他们两个同样劝过步凡。
但两人都失败了，听李一鸣开口了，两人放下手头上的事，转动椅子，面朝步凡，想听听步凡怎么回答。
步凡正用李一鸣的电脑看足球视频，是一个经典过人动作，克鲁伊夫转身。
这个视频，步凡看了好几天了，训练的时候，试图做出这个动作，踢野球的时候，也尝试着应用出来。
不过，他的动作很慢，只能完成克鲁伊夫半转身，训练的时候，常常把足球踢得很远，把自己的重心晃没，踢野球的时候，半转身没过半，就被防守队员抢走足球。
总之，这个动作对于现在的步凡来说，是有难度的。
他按下暂停，转身面对李一鸣、宋小兵和艾磊。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我现在必须要踢球。”步凡苦于不能把实话说出来，只能敷衍关心他的室友。
李一鸣不理解步凡，他为人热情，爱与人打交道，见谁都是一副笑脸，很有奸商的潜质，但这个时候，非常严肃，非常凝重，非常严厉的问道：“给我一个你必须要踢球的理由。”
“……”步凡陷入短暂的沉默，然后说道，“我说我想成为球星，你们信不信？”
李一鸣想过步凡的各种回答，就算步凡说自己突然爱上了足球这项伟大的运动，都比步凡现在这个理由要可信。
“你说的是真话？”李一鸣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觉得是真话。”步凡挺无奈的说道。
宋小兵和艾磊对望一眼，都摇头了。
“球星梦可以有，但必须在夜里啊。”
“不要真的觉得自己不凡，那样的话，会犯错误的。”
第十五章 详陈利弊
“步凡，我踢过校队，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放弃了踢球？”
步凡端正了自己的坐姿，道：“说吧，我听着。”
宋小兵和艾磊也转头看向李一鸣，他们都知道李一鸣在小学校队踢过球，都拿这调侃过李一鸣。
在他们看来，李一鸣除了体能差了些，无论是停球，还是传球和盘带，都比寻常踢野球的，要有模样，有范！
这就好比大家闺秀身边的婢女，耳濡目染下，规矩派头，比起小户人家的小姐，都要周全耐看些。
他们都想知道李一鸣为什么放弃了足球。
都说往事不堪回首，或许是往事尘封太久，想要重新提起来，需要一些时间，李一鸣低头沉思，嘴角还有一丝苦涩，一向爽朗热情的他，竟然有了忧郁的气质：“8岁的时候，爸爸带我去看了一场中超的比赛，在工体，放眼望去，全是一片草绿色，人山人海，山呼海啸，毫不意外的，我的热血被点燃了！”
“小时候，我们都会有一个英雄梦，我曾想做一名战士，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也曾想当大明星，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的中心，焦点中的焦点，还曾想做一位武林高手，谈笑间，取人首级，惩恶扬善…但在那时，我的梦想从来没有这么具体过，如此的可望而可即…那就是站在绿茵场上，接受球迷的欢呼！”
“什么钢琴课，绘画课，舞蹈课，他们给我安排的兴趣班，我统统不去了，吵着闹着，要学足球！”
“于是，我进入了足球培训班，并全情投入其中。”
“在培训班里，我结交了不少追逐足球梦的少年，他们有天赋，有毅力，为足球付出了百分之百的汗水。”
“少年不知愁滋味，我们的眼中，只有足球！”
“和我一起训练的同伴，很自然的，就成为了各自校队的一员。”
“我自然不例外。”
“小学生踢足球的不少，但参加足球培训班的人，却凤毛麟角，我在小学校队，是绝对的主力球员！”
李一鸣讲到这里，步凡，艾磊，宋小兵都笑出了声来，他们很难想象，李一鸣这种在腰上挂了一个游泳圈的人，是怎么打上主力的。
李一鸣自己也笑了起来：“哎，这些年不怎么运动，垃圾食品吃多了点，长了一些肉，不再是当年的追风少年了，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啊。”
“不对，对你来说，岁月是一把猪饲料！”艾磊很不仗义的补刀道。
李一鸣抖了抖身子，决定不和艾磊一般见识，继续自己的讲述：“我不仅是绝对主力，而且是绝对的核心，在校队，我踢前锋，代表学校出战，替球队攻城拔寨，赢了不少比赛的冠军！”
“他们也一直很支持我踢球，每次我带回奖杯，他们都会给我丰厚的奖励，逢人便说我是中国足球的未来之星。”
“但是好景不长，我12岁，6年级了，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按部就班的进入初中，再按部就班的进入高中，最后考入大学，另外一个，就是接受培训班教练的建议，成为国安的梯队球员！”
宋小兵惊叫了起来：“你说什么！培训班的教练推荐你去国安的梯队！”
步凡和艾磊比较懵。
步凡一向沉闷，没有说什么，只是好奇的看着宋小兵。
艾磊则问道：“国安的梯队又怎么了？听上去很牛的样子。”
宋小兵道：“国安是中超球队，进入国安的梯队，意味着有机会成为职业球员！”
艾磊切了一声，道：“我以为多了不起呢，只不过有机会踢中超而已，又不是能踢世界杯，瞧你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宋小兵不以为忤，与李一鸣对望一眼，在他们看来，艾磊才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都说中国足球不行，看不起中超，看不起国足。
的确，中超的水平远远不如欧洲的五大联赛。
但是，在中国能踢上职业足球，意味着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天时，年龄合适，地利，有职业足球俱乐部和踢球的场地，人和，家人的支持。
李一鸣从小接受足球培训，占了天时一项，又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国安就在家门口，首都不缺踢球的场地，地利也有了。
不过，他最终没有选择走职业球员的道路，就是因为家人的强烈反对！
李一鸣耸耸肩，道：“宋小兵，你不要这么惊讶，我现在和你们是同学，不是国安的梯队球员！”
步凡道：“教练推荐你去国安的梯队，你肯定是有能力在梯队立足的，为什么不去？”
李一鸣满眼笑意的看着步凡，目光中，写着：你很傻很天真。
“我当时也是这么认为的，指着一排奖杯，向他们证明我是有能力在国安立足的！”
“但是，他们就是不同意我去踢球！”
“我吵过，我闹过，可不让我去踢职业足球，是他们的底线，就算我是他们的独生子，平日里，对我千依百顺，把我供着哄着，但他们不会允许我突破底线的！”
“我只是一个孩子，没有他们的支持，我只能妥协，只能放弃，乖乖的上中学，考大学。”
步凡皱紧了眉头，问道：“所以…你放弃足球是因为家人的反对？”
李一鸣摇头道：“我放弃足球，不是因为家人的反对！”
步凡不解道：“难道还有别的原因？”
李一鸣道：“不错，有别的原因！因为足球这条路太难走了！”
艾磊补刀道：“他这小子当了懦夫！步凡，你可不要学他啊！”
李一鸣怒视艾磊：“不懂，不要乱说话，步凡一辈子的幸福可不是玩笑！”
艾磊悻悻然的闭嘴了，他也知道，自己玩笑开大了，说错了话，他也是要劝步凡放弃足球这条道路的，毕竟足球这条路在中国是有名的险路，一般人不敢走！李一鸣当了懦夫，不丢人！
而李一鸣叹了一口气，道：“虽然我按他们的意思，上了初中，但并没有放弃踢球，依旧去足球培训班，依旧在校队打比赛，依旧和往日的伙伴联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