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0章 她比你我想象中的更谨慎
第二天下班前的空闲时光，舒歌刷手机时，看到了舒倾舞未婚先孕的传闻。
网上纷纷猜测，舒倾舞之前刚与傅南霆闹过绯闻，若真怀孕了，肚子里的孩子十有**是傅南霆的。
不用说，这新闻，肯定是大伯母和堂姐自己放出去的。
她莫名好笑。
是以为靠舆论的力量就能嫁进程家?
舒倾舞到底知不知道，她现在折腾得多大，之后的丑就会丢得有多大。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一下。
是个陌生号码。
她收敛心思，接起来：“喂，哪位。”
那边传来熟悉的男声：“舒小姐。好久不见。”
商梓慎。
舒歌下意识吸了口气：“商先生？”
“看见我打电话过来，很吃惊？”商梓慎的声音不徐不疾。
舒歌调匀呼吸，尽量平静：“我只是没想到商先生会打电话找我。不知道商先生有什么事吗？”
“好久没看见你去于家了。”
“这件任务我差不多跟完了。剩下的，由其他同事去做就行了。……商先生特意打电话过来，不会就是问这件事吧？”
“上次你说想采访心理医生的私生活。我现在有兴趣。你这个任务还打算做吗？”
舒歌一怔，手心出汗。
商梓慎这是约她见面？
虽然这是个大好的接近他、继续调查下去找出证据的机会，可她低头看一眼肚子，终究还是道：
“不好意思，商先生，这件新闻，我搁置了，暂时不准备做。”
“是吗，真遗憾。上次见舒小姐那么好奇，不停问我的私生活，还以为你跟定这件新闻了，没想到，突然间说搁置就搁置了。要不说，还以为舒小姐是不想见我呢。”声音多了几分玩味。
“不是。真的是搁置了。不好意思。”
“那就算了。不打扰舒小姐忙了。再见。”
挂了电话，舒歌才感觉手心竟是被汗湿了。
毕竟，刚刚与自己打电话的人，大有可能是个连环杀人案的真凶。
话说回来，商梓慎上次还很排斥被人探听私生活，婉拒了自己的采访。
现在，居然主动打电话找自己，提出受访……
忽然变了态度，一定有原因，不会是无缘无故的吧？
他突然想见自己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难道是
……发现了什么端倪，知道她怀疑他了？
不可能吧。
她怀疑商梓慎的事，就只告诉了傅南霆一个人。
聂峥那边，她也只是咨询过这案子，并没提起商梓慎。
而且依聂峥的性子，根本也不可能随便透露。
或许，商梓慎真的只是突然想接受采访才打电话找她，是她多想了吧。
***
夜深了。
舒倾舞还坐在电脑前，毫无睡意。
三天了。
发邮件给商梓慎已经三天了。
舒歌那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该死。
为什么商梓慎还不对舒歌下手？
心脏，如在火上炙烤一般，焦躁得很。
终于，她再次打开新注册的那个邮箱，发邮件过去
“你在搞什么，还没动静，是真的不怕坐牢吗？”
等了很久，却一直没有等到商梓慎的回复。
第1161章 她身边有人保护
舒倾舞失望至极，只当商梓慎再不会理这件事了。
倒也是。
她只是躲在网上撺掇而已，商梓慎连她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贸然对舒歌动手？
借刀杀人这一招，看来不管用……
想着，她拢了一拢睡裙，站起来。
与此同时，邮件来了的声音响起。
她一颗心悬起，立刻坐下来。
果然，是商梓慎发来的回复邮件
“我约她出来过。可她不出来。她比你我想象中的更谨慎。而且她身边也有人保护。”
舒倾舞舒了口气。
看来商梓慎不是没想过下手。
只是不方便。
这就好了。
只要他有这个心，那就好办！
考虑了一下，她横下一条心，回复
“你告诉我你的手机号。我会帮你。你随时听我通知就行了。”
商梓慎有多危险，她很清楚。
其实，与商梓慎联系，她自己也是冒着一定风险的。
早就考虑好，自己的身份绝不能在商梓慎面前曝光。
舒歌知道了商梓慎杀人的事，她在商梓慎眼里，不也一样，是个知情者吗？
商梓慎若知道她的身份，说不定也会对她不利的。
可是，现在却管不了那么多了。
尽管会在这个凶手面前暴露身份，也承担了一定风险，但为了除去舒歌那个眼中钉，她也顾不得其他了。
赌一把吧！
富贵险中求。
她不求富贵，只求得到那个男人，希望老天爷能体恤她的心情吧。
半晌，商梓慎的回复又来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她已经对我产生了怀疑，为什么这么希望她死。你这么恨她吗？”
屏幕光下，舒倾舞一字一字回复：
“总之，我们的目的一样。她的存在，会让我们两个人的生活都不安。既然如此……“
重重打下最后四个字：
“合作愉快。”
艺网站。
半天下来，手头的工作做完，舒歌瘫在椅子上，刷了会儿手机，又没事儿了。
现在的她，每天来网站，就跟退休老干部似的。
太需要耗体力的任务，某人不准她做。
有点儿危险的，就更不准她碰。
弄得只能蹲在办公室里做做文职方面的活计了。
她干脆打开笔记本，开始继续翻起被害者之前在地下工厂上发的帖子。
为了小奶糕的安全，她答应过傅南霆，不再接触商梓慎。
可是，出于职业本能，这件案子，她还是想弄清楚。
至少，想知道商梓慎杀害这几个被害者的原因。
翻查被害人发过的历史帖子，果然是个不小的工程。
除了被害人发过的所有主贴，还有他们的每一条回复。
整理了好几天，都没翻完。
幸好，也不多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
终于，她目光一凝，停在一个被害者生前所写的评论上
“什么高材生，乖乖女，基本的道德素质都没有，连给老人让座都不懂，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这种人还读什么书，再高的学历出来也是社会的渣滓。”
鼠标朝上滑动……
主贴是很多年前发的，内容是一个大学女生在地铁上没有及时给老人让座，被人拍了下来。
第1162章 居然是这个女孩！
老人之后下地铁时，心脏病发，送去医院不治。
而那个女学生则被乘客曝光，引发了全网的议论与指责。
这是好几年前的旧新闻了。
当时闹得非常大。
而地下工厂论坛，似乎是第一个以这个为话题发表讨论帖的。
这帖子讨论得很激烈，盖了十几页的楼层。
而且还被转载了好几万次！
舒歌脑子一闪，看向发主贴的人，顿时心脏一凝。
发帖人叫【辣条炒薯片2002】，正是于敏在论坛的用户名。
她赶紧往下滑。
仔细看每一条回复。
这一看，顿时后背发凉。
果然，如她猜测的一样
几个被害人全都回复过这个帖子！
帖子的回复，有一部分在帮那女学生说话，认为让座是情分，不让座也没错。
有一部分虽然觉得女学生不近人情，但也不至于被人肉。
可这几个被害者说话却格外的难听！
全都是
“去死吧，没家教的东西。”
“自己家没老人吗？希望这个女生的爸妈以后也会遭遇这种对待，下场凄惨，横死街头。”
“可能这个女生自己活不到老，所以没法体恤老人吧。”
“贱人一个，看样子还是个大学生吧，现在的学生就这破素质？应该对那个老人家属道歉！”
舒歌心跳得厉害，忽然间，猜到了那个被网民们狂骂的女大学生是谁。
屏住呼吸，打开搜索引擎。
输入了好多年前的这个新闻的关键字。
多年前的新闻蹦出来。
点开。
那女生当年果然被人肉得很严重。
隔了这么多年，个人信息还能在网络上查到。
甚至，还有一张清晰的个人生活照。
照片上，少女青春正盛，笑得如沐春风。
她心中重重一跳，冲到了嗓子眼！
是这个女孩……
居然是这个女孩！
一瞬间，她完全明白了商梓慎杀那些人的原因。
正这时，一个同事走过来：
“舒歌。明早有事吗?”
舒歌缓了缓神，合上笔记本电脑：“没事。怎么了。”
“我要去郊区的养老院做个采访，差个人手，一个人帮不过来，你陪我吧？”
舒歌也就点头：“好啊。没问题。”
………………
次日一早，舒歌和同事去市郊的养老院做了一上午的访问。
因为是出外工作，开车比较方便。
她把停在家里车库好久没碰的玛莎拉蒂开了出来。
结束工作后，同事因为还有别的事儿，先叫了辆车走了。
她一个人上了玛莎拉蒂，朝市区开去。
郊区风景不错，今天天气也很好，阳光和煦，空气干净。
她放慢了车速，驾车驰骋在安静无人的郊区小道上。
忽的，前方正对着自己，悠悠驶来一辆银蓝色私家轿车。
车子距离自己还有七八米远，便嘎吱一声停下。
小道只有那么宽，不像市区的大马路，不分左右行道。
轿车一拦，她过不去，踩了刹车。
前方的轿车车门打开，她看见舒倾舞从驾驶座走了下来。
舒倾舞走到玛莎拉蒂边，停住，声音沉静无波澜：“小歌，我们能聊聊吗。”
第1163章 我在你面前，谈得上什么资格？
舒歌睫一动。
在市区，可以说是巧遇。
可这里是郊区。不用说，舒倾舞是特意跟来的。
双手仍伏在方向盘上：“你和我还有聊的吗？”
正这时，后面响起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
两个保镖从商务车上下来，疾步走过来，睨一眼舒倾舞：
“舒歌小姐，需要我们做事吗。”
舒歌一挥手：“拉开。”
保镖立刻上前欲架起舒倾舞。
舒倾舞脸色一变，退后半步：“小歌，是关于我肚子里孩子的事，你真的不想知道吗。”
舒歌一动，看向舒倾舞。
舒倾舞静静说：“姐妹一场，闹到这个地步，说真的，我真的不想。我只是想跟你说几句心里话而已。”
尽管知道她的话不能全信，舒歌目光仍是望向她的腹部。
随即，手一扬。
保镖明白她的意思，退到一边。
舒歌冷视着舒倾舞：“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舒倾舞瞟一眼保镖，回头看一眼旁边：“我们找个地方，再慢慢说。”
舒歌勾起唇：“你有资格跟我讲条件吗？”
舒倾舞惨然一笑：“我在你面前，谈得上什么资格？不过，有些话，我只想对你一个人说。随便你。”
舒歌目光在她腹上徘徊许久，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朝舒倾舞耸耸肩：“走吧。”
舒倾舞立刻跟了上去。
保镖亦紧紧跟在了两人身后。
林子后面的山脚下是一座寺庙，许是位于郊区，格外幽静。
来拜佛的香客并不多。
此刻已经是午后，更是只有两人。
一踏进去，能嗅到一股淡淡的远离尘世的烟火味。
庭院中，舒歌的手摸摸滑进口袋，打开手机上的录音功能。
然后，语气毫无波澜：“说吧。你肚子里的孩子的来历。”
“不急。路过寺庙哪有不拜神的。我们姐妹，难得来这种地方。”
舒倾舞慢慢走到香炉边，拿起一根庙宇提供给客人的免费香，走进了殿室里，对着佛身跪在蒲团上。
舒歌眼色一沉。
保镖见她要跟进去，走过去，看一眼里头的舒倾舞，低声：“舒小姐一个人进去要紧吗？”
带着保镖进去，舒倾舞看见有第三者在场，绝对不肯坦白实情。
虽说过几天舒倾舞做了羊水穿刺，真相就能大白。
可舒歌仍想让她自己亲口承认做过的恶心事。
“没事。你们在外面等着。有什么事，我会喊你们。”
保镖听罢，也没阻止了。
这殿室只有这么小，而且舒倾舞也就一个孕妇，对舒歌小姐应该构成不了什么危险。
只拿出一个小型仪器递给她：“这是紧急呼叫器。有什么事，舒小姐一按，我们就会马上进来。”
她点点头，将呼叫器握在掌心，跨进了门槛。
比起室外，供奉着佛像的大殿更加寂静，深沉。
针落可闻。
几乎能听见呼吸的回响。
舒倾舞已拜完了，扶着腰，颇有些艰难地站起身，望向舒歌：“你要不要也拜一拜？”
舒歌轻嗤：“心不诚，装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做的全都是令人不齿的恶心事，拜佛再多，又有什么用？菩萨瞎了眼才会保佑你。”
第1164章 连着三耳光
舒倾舞也不生气，只自嘲：
“我知道在你心目中，我就是个为了抢男人不折手断，自私自利的人。可是你知道吗，我这么做，纯粹是因为我不走运，偏偏爱上了一个不属于我的男人，如果是你呢……如果你跟我一样，没有那么幸运，也爱上一个不爱你的人，你能担保，不会像我一样不折手断吗？小歌，你赢在了你的幸运，赢在了你爱的人也爱你。如果你处于我这样的位置，指不定比我更有居心，更加狠毒，做的错事，说不定比我更多。反言之，若我有你这样幸运，能够得到三爷的爱，我也能做个善良可爱，惹人喜欢的女孩子。”
舒歌静静走过去，扬起手一巴掌摔到她脸上，打得她噤了声：
“到现在你还觉得自己有道理。舒倾舞，你恶不恶心。”
舒倾舞被打懵了，只听她一字一句飘来：
“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如果我真的是你，我只会对别人的男人敬而远之。而不是像你一样，不知羞耻，步步紧逼，痴缠不放，更变本加厉泼脏水到别人身上，还用怀孕的下作手段来诬赖别人。舒倾舞，在菩萨面前，你就老实承认了吧，你从来没有和三爷发生过任何事，这孩子，也根本不是他的，对不对。”
舒倾舞咬紧下唇瓣，没作声。
舒歌轻冷：“既然你不想对我说实话，那我走了。”
舒倾舞这才喊住：“没错”
舒歌止步。
只听舒倾舞含着痛苦与羞辱的声嘶力竭声在大殿里徘徊：
“……我肚子里的孩子确实不是三爷的。我们两个从头到尾，也根本没发生过任何事，他一直把我当空气。……v酒庄那晚，他甚至说，他不是我能碰的……这孩子，是简曜的。就是那晚在v酒庄三爷拒绝我之后，我跑出去喝酒遇到了简曜……那晚怀上的。你现在满意了？！？！？！？！高兴了？！”
舒歌睫一动。
与她预想的，差不多。
舒倾舞抽泣地凝住她：“我当然知道把这孩子强行赖在三爷头上，根本就是件愚蠢的事，一查验dna，什么都会曝光，我会被所有人看不起，嫌弃……可我还是这么做了，因为除了这样，我根本就再没其他办法能与三爷牵扯上一丁点关系了……我宁可用这种愚蠢的办法，争取多一点儿与三爷接近的光阴！小歌，若是你，能像我为了三爷搭上自己的名誉，身体，背叛自己的堂妹吗？为了与他在一起，我可以做任何事情，比你付出得更多”
话音甫落，舒歌一巴掌摔在她脸上：
“这一耳光，是为了过去被你蒙骗的我打的。”
还没等舒倾舞回神，又一巴掌摔在她另一边脸颊：
“这一耳光，是为了你对我做过的所有事打的。”
接着，最后一巴掌甩过去：
“这一耳光，是免费让你清醒一下。爱一个人，不是比谁付出的多，更不是比谁做的恶心事更多。”
连着三耳光，让舒倾舞连退了好几步。
第1165章 你会为你做的事，付出代价
站稳后，舒倾舞喘了几口气，才平息下来。
脸颊传来火辣辣的肿痛感。
反手一抹，手背上是一抹血痕，脸色顿时惨白下来。
舒歌手滑进口袋，摁了录音暂停。
该录的证据录了，气也出了。
面朝舒倾舞，冷冷：“舒倾舞，你会为你做的事，付出代价。”
舒倾舞见她要走，眼泪一凝，呵然一笑：“代价？我若是怕付出代价，也不会这么针对你了……你知道吗，自从怀孕后，我一直心情不好，妈带着我也去过几次寺庙。有一次，我遇到个和尚，我把我们两个生日给他看。那和尚说，我是个有命无运的人，你，则是个有运无命的人。”
舒歌蓦的一动，步子也收住。
“当时，我还不懂是什么意思，后来，得知你不是舒家的亲生女儿，我突然恍然大悟了。那和尚说得真没错……”舒倾舞缓缓走过来，面色恍惚，喃喃：
“我是舒家正经的大房千金，生来命不错，但是偏偏少了那么点儿运道，不管再优秀，一碰见你，就会落了下风，而你呢，根本不是舒家千金，没有这个命，却能享受了将近二十年的千金小姐的运气。”
“我算是明白了，我的命再好，也抵不上你这个运气好的啊……”舒倾舞凄然，眼泪又噗嗤往下落，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止都止不住，“原来老天早就安排好我们的命运了，注定让我无法超越你啊，”
舒歌能嗅到她眼泪的酸涩气味了。
微微一蹙眉，只听她已轻轻凑到她耳朵边上：
“不过，我也想通了，人的命很难改，但是想要毁掉她的运，还是有可能的。”
说罢，一抬手，捂住舒歌的脸。
一股奇异的味道袭来。
舒歌身体一软，慢慢滑落在地上。
叫出声的力气都没有。
瞬间，按了一直捏在掌心的呼叫器。
出乎意料，呼叫器却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保镖没有冲进来，很失望？”舒倾舞抬起手，轻晃了一下指腹间的微型干扰器。
早就料到三爷的人会将她护得紧紧。
所以商梓慎让她提前准备了这个。
与此同时，一袭不陌生的身影从大殿侧门跨进来；：
“舒歌小姐，你好。又见面了。”
商梓慎清瘦的身影在舒歌的视线中晃荡了一下，随即慢慢暗下去。
最终消失。
商梓慎见她晕厥，走过去便扛起来。
回头，见舒倾舞停在原地，没有与自己一起离开的意思，冷冷：“你呢，不准备一起走？”
看着舒倾舞的眼色，有几分讽刺和不屑一顾。
刚才躲在暗处，听着两人的对话，已完全清楚了舒倾舞和舒歌的关系。
这个暗中安排一切的人，想要借自己的手除去舒歌的，竟是舒歌的堂姐。
舒倾舞吓了一跳，下意识退后两步：“我帮你把她引出来就行了。”
商梓慎瞥一眼门口：“保护她的人还在门口，你现在从大门出去，他们看见舒歌不见了，你打算怎么交代？？如果你就这么单独从侧门走掉，事后又打算怎么交代？”
第1166章 伤敌一千，自伤八百
舒倾舞冷汗直冒，这才意识到，自己眼下陷入了一个作茧自缚的困局。
生怕保镖会马上闯入。要是看见自己和商梓慎在一起，就麻烦了。
也来不及多想，暂时只能跟着商梓慎一起从侧门匆匆出去。
……
朦胧中，舒歌感觉身下颠簸着。
好像坐在车子上。
眼睛虽然睁不开，也没有丝毫力气，耳边却能清楚地听见前面驾驶座和副驾座一男一女的争吵传来：
“你带她走就行了，稍后放我下车，然后你弄伤我……剩下的，我自己知道怎么办。”
是舒倾舞的声音，显然已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
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继而，是商梓慎嘲讽的声音：”接下来，你就会带着伤，去报警，说你和舒歌一起被绑了，但是你是自己运气好，中途跑掉了，觉得这样就能瞒天过海，不会被人当成是共犯，是吗？”
舒倾舞被猜中心思后咬牙启齿又有些尴尬的声音传来：“不用你管。总之你放我下来就行。“
“你觉得警方和你堂妹背后的人，会相信你这种愚蠢的应对法子吗？”车子并没减速或者停下来的意思。
舒倾舞的声音也越来越惊慌了：“
“那你要带我去哪？”
“你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吗？舒倾舞小姐，你已经是我的共犯，改变不了了。”
后车座，舒歌睫毛一动。
完全明白了一切。
舒倾舞贼心不死，对她盯得紧紧，查到了她怀疑商梓慎是凶手的事。
然后她告诉了商梓慎，并且与商梓慎合作，对自己杀人灭口。
舒倾舞到底想没想过她惹了个什么样的人？
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她这样做，商梓慎的确不会放过自己，可也不会放过她！！
伤敌一千，自伤八百
舒倾舞是疯了吗？！？！
……
舒歌清醒时，一睁开眼，就看见商梓慎站在自己面前，朝自己打了声招呼：
“舒歌小姐，你醒了。”
自己躺倒在车子的后车座。
人已经到了码头。
空气里，是海风卷着海水的咸腥味。
手脚都被牢牢绑缚着。
舒倾舞则站在商梓慎身后。满脸慌张，想跑又无能为力。
她挣扎着，坐起来，冷冷朝舒倾舞啐了一口：“蠢货。”
舒倾舞被骂得脸红耳赤，又恨又气，几步上来，扬起手便想趁舒歌手脚被绑，一耳光甩过去。
也能报了刚才被她在庙宇里打了四巴掌的仇。
还没掴下去，手腕已在半空中被商梓慎抓住。
在商梓慎厉冷的眼色中，舒倾舞咬牙退到一边。
舒歌瞥一眼远处的海，笑：“怎么，商先生是把这里选做我的长眠之地了？”
商梓慎幽幽望向舒歌：“很少有人像你这么不怕死的。”
如果你已经死过一次，你也会和我一样。
舒歌眸色淡然：“怕有什么用，你会不杀我了吗？既然不会，怕也没用，我还是省点儿力气吧。”
商梓慎半天不语，许久，才道：“我这个人，一生没什么朋友，如果不是因为你知道了这件事，我想，我倒是很乐意和你当朋友。”
第1167章 割腕了
“商先生这么欣赏我的吗？”舒歌一勾嘴角。
尽量拖延时间，是自救的唯一办法。
“现在的女人，都爱慕虚荣或不甘于上进，只想着讨好男人，奉承男人，只会窝在家里接受所谓的宠爱，舒舒服服过日子，她们还会讥讽那些为了事业和学业努力的人，觉得他们太作太蠢，不会投机取巧，殊不知，自己才是粪池里的蛀虫。你倒是个异类，有了个那么大靠山，还这么拼搏。说实话，我真的不大忍心对你下手。”
果然如聂峥说的，这个商梓慎，是个偏激的人。
她不动声色：“不是现在的女人不好，而是你心目中的那个女人，太优秀了，任何人都比不上。”
商梓慎眼眸深处暗火一勾，凝视著她。
舒歌淡淡：“莫薰，有这么一个名字的女孩，应该人如其名，很美吧。也难怪你对她念念不忘，从此再看不进其他女孩。只可惜，网络暴力伤害了她。商梓慎，我对你和她深表同情，可是，你知道吗，你为了她报仇，用自己的手来执法，和那些网络暴力者，也没什么太大两样。”
莫薰。
正是她今天在网上查到的，地铁没让座而被人肉的当事女主角。
也是她梦里看见的，与商梓慎在校园里缠绵的小女友。
一提起莫薰的名字，商梓慎温柔面容忽的一变，躁狂起来：
“你懂什么？那些网络喷子害死了一个前途无限的优秀女孩！就算死一百遍也不足为惜！”
舒倾舞在一旁被他的突变吓得变了脸色，抱住头蹲下身。
舒歌心中一动，莫薰死了?
难怪商梓慎不惜手染鲜血，犯下这么多案子。
却临危不乱，依旧镇定地看着商梓慎：“她怎么去世的？”
商梓慎俊脸苍白，仿佛陷入了最痛苦的思绪中，憋了多年的苦楚流淌而出：
“……小薰是我同系的同学。成绩优异，秉性单纯，在学业上也很用功。要是没死，顺利毕业，现在，肯定已经是个很优秀的心理医生了……可惜……都怪我……怪我。那天是我生日，她来了例假，还有点发烧，却还忍着不适坐地铁去给我拿订好的生日蛋糕……她不是不想让座，那天她真的不舒服啊……坐在位置上一直昏昏欲睡，根本没听到老人喊她……更没想到过那老人一下地铁会心脏病发，这是个意外啊！可那些不负责任的人站着说话不腰疼，把她拍到了网上，供人议论，还人肉出了她……就因为没有及时让座，她一下子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被同学议论纷纷……她向我哭诉，我只能安慰她，过段日子就好了……没想到，之后的情况，却更加糟糕……”
说到这里，强忍住通红眼：
“她因为被网上说道德品质不好，出国留学的名额也被系里拿了下来，给了另一个同学。这件事成了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我永远记得，那天在宿舍找到她的时候，她躺在床上，割腕了，血流了一地。”
第1168章 我跟你无仇无怨，你不会杀我
“她旁边的床上放着网页还开着的手机，是地下工厂论坛关于她的那个帖子。那是地铁让座事件后，第一个发表在大型网站上的探讨帖，也是影响力最大的一个帖子，被转载了很多次，更是直接把她推到绝路、害她前途尽丧的帖子……“
“她是在那些喷子的言语践踏下，含恨自杀的。”
“从看到她的遗体推进太平间的一刻，我就下了决心，网络不是法外之地，我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系里管得严，不准学生谈恋爱，一直以来，我和小薰都是偷偷摸摸，从没被人发觉过，却彼此承诺过，毕业后就会结婚，然后一起深造，完成我们的理想……可她一死，什么都没了。她死了，我的人生，也失去了任何动力，放弃了出国留学的名额，留在国内，与此同时，通过几年的时间，我查出了那几个在网上用最恶心言语侮辱她的人以及发帖子的人的现实背景。”
说到这里，痛苦的眼泪拉住了嗓门，声音都沙哑了，再度响起，似乎燃起了熊熊火焰：
“我杀掉他们后，会剁掉他们曾经污蔑过小薰的手指，每次这样，心里才会舒服一些。”
“还有你，舒歌……很抱歉，我不能放过你。但我可以承诺，不会让你死得太痛苦。”
一旁，舒倾舞听着他的描述，身子已蜷缩成一团，脸上血色消失殆尽。
看得出，开始极度后悔招惹上了这么一个男人。
若是有后悔药，绝对不敢利用他借刀杀人了。
这下，舒歌除去了，她也完蛋了。
商梓慎不会放过她这个知道一切真相的活口的。
情绪崩溃之下，舒倾舞尖叫起来：
“求你放我走吧…不管怎么样，我也帮了你！你放心，你的事我绝对不会对外吐露一句的”
商梓慎一把将她头发拎起，狠狠：
“帮我？你不过是利用我借刀杀人罢了。你以为你好到哪里去？在网上偷偷发邮件给我，让我杀了你堂妹，你的做法，跟那些躲在电脑后面只有贼心没贼胆的死网络喷子一样，也该死！想走？没门。等我解决了你堂妹，就是你了。”
舒倾舞面如金纸，眼前一黑，竟是吓得活活晕了过去。
舒歌看一眼自作自受的舒倾舞，目光落在商梓慎身上，镇静如初：
“你不顾暴露的危险，主动接近于家，给于敏的父母免费做心理辅导，证明你人性未泯，对于杀人这件事，还是有愧疚的。商梓慎，我跟你无仇无怨，你不会杀我。“
商梓慎眼神闪烁了一下，却仍旧杀意毕现，似是下定了决心：
“别激将。忘记我做哪一行的吗？”
手一伸，将舒歌重重拉下车，继续朝海边拽去。
“商梓慎，你杀了我也没用，我对你的怀疑，已经告诉过别人，我要是不见了，他第一时间就会怀疑你，你还是没法逃过法网！”舒歌低哑着嗓音。
商梓慎一转身，将她下巴托起：“是吗？可是我若不把你灭口，我却是百分之百的会坐牢。如果是你，怎么选？”
说罢，继续拽着她朝前走去。
忽的，车轮声渐近。
舒歌心脏悬起来，松了口气。
难道是保镖发觉她和舒倾舞双双不见，找来了？
拼命回头望去，只见一辆并不眼熟的黑色车子疾驰而来，停下来。
第1169章 让他的女人祭天
那车子不是保镖开的商务车。
舒歌眸色一定。
与此同时，车门刷的拉开。
下来几个彪形大汉。
商梓慎显然也骇住了，一下子松了手：“你们是什么人”
话音未落，一人率先过来，抽出衣内的瑞士军刀。
刀鞘一脱。
刀尖推过去，入了商梓慎的腹中。
舒歌眼睁睁看着商梓慎闷哼一声，重重摔倒在地上。
立刻警惕地盯住眼前的几个男人。
不。
这些人不是来救她的！
他们不是傅南霆的人，更不是她生活圈子认识的任何人。
下意识便转身要跑。
可刚被下过药，还有些软手软脚。
手上也还绑着绳子。
还没跑几步，刚才搞定了商梓慎的汉子就已三两步跨过来，一把将她捉住。
三两下用什么塞住她嘴巴，又用黑色罩布将她头脸罩住。
随即扛在肩上，朝车上走去。
另几个人看一眼旁边晕厥还没苏醒的舒倾舞：
“……等等，这边还有个女人，要一起带走吗？”
那男人瞥一眼舒倾舞：“这女人是谁？”
有个人过去仔细瞧了瞧，脸色一动，显然认了出来：
“好像是最近那个上过电视的那个什么欧洲回国的音乐才女，也是前不久跟傅南霆传过绯闻的舒家大房千金。”
汉子一拧眉，果断：“一起带走！”
……
比起之前更加颠簸的车速，让眼前一片黑的舒歌恶心欲吐。
感觉胃里好像有什么在翻涌着。
难受中，却也明白。
自己和舒倾舞一起被这群人带走了。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却很清楚，这些人，比起商梓慎更可怕。
不知多久，车停了。
舒歌听见车门哗啦一声被人拉开。
身体一悬空，再次被人扛起来。
再等被放下来，已是几分钟后。
黑色罩布还没放下来，她只能隐约听见两个男人的对话声传来：
“为什么会带多了个女人回来？”听起来，似是个中年男子，声音浑厚有力，又威严十足。
然后是刚才绑她回来的那个汉子恭敬的回答：
“奚爷，那个女人叫舒倾舞，是舒家长房的小姐，亦是舒歌的堂姐。”
被称之为奚爷的男人一疑：“你是说，前不久和傅南霆在一起闹绯闻的那个女人？”
“没错，而且”汉子又压低了声音，“这个舒倾舞还怀孕了，新闻刚在整个京城闹得沸沸扬扬，都说是傅南霆的种。”
奚爷似是一怔，旋即笑起来：
“一石二鸟。还真是运气好。本来只想绑了傅南霆的地下情人，没料到连他的绯闻女友和骨肉也顺手绑了来。好，好，傅南霆的两个女人都落在我们手上了。呵，草他妈的，傅南霆这些年让我们损失不小，那就先让他的两个女人祭祭天，杀杀他的锐气吧，看他还有没有跟我们斗的狠气！”
舒歌听到这里，心已凉了一片。
这些人，是黑道人士。
他们是因为傅南霆才会绑自己。
他们果然早知道了傅南霆的真实卧底身份。
这是要报复傅南霆。
第1170章 只可惜，跟错了男人
那男人最担心的一天，终于来了。
舒歌还没来得及多想，听见脚步逼近。
脸上的黑罩布被人‘刷’的一下，扯下来。
她抬臂遮脸，双眸因为不大适应眼前的光亮，眯起来。
几秒后，才看清楚面前对于一切。
看起来，这是个废弃已久的大型工厂。
挂在头顶的千瓦灯泡摇晃着，刺得眼睛发疼。
面前站立着几个刚才绑自己的汉子。
而几个汉子的中央，则簇拥着一个年过不惑的中年男人。显然就是刚才那个发号施令的奚爷。
看起来，亦是今天负责绑架她的主脑。
奚爷虽年逾四十，精神却矍铄彪悍，一双鹰眸又透出几分阴寒。
却穿着一身与黑道人士身份不符合的白色唐装，右手玩着两颗硕大的保健球，冷辣夹着一股仙风道骨，更显出突兀的令人发毛的寒意。
此刻目光落在舒歌身上，弯唇一笑：“舒歌小姐比照片更好看，果然是个美人儿。难怪招得傅三爷折腰。”
明明是夸赞，却让人听得毛骨悚然，寒气入体。
舒歌看清奚爷的一瞬间，一个激灵。
这个奚爷，为什么这么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可能。
现实生活中，她绝对不会认识这号人物。
……等等，她想起来了！
这个奚爷，是那次她梦见哥前世从监狱刚放出来，来接哥的那群人中的其中一个人！
就是那个领头的，给哥撑伞，又扶着哥上车的唐装中年男人！
所以……那些人原来是黑道人士？
难怪就说为什么感觉那些人不像普通人，气势很社会。
哥……怎么会认识这些人？
奚爷看着舒歌对自己瞪大眼睛半天不语，只当她是恐惧，只转动着掌心的球，感叹：
“……只可惜，跟错了男人。只能红颜薄命了。”
舒歌还未说话，只听一旁传来惊恐的啼哭声：
“你们是什么人？放了我……放了我”
舒歌循声望去，看见舒倾舞已是苏醒了。
显然，她刚刚也听到了一群人的对话，知道自己处境危险，吓得都快崩溃了。
还不停挣扎着想跑。
意料之中，旁边一个汉子将她长发一拽，掼倒在地。
舒倾舞摔倒闷哼一声，却还在哭：“求求你们，放了我吧……不关我的事啊…”
为什么她这么倒霉……
明明这些人准备抓的只是堂妹……
却不小心把她也一起抓了来？！
奚爷看一眼哭闹不休的舒倾舞。
虽然说不是亲生堂姐妹，却都是舒家养出来的。
两人性子倒是不一样。
相比舒倾舞，这个舒歌，倒是镇定得有点儿可怕，乌森森的瞳仁波澜不动，一直盯着事态的发展，不像个年轻小姑娘。
想着，奚爷只朝舒倾舞呲牙一笑，却笑得阴森可怖：
“放了你？你肚子里可怀着傅南霆的孩子呢，你的地位，可不比你堂妹低啊，我怎么舍得放了？”
显然舒倾舞也听了出来，这些人是奔着傅南霆而来，才会绑架自己和舒歌的。
全因她和舒歌都是傅南霆身边最亲近的女人。
第1171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用说，眼前这些凶悍的人，肯定是三爷的对手或仇人。
顿时，舒倾舞又悔又狠，哭得越发撕心裂肺。
若不是妈为了帮她上位，放出她怀孕的消息给媒体，这些人怎么可能知道她怀孕的消息？！？
妈，这次你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害死我了！
立刻沙哑着喉咙大声哭：“没有，我肚子里不是傅南霆的孩子……”
“呵，据闻舒倾舞小姐前不久刚和傅三爷闹过绯闻呢，是全城公认的一对儿啊。肚子里不是傅南霆的孩子还能是谁的？”
奚爷哪里会信她此刻的辩解？
解释得再多，也不过是穷途末路的挣扎。
一扬手。
一个汉子立刻将她手脚绑在一根钢筋滑索上，悬吊在了半空。
舒倾舞怕得唇色都变白了，身体筛糠一般颤抖着，哭得都音不成调了：
“……你们想干什么？放了我！放了我！”
奚爷被吵得无心烦躁，一个眼色过去。
汉子一耳光摔在舒倾舞脸上，打得她血飚出唇齿，半晕过去，瞬间没了声音。
舒歌看得吸口气，却知道这会儿不是幸灾乐祸的时候。
舒倾舞遭遇的，只怕马上也是自己即将要遭遇的事。
果不其然，那汉子又朝自己走过来，将她也像舒倾舞一样，牢牢绑住，靠着钢索吊了上去。
只是她从头到尾没哭没吵，连话都没说一句，自然没受一点儿拳头上的苦头。
现下唯一的幸运是，这些人只知道舒倾舞怀孕了，却似乎不知道她怀孕了。
也是。
她怀孕的事，从元首府出来后就瞒得紧紧，三爷那边也保密得很严实。
其实舒倾舞若不是故意对媒体乱放话，这些人应该也不会知道她怀孕了。真是自作自受。
眼下最担心的，就是舒倾舞会对这些人说她也怀孕了
不过现在舒倾舞晕了，看样子应该一时半会儿醒不来。
与此同时，奚爷又是一个手势。
一个下属抬出一个三脚架，将微型摄像机放在上面，对准了悬在半空的两个女人。
开机。
一束灯光射来。
舒歌瞬间明白了他们的意图，后背冷汗浸湿衣衫。
他们是要拍下凌虐她和舒倾舞的过程，再发给傅南霆。
这样，才能起到震慑卧底，打击对手的目的。
这估计也是黑道素来对付卧底军人的手段吧。
奚爷旋转着手里的球，猎鹰般的冷冽目光在两个女人身上来回转悠。
仿佛在琢磨，从哪个开刀比较好。
终于，目光停定在舒倾舞的肚子上，吩咐了一声。
舒歌冷汗一止。
他们第一个选中了舒倾舞。
估计他们认为舒倾舞怀了傅南霆的孩子，两条命，比她一个人要贵重得多。
对傅南霆的威慑作用也更大吧。
一个眼神没有任何感情的男人得了奚爷吩咐，持着一把锋利的刀过去。
那刀远比一般的水果刀和开信刀要长，看起来像是把砍刀。
舒歌心惊肉跳，血液凝固。
那男人一抬手，对准舒倾舞微隆的腹部，深深一刀划下去
“啊”昏死过去的舒倾舞疼得惊醒，狂乱地尖叫起来。
第1172章 一寸寸撕裂了舒倾舞的肚子
手脚在半空中胡乱挣打。
男人却稳如泰山，继续往下划。
刀尖破开肉，宛如切水果一样，一寸寸撕裂了舒倾舞的肚子。
从肚子里渗出来的血水哗啦流淌在地上，汇聚成一条条小溪。
舒歌看着眼前破肚剖胎的黑道酷刑，触目惊心，后背绷直，血压几乎升到了极致。
忽的，只见舒倾舞腹部处噗一声，一团血污肉块落地。
与此同时，舒倾舞喉咙间发出一声濒死动物奄奄一息的低吼，随之翻了白眼。
舒歌朝地上那团血肉望去，不用细看便知道那是什么，再承受不住，恶心感席卷而来，顾不得吊在半空就呕起来。
那男子见舒倾舞肚子里的肉已是剖出来了，人也晕死过去，收刀退到了一边。
奚爷脸上从头到尾则一脸平静，似乎早见惯了这种酷刑，只将目光又投向舒歌：
“轮到你了，舒歌小姐。”
舒歌垂着头，凭着身体本能反应，清空着胃里的残留物。
直到额头前阴风阵阵，一抬头，才看见刚才剖开舒倾舞肚子的男人已站到了自己面前。
手上，拿着那把血迹斑斑的刀。
忽的，勾起唇，笑起来。
奚爷苍浑的眉一挑，被她突如其来的笑弄得倒是有些意外：
“舒歌小姐不是吓疯了吧。”
死到临头，居然还有心情笑。
“我是在笑你们而已。”
奚爷倒是来了兴趣，转悠着掌心的球慢慢走过去：“说来听听，我们有什么好笑的？”
“做的行业本就端不上台面，报复敌手的手段也是这么见不得光，不敢对付正主儿，只敢欺负女人。活该当过街老鼠。”
几个男人俱是变了脸，没料到这小女人到了这份儿上还敢骂他们。
奚爷亦是一震，却笑起来：“果然是傅三爷的女人，看不出来啊，长得娇娇弱弱，倒是个铁娘子，看样子，你到现在还不后悔跟了傅南霆？要不是他牵连了你，你这会儿也不至于在这里。”
“怎么不后悔？我后悔怎么没催着他早点把你们给一窝端了！”舒歌面朝奚爷就啐了一口。
“好大的胆子！”几个男人变了脸。
一个离得近的大步跨来，一个耳光甩过来。
耳朵嗡嗡的，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疼。腥甜味顺着嘴角溢出。
舒歌一口血沫子狠狠吐在对方脸上，便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
奚爷见她晕了，也懒得多耗时间了，手一挥：“做事。”
持刀的男人刚两步上前，却听奚爷的手机声急遽响起，在空旷仓库内格外响亮。
奚爷一看那屏幕，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先接起电话：“ace先生。”
那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奚爷一蹙眉：“……什么？放了？可我暗中盯了好些日子，才看见她和傅南霆派的保镖分开，难得趁这机会抓住了这丫头。”
不知道那边又说了一番什么，奚爷神色凝重起来，末了，终是长吸口气：“是。”
说罢，挂了电话，冷冷看向悬挂在半空中的舒歌。
“奚爷，怎么了。”下属问。
隔了许久，奚爷才开口：“放了她。”
第1173章 子宫被摘除了
“什么？是ace先生从国外打电话来吩咐的吗？不是他让我们这么做的吗？这个舒歌是傅南霆身边现在最亲密的人啊。”几个下属不解。
“现在，临时有了变化。上头得知了ace的行为，刚刚打电话阻止了。”
上头？几人一听便知道，奚爷所谓的上头，是指黑道联盟目前背后的大首脑。
也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最上层**oss。
别说他们，就连国际上几个大帮派的当家都不曾见过这位首脑的庐山真面目。
这些年，唯有ace与这位首脑在私下密切联系。
据说奚爷都也只见过一面而已。
这般一听，也都不敢造次，纷纷垂头，不再动作。
意识朦胧间，舒歌看见四面都是白色墙壁。
视线没了焦点，刹那有些雪盲症。
许久，才聚了焦。
周遭的环境是病房。
而不是天堂。
所以，她安然无恙了？
那些人，为什么会放过她？
刚咳了两声，就听见夏婉淑扑到了床边：
“小歌！”
又随手按响了床头的急救铃。
她看见妈担忧的脸庞浮现在视线中，喉咙一咔，才沙哑出声：“妈妈……”
夏婉淑将她搂入怀里，”摸着她的头发：“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语气充满后怕。
与其说是在安抚女儿，不如说是在安慰自己。
正这时，医生进来了，为舒歌稍作检查一番，确定无碍，才离开。
舒歌见医生走了，才直身：“妈，我是怎么被发现的。”
夏婉淑调理了一下情绪，才开口，一说起这事儿，还心有余悸，声音仍是发颤：
“有人在郊区的路上发现了昏迷的你和……倾舞，然后报了警。我和你哥赶到医院时，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幸好你没事，放心，给你检查过，宝宝也没事。”
舒歌舒了口气，这才知道，自己从昨天被发现，到现在，已昏睡了一天多。
而商梓慎，也被人在海岸边发现了。
被捅了一刀的他并没死，但在审讯过程中，之前的连环凶案败露，此刻，正被关押在警厅的羁留病房。
又蓦然凝结呼吸：“舒倾舞呢？”
夏婉淑脸色越发是苍白：“她肚子被人剖开了，胎儿被活活挖了出来……被送到医院时，大出血，险些救不活，不过，也算她命大，到底还是挺过来了，这会儿跟你在同一个医院，正在重症监护室里，还没过危险期。”
言语间，心惊肉跳，却又夹杂着几分解恨。
商梓慎在羁留病房那边已是交代过了。
原来，是倾舞利用他，想要对女儿杀人灭口，谁想自己也被牵连其中。
在商梓慎对女儿动手前夕，被人袭击。
女儿则和倾舞被另一帮人带走。
倾舞被那帮人开肠破肚，施了虐刑。
而女儿，则幸运避过一劫。
舒倾舞的下场虽然让人看得倒吸冷气，也算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谁让她有心害女儿？
活该。
说到这里，夏婉淑又压低了嗓音：“除此之外，她还……”
舒歌眼皮子一动。
“……子宫出血严重，被摘除了。”
第1174章 她要保护他
舒歌深吸口气。
本想害自己，却险些丧命，还失去了孩子，甚至连做母亲的资格都失去了……
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顿了一顿，脑子里想起那个前世接过哥哥出狱的‘奚爷’，心又一凝，试探：
“警方有没查出绑了我和舒倾舞的是什么人？”
“还没有。你和倾舞两个当事人都昏迷不醒，警方也不好问你们，哦对了。等一下可能警方就会来给你做笔录了。”
“对了，哥呢？”舒歌一醒来到现在都没见着哥的身影。
“你哥和我一起陪了你一天多，刚刚才因为公司有些急事，先回去处理了。”
她又道：“三爷呢？”
夏婉淑抚了抚女儿的头发，哪里不知道她此刻最想见的人是谁：“得知你出事，三爷第一时间就来了医院，那会儿你还在昏睡。知道你没事后，他让我和你哥先照顾你，一声不吭就先走了。也没说去干什么。不过，知道你醒了，稍后应该会马上过来。”
她依稀能猜到他会去做什么，没再说话。
正这时，病房门被人敲了两下，一个护士探进头来：
“舒小姐，警厅那边的警员得知你醒了，想给你做笔录。”
舒歌蓦然一动。
夏婉淑见女儿脸色有些发怔，轻声：“你要是身体还不舒服，妈跟警厅那边说一下，迟些再做。”
舒歌回神，摇头：“没事。”
不一会儿，一个年轻警员走进来，对着舒歌和夏婉淑打了声招呼，方才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打开录音设备，拿出笔记本：
“舒小姐要是没问题，那我们现在就开始了？”
舒歌点头。
“麻烦先说一下当天从头到尾的全部情况，可以吗？”
“当天，我和同事采访完，单独开车离开，在路上遇到了我堂姐舒倾舞，我们两个进了附近的一所庙宇…………”
舒歌开始一字不漏，有条不紊地叙说当天的情形。
一直说到商梓慎遇袭，她和舒倾舞被一群陌生男人带到了一个废弃工厂，才停住。
警员一抬头，目光动了一动：“舒小姐知道那群人是什么人吗？”
舒歌睫毛忽闪了一下，旋即很坚定地摇头。
不能对警员说，一来，是为了不让傅南霆暴露。
若对警方说，抓自己和舒倾舞的是黑道，是因为黑道要报复傅南霆，警方肯定会查到傅南霆的卧底身份。
他的真正身份，决不能曝光。
她要保护他。
二来，则是因为哥。
抓她的奚爷一党，竟然是和哥认识的。
她无法确定这只是个巧合。
若哥真的与黑道认识，那么这件事，会不会和他有关？
权衡利弊后，这件事，注定只能私下调查和解决。
不可以交给警方。
警员的声音再次传来，打破舒歌的思绪：
“那舒小姐能描述一下他们的外貌吗？或者，有没有听见他们互相称呼时的名字？”
舒歌平静：“对不起，我当时很害怕，不敢看那些人。”
警员一蹙眉，显然对舒歌的话有些怀疑：“可您和那些人前后也相处了一段时间，不可能一点没注意吧？舒小姐，哪怕是一点点细节都行，这对我们破案、找到那些人，很有帮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