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八六章 精彩分析
杨前锋听完高金华的汇报后说：“专案组对这串案件的分析判断应该说是到位的、准确的，确定的侦查方向也是对的，侦查措施应用的也很好，但是，我个人感觉划定的侦查范围小了。”
高金华一听慢慢的吸了口气说：“你是说犯罪分子可能不在我们划定的侦查范围内？”
杨前锋点了下头说：“我个人认为是这样。”
高金华紧锁着眉头深思着说：“六起案件中，有两个受害人在陈述中都提到犯罪分子说话带有绿林镇、洪塘镇的口音，并且这两个镇的人说话口音特点很明显，应该没有错呀！”
杨前锋笑笑说：“从受害人的陈述来看，给人的感觉这个犯罪分子确实像是绿林镇或洪塘镇的，专案组把绿林镇和洪塘镇作为重点，并围绕这个重点在东、西两个区范围内找人也是对的。”说到这他拍了下那堆材料接着说：“我看了所有受害人的材料，特别是陈述犯罪分子讲了话的两个受害人的材料我仔细的看了两遍，通过六人的材料来看，犯罪分子在实施抢劫前到完成抢劫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有两个受害人反应犯罪分子抢劫作案结束慌忙离开时说‘老子缺钱用，算你倒霉了’，我总感觉犯罪分子走的时候说这活完全是画蛇添足。”
高金华听懂了杨前锋的话说：“你是说这个家伙故意说的？”
杨前锋说：“对。”
高金华不解的问：“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杨前锋说：“目的很明确呀！就是让受害人和我们都认为他就是绿林镇或洪塘镇的。”
高金华一拍脑门说：“我也看了好几遍材料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这么说来这个家伙还真狡猾，作案前就想好了反侦查的办法了，他奶奶的把我都骗了。”他喝了口茶接着说：“这样看来犯罪分子肯定不是这两个镇的人了，但他能说那里的话，不能说和这两个地方没有关系，那到底是哪里人呢？”
杨前锋打开市区地图，指着上面他和汪清波一道去看六起案件发案地时标的位置说：“你看，这六起案件都发生在老环城路的外面，选择的作案地点离老环城路都很近，我怀疑这个犯罪分子可能就住在这一带的某个地方。”
“也是啊！六个作案地点到老环城路的距离还都差不多。”高金华盯着地图继续说：“如果这个犯罪分子就住在这一带，那会是什么人呢？”
杨前锋问：“这一带有哪些建筑项目？”
高金华说：“你是说这个人可能是工地上做事的人？”
杨前锋点点头说：“对，并且这个工地上肯定有绿林镇或洪塘镇的人。”
讲到工地高金华如数家珍的说：“市体育馆扩建项目的附属工程就是绿林镇的一个建筑公司在施工，公司里有十三个绿林镇的人，其中基本符合我们画像条件的七个人，但经过我们调查，这七个人都没有作案时间或空间被排除了。”
杨前锋问：“这个公司除了绿林镇的人还有外人吗？”
“有。”高金华立即打开工作笔记，边翻边说：“我记不清了，但我做了记录。”
很快找到了记录看着说：“找到了，绿林镇十三个人，其实加经理本人共十四个绿林镇的人，除经理和六个五十五岁以上的老年人大概的调查了一下直接排除了外，其他七个人都是逐个调查的，最后也全部排除了，排除的理由是没有作案时间或空间。另外这个公司还有十六个其他地方的人，其中本市其他乡镇的十二人，还有三个是h市的，一个是t市的。”说完他突然盯着杨前锋停住了，过了足足五秒钟弱弱的说：“支队长，这十六个人都没有调查，按你的意思这十六个人也是……也是重点人？”
杨前锋点点头说：“当然是重点，这个公司除了绿林镇的人，其他人都是别的乡镇或外市的，他们整天和绿林镇的人在一起工作一起生活，也经常听绿林镇的人相互之间讲老家的话，他们学几句绿林镇的地方话很简单、很正常，所以…………”
高金华不好意思的抓抓头说：“所以不能仅凭受害人说犯罪分子讲的是那里口音我们就断定犯罪分子是那里人。”
杨前锋不想听他检讨什么，指着地图上的市区问：“在这个区域内的各项目工地上还有绿林镇或洪塘镇人做事吗？特别是这两个镇的人多的工地一定要仔细排查。”
高金华说：“有。”于是他边翻工作笔记边把整个市区的类似情况作了详细汇报，汇报完后他越想越感到杨前锋分析的有道理，佩服的对杨前锋竖着大拇指说：“支队长，这下我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了，经你这么一说，突然感到犯罪分子就在面前了，我立即通知道相关人员，调整他们的工作任务。”说着他就起来准备去会议室。
杨前锋示意他坐下说：“我只是好不保留的把自己的意见说了出来，也不一定对，所以，你安排工作时动静不要太大，也不要把所有的工作都停下来了，只要抽几个人到你讲的三个点去秘密调查一下，确定了重点人再下手。”
“支队长放心，我心里有数。”高金华站起来又说：“绿林镇那个建筑公司经理我熟，我自己带人去找经理，另两个项目工地的负责人我们也有侦查员认识，我派熟悉的人去。”
杨前锋高兴的说：“这样最好了，关键是要注意方法，不要惊动犯罪分子。”
高金华自信的说：“放心，这班侦查员素质都很好！”说完他出去安排工作去了。
杨前锋这时感到眼皮好重，于是倒在身后的床上准备休息一下，可这时手机响了，按下接听键传来了欧阳腊梅的声音：“前锋，你在哪里呢？”
“我在西区公安分局刑警大队的值班室，昨晚没睡，刚躺在床上想眯一下呢！”想到昨天她提供的信息高兴的又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东区那个案件昨晚你走后不久我们就抓到了犯罪分子把案件破了，一上任你就给了我这么大的礼物，真的要好好谢谢你！”
欧阳腊梅听说东区的案件昨天晚上就破了，怀疑的问：“真是被打的那个女人干的？”
杨前锋纠正说：“不是女的干的，是女的弟弟作案的。”
欧阳腊梅吃惊的说：“她弟弟？”
杨前锋说：“对，是她弟弟，并且和我们掌握的证据一致。”
欧阳腊梅高兴的说：“没想到我只是随便一说，你就顺藤摸瓜抓住了真凶，你真是个聪明鬼。”
杨前锋一听哈哈大笑起来说：“我怎么成鬼了？”
欧阳腊梅也跟着开心的笑了起来。
杨前锋笑完说：“说真的，要不是你提供信息，我们可能还要走很多弯路，真的要好好谢谢你！”
“真要谢我呀！”欧阳腊梅想了想调皮的问：“那你怎么谢我呢？”
杨前锋说：“请你吃饭好不好？”
欧阳腊梅说：“不好！”
“那你让我怎么谢你呢？只要我能做到的都行。”杨前锋想也没想说。
欧阳腊梅高兴的说：“这话是你说的，可不准说话不算数。”
杨前锋说：“你看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你说。”
欧阳腊梅这时也在办公室，她压低声音说：“这个双休日你带我一道去省城陪香怡两天，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杨前锋根本没有想到她提出了这个要求，算算也有些天没有看到香怡了，能抽出时间还真要去看一看，于是说：“行，只要没有特殊情况，我带你去看香怡。”
欧阳腊梅一听窃喜，但她忍住内心的喜悦说：“那就这么说定了，没有特殊情况就带我去。”说完她突然想到他还没有睡，连忙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乖乖的睡一会吧！”
杨前锋挂了手机不一会就睡着了。
高金华把人员派出去后，他自己带一组人来到了体育馆扩建工程项目附属工程施工部，并直接去了经理办公室，经理热情的接待了他们。
经理听高金华说明了来意和提示后，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就是在他工地烧饭的厨师谢小孬。
高金华一听真有戏，迫不及待的叫他往下说。
经理介绍说：“谢小孬是h市人，今年三十岁，个子约一米七，体态适中。一年前他来工地找事做，并称他会烧饭做菜，工地上原来烧饭的人辞职了，当时正好要找个烧饭的人，于是经理就让他留下来试用三天，如果不行就走人，行就留下来。可三天下来，谢小孬做饭菜的手艺确实不错，并且还能做几个拿手的好菜比饭店里做的还好吃，再说他对工资的要求也不高，于是经理就把他留了下来。谢小孬在单位工作很好，天天按时开饭，从来没有误过事。”
经理进一步介绍：“要说不好的话，就是喜欢和社会上的人赌博，并且输多嬴少，每个月的工资都不够用，还向工友们借了不少钱。但这个人很会哄人，欠工友的钱，工友们也不急于向他要，并和工友们都处的不错，特别是和绿林镇的人处的特别好，这家伙很聪明，和绿林镇这班人在一起才一年多时间，就学会了绿林镇的地方语言，他现在和绿林镇的人在一起交流，外人还以为他真是绿林镇的人呢！…………”
高金华和侦查员听着听着心都快要蹦出来了，特别是高金华，他对杨前锋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把相关情况了解清楚后，决定立即拘传谢小孬。
第五八七章一举多得
谢小孬被带到西区公安分局刑警大队的审讯室后，高金华没有立即组织人员开展审讯，而是先让刑事技术人员分别提取他的血液、指纹等，同时安排人员对他的住处进行搜查，并安排人和h市公安机关联系，了解他的现实表现和过去情况。
技术人员在开展工作的时候，高金华来到刑警大队值班室，把这个消息向杨前锋进行了汇报。
杨前锋听了汇报后，认为高金华做的很好，特别是带回来后的工作安排很到位。于是他对下步审讯工作提了三点意见：一是安排审讯能力强的民警开展审讯；二是注意审讯安全，严防犯罪嫌疑人自杀自残；三是依法文明办案，不得对犯罪嫌疑人刑讯逼供。
高金华走后，杨前锋抱着材料来到了会议室，坐下来不到十五分钟，高金华又激动的来到了会议室，进门就说：“杨支队长，和h市那边公安机关联系了，谢小孬原来还是个负案在逃犯。”
杨前锋听了高兴的指了指椅子说：“什么情况？坐下慢慢说。”
高金华坐下来接着说：“谢小孬老家的派出所告诉我们，他曾因抢劫被判处有期徒刑四年，刑满释放回来的当年表现还不错，不但没有做坏事，还跟人学习了烹饪手艺，后来在一家小饭店做厨师，还谈了个女朋友，可好景不长，不久他就染上了赌博，由于总是输，他那点工资根本不够，女朋友见他这样又不听劝就离他而去了。女朋友离开他后，他赌的更凶了，由于没钱赌，于是他又老病重犯进行抢劫。
一天晚上，他在h市郊抢劫时被受害人当场认了出来，他吓的当晚就外逃了一直没有回过家，后来他们经过侦查，发现他在这之前还抢劫过两次。”
杨前锋听完后对他竖着大拇指说：“很好！工作效率很高。”
“谢谢你的表扬！”高金华笑了笑说：“说心里话，要说工作效率和你没法比，你一来就发现了我们工作中的问题，要不是你帮我们分析和指点，我们不可能这么快找到谢小孬，也许永远都找不到他头上去。”
杨前锋实事求是的说：“话也不能这样说，我的分析结果都是在你们工作的基础上得出来的。要不是你们前期把两个镇的人都摸排了，我也不会这么大胆的把侦查范围扩大，要不是你们前期工作做的扎实到位，就是我说了你也提供不了体育馆扩建项目工地，更不知道那里有些什么人。正因为你们前期很多工作都做了，所以才能这么快找到犯罪嫌疑人。其实前期的工作并不是效率不高，关键是把眼睛都盯着两个镇的人了。”
高金华点点头说：“有道理，这么说我们前期工作做的还是比较扎实？”
杨前锋笑着说：“不是比较扎实，我认为做的很扎实。”
高金华开心的站起来说：“谢谢支队长对我们工作的肯定，我去看看审讯情况。”
杨前锋想了想说：“审讯突破了你把情况向桂局长汇报一下。”
高金华说：“好的，我向桂局和汇报，你向钱局长和洪局长汇报。”
杨前锋摆摆手说：“钱局长和洪副局长还是让桂局长去汇报吧！工作是你们做的，我可不想抢功。”
高金华想说什么，可又没有说出来，转身走了。
不一会，搜查谢小孬住处的侦查员们回来了。
通过搜查，发现谢小孬的包里有一双新的女人长统肉丝，虽然是新的没洗过，但每只都被剪了三个洞，套在头上正好可以把眼睛和嘴巴露在外面，应该是谢小孬作案时用的。
谢小孬被拘传后，他明显感到和以前在h市不一样了，以前在h市被传到公安机关后先是一顿打，接着对他进行审讯，让他交待问题，不交待又要被狠狠的暴打一顿，而这次带他来的人即不打他也不骂他，还不急于问他，本来他还想硬扛一下的，可见他们先是取他的指纹，接着又抽他的血，他知道一切都完了，公安机关这样做手中肯定有硬证据。
谢小孬在宣宝市抢却作案六起，强暴妇女案件一起，在h市抢劫作案三起，共做了十起案件，真可谓是作恶多端，但在审讯人员强大的心理攻势面前，他的心理防线最后是不攻自破，审讯不到五分钟就开口了，所有犯罪事实在一个半小时内就全部交待清楚了。
原来他在h市作案被发现后，连夜逃到了宣宝市，本来他可以到一些饭店应聘当厨师，但他感到不安全，为了躲避公安机关的追查，他感觉建筑工地人多双杂比较安全，于是他找到了体育馆扩建工地的绿林工程建筑公司，想不到还真被落用了。开始他很想老老实实的呆在那里混口饭吃，可不久他发现附近工地上有帮人经常在一起赌博，一下就把他吸引过去了。
自从和那帮人赌上了以后，就经常晚上去和他们赌，而他赌博时总是输多羸少，没多少天就把身上在h市抢的钱全输了，后来发了工资又输了，身无分文的他心像着了魔似的认为输的钱肯定能一次性羸回来，并且会羸的更多，为了本钱他又产生了抢的想法。
虽然他很急于要本钱去赌，但他知道再作案绝不能被受害人认出来，也不能被公安机关发现，不然他又要失去很多年的自由。于是他想办法逃避公安机关的打击，想了好几天终于想到用冒充的办法达到逃避打击的目的，为此他着手准备起来：学会了绿林镇的地方话；买了一双女式长统肉丝；反复采点，选定了几处作案地点。
一切都准备好了后，他迫不及待的行动了，并且一发不可收失，屡次的成功得手，反而把他的胆子越练越大，不但抢劫还开始对受害人施暴了。
每次作案后，他都故意说句绿林镇地方特色的话，目的就是为了转移受害人和公安机关的视线，让受害人和公安机关认为作案人就是绿林镇的人，从而逃避打击。
当公安人员到他们工地调查时，他当时吓坏了，以为公安机关怀疑上他了，并且都做好的逃跑的准备，可他很快发现公安人员果然上了他的当，只对绿林镇的人进行调查，而把他这样的外地人直接排除了，当时他为自己的聪明在心里笑了很长很长时间。
随着审讯工作的结束，西区抢却、强奸系列案件终于画上了圆满的句号，专案组的所有人员心里别提多高兴了，特别有成就感，而最高兴的就是高金华、朱启平和苏云了，因为他们三个专案组组长和副组长的压力最大，这串案件就像一块大石头压在他们心里，晚上做梦都是这串案件。
谢小孬开始交待后，高金华就激动的把这个好消息向分局局长桂卫清作了汇报。
桂卫清的资历比王冲还深，年轻时干了多年的刑侦工作，后来当了县局的副局长分管刑侦，提正局长后又先后在县局、分局干了多年，本来他以为这次市局会让他去刑警支队担任支队长的，可他没有想到市局破格从县局的副职中把杨前锋提上来了。对此，他心里总感到很不顺，认为不管怎么排也应该是他。虽然这个事是组织的决定，和杨前锋本人一点关系也没有，但他在心里却对杨前锋有了一种说不清的感觉，认为他在金水县干的确实不错，但不看好他当刑警支队长。
昨天晚上，他听说杨前锋一上任就去了东区，并且根据他的意见一举就把系列杀人案件破了感到很意外，后来他简单的了解了一下，认为这串案件能破是他碰上了好运，是欧阳腊梅反应了一条重要线索才破的。
上午桂卫清准备到区政府去开会，下公安局主楼时，正好看到杨前锋进对面刑警大队那幢楼的大门，但他下楼后没有去和杨前锋见面，一是时间紧张，怕开会来不及；二还是他不看好杨前锋当支队长的思想在作怪，不想见他。
另外他对西区这串案件很了解，并多次参加研究和讨论，也发表了许多主导意见，某种程度上说专案组定下来的意见就是他的意见，并且他认为这串案件只要按确定的侦查方向和侦查范围认真的开展工作，在一周破案黄金期内就能破案，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一周过去后没有破案，一个月过去了还没有破案。期间他也回头梳理和思考了整个侦查工作，认为当初确定的所有东西都是对的，只要努力迟早会破案。因此，他认为杨前锋来也拿不出新的办法。总之他就是莫名的产生了看不起杨前锋思想，也不相信杨前锋能提出新的破案思路把案子马上破了。
高金华向他汇报时，他正在开会，听说犯罪分子抓到了，案件也破了，他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立即走到会议室外面问：“到底怎么回事？”
于是高金华把杨前锋的分析情况和指导意见向他作了汇报。
桂卫清听后顿感眼前一亮，一直被自己束缚的固定思维突然被打开了，由衷的说：“杨支队长还真有几把刷子呀！不错不错，对了，他向市局领导汇报了吗？”
高金华说：“杨支队长说这是西区分局破的案件，向市局领导汇报应该由你亲自汇报。”
桂卫清想：杨前锋看上去是个粗人，没想到他不但破案时心细，连汇报这样的细节他都很注意。心里对他的看法立即有了很大的转变，挂了高金华的手机后，马上把情况分别向钱爱国和洪力飞作了汇报。
钱爱国听了汇报后放下手机哈哈哈大笑了好长时间，因为他从汇报中听出来了，对提拔杨前锋有意见的桂卫清已经服了。他感叹的在心里说：“上任不到两天就破了两大串疑难案件，不但揭去了笼罩在人们心头的阴影，增强了广大市民的安全感，而且还提高了公安机关的威信，增强了全体公安民警的自信心。并且使王冲和桂卫清两个老局长从心里彻底服了市局破格使用人才的决策………………，杨前锋啊杨前锋，你这是一举多得啊！”
第五八八章为难前锋
市区最有影响的两串案件连续被侦破后，整个市区立即就议论开了，对公安机关是一片称赞声，市委市政府领导也对公安机关连破大案给予了高度评价。
因为出租车司机系列被杀案件是省厅挂牌督办的案件，省厅得知案件已成功侦破，下午就专门给市局发来了贺电。
市委市政府和省厅的肯定，钱爱国特别高兴，他决定在市局食堂摆宴庆贺慰劳两个专案组的成员，要求两个专案组的成员全部参加。
根据洪力飞的建议，钱爱国安排人把欧阳腊梅也请来了，并且他把杨前锋和欧阳腊梅的关系向钱爱国作了汇报。
庆功宴由洪力飞主持。他首先宣读了省公安厅的贺电，接着钱爱国局长发表了重要讲话。
钱爱国的讲话虽然不长，但很精彩。他主要讲了三点：一是点评和表扬了两个专案组的工作和工作出色的侦查员，总结了成功破获两串案件的经验和教训；二是结合马上要召开的大要案件侦破推进会，要求所有参加人员回到各单位再接再厉，对没有破的大要个案要继续组织攻坚，争取取得更大的成绩；三是简单的谈了今后如何应对发生的大要案件，并形成良好应对机制的设想。
钱爱国讲完后，洪力飞宣布共同举杯，庆功酒宴正式开始。
庆功酒宴共安排了三桌，同在一个大包厢里。
市局领导们分别到另两桌敬完酒后，整个包厢里暂时平稳了下来。
市局领导这桌的人有：局长钱爱国、副局长洪力飞（分管刑侦等）、副局长汪才本（分管治安等），副局长许长明（分管交警等），市局纪高官唐平，市局党委委员、政治部主任昂扬；工商局副局长欧阳腊梅；宣宝东区安公分局局长王冲和副局长黄忠辉；宣宝西区公安分局局长桂卫清和副局长高金华；市局刑警支队支队长杨前锋。共十二人。
杨前锋还是第一次和市局领导班子全体成员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出于礼貌，他从钱爱国局长开始，按顺时钟方向每个人敬了一杯酒。
钱爱国和汪才本、许长明、桂卫清等年轻时都是老公安处的同事，相互都很了解，当年进步最快的是汪才本，其次是钱爱国、再次是许长明，最后是桂卫清去县局当了局长。地改市前，汪才本就是市公安局副处长了，之后钱爱国才调离公安在当时的宣宝县任副县长，地改市后不久老局长退休了，汪才本主持市公安局的工作，汪才本以为这次肯定会提拔他任局长，并且所有的人也都这么认为，可谁也没有想到半年多后，钱爱国突然被调回市公安局任局长，这事让汪才本想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完全想通。所以他虽然是副局长，却成了市公安局方方面面都最老的领导。
汪才本虽然没有完全想通，但是他是个讲原则和大局的人，一直以来，都能积极配合和支持钱爱国的工作。可这次在用人方面和钱爱国产生了分歧，他认为桂卫清不论从那个方面来讲，提拔他任刑警支队长都无可厚非，可钱爱国坚决要用年轻的杨前锋，最后在洪力飞等人的大力支持下，他的想法落了空。对此，他有私心，但也不完全是，因为在他看来不论从资历、业务水平等那个方面比，全市之中只有桂卫清是任支队长最好的人选，所以在他心里，杨前锋并不是他理想的刑警支队长。
但是让汪才本没有想到的是，洪力飞没有破的案子，让杨前锋几个小时就破了，桂卫清没有破的案子，也被他在更短的时间里破掉了，于是他晚上来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好好认识认识杨前锋。
杨前锋刚把酒敬完，汪才本就端起酒杯说：“杨支队长，你这两串案件破的漂亮，破的令我佩服，为此我敬你一杯。”
杨前锋以前到市局来开会、办事都是和刑侦有关，和分管刑侦工作的洪力飞或刑警支队来往的比较多，而和分管治安的汪才本基本上没有什么接触，没想到他突然站起来敬自己的酒，于是连忙说：“谢谢汪副局长的夸讲，其实我真的没有做什么，这两串案件能破完全是专案组的同志们上下一心共同努力的结果，特别是洪副局长，两个分局的局长和专案组的领导，整个侦查破案过程中凝聚的全是他们心血和汗水。”说完就把一杯酒先喝了下去：“这杯酒还是我敬你。”
“也对也对。”汪才本笑着把一杯酒喝了下去，放下杯子说：“早就听钱局长和洪副局长说你对公安工作有很多独到的见解，你现在是刑警支队长了，我想知道就全市刑侦工作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桂卫清虽然转变了对杨前锋的看法，但是他也想看看杨前锋还有那些本事，于是跟着说：“汪副局长讲的这个问题也是我们想知道的，杨支队长就说说吧！”
按说汪才本提这个问题也很正常，但欧阳腊梅听了心里感觉有欺生和为难他的意思在里面，心直口快的她看了眼身边正要说话的杨前锋忍不住抢着说：“前锋才来两天时间，一报到就上案子去了，根本没有时间了解市局、支队和整个市的治安情况，汪副局长突然让他谈今后的工作打算是不是不是时候啊！”说完她看了看钱爱国和洪力飞。
洪力飞正要说话，钱爱国示意他不要说，因为他和洪力飞都知道汪才本和桂卫清的意思，也知道他们没有什么恶意，于是对欧阳腊梅笑着说：“欧阳副局长护前锋心切啊！”
钱爱国一句话把包厢里的人都说笑了起来，他用手示意大家不要笑并接着对欧阳腊梅说：“不过你放心，我相信杨支队长能给汪副局长和在坐的一个满意的工作打算。”接着他看着杨前锋认真的说：“杨支队长，正好市局班子领导都在，其他的都是搞刑侦工作的，欧阳副局长是你的同学，又为我们破案立了功，都不是外人，既然大家想听，你就说说吧！”
汪才本和欧阳腊梅为了市委市政府的中心工作过去经常在一起合作，所以他们联系和接触最多，汪才本对欧阳腊梅也比较了解，但他不知道她和杨前锋的关系，听钱爱国介绍，他才知道他们原来是同学关系，又看她这么护着杨前锋，想到杨前锋现在也是单身突然明白了，笑哈哈的说：“欧阳副局长真是我们杨支队长的好内助啊！公安民警的内助都和你一样就好了。你放心，我们就是想听听杨支队长对工作有什么打算，并不是为难他。”
欧阳腊梅还想说什么被杨前锋制止了。
第五八九章应对自如
杨前锋感激的对欧阳腊梅笑了笑，之后扫了眼桌上所有的人说：“正如欧阳副局长说的，我来的时间短，对市局、支队的整体情况还不了解，对全市的治安情况也不完全掌握，所以，突然让我谈，还真不一定能讲到点子上，好在局领导都在，还有两个分局的主要领导和分管领导也在，并且相对于我来说，这里大部分都是刑侦工作的老前辈了，如果我对下步工作的打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还请各位指出来。”
杨前锋说到这他把欧阳腊梅给他盛的一碗汤端起来喝了一大半，放下碗说：“刑侦工作的主业就是侦查破案，如果案子破不了，说什么都是空的。因此我认为今后的刑侦工作还是要在破大案、多破案上下功夫。
第一、建立刑侦队伍培训机制，提高全市刑侦队伍整体素质。我不具体说了，只提纲性的点一点。一是开展针对性培训。如现场勘查培训，侦查措施和技巧培训等。不断提高我们的看家本领。二是开展经验交流式培训。如定期召开大要案件经验教训交流会，从破获的案件中吸取成功经验和失败的教训，提高刑警们的实战经验。三是开展刑侦业务对抗比赛。如：现场勘查，案情分析，法律知识等方面都可以进行对抗比赛，从而促进岗位练兵活动的开展，提高这些方面的能力和水平。四是建立刑事执法民警执法档案，定期评比刑事执法之星，提高刑事执法民警的荣誉感和成就感。
第二、建立破案新机制，重点是‘命案必破’机制建设，增强各级领导和刑侦民警的事业心和责任感，提高全市公安机关刑事破案的积极性和主动性。昨天听钱局长说要召开全市侦破大要案件推进会，刚才又听钱局长谈了今后如何应对发生的大要案件及机制设想。钱局长的话让我突然想到了‘命案必破’四个字，我想支队应当建立一个应对大要案件的工作机制，报市局批准发文，全市各级公安机关执行。对于这个机制我是这样想的：今后不论哪个县区发生了命案，县区公安局长和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必须立即赶到案发现场，主要任务是调集警力，协调社会各方力量直接或协助破案；指挥现场秩序维护、现场勘查、现场调查和追捕堵截逃离现场的犯罪分子。分管局长必须始终参与和指挥侦查，直到案件侦破。建立‘命案必破’考核办法，考核结果纳入市局对各县区局的年度总评，并与局长、副局长、刑警大队长的提拔晋升挂起钓来，以保证这项制度的落实。
第三、建立刑事基础工作两年规划，推动刑事基础工作两年上一个台阶。
第四、建立网络共享信息平台，开辟侦查破案的新路子。在金水县建立的网络信息平台基础上，增加各类信息的录入，改进和完善原有平台的功能，科学设定关键条件，通过人案关联使之能更智能、更准确、更快捷的开展网上侦查、网上串并案件等。目前这条侦查路子已经不是设想阶段了，金水县通过平台已经破获了好几起案件，但是，一个县的平台信息量太少，要是我们全市的信息都录进去了，取得的成果肯定更大。
第五、加强刑事技侦专班建设，充分发挥技术侦查手段的作用。技术侦查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成效，市局最好能尽快成立技术侦查支队，让这支队伍走向专业化的道路。
以上五点是我对全市下步刑侦工作的初步设想和打算，有什么不妥之处请各位批评指正。”
杨前锋说话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放下了筷子，特别是他提到‘经验交流式培训’，‘刑侦业务对抗比赛’，‘刑事执法民警执法档案’，‘命案必破’，‘刑事基础工作规划’，‘网上侦查’等词语和理念时，整个包厢里除了杨前锋的声音外一点杂声都没有，所有人都竖起耳朵认真的听。
钱爱国和洪力飞对杨前锋的发言特别满意，汪才本第一次听杨前锋讲这些理念，听完后精神为之一振，第一个鼓起了掌，接着包厢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欧阳腊梅看杨前锋应对这么自如，并且工作思路这么清楚，说的还这么好，高兴的把手都拍痛了。
掌声结束后，汪才本说：“杨支队长，你的话真让我大开眼界，使我仿佛看到了刑侦工作的美好前景就在眼前，很好很好。”
杨前锋笑笑说：“汪副局长，刑侦工作要想提高破案率降低发案率，必须依靠各警种联合发力才行，特别是大治安这一块，对提高破案率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汪才本看杨前锋说到自己分管的这一块，高兴的说：“是吗？说说看，怎么起决定性的作用。”
杨前锋本来就有一些想法准备向他汇报的，但不是现在，看他主动问题了起来，心想这种场合提前向他汇报也好。于是说：“我刚才向各位领导汇报了，要建立破案新机制，重点是‘命案必破’机制，从而提高和带动全市公安机关刑事破案的活力。但破案只是事情的一个方面，其实我们公安机关最终的工作目的是‘发案少、秩序好、群众满意。’发了命案我们要破，并启动命案侦破机制努力去破，但如何做到少发命案呢？我在金水县推出了‘矛盾纠纷排查处理机制’，目的是尽力让辖区不发生或少发生因民事纠纷引发的案件。因为这事需要各派出所抓落实，所以我向你汇报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能否在全市推行这个机制，减少因民事纠纷引发的各类刑事案件，重点是减少命案的发生。第二个问题是全市开展一次实有信息集中大采集。因为要想建立网络共享信息平台，开辟网上侦查破案的新路子，没有信息就等于锅里没有米一样，而这个信息采集的任务绝大部分也都需要派出所去完成，所以必须先向你汇报一下。”
汪才本听完后哈哈大笑着说：“钱局长，还是你有眼光，我服了。”接着他对杨前锋说：“听出来了，你是个干事业的人，我喜欢，你说的两个问题对促进社会稳定和公安事业的发展都很重要，我当钱局长和这里所有人的面表个态，我的态度是支持支持再支持。”
杨前锋没想到汪才本副局长这么爽快，站起来说：“谢谢汪副局长的支持，我敬你一杯。”说着他把杯子送到了嘴边。
汪才本开心的也把酒喝了下去，之后对坐在他右边的钱爱国说：“钱局长，礼节性的酒都喝了，下面是不是搞点自由活动？”
钱爱国知道他的用意，但他自己也想让大家轻松一下，再说杨前锋来市局刑警支队上任局里也没有表示一下，并且一来就破了这么多案件，于是发话说：“大家可以尽兴，但喝好不喝多。”
汪才本看钱爱国发话了，立即对王冲和桂卫清使了个眼色，他们就立即行动了起来，之后又从另两个桌上调各自分局的人到他们的桌上敬酒。
杨前锋看王冲和桂卫清叫来的人虽然和桌上的市局领导都喝了，但明显都把他当成了重点，其次就是欧阳腊梅。
看情况不对，他靠近欧阳腊梅说：“冲我们俩来的。注意点。”
欧阳腊梅点点头开心给了杨前锋一个灿烂的笑容。
杨前锋说完就一面对付着，一面调动支队的汪清波、陶小宝，钱正芳、苏云等应战。
三个桌子上的人频繁互动了起来，明显形成了对垒的两派，把酒宴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欧阳腊梅当然看出来了汪才本、王冲和桂卫清的目的，虽然这样，但她心里很高兴，因为汪才本现在这样做是出于对杨前锋的敬佩和赞赏，而不是像开始那样欺负人了。
再说她在这里虽然是个局外人，但她和这里大部分人都熟悉，并且和汪才本等人在一起吃过多次吃，因此，她并没有陌生感，就是怕杨前锋喝多了，于是对坐在她左边的钱爱国说：“钱局长，你说了喝好不喝多，可这样喝下去肯定要多。”
钱爱国其实也是个热闹人，上次在金水宾馆亲眼看到杨前锋喝了八两酒一点事也没事，并且汇报工作时条理清晰，所以他也有意让他多喝点，只是自己不好说被汪才本实施了而已，高兴的说：“欧阳副局长放心，我控制总量，不会让前锋喝的太多。”
因为下午洪力飞向他作了介绍，所以他一直在观察杨前锋和欧阳腊梅，发现他们真是挺好的一对，不过他也看出了问题，发现杨前锋对欧阳腊梅总保持着一定距离，而欧阳腊梅对杨前锋是热情又主动，并发现她时不时的看一眼杨前锋，每次看杨前锋时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还不声不响的给他盛汤等做服务工作，另外汪才本刚才说她是杨前锋的贤内助时，她不但没有感到不高兴，反而很开心的看了眼杨前锋，他心里有数了，但他还是试探性的小声问道：“欧阳副局长愿意做我们杨支队长的贤内助吗？”
欧阳腊梅没有想到钱爱国突然向她问起了这个问题，虽然她心里早已经把杨前锋当成自己男人了，但被钱爱国这么一问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她看了眼杨前锋笑着对钱爱国说：“别问我这事，领导真关心的话还是问前锋吧！”
杨前锋正在和王冲喝酒没有听清他们的对话，但喝完后听到欧阳腊梅说‘问前锋吧’几个字，他放下杯子对欧阳腊梅说：“问我什么事？”
坐在钱爱国边上的汪才本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心想没想到刚才还真让他蒙对了，原来钱爱国也在关心欧阳腊梅和杨前锋的事，正想说话时，杨前锋抢先问了，于是他没等欧阳腊梅开口就开心的哈哈大笑着说：“欧阳副局长让钱局长问你，你愿不愿意让她做你的贤内助？这么好的女同学，你不会拒绝吧？”
汪才本开始讲欧阳腊梅是他的贤内助时，他本想解释一下的，可一想越解释越说不清，于是他干脆什么都不说，也不让欧阳腊梅接腔，这样汪才本也不会再说了。没想到汪才本还是讲起了这事，并且说话声音比较大，包厢里的人都听到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他身上。
杨前锋根据汪才本的话，已经知道钱局长和欧阳腊梅之间的对话内容了，可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汪才本好，欧阳腊梅看杨前锋没有马上回答立即咯咯咯的笑着说：“我在和钱局长开玩笑呢！汪副局长还当真了。”说完心里突然感到一阵失落，但脸上始终保持着笑容。
钱爱国彻底明白了，正如他想的，欧阳腊梅有意，而杨前锋无心，但他不明白杨前锋为什么不同意和这么好的女人在一起，只好顺着欧阳腊梅的话说：“你们真是大惊小怪，我在和欧阳副局长开玩笑呢！真是。”
汪才本摇了摇头想我没有听错呀！怎么变成开玩笑了呢？但他还是自言自语的说：“这么好的一对，太可惜了。”
洪力飞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看杨前锋这个态度知道他肯定有什么原因在这里不好说，但他认为他们迟早还是会走到一起的，于是说：“前锋啊！虽然你没有说话，但包厢里所有的人都希望刚才钱局长和欧阳副局长那个玩笑能成为现实。”
王冲接着说：“我希望能早日成为现实。”
“谢谢各位领导的好意。”杨前锋突然感到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特别感到对不起欧阳腊梅，歉意的对她笑了笑说：“随缘吧！但愿真的有那一天。”
欧阳腊梅一听眼泪都差点流了出来，一切不快一扫而光，高兴的端起酒杯说：“钱局长，各位领导，我来敬专案组的每一个同志。”说着她走下桌子敬了专案组每个同志一杯酒。
欧阳腊梅的行动又掀起了新的一轮酒宴高潮………………
在钱爱国的总量控制下，酒宴在欢乐的气氛中结束，最后汪才本、桂卫清、杨前锋、欧阳腊梅等人都喝了不少酒。
散席后欧阳腊梅告别钱爱国、洪力飞、汪才本等人时，他们都不放心，指名要杨前锋送她回去。
杨前锋当然也不放心，就是领导们不说他也要送她回去。
杨前锋本来想叫支队的驾驶员送的，可欧阳腊梅说想走走，于是他们边走边聊的走出了公安局的大门。
第五九O章两个意外
宣宝路是市区的主干道路之一，路的两边是供行人步行的林荫道。
出了公安局的大门欧阳腊梅说：“我住的小区就在前面，但我不想这么早回去。”她指了指路右边的林荫道接着说：“陪我走走行吗？”
“当然行。”杨前锋笑着点点头说。
杨前锋知道她今天来参加这个宴席完全是冲着自己来的，在和钱爱国的对话中，她毫不隐瞒的表露了自己的心声，虽然她和桌上的人都很熟悉，但是作为一个有身份和地位的女人在这样的场合大方的说出心里话也是需要勇气的，何况她一直以来给人的形象是从不轻佻，更不会随便向人暴露自己心中的此类秘密。
当汪才本说起时，她是多么希望他能当众人的面回答‘愿意’两个字啊！可这两个字好像被一个无形的东西挡住了一样让他说不出来。她用‘玩笑’两个字化解了尴尬场面后，他的心里突然像被人用刀捅了一下似的好痛好痛。
后来看着她那美丽的身影穿梭在三桌之间敬专案组成员的酒时，他又突然发现她是那样的孤单，这也是他要送她的原因之一。
天已经黑下来了，林荫道上没有单独的路灯，但宣宝路上的路灯之光能从树叶间射到林荫道上，清爽的秋风掠过树叶，树叶高兴的晃动起来，晃动的林荫道上或明或暗，他们走上林荫道后边走边静静的观赏着夜景谁也没有说话。
杨前锋想到酒桌上的那一幕歉意的说：“腊梅，酒桌上我没有即时回答汪副局长的话你生气了吧？”
欧阳腊梅歪着头看了眼他说：“不能说生气，有种……有种特别失落的感觉。”
“对不起，我…………”杨前锋想解释一下，可不知道怎么解释好。
欧阳腊梅笑着说：“没事，其实你什么都不说更好，如果你当那么多人面拒绝了我，那我多没有面子呀！”
杨前锋由衷的说：“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欧阳腊梅把下巴一扬说：“你才知道？”
杨前锋叹了口气说：“你这样下去会很孤单的。”
欧阳腊梅停下了脚步苦笑着说：“谁叫我有个那样的妈妈呢？自从离开你后我一直都很孤单，习惯了。”说完她把双手往背后一背，做了几个颈部运动又高兴的说：“现在有你在我身边，一点孤单的感觉都没有了。”
杨前锋说：“可我…………”
欧阳腊梅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替他说：“可你还想着陈来香不能接受我是不是？没事，我等你。”说着她慢慢的边往前走边说：“如果你不想她就不是你杨前锋了，说心里话，我现在是又感谢她又嫉妒她，感谢她把你照顾的很好，嫉妒她把你的心完全从我这里拿去了。”
杨前锋无奈的笑了下说：“她人都走了，还嫉妒她干什么？”
欧阳腊梅笑着说：“放心，我嫉妒她没有恶意，我还想你什么时候带我去她的坟头去看看她呢！”
杨前锋感激的说：“你真善解人意。”
欧阳腊梅把头一扬说：“是吗？那你就别再想不开心的事了，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杨前锋点点头，并给了她一个开心笑容。
走着走着欧阳腊梅就像当年他们晚上约会见面时一样，不知不觉的挽起了杨前锋手臂，她这个久违的动作，让杨前锋突然有一种回到了过去的感觉。
欧阳腊梅把头靠在他的肩头说：“还记得我们在金水时，每次晚上出来散步都这样走吗？”
杨前锋感叹的说：“当然记得，就像昨天一样，可一回头已经十几年过去了，真是弹指一挥间啊！”
欧阳腊梅把他的手臂抱紧了些说：“你认为我们的缘分尽了没有？”
杨前锋望了望头顶的树冠说：“要是尽了我们还能一起在这里走路吗？”
欧阳腊梅知道他这句话是没有经过考虑脱口说出来的，其实这才是他真正的内心话，只不过他心里还没有过陈来香这个坎而已，只要多和他来往，多给他关心和温暖，会很快唤醒他对自己的爱。于是她高兴的一扬下巴看着他说：“也对，真高兴你能这样回答我。”
杨前锋正要说话，突然手机响了，本来以为是香怡打来的，可一接是兰梅的电话，问道：“兰梅有事吗？”
“还不是二香姐的事。”兰梅叹了口气接着说：“三哥，你走才两天，可二香姐好像你走了两年似的，总是在我面前重复的讲‘哥哥走这么长时间了也不回来看看’，我提醒她你才走两天就回来不工作啦！她想了半天说‘才走两天，我怎么感觉走了两年了呀！’之后她什么也不说，笑着摇摇头就去做事了，可过了一会又来问我你怎么这么长时间不回来。特别是今天下午，她反反复复的这样好几次，我怀疑她精神可能有问题了。”
这个意外的消息让杨前锋听了一惊说：“怎么会这样呢？不行，你明天带她到医院去检查一下，要是真病了就赶快治疗。”
兰梅为难的说：“三哥，我看她的病光医生治肯定治不好，你必须要配合治疗才行。”
杨前锋不解的说：“我怎么配合啊？”
兰梅说：“我上次不是对你说了吗，只要你彻底断了她的念头，我和小芳姐、丽华姐就能更好的做她的工作了，她说了，只要你是单身，她就会一直等你，如果你一辈子一个人过，她就会等你一辈子，所以我认为你的问题才是主要的，不行你就和腊梅姐好吧，她知道你和腊梅姐真好了，也许就断了念头，不看医生也会慢慢好的。”
杨前锋说：“不行，你明天必须带她到医院去。”
“行，那我明天就带她到医院去看看，可……可你的事怎么办呀？”兰梅说。
杨前锋看了眼欧阳腊梅说：“你腊梅姐在我边上，我和她商量一下。”
兰梅听说欧阳腊梅和他在一起，高兴的大叫起来说：“真的呀！三哥你快把手机给腊梅姐。”
欧阳腊梅接过杨前锋手上的手机说：“小人精。”
兰梅一听真的是欧阳腊梅的声音高兴的打断她的话说：“腊梅姐，你真的和我三哥在一起呀，我还以为三哥哄我的呢！真是个好消息，我太高兴了。”说着她突然降低音量和欧阳腊梅说起了悄悄话，把欧阳腊梅说的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兰梅挂手机后，欧阳腊梅把手机还给了杨前锋说：“二香的问题光叫医生看是除不了根的，兰梅的意见和我上次对你说的一样，你到底是怎么考虑的？”
杨前锋把手机放进裤子口袋说：“这样做对你不公，我怕你妈妈知道了又到你单位吵闹，那样影响多不好，还有……”
欧阳腊梅听了高兴的一把抱着他的手臂咯咯咯的笑个不停，笑了好长时间也不说话。杨前锋拉住她说：“你这么笑干什么？”
欧阳腊梅乖乖女似的依偎着他说：“原来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放心，我妈妈不会到我单位去吵闹的。”
杨前锋想到她把她妈比作蛇笑着说：“你妈妈是人可不是蛇。”
欧阳腊梅突然反应过来，嘟着嘴说：“还记得我的脚功吗？”
杨前锋突然想到她在阳光派出所时踢自己的那一脚，往后一退说：“不是又要给我一脚吧？”
欧阳腊梅立马温柔的说：“我才不会踢你了呢！”
杨前锋想到她妈妈生病时的样子说：“你妈生病的时候真的很可怜。”
欧阳腊梅正要说话，突然看到她妈妈和爸爸正从她住的小区出来，于是她叫了声：“爸爸妈妈。”
杨前锋抬头一看，发现贺芬芳和欧阳盼正站在对面花园红小区门口看着他们，贺芬芳疑惑的问：“腊梅你和谁在散步呢？”
杨前锋听到贺芬芳在问，准备把欧阳腊梅的手拿开说：“完了，说什么来什么！”
欧阳腊梅不让他把自己抱他手臂的手拿开，还把他的手臂抱的更紧，拉着他边过马路边说：“我在和前锋散步呢！”
贺芬芳听说是杨前锋，立即拉着欧阳盼迎过来说：“前锋什么时候到市里来了，你怎么不带他到家里去玩。”
杨前锋感到一头雾水，心想贺芬芳怎么突然不但不反对自己和欧阳腊梅在一起，还对自己这么热情呢？正想问欧阳腊梅是怎么回事，可贺芬芳和欧阳盼已经到了他们身边来不及问了。只好硬着头皮叫了声：“叔叔好！阿姨好！”
贺芬芳和欧阳盼激动的答应了。
杨前锋感到更奇怪了，贺芬芳怎么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呢？
欧阳腊梅介绍说：“前锋调到市公安局来工作了，现在是刑警支队支队长。”
贺芬芳高兴的说：“都当上支队长了啊！真有出息。”
欧阳盼不解的问欧阳腊梅：“前锋调市局工作了怎么没有听你说呀？”
欧阳腊梅看了眼杨前锋说：“前天才到市局报到的，不是来不及对你们说吗！”
贺芬芳仔细打量着杨前锋，杨前锋也不解的看着她。贺芬芳说：“前锋，别这样看着我，以前是我不好，害你和腊梅分开了，如果你还喜欢腊梅，我不会再反对了。”
贺芬芳的话要是十几年前这样讲出来，杨前锋肯定会高兴的跳起来。可今天听了这话虽然感到很意外，但是他心里已经没有多少高兴的感觉了。不过他还是想说点什么，可嘴动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
欧阳腊梅看他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立即把话岔开对她爸爸妈妈说：“你们怎么来了？也不先打个电话。”
欧阳盼说：“我和你妈到体育广场跳老年舞，你好几天没有回去了，我们走到这就想到你那里去坐坐，看你不在家就准备回去了，正好碰到你们了。”
贺芬芳高兴的说：“腊梅，前锋还没有到你那里去过吧？我们回去了，前锋，你到腊梅那里去坐坐吧！”
杨前锋呆呆的看着欧阳盼和贺芬芳几步一回头的走远后说：“腊梅，你妈妈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欧阳腊梅笑而不答，拉着他边往小区走边说：“回家慢慢对你说。”
第五九一章心生怜爱
欧阳腊梅的家住在花园红小区六幢三楼三0一室。
欧阳腊梅关上门说：“沙发上坐，我来给你泡杯浓茶解解酒。”
杨前锋没有走向沙发，而是看着大大的客厅说：“你这个房子很大吗？我要参观一下。”“欢迎参观。”欧阳腊梅立即放下刚拿到手的杯子说：“我们这幢楼都是大套的户型，二卧二厅一卫一厨加书房。”
她边介绍边带他先后看了客厅、餐厅、厨房、小卧室、书房、卫生间，最后参观了她的大卧室。
杨前锋注意一下，她家里虽然面积大，但每个地方都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东西摆放整齐有秩，特别是书房和她的卧室，走进去后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参观完后欧阳腊梅说：“对我来说这房子很大了，但和你金水那房子没法比，你那个房子比我这个大一倍还多。”
“房子其实够住就行了，太大了搞卫生太麻烦。”杨前锋到沙发上坐下来接着说：“这个房子的设计比你哥哥那个房子还要好，看来房子的设计越来越人性化了。”
“市公安局宿舍后面新开发了一个安康小区，听说房子结构比我们这个还要好，双卫、南北阳台的。”她边泡茶边接着说：“买这个房子时，本来是想让爸爸妈妈和我一起住的，可他们说住那边住习惯了，再说那边的老邻居都很好，所以不愿意过来住。””
说到她妈妈杨前锋说：“对了，你妈妈看到我和你在一起怎么不但不生气，反而对我这么好了？”
欧阳腊梅把泡好的两杯茶放在茶几上，坐在他边上微笑着说：“想知道呀？”
杨前锋点点头说：“我当时还担心她别又……”
“又生病了是不是？”说完她神秘的笑了笑说：“她现在一心想你成为她的女婿，你信吗？”
杨前锋摇摇头，可想到她在小区大门口打量他时说的话时又点点头，欧阳腊梅看他又摇摇头又点头的咯咯咯的笑着说：“我知道你又信又不信。”
杨前锋好奇的问：“到底怎么回事？”
欧阳腊梅把他那杯茶往他边上挪了下说：“她现在想通了，不再管我和你的事了。”接着她把一家人怎么做工作的，她妈妈怎么想通的过程讲了一遍。最后说：“要不是我妈妈的思想转变了，我能那么轻松的到金水县去照顾你那么多天吗？”
杨前锋听了很感动，没想到她为了让她妈妈转变思想花了这么多心思，做了这么多工作，但他还是不解的问：“可这么多天了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你不想娶我，告诉你和不告诉你有什么区别吗？”她瞪了他一眼，接着苦笑了一下接着说：“本来我是想在你有娶我的意思的时候对你说的，想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不然一点意义也没有，事实还真像我想的那样，在小区大门口我妈妈那样对你，你只是吃惊和不解，但并没有什么惊喜和激动，刚才我对你说这个事时，你也没有我想像的那样高兴，我知道，因为我妈，我伤害你太深了。”她端了杯茶给杨前锋，自己也端起茶杯喝了两口，放下杯子接着说：“你知道吗？其实后来我很后悔，后悔当年急昏了头，为了妈妈的病能很快的好起来，为了家里能很快安稳下来，就稀里糊涂的答应了妈妈提出的一切要求，还那么快决定和韦正天订婚、结婚了。想想真是一场恶梦。”她叹了口气，眨了眨湿润的眼睛又说：“要是我当时和你商量一下瞒着妈妈和你假分手，或者只答应妈妈和你分手，让我和韦正天订婚结婚的要求不答应她，或者我不谈恋结婚了，陪着爸爸妈妈过一辈子，等等许多路可以走，而我选了一条最差的路，伤害了你，更伤害了我自己，好在来香对你很好，给了我很多安慰。”
“别想的太多了，当时的情况我最清楚，虽然我那时特别的痛苦，但我认为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尽孝也是你做女儿的一份责任，只是在你我的人生中留下了这个不可弥补的遗憾。”杨前锋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慢慢的吞了出来，说：“说心里话，我这些年还有来香陪着我，可你真的是太苦了。”
欧阳腊梅听了这句心里积压多年的酸水一下子涌了上来，眼泪刷的一下夺眶而出，杨前锋心里也很难过，回想当年他们是多么的相爱呀！他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扫了眼四周，心想房子这么大，就她一个人住，这么多年回到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真是太孤独了，他突然心生怜爱，把手搭在她肩上拍了拍想劝劝她，可又不知道怎么说好。
欧阳腊梅擦了下眼泪说：“怎么说呢？摊到了这样的妈妈我也没有办法，好在你还知道我内心的苦。”说着她无力的依偎着他说：“什么也不要说了，就这样让我静静的靠一下。”
俩个就这样五分钟没有说话，欧阳腊梅突然想到了二香说：“对了，二香的事你到底怎么办？”
杨前锋把这事都忘记了，经她这么一问想了想说：“先带她到医院看一看吧！也许精神没有问题呢！”
欧阳腊梅想起二香在金水县和她说和话，以及她的表现摇摇头说：“女人的直觉告诉我，问题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病根在你这里，除了医生治疗外，你一定要帮她除掉病根。”
杨前锋说：“真让我对她说我和你已经好上了，可我……”
欧阳腊梅认真的说：“我问你几个问题，但你必须告诉我真实的想法。
杨前锋说：“你问。”
欧阳腊梅说：“一、你年纪并不大，还想再组家庭吗？”
杨前锋想了想说：“目前还没有这个想法，也许以后会有。”
欧阳腊梅点点头又问：“二、你心中有没有中意的人？”
“没有。”杨前锋立即回答说，可想了下看着欧阳腊梅的眼睛又说：“如果说有，那……那就是你了。”
“真的。”欧阳腊梅高兴的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两个玉拳像敲鼓一样打在杨前锋身上，边打边重复的说：“你心里还有我怎么不早说，你心里还有我怎么不早说，你心里还有我怎么不早说……”
打完后她温柔的说：“那就这样对二香说，我们已经好上了。”
杨前锋为难的说：“可我们…………”
欧阳腊梅捂着他的嘴说：“我知道你还不能马上接受我，但有你刚才那句话就行了，其实我和石磊分手后就想过了，这一辈子除了你我谁也不嫁人，就一个人过一辈子。”说到这她放开捂在他嘴上的手接着说：“我说这话你不要多心，我没有破坏你和来香之间感情的意思，我知道你的原则，就是有心想破坏也没门，因此我真心希望你们过的好，希望在来香的陪伴和照顾下你能幸福快乐，只可惜老天让来香先走了，并且她走前还有意在她走后让我回到你身边，我真的很感激她走前还有这份心。”说着眼泪又不知觉的流了出来，她擦了下又说：“所以我更不会嫁给别人了，我等你想通的那一天。但为了二香，必须和她说和我已经好上了，这样对谁都有好处。其实让你这样做我也有私心，我不想自己爱的人被别人惦记着。”
杨前锋怜爱的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说：“来香生前最喜欢二香了，托付我一定要好好照顾好她，如果她为了我得了病，还真没有办法向来香交待，只好委屈你这么办了。”
欧阳腊梅看他同意了高兴的说：“委屈？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来给兰梅打电话，把你的决定告诉她，让她和小芳、丽华一道做二香的工作。”
第五九二章 形势很好
杨前锋想用两天时间熟悉一下支队各部门的情况，然后围绕市局今年的工作重点和年初支队的工作计划拿一个整体工作思路，准备在市局召开全市大要案侦破推进会前，召开支队民警大会，全力推进支队的各项工作。
上午各业务大队、所、室领导分别向杨前锋汇报工作，可杨前锋在听汇报的时候电话特别多，一会接到南阳县公安局长的电话，一会接到广都县分管刑侦副局长的电话，一会接到国宁县刑警大队长的电话，并且每个县还不是一个人打，总之这三个县的公安局长、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及刑侦大队长基本上都先后打来了电话，因为他们听说市区的两串案件全破了，而他们那里都有命案没有破，又听说市局马上要召开全市大要案件侦破推进会，所以各地都急了，纷纷邀请杨前锋到他们那里去指导破案。
其中南阳县公安局最急，因为他们那里有三起命案，其中一起是今年群众发现了死人白骨报了案，经南阳县刑侦技术人员现场勘查，确定是一起杀人案件，受害人应该是在三年前被人杀害的。南阳县将这起案件称为“阳山白骨案”，另两起是今年才发生的现行案件，这三起案件的侦查工作目前都陷入了困境，由于连续发生、发现的三起案件都没有破，当地干部群众对公安机关很有意见，影响了公安机关在干部群众中的形象，同时也因为这三起案件，使南阳县大要案件的破案率被拉下来了很多，影响了公安局整个工作在市局的排名，并且也拖了市局在全省公安机关排名的后腿，因此，南阳县公安局的局长、分管刑侦副局长和刑警大队长都特别急，恨不得杨前锋能立即到他们县去指导破案。
杨前锋准备把支队工作安排好了再去各县看一看的，其实他也把南阳县作为了首站，看南阳县几个领导催的紧，于是他决定当晚就召开支队民警大会，计划第二天去南阳县，在南阳县工作两天，两天后是周未，如果顺利的话，星期六和欧阳腊梅一道去看看女儿香怡。
杨前锋知道，支队虽然人不是很多，但也不是那么好带的，再说自己从一个县局的副局长一下跑到这个副处的支队长位子上，也有少数对他不是很了解的人心里不服，所以他来支队之前也有心理准备，并且做到严格要求自己，要求下面不做的事他首先不做，要求下面做的事他带头做好，多做实事，少说或不说废话，以自己的实际行动影响和带领支队这支队伍努力工作，创造辉煌。
杨前锋清楚，主持召开支队第一次正式会议很重要，特别是他的发言更重要，讲的好就能立即让大家产生共鸣，增强全体民警的事业心，提升他们的工作责任感和使命感，以良好的精神面貌积极的投入工作；如果讲的不好，或者过头话太多，肯定得不到大家的共鸣，并且还会给队伍增加负能量，同时也会影响自己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为此，他经过一天的忙碌，亲自草拟了会议主题发言稿，并对下步的工作打算专门向钱爱国局长和洪力飞副局长作了汇报。
其实杨前锋考虑的多自然有他的道理，但他自己也没有想到，来支队两天，那些心里对他不是很服的人已经对他转变了看法。因为他们，或者说支队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他来支队两天不到就把市区两串案件破了，并且破的是那样的漂亮。
支队全体民警会议当晚按时召开，并请分管副局长洪力飞参加了会议。
杨前锋的发言就是他平时想法的总结，而在这个会上讲出来就成了他下步的工作思路，其发言的主要内容分两大块：
一、支队的队伍管理方面。除了正常的要求外，他主要提出了这样两个理念：一是人人争做事业型的岗位能手。在这里他强调，作为全市公安机关刑侦业务的领导和指导部门，每个岗位上的同志在县区局同行面前都是老师，甚至基层侦查员把支队的普通民警都当成领导，因此，支队每个民警都不能小看自己，都要不负基层侦查员们的高看一眼，要把自己所做的事当作事业来做，不能只当成一个职业，要让自己所在的岗位成为有能力岗位。二是建立各岗位考核机制。他强调，有为才有位，有位必须有为，支队不允许尸位素餐，必须破除无所作为的现象，树立勇于担当的意识，激励那些想干事、干成事的人多干事，从中向市局党委推荐成绩优异的人走上领导岗位或走上更高的领导岗位。
二、全市刑侦工作怎么抓。新形势下怎么抓刑侦工作，他认为要有抓手，要搭建抓工作的平台。一是建立命案必破新机制，以此推动全市大要案件的侦破力度；二是建立全市网络侦查平台，开展网上侦查。他说目前天国只有常住人口查询系统和车辆查询系统，暂住人口查询系统各地都刚建不久，这些已经为我们侦查破案提供了不少方便。而我们的工作重点是通过全市信息大会战收集齐各类信息，把这些信息上网后，再整合网上原有的各类信息为侦查破案服务，建立‘人案物’关联系统和失踪人员无名尸体查询系统用于侦查破案和串并案；三是建立全市刑侦队伍培训机制，开展针对性培训、大要案经验交流培训等；四是开展全市刑侦民警业务对抗比赛；五是建立全市刑侦民警执法档案及案件评比机制；六是制定全市刑侦基础工作规划；七是全市刑事技术工作要点；八是加强刑事技术侦查专班建设；九是建立警犬基地。
以上九项工作他都作了具体的阐述和说明，并分解到各业务大队、所、室。明确分管的支队领导。
最后洪力飞副局长作了重要的发言，并赞同和全力支持杨前锋的各项工作安排。
会议开的很成功，尤其是杨前锋的主题发言，让支队所有的人彻底改变了对他的看法，不但让大家耳目一新，而且还极大的鼓舞了队伍的士气，让他们看到了支队新的希望和美好的明天。
连洪力飞都没有想到，杨前锋到支队这么快就让汪才本副局长、分局局长桂卫清和王冲心服口服的改变了对他的看法和态度，并且一举打开了支队的工作局面。
散会后，洪力飞到杨前锋办公室高兴的说：“形势很好，继续努力。”
杨前锋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感激的说：“谢谢你的支持，如果没有你和钱局长的支持，想这么快打开工作局面很难。”
“你我的任务还很重啊！”洪力飞微笑着说：“下面几个县的案子你还要多吃点苦。”
“正要向你汇报呢！我明天就到南阳县去。”杨前锋说。
洪力飞关心的说：“你也要注意身体。”
杨前锋笑笑说：“谢谢关心，我没事。”
洪力飞突然想到大要案件侦破推进会说：“大要案件侦破推进会可能要提前开，有些材料你叫钱正芳提前准备好。”
杨前锋一愣说：“不是说下周开吗，提前到哪一天？”
洪力飞想了想说：“可能周六或周日开。”
杨前锋点点头说：“知道了。”
洪力飞走后，杨前锋在心里说：“欧阳腊梅叫他周六带她一道去看香怡的计划可能要落空了。”
第五九三章听取汇报
杨前锋动身前给欧阳腊梅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去南阳县出差了，并告诉她周六可能要开会，省城去不成了。
欧阳腊梅本来是兴致勃勃的等星期六去省城的，听说要开会只好说：“工作要紧，那下次我们一道去吧！”她放下电话转想既然不能去那就叫香怡回来，于是她有了自己的计划。
杨前锋和副支队长陶小宝、一大队大队长苏云、一大队民警方明亮、章开华一行五人，坐警车来到了南阳县公安局，车子一进公安局大院，南阳县公安局局长冯大斌就向车子走去，杨前锋还没有下车他就夸张的说：“杨支队长，我是终于把你给请来了。”
杨前锋下车握住他伸过来的手笑着说：“不是吧！你不是昨天才打电话给我的吗？怎么还加个‘终于’，搞的好像早就叫我来我没有来似的。”
冯大斌解释说：“你不知道，我是被这三起案件搞的度日如年啊！虽然是昨天请你的，但对我来说已经是一年了。”
杨前锋理解他的心情，笑笑说：“这三个案子能把我们堂堂的局长急成这样，说明我们冯局长心系案件和百姓，我认为有你这样的局长，案子一定能破。”
冯大斌听了苦笑着说：“可我是有心无力啊！三起案件的犯罪分子不但一个没有抓到，就连他们的影子到现在也没有看到，所以只有请你这个高手来了。”说完他做了个请的动作说：“到我们小会议室去向你汇报。”
杨前锋边走边说：“我算什么高手？我只是喜欢干这项工作罢了。”
冯大斌摇摇手说：“不能这样讲，如果你不是高手那我们市里就洪副局长一个高手了。”
杨前锋笑笑说：“你把我和洪副局长放在一个高度，也太抬举我了吧！”
说着来到了小会室，会议室里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沈学兵，刑警大队长李江河及三个主办案件的侦查员正在讨论案件。
沈学兵见杨前锋来了高兴走过来说：“杨支队长，冯局长和我们都盼着你来啊！”
杨前锋和他们一一握手，边握手边说：“你们辛苦了！我来只是看看，下步工作还要靠你们继续干啊！”
招呼打完后杨前锋说：“冯局长，我们开始。”
“雷厉风行，好！”冯大斌高兴的说着把脸转向三个主办侦查员说：“下面请主办侦查员分别把案件情况和我们前斯的工作情况详细的向杨支队长作个汇报。”
杨前锋摆摆手说：“我的习惯是看材料，大家把大概情况讲一讲，让我有个印象就行了，有了这个印象我看材料的时候也快些，另外大家搞快点，介绍完后我今天还要到三个案件现场去看一看。”
按照杨前锋的要求，三个主办侦查员分别把各自的案件情况和前前期的工作情况一一作了简要的汇报。
第一起案件是一起抢却杀人案件。案件发生在今年的四月份，南阳县柳树镇河边村一个代销店70岁的店主被人晚上十二点半左右杀死在店中，经现场勘查发现店里所有的钱没有了，认定是一起抢劫杀人案件。
案件发生后，南阳县局成立了以副局长沈学兵为组长、刑警大队长李江河为副组长的专案组。
经现场勘查和调查走访，经过认真分析，专案组确定了侦查范围、方向，并为犯罪分子画了像。
专案组的同志经过两个多月的紧张工作，排除了所有的嫌疑重点人，最后案件陷入僵局，无法再查下去，他们正准备调整思路再侦查时，南阳县塘里镇阳山村的群众报案说他们发现了死人白骨，于是专案组的同志立即转到了塘里镇阳山村，暂时把这起抢却杀人案件放了下来。
第二起案件是“阳山白骨案”。今年六月的一天，阳山村一村民想把村外自家一块荒了多年的地重新开垦出来种菜，这个荒地边上有一口枯井多年没有用了，边上长满了一人多高的杂草，这个村民想扩大他的荒地，就把枯井边上的杂草也砍掉了，砍完杂草他就坐在枯井口边上休息，无意中看了井里，突然发现井里有死人的白骨，吓的他大叫一声就往家跑，跑到家感觉人命关天的事一定要向村干部汇报，于是他去了村长家讲的这事，村长立即去现场看了下，果然发现井下是人的骨头，他立即向派出所报了案。
沈学兵带领导李江河等侦技人员到现场后，立即下井进行勘查，发现是一个完整的死人白骨，并且死者是被人用尼龙绳子捆绑着扔进这个枯井里的。
经进一步检验，死者男性，三十五到三十八岁，身高一米七三，短发，体形魁梧。同时细心的法医在死者的头颅里还发现了一个铅弹。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一起故意杀人案件，并且是被人用土制猎枪打死的，死亡时间应该是三年前。
确定是案件后，冯大斌指示，原抢劫杀人案件专案组的人留下部分侦查员和当地派出所民警继续侦查外，其他人全部转到白骨案上来，宣布成立专案组，并把这起案件命名为‘阳山白骨案’。
‘阳山白骨案’专案组组长仍然是沈学兵，副组长是李江河。
专案组成立后，他们认真的分析了案情，一致认为，这个案件难度更大。一是死者身份不明，死者身上的衣服口袋里什么都没有，井下现场也没有找到任何与死者身份有关的东西；二是塘里镇及周边乡镇没有人失踪，尸体腐烂成这样也没有办法辨认。沈学兵感到压力很大，前面案件没有破又来了一个案件，但他还是振作精鼓舞士气，从土制猎枪和找死者生源等入手。
于是和专案组的其他同志研究确定了侦查范围、方向和应采取的侦查措施。
决定把人员分成三组、工作分三块同步开展：一组人寻找尸源，尽快确认死者的身份；一组人以塘里派出所为主，刑侦民警参加，在全镇开展收缴非法枪支，检查、登记合法持有的民用枪支，并对他们逐一进行排查；还有一组人以现场为中心，全面开展外来人员摸排工作，重点是三年前来过，后来突然没有再来的人，同时排查本地常住人员中有可能作案的人员。
经过两个多月的努力工作，寻找尸源组采取发协查、张贴寻人启示和走访等不同方式寻找尸源，但没有找到；围绕民用枪支做工作的组在塘里镇收缴了非法持有的土制猎枪一百三十支，并对这些持枪人逐一进行了排查，最后也没有发现重点人；摸排组对外来人员全部进行了调查核查，但没有发现有人失踪，同时他们对摸排出来的本地可能作案的人进行了重点调查，最后也被一一排除。导致这个案件无法再查下去。
而就在这时白桦派出所汇报说他们辖区内发生了命案，冯大斌听了汇报头脑‘轰’的一声，心想两起案件还没有破又来了一个，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这第三起案件是一起投毒案，案件发生在一个半月前，南阳县白桦乡朱村村下坎组一五十岁的男光棍早上站在自家门口吃早饭，才吃两口就突然倒地死亡。
经对现场勘查提取的可疑物、吃的饭菜、剩的饭菜、死者胃内溶物分别进行检验，都有毒鼠强成份，认定是一起投毒杀人案件。
案件发生时，副局长沈学兵还带人出差在外面调查阳山白骨案。于是冯大斌局长亲自带侦查员开展侦查。
经初步调查，死者生前和村里多个妇女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因此，冯大斌划定了侦查范围、侦查方向和侦查措施，侦查员们紧紧围绕死者的奸情紧锣密鼓的开展工作。
经一个多月的工作，把两千三百多人口的朱村村查了个底朝天，最后确定了三个男性重点人，但经进一步侦查，前几天又基本排除了他们的嫌疑，对此，有的侦查员认为肯定能排除，有的侦查员还是不放心这三人，致使大家的思想不是很统一，再说在朱村工作了这么长时间，感到工作都做完了，没有办法再往下做了，一些侦查员开始有了为难情绪。
三个主办侦查员汇报完后，李江河、沈学兵和冯大斌先后又作了补充，杨前锋一直在边听边记，中间没有说话，听完后他提问了几个问题，南阳县局的同志都一一作了回答。
汇报完后，冯大斌请杨前锋作指示，杨前锋轻松的笑笑说：“听完大家的介绍就知道大家做了很多工作，虽然案件目前没有破，但是有的案件我认为还是有希望的，具体意见我看了现场回头才能说。”
冯大斌听说有的案件还是有希望的，他高兴的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不指望三起案件都能马上破掉，能破一起也能缓解我心中的压力呀！这样，我亲自陪你去。”
杨前锋知道他肯定还有别的事，不想给基层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急忙说：“这个事你就不要陪我去了，让沈学兵副局长和陶副支队长陪我去就行了，其他同志做自已的工作，我看完现场后再到这个会议室集中就行了。”
第五九四章调整思路
警车驶出了南阳县公安局大门后，沈学兵门问：“杨支队长，我们先看那个案件现场？”
杨前锋对南阳县的地理环境不是很熟悉，就随口说：“按照会上汇报的案件秩序吧！”
“好，那我们第一站去柳树镇河边村。”沈学兵说。
坐在副驾驶室的杨前锋回头看了眼陶小宝说：“南阳县你常来吧？”
陶小宝介绍说：“是的，这两年我负责市辖六个县的刑事大要案件侦破指导工作，锦阳县和金溪县都是山区县，这两个县的人口少，每个县只有二十多万人，社会秩序相对比较好，很少发生大要案件，我去的机会也就少了。金水县虽然也是山区县，人口相对也不少，但发生的大要案件都很快被你侦破了，我去的也比较少。南阳县、广都县和国宁县是人口相对多的大县，并且交通相对方便，经济比较发达，因此治安形势也比锦阳、金溪和金水三个县复杂，大要案件总量也比他们多，所以我每年有一半时间都在这三个县里工作，特别是今年，在南阳县的时间最多，刚才向你汇报的三起案件我都参加了，想想惭愧，三起案件一个也没有拿下来。”说完他叹了口气接着说：“柳树镇河边村和j省g县的邱村镇相连，那里的地理环境比较复杂，本来专案组确定的侦查范围是柳树镇及与邱村镇相连的村，后来我把侦查范围扩大到了整个邱村镇，g县公安局的同行们很支持配合，工作中我们也在一起讨论了这个案件，他们分析认为流窜作案的可能性比较大。”
杨前锋问：“你现在认为呢？”
陶小宝抓抓头说：“我一直认为本地人作案的可能性大，但也不能放过和邱村镇相邻村，虽然查了这么长时间没有结果，但我认为流窜犯罪分子作的案可能性不大。”
杨前锋听了说：“我认为你的坚持是对的，但是，这个案件的关键可能在定性上有些问题。”
沈学兵一听感到特别的意外，大声说：“什么，支队长意思是说不是抢劫杀人？”
杨前锋回头看了看睁着大眼睛的沈学兵和紧锁着眉头的陶小宝说：“我只是有这种感觉，并不一定正确，看了现场我们再讨论吧！”
陶小宝舒展开紧锁的眉头说：“要真是定性错了，那我们以前走的弯路可大了。”
一路上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案件，不知不觉的就到了目的地。
现场位于河边村的村庄里面，代销店是一个单独砖木结构的两间平瓦房，进门一间大一点的是商店，进门左则一个小间，是店主睡觉用的。
现场原始情况是这样的：店门没有被撬的痕迹，犯罪分子应该是叫门入室的。店主侧倒在进门右侧的店内，尸体下面是血泊，说明死者当场就地死亡，没有被移动；其胸部、腹部被犯罪分子捅了十二刀，身上的口袋全被掏了出来露在外面；室内除了商品没有动外，其他东西都被犯罪分子搞的乱七八糟，桌子抽屉、床上的被子、箱子里的衣服等都被犯罪分子扔在了地上。店里除了钱应该一样东西都不少，犯罪分子把店主平时做生意便于找人的零钱都全拿走了。
室外环境：代销店的门前是村里的其中一条主路，距前、左右的邻居十米到三十米，店后面的邻居房子和小店的房子紧挨着，按说半夜只要有大一点的动静，就能惊动后面和住的近的邻居。村里有不少农户家养了狗，可发案当晚没有听到不正常的狗叫声。
综合以上情况给人的第一感觉是熟悉的人作案，作案的动机和目的是为财，所以专案组就把这起案件定为抢劫杀人案。
杨前锋看完这个现场后，就到树派出所吃了中饭，吃好后他们一刻也没有停就去了塘里镇阳山村。
‘阳山白骨案’现场很简单，也没有什么多看的，杨前锋到枯井边看了下后，重点把四周环境看了看，目测了这个中心现场距周边住户的距离及来这里的不同路线。
看完‘阳山白骨案’现场后，他们接着去了白桦乡朱村村下坎组的投毒杀人案件现场。
看完投毒杀人案件现场后，他们就匆匆的回到了县局。
回到县局后，杨前锋立即让主办侦查员把三起案件的材料拿到会议室，他认真的把材料看了一遍，之后把重点材料反复的看了又看，对不清楚的问题和主办侦查员一起进行了讨论。
通过听汇报、看现场、看材料和与陶小宝、沈学兵及主办侦查员的讨论，杨前锋对这三起案件可以说是很熟悉了，于是他经过认真思考，拿出了下步侦查这三起案件意见。
吃过饭晚后，冯大斌根据杨前锋的意思再次组织召开会议。参会的人员除了上午参会的外，刑警大队全体民警都参加了会。
这个会议其实大家没有什么话可讲了，都迫不及待的想听听杨前锋对三起案件的看法和对下步工作的指导意见。
杨前锋也能理解大家的心情，看大家都想早日破案也很高兴，说明大家都在想案件、想工作。于是他没有让冯大斌多说客气话，冯大斌一宣布开会，杨前锋就把话接了过去。
杨前锋接过话后，对三起案件分别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提出了具体的工作思路。
他说的主要内容有：
一、柳树镇河边村店主被杀案。杨前锋认为这个案件原来的定性不对，抢劫只是个假象。理由：一是犯罪分子下手狠，作案时有泄愤的客观事实存在。按说受害人胸口被捅一刀就足以致命了，但法医验尸报告上说这个作案人在他胸口捅了八刀，并且刀刀深入心脏不算，还在其腹部捅了四刀，说明犯罪分子对死者是恨之入骨。二是犯罪分子做了许多假象。受害人所有的口袋都被掏出来了，看上去是为了找钱，其实有的口袋根本不用这样做就知道里面有没有东西，再说正常情况下把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也不可能把口袋拉了出来，这是犯罪分子在画蛇添足，还有，把桌子抽屉全部拿出来根本没有必要，不符合抢劫犯罪一心想快速离开的心理特征，还有不应该翻的东西也翻了，还扔的到处都是，这不符合常理。所以，这个案件我认为应该是因仇杀人。
这起因仇杀人案件是熟人作案，犯罪分子就是柳树镇的人，重点是河边村人，侦查范围以河边村为中心向外辐射。侦查方向放在与受害人有仇这个节点上，根据现场勘查提取的一个血鞋印等情况综合分析，这个犯罪分子应该是男性，二十三到二十七岁之间，侦查员在工作中对这个年龄段的人都要进行排查，但重点是与受害人结过仇的人或有关的人，并且发现有这样的人后，不管发案时在不在家都要一下到底，不能因为在外面打工就认为没有作案时间不查了。
二、塘里镇阳山村的‘阳山白骨案’。这个案件前期的工作思路是对的，但关键点是找到尸源。下步工作重点是三个方面：
一是继续查找尸源。刑警支队拟个通知，以市局名义发到各县区局，要求全市各派出所用两天时间摸排自己辖区内的失踪或疑似失踪的人员，两天后统一报到刑警支队办公室，由办公室汇总交给专案组；同时以前采取的寻找办法继续使用。
二是走访调查。对距中心现场五千米范围内的所有农户进行调查，不管是哪个村的，都要查。看他们家三年前有没有外人来，来的是什么人？来干什么？有没有发生矛盾？等等都要搞清楚。
三是进一步从持有猎枪的人中进行梳理，不但要审查持枪者本人，还要审查向这些持枪人借枪使用过的人，受害人是被土制猎枪打死的，这个事实是铁定的，凶手要不自己有枪，要不就是向人借的枪，虽然前期在这方面大家做了不少工作，但对这一块的调查还不能放松。
三、白桦乡朱村村下坎组的投毒杀人案。这个案件前期做了很多工作，侦查范围和方向都对的，但我们的工作重点都放在了男性身上，会不会是女性作案？这一点前期工作中没有引起我们足够的重视。因此他的意见是：一是对原来涉嫌作案的三个男性重点人进行心理测试，如果经测试能排除的立即彻底排除，不能排除的重点调查；二是按原来的定的侦查范围、侦查方向，全面排查有可能作案的女性。
杨前锋对三起案件分别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后强调：因为这三起案件要不时间跨度长，很多物证都已经消失了，要不本来就没有多少可取的物证，所以，确定了犯罪嫌疑人后，不要盲目动手，一定要把他（她）各方面的关系调查清楚，同时对他（她）采取必要的侦查手段，等所有工作都做的差不多了再动用。同时强调了保密工作等。
杨前锋的发言让大家的视野一下打开了许多，特别是冯大斌、沈学兵、陶小宝、李江河和三个主办侦查员听了个个感到眼前一亮，杨前锋话一讲完，他们就热烈的鼓掌，之后都激动的纷纷议论起来。
冯大斌看大家听了杨前锋的话后个个精神振奋，他也感到特别高兴，挥挥手让大家静下来后，他和杨前锋、陶小宝、沈学兵简单的商量了一下，就指定了三个案件的负责人，他自己负总责，同时他具体负责白桦乡朱村村下坎组的投毒杀人案；柳树镇河边村店主被杀案由沈学兵负责；阳山白骨案由朱江河任负责。并对人员进行了重新分工，支队的同志也分别分到各组参与指导和侦查工作，同时提出了工作纪律和要求。
第二天一早，各专案组就分别开展工作了。
第五九五章腊梅行动
会后杨前锋和h市公安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原刑警支队长施为民取得了联系。
施为民已经知道他到宣宝市公安局刑警支队任支队长了，并知道他近日连破大案，所以他由衷的向杨前锋祝贺了一番，得知他要樊美花帮他给几个重点嫌疑人做心理测试，自然是满口答应了。
杨前锋的到来给了冯大斌极大的鼓舞和期待，同时，杨前锋那紧张的工作作风、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也令他很感动，特别是晚上听了杨前锋对三个案件发表的意见，让他亲眼看到了他超人的工作能力、工作水平和工作效率，也让他看到了破案的希望，心里顿时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看杨前锋和施为民联系好后，突然有了想请他喝酒的冲动，说：“支队长，吃晚饭的时候你说晚上要开会不喝酒，我听了你的，现在会开过了，工作也联系好了，我想请你到夜市摊上去喝酒，你千万不要拒绝，是我个人请。”
晚上开过会后，杨前锋虽然感到轻松多了，但说心里话他真不想喝酒，因为下步还有许多工作要做，喝许多酒多少会影响第二天的工作，另外他知道冯大斌的酒量很大，如果他一高兴和自己拼起酒来不好，可看着真诚相邀的他又不好扫他的兴，于是说：“喝酒可以，但不准多喝，等案件有了眉目我们再好好喝，如果你同意我就去，要是你不同意就算了。”
冯大斌高兴的说：“一切按你说的办，今天晚上喝多少也听你的，只要你说不喝，我们就立即停下来不喝了。”
杨前锋看他这样说就同意了。
冯大斌开心的说：“你等我几分钟，我到办公室去一下马上下来叫你。”
杨前锋笑着点了下点头。
冯大斌拿起工作笔记离开了会议室。
杨前锋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正好是给女儿打电话的时间，于是他打通了香怡的电话。
香怡知道爸爸工作很忙，没指望他打电话，突然接到爸爸的电话感到有些意外，高兴的说：“爸爸，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呀！不忙吗？”
杨前锋听到香怡甜甜的声音就特别的开心，说：“傻女儿，再忙也要抽时间给你打电话呀！”
“爸爸真好！”香怡说。
杨前锋说：“本来我答应欧阳阿姨这个星期六去省城看你的，因为我要开会就不能去了，有些日子没有到学校去看你了，没有生爸爸的气吧？”
香怡第一次听他主动提到欧阳姨妈，忍不住突然想笑，但还是强忍着说：“没有，我怎么会生爸爸的气呢？接到你的电话也等于你来看我了呀！”
“真是我的好公主。”杨前锋心痛的说。
说完香怡又想到欧阳腊梅还是没有忍住，突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杨前锋看她笑的这么开心说：“这么开心，是不是今天老师又表扬你了？”
香怡边笑边说：“表扬哪能让我这么开心，比表扬好玩。”
杨前锋不解的问：“什么好玩的事，能说给我听听吗？”
“是……”香怡本来想说的，可想到欧阳腊梅的话她又停住了，改口谎称说：“女同学之间的事，你一个男子汉就别问了。”其实她笑根本不是女同学之间的事，而是她和欧阳腊梅之间的约定，因为欧阳腊梅中午已经给她打过电话，并告诉她爸爸到南阳县办案子去了，双休日又要开会，本来准备星期六去看她的计划被打破了，让她星期五，也就是明天下午直接回来到她家去，这是她的行动计划之一，所以她叫她不要对她爸爸说，到时给她爸爸一个意外的惊喜。香怡自从想明白后，她一心想实现妈妈生前的愿望，就是想让爸爸娶欧阳姨妈，因为欧阳姨妈真如她妈妈说的那样，特别爱爸爸，能给爸爸和她带来幸福和快乐。
杨前锋听说她开心的笑是因女同学之间的事就没有再问了，虽然感到她有点怪怪的。于是关心的问了些学习和生活上的事就挂机了。
挂了香怡的电话，杨前锋总感到香怡那种笑不正常，突然想到‘早恋’两个字，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他立即拔通了欧阳腊梅的手机，把情况向她说了一下，也把自己的想法对她说了，让她打电话给香怡了解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欧阳腊梅这时正在金水县黄小芳家的沙发上坐着，一听杨前锋的话心里就有数了，于是咯咯咯的笑好一会才说：“她开心是好事呀！我对她很了解，她可有思想了，就是你叫她早恋她也不会的，所以你放一万个心，别乱猜了。”
但杨前锋还是不放心，坚持说：“不行，你还是帮我了解一下。”
欧阳腊梅见他这么坚持，就愉快的答应了他。
杨前锋本来还想和欧阳腊再聊一聊，可这时冯大斌突然来到小会议室门口叫道：“支队长我们走吧！”
欧阳腊梅本来想告诉他自己下午到金水县来了，让兰梅陪她一道看望了他和陈来香的父母，现在正在黄小芳家和她谈心，可她正要说时就在手机里听到有人和他说话，以为他晚上还要出去有事，于是理解的说：“你有事去吧！我挂机了。”
欧阳腊梅挂机后往沙发上一靠，幸福的看着坐在边上一直没有作声的黄小芳。
黄小芳感觉她来金水县没有对杨前锋说，问道：“你来他知道吗？”
欧阳腊梅摇摇头说：“我没有告诉他，刚才想告诉他，可他好像有事我就挂机了，我不想影响他的工作。”其实这是她的第二个行动计划，本来没想过要告诉杨前锋，可刚才一冲动真的准备对他说了。
黄小芳点点头说：“不告诉他也好，省的他工作那么忙还要为二香的事发愁。”
“我就是这个意思。”欧阳腊梅说着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又说：“都快十点了，也不知道兰梅做二香的工作做的怎么样？”
“你别急，兰梅精明的很，也很会做工作，虽然她和二香关系一直很好，但她一直认为二香根本不适合杨前锋，自从她转变了对你的看法后，认为只有你最适合做她的三嫂子，以我看就是一时做不通二香的思想工作，但肯定有效果，你就放心的等吧！”黄小芳说。
欧阳腊梅说：“兰梅以前对我有看法很正常，当年她本以为我马上就要成为她的三嫂了，可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并且是我提出和前锋分手的，她当然生我气了，好在随时间的推移，她淡化了对我的不满，来香走后，她好像不再恨我了。”
黄小芳说：“来香都一心想你再回到杨前锋身边，兰梅那么聪明，当然明白杨前锋心里除了来香就是你了。”
她们正说着，兰梅打电话来了，告诉她们二香的工作做的差不多了，但二香说只要欧阳腊梅明天亲口对她说她已经和杨前锋好上了。
欧阳腊梅听兰梅这样说，终于把心放了下来，黄小芳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而杨前锋和欧阳腊梅说了声再见后，就和冯大斌下了办公楼，原来冯大斌还叫了陶小宝、沈学兵和李江河在楼下等他们。于是他们一道走向了街上的夜市摊。
第五九六章意外线索
杨前锋知道南阳城关的夜市摊点都在南阳广场的东面，那里集中了近三十多个露天摊点。
他以为冯大斌要把他们带到那里去吃，可走到路口他没有往那个方向去，而是把杨前锋一行人带到了南阳百货商店边上一个小巷子里的“白桦特色夜市”。
冯大斌指着前方不远的“白桦特色夜市”灯箱招牌说：“这家的菜全是当地的特色土菜，味道很不错，全天经营，白天来这里吃饭还要提前预定，不然没有位子，晚上相对要好一点。”
杨前锋回头看了看巷口说：“真是菜香不怕巷子深啊！”
冯大斌笑笑说：“是啊！不过我也有近半年没有来这里吃了。”
走进店里，杨前锋才知道这里其实就是一个饭店，饭店的门头上还有另外一个牌子“白桦特色饭店”，只是到了晚上，店主再在外面放个“白桦特色夜市”的灯箱。
白桦特色饭店是一个两层的楼房，楼下没有包厢，一个大厅里放了六个塑料桌子，其中有五个桌子上已经有人在喝酒吃饭了。
店老板朱贤忠看见公安局冯局长来了，立即迎上来说：“局长真是大忙人，到现在还没有吃啊！楼上请。”
冯大斌笑着说：“我带了几个朋友来品尝你的特色菜，今天的菜你必须亲自下厨给我烧，几个特别菜一样来一份。”
朱贤忠连连点头说：“局长放心，我保证亲自动手。”说到这他看了看就五个人说：“一样来一份你们吃不完，你看……”
冯大斌想想也对，点多了浪费，于是说：“你叫人把我的客人带到楼上去，你陪我到厨房看一看。”
朱贤忠立即叫来一个年轻的女服务员把杨前锋他们带到楼上去了，之后他陪冯大斌去了厨房。
楼上有五个包厢，服务员把杨前锋他们带到了一号包厢，并给每个人泡了杯茶。
不一会，冯大斌进来了，说：“这个店晚上一般情况下都在下面招待客人，楼上不用。”
杨前锋开玩笑说：“还是局长面子大呀！不用说就让你到楼上来。”
冯大斌摆了下手说：“那里，朱贤忠，也就是这个店的老板为人耿直的很，五年前他才到这里做生意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店里的客人和客人之间为了先来后到抢位子发生了矛盾，朱贤忠把那个后来的人当成先来的人了，就坚持他的原则帮后到的人说话，先到的那个人一气之下就要动手打他，一把封住了朱老板的衣领口，正要动手时我正好进门碰到了这个情况就大喝一声，急忙上去制止那个要打朱老板的人，那是我第一次来吃饭，虽然当时穿的便服，但被制止的人转头一看大概认识我，立即放下了举起的拳头，同时松开了封朱老板领口的那只手，后来我一问情况才知道是朱老板搞错了，我叫朱老板重新搞了张桌子给这个人，算把事情搞平了，为此，朱老板很感激我，所以每次来只要楼上有位子就叫我到楼上来吃。”
杨前锋问：“朱贤忠是白桦人吗？”
沈学兵接过话说：“他是地地道道的白桦乡人，老家就在白桦乡的集镇，因为他母亲能烧一手好菜，过去就在乡里给做红白喜事的人家办酒席，朱贤忠高中毕业后没有工作，就帮他妈妈一块做，他现在烧菜的手艺就是跟他妈妈学的，并且在乡里也挣了些钱，五年前就把这里租下来开起了饭店。”
杨前锋对农村情况十分熟悉，像朱贤忠这样的人当年在乡里的时候就是乡里的活字典，什么情况都知道。虽然他到城里来五年了，也应该知道一些很多人不知道的情况。于是问沈学兵：“白桦投毒杀人案走访时找个他吗？”
冯大斌和沈学兵一听都明白了杨前锋的意思，但他们都不清楚，于是把目光同时投向了朱江河，朱江河抓了抓头说：“朱贤忠老家住集镇，离朱村村下坎组最少有十五华里路，我们在走访调查的时候也了解了他，群众反应他现在在城里买了房子，基本上不回家了，所以没有找过他本人。”
冯大斌一直负责这个案件，经朱江河这么一说，他也想起来了，说：“是这个情况，不过杨支队长提醒的对，像朱贤忠这样的人虽然老家回去的少，但也是个万事通，这事怪我，把这类人给疏忽了。”
杨前锋摆了下手说：“我不是怪谁，正如冯局长讲的，这类人的消息很灵通，朱贤忠这个饭店虽然生意很好，但是个大众化的饭店，我看了下菜单，这里的菜也不贵，白桦乡的人熟悉他的又多，进城很有可能就到他这里吃饭，因此，他的信息来愿更多。”
正说着服务员把菜上上来了，冯大斌叫服务员上了一箱啤酒，拿了一瓶南阳酒厂生产的南阳老白干。
酒都倒好后，冯大斌说：“杨支队长讲的我们明天就补课，现在我们品菜、喝酒。”
朱贤忠的菜烧的的确很有特色，肉类大菜烧的油而不腻、香嫩可口；小菜经他一加工都特别的好吃，比如：清蒸茄子、清蒸辣椒就特别的鲜，变成了下酒的好菜。
朱贤忠把这桌菜烧完后，他自带了一瓶南阳老白干来到一号包厢说：“冯局长，谢谢你来照顾我的生意，我来敬的你和你的客人一杯酒。”
朱贤忠本来站在桌边准备敬一圈酒就走的，杨前锋想想说：“朱老板，还是坐下来喝吧！”
冯大斌立即白明了杨前锋的意思说：“拿个凳子就坐在我们李大队长的边上。”
等朱贤忠敬完酒后，杨前锋就和他聊了起来，聊着聊着发现他果然如冯大斌所说的，性格耿直，什么话都愿意讲，也敢讲，于是杨前锋就把话题引向了投毒杀人案，之后又提到了受害人。
朱贤忠得知在坐的都是领导，杨前锋还是市局来的刑警支队长，感到特别有面子，话就更多了，当杨前锋提到受害人时，他把酒杯一放说：“我知道，那个被毒死的人叫朱毛毛，前几年父母去逝了，他单身一人生活，死的前两天还和村里一个叫朱美凤的妇女一道到我店里吃了中饭，可谁能想到他回去两天就被人害死了。”
李江河一听朱美凤这个名字，就想起了这个人，她的娘家就是朱村村下坎组的，嫁到本乡的三里岭村去了，丈夫因病前年去逝了，现一人带两个孩子生活，可摸排中没有发现她和死者朱毛毛有什么关系，所以，没有对她进行深入的调查，突然听朱贤忠这么一说心里一惊，问道：“你说的朱美凤是三里岭的那个朱美凤吗？”
朱贤忠肯定的说：“就是那个朱美凤，娘家和朱毛毛一个村的，她当年结婚还是我和我妈妈给他们办的酒席。”
冯大斌、陶小宝和沈学兵听了当然也是一阵惊喜，冯大斌接着问道：“朱毛毛和她是什么关系？”
朱贤忠想了下说：“按说他们是隔了好多代的本家，虽然年纪差不了多少，但按辈份朱毛毛应该比朱美凤长两辈。”
冯大斌又问：“那天他们吃饭时，看上去关系正常吗？”
朱贤忠想了想说：“那天我听他们说是在城里碰到的，两人吃饭时有说有笑很正常。”
冯大斌又问他，朱毛毛还带什么人来吃过吃，朱贤忠回忆了一下后，都一一的点了出来，最后说：“朱毛毛这几年也挣了一些钱，要好好的找个女人好的很，可他已经收不了心了，总是和村里这几个妇女混，钱乱花完了不算，最后还把命搭上了，我怀疑他的死和我后面讲的几个妇女肯定有关系。”
冯大斌把他说的所有人梳理了一下，朱贤忠后来说的这些人他们都分别进行了调查，并在调查的过程中确定了三个重点人，也就是被基本排除的三个人。
朱贤忠走后，朱美凤这个意外的索线让冯大斌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抱着双拳对杨前锋说：“杨支队长，你真是厉害，来吃饭都吃出一条这么重要的线索来了。”
杨前锋笑了笑说：“这不是我厉害，我只是多留了个心眼罢了，再说目前只是条线索，还不能确定就是她作案的。”
冯大斌看了看沈学兵、李江河和陶小宝说：“不管怎么说，这条线索太重要了，你这种工作作风值得我们学习，值得我们好好学习啊！”
因为冯大斌具体负责这起投毒案，因此，他和杨前锋、陶小宝商量，把他这组人第二天的工作作了重新安排，即：调查摸排、重点人测试这两项工作按原计划不变，抽两名侦查员专门围绕朱美凤进行深入的调查。
回到公安局，杨前锋正准备和陶小宝去宾馆休息，突然手机响了，他以为是欧阳腊梅打来的，一接听是洪力飞局长的电话，洪力飞说：“市局晚上开局长办公会刚结束，全市侦破大要案推进会定在星期六开，钱正芳写的主题发言材料我看了，要是以前还能用，但根据目前的形势很多地方讲的不到位，我想还是你回来把这个材料好好的把把关，我意思你明天上午最好能回来，不然时间来不及了。”接着他又说了这个会议材料的重要性。
杨前锋本来认为钱正芳文字功底还不错，交给她肯定能完成，没想到这次局领导要求高了，他想了下说：“那好吧！我晚上就回去。”
因为陶小宝他们明天要用车，所以带来的车子要给他们用，于是冯大斌立即安排了一辆车把杨前锋送回了市局。
第五九七章 真是全才
钱正芳昨晚在家里加班修改材料，可修改后还是感到达不到洪力飞的要求，搞的她一晚上没有睡好，早早起床就往支队赶。
在去支队的路上她心想要是支队长在家就好了，当她走到办公室门口时突然发现支队长办公室有人就立即跑了过去，发现杨前锋真的回来了高兴的说：“支队长，我在路上还在想你在家就好了呢！你果然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杨前锋当然知道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笑了笑说：“来的真早啊！是不是那个材料还没有写好！”
钱正芳不好意思嘟着嘴说：“你都知道啦！我都改两遍了，洪副局长还说不行。”
杨前锋很早就来到了办公室，他把全市各派出所摸排失踪人员或疑似失踪人员的通知拟好了，看她委屈的嘟着嘴说：“你把这个通知交给洪副局长签发一下，签发后立即上网，另外你注意收集汇总，最迟星期天上午把汇总情况转给南阳县公安局刑警大队。”
钱正芳从他手上把草拟的通知拿过来后说：“那我那个材料怎么办？”
杨前锋笑着说：“拿给我看看。”
“谢谢支队长。”钱正芳一听就像如释重负的小燕子一样，飞快的跑到自己办公室把材料拿了过来说：“我真不知道怎么改了，洪副局长总说我没有写到位。”
杨前锋拿起材料说：“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
钱正芳走后，他快速的把材料看了一遍。
人在很多方面都有惯性，写材料也不例外，杨前锋把材料看完后发现这个材料和她以前搞其它工作的推进会写的材料差不多，这就是她的惯性思维导致的结果，想让她把这个材料进行大改已经很难，再说她毕竟是支队办公室主任，站的高度也达不到洪力飞的要求，所以她改了几次怎么也改不下去。
其实这个材料的整体框架钱正芳已经搭起来了，应该讲的内容也都点到了，但没有完全结合大要案侦破工作的特点和求要来写，所以，给人的总体印象是平淡、没有号召力和感召力，特别是工作要求这一块，只要求各地怎么做，可如果不做怎么办？没有下文了，缺乏钢性要求，提不起后劲，最后变成了干与不干一个样，干好干坏一个样，达不到推动全市侦破大要案工作的目的，动员会变成了普通的工作要求会。
针对材料中存在的问题，杨前锋没有作很大的修改，只是把材料的整体框架进行了部分调整，结合大要案侦破工作的特点加了一些钢性要求，把责任定到责任人头上，确定各县区局局长为第一责任人，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和刑警大队长为直接责任人，并确定对这项工作进行专项考核，工作成效不但纳入市局对各县区局的年度考核，还与三长（局长、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刑警大队长）的年度评先评优及升职晋级挂勾等。
材料刚修改完，钱正芳过来了，杨前锋把材料递给他说：“你把打印出来送给洪副局长审核一下。”
“这么快就修改好了。”钱正芳接过材料高兴的边翻边说。
杨前锋说：“你该写的都写了，所以很好改。”
钱正芳搞文字工作也有些年了，她看了下杨前锋改动的地方和加的文字立即感到眼前一亮，开心的对他竖着大拇指说：“支队长，你真是洪副局长的知音啊！他就是这个意思，可我就是写不出来，让你这么一调整，内容一增加，一润色，材料的份量完全不同了，你真是个全才支队长。”
杨前锋听了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笑完后说：“别恭维我了，你只是站的高度不够，其实你写材料的能力和水平还是不错的。”
钱正芳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笑，突然感到他这样笑特别男人，尤其对女人很有吸引力，不禁心里一阵乱跳，不自觉的咬了下嘴唇说：“谢谢支队长的夸讲，我以后会试着站在领导的高度考虑问题。”
杨前锋点点头鼓励说：“事在人为，你肯定行。”
钱正芳高兴的离开了支队长办公室，心想怪不得欧阳腊梅那么喜欢杨前锋呢！要是自己年轻时碰到他肯定也会爱上他。
想到欧阳腊梅，她想明天张丽华也来参加会议，到时叫她开完会后不要走，晚上和她一道请欧阳腊梅在一起聚一聚。
杨前锋正在看命案必破机制讨论稿手机响了，一接听就传来了樊美花的声音：“支队长，升职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害我在施副局长面前还闹了个笑话，他昨晚说你叫我给三个人做心理测试，我还说行，明天我就去金水县，他一听哈哈哈大笑的说，还是老朋友呢！人家现在已经是宣宝市局刑警支队的支队长了。”
杨前锋笑着说：“对不起，你批评的对，是我不好。”
樊美花咯咯咯的笑着说：“真是的，一点也不想我。”
“这话可不对，我不是专门向施副局长汇报请你来吗！怎么能说不想你呢？”杨前锋说。
樊美花开玩笑说：“有事樊美花，无事……。”本来她想说无事陈来香的，可一想陈来香已经病逝了，立即吓得改口说：“无事不想我。”
杨前锋说：“你到那里了？”
樊美花深吸了口气说：“我马上就要到南阳县了，你在那里？”
杨前锋不好意思的说：“明天我们市局要召开一个刑侦方面的会议，所以昨天晚上就回市里了，我让我们的副支队长陶小宝在南阳县公安局等你，你直接去局里就行了。”
“你不在南阳？唉！想见你一面还真是难啊！”樊美花一听他不在南阳县感到有些失落。
杨前锋笑着说：“你把工作做完后来市里，我请你吃饭。”
樊美花一听又高兴起来，说：“好啊！正好去看看你工作的地方。”
杨前锋想到朱美凤说：“这次做心理测试的人多，除了讲的三个，可能还有一个要请你帮忙，到时陶小宝副支队长会对你说的，这么多让你受累了。”
樊美花咯咯咯的笑着说：“帮你做事我很开心，再多也不累。”
杨前锋和樊美花通完话后，钱正芳突然带着贺芬芳来了说：“支队长，这位老太说她是欧阳副局长的妈妈，她说要见你。”
杨前锋立即迎过来说：“贺阿姨怎么来了，请进来坐。”
贺芬芳站在门口不好意思的说：“不坐了吧！我只是来看看你在那里上班。”
钱正芳说：“支队长请你进去坐一下，你就坐一下吗！”说着就把她拉进了办公室，让她在少沙发上坐了下来，给她泡了杯茶就出去了。
第五九八章道出心声
贺芬芳自从看到杨前锋后神情有点紧张，拘拘束束的，两个手也不知道放哪儿好。
杨前锋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个样子，估计她可能有很重要的事对自己讲，心想会不会是来找自己麻烦的呢？但想到欧阳腊梅那天晚上对他说的，以及她在小区门口的表现很快把这个想法否定了，于是他想不管她来干什么先让她放松下来再说。于是他故意说：“贺阿姨，这么多年没有见到你，你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没有老，还和在我们村里工作时差不多。”
贺芬芳听了心里很舒服，心情也一下放松了很多，笑眯眯的说：“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哄人了，我都是奔七的人了，还能不老？”
杨前锋实事求是的说：“我没有哄你，除了头发白了一些、走路慢了些外，你其它方面变化真的不大，特别是脸上，基本上没有变化。”
贺芬芳高兴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说：“是吗！”
杨前锋看她这样子，知道肯定不是找自己麻烦的了，就问道：“阿姨，你今天特意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贺芬芳见问又不自然起来，杨前锋从办公椅上起来走到她身边，把茶杯往她边上移了移说：“有什么事不要急，你喝点茶慢慢说。”接着他到边上那个和她紧挨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贺芬芳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前锋，你恨阿姨吗？”
杨前锋实事求是的说：“说恨谈不上，但以前埋怨过，并且是从心底发出的埋怨。因为你的出发点并没有错，是为了维护欧阳叔叔，为了给腊梅一个理想幸福的归宿，我那时爱腊梅也是一心想给她幸福，我们的出发点都是一样的，特别是你为这事后来生病了，腊梅为这事憔悴成那样，我心里特别特别的难过。所以，我不恨你，后来连埋怨也没有了。只是好心疼好心疼腊梅。”
杨前锋说完，贺芬芳的心突然一酸，泪水瞬间蓄满了眼眶，她眨了下眼睛，又擦去滚出来的眼泪说：“谢谢你不恨我，还这么理解我，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杨前锋笑笑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也不要再放在心上，这么多年来我也过的很好。”
贺芬芳平静了一下心情说：“陈来香这个人真不错，她这么能干真出乎了我的预料，在外她是个女强人，事业有成，在家是个好妻子、好母亲，并且还那么孝顺长辈，同时还为社会做了那么好事，真难得。”说完她叹了口气说：“只可惜好人不长命，才四十出头就得了那种病走了。”
提到陈来香，杨前锋心里也一酸，只是他现在已经好多了，不再像从前那样，有人说到她心里难过很长时间。他保持着笑容说：“谢谢你对她的客观评价，其实她一直都很敬重你。”
贺芬芳点点头说：“我知道，我那次去找她就知道了。”
杨前锋客气的指指杯子说：“喝茶。”
贺芬芳端起茶杯喝了两口，慢慢放下杯子把话题转向了来的主题说：“你单身生活也过了半年多了，就不想再找一个？”
杨前锋明白了她今天来的目的了，实事求是的说：“暂时还没有考虑这个问题。”
贺芬芳问：“是不是放不下陈来香。”
贺芬芳看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就接着说：“人死不能复生，你还这么年轻，我劝你还是早点再成个家。”
杨前锋感激的说：“谢谢阿姨的关心，等我想通了会考虑的。”
贺芬芳一听急了，心想时间不等人，腊梅都四十出头了，再等要等到哪一天啊！于是她开门见山的说：“我那天看你和我家腊梅在一起，你还喜欢她吗？”
杨前锋闭上眼睛想了下，又睁开说：“我虽然和腊梅没有走到一起，但是我们从小在一起长大的，并且关系一直很好，我当然很喜欢她了。”
贺芬芳感觉杨前锋的回答没有真正达到她的目的，心里有些失落的说：“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因为我，你们在一起肯定很幸福，硬是活生生的让我给拆散了。”
杨前锋看她情绪突然不对说：“阿姨，我不是说了吗！过去的事我们不说了。”
贺芬芳的眼泪又流了出来，说：“你不知道，我已经有两个多月睡不好觉了，天天想着腊梅的事，其实当年她对韦正天只有兄妹亲情，没有爱情，她只是为了能让我的病能尽快好起来才违心的嫁给了他，哪知道这个韦正天在婚前那场交通事故中捡了条命却……却……却失去了男人的功能，这也算了，可他都做不了男人了还色心不改，害我家腊梅一跟他就守寡，还受了一肚子气。
杨前锋听了心里一惊，心想怪不得那么多年欧阳腊梅没有生小孩了，他还一直以为他们不要小孩。
贺芬芳接着说：“这些事腊梅以前又不和我说，还是她离婚后，她嫂嫂和她谈心说出来，她嫂嫂告诉我的，不然我和她爸还蒙在鼓里。”她喝了口茶又说：“这么多年真是苦了她了，而她的苦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给的，你说我能睡的着吗？我来和你唠叨这些，并不是我家腊梅没人要，而是她谁也看不上，心里只有你，我也没有办法，再说你……你确实是个好男人，现在又是单身，所以，我意思是……是……如果你还真心喜欢腊梅，你们就早点结婚，趁我还能动，帮你们带带孩子。”
杨前锋听了心里很感动，因为这话能从她嘴里说出来真是不容易，他给她的茶杯加满水后说：“我对腊梅说了，如果我还想再找的话，那就是她，但我现在真没有考虑这个事。”
“腊梅真是的，这话她也不对我说。”贺芬芳听了杨前锋的话激动的说：“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考虑是应该的。”
杨前锋确实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再婚的事，见她说到这份上，只好说：“阿姨，你要给我时间，还有我女儿…………”
杨前锋话还没有说完，贺芬芳立即道出了她的心声：“我知道，我知道，香怡和腊梅的感情可好了，腊梅很喜欢她。听说她的长相取了你和陈来香的优点，很漂亮，并且还很懂事，学习又好，如果你和腊梅成家了，她们一定相处的很好，你放心，我会把她当自己的外孙女一样对待。”
贺芬芳说出了心里想说的话，并且也达到了她目的，高兴的站起来说：“你工作忙我就不打扰了，在你工作不忙的时候让腊梅带你到我家去玩。”
杨前锋点点头说：“好的，到时我去看你和叔叔。”
送走贺芬芳后，杨前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是喜是忧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第五九九章两个理念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杨前锋接到陶小宝的电话汇报说：“投毒案件不放心的那三个重点人已经做完心理测试了，测试结果都被排除了。但有个好消息向你报告，对朱美凤的调查很顺利，她的嫌疑上升了，极有可能就是她作的案。”
杨前锋听了高兴的说：“是吗！说来听听。”
陶小宝激动的说：“好的。”
于是他把对朱美凤的调查情况向他作了汇报，接着又围绕朱美凤的作案动机，作案应具备的空间、时间和客观条件等方面一一作了分析。最后说：“我和冯局长商量，准备晚上动朱美凤的手，对此你有什么指示？”
从陶小宝和冯大斌他们分析的看，杨前锋认为完全能依法拘传朱美凤，对她进行审查了。于是说：“按你说的情况，我同意晚上拘传朱美凤，那你们准备采取哪些侦查措施呢？”
陶小宝汇报说：“我们是这样安排的，一是拘传朱美凤，拘传到位后先对她进行心理测试；二是对她的家进行搜查；三是根据朱美凤的性格特点、为人等，再结合调查的情况拟定审讯提纲，并组织审讯；四是进一步开展外围调查。”
杨前锋听后说：“安排的很好，措施运用的也不错，我只说一点，你们搜查时一定要认真仔细，最好能把毒鼠强搜查出来，这个案件现场除了作案人作案时的个别特征外，没有任何直接证据，所以，能不能搜到毒鼠强，对定案起到关键的作用，为防止搜不到，你把毒鼠强的事对樊美花说一下，叫她想想办法帮忙确定一下大概范围，范围越小越好，最好能小到我们能找到。”
陶小宝什么都想到了，可如果搜查搜不到毒鼠强怎么办他还真没有考虑，没想到杨前锋一下就说到了一步工作中可能出现问题的关键。敬佩的说：“还是支队长考虑的周到，我马上去和樊副大队长（樊美花现在职务是h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刑事技术大队的副大队长）商量一下，她的技术好，人又特别聪明，肯定有办法帮助我们解决这个问题。”
杨前锋一直都很相信樊美花的技术，也很放心她做事，说：“她的技术现在在全省也是屈指可数的，你把问题和她讲清楚了就行，还有照顾好她。”
“明天就要开会了，放心忙你的吧！我们会照顾好她的。”陶小宝说。
杨前锋挂了电话，正好洪力飞走了进来，于是他说：“洪副局长来的正好，我正有事准备打电话向你汇报呢！”
洪力飞走到沙发边坐下来说：“是吗，什么事？”
“刚才陶副支队长打电话来说，南阳投毒案件确定了一个新的犯罪嫌疑人，准备晚上行动。”杨前锋说。
钱正芳看到洪力飞经过她的办公室到支队长办公室去了，她跟后跑过来给洪力飞泡茶。
洪力飞高兴的说：“是吗？昨晚我打电话给你后，后来想想给冯大斌局长打了个电话，他向我汇报说你对三起案件都提出了新的侦查思路，并且还在吃饭的时候你还不忘工作，得到了一条重要线索，你说的新犯罪嫌疑人是不是昨天晚上那条线索中的朱美凤？”
杨前锋点头说：“对，就是这个人。”
“案子有突破呀！”钱正芳听到这个消息高兴极了，把泡好茶的茶杯端到洪力飞面前说：“捷报频传，真是太好了。”
“捷报频传。”洪力飞往沙发上一靠说：“正芳说得好。”
钱正芳笑笑没有再说话退出了办公室。
杨前锋把陶小宝向他汇报的，关于朱美凤的情况和下步侦查措施向洪力飞汇报了一遍。”
洪力飞听了很高兴，并和杨前锋讨论了朱美凤案件的一些细节和另外两起案件。
案件讨论结束后，他们又谈起了第二天的会议。
谈到会议洪力飞问：“会议通知你看了吧？”
“我看了。”杨前锋回答。
“你发现了吗？本来这个会议就是单纯的大要案件侦破推进会，只要各县区局局长、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刑警大队大队长和教导员参加就行了，由于你提出了‘命案必破’和‘纠纷必调’两个口号，昨天晚上局长办公会就你提出的这两个理念进行了长时间的认真讨论，认为你提的这两个理念很好，‘命案必破’是打，‘纠纷必调’是防，一打一防，打防并举，正好是解决新形势下命案发案率持续上升的最好办法，是公安机关加强社会治安管理的一项重大创新举措，因此，会议最后决定让各县区公安局分管治安的副局长、治安大队长和教导员都参加这个会。目的是在推进大要案侦破的同时，以‘纠纷必调’为抓手，着力开展民事案件转刑事案件的防范工作，尤其是防范这方面发生命案。因此，明天的会其实变成了两个主题，汪副局长作‘‘纠纷必调’方面的主题发言。”洪力飞说。
杨前锋对各县区分管治安的副局长、治安大队长和教导员明天也参加会议本来还不是很明白，听完洪力飞的话他恍然大悟，说：“原来汪副局长把我喝酒时讲的话在局长办公会上提出来了？”
洪力飞说：“你虽然是喝酒的时候讲的，但是你说的这些观点和理念不是什么人都能讲出来的，并且‘纠纷必调’工作你在金水县已经实施，并且实施以来也取得了明显的成效，再说市局班子成员们都听到了，汪副局长又是个事业心很强的人，他当然要在会上正式提出来。”
杨前锋由衷的说：“我真没想到市局这么快就开会推行这两个理念，其实这事很多方面连我自己都还没有完全考虑成熟。”
洪力飞说：“讲到点子上了，你提出‘命案必破’的口号后，我想了又想，这个口号虽然提的很好，但也能让人产生误解，并产生一些负面作用，我想对‘命案必破’必须要有一个正确的界定或者定义。”
杨前锋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他说：“你说的太对了，我也想过这个问题，这个提法从字面上看，肯定会让人理解为：凡是命案必须破获。要真是这样就不符合客观现实了，凡是命案都能破吗？明显不可能。我的初步想法是这样来诠释：‘命案必破’，意思是命案必须去破，并且要建立和启动‘命案必破机制’，举全局之力去破，绝不能像对待一般案件那样去对待命案，最终目的当然是为了能破案，但更重要的是要体现对这类案件的重视。”
洪力飞认为这样解释比较好，让人能接受，也符合‘命案必破’的理念。高兴的说：“你诠释的很好，材料里面说的还没有你刚说的全面，我明天就按你这个意思向大家作个说明。”
杨前锋说：“都怪我修改材料时考虑的不全面。’”
洪力飞说：“时间这么紧，你能把改成那样我已经很满意了，不能怪你。‘命案必破’、‘纠纷必调’这个理念，你能同时提出来我感到就很了不起了，这事前无古人，我断定这两项工作我们市推行后，省厅很快就有可能来总结经验，并在全省推广，不久的将来在全国推行也不是没有可能。’”
杨前锋说：“我当初只是为了把工作怎么做的更好总结出来的应对办法，没有想过这么多。”
洪力飞高兴的说：“你的办法比我多，你来了我都轻松多了。”说完他看了下时间发现已过下班时间了，站起来笑着说：“家里米吃完了，我从来没有给家里买过米，今天去表现一下。”
杨前锋送走洪力飞后，也准备下班去食堂吃饭。
刚走到市局食堂门口，杨前锋的手机响了。
第六OO章温馨感觉
杨前锋没有走进市局食堂，而是到食堂前面右侧停车区按下了手机接听键，立即就传来了欧阳腊梅的声音：“前锋，你在哪里？”
杨前锋不知怎么突然感到她的声音特别温柔，听了心里就感到温暖，他回答说：“我在市局。”
欧阳腊梅今天在金水县和兰梅、黄小芳、张丽华、陈二香四个人一起吃过中饭后回家的，本来她以为杨前锋肯定还在南阳县，不到晚上回不来。可她刚接到贺芬芳的电话，贺芬芳把她去杨前锋办公室的情况告诉了她。她才她知道他从南阳回来了，但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于是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市里的？”
杨前锋这才想到回来后一直没有给她打电话，连忙说：“不好意思，我昨天晚上下半夜就回来了，因为市局明天开会很多准备工作没有做好，所以回来忙的做准备工作，没有打电话给。”
欧阳腊梅笑着说：“没事，没事，我只是问一下我知道你工作很忙，，对了，你现在还在办公室加班吗？”
“我刚从办公室出来，现在正在局食堂门口准备进去吃饭。”杨前锋说。
欧阳腊梅立即说：“别去食堂吃了，我做了几个菜，你过来吃。”
杨前锋条件反射的抬头对她住的小区看了看说：“你做了菜？那……那我马上过去尝尝。”
欧阳腊梅挂了手机后，坐在她边上一直没有吭声的香怡实在忍不住了，就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边笑边说：“姨妈，老爸突然看到我在你这里，那表情肯定很好玩。”
欧阳腊梅昨天就和香怡讲好了，叫她今天下午坐学校送学生的车直接到宣宝市来，她从金水县回来后，立即去菜市场买了菜，接着就到约定的地点把她接到了家。本来还怕香怡第一次到她家有陌生感，于是一到家就带她把家里参观了一遍，没想到香怡适应性很强，一点陌生感也没有，很快就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她开心的刮了下她的鼻子说：“你这个可爱又调皮的小公主，是不是很想看到你爸爸来时的样子啊？”
欧阳腊梅看香怡调皮的点着头说：“那爸爸来了我们一道去开门，不过你要躲在我后面，到时给他一个大惊喜。”
香怡兴奋的说：“一切听姨妈说的安排。”
“我到厨房去一下。”欧阳腊梅站起来走到厨房门口又回头说：“给你爸爸加一个喝酒的菜。”
“我喜欢吃的菜我爸爸都喜欢吃，已经有那么多菜了，就别再加菜了。”香怡说：
欧阳腊梅边关厨房门边微笑着说：“我炒过花生米，快的很。”
欧阳腊梅把菜、酒及餐具都摆好后，就坐在香怡边上边看电视边等杨前锋来。
杨前锋走到半路上想：上次是送欧阳腊梅回家，没有带任何东西还能说的过去，而这次是特意去她那里吃饭，总不能空着手去，这时他正好走到一个商店门口，就走了进去，可看看商品又不知道买什么东西好。突然看到南阳核桃和巧克力感觉很不错，因为这两样东西香怡特别喜欢吃，因此他认为欧阳腊梅也一定喜欢吃，于是他各买了些。
欧阳腊梅虽然在陪香怡看电视，但她的脑子里一点电视里的图像也没有，全是杨前锋的身影，她越等越急，越等心跳的越快，全神贯注的听着门外的声音，还时不时的盯着门看。聪明的香怡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笑着说：“姨妈，你还不如站在门口去等我爸。”
欧阳腊梅脸上立即现出一片红晕，捏了捏她的小脸说：“你这个小公主真是个小人精，你怎么知道我等你爸都等急了，恨不得到门外去等他？”
香怡笑着说：“是你的神情出卖了你，你平时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现在这个样子太明显了。”
“是吗？”欧阳腊梅做了个深呼吸，想想说：“我看你可能是早熟，这么小就知道大人的心思了。”
香怡正要说话，欧阳腊梅立即制止她说：“你爸爸来了。”
香怡认真听了下什么也没有听到，可欧阳腊梅话音刚落，果然传来了敲门声，她激动的拉起香怡就往门口走去。
到了门口，欧阳腊梅理了理身上那套十几年前杨前锋给她买的粉色裙子，理了下头发，平静了下心情才伸手去开门。
门被打开后，杨前锋看到欧阳腊梅一下愣住了，因为他对她这身穿着和打扮记忆太深刻了，当年买结婚衣物时，这套裙子就是他亲手给她选的，试衣服时，她穿在身上杨前锋感到她特别的漂亮，并不想让她换下来。而今天突然看到她又穿了套裙子，发现她和当年一样年轻漂亮，愣了好几秒才说：“腊……腊梅，这衣服穿在你身上真好看。”
自从欧阳腊梅问杨前锋心中有没有意中人，杨前锋回答说如果说有就是她后，她一直不是很安的心突然完全踏实了下来，再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事了，虽然还有二香惦记着他，但她完全有信心解决这个事，心情特好的她，自己都感到自己年轻了好多岁，脸上的水色也好看了很多。看杨前锋这样说，她心里感到特别的幸福，上前一把把他拉进来说：“是吗！你喜欢就好，快看谁在我这？”
香怡这时突然从欧阳腊梅后面闪出来说：“爸爸！”
“香怡！”香怡的出现让杨前锋感到太意外了，欧阳腊梅笑着接过他手上的东西，而杨前锋惊喜的一把把香怡揽在杯里说：“你怎么在阿姨这里？太让我意外了。”
香怡扬起头说：“看到我高兴吗？”
杨前锋轻轻的捏了捏她的鼻子说：“高兴，特别的高兴。”
香怡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来说：“爸爸，你真有眼光，姨妈今天特别特别漂亮？”
杨前锋点点头说：“你姨妈一直都漂亮。”
香怡高兴的说：“你也跟我叫姨妈了啊！真好。”
欧阳腊梅在厨房里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心里感到好幸福，她把汤端上桌子说：“小公主，和爸爸一道上桌子吃饭。”
“遵命姨妈。”她从沙发上跳起来把杨前锋的手臂抱着说：“开始吃饭。”
杨前锋顺从的随香怡到桌子上坐了下来。
欧阳腊梅把一瓶为香怡准备的饮料给了她，把早已打开的一瓶酒给杨前锋倒了一大杯（三两样子），自己也倒了大半杯，端起杯子说：“香怡，我早就想为你爸爸到市里来工作接风了，可一直没有机会，今天正好你回来了，我们共同为爸爸接风。”
香怡端起一杯饮料站起来说：“好的，我们共同为爸爸到新的工作岗位工作接风。”
欧阳腊梅开心的说：“祝前锋在新的工作岗位工作顺利，健康快乐！小公主健康快乐成长，学习不断进步。”
香怡想了想说：“祝……祝爸爸和姨妈永远健康，快……快乐相伴。”
杨前锋自从陈来香走后就没有真正体验过这么温馨的感觉了，他想说什么，可一时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由衷的说：“有你们相伴真好，谢谢你们，特别是腊梅，正好我想香怡了，你就把她接来了，我真的很感动，这杯我们共同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