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赌约第二日,情动(4)
叶欢瑜身子震了一下。
只听见祁夜墨头也不回,淡然说道,“去开门。”
她下意识地拧了拧眉头,跑过去开门——
一位火辣的棕发美女就这么映入她的眼帘。
而棕发美女也小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一副性*感妩媚的神情,吐着丰润的朱唇,道:
“嗨,我找祁总。”
叶欢瑜转身,看了一眼祁夜墨。
谁知,他正好推着轮椅转了过来,对门外的女子淡然地点点头,“进来。”
然后,这位身材高挑身段妖娆的棕发美女,一把推开站在门口的叶欢瑜,扭腰摆臀地径直朝祁夜墨的方向走过去。
边走还一边笑得风情万种,声音嗲气娇嗔地说道,“祁总,你可真坏!都叫人家过来了,怎么还有一个女的啊?”
叶欢瑜不满自己被推在一边,于是‘砰’的一声,愤愤地把门甩上。
祁夜墨狭长的眸子瞟了一眼叶欢瑜气鼓鼓的脸颊。
这女人的情绪似乎永远都写在了脸上。
一丝邪*恶在他唇角漾开,“不用理她,她是保姆。”
保姆?!
叶欢瑜睁大了眼睛,火光开始迸发。
“喔,原来只是个小保姆呀。”棕发美女娇嗔地笑开怀,涂着五颜六色指甲的手,挑*逗地直接攀附上祁夜墨的肩膀,“害我还以为祁总你爱玩3*p呢,呵呵呵……”
3*p?!
叶欢瑜白皙的脸蛋上开始泛出绿光!
这下,她好像开始明白这个棕发女人来的用意了……
棕发美女一边笑,一边站起身子,推起祁夜墨的轮椅车来。
“祁总,您要进哪间房呢?”
“随便。就算在这里,我也不介意。”祁夜墨的语气是一贯的淡漠,但一双精厉的眸眼紧紧盯住叶欢瑜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这里……”棕发美女看了一眼憋住怒火的叶欢瑜,然后转眸,无所谓地耸耸肩,“我无所谓哦,只要祁总您高兴。”
说完,棕发美女便笑着走到祁夜墨前面。
挑着红艳的丰唇,笑得妖媚蛊惑。
然后,开始剥落衣衫……
叶欢瑜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垂在身侧的拳头握得紧紧的!
直到那棕发美女脱到只剩最后一件内衣,她终于忍不住喷发了——
“祁夜墨,你什么意思!”
棕发美女被这突来的吼声吓了一跳,正要扒内罩的手卡在了半空。迟疑地看了一眼祁夜墨。
祁夜墨幽潭般的眸子,连看都没看叶欢瑜一眼,径直说道,“别理她,继续。”
棕发美女笑着点点头,手指俐落地将内罩扒下来。
露出两颗丰盈的果实。
站在角落的某女再也耐不住了!倏然跑上前,一把将棕发美女推开,气势汹汹地站在祁夜墨跟前。
“祁夜墨你个混蛋,居然瘸了还想着嫖!”
“嫖?”他俊挺的眉峰微微一挑,唇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叶欢瑜,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有正常的生理需要。难不成,不叫她,你来?”
这轻佻的话音一落,迎上他那双似笑非笑的深幽眸子,她紧绷的心弦不禁一震。
77.赌约第二日,情动(5)
“……什、什么叫我来?”她舌头忽然有些颤抖。
不懂自己的心,为何紧得这么难受。
祁夜墨唇角勾起一抹邪笑,“你看见了,今晚我需要个女人。”
叶欢瑜仿佛觉得心脏似是被什么东西撞破了一个缺口,随即疼痛开始蔓延。
握紧的拳头,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深吸一口气,“祁夜墨,你别想用这种方式来让我投降!哼,我不会上你的当的!你要嫖就嫖好了,最好染上一些乱七八糟的病烂掉小鸡*鸡!”
她真是气死了,这个男人不是素来有严重的洁癖么!
怎么这会儿却不嫌外面的女人脏了?
“这位小姐,既然你不愿意,就请站到一边,好吗?”退到一旁的棕发美女不满地瞥了一眼叶欢瑜,然后裸着上胸走上前,“祁总,要不,咱们去房里?”
祁夜墨冷眸扫了叶欢瑜一眼,抿着薄唇,淡然地点点头,“推我进房。”
然后,在路过叶欢瑜身旁的时候,他撂下一句,“去给我拿几个套进来。”
十几分钟后。
卧房内,传出细细密密的粗喘声——
“啊……啊……祁总……唔……嗯……”
叶欢瑜竖起耳朵贴在门板上,身子绷得死紧!
这厮真的做了吗……
真的,和那个女人那个了吗……
脑海一想到他们此刻的火辣画面,叶欢瑜的脸色瞬然惨白!
从来没有这么难过的感觉,似乎心脏都要停顿了……
她讨厌他,讨厌他脏了,讨厌讨厌讨厌……
突然,咔~嚓!
门从里面打开来。
叶欢瑜一时没反应过来,身子跟着门一起扑了进去——
正好扑进了轮椅上祁夜墨的怀里,压在了他的伤口上。
祁夜墨闷痛一声。
叶欢瑜那张早已梨花带泪的小脸蛋儿即刻映入他深邃的眼瞳之中。
扇羽般的睫毛上还粘着晶莹的水滴。
翦翦黑瞳里,盈着一汪剔透的泪珠儿,彷如一池春水般,碧波荡漾。
旋即,他下腹瞬即一紧。
望着怀里的女人,楚楚可怜的模样儿,有种说不出的蛊惑。
轻易就能挑起男人征服的渴望。
方才还在盛怒中的黑瞳,瞬即闪过一丝柔软,他低沉的嗓音有些暗哑,轻声吐道——
“怎么哭了?”
这简洁的四个字,透着从不曾有过的温柔,轻易就攻破了叶欢瑜的心房!
她恍然一颤!
睁着麋鹿般的泪眼儿,方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
见她愣怔着,他不禁悠然叹息一声,转眸朝那棕发美女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去。
棕发美女识趣地点点头,然后迅速穿上衣服。
在路过门口的时候,扬了扬手中的套套,对叶欢瑜笑道,
“小姐,用戳穿套套这一招,虽然手段是愚笨了一点,不过,气得祁总可是连裤子都来不及脱哦,呵呵呵……”然后,她依然是妖娆万千地看了一眼祁夜墨,眸子闪过一丝不舍,“祁总,我走了哦,有需要的时候记得再叫我哟……”
然后,砰。
门关。
满室的静谧。
祁夜墨冰刀般的嗓音随即凉薄地传来,“保险*套上的针孔,你怎么解释?”
78.赌约第二日,情动(6)
叶欢瑜心尖儿一颤。
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她赶忙挣扎着从他身上起来,匆匆抹了一下不争气的眼泪,掩饰心里的慌乱,噘着嘴儿,“没什么好解释的。”
说着,她转身就想走开,却被他尽管缠满纱布却依然有力的手掌狠狠一拉——
“呀……”
她一头栽进他的怀里。
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他的铁臂给牢牢圈住了。
“祁……唔……”
她刚抬头,便被他俯下的唇一举攻占!
如惊涛骇浪般的情潮瞬间袭击了她的全身,所有的理智似是被这个封唇举动轻易击退!
溃不成军。
他霸道而急切的唇,贪婪到近似野蛮地吮吸着她的柔软。
本*能地探入她口中与她的舌尖挑弄勾缠……
急促的呼吸与他狂*野的粗喘相呼应,他双臂紧紧抱住了她,几乎快要将她揉入他的体内。
她想挣扎来的,却最终沉溺在这个狂烈的刎里,沉溺在他淡淡的烟草味里,沉溺在他干净到一尘不染的男性气息里……
这一次,他刎得比任何一次都要急切与彻底。
仿佛,他多年来的冷静与理智,都被怀中这张梨花带泪的脸庞悄无声息地摧毁……
几乎刎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最终,他残存的理智逼着自己抽离她红肿的唇。
下腹胀得生疼。
粗糙的指腹却依旧不舍的摩挲着她唇瓣的柔软,沙哑的嗓音幽幽一叹,怜柔地将她拥入怀中,“欢儿,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欢儿……
她的心恍然一震。
这轻柔的一声欢儿,就如海啸般瞬间冲垮了她心底最后一层防线!
他垂眸,俯下唇,轻柔地一点一滴地逐个刎去她的眼泪。
然后,他捧着她的脸颊,眼神里划过一丝浓郁的忧伤,低低吐道,“今晚,陪我睡,好吗?”
她哑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眼泪却流淌得更汹涌了。
为什么……为什么心隐隐刺痛了……
深夜。
屋子里暗暗的,没有开灯。
叶欢瑜静静地躺在床上,光着澄亮的眼睛。
身旁,是祁夜墨平稳的呼吸声。
他将她满满地抱在怀里,什么都没做,就只是紧紧抱着。
今夜的他,很安静。
不,应该说,他一直都是这般安静的。
就连心跳,都跳得很安沉。
不知过了多久,漆黑的屋里,划过一丝他的叹息——
“抱歉,欢儿。我知道今晚吓到你了。但我,只是想找个人陪我睡。”
她指尖颤了一下。
心口堵得慌。
沉默。
他将脸埋入她的颈间,又过了许久,沙哑的嗓音闷闷地逸出来,“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
她仿佛感受到他身体的轻颤。
一股浓郁的哀伤瞬间席卷。
这个昔日冷傲得不可一世,仿佛谁都无法摧毁的强硬男人,此刻,却像个脆弱的孩子依偎在她肩膀,低低轻颤。
这一刻,她才恍然明白他所谓找个人陪他睡的含义。
难怪他当日在医院叫祁老爷子的夫人为玲姨。
原来……
她不知该用什么言语安慰他,只是伸出纤柔的手臂,轻轻抚了抚他硬挺的背脊……
直至,很深很深的深夜。
他以为她睡着了,附着在她耳际轻轻吐了一句。
随后,他终于沉沉睡去……
她指尖忽而苍凉。
睁眼直到天明。
只因,他说——
“欢儿,不要爱上我。”
———作者有话说———
今夜忽然有点儿忧伤呢,boss大人,不要爱上你,呜呜~~
79.那些温柔,如梦一场
早晨,曙光射穿薄雾。
一阵手机铃响,划破满室的寂静。
叶欢瑜闭着眸眼,一夜未眠。
感觉到身旁那具微凉的身子,拥抱着她的手臂突然抽离。
不一会儿,耳际便听到祁夜墨低沉磁性的嗓音——
“……嗯,我知道了,玲姨。我一会就回去。”
她察觉到他挂电话的声音,却不敢睁开眼,依然假寐。
然后,是一阵穿衣服的窸窣声响。
然后,是他略显蹒跚的脚步。
紧接着,咔~嚓。
门关。
留下一室的落寞。
直到许久再也听不见他的声响,叶欢瑜这才睁开眼睛。
空荡荡的卧房里,除了奢华的装潢,便是冷清的寂寥。
他走得依然如此干净利落。
仿佛昨夜,那些弥漫在耳边的温柔低语,终究只是如梦一场。
她心凄然……
祁家大宅。
“夜墨,你回来就好了。”宋茹玲一见祁夜墨坐着轮椅进来,赶紧走过去,边推轮椅边道,“怎么昨天突然出院了,也不先回家呢?你这孩子,让我和你爸怪担心的。”
祁夜墨微微抿唇,“我没事。他呢?”
“他现在好多了,血压控制下来了。一会儿进去了,可别又刺激他了,嗯?”宋茹玲拧紧眉心,眼眸闪过一丝担忧。
祁夜墨点点头,进了书房。
古香古色的书房里飘着一股墨香水彩的味道。
祁政天正握着毛笔伏在岸桌上,写下苍劲有力的毛笔字体,行云流水般挥洒自如。
苍郁的老眸,眼皮连抬都不抬一眼,直接从嘴里哼斥一声——
“舍得回来了?没死在温柔乡里?”
祁夜墨抿唇,眉心微挑,“还舍不得死,怕没人给你送终。”
这爷俩,一见面就各种气场不对盘。
祁政天瞳孔中闪过一丝火光,猛然抬起头,瞪眼看着这个轮椅上腿打石膏的儿子,瘪了瘪嘴,“放心,我儿子孙子多得是,少你一个不少。”
祁夜墨薄涔的冷唇微微一勾,“既然如此,就不必在我身上费这么多心思。”
他暗指裴黛儿的事。
祁政天皱眉瞅着他,嘴上再怎么不满这个儿子,心里终究是疼爱他的。
吹了一口胡子,老爷子放下毛笔,一双如鹰般的老眸,紧紧盯视着祁夜墨,“老二,温柔乡从来都是英雄冢,希望这次的车祸,你能得到教训。”
祁夜墨不以为然,幽沉的眸子拂过一抹寒光,“教训便是,五年前我就不应该答应你,才让你一次又一次得寸进尺!”
他指五年前借腹生子一事。
祁政天鼻子冷哼一声,“是吗,可你要祁氏集团,就必须膝下有子!这本来就是祁家祖先订下来的规矩。”
“我不该要么?”祁夜墨寒眸一凛,“这祁氏本就是我应得的!若我坚持要,哪怕我不生子,都一定有办法得到。”
“可你不想破坏老祖宗的规矩。”祁政天眸光一紧,“我知道当年你母亲的事,你还在怪我。但是这么多年都过去了,祁氏我也给你了,现在不过是让你结个婚,就这么难?”
80.赌约局中局
祁夜墨刀凿般棱角分明的下颚,隐隐紧绷。
他并未正面回答父亲的话语。
只是沉默了稍许,鹰隼的眸子睨了一眼白发苍苍的父亲,“我们之前的约定你还记得?”
“叶欢瑜那件事?”祁政天拧了拧眉,“当然记得。”
祁政天记得当日,老二之所以会同意他强行将叶欢瑜安插在身边,就是因为他们之间有这个约定。
“那父亲曾说,叶欢瑜一旦上了我的床并且爱上我,你便会马上撤走她,另外再将老大手上的百分之二十股权转到我的名下,可还有效?”祁夜墨幽冷的眸子里,划过一丝精芒。
祁政天忖了忖,认真打量了一眼儿子,方才发现,这孩子冷静的脸上,早已修炼到喜怒不形于色了。
“老二,我知道你和老大向来有嫌隙。但是老大现在已经不怎么管祁氏的事了,你又何必赶尽杀绝?”祁政天沉凝道,没什么比兄弟水火不容更令他头痛的。
“既然父亲这么不忍心,当初就不该千方百计将叶欢瑜安插进来。”
“我有办法么?”祁政天眉头一紧,吹胡子瞪眼,“自从你坐上祁氏集团首席的位子之后,从前那些老将全被你砍掉了,一个不留。以至于祁氏现在运作得如何,都没有人能给我汇个报,我老了,是不中用了……”
祁夜墨冷冷地打断老爷子的话语,“是么?这些年来,您的小动作也不少了,需要我一个一个罗列给你听听么?”
“……”祁政天瞪了儿子一眼,终是叹息,“我也不过是安排个秘书在你身边帮帮你……”
“帮?”祁夜墨嗤笑一声,“是监视我吧。”
“不管你怎么说,既然我承诺过你,就必然有效。且不说叶欢瑜肯不肯上你的床,又会不会爱上你,这我都不管。我只认定,老二你对女人这般挑剔,又洁癖严重,能让你甘心上*床的女人必定不会是叶欢瑜这种货色。否则,那次你又怎么会踢人家下床?”
“哦?”祁夜墨冷唇微微一挑,深邃的眸眼里看不穿任何情绪,“父亲从几何时这么了解我了?”
“我不了解。”祁政天却否定地摇摇头,“我只是在赌。老二,就算你肯让叶欢瑜爬上你的床,老大损失的也只是祁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自会另外补偿给他。但你应该知道,你一旦这么做了,那么你损失的,必定会是你外面那个女人,你肯吗?你舍得吗?”
祁政天一句话,问得祁夜墨沉默不语。
老爷子长叹一气,姜终究还是老的辣,他们之间的这个约定,不论输赢,老爷子的目的,其实都只在于,拔掉祁夜墨心底的那根女人刺。
看着儿子寒冷的表情,他不禁一叹,“老大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你当真非要不可吗?”
“是。”
祁夜墨冷沉的嗓音里,是没有任何迟疑的肯定句。
祁政天不忍叹息,定定地望着儿子坚定的眸光,几秒之后才点点头,“行。那就走着看吧。”
父子俩,各自的目的都非常明显,只是在这盘棋中,谁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全在于他们如何运作手中的棋子……
81.意外的探访
早晨接到母亲刘芬的电话,叶欢瑜便马不停蹄的赶回家。
刚走到楼区门口,停着一辆黑色奥迪。
在这个老旧的小区里,这车子格外显眼。
叶欢瑜扫了一眼车牌,心底一沉。
上楼。
刚一进门,母亲刘芬的话便飘了过来:“胜添,你别急。欢欢估计就快到了……”
刘芬话音还没落下,转眼便对上刚进屋的叶欢瑜,“呀,欢欢,你可回来了。”
叶欢瑜轻轻应了一声,眸子瞄了沙发上的男人一眼,眉心不觉紧蹙,喊了一声,“爸,你来了。”
“是啊,欢欢,你爸前两天刚出狱。今天就过来看咱们了,你看看,还买了很多东西过来呢。”刘芬指了指茶几上堆放的几盒价值不菲的补品,笑开了花儿。
叶欢瑜细细看了一眼父亲,想起那天在城南监狱父亲辱骂她的情形,心头一刺,实在是意外他今天竟然会亲自登门。
“妈,我还在隔壁市出差呢,一会就要走了。”她扬起眸子,环视了一眼屋子,阳阳不在,想必是上学去了。见父亲也在,她便没有再多问了。
刘芬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叶胜添,“欢欢呐,你爸他……”
“什么出差,会比跟老爸吃一顿饭还重要?”叶胜添一开口便是习惯性地发难。
老郁的瞳孔里显示着不满与烦躁。
叶欢瑜噎嚅了一下嘴唇,不可思议地冷笑一声,“怎么爸很希望我陪您吃一顿饭么?我以为你看到我只会觉得碍眼。”
叶胜添表情难堪,却隐忍了下来,没有发作,只是瞪着刘芬,似是想将气撒在刘芬身上。
刘芬身子微微一抖,许是怕极了叶胜添这个凶狠的眼神,她赶忙打圆场道,“欢欢,你爸坐了五年牢,里面的日子不好过,好不容易出来了,你就顺顺他吧。况且……你爸说,有点儿事情找你谈。”
有点儿事情?叶欢瑜眉梢一挑,望了一眼一脸置气的叶胜添,想必这个才是他来的重点吧。
嘴角不禁扯出一丝不像笑容的微笑,她看了一眼母亲殷切期盼的眼睛,最终还是妥协,问道,“爸,究竟是什么事?”
叶胜添这才消了消火气,睨了一眼叶欢瑜,扯着嘴角说道,“听安琪说,你现在是祁氏总裁的秘书?”
叶欢瑜睥睨一眼父亲,心中顿时凉了半截。
“是。”她淡漠地应了声,有种强烈的预感,父亲找她谈的,绝不是什么好事。
“那你应该知道,现在外面为了能拿到祁氏的‘映’工程竞争得很激烈吧?”叶胜添皱着眉,眼瞳中闪过一丝算计。
果然。父亲的到来,并不是毫无目的。
叶欢瑜指尖微颤。
“是,我知道。”她答得极为冷静。
“安琪说,你在祁总面前似乎有点儿面子……”叶胜添尾音拖长,似是带着一丝疑惑和不确定。
叶欢瑜冷笑一声,“何谓有点儿面子?”
“她说你得罪了祁总,祁总竟然没有开除你。”当叶安琪回家跟叶胜添说了这事儿之后,叶胜添也是非常意外。
因此,他不禁多打量了两眼,这个他一向不喜欢的私生女。
82.冷血的亲情
叶欢瑜想起叶安琪那日刮她的一巴掌。
再扬眸扫了一眼小心算计的父亲,她凄凉一笑,“爸,不用拐弯抹角了,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叶胜添脸部微微抽搐了一下,斜瞥了一眼她,“自从我入狱后,叶氏这几年的业务一落千丈,可以说是个空壳子了。你知道你阿姨和安琪过惯了奢侈的日子,突然捉襟见肘,一时之间也难以适应。所以我希望你在‘映’工程上,能帮帮爸爸,帮叶氏争取到这个项目。”
叶欢瑜已是心头拔凉。
她垂眸,抚了抚手指,“爸,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这事情,我不一定有这个本事……”
“叶欢瑜!”叶胜添猛然怒吼,打断她的话语,“五年前,我让你帮我,结果呢?你说你不行!若不是你不肯帮我,我用得着坐牢吗?现在,我好不容易出来了,就这么一点小事,你又再推三阻四,叶欢瑜,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么一个不孝女,啊?”
“胜添,别激动,别气坏了身子……”刘芬赶忙在一旁安抚,目光恳切地望着叶欢瑜,希望她别和她父亲硬碰硬,“欢欢,看在我的份上,你就帮帮你爸吧……”
叶欢瑜沉默了稍许,鼻子忽然有些发酸。
父亲一心偏向叶安琪那边,她可以理解,反正她早已习惯了。可是母亲呢,她竟也永远是偏向父亲那边的,这点让叶欢瑜心痛。
可她又能如何?母亲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爱错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
深吸了一口冷气,她镇定下来,终是开了口,“要我怎么帮?”
叶胜添听到这句话,怒意才稍稍退却了一点。
沉着声音,“安琪在欧洲留学的时候,学的是建筑设计。不过那孩子学艺不精。我希望你在祁氏能偷一些有关‘映’工程的设计图回来给安琪,她会代表叶氏参加竞标赛。”
叶欢瑜吃惊地看了一眼父亲,心弦一紧,“你要我偷‘映’工程的设计图?那是公司的最高机密,分分钟犯法的!”
虽然她曾经无意中有瞄到过祁夜墨的电脑里存了很多设计图,但她并不太懂那些,只知道他很重视那些设计图纸。
叶胜添不屑地冷哼一声,“你做得干净利落一点不就行了?况且,往后叶氏能不能入围,还得靠你在祁总面前美言几句。再说,叶氏完蛋了,你也不想你妈跟着我吃苦吧?”
听完这话,叶欢瑜真想大笑出声,父亲难不成忘了,母亲这些年就压根儿没和他享过福。
见她不吭声,叶胜添怕她再拒绝,忙不迭又说道,“你放心。这件事一旦成了,我就立刻接你妈回叶家。”
“回叶家?以什么身份?”叶欢瑜嗤笑一声,“情*妇?二奶?还是小三?总不会,你跟你老婆离婚然后再娶我妈吧?”
叶胜添瞳孔瑟缩了一下,沉默了。
刘芬日渐苍老的容颜里,是浓郁的哀伤。
叶欢瑜看了一阵心酸。
“呵……”她嘴唇一扯,深吸一口凉气,像是做了某个决定那般,“爸,如果你肯跟你老婆离婚,正式娶我妈过门,我就帮你。”
这句话,就像是一枚炸弹般,扔进了叶胜添的心里。
他抬眸看了看叶欢瑜,咬着牙,思忖了半刻钟之后,终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好。就这么定!”
刘芬立即笑开了眼。
叶欢瑜却凉透了背脊。
在父亲眼里,利益,远比感情来得重要。最傻的,其实不过是他身边的两个女人……
83.稀里哗啦的父子团聚
祁家大宅。
一向爱赖床的阳阳,一听佣人说二少爷回来了,他就兴奋得一骨碌从床褥里爬起来。
小小的身子,连衣服都顾不上穿,踩着拖鞋吧嗒吧嗒就冲出了卧房。
就连守在门边瘫懒的贝拉,也似是嗅到一股不寻常的味道,立即站起四肢,扭动一下褶子屁股,跟在阳阳的后面跑了上去。
“啊喂,爸,爸爸,爸爸爸……”
阳阳一边跑着,一边呈阶梯渐进式地扬声喊了起来。
那高亢兴奋的童音,银铃似的一串一串挥洒在祁家的豪宅里。
贝拉跟在身后,似是受到感染那般,也跟着“旺,旺旺,旺旺旺……”的叫了起来。
和阳阳在一起的这些日子,贝拉虽然老是和他打打闹闹,但最后两只小家伙都总会诡异地和好如初。
祁夜墨推着轮椅从父亲的书房出来,还没来得及转弯——
咚~。
一团软软肉肉的小东西,仿佛一阵小旋风那般,猛然一头扑了过来……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阳阳咧着嘴,小身子紧紧抱住了祁夜墨的那只石膏腿,仰着小脑袋,笑得一脸的灿烂。
小嘴儿咕嘟咕嘟的,好似叫爸爸叫上瘾。
祁夜墨下意识地蹙眉,睨了一眼腿边的一团**。
这小子居然能将一身名牌睡衣穿成个皱巴巴的麻球,顶着一头丝毫未梳理过的鸡窝头,踩着拖鞋就啪啦地奔跑过来,途中拖鞋还跑飞了一只。
这哪还是往日他记忆中,那个如他那般每一个细节都考究到极致的儿子?
自上次与这小子为了贝拉那只蠢狗大闹一战,这小子跑出之后,秦火便告诉他,当晚就被拎回来了。
他就知道,小孩子终究只是小孩子,耍耍小脾气而已。
谁知,这不见还好,一见,他的脸色愈发暗沉。
“祁、斯、辰!”一字一顿,自他唇中吐出。
“嘿嘿……”阳阳一个劲儿地傻笑着,哪会知祁夜墨的心思。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仰望着眼前这个高大魁梧的陌生男子。
阳阳在照片里看过他,佣人说这个就是辰辰的爸爸。
“爸爸……”阳阳一边咿呀喊着,小身子就跟只小猴子般,自他的石膏腿上攀爬了上来。
脏兮兮的脚掌,还非常不客气地踩在他白净的裤腿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可爱的小小黑脚印。
某只洁癖男脸黑了。
“祁斯辰,你该死的要干什么!”他睥睨着小赖狗似的赖进自己怀中的儿子,在他的记忆中,这小子似乎从未做过这种出格的举动。
“嘿嘿……爸爸……”阳阳发挥着自己引以为傲的粘人功力,三两下就爬上了祁夜墨的大腿,一把扑进了祁夜墨的怀中,然后——
“呜哇……”一声,小家伙腾然大哭起来,毫无预兆。
看得祁夜墨一阵愣怔。
怒火瞬间被这小家伙莫名其妙的哭声给浇熄得悄无声息。
小家伙哭天抢地的泣声引来了不少佣人的围观,但经过上次的教训,这次,可没人再敢上前惹这对父子了。
“呜哇哇哇啊……”阳阳这一哭,犹如洪水决提,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一发不可收拾……
祁夜墨瞪着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儿子。
那一贯冷静的俊脸上,逐渐浮现一抹手足无措的慌乱……
84.嗨,爸爸,我好想你
他的儿子,五年来,冷静听话得跟他几乎如出一辙。
而此刻,小家伙竟然扑倒在他怀里,哭个山崩地裂。
更过分的是,这小子还时不时将眼泪鼻涕一起喷洒在他的脸上,顺便就着他干净得一尘不染的衣服蹭两下,然后又接着哭……
他咬咬牙,“祁斯辰,你哭够没?”
却没想到,他这一威胁,惹来怀里的小子更凄厉的哭喊,“呜哇……爸爸……呜……好凶……哇……”
祁夜墨青筋隐隐,瞪视着怀里的小鸡窝头,不知为何,脑海竟然拂过叶欢瑜的鸡窝头……
仿佛,她也有着一双如他儿子这般清澈的眸子。
心底情不自禁一软。
终是低叹一息,伸出僵硬的手臂,轻轻揽住怀里的小身子,扯着唇不自然地哄道,“好了,不凶你了。”
阳阳吸了吸鼻子,抬起小脑袋瓜儿,睁着泪珠儿璀璨的眸子,鼓着腮帮子,一脸无辜地看着祁夜墨。
他终于见到爸爸了。
等这一天,他等好久好久了。
等到好想好想妈妈了喔。
等到他都快要等不下去了呢。
可是今天,他终于把爸爸给盼到了。
以至于刚刚一个小鸡冻,他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好丢脸哦。
抬起小小的手掌,阳阳捧起祁夜墨的脸颊,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看个透彻。
像是想要将祁夜墨的模样深深刻进脑海那般,他吐着稚嫩的嗓音,急切地问着,“爸爸,你是爸爸对不对?你是辰辰的爸爸对不对?”
祁夜墨看着儿子,这小子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问得他有些莫名其妙,却又说不上哪里的奇怪。
他沉着嗓音,点头默认。
然后,低声问着儿子,“怎么哭了,嗯?”
语气里,有着他毫不自觉的温柔。
许是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这同样的一句话,他昨晚也问过那梨花带泪的叶欢瑜。
阳阳怔了怔,“爸爸,为什么你才回来?我等你好久了……”他看着祁夜墨的眼,差点又要流泪了。
小小的脑袋瓜儿想着,鸟人爸爸就是长辰辰爸爸这个样子吧?
想到这儿,阳阳忽然咧开小嘴儿,灿烂地笑了开来,小手儿捧着祁夜墨,然后童稚的嗓音嗲嗲地喊道——
“嗨,爸爸,其实我好想你……”
阳阳其实想说,好想鸟人爸爸哦,鸟人爸爸你在天上过得好吗?
祁夜墨怔了稍许。
素来安静恬淡的祁斯辰,永远乖巧得如他一般冷静的祁斯辰,此刻竟然说出他想爸爸的话。
祁夜墨惊愣不小。这是他五年来,第一次听见儿子说这种……肉麻的话。
奇怪的是,这轻轻一句童言童语,他竟然不觉得恶心,反而还有种难以言喻的小温暖。
似是一缕暖流忽然涌入了祁夜墨空乏的心田,他喉头竟然一阵堵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垂眸,他望着怀里,顶着鸡窝头、睁着一双纯净眸眼的儿子。
脑海再次浮现叶欢瑜那笑得没心没肺的脸容。
忽而,他指尖颤抖了一下。
他许是疯了。
竟会觉得叶欢瑜那女人,像他的儿子……
躲在远处角落里的贝拉,偷偷瞄着眼前那父子拥抱的感人一幕,噢呜地趴在地上爪子挠地,呜呜,辰辰,原来你爸的软肋是眼泪……
85.赌约第三日,迷醉(1)
据说,祁氏父子哭抱团聚的一幕,最后流传的版本,是祁二少因为车祸后,人生感悟父爱爆棚,辰辰小少爷差点痛失父亲有感而发,于是,父子俩五年来首次破冰拥抱。
然,这些流传最终也不过是流传而已,不可当真。
祁夜墨何许人也?
拥有冰川之容貌冰刀之寒心的他,又怎会在儿子这一哭一抱之后,父子俩感情就突飞进展?
当一瞬间的涌动过后,又恢复了死寂般的平静。
只不过庆幸的是,祁夜墨再也不提灭掉贝拉的事情了,贝拉终于迎来了人生的,不,是狗生的春天。
而阳阳在见过辰辰爸爸,激动过后,就再也没有遗憾了。他想,该是告别祁家,踏上回程的旅途,重回妈妈怀抱的时候了。
可素,他为神马开始有一点点舍不得爷爷奶奶,舍不得辰辰爸爸,甚至是会舍不得个球那只丑了吧唧的狗了呢?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叶欢瑜回到夜映一品时,已是晚饭时间了。
刚一进门,她扬眸一看,祁夜墨此时已在屋子里了。
颀长的身躯慵懒地斜靠在全景阳台边,修长的指节夹住一根雪茄,吞云吐雾。
淡淡的烟圈随之飘散,撩拨一室的荒凉。
俊冷的侧脸,刀凿的线条,隐隐透着一丝落寞。
她不禁暗暗叹息,这男人似是天生的祸水,只消看一眼,便叫人失魂落魄。
祁夜墨侧眸睨了她一眼,唇角轻轻吐出一道烟圈,淡然地问道,“去哪了?”
叶欢瑜沉了沉眸子,弯下腰身,一边换鞋一边答道,“回家了一趟,看看我妈。”
事实上,今天父亲叶胜添的突然造访,让她身心疲惫。
在父亲的眼里,她除了还有些许利用价值,便再无其他。而在她和叶安琪之间,父亲首先牺牲的也永远是她……
她已经不伤心了,反正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只是为何,心情还是会失落落的?
“吃了吗?”她试着努力对他笑了笑,“要不我去煮个面条吧……”
她话音刚落下。
就见他身子忽然转过来,手指将烟支往烟灰缸里一掐,烟灭。
然后,那浑厚如大提琴奏出来的声音,依旧冷淡如昔——
“不了,我带你出去吃。”
宙斯酒吧。
叶欢瑜没想到,祁夜墨竟然会带她来一家酒吧吃晚餐!
她实在不认为来酒吧会吃到比家里的面条还要好吃的东西。
噘着嘴,她的胳膊拧不过他的大腿,遵从他的任何吩咐,她最终还是满腹怨言地踏进这间酒吧。
酒吧装潢很别致,人潮涌动。
和她上次去过的火火火夜总会不同的是,这里并没有固定的陪酒女,也没有嫖客。大多是来自社会各个阶层的青年男女,要么过来结交酒友,要么跑来买醉。
“哟,祁二少大驾光临,小店还真是蓬荜生辉呐。”说话的是一位长相俊俏、衣着时髦的年轻男子,白氏企业的公子白慕西,亦是宙斯酒吧的老板。
与楚二少楚云峰一样,白慕西亦是白氏企业的二公子,加上祁夜墨,这三人俨然就是个二货集团。
祁夜墨因为死都不肯坐轮椅进酒吧,就将叶欢瑜当成了他的人肉拐杖。各种肢体摩擦,各种肌肤碰触,以至于叶欢瑜又是脸红又是心跳……
白慕西扫了一眼祁夜墨怀里的叶欢瑜,他惊讶的神情一闪而过。
86.赌约第三日,迷醉(2)
寒着脸,祁夜墨冷冷瞥了一眼白慕西,撂下一句,“老白,给她来点饱腹的东西,我照旧。”
然后,揽紧叶欢瑜的肩膀,就直接往vip包厢里走。
白慕西早已习惯了被祁二漠视,他翻个白眼,默默跟在身后,“祁二,你这刚出个车祸的,没几天就搂个女人出来喝酒,你就不怕嫂子生气?”
这一声嫂子。
使得祁夜墨脚步一停。
叶欢瑜则心弦一颤。
“老白,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祁夜墨冷哼了一声,继续搂着叶欢瑜往前走。
很快,进入包厢里。
没多久,服务生便给叶欢瑜呈上了一盘黑椒牛排。
叶欢瑜睁着眸子,盯着盘子里的牛排,斜睨了一眼靠在吧台边独自喝酒的祁夜墨,忽然觉得,心沉甸甸的。
白慕西端着酒杯一屁股塞进沙发里,硬是挤在了叶欢瑜的旁边。秀长的眼睛睨了一眼不远处的祁夜墨,瞬即朝叶欢瑜勾了勾唇,“小美女,第一次见你哦,你是祁二的什么人啊?”
叶欢瑜扬眸看了一眼白慕西,然后低下头,漫不经心地叉了一块牛排,塞入口中,然后就着旁边的红酒喝了一口,咕噜咕噜,牛排和着酒香,唔……的确是很棒的滋味儿。
直至慢吞吞地将牛排啃完,她才敷衍地回了一句,“秘书。”
“哇哦!”白慕西眼前一亮,“难不成你就是楚二说的那个很正的欢欢秘书?”
白慕西这一句‘欢欢’,惹来祁夜墨一记冷眸。
“嗯。”叶欢瑜挑了挑眉,简单地应了声,然后继续啃牛排。
“啧啧,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呢,欢欢你可真了不起啊了不起……”白慕西意味深长地看了叶欢瑜一眼,“难怪祁二为了你连嫂子都可以不要……”
“老白!”
祁夜墨厉声打断白慕西的话语。
冰刀般的嗓音像是破空的羽箭,冷冷穿透过来,恨不得一箭射穿白慕西那张大嘴。
叶欢瑜不知心底哪一根弦被狠狠拉扯了一下,阵痛瞬间在心底蔓延。
叉着叉子,她又将一口牛排送入嘴中,灌了一口红酒,嚼着嚼着便吞落入腹。
仿佛吃东西,似是能平复她某些失控的情绪。
然后,她再拿起红酒,灌了一口。
冰凉的酒液,滑过她的喉咙,进入她的体内……
唔,果然通体舒畅了。
她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呵呵,你们祁二,才不是为了我不要裴黛儿的呢……”
白慕西扬了扬眉,一抹邪笑浮上嘴角,“喔,祁二那家伙利用你去击退裴黛儿的么?啧啧,没人性啊,祁二,你怎么舍得将欢欢这么可爱的小美女推出去做人家的活靶子呢?”
说完,白慕西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祁夜墨。
叶欢瑜并没听出白慕西话里藏话的意境,又送了一口牛排,配着红酒咕噜咕噜噘着。
一边噘,一边还忙不迭地点头附和白慕西的话,口齿不太清晰地吐道,“是啊,没人性……”
叶欢瑜说着,又灌了几大口红酒。
白慕西睨着叶欢瑜越来越酡红的脸蛋,笑得没心没肺。
她卷翘的睫毛开始没有焦距的噗闪,一双湛亮的黑瞳,迸发出迷离的幽光……清澈见底般干净。
不知怎的,他看得竟然有几秒晃神。
87.赌约第三日,迷醉(3)
恍惚间,叶欢瑜一瓶酒已经喝了大半。
白慕西猜测她已有几分醉意上脑,于是将长臂往她身上一揽,搂入自己怀中,低笑道,“欢欢啊,祁二这么没人性,还是不要跟了。辞职过来跟我,怎么样?”
叶欢瑜仰眸看了一眼白慕西,忽然发现这么近距离的看这个男人,竟然皮肤细致得比她还要光滑。
和楚云峰的妖孽不同,白慕西是典型的斯文绅士。
借着几分酒劲儿,她的手情不自禁地伸过去,抚了抚白慕西那柔滑的下颚,傻笑了两声,“你好嫩哦,嘻嘻……”
白慕西微微眯了眯眼眸,故意忽视来自某个暗处的强烈眸光,一把握住叶欢瑜的手,“欢欢更嫩……”
这一句暧*昧无边的话语,听在某只男耳里,则是刺耳无比。
“嘻嘻嘻……”叶欢瑜咯咯笑了起来,干脆抓着酒瓶,又灌了几口。
然后,非常认真地看了看白慕西,迷离的眸子晃过一丝疑惑,“为什么祁夜墨身边的男人都这么漂亮呢?楚云峰是这样,安东尼也是这样,现在……你也是这样……呃……”她打了一个酒嗝。
白慕西低笑,顺势将她揽入怀中,一脸坏笑,“那欢欢最喜欢谁呢?”
叶欢瑜傻了傻气地偷偷睨了一眼吧台前的祁夜墨。
她的眸子正好对上他那双阴鸷的冷眸。
她吓得一瑟。
赶忙缩进白慕西怀里,嘟着嘴儿,“除了祁夜墨那混蛋,其他我都喜欢呢……”
“哈哈哈……为什么呀?”白慕西大声笑了起来,眼神不时瞟向祁夜墨,才发现祁二那厮早已黑沉了脸。
然而,怀中的小女人似乎真的开始醉了。
话语也说得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你不知道,他那份人又小气又记仇,又阴沉又冰冷,还特别色哦……”
“叶欢瑜!”某只男已经按捺不住了。
他寒着一张面瘫脸,拐着腿几个剑步冲到白慕西跟前,伸手一把将他怀里的叶欢瑜给扯了出来。
“啊……你走开……”叶欢瑜反射性地挣扎着。
祁夜墨将她桎梏在怀中,扫视一眼那喝得几乎干净的红酒瓶,冷冷瞪了一眼白慕西,“好家伙,你竟然给她开了支这么浓的酒!”
“黑椒牛排就是要配这种酒,才够味儿嘛……”白慕西笑着耸耸肩,一脸无辜的样子,似是越看祁二的臭脸就越开心那般。
“……唔,我还要喝,喝,喝……”叶欢瑜傻笑着,那芬芳的红酒液体逐步浸润着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好舒服的感觉喔……轻飘飘的……
祁夜墨冰魄般的寒眸冷冷扫过白慕西,抿唇不语。
搂紧怀里开始迷离的叶欢瑜,转身就要往门口走。
白慕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祁二,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媚术,值得你宁愿搂着她,也不肯去看嫂子一眼?”
祁夜墨猛然停住步伐,脸色阴霾,微微眯了眯危险的眸子,“老白,你最近似乎对我很不满。”
白慕西扯唇一笑,“是么?自从出了车祸之后,你将嫂子一个人扔下,却抱着个女人风花雪月,祁二,什么时候你开始变了?”
88.赌约第三日,迷醉(4)
“嘿嘿……嫂子?谁是嫂子呀?”叶欢瑜从祁夜墨的怀里钻出来,迷糊的醉眼望着白慕西,傻傻笑道。
白慕西睨了祁夜墨一眼,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正欲开口,被祁夜墨一个凶狠的眼神打断。
“老白,注意你的措辞,我没说过娶她。况且,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
祁夜墨沉冷撇下一句,夹紧叶欢瑜径直离开……
身后,是白慕西不甘心的嗓音,“祁二,不管你承不承认,她是我心目中永远的嫂子……”
祁夜墨搂紧叶欢瑜,出了酒吧。
“呃……呵呵呵,还要喝……”叶欢瑜一路步履踉跄,打着酒嗝,笑得傻里傻气。
他额际蒙上一层薄汗,抓紧怀里不肯安分的女人。
他没想到叶欢瑜这女人,酒量竟然这么差!
脚伤在身的他,此刻不知道谁才是谁的拐杖。
今晚这一遭,看来是来错了。
秦火的车子从路边开了过来,下车,恭敬地替祁夜墨打开车门,“主子。”
“哟……呵呵,火哥哥呀……”叶欢瑜一看到秦火,立刻像是见到亲人般,热络得连秦火都暗暗吓了一跳。
这一声火哥哥叫得……秦火立马汗湿,心忖这叶姑娘的酒劲儿可真是厉害啊。
祁夜墨脸色一沉,眉心拧紧,“叶欢瑜,你疯够了没?”
话音一落,他铁臂一拎,将怀里的女人毫不怜惜地一把塞进车里。
“唔……我要喝酒……”显然,这女人不甘心地还想往外爬。
他旋即俐落地钻入车厢,成功堵住叶欢瑜的去路。
秦火赶忙替主子关上车门,然后回到驾驶舱,发动引擎,车子迅速滑入川流不息的夜色里……
一路上,车内依然闹腾得厉害。
“祁夜墨,你个混蛋……”叶欢瑜皱着眉头,晕晕乎乎地扭动着身子。
在前座开车的秦火,惊出一身冷汗,气都不敢大出。
祁夜墨本就阴沉的脸庞,愈发寒冷。
棱角分明的下颚线条上,早已布满隐隐青筋。
叶欢瑜嘿嘿笑着,脑海里渐渐散失了正常意识。
撒着酒泼儿,她似是要将多日来的苦恼一个劲儿地发泄出去,“祁夜墨,你是全世界最混的混蛋!车祸废了你一条腿活该……呃……”
又是一个酒嗝。
秦火听得手都开始颤了,恨不得上前堵住叶欢瑜的嘴,可他不敢啊。
叶欢瑜好不容易顺过气儿来,又接着喊道,“活该……应该还要废掉你第三条腿啊……啊混蛋……”
第三条腿?
秦火憋住气,差点没笑出来。
这叶小姐真是太大胆了。他从后视镜里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祁夜墨铁青的脸色,不禁又捏了一把冷汗。
男人最忌讳的,便是那第三条腿大与不大,举与不举。
可这女人,竟敢直接咒他废掉第三条腿!
祁夜墨深潭黑黯的眸子,即刻覆上一层冷幽的冰雾。
很好,借酒壮胆儿了是不是!
他抿紧的唇,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吐着——
“叶欢瑜,果然仇恨深埋啊你,醉了都还不忘咒我!”
89.赌约第三日,迷醉(5)
“嘿嘿……呃……”叶欢瑜是真的醉了,睁着迷蒙空乏的眼睛,她傻愣得有点儿不知东西南北,还一个劲儿地喊着,“喝,我还要喝……”
一边嚷着,她的身子就一边往祁夜墨这边栽了下来。
一头栽进他的怀里。
白皙的小手儿还不甘心地挠了挠他厚实的胸膛,“唔,牛排……好吃……”
傻笑一声,她隔着他的衣服,出乎祁夜墨意料之外,张嘴就咬了下去——
“咝——”他冷抽一气。
垂眸瞪着怀里的黑脑勺,这女人竟敢拿他胸膛的肌肉当牛排咬?!
秦火从后视镜偷偷瞄到这一幕,努力憋住气,差点要笑出来。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主子任由一个女人对他这般无礼。
叶小姐果然是一奇葩啊。
“唔唔唔……”叶欢瑜咬着他的衣裳布料,咀嚼了两下,然后发现口感不对劲儿,呸呸呸地吐了出来。
这傻样儿,像极了一只吃错大蒜的没脑子僵尸。
气鼓鼓地皱起眉头,手指不安分地探入他的衣襟……
“叶欢瑜!”祁夜墨冷声斥责,一把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
“呜呜……我要吃……”
叶欢瑜才不管,扭着身子就往他的身上凑。
并且是往死里凑过去。
吧嗒一声,一个不小心就撞到了他的石膏腿!
“咝——”又一声冷抽。祁夜墨只觉着腿处一阵麻痹的疼,手下意识地放松。
她的小手趁机逃脱出来,像是贼计得逞那般,滑溜一声,就探进了他的衣襟扣子……
直接触碰到他光裸厚实的肌肤……
那柔软滑嫩的小手,带着些许凉薄的温度,在抚摸到他胸上的那一刻,祁夜墨身子不禁一颤。
似是一股异样的电流伏击全身。
该死,他竟然有些享受这种爱*抚般的触碰……
“呼……”叶欢瑜笑弯了眉,像是捏菜品那般,捏了捏他的胸膛,“感觉蛮有嚼劲儿的,嘻嘻……”
祁夜墨瞪着她清纯无辜的笑脸,头皮忽然一阵发麻。
接着,她那露出六颗整洁白亮牙齿的笑容,从他眼前一晃,一头便栽进了他粗犷的胸间,张嘴一咬——
“咝……”祁夜墨再次倒吸一口凉气,感觉到胸前奶*头上猛然一麻!
“唔唔……”
叶欢瑜迷蒙之中,像是吃到了口感最棒的牛排那般,还是很大很大一块牛排。
她张嘴咬着他的奶*头不肯放,就像是饥饿中的小鸡终于看到垂涎已久的美食那般,死命啄着,用力吮着……
唔,好吃。
“喝,要酒喝……”牛排要和着酒一起,才够美味儿……
“叶欢瑜,你给我滚开……”
明明应该是很震怒的嗓音,明明应该是冰冷到刺骨的语气。
可这一次,从祁夜墨薄涔的唇*瓣中吐出来,却是毫无震慑力的威胁……
沉着眸,他竟然毫不抗拒这女人变*态的啃咬,甚至她越咬一寸,他的神经末梢就越兴奋一尺……
下腹的胀痛物就越勃发一层……
该死!
这女人醉了以后,怎么变这么可怕?
90.赌约第三日,迷醉(6)
“唔……嗯……”叶欢瑜满足的啃咬声。
“咝……”祁夜墨似是痛苦似是享受的冷抽声。
“……”秦火想笑却不敢笑的憋气声。
一时之间,各种诡异的气流在车内乱窜。
暧*昧无边……
秦火强忍住笑容,尽量做到目不斜视。
老实说,他跟在祁夜墨身边这么多年,主子一向冷静自持,对待任何女人都是彬彬有礼,即便是在苏小姐面前,主子也从未失态过。
而此刻,主子却任由叶小姐这般蹂躏……
这实在是令秦火大开眼界。
叶欢瑜简直颠覆了秦火所有的感观。
正当祁夜墨在推开叶欢瑜与不推叶欢瑜之间挣扎的时候。
“阿嚏——”
不知是不是祁夜墨浑身上下散发的寒气冻得叶欢瑜冷不丁打了一个喷嚏。
她似是啃他胸前的‘牛排’啃得有些牙疼了。
咕哝着一声,将头埋进他赤果的胸膛里,打算歇会儿再继续啃。
然,这歇会儿,便随着车子微微的颠簸,上下起伏的节奏,很快,酒精上脑,她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祁夜墨挑了挑眉,看着她突然默了。
这才情不自禁地松了一口气,这女人总算折腾够了,肯安静会了。
殊不知,她突然失重的头颅,吧嗒一下——
从他的胸前直接滑落进他的腿间……
那巴掌大的小脸蛋儿,直接面孔朝下,硬生生扑上了他那肿胀的硕大……
唔,无意识地叹了一声,这个位置真舒服。
隔着裤子,她鼻孔里呼出来的热气,正一波一波地渗透进他的肿物间,细细密密地勾绕着他的海绵体组织……
祁夜墨冷眸微眯,暗吸几口冷气。
咬紧牙关,将她脑袋往上一提。
想将她那危险的、诱人犯罪的小嘴儿拉扯远点。
谁知,他刚将她的小脑袋放置在他的胸膛上。
“唔……”不一会儿,她吧嗒着又滑了下去。
而且是毫不客气、精准度极高地滑入他的腿间。
嘴唇鼻子呼出的热气永远都是对着他第三条腿的!
轻易就勾起了他体内的火种,她却拍拍屁股没心没肺地继续大睡,任由他燃火自*焚!
祁夜墨真想撕了这存心跟他作对的女人。
醉了,睡了,都还不肯老老实实安份着……
三番几次无果之后,祁夜墨终于弃甲投降。
叶欢瑜睡得跟只瘫尸似的,脑袋栽进他的腿间,愣是要与他的第三条腿亲密接壤。
祁夜墨死死瞪着腿间这头黑发缠绕的脑勺。
下腹的肿胀令他脸色愈发沉黯。
心忖着,总有一天,他会亲手掰开这女人的腿,再狠狠穿透她!穿透她!穿透她,一雪前仇旧耻……
夜暮深沉。
车子终于抵达夜映一品。
祁夜墨感觉像是熬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久。
秦火从后车厢里取出轮椅。
他看了一眼埋在主子腿间,睡得不醒人事的叶欢瑜!
叶小姐这一醉,还真能折腾啊。又啃又咬的,酒疯撒得可不小呢。
只是难为主子的腿了,估计主子,额,三条腿都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