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大势神古铁之变（求月票、推荐票）
禹木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赢的，也不知道神通鬼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但是眼下大势鬼已动了杀气，实是没时间再追究别的。
“锵锵！”
二人持着名刀，没有华丽的招式，就像是一场挥刀的比赛。
两刀交锋，古铁品质本就比雷切高出一等，再加上大势鬼比禹木的修为和阅历都高出太多，很快便压制了禹木。
在古铁之中，禹木能感觉出这把刀的刀魂中那股古老的肃杀之气，就像是一位经历过数万次战场洗礼的将士一般，不屈、霸道。
大势鬼见禹木有些招架不住，古铁猛地下劈。
就在禹木举刀上挡之时，刀锋一转，向着雷切的刀柄斩去。
古铁卡在雷切的刀柄上，大势鬼冷笑道：“不知道你这刀柄，禁不禁得住我这古铁的一击？”
禹木不答，连忙转动手腕，将古铁上的力道卸了下去。
大势鬼手中古铁斩到了地面，单手撑在刀柄之上，飞身一脚踹向禹木胸口前。
“雷轰！”
禹木侧身一拳猛地击出，挡下了这一脚，却仍是被震退一丈多。
几次交手，大势鬼感觉自己对禹木的实力已经摸得差不多了，轻蔑地冲禹木笑了笑，将手中古铁插在了一旁。
禹木略皱眉头，沉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势鬼从后腰取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去了刀鞘，随口回道：“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看来也不过是侥幸赢了神通鬼而已。对付你，这把小刀，足矣
话罢，大势鬼脚下一个箭步，冲到禹木身前，手中匕首径直刺进了禹木的胸膛。
大势鬼看着插进禹木胸膛的匕首，提手拔出，厉声问道：“以你的身手，应该是躲得过去的吧，为什么不躲？”
“将佩刀弃在一边，是对古铁刀魂的不敬；用匕首跟我比试，是对我的不敬，也是对我手上雷切的不敬。一场三不敬的比试，恕不接受。”禹木忍着疼痛，沉声回道。
大势鬼虽说是个骄横跋扈的恶鬼，但毕竟是个剑士，回头望着地上散着刀魄的古铁，自嘲道：“放眼整个幽冥界，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的人，怕是还没出生，你一个人间界来的毛头小子，敢对我说教？”
树神见大势鬼攥着个小刀没有再出手的意思，催促道：“大势，他不动手你也不动手，这到底还打不打？”
说实话，树神本心倒是愿意看到大势鬼被禹木血虐一顿，好出了自己心里压了这么久的恶气。
但是转念一想，要是这个少年连大势鬼都能击败，自己又有几分胜算？
说实话，在大势鬼古铁出鞘时，树神其实已经知道自己跟他实力上的差距了。
若是相拼，胜算绝超不过四成。
思前想后，树神还是觉得让大势鬼胜出，稳妥一些。
这样一来，自己就不用显露实力，也起码能继续保持跟大势鬼持平的地位。
树神瞧了一眼插在地上的古铁，从手中幻化出一根藤蔓。
一个响指，藤蔓便快速向着古铁缠去。
树神控制着藤蔓将古铁缓缓拔出，递到了大势鬼面前，劝道：“你要是不拿刀，这小子就不会跟你比，再这么耗下去，还吃不吃晚饭了？”
大势鬼冷笑道：“你一个树鬼，吃什么饭？”
取了面前的古铁，大势鬼点头应道：“确实，这小子既然想要一场堂堂正正的比试，就该满足他。”
树神心想，大势鬼这家伙装了这么半天酷，到最后还是要用古铁来击败禹木，早知如此，掏出把匕首不是自取其辱吗？
“大势，你手里的匕首还攥着干嘛？扔给我吧，打完就还给你。”
树神伸出树枝勾在匕首上，却见大势鬼根本没放手的意思。
大势鬼冷眼扫向树神，手上猛一震，震断了树神的树枝，反手持着匕首，插在了自己胸膛。
“大势，你这是什么意思？”
“哼，我的比试用不着你来插嘴。”
大势鬼拔出匕首，扬手扔到了树神面前，周身爆发出白紫两色的气衣。
在幽冥界不同于人间界，没有**的“鬼”是很难凝聚真气的，他们大多都是靠来自灵魂深处的魂力和特殊的法力进行战斗。
禹木在这幽冥界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使用真气，那白色的气衣是神族的特有的，而那紫色的气衣想必是大势鬼在这幽冥界中修炼出来的。
看到大势鬼以灵魂状态凝聚出气衣，让禹木回忆起了自己在人间界的一次次战斗。
“喝！”
禹木大喝一声，疯狂运转功法，周身迅速冒起灼人的蒸汽，还伴着劈啪作响的电花。
雷切平举，划到身侧，背后一双巨大的黑白色羽翼幻化而出。
看着覆盖在禹木身上白底黑纹的气衣，和那对巨大的翅膀，大势鬼狂笑道：“我裴生前刀斩数百神界英豪，到了这幽冥界再无人能让我拔刀，你是第一个！既然拔了刀，就做好接受古铁之魂的洗礼吧！”
“荣幸之至！”
大势鬼身上白紫色气衣暴涨，脚下微动，已闪身到禹木面前。
“泯灭！”
眼看大势鬼手中古铁横扫而来，禹木迅速将身后羽翼化作一面“羽盾”挡在身前。
可古铁就像是燃尽一切的火种一样，羽盾在这一挥之下，便被削去了一角。
大势鬼身形高于禹木，肩膀一抖，背被纯白色羽翼化作两只巨大的手掌，重重向下砸去。
仰面向上的禹木，本就重心不稳，在这磅礴真气的压制下，直接被轰到了地上。
大势鬼的两只真气所化的手掌压制着禹木，双手握着古铁的刀柄，用力向下刺去。
“再见了！”
“轰！”
这一刀下去，烟尘四散，地面瞬着大势鬼脚下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缝隙。
鬼母和鬼王见这内殿再这样闹下去，非被大势鬼拆了不可，齐齐出手，以魂力支撑着内殿的稳定。
大势鬼手中古铁插进地面，却不见了禹木的踪影，不禁皱眉，向着四下扫去。
“雷鸣坠落！”
就在大势鬼找寻禹木身影之时，头顶凭空一道雷光落下，伴着万鸟齐鸣的刺耳的声音。
大势鬼翻身抽刀，可古铁刚抽出一半，一把幽蓝色薄刀已经点在古铁的刀柄之上，只有再滑动一些，便能将自己的手砍去。
雷切至此，胜负已分，禹木收起雷切，翻身轻轻落在大势鬼身旁。
“真的好久没用刀了，生疏了。”大势鬼坐在地上，突然大笑起来。
“大势，你是不是失了智了？被一个毛小子打败了还能笑得出来。”树神在一旁讥讽道。
“你行你上啊，反正我是打不过。”
本来傲气逼人的大势鬼突然变成一副地痞无赖样儿，场上几人都有些不明所以。
站在一旁的禹木，沉声问道：“你为什么要让我？”
大势鬼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拍了拍身后的土，切了一声：“得了便宜卖乖，赢了就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表面上，确实是禹木胜了大势鬼，但是禹木心里明白，这场比试自己早就败了。
大势鬼的古铁和别的刀不同，刀气更为凝聚，穿透力也更强。
就在他将禹木按在地上之时，古铁的刀气其实已经擦破了禹木的衣服，只要再往旁边移动分毫，便能将禹木斩杀。
但是，大势鬼的这一刺却正好偏了这“分毫”。
也就是如此，禹木才有时间施展“瞬身之术”从上空“反杀”大势鬼。
树神瞧大势鬼连自己的名刀都没拿走，眼中一亮，藤蔓缠上古铁。
“这刀你不要了？送我得了。”
树神手指一勾，那刀却是纹丝未动。
“大势，我就想借来看看而已，这么小气干嘛？”树神不悦地说道，“怎么？输了比试没地儿撒气？”
“刀有刀魂，你拔不出此刀，便是无法驾驭刀魂。”大势鬼靠到角落里，淡淡说道，“我让古铁蒙羞，也已没有资格驾驭此刀。”
大势鬼见场上气氛有些冷，手指一挑，古铁便向着禹木手指飞了过去。
禹木微微皱眉，不知道大势鬼到底想干嘛，手上空间戒指一闪，将古铁吸收了进去。
“怎么，这是送我了？”禹木试探地问道。
“世上哪有这种好事儿？”大势鬼说完，冲着鬼王和树神笑道，“这样，我把古铁就当个彩头送给各位了，二位谁打赢这小子便归了谁，怎么样？”
“大势，你可想好了，这可是最上大业物十二工之一的古铁，就这样拿来当彩头？”树神以为大势神在开玩笑，又问了一遍。
“能者居之，兴许你打败这小鬼，古铁就能认你做主人了。”大势鬼催促道，“赶紧的，这么好的机会不争取一下？”
树神一听这话，这不是明摆着让自己跟鬼王抢名刀吗，这不是找死么？
揣着手往后退了退，悠悠说道：“刀是好刀，但我并不是使刀的，拿在手里也没什么用。”
刚才还盯着古铁流口水的树神，这会儿却说自己对这把刀没兴趣，其中缘由众人是不言而喻。
“我对古铁倒是有些想法，就是不知道大势神是不是真得能‘割爱’？”独角鬼王双手插在胸前，沉声道。
他虽然也不是使刀的，但是自己毕竟是下一代阎王，有一把名刀才能凸显自己的身价。
“还说什么割不割爱，刀都已经不在我手上了，就别问我了吧？”大势鬼笑道。
“去吧，你要是也输在这小子手里，我小虚山就真没脸坐上这阎王之位了。”一旁的鬼母瞧着战鬼、四神相继败下阵来，无奈苦笑。
“母上说得什么话，一炷香，我便让他永远消失在这里，让阎王心服口服的从那个位置走下来。”
鬼王周身环绕着黑气，走到禹木面前。
这黑气和真气不同，是幽冥界特有的力量。
就在二人准备动手之时，阎王突然叫住了禹木：“等一下，禹木，你过来，把这个吃了。”
方才一番战斗，禹木不仅损了体力，还受了伤，眼下确实该吃些丹药稳定一下，便接过了阎王手中的药。
这药丸通体粉白，入口即化，带着一丝苦味。
“谢过阎王。”禹木拱手道。
“不必客气。”阎王长长舒了口气，木得站起身来，平静地对禹木说道，“今天的事情就到这里吧，眼下，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阎王这一起身，鬼母和鬼王也是一惊，暗暗凝了法力，鬼王厉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让这小子跟我们比试么？”
“确实如此，不过你们比试的时间未免太长，眼下禹木还有一件必须去做的事情，这比试就先放一放吧。”
“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的阎王殿是什么状况？你所有的手下都已经被囚禁起来，整个阎王殿都在我们的控制内，答应你比试已是对你的忍让，还真当我们是来走过场的？”独角鬼王看阎王气定神闲的样子就来气。
这比试是阎王提议的，现在又是他要终止，简直就是不把小虚山放在眼里。
“阎王，你这话到底几个意思？”鬼王走上前来，向阎王问道。
“修罗，折腾够了，该回头了。”阎王淡淡说道，抬手对禹木说道，“去吧，殿外有人正等着你呢。”
“殿外？”
禹木朝着内殿的大门望去，这才想起堕天还在外头，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你当这内殿是什么地方，岂容你想来就来，想走便走！”
鬼王真得怒了，他算是看出来了，不仅是阎王，就连眼前这个少年似乎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给我死！”
勃然大怒的鬼王，腾身而起，手中攥着一团黑色的云烟，向着禹木攻去。
“我倒是该问问你，这内殿到底是什么地方，又是谁的地方？”本来风轻云淡的阎王突然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左手凭空一抓，便将鬼王定在了空中。
“阎罗禁制。”
以鬼王为空心，一个立方体法力场瞬间产生，将小虚山一行人罩在了里边。
鬼王一时之间慌了神，一边着怒吼，一边向着四面轰击着，想要突破这法力场，但是任凭他如何努力，平日那恐怖的能量波动一接触到法力场便消失地无影无踪。
“不……不可能，你的法力已经所剩无几，怎么还能动用‘阎罗禁制’！”
第313章 大局定神往奈何（求月票、推荐票）
“算了，别白费力气了，你是出不去的。”一旁的大势鬼突然笑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鬼王厉声问道。
“‘阎罗禁制’，只要是幽冥百鬼中阎王想要控制的，就没人能逃过，你既在‘百鬼’之中，又怎么可能不被困住？”大势鬼一边说着，一边淡然地走出了“阎罗禁制”。
“那……那为什么你没事儿……”
鬼王见鬼母、树神、狰狞鬼都被定住了身形，唯独大势鬼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悠哉地走了出去，突然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头。
“阎罗殿里，你们有拘魂鬼做内应，难道小虚山里，阎王大人就不能有个内应吗？”大势鬼淡淡说道。
“大势鬼！我小虚山待你不薄，为什么背叛我们！”鬼王厉声问道。
“算了，人各有志，何况我们这位阎王大人最会笼络人心了，我说得对不对？”鬼母冲着阎王说道。
“今日之事本就不该发生，修罗，你也冷静冷静吧，等那件大事一了，我定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阎王语重心长的回道。
鬼母策划至今的一场“谋反”，到最后竟然以小虚山惨败收场，五大战鬼几乎全灭，四神中五通、神通两人身陨，大势神叛变，只余下树神一人。
再反观阎王这边，手下战将虽说都受了不轻的伤，但是唯有叛徒拘魂鬼伏法，其余人皆都活着。
鬼母本不服阎王，觉得他不配坐这幽冥界的主人，但眼下，在他一手好算盘之下，也是不得不认栽。
“我带兵反叛，你想怎么处置我？”鬼母扔出一个鬼牌，继续说道，“这是小虚山的令符，你拿去吧。”
“母上，我们还没输，只要冲破这‘阎罗禁止’，集合小虚山的兵力，鹿死谁手还不知呢！”鬼王仍是没有放弃，拼命寻找着这阵法的弱点。
“冥顽不灵，让你这样的人当这下一任阎王，我可放心不下。”
阎王其实一直以来也在观察独角鬼王和大力鬼王两兄弟，他们虽不是自己的孩子，但确实是幽冥界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二人的性子都不适合这阎王之位。
独角鬼王性子刚烈，生性残暴，先不说这“残暴”的性格，但是这刚烈的性子就成不了事；而大力鬼王性子温和，却偏偏没有主见，一切随缘，没有半点“王者之气”。
要说起来，阎王在这个位子上的时间确实够久了，之所以一直没有退位，实属有些历史原因。
“禹木，赶紧去吧，就别在这儿听我们家长里短的了。”阎王说话间，将地上的牌子捡起，扔给了禹木，“这令牌你也拿去，就跟小虚山那些兵将说鬼母已经弃暗投明。”
“好，我这就去。”禹木刚走出几步，突然想起了奕莺的事，便又问道，“奕莺她到底在哪里？”
“你们去奈何桥找找吧，兴许能找到她。”阎王闭目沉思道。
“阎王，你难道还要莺儿再入一次轮回？到底要让她受多少罪你才能心满意足！她是我修罗的女儿，也是你女儿啊！”
鬼母虽说一直关着奕莺，但是并不打算对奕莺怎么样，毕竟那是自己的女儿，但阎王却一次次让奕莺重入轮回，历经万劫，这让鬼母实在于心不忍。
奕莺是阎王唯一的女儿，阎王虽是这幽冥界的主人，但也是一位父亲，又怎么会不疼惜自己的女儿，让她一次次重入轮回，实在是有些不能吐露的原因。
“奕莺之事，你去了奈何桥自然知晓，别再耽搁了。”
禹木点头应了一声，带着小食靴鬼，连忙出了内殿。
长厅里除了那条红毯，依旧什么都没有，冷冷清清的，正门外应该就是大力鬼和食靴鬼两人，也不知道最后谁赢了。
禹木本来是从食靴鬼挖的地道里进来的，但是眼下为了赶时间，禹木还是决定从正门走，万一食靴鬼需要帮忙，还能搭把手。
合掌推开正门，眼前的一幕差点把禹木的下巴给惊下来。
“我说二位，我们在里边打得热火朝天，你们在这吃火锅？”禹木不满地闻着满院飘香的肉味儿，肚子咕咕直叫。
“老爹！我也要吃！”小食靴鬼从禹木肩膀跳了下来，一溜烟儿跑到了老爹的身旁。
“闺女，这是你大力鬼王叔叔，快叫叔叔。”食靴鬼抱着闺女大笑道。
瞧着眼前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禹木实在是有些搞不懂，苦笑问道：“鬼王，你这是也反水了？”
大力鬼王吃了块肉，放下筷子，双手合十，淡然笑道：“我只是这幽冥界中的一个小角色，至于谁当这主子，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还真是佛系，那不打扰二位吃火锅了，我还有点事儿，先走一步。阿肥，你跟老爹先吃，回头我再来找你。”
“好的，大哥哥！”小食靴鬼开心地回道。
“阿肥，姑娘，你怎么还有新名了？”
“他们乱叫的！”
听着身后父女俩开心的声音，闻着诱人的火锅味儿，禹木一刻也待不下去了，袖子一抹，快步离开了院子。
刚推开门，几只黑毛鬼便倒了进来，身上绑着白色的丝线，哀嗷着向禹木求饶道：“大人，行行好，放了我们吧！”
再抬眼，门口竟全是被束缚了手脚的厉鬼和黑毛鬼。
“最后一个。”
远处，又是一只黑毛鬼被扔到了阎罗殿门口。
禹木瞅着不远处正在掸着灰的堕天，高声喊道：“堕天！”
“木头，你那边怎么样了，我把小虚山的大鬼小鬼都给抓来了！”堕天开心地飞了过来，踢了一脚旁边的黑毛鬼，“这些家伙真是可恶，趁着我和伥鬼比试，竟然偷袭我。”
“所以你就把所有的恶鬼都给绑了？”
“不然呢，我又不知道到底谁偷袭的我，反正他们都长得一个样儿。”堕天理所当然地回道。
“对了，那只伥鬼呢？”禹木扫了一圈，也没看到伥鬼的影子，嘴角一抽，“你不会是直接把他做掉了吧？”
“没有啊，他现在蛮好的。”堕天翻了个白眼，嘿嘿笑道。
“我……我在这儿呢，快……放我下来……我不行了……”
寻着那虚脱的声音，禹木抬头向着“阎罗殿”那块匾额望去，伥鬼正鼻青脸肿的被挂在牌匾下边。
“这不是战鬼大人吗？挺有雅兴啊，在这牌匾底下荡秋千滋味如何？”
“我……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你们等我下来……一定……”伥鬼有气无力地骂道。
“不用等了，我这就放你下来。”禹木捏了个石子，手指一弹，便击断了伥鬼背后的白线。
伥鬼没想到禹木真会放自己下来，连忙调动身体里仅存的魂力，翻身稳稳落地，冷哼道：“刚才是我一时大意，才会被你得手。我会让你们知道，把我放下来是你们这辈子办得最后悔的一件事！”
“这家伙真烦，堕天，把他再搞上去。”禹木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
“死木头，本来在上边绑地好好的，你非给弄下来，弄下来还嫌烦，又得重新绑，真是费劲。”
堕天随手化出白线，缠在伥鬼身上，一跃而起，将绳子在匾额上绕了一圈，又落了下来，手一拽，伥鬼又升了上去。
将绳子递给一只黑毛鬼，堕天嘱咐道：“可千万别撒手，你要是撒了手，你们老大可就摔死了。”
那黑毛鬼哪敢说个不，哆嗦着接过白线，卖力地拽着，生怕把自己老大摔着。
又回到匾额下边的伥鬼，鬼哭狼嚎地喊道：“你们是不是人！人家话都没说完！又把人家当风筝放！上边风大不知道吗！会吹坏的！”
“哪儿这么多废话，伥老鬼，我跟你说，看清楚了，这块牌子是小虚山的令符，鬼母有令，带领小虚山的众鬼火速退回小虚山，否则你懂得。”禹木摇着手中的令牌喊道。
“什么？令牌？我看不清，离得太远了！”伥鬼大喊道，“肯定是假的，你个混小子，敢假传鬼母令，我跟你说你死定了，这事儿要是让鬼母知道，可不只是抽筋扒皮……”
“你废话是真的多，信不信由你，令牌给你了，要是摔坏了，等着被你家主人磨成粉吧。”
禹木随手一扬，将令牌扔给了伥鬼。
伥鬼手脚都被绑着呢，哪能多余的手去接牌子，连忙喊道：“别扔啊，手绑着呢！”
眼见牌子已经近在眼前，伥鬼没了辙，直接上了牙。
一口尖牙叼着牌子，既怕力气大了把牌子咬坏，又怕力气小了把牌子摔下去。
伥鬼嘴里有牌子，一时之间也没法说话，只能疯狂扭动身子，一个劲儿的冲下边的黑毛鬼使眼色。
黑毛鬼见他这么激动，一副想要挣扎的样子，也有些不明所以，向旁边的哥们问道：“老大什么意思，是让我放绳子吗？”
“不知道啊，你看老大一个劲儿摇头，是不是不想让你放手？”一旁的厉鬼瞅着伥鬼也没什么主意。
“但我怎么觉得老大一直在挣扎，想下来？”黑毛鬼皱着眉嘀咕道。
“老大，那我放手了！”黑毛鬼大声喊道。
伥鬼一听他要放手，心想这么高摔下去，不死也得半残，连忙疯狂摇头。
底下厉鬼这回看明白了，对黑毛鬼说道：“我觉得你刚才说得对，老大一定是想下来，你看他那样子，多激动，说不定一下来救封你个小队长当当。”
黑毛鬼一听这话，连连点头，愉快地松了手。
它这一松手，伥鬼立马向着下边摔了下来。
伥鬼心想就是自己碎了牌子也不能碎啊，一咬牙，一狠心，后背冲着地面，准备硬扛，誓死也要守护令牌。
“轰！”
一声巨响，伥鬼“安全”着陆。
后脑着地，伥鬼一度晕死过去，但是靠着拼死守护令牌的信念，总算回过了魂。
一直咬着牌子的嘴巴已经没了知觉，伥鬼连忙翻身，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看着那块满是血迹，连个牙印都没有令牌，伥鬼哭了。
除了牌子，吐出来的还有一颗、两颗、三颗……八颗半牙。
伥鬼破口大骂道：“谁弄得这鬼牌子，早知道这么硬老子就直接扔地上了！”
转过头，冲着黑毛鬼，气得鼻子都歪了，边哭边骂：“你个王八蛋，谁让你放手了，我让你千万别放绳子，找几个人垫在下边我先把牌子扔下去这都听不懂吗！你赔我一口能吃肉，能啃骨头的大白牙！”
“我……您支支吾吾的都哪儿懂啊……”黑毛鬼呲着牙，不好意思地回道。
“还给我呲牙，是嘲笑我没牙了吗！真是反了你们这帮王八蛋了，我今天必须教教你们什么是规矩！”
伥鬼刚想扭着身子找黑毛鬼算账，突然一声脆响。
“咔！”
“额滴腰啊！”
“这一嗓子，还真是痛彻心扉，老哥，我们先撤了，后边的事儿你们自己处理吧。”禹木拍了拍伥鬼的肩膀，苦笑着离开了阎罗殿。
“我们现在去哪？”堕天望着小虚山的方向，噘着嘴问道，“不是有人去救奕莺了吗，怎么这会儿了还没动静，那人到底靠不靠谱？”
“他在人间界倒是挺靠谱，但是在这幽冥界，就不知道还靠不靠谱了。”禹木耸耸肩回道。
“那我们再去一趟小虚山？”
“不了，直接去奈何桥。”
“奈何桥！好啊好啊！我想尝尝孟婆汤！”堕天开心地像个孩子，“对了对了，还有孟婆，忘川，据说高峰期的时候奈何桥还要排队呢，我们快走！”
“你是把那儿当旅游景点了吗？”禹木尬笑道。
“管它呢，怎么着不得去嘛，顺便看看风景也不错对不对？”堕天挽着禹木的胳膊，刚走两步，突然停了下来，不好意思地笑道，“那个，奈何桥怎么走？”
禹木将堕天的手拿开，给了她一张图纸，回道：“抱着图纸走，应该不远。”
“好嘞！堕天小分队集结！下一站：奈何桥！”
跟在堕天身后，看着她举着小拳头，兴高采烈的样子，禹木不仅有些失神。
许久，喃喃道：“兴许，再举个小旗儿，堕天真能当个导游。”
第314章 点淤泥俎鬼之托（求月票、推荐票）
禹木给堕天的图纸，是临走的时候小食靴鬼从水滴戒中翻出来的，上边详细地描绘了幽冥界的地貌，重点的地方也做了标注。
阎罗殿里的事情眼下有了结果，一切都在阎王的策划之中，禹木也就放心了。
想到这里，禹木突然注意到了水滴戒中的“古铁”。
这把名刀是大势鬼用来做赌注时扔给他的，刚才出门走得急，也忘了把刀还给大势鬼。
禹木是个爱刀之人，却不喜欢夺人所爱，打算回到阎罗殿便将刀还给他。
“这不是八卦图中的彼岸花吗，原来这里也有。”
走在前边的堕天，突然停了下来，蹲在几株红花前。
这里的彼岸花和八卦图中见到的不太一样，更像是真实的花，但是同样都透着一股摄魂夺魄的力量。
“我们走吧，要是在这里被勾了魂儿，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抢救过来。”禹木打趣道。
“嗯，木头，我们现在走到哪里了？”堕天回过头，一边倒着往前走，一边冲禹木笑道。
“我说图纸不是在你手上吗？怎么还问我……”禹木指了指堕天手中的图纸问道。
“这图纸很懂地方没有标记出来名字，画得又不好，我不看了，你来看。”
说着，堕天便将图纸递给了禹木，自己则背着手，在前边蹦蹦跳跳地调戏着地上的彼岸花。
“前边不远处应该就是一条河，渡了河，再走过一条长长的路，便是忘川，然后……”
“好嘞，本仙子已经了然于胸，不用看图纸了。”堕天见禹木一直低着头看图纸，便使坏又把图纸抓了过来，塞进了衣服里。
“让我看也是你，不让我看也是你，你可真是折腾。”禹木无奈摇头，本来拿着图纸的双手这会儿也不知道该干点什么。
不知不觉，脚下的土路渐渐开始多了些淤泥的痕迹。
这痕迹错落有致，就像是什么东西在上边行走留下的。
只不过看这印记的样子，很像是脚蹼一类的东西。
“木头，这幽冥界不会也养鸭子吧？”堕天跟着地上的痕迹边走边问。
“幽冥界和外界的东西相差无几，想必也养一些家畜。”禹木随口说道。
“什么家畜？说谁家畜呢！”
两个人聊天的时候，见前面杂草里突然钻出一个“鱼脑袋”。
堕天见地上的淤泥印记正好消失在前边的杂草里，连忙问道：“这地方的泥都是你踩的吗？”
禹木碰了碰堕天的肩膀，尬笑道：“你第一个问题不应该是‘鱼为什么会说话’吗？”
堕天送了他一个白眼，没好气地回道：“这幽冥界老虎都能给人家当首领，大树都能成精，还有什么不能发生的？”
“老虎给人家当首领？你是说伥鬼吗？”禹木翻了翻《百鬼名录》给堕天解释道，“人家伥鬼生前可不是老虎，而是被老虎吃了的人。”
“那不一样嘛，以此类推，这只会说话的鱼生前是被鱼吃掉的人。”堕天脑洞大开，指着“鱼脑袋”说道。
听到堕天的解释，禹木有些汗颜。
要真是这样的话，这人生前得是被多大的鱼给吃了？
起码不该是个鲸鱼、鲨鱼一类吗？
怎么会被这么个长得跟鲤鱼一样的家伙吃了？
多瞅了瞅“鱼脑袋”，继续说道：“依我多年的经验来看，你生前一定是被巨型草鱼吃了，对不对？”
“不是。”
“那就是巨型鲤鱼？”
“不是。”
“难不成是传说中的鲲？”
“也不是。”
“那你究竟是被什么鱼吃了？”堕天憋着嘴，实在是猜不下去了。
“我不是被什么鱼了，我就是鱼，生前是鱼，死后还是鱼。”
杂草被它拨到两边，禹木和堕天这才看到这家伙的全貌。
纯粹就是一只长着两只腿的鱼。
《百鬼名录》一翻，原来这家伙叫俎鬼，喜欢在淤泥里生活。
瞅着它身上脏兮兮的，禹木顺口问道：“你为什么躲在这里？”
俎鬼瞧着自己暴露在外边的身子，连忙退了回去，露着鱼头，呆呆地回道：“天儿太亮了，我喜欢黑一点的环境。”
这俎鬼的习性和幽冥界很多鬼一样，都喜欢在夜间出没，白天则躲在阴暗的地方不出来。
“那你怎么不找个别的地方，就躲在杂草里？”堕天不知从哪儿搞了一副手套，轻轻戳着俎鬼的鱼头问道。
“我走得太慢了，一晚上刚走到这里，就躲在这里了，没关系的，等入夜了我再继续走。”俎鬼指着前边没有淤泥的大路说道。
“那你要走去哪儿？”堕天好奇地问道。
“我要去找我的同伴，它中了水莽草的毒，我得把这个解药给它带过去。”俎鬼探出一只鱼鳍，上边挂着一个小药瓶。
“你朋友是有多饿，毒草都吃……”
“不是的，是水莽鬼引诱我朋友吃的，吃下水莽草就会变成水莽鬼，他们这群坏家伙就是靠这个增加部族的势力。”俎鬼愤愤地说道。
“给我们吧，反正也顺路，我们帮你带过去。”堕天伸手轻笑道。
“给你们……”
“怎么？怕我们吞了你的解药？”
“不是，这解药你们拿着也没用，只是……”俎鬼盯着禹木说道，“那个地方他去了可能会有危险。”
“你说木头会有危险？这是为什么？我就不会有危险吗？”堕天好奇地问道。
“起码你不会被鳖幽灵迷惑到，他就不一定了。”俎鬼有些担忧地说道，“我们是鱼，所以不会被鳖幽灵迷惑，但是像他这样的男人，十有**会被缠上。”
“鳖幽灵？那我还真是好奇，我怎么会被一只鳖迷惑。”禹木双手插在胸前，也是一脸的好奇。
“你们男人是不是有恋鳖癖？”堕天皱了皱眉，坏笑着问道。
“可能还真有点，不过是用来炖汤的。”禹木说着渐渐流起了口水。
俎鬼见禹木提起“炖汤”，连忙往后退了退，心想这个吃货可别一时兴趣把自己给炖了。
“东西给我们就行了，一定带到。”堕天拿过解药，又摸了摸俎鬼的大脑袋，惋惜地说道：“可惜了，这么好的鱼头。”
俎鬼一个激灵，冷汗直冒，心想这耽搁下去，这两个吃货非得把自己“做了”不可。
不仅如此，还可能身子炖成鱼汤，鱼头做成铁板。
画面太美，俎鬼不敢再想下去，慢慢往后退了半步，颤抖地回道：“水莽草解毒之后，依旧会残留一些毒性的，你们吃得时候可得小心，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们救完以后别马上吃……也不是这个意思……”
瞧着被吓得够呛的俎鬼，禹木感觉说了句：“别紧张，除了鱼，其他的鱼我一般不吃。”
“啥！”
俎鬼吓得连忙钻进了杂草中，再也不敢出来了。
禹木一脸懵逼地问道：“我说错什么了呢？”
堕天耸了耸肩，回道：“难不成这家伙的亲戚里有鱼？”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二人便按照俎鬼提供的信息，向着前方走去。
去送解药的地方和去奈何桥的路方向大致相同，只是在中途需要折进旁边的一个小池塘。
总的来说，这趟差事也不会耽误什么时间。
“是不是那边？”堕天指着路右边一片泛着光的小池塘问道。
“嗯，按它说的路来看，应该就是那里了。”禹木点头应道。
从主路去池塘只有一条很窄的小路，四周满是杂草。
两个人小心翼翼地经过小路，堕天突然说道：“我去送解药就行了，你在这儿等着吧。”
禹木左侧嘴角抬了抬，轻笑道：“你还真怕我被什么鳖幽灵迷惑吗？”
堕天叹了口气，无奈说道：“那谁说得准啊，你要是一会儿真被鳖幽灵迷得走不动道儿，我还得救你，多麻烦啊。”
这么看来，俎鬼的话堕天还是有几分相信的，禹木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便应道：“成，过了池塘再往里就是了，你送药的时候也小心点，它要是真变成什么水莽鬼了，就先撤。”
“谢谢关心！你还是小心你的‘男人杀手鳖幽灵’吧。”
说完，堕天几个起落，蜻蜓点水，越过池塘，向着里边跑了过去。
独自留在池塘外侧的禹木，从水滴戒中取出一张椅子，沏了壶茶，有些无聊。
“那边的公子，怎么有幸来这里喝茶，难不成是专门来自池塘找我吗？”
温声细语从一旁传来。
禹木寻声望去，一口茶水立马喷了出来。
原来，是池塘中一个裸着背的女子，在对他说道。
“方才没注意姑娘在此洗澡，多有得罪，我这就离去！”禹木连忙起身拱手赔礼道。
“那公子就不想和我一同洗洗身上的污秽之气，舒服一番吗？”那女子披着长发，微微侧过头说问道。
“不便叨扰。”
禹木听这女子说话的腔调，实在勾人，连忙起身就要离去。
“公子，你已看了我的身子，就这样走了吗？这让我以后怎么嫁人？”那姑娘突然提了提嗓音，梨花带雨道。
“我什么都没看到，姑娘不要误会，我只是来这里的等人的。”禹木停下脚步，还是回了一嘴。
“真的……什么都没看见吗？我瞧公子是个读书人，可别欺负我一个弱女子……”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禹木心想自己虽不是什么饱读诗书的大儒，但也起码得担得起这声“公子”。
若是满口胡言，那跟地痞流氓又有什么区别。
“那个，姑娘，刚才着实不好意思，我确实看到了姑娘的身子，只不过只不小心瞟到了姑娘的背影。”禹木“绅士”的回答，自己都觉得尴尬。
“背影……那你就是已经看过我背后的纹身了？这纹身对我很重要，我发过誓，谁看过我身上的纹身，我便要嫁给他。”
禹木刚才虽说匆忙中只瞧了一眼，但是她背后很干净，决计没有什么纹身，便回道：“姑娘，你背后什么都没有，更别提什么纹身了，我什么都没看见，请放心。”
“怎么会呢？我背后明明有一个纹身，这纹身对我很重要，公子莫要拿我消遣。”
听着那姑娘言语中有些气愤，禹木又确认道：“真的没有什么纹身，姑娘。”
“那你再看一眼，要真是没有纹身，那边无事了，误会一场，就当跟朋友交个朋友。”
听她的口气渐渐缓和，禹木心想还是赶紧确认完离开这里吧。
回过头，禹木大声喊道：“姑娘，你怎么转过来了！”
那姑娘长发搭在胸前，轻声哭道：“公子，我怎知你怎又想轻薄于我！我……”
禹木欲哭无泪，明明是她让自己转过身去的，怎么就成了自己“想轻薄”她了？
“巧合，纯属巧合！”禹木没法再解释下去了，再多说别的，也只能是越描越黑。
“我没法见人了，我不活了！”
听到很好“扑通”一声，禹木忙向着后边看去。
只见身后除了一片被惊起的涟漪，什么都没有。
禹木来不及多想，连忙跳到池塘，想要将那姑娘救上来。
可是在池塘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那姑娘在哪儿。
实在是憋不住了，禹木这才出了水面。
岸边上，一个穿着薄纱的女子冲着浑身湿透的禹木笑道：“公子，刚才邀请你下来你不答应，这会儿不还是忍不住了吗？”
“我还以为你溺水了，姑娘没事就好，我们就此别过！”
禹木心想这姑娘一直在勾搭自己，等自己下了水，又躲到了池塘便的草丛中，定有什么不对劲的，便决定不再纠缠，早些离去。
飞出池塘，身子猛一震，震落了身上的水，向着堕天的方向跑了过去。
回头注意到那姑娘未动，还是待在草丛中，禹木心中虽是好奇，却是不愿再多想。
半路上，和堕天撞了个满怀。
捂着胸口，禹木挤着眼问道：“堕大仙子，起码看个路好吧……”
堕天气哄哄地站起身，一瞧是禹木，坐到禹木身上，噘着嘴哼道：“我以后再也不当好人了！”
“不是，你是不是先……”
禹木其实是想让堕天先从自己身上下来，但是堕天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那个死俎鬼，已经半死不活了，我好心给它喝药。它居然骂我！”
第315章 回眸笑幽灵百媚（求月票、推荐票）
禹木躺在地上，堕天坐在他的身上，场面实在是有些尴尬。
可堕天正在气头上，怕是不让她把事情说完，是不会起来的。
禹木仰着面，将双手枕在头下，干脆顺其自然。
“说吧，堕大仙子，那个死俎鬼骂你什么了。”
“他骂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堕天叉着腰，小拳头打在禹木身上，噘着嘴骂道，“那个死俎鬼，我好心救它，连句好听的都没有，还敢骂我，气死我了！”
“你生气归生气，也不至于拿我当撒气桶吧？”禹木揉了揉胸口，陪笑道，“他为什么骂你多管闲事？难不成它本来就不想让别人救它？”
“我哪知道它到底是个什么脑回路，简直就无法沟通，纯粹就是一条没九儿的咸鱼。”堕天哼道。
“那最后呢？它还活着吗？”禹木继续问道。
依着堕天的性格，受了这种气，当场就把那只俎鬼红烧了的概率其实蛮大的。
堕天翻了个白眼，双手插在胸前。
“我是那种人吗？越好了是去送药的，那就是送药的，我怎么会因为它几句不过脑子的话就把它‘做了’呢？”
堕天晃了晃空空如也的药瓶，神气得说道：“我可是忍着那个货的抱怨，亲自把它毒打一顿，再把药灌进去的。”
“你下手不会很重吧……”
为了给俎鬼吃药，还得先把人家毒打一顿，堕天其实也是蛮敬业的。
“对了，那个死俎鬼还说服下水莽草就会变成水莽鬼，再也不用做鱼了。”堕天趴在禹木身上，胳膊肘戳在禹木胸前，叹气道，“你说它平平就是一条鱼，怎么还会喜欢女子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说清楚点。”禹木听堕天的意思，这个俎鬼心甘情愿服下水莽草好像还是有点“爱情故事”在里边的。
“它说在池塘里有个大美人儿，时不时会在这里沐浴，它早就起了爱慕之心，但是自己只是一条鱼，根本配不上人家，便想通过服下水莽草变成水莽鬼，脱离鱼身，向她表白。”堕天平淡地介绍道，“你说它一条咸鱼，怎么还天天净想这些事儿？真是无聊。”
“大美人儿在这沐浴？”禹木嘴角喃喃道，“难不成刚才的那个姑娘经常在这里出没？”
“哪个姑娘？”堕天好奇地凑到跟前，连忙问道，“对啊，你刚才一直在池塘，不会也遇到那个大美人儿了吧？长得怎么样，真那么漂亮吗？”
“确实遇到了，长得也确实很漂亮。”禹木实话实说道。
“连我们的木头都动情了，那还真不能怪那只俎鱼没定力。”堕天坏笑道，“你是不是一直在偷看人家洗澡？对了，现在还在不在？我也想看看！”
“我只是不小心瞄到一眼，别把我和那条色鱼相提并论好吗……”
“看一眼不也是看，跟看十眼有什么区别？”堕天连忙从禹木身上站了起来，将他也拉了起来，催促道，“前方带路，我要去见见那位‘池塘女神’！”
禹木实在不想再去打扰人家，便提议道：“咱能别这么八卦吗？还是从旁边绕着走吧……”
堕天取出一只折扇，敲在禹木头上，轻骂道：“你都已经看过了，还不允许我看上一眼？”
禹木心想这哪是看不看的事儿，再说了，人家兴许早就走了。
无奈小心地走在前边，只祈求那姑娘早就已经离去。
走到方才那姑娘“藏身”的草丛中，早就没了姑娘的身影。
“我刚才就是在这儿见到她的，想必是已经走了。”禹木耸了耸肩，随口说道，“你又不是什么色狼，干嘛非得见她？”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行嘛？”
堕天没见到俎鬼的“心上人”，不开心的坐在了地上。
就在她身边，有不少被踩折的杂草。
瞧着这受损严重的杂草，堕天慢慢皱起眉头，突然向禹木问道：“你说那姑娘有几条腿？”
“几条腿？能有几条，难不成还能有四条腿？”禹木不明所以地问道。
“你要是这么问的话，我们的这姑娘还真可能有四条腿。”堕天指着地上的脚印，一脸苦笑道，“你说那姑娘刚才就在这里，可这里除了这种圆形地脚印，再没其他的了。”
禹木附身瞅着地上的脚印，这些脚印很新，肯定死刚踩过的。
这脚印看着绝不是人留下的，倒像是什么动物。
“这不会就是之前那只托我们送药的俎鬼所说的鳖幽灵吧？”禹木突然想到。
俎鱼来的时候曾经嘱咐他，鳖幽灵会魅惑男子，让他格外小心。
“我觉得很有可能……说起这个，我记得它还说它们俎鬼是不会被鳖幽灵迷惑的，但是为什么我去送药的时候，那只臭鱼也喜欢上了鳖幽灵？”堕天不解地问道。
“或许真得像它所说，服下水莽草的俎鬼便不再是鱼了。”禹木猜测道。
取出《百鬼名录》，禹木翻找着鳖幽灵的信息。
当他找到那一页的时候，着实被吓了一跳。
原来鳖幽灵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鳖，一头秀发，婀娜多姿的大美女，却有个鳖的身子，着实让人有些不寒而粟。
“木头，你喜欢这口？”堕天不怀好意地问道，“没看出来，你口味挺重的嘛？”
“拜托，我见着她的时候只露着上半身，下半身根本就没看见好嘛。”禹木没好气地回道。
“诶呦，你还想看看人家下半身？”堕天添油加醋，煽风点火道，“你看这鳖幽灵，长得这么美，要不娶回家算了。”
“打住，你再说下去，我就把你扔到池塘里。”禹木看了鳖幽灵的图像，实在是不想再谈这个话题。
说实话，他甚至情愿永远不知道鳖幽灵长什么样子。
从池塘回去的时候，没再遇到鳖幽灵，但是堕天关于她的话题却没停过。
一路上，别堕天损地实在有些无奈，禹木就跟丢了魂儿一样，在路上晃来晃去。
“你走路别跟僵尸一样成嘛，多吓人？”堕天嫌弃地提醒道。
“你已经吓了我一路了，还不允许我吓吓你？”禹木目中无神，完全是一副死鱼相。
“那我不说了，总行了吧……”
堕天也觉得自己关于鳖幽灵的话题说得够多了，开始在路上寻找新的话题。
正在四处张望之时，草丛里突然蹦出一只秃着头，瘦骨嶙峋的“虐鬼”。
“啊！”
虐鬼站在路中间，举着爪子，扮着鬼脸，冲着堕天和禹木一个劲儿的怪叫。
叫了半天，突然像是被自己的吐沫呛到了，咳了半天。
“这又是个什么鬼？”堕天拧着眉头问道。
“我查查。”
禹木正要去拿《百鬼名录》，堕天突然止住他的手，摇头道：“算了，我没兴趣知道它是什么东西，我们还是绕远点吧，我怕他是什么‘智障鬼’，还会传染的那种。”
路中间虐鬼听到堕天说自己是“智障鬼”，突然停住了怪叫，整个人像是定格在了路上的雕塑。
喜欢搞恶作剧的虐鬼，最喜欢的就是半路跳出来吓人。
他们喜欢看人们落荒而逃的样子。
但是，堕天和禹木不仅没有被它吓到，还对它满脸鄙夷、嫌弃，还诋毁自己是“智障鬼”。
虐鬼心里很受伤：我智障鬼，不对，我虐鬼不要面子的么……
看着堕天和禹木离开了这里，虐鬼垂头丧气地又回到了草地里，可能今天一天的心情都不会很美丽了。
前边的禹木和堕天，也不知道又走了多远，终于到了一处河流。
按图纸的标注，这条河叫做摆渡河，只要经过这条河，不用多久便能到奈何桥了。
河边上，有不少绿色眼睛的水鬼，举着牌子在“招新”。
牌子上大致都写着：欢迎加入水鬼阵营，只要投入这摆渡河，不到半个时辰，便能完成水鬼注册，先到先得！
“堕大仙子，你不是挺喜欢泡澡吗？要不去入个会？”禹木冲堕天使了个眼色。
“我才不要做水鬼呢，天天身上黏黏糊糊的，还得出来拉客，既恶心又没意思。”堕天嘟着嘴埋怨道，“你个木头，赶紧也不知道找条船去，眼睛里尽是这些奇怪的东西。”
“好嘞，我这就去给您找船去。”
禹木站到一旁的石头上，右手挡着太阳，冲着远方眺望半天，这才发现一条若隐若现的小船。
“船家，我们要渡河！船家！”
禹木冲着那边的船夫招了招手，对面的船家也瞧见了岸边的禹木，吆喝了一声：“这就来喽！”
划船的船夫撑着长篙，几下便划了过来。
这小船不大，也就够个三四个人一起乘坐，但是对于禹木和堕天来说，已经足够了。
两个人上了船，船夫提醒道：“一会儿船上不管发生什么，都不用慌，有我处理就行。”
“那感情好，我们就歇着吧。”堕天上船以后，舒服地躺了上去。
而禹木则在船头坐了下来，去了鞋子，将脚放进了摆渡河这冰冷的水中。
“开船喽！”
船夫又吆喝了一声，低了低斗笠，向着对岸划去。
这摆渡河很宽，河上又泛着淡淡的雾，一时之间也看不见个头。
船夫瞧着禹木和堕天像是一对小情侣，便搭腔道：“你们是想一起投胎去，下辈子再做夫妻吗？”
禹木听船夫误会了，回过头连忙解释道：“老船家，您看错了，我们不是小情侣。”
堕天在船板上笑嘻嘻地补充道：“我们其实是兄妹，做不了夫妻的。”
船家听着两人说话有趣，笑道：“你们什么情况，老人家我一眼就能瞧出来，我都已经送了多少人去那边的奈何桥了，这点事情要是都看不出来，那真是白瞎了这几万年在这摆渡的时间了。”
“老船家，那您还看出来什么了？”禹木问道。
“我啊，什么都看出来了，你们活着的时候，一定相爱了，男耕女织，生活很甜，但是结婚的时候，却被告知是亲生兄妹。这种事本该撕心裂肺，但是你们哭过、痛过以后，觉得这不过是一世的玩笑，便双双自刎，来到这幽冥界打算投胎再入轮回。”船夫有板有眼地讲道，就像是自己亲眼看到的一样。
禹木摇头轻笑，想来这老船夫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有故事的“风流浪子”。
“船家，你猜得太对了，我们就是想一起去投胎的，再入轮回，下辈子一定做夫妻。”堕天噗嗤笑道。
“世界这么大，两个人再入轮回，也不一定就还能遇见。何况喝了孟婆汤，消除了记忆，谁也不会记得谁。”船夫叹气道。
“我说船家，既然孟婆汤能让人忘掉一切，但是有的人就是不愿意抛弃自己的记忆，那怎么办？”禹木双手撑在船身上，随口问道。
“像这样不愿意失去记忆的，也就没法投胎了，但也可以一直停留在这幽冥界，当个冥鬼或者鬼差什么的。”船夫顿了顿，笑道，“我就是这样，心里总是有些事情，不愿意忘记，但是又不一定哪天就想通了，干脆就在这摆渡河里，当了船夫，兴许哪天把这些事情都放下了，想投胎了，过个河就成了。”
眼前的老船夫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禹木还真不知道他会有什么烦心事。
“呜呜！”
几人聊天之际，旁边突然传来阵阵哭声，此起彼伏，很是吓人。
老船夫已经不知道遇到过多少回这种事儿了，连忙提醒道：“你们不用惊慌，我们旁边就是‘鬼哭滩’，经常会有这种事儿的。”
老船夫说完，身后波涛汹涌，小船也开始剧烈晃动。
波涛将小船托起，又摔到了摆渡河中。
而一旁又泛起的浪花之上，竟有数百只无发的鬼在正踏着浪花奔行。
“他们是舟幽灵，整日在这‘鬼哭滩’附近的巨浪上跑来跑去。”
“在巨浪上跑来跑去？那他们是为了什么，锻炼身体吗？”堕天歪着头，看着旁边的舟幽灵，又补充道，“还都是些秃头的油腻大叔。”
“他们是在找吃得。”船夫在一个袋子里取出一些米饭，撒到了摆渡河中。
见到米饭的舟幽灵，争相潜入河中。
“给点米饭就能打发他们？”禹木问道。
“嗯，舟幽灵一般是不会加害人的，只要给他们吃上一口米饭，就不会再纠缠。”
第316章 黄泉路褪却凡尘（求月票 、推荐票）
望着小舟旁边翻滚的巨浪和成百上千的舟幽灵，禹木实在觉得这摆渡河不是很适合“泡脚”，连忙把脚从水中抽了出来。
“老船家，不知道你说心里一直有个事儿想不通，到底是什么事儿，方不方便说出来，我们帮你参谋一下。”
“对啊，反正在这摆渡河中这么无聊，聊聊天嘛。”堕天躺着船板上，时不时踢踢腿，句句胳膊，实在是有些无聊。
“要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船夫叹了口气，“两个小娃娃，你们听过水神的传说吗？”
“神鬼两界，关于河神的传说这么多，我们自然听过，神殿版本、街市版本，还有说书的版本，我都知道。”堕天举着手，显摆道，“想听哪个，要不我来讲一段？”
“河神的传说，我倒是也知道一些，不过，各个地方的传说也不太一样。”禹木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问道，“船家，难道你想不通的事情和水神有关系？”
老船夫没有搭话，慢慢停了手中的长篙，目光融在了摆渡河中。
摆渡河不同于其他的河水，河水呈现出深蓝色，鱼和水草都很少，只有巨浪和数不清的舟幽灵，就像是他们的乐园一样。
“传说啊，水神貌美，纵观这神、鬼、人间、幽冥四界，都排的上号。”老船夫捋着胡子，悠悠说道，“我生前是个秀才，不说饱览群书，也差不多，虽然没在书中找到‘黄金屋’，却找到了‘颜如玉’。”
在书中找到了“颜如玉”？
禹木干咳两声，不好意思地说道：“您还是个性情中人啊，那种书不好找吧？”
“小伙子，我说地这‘颜如玉’，可不是**。”老船夫轻轻笑道，“我所说的‘颜如玉’便是古书中的‘水神’。”
“水神真有这么漂亮？老船家，你不管生前是在哪一界，加上这幽冥界，也不过就了解到两界的而已，怎么知道她是‘四界女神’？”堕天好奇地问道。
“我生前自然是不知道，但是来到这幽冥界中，摆渡之人来自三界，自是确认过了。”老船夫哈哈笑道，“所以说，我生前恋上水神这件事，至今无悔。”
“虽说水神只是个传说，但是喜欢了便喜欢了，这有什么可头疼的？”堕天停了这么半天，也没听明白老船夫到底是为什么事儿挂怀。
老船夫休息好了，又撑起长篙，叹着气介绍道：“我当时迷恋水神，又喜好吟诗，便做了不好关于水神的诗词。”
“然后呢，尺度太大，亵渎了水神？”堕天鼓着脸，不开心地催道，“你能不能别大喘气，就不能一口气说完嘛？”
“人老了，确实有些嗦。”老船家自嘲了一句，继续说道，“我妻子段氏，是个醋坛子，见我每日想着水神，吟着关于水神的诗，你们猜她最后做了什么？”
“那我知道了，你妻子一定烧了你所有关于水神的诗词，然后给你投了毒！”堕天突然坐起身，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抹脖子的场景。
“若是如此，那也爽快。”老船家摇头苦笑，“我那内人，醋坛子一摔，竟然投河自尽了。”
“明明是你的错，犯得着跟自己过不去吗？”堕天靠在船边，毫不客气地说道，“所以呢，你也跟着她自刎了？”
老船夫没有搭话，只是摇头。
禹木看他样貌怎么也有五十，想来妻子死后并没有想不开。
“老人家，生死有命，你妻子的事情也不能完全怪你。”禹木见老人神伤，安慰道。
“怎么就不怪他了？移情别恋，朝三暮四，这还不是他的错吗？”堕天一点面子不留，气哄哄地指责道。
面对这样的指责，老船夫也不恼火，毕竟，这万年间，他已经无数次这样自责过了。
思恋神话中的人物，这到底是不是错？
这便是老船夫到现在都没想明白的事情。
到了今日，他依旧还在思恋那镜花水月的水神，也依旧觉得愧对着自己的妻子。
在这摆渡河中，度了万年。
其实，他最想渡的人便是自己。
堕天见老人不再说话，翻着白眼嘟囔道：“你都惩罚自己这么久了，也差不多还清债了，我想你妻子也已经原谅你了，快去孟婆那儿领汤吧。”
“不急，都等了这么久了，容我再想想。”老船夫面上突然堆起笑容，“兴许，哪天我还能遇到她，渡她过河，陪她一起饮了那碗孟婆汤。”
老船夫抬了抬手，打住了水神的话题，对二人说道：“小娃娃们，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剩下的路只能你们自己走了。”
小船之下，本来深蓝色的河水，已经变成了浑浊的黄色。
再往前，竟是一片瀑布，浑浊的河水倾泻而下，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这是让我们跳下去吗？”堕天趴在小船上，皱着眉头向禹木问道。
禹木扭过脸向老船夫问道：“前边就是瀑布，我们是要跳下去吗？”
老船夫摆摆手，指着下边浑浊的河水说道：“这里叫‘黄泉’，你们只要踩在这黄泉之上，一直向着前边走，脚下黄泉之水自然会为你们铺出一条‘黄泉路’。”
“这么神奇？”
堕天本来还有些害怕，听老船夫说得绘声绘色，连忙去了鞋子，扔给禹木，光着脚丫跳出了小船。
“小心点！”禹木怕她掉下去，连忙提醒道。
“没关系的，这黄泉路安全得很。”老船夫微微笑道。
果不其然，堕天跳到浑浊的黄泉水上以后，只是泛起了阵阵涟漪，并没有沉下去。
“木头，你快下来，真得有黄泉路！”堕天拉着禹木的手，眼中泛光，开心地喊道。
“那个，谢谢……”
禹木刚想跟老船夫道个谢，就被拽下了船，摔在了黄泉上。
一张帅脸映在这黄泉上，不仅不疼，还很舒服，就像是摔在果冻上一样。
老船夫瞧着嘻嘻哈哈的二人，微微笑了笑，便撑着小船向着来路回去了。
“谢谢您！”堕天挥手冲着渐渐消失的小船喊道。
禹木舒服地趴在黄泉上，闭着眼享受着这“巴适”的感觉，喃喃道：“堕大仙子，你还知道谢谢人家啊？”
“拜托，我鄙视的是那个朝三暮四的秀才，不是这个撑船的船夫，麻烦你搞清楚好吧。”
“那不一样嘛？”
堕天见禹木一脸贱样，眼睛一眯，右脚直接踩在禹木背上，轻轻“揉了揉”，温声细语地问道：“这位公子，需不需要一个巴适的马杀鸡？”
“在下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禹木微笑着回道。
“有什么不周到的，公子尽管讲。”堕天继续说道。
“那个，能不能给我换个漂亮点的。”禹木嘿嘿笑道。
“既然公子有这种要求，那小女子肯定是想法设法也要满足公子的！”
堕天说话之时，雪白的脚丫高高抬起，嘴角勾着一抹迷人的笑意。
“有杀气！”
禹木只觉一股吞食天地的杀气压了过来，连忙闪身向着旁边躲去。
“裂天堕！”
堕天这一脚下去，使出了三分力，便是大理石的厚地板都得被踩碎。
禹木感受着堕天脚下传来的波动，心有余悸地喊道：“我去！你是要杀人灭口吗！”
“公子的要求我满足不了，只能退而求其次，灭了公子了。”堕天一脸冰冷地回道。
说来也怪，这黄泉受到堕天这么大的冲击，也只是泛起阵阵涟漪，既没有溅起水花，也没有发出多大声响。
摸着细腻的黄泉水，禹木不禁纳闷：“这黄泉水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堕天看着自己脚下的黄泉水颜色越发浓重，喃喃道：“说不定我们就是这黄泉水的‘源泉’。”
“我们就是它的‘源泉’？”禹木细细品味着堕天的话，眼睛看着脚下的黄泉。
似乎真如堕天所说，自己的灵魂正渐渐融入这黄泉之中。
不过，似乎排出体外的并不是魂力，而是一些无用之物，就像是黄泉在吸收着他们身上沾染的世俗之气一样。
眼前，正如老船夫所说，出现了淡淡的通路。
准备来说，应该是出现了两条通路。
这两条路，就像是自己的灵魂和这黄泉水交融后的产物，一直向着远处延伸而去。
禹木和堕天相视一眼，一起踏上了那条不宽的道路。
二人一踏上去，脚下本来透明的路很快便有了颜色。
堕天脚下的“黄泉路”是深黄色的，甚至有些发棕；而禹木脚下的，则是金色的，还闪着光芒。
而更为奇怪的是，二人脚下的路也开始化出黄泉水，向着下边飞逝而去。
这样一瞧，确实如堕天所说，这些黄泉水的源头似乎真得就是他们的灵魂。
堕天瞧着自己脚下的黄泉路并没有禹木脚下的好看，嘟着嘴，有些不开心，小眼神一晃，直接跳到了禹木跟前。
“小心！”
禹木怕堕天掉下去，连忙伸手抱住了堕天。
堕天的注意力还在脚下的黄泉路上，脚尖轻轻点在禹木的“黄泉路”上。
堕天的脚趾一接触到那金黄色的道路，很快便有一些深黄色融了进去。
吸收了深黄色的“黄泉路”颜色并没有变得浑浊，想法，那金黄色似乎变得更加纯洁。
堕天拍了拍禹木的手，开心地笑道：“快看快看，我也能在你的黄泉路上走！”
看着脚下漂亮的黄泉路，堕天的脚丫向着旁边点了点。
凭空踩出的这一脚，竟然也能生成黄泉路！
堕天放开了胆子，围着禹木身旁转了一圈，摇着他的手，像个孩子一样：“你看你看，我走得每个地方都会出现黄泉路，而且和你一样是金色的了！”
禹木看着脚下不断涌出的金色的黄泉水和黄泉路两边倾斜而下的黄泉，点头应道：“这黄泉路还真是壮观。”
“怎么了，是不是有点恐高？”堕天抬着头，望着禹木的脸噗嗤笑道。
说实话，任谁走在这样的路上，都会有些害怕。
眼前的路似实非实，似虚非虚，要是一脚下去踩了空，那可就掉进这深不见底的深渊了。
走得有些距离以后，禹木才稍稍放开紧张的心情，不再按照脚下那条路线行走，开始像堕天一样，四处乱走。
如此，他才确定了，这黄泉路会一直在每个人的脚下生成，所以不管怎么走，都不会掉下去。
堕天和禹木不同，她知道自己背后有一对羽翼，便是掉下去也能飞上来。
但是，当她想展翅飞到对面的时候，才知道自己错了。
堕天发现自己在这里根本无法展开羽翼，更别提飞翔了。
知道这件事以后，堕天再望着这脚下的黄泉和漆黑的深渊，开始有些害怕了。
见禹木在前边走得很快，堕天连忙轻声喊道：“木头，你走慢点，等等我……”
瞧着身后的堕大仙子突然开始“矜持”起来，禹木走到她身边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堕天挽着禹木的胳膊，闭着眼摇头道：“没有，我就是想抓着你。”
刚才还四处乱窜的堕天，突然成了这幅样子，禹木开始还真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直到注意到她背后的翅膀缩地很紧、不断颤抖的时候，禹木这才猜到，想必是堕天的法力在这里受到了限制。
步步生莲，还是金色的莲花，禹木走在这黄泉路上，身后不断绽放出朵朵水莲。
突然之间，禹木和堕天脚下各升起一朵金莲。
“小心。”
禹木连忙提醒着还闭着眼埋头走路的堕天。
堕天撞到禹木身上，偷偷睁开眼。
发现脚下除了一朵金莲，什么都没有了。
慢慢回过头，瞧着身后一条金色的黄泉路越来越淡，也离自己越来越远。
“木头，咱们这是踩的什么东西，往哪儿走？”堕天有些紧张地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禹木摇摇头，望着上方碧蓝的“天空”，微微皱起了眉头。
再往上升了些高度，金莲正好停在一条河流旁。
身前一条清楚透亮的河流，身后一旁漆黑的深渊。
堕天蹲在身子，将手伸进了眼前的河流中。
“这河水没法踩上去，难道是让我们游到对岸？”堕天一时之间，不敢起身，缩在禹木身旁，等他给个建议。
禹木没有回答，盯着眼前缓缓流淌的水。
在这水中央，慢慢卷起一弯小小的旋涡。
那旋涡流速不快，却在一点点慢慢扩大，将水流隔向了两边。
“黄泉，褪凡尘；忘川，聚**。二位，你们可想好要入这忘川了吗？”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声天籁穿透了禹木的灵魂。
只见旋涡之中，慢慢升起一对白璧无瑕的玉手。
那对玉手，拈着花指，配着这透亮的河水，让人不禁有些失神。
禹木目光落在那对玉手之上，心思却还醉那“天籁”之中。
黄泉如何褪得凡尘，忘川又为何会聚**？
第317章 忘川水布聚**（求推荐票、月票）
旋涡之中，玉手向石花一般，散向两边。
一个女子，犹如连花仙子、出水芙蓉一般，在那旋涡中慢慢现出婀娜的身段。
长长的睫毛、粉嫩的香腮，樱桃小口，白雪般的肌肤。
琼姿花貌，秋水伊人。
忘川水碧透亮，目中皆是柔情，可比天下万川，但在这窈窕神女颜下，不过绿叶为衬。
禹木和堕天眼前的女子叫妇津神，是这忘川中接引灵魂的鬼神。
妇津神一招手，禹木和堕天脚下的金莲便浸入了忘川之中，化作了一只老龟。
“禹木、堕天，你二人已过黄泉，腿去了世间之尘，只要再渡了这忘川，便是奈何桥，饮下孟婆汤，便可入那轮回。”妇津神说话声音很小，却字字清晰，“这忘川只要一入，七情六欲便交汇于心，你们可要想好，老龟一旦向奈何桥游去，你们便再无回头路。那时，若抵挡不住这心头的情愫，想要反悔，也是来不及的。”
禹木和堕天去奈何桥本就不是为了重入轮回，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妇津神青葱手指一掐，微微皱眉，向二人问道：“你们入这忘川，前往奈何桥究竟是为了什么？”
见眼前的女子已经探查出一二，禹木也无意隐瞒，直言道：“实不相瞒，我们是去奈何桥寻一位朋友的，途径这忘川，饶了主人，抱歉。”
妇津神轻咬嘴唇，好奇的大量着禹木，轻声问道：“你说来奈何桥寻人？”
禹木拱手回道：“正是。”
手中化出一只锦鲤，妇津神将它抱在怀中，摇头道：“奈何桥乃是孟婆所在之地，去的人生前不管是有什么通天彻地的能力，到了她那儿都会饮下孟婆汤入了轮回，你们说去寻人，怕是到了最后，人没寻到，倒是自己下了轮回。”
堕天戳了戳身下的老龟，抬头向妇津神问道：“孟婆汤好喝吗！”
“这件事，没有人知道孟婆汤的滋味的。”妇津神轻笑，“孟婆汤喝下以后便会忘却一切，就连这汤是什么滋味，也会忘记，所以，我在这儿待了万载也还不知道孟婆汤是个什么滋味。”
“就连孟婆也不知道吗？”堕天又问道。
“这个问题，只有你们亲自去问孟婆了。”妇津神淡淡回道。
“你既然是这忘川的鬼神，后边便是奈何桥，怎么会不认识孟婆？”禹木有些不解。
“我自从来到这幽冥界，就根本没去过奈何桥。”妇津神蹲下身子，将手中忘川水所化的锦鲤放归河水之中，手指划过忘川水，眉间漫上万千思绪。
“难道你一来到幽冥界你就成了这忘川之上的鬼神吗？”禹木猜测道。
“这话到也不能这么说。”妇津神苦笑道，“尘世间的事情太刻骨铭心，我初入幽冥界，也想过为自己和丈夫立下墓碑，等他来到以后，便厮守在小虚山脚下。可后来，我等了好久，他都没有来，我不知道他尚在人间还是已入轮回。”
“所以你就想去奈何桥看看？”
“嗯，我当时好怕，好怕他已入轮回，独留下我一个人在这幽冥界里彷徨。”想起往事，妇津神眼中透着丝丝伤感，叹了口气，嘴角强勾一抹笑意，摇头道，“我也是没了办法，坐上了摆渡的船，撑起了长篙，踏了黄泉路，入了这忘川。”
“你自己撑船过的摆渡河吗？”堕天突然插嘴问道。
“嗯，怎么了？摆渡河不都是自己撑船过去吗？”妇津神反问道，“这条路上的人，都已经厌了世间，谁又会回过头为他人摆渡……”
“可我们就是被人送过来的，对吧木头？”堕天抬头看着禹木，等着他给自己作证。
“她说得没错，确实有一位老船夫帮我们渡了河。”禹木点头应道。
“或许如我一样，也是心中有些事放不下吧。”妇津神轻笑。
说真的，她真得想去看看，认识一下那位老人，只是现在她还脱不开身。
“入了忘川，为什么又会成了这里接引的鬼神？”
“这件事说来话长。”妇津神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语言，随后，对二人说道，“我来到忘川之时，见到了上一代接引的鬼神，还问了她关于我丈夫的事情。”
“她有没有告诉你？”堕天好奇地问道。
“她告诉了我，但是这个答案是有代价的。”妇津神轻轻笑道，“不过这代价，是我自愿的。”
“那你丈夫到底有什么重入轮回，知道这件事的代价又是什么？”
“她告诉我，我丈夫还未入轮回，至于到没到这幽冥界她就不得而知了。”妇津神指了指脚下，继续说道，“而这代价就是代替她成为这忘川的神，直到找到下一个接班人。”
“那你为什么这么久了还在这里，没人再愿意当这忘川的鬼神了么？”堕天嘟着嘴问道。
“我想等他，他既然还没有入轮回，一定会来到幽冥界，一定经过这忘川。”妇津神闭着眼，声音越来越小。
“可是都这么久了，你还是没能等到他吗？”
“嗯，我想应该快了，他一定是在幽冥界的什么地方也在等我……”
禹木和堕天见这妇津神如此大的执念，心中不免有些感触。
他丈夫一直都没来到这忘川，想必是还留在幽冥界，或许成了清楼的科举鬼，成日饮酒作诗；或许成了墓鬼，守着自己的墓碑。
“对了，我们可以找阎王问问啊，他掌管整个幽冥界，找只鬼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儿。等找到她丈夫以后，将这里的事情告诉他，让他早点来忘川不就行了吗？”堕天突然灵机一动，提议道。
“真的嘛？你们认识阎王大人？”妇津神一听有望见到丈夫，开心地抽泣道，“只是，我生前性子烈，做了糊涂事，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原谅我……”
“放心了，这件事儿交给我们了。”堕天拍着胸脯道。
“我说你见过阎王吗？”禹木凑到堕天身边低声问道，“进阎罗殿的不是我么？”
“我不认识阎王，怎么会替他料理那么多小鬼？”堕天没好气地回道，“我刚收拾了伥鬼，阎王便通过意识联系了我。”
“原来是这样……”
禹木本来还纳闷呢，堕天就算是无聊也不至于把整个小虚山的恶鬼都给抓起来吧，合着是阎王授意的。
妇津神的事情，对阎王来说确是小事一件，禹木也点头道：“等我们回到阎罗殿，一定请阎王出手，将这话带给你丈夫。”
听闻这话，妇津神踩着忘川水，几步到了禹木跟前，恭敬地行了个礼。
“公子，这件事就拜托你们了。”妇津神望着这脚下的忘川，本来欣喜的脸上又挂上了一丝哀愁，“但是这忘川之后，便是奈何桥，你们此去，想必是没有回头路可走，更别提见到阎王了。”
听她话中的意思，这到了奈何桥的人，不管是谁，都会听孟婆的话喝下那碗孟婆汤，没有一人能重返忘川，也没有一人能带着记忆轮回，至于这其中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那孟婆究竟是什么人，她的法力比阎王还要高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妇津神惭愧地笑道，“我已经万年没有离开过这个地方了，奈何桥是什么样子，孟婆又是什么样子，我真的不知道……”
“多谢，此行我们必须要去，无论如何，我们也要找到我们的朋友。”
“那公子小心，这块玉佩你带着吧。”妇津神从脖子上接下一块玉佩，交给了禹木，嘱咐道，“这是忘川玉，兴许以后能用得到。”
“无功不受禄，这玉石我不能要。”禹木婉言拒绝道。
“没关系的，就当是寄存在你那里，等再来这里之时，再还给我就可以了。”妇津神轻笑道。
“那好，我暂且手下。”
收好忘川玉，话别了妇津神，禹木和堕天脚下的老龟终于动了。
“木头，这大乌龟游得还挺快。”堕天趴在龟背上，抱着龟壳，渐渐进入了梦乡。
禹木盘膝坐在堕天身旁，忘川之上，水气很大，拍打在脸上很是舒服。
就在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颗种子。
这种子正是禹木神识空间中的那颗。
照理来说，那颗种子应该是留在了鬼界才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本来有些朦胧的种子，在忘川水气的洗礼之下，轮廓越发明显。
一时之间，禹木也分不清这种子此刻的虚实。
伸手托在种子之下，没有触感。
这种子虽说很逼真，依旧只是镜花水月。
摇曳在眼前的种子，渐渐抽芽，吐出两根嫩芽，上边还沾着不少水气。
这种子之前已经出现过不少画面，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又闪现出什么画面。
一想到这里，禹木的心就很沉重。
一身水胄的婉儿，陨落在吞天噬地的黑洞中，这样的画面他真得不想再想起来。
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他真得很怕，再出现那样的画面。
调整了调整呼吸，禹木这才又睁开了眼睛。
本来透亮的水气，渐渐有了颜色，水气布在眼前，拼成了画面。
画面中，没有暗无天日的恐怖，也没有婉儿回眸的凄美。
桥？
禹木看着画面中一弯清水之上，是一座古朴的拱桥。
桥梁边，一个姑娘端着一只墨绿色的小碗。
难不成这就是奈何桥？
画面中，一个男子身披长袍，腰间一把长刀，径直走到了那姑娘面前。
这男子的身形简直不能太熟悉，禹木不仅喃喃：“这是……我吗？”
男人手上带着一枚古戒，将那姑娘的小碗接过，一饮而尽，驻足在奈何桥边。
许久，才回首向着身后望去。
待看清那人的脸，禹木楞在了原地，这张脸真得跟自己一模一样……
难不成这人便是自己的前世？
若是如此，自己必然是有父有母的。
可阎王说自己并不属于人间界，那自己究竟又是来自哪里？
神界还是鬼界？
到底又怎么会出现在人间界中？
无数的问题，充盈在脑中，禹木一点点梳理着已知的信息。
唯一的解释，便是自己被人消除了记忆，埋在了人间界的未名湖中。
那自己父母呢？
是抛弃了自己，还是被仇人……
妄加猜测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禹木望着前方的水雾，喃喃道：“或许，孟婆会知道我的事……”
堕天睡了个好觉，揉着眼睛向禹木问道：“木头，你嘟囔什么呢？咱们到了吗？”
禹木定睛向着前方望去，一条弧线若隐若现。
“应该就快到了。”
“太好了，等到了奈何桥，我的幽冥界一日游就圆满了。”堕天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气说道。
看着堕天眼角挂着的泪珠的可爱样子，禹木的心情不那么紧张了。
反正距离上岸还有些时间，禹木便将刚才看到的画面说于了堕天。
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堕天听完禹木的话，便咬着手指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禹木见她神色凝重，试探地问道。
“木头，你想想，撑船的老船夫和忘川的鬼神，都已经在这里待了万年了，他们见到你根本就没半点‘见过的样子’，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堕天突然问道。
初时禹木倒是没考虑到这个问题，经堕天一说，这才注意到这个问题，推测道：“幽冥界来投胎的冥鬼众多，兴许见过了也忘了吧？”
堕天摇头否定道：“只要是见过多少都应该有些印象，再者说，按年龄来算，你的前世来到这幽冥界也不过就是十几年前的事情。”
“依你的意思，我的前世没有经过黄泉路和忘川，直接到了奈何桥？”
“还有一种可能。”堕天认真地说道。
“什么可能？”
“你的前世早在万年前便来到了这里，那时候还没有老船夫，忘川的鬼神也不是现在的这个。”
堕天的推测虽说道理上讲得通，但是万年前入了轮回，直到万年后才苏醒，这怎么可能？
禹木还真没想过这种可能，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摇头道：“这……不可能吧……”
“没什么不可能的，木头，你可别忘了，我是在你神识空间中产生的，而你神识空间的那些古董，最少也都有万年的历史。”堕天提醒道，“我虽说是随着你的苏醒才有了意识，但是我吃掉的灵魂都是万年前神鬼陨落之时的战士，他们的灵魂能出现在你的神识空间中，你真觉得是这十几年里才发生的事情吗？”
第318章 奈何桥旧人重聚（求月票、推荐票）
自己难不成真的已经活了万年之久？
禹木突然呆呆地看着堕天，一脸淡定地问道：“这样说的话，咱俩会不会是同辈？”
堕天还以为他在神伤什么，合着是在像这种无聊的问题，一拳打在禹木肚子上，鼓着香腮，怒目回道：“你计算是活了一万年也是我的晚晚晚辈，我可是神鬼界数万年的‘主子’，论辈分，你还得叫我一声祖宗。”
“那还是别了，我就算是叫你祖宗，你这副样子好意思听吗？”禹木打量着也就十几岁样子的堕天，嘲笑的目光留在了她的身上。
“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堕天迎着禹木的目光，右手两指直接按向他的眼睛。
“手下留情！”禹木连忙挡下堕天的手指，陪笑道：“我错了还不行吗？”
前方，拱桥的影子越发清晰，右手岸边隐约出现一个人影。
堕天安耐不住好奇的性子，朝着岸边一跃而起。
“这里不能动用魂力！”禹木连忙提醒道。
不过，提醒的稍微有些晚，堕天半个身子已经出了老龟的背甲。
见堕天一头栽进水里，禹木连忙抱住堕天，将她拉了上来。
好在只是头发湿了，身上的水并不多。
“赶紧擦擦，这忘川的水这么凉，别再感冒了。”
“感冒了怎么了，要你管。”堕天出了丑，噘着嘴，一脸地不开心。
“我怕你感冒以后，投胎轮回当了鼻涕虫，那多不划算，是不是？”禹木一边帮堕天擦着头发，一边笑道。
“奈何已至，二位，就此别过。”
身下的老龟突然停住，开口说了话。
一路上一言未发的老龟竟会说话，这着实让二人有些吃惊。
堕天趴在龟背上，又抱了抱老龟，调皮地回道：“就此别过，回见啦。”
二人上了岸，老龟潜入水中，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忘川已尽，何谈再见……”
奈何桥旁，一个二十多岁模样的女子，靠在旁边一张木桌上，悠悠说道。
堕天没有看到忘川之上的影像，见这女子一袭金桃花长裙，盘着头发，带着凤钗，怎么看都不像“孟婆”。
“木头，你见到的孟婆就是她吗？这么年轻啊？”堕天扯着禹木的袖子问道。
“当时没看清，但看身材倒是很像。”禹木回道。
“看身材像？你个色木头，注意力果然天天不放在正经地方。”堕天理了理衣服，一副嫌弃地样子，轻声骂道，“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你这话谁教你的……”
“要你管。”
堕天撇下禹木，走到孟婆身前。
离近了，跟孟婆的眼睛一对，那是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一双勾魂夺魄的眼睛，透着知性、成熟、神秘，还有古老。
孟婆将两只碗推到边上，抱起一个小坛子，倒上两碗汤，对二人说道：“饮一碗孟婆汤，踏上这奈何桥，便是轮回，请吧。”
她的话就像充斥着魔力一样，身子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
禹木连忙凝聚心神，稳住自己的意识，这才停下了不听话的脚步。
这一举动，才引起了孟婆的注意。
孟婆看了一眼盯着孟婆汤直流口水的堕天，和站在原地未动的禹木，微微皱了皱眉，随即又舒展开来，淡淡地问道：“来这奈何桥，却不饮这孟婆汤，是何意？”
堕天似乎完全没有受孟婆的影响，砰砰跳跳地走到孟婆身旁，忽闪着大眼睛问道：“这个，好喝吗？”
来到这幽冥界，问孟婆她的汤好不好喝的，堕天还是头一个。
孟婆微微笑道：“只有喝过才知道。”
堕天皱着眉，噘着嘴，嘟囔道：“自己熬的汤，自己都没尝过，还拿给别人喝……”
瞧着孟婆汤透着淡淡的樱桃红，十分清澈，堕天端起一碗就往嘴边送。
“堕天，我们不是来这里喝汤的。”禹木连忙喊道。
“我就尝一小口，这都不行嘛？”堕天看着停在嘴边的碗，委屈地申请道。
“只要喝了这孟婆汤就会失去一切记忆，千万别开玩笑。”
禹木费了好大力气，身子才能自由活动，几步跑到堕天跟前，接过她手上的碗，摇头道：“想吃什么回头带你吃，这汤……就算了吧。”
孟婆盯着禹木，淡然吐出一句：“来这奈何桥，却不喝这孟婆汤，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又当我孟婆是什么人？”
禹木连忙赔礼道：“我二人来此地，是为寻一位朋友，唐突之处，还请见谅。”
孟婆语气渐凉，闭目轻斥：“来这奈何桥找人？怎么，自己不想喝这孟婆汤，过这奈何桥，还要从我这里将人带走？”
听得出来，孟婆已经不悦，禹木连忙扫了眼四下，哪里有其他人的影子，心中开始盘算计策。
“我们是奉了阎王的命，来这里……”
“我不管你奉的谁的命，就算是阎王亲自来这里，也是一样，这奈何桥，是我孟婆做主，他阎王还真管不着。”孟婆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喝下这两碗汤，不然你们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阎王作为掌管幽冥界的“王”，却也有自己的管理边界。
如孟婆虽说，这奈何桥阎王便无权过问。
也就是这样，阎王才让禹木前去，因为他知道自己就算亲自去了，也是自讨没趣。
禹木面对这般“硬气”的孟婆，有些头痛，心想要不就问问自己“前世”的事情拉拉关系。
刚要开口，旁边的堕天突然动了。
抄起一只小碗，一饮而尽，将碗碟摔碎在地上。
禹木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碗。
堕天这一番操作彻底吓傻了禹木。
禹木连忙拍着堕天的后背，轻斥道：“快把汤吐出来，你怎么直接喝了？”
就像是中了毒一样，堕天捂着肚子，面上现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一旁的孟婆也是微微蹙眉，问道：“孟婆汤一碗一魂，你干嘛要喝两碗？”
蹲在地上的堕天，咬着嘴唇回道：“你不是说只要喝下两碗，就有资格谈条件了吗？堂堂孟婆难不成还是个言而无信之人？”
孟婆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淡淡地说道：“既然如此，好，你们说吧，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禹木见堕天这般痛苦的样子，焦急道：“这两碗孟婆汤喝下去，会怎么样？请你快救救她！”
“我已经说过，孟婆汤一人只能喝一碗，至于喝两碗会怎么样，我怎么知道？”孟婆斜了一眼堕天，又补了一句，“不过，以后再有人问我这问题，兴许我就能答上来了。”
堕天抓着禹木的胳膊，摇头道：“没……事的，快，问她奕莺的事情，我们来这里一趟，若是没能找到奕莺……我……”
奕莺跟堕天本就没什么交集，堕天竟然能为了她这般舍命，禹木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孟婆，奕莺在哪里，能告诉我们吗？”禹木转头问道。
“我向来记性不好，不过，你说得这个名字我还真记得。”孟婆指着奈何桥那边，悠悠地说道，“那个叫奕莺的姑娘，就在前边，喝了孟婆汤，正准备去轮回。”
“她为什么要轮回？”堕天突然问道。
“来到这幽冥界，每一只冥鬼，本就该引孟婆汤，踏轮回路，这有什么好问的？”孟婆轻笑。
抱着堕天的禹木，突然见她说话不再喘息，面上也没了痛苦的表情，试探地问道：“堕天，你……没事儿了？”
堕天转过头，像是在看傻子一样看着禹木，半天，才吐出一句：“你……是哪位？为什么抱着我？”
禹木被这么一问，也有些懵了，连忙说道：“我是木头啊，你到底怎么了？”
堕天歪着头，想了半天，吐出一句：“木头……啥？”
孟婆摇头道：“她已经饮下了孟婆汤，记忆开始消失了，你再怎么问也是无用。”
记忆开始消失？
一碗孟婆汤，就消散了所有的记忆？
说起来，还真的有点不尽人意……
怀中的堕天突然推开了禹木，站起身，看着奈何桥，悠悠地说道：“我得去那个地方了，那里是一切的开始，我该走了。”
“堕天，你真得不记得我了？我是禹木啊，我们是来救奕莺的，我们经历的一切你都不记得了吗？”禹木拉着堕天的手，看着她无神的眼睛，喃喃道：“你在我的神识空间中出现，陪我进了异界，闯了八卦图，又来到这幽冥界，难道你都不记得了……”
一幕幕涌上心头，禹木拉着堕天的手，想要松开，却又舍不得。
将她涌入怀中，禹木放声喊道：“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嗯嗯，知道了，能放开我吗，死木头，你弄疼我了。”
听到堕天叫自己“木头”，禹木连忙看着眼前的堕天，嘴角有些颤抖地问道：“你认出我了？”
堕天一脸生无可恋地回道：“这说得什么话，你还真当本仙子会失忆？就算是去了那四界之外，喝下什么忘情水、忘川水、忘魂水，本仙子照应不会有事的。”
见堕天没事儿，禹木点头应道：“你个死堕天，没事儿装什么失忆。”
“这不是配合一下孟婆的演出吗？”堕天嘿嘿笑道。
禹木这会儿才觉得胸前有些湿，指了指衣服上的水渍问道：“这是什么？”
堕天干咳两声，眼睛又瞥向旁边的孟婆汤，不好意思地说道：“口水而已，不要在意。”
“饮了这孟婆汤却没有失忆，你到底是什么人？”孟婆开始对堕天有些好奇。
“先别管我是什么人，我们还有别的事儿。”堕天说着，便拉着禹木往奈何桥上走。
孟婆闪身挡在二人前边，沉声道：“你们既然不是来入轮回的，为何还要过这奈何桥？”
堕天叉着腰喝道：“我已经喝了两碗孟婆汤了，现在有资格过桥了。自己定的规矩，自己都不遵守，你当什么孟婆！”
“嗷！”
几人对峙之时，一只九尾紫狰越过了人群，上了奈何桥。
只听到几声踏石声，那异兽便不见了踪影。
孟婆在这奈何桥待了这么久，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眼前的少年冲破了自己的幻术，这个少女更是喝了孟婆汤什么事儿都没有，莫名其妙又不知从哪蹿出来一只异兽。
“让开！”
孟婆厉声喝道，一股无形的法力扫向禹木和堕天，直将他们击退一丈多。
“你们还真是不把我孟婆放在眼中，放任没有喝过孟婆汤的人进入那轮回台，逆乱阴阳，你们可知罪！”
“拜托，我们可什么都没干，乱扣帽子也不带这么扣的吧？”堕天不服气地喊道，已经做好了骂街的准备。
一旁的禹木瞧着孟婆和堕大仙子要开怼了，连忙劝道：“刚才的事情，确实不能完全怪我们，再者说，我可以向你保证，他一定不会进入轮回的。”
孟婆散了手上的法力，沉声问道：“你保证？你凭什么保证？”
“就凭他是我兄弟！”
奈何桥上，遍体鳞伤的九尾紫狰托着奕莺，慢慢走了回来。
孟婆轻笑，从紫狰、禹木、堕天身上扫过，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奕莺身上，问道：“你们三个来这里，都是为了将这姑娘带走？”
紫狰化作人形，抱着奕莺，点头回道：“正是。”
“正是？”
孟婆一个响指，地上两只碎碗立时化作了粉末，悬浮在了三人身边。
“你们本就不是幽冥界的人，硬闯了幽冥界，还跑到我这奈何桥，阎王放纵你们，任你们胡闹，你们以为我就能放过你们吗？”
“把两只小碗化成粉末，想困住谁啊？”
堕天毫不在意地向着悬在空中的粉末抓去。
手指刚碰到那些粉末，身上便浮现出一丝魂魄，消散在了空中。
“小心！”禹木连忙将堕天拉了回来。
“我说你怎么喝了两碗孟婆汤都没有失忆，看来你体内不止一条灵魂。”孟婆盯着堕天说道。
“本仙子可是神鬼两界魂主，区区一碗孟婆汤，能奈我何。”堕天冷哼道。
“我孟婆还真是孤陋寡闻了，神鬼两界出了这样一个人物，竟然不知道。”孟婆仔细打量着堕天，点头道，“果然是大手笔。”
“什么大手笔小手笔，赶紧放我们出去。”
堕天虽说魂力受限，但是气势上丝毫不弱，叉着腰，一副“别惹老娘”的样子。
“我可以放了你，也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把这两个小子放了，不过这个叫奕莺的姑娘，必须留下。”孟婆指着九歌怀中的奕莺说道。
“奕莺心地善良，你们却让她每一世都只有十几年寿命，一直在人间界轮回，到底是何用意！”九歌暴怒道，“难道就因为她是阎王和鬼母的孩子吗？”
禹木和堕天瞧着九歌这一身伤，真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来到了这幽冥界。
“你怀中的姑娘，确是阎王和鬼母的女儿，她频繁轮回，是阎王的要求，你要想知道原因，应该去找他问个清楚，而不是在这里冲我大呼小叫。”孟婆端起一碗孟婆汤，仰面喝了下去，继续说道，“我不追究你们的过失，已经给足了你们面子，若是再纠缠，那就干脆都别走了，留在这做一辈子孤魂野鬼算了。”
见孟婆坐在一旁，自顾自喝起了孟婆汤，禹木走到九歌身旁，皱着眉问道：“你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九歌看着怀中熟睡的奕莺，在戒指中取出一张床，让她躺了上去，这才回道：“那天在裴多之城，我们遇见的那个神秘人，他一掌下去，直接将我拍晕了，再醒来的时候，你猜我到了哪儿？”
禹木也没多想，既然九歌能出现在幽冥界，想必也已经到过鬼界，便说道：“你也被拍到了鬼界？”
“也？”九歌皱了皱眉，摇头苦笑道，“原来你也被他拍飞了，不过我没你这么幸运。你是被拍到了鬼界，而我被拍到了‘人鬼之井’。”
“人鬼之井？不是说人鬼之井爬到鬼界至少需要一年半载的时间吗？”禹木连忙问道。
九歌看着自己一身的伤痕，苦笑道：“不然你以为我这一身的伤哪儿来的？人鬼之井凶险万分，我花了好几个月才到了鬼界。”
“好几个月？”堕天突然插嘴问道，“怎么会花了这么长时间？我们从被拍到鬼界，进入到幽冥界不过也就是几日的时间而已。”
九歌这会儿才对上堕天的眼睛，连忙错开了目光，靠在禹木耳边问道：“你小子不地道啊，要是让婉儿知道，不得卸了你？”
禹木尬笑道：“这个事情解释起来有点麻烦，先认识一下吧，她叫堕天，只有在这幽冥界才会显露出本体，在其他三界别人是看不见她的。”
堕天淑女地点头应道：“公子请多多指教。”
禹木见她又开始演戏，从嘴角挤出一句：“你这会儿这么淑女干嘛……”
堕天没有搭话，送了他一个白眼。
九歌大致能猜出来，堕天应该是没有肉身的鬼神一类，也没再追问，扭过头又继续说道：“我通过‘人鬼之井’确实花了几个月的时间，不会错的，你们说从离开裴多之城才过了几天，时间上差得有点太离谱了吧？”
一旁把孟婆汤当茶喝的孟婆抿了一口汤，对这两个少年的谈话也十分好奇，突然加入了“谈论组”。
“从人间界通过‘人鬼之井’，到鬼界，再到幽冥界，对于人族来说，花费数月确实是正常的。”孟婆顿了顿，又望向禹木，问道，“你们是怎么进到这幽冥界的？”
“你个坏女人，干嘛偷听我们说话？”堕天双手插在胸前不开心地回道。
禹木倒是不在意，若是孟婆真知道其中原委，那也是好事，便照实回道：“我们是喝了食水鬼的一碗凉茶才来到这幽冥界的。”
孟婆转过头又向九歌问道：“你又是怎么来的？”
九歌微微皱眉，答道：“喝凉茶就能来幽冥界吗？我是被鬼差带进来的，他们说知道奕莺的下落。”
三个人阳寿都未尽，却都进入到了幽冥界，还是用得两种“离谱地出奇”的方法。
孟婆听了二人的话，轻笑道：“喝了离魂散进入这幽冥界，是要削减时间和寿命的，而被鬼差直接带入幽冥界是不会有这种影响的。我想就是这个原因。”
禹木听闻此话，嘴角一抽，心想自己莫名其妙竟然被抽走了几个月的时间和生命，将可怜的目光投向了堕天。
“没事儿，你不用安慰我，几个月的生命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碗茶的时间，别放在心上。”堕天大方地回道。
“谁安慰你了，我是求安慰！”禹木一脸委屈地说道。
不过，这样算下来的话，人间界距离“人间大劫”的时间又近了一大块，若是再耽搁下去，怕是会出大事。
“孟婆，人间界要遭遇大劫，我们得回去，请放我们出去吧。”禹木连忙说道。
“人间界的事情，关我什么事？”孟婆毫不在意地回道，“他阎王都不怕麻烦，我又怕什么，大不了多准备几碗汤呗。”
见这孟婆对其他的事情丝毫不在乎，搬出阎王也不怕，搬出整个人间界的安危也是莫不关心，禹木突然想到自己在忘川看到的影像，沉声道：“孟婆，你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这一嗓子，还真引起了孟婆的注意。
其实，禹木打一到了这里，孟婆心中就一直有些不自在，似乎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却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不对。
现在，禹木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还真是勾起了孟婆的好奇心。
孟婆放下手中的小碗，驱散了围在几人身旁的碎片，径直走到了禹木的面前。
孟婆的记忆力很好，所以就算是一直在喝孟婆汤，也不会忘记自己见过的每一个灵魂。
但是眼下，禹木和堕天的灵魂她都一点印象没有。
照理来说，三界之中，凡是重入过轮回的人她应该都有印象。
盯着禹木的眼睛，手指忍不住向着禹木的脸摸去，孟婆还是想不起什么，试探地问道：“你重入过轮回？”
禹木沉声道：“我不知道我有没有重入过轮回，但是我知道我来过这里，还喝下了孟婆汤。”
孟婆听他这么说，连忙将手缩了回来，否认道：“不可能，你既然喝过孟婆汤又怎么会记得自己来过奈何桥的事情，难道你也像那个小姑娘一样，有不止一缕灵魂？如若不是，你一定是在撒谎！”
“这不是我记起的事情，而是我看的。”禹木回道。
“你看到的，这是什么意思？”
孟婆其实也很矛盾，她一边想从禹木身上找到那个自己在乎的“答案”，又一边在否定着禹木的话。
“我在忘川看到了一幕：我在奈何桥，就在你面前，喝下了孟婆汤。”
“忘川聚**，你看到的万一不是历史，而是即将发生的未来呢？”孟婆又问道。
“我当时看到的景象里穿得衣服和现在并不一样，四周也没有别人，绝不是当下的这一幕。”禹木确认道。
“算了吧，一个天天喝着孟婆汤的人，估计什么都记不起来，问了也是白问。”堕天随口说道。
孟婆听到堕天的嘲讽，本想回怼一句，却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喝孟婆汤的？”
第319章 孟婆汤倾撒归途（求月票、推荐票）
孟婆捂着头，一点点回忆着自己的经历。
一碗碗孟婆汤从记忆中闪过，她觉得头很痛。
禹木见她状态不太对劲，连忙安慰道：“别想了，兴许是我记错了。”
孟婆往后退了退，嘴里一直喃喃着：“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喝这汤的……”
堕天见她这个样子，也是有些不好意思，戳了戳禹木，低声道：“她怎么会想这种问题，一个做汤的喝自己的汤不是很正常的吗？”
孟婆听着堕天的话，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盯着小碗说道：“不对，孟婆汤本不该喝这么多的，我是为什么开始喝汤的……”
回忆着自己喝下的每一碗汤，孟婆在记忆深处，似乎找到了一个人的影子。
那人的面容始终看不清晰，粗布的长袍，腰间是一把暗黑色的长刀。
“忘了这些事吧。”
“我会的。”
“你要怎么忘记？”
“别忘了，我可是孟婆……”
脑海中闪烁的只言片语，就像一根根刺，刺痛着孟婆的灵魂。
许久，孟婆已是大汗淋漓，瘫坐在了地上。
几人周身的碎石也随即消散，不见了踪迹。
“她……没事儿吧……”堕天试探地问道。
禹木摇摇头，看着脸色惨白的孟婆，蹲下身子关心道：“孟婆，你没事吧？我们来此只为救人，别无他意，若是扰了你的心神，还请莫怪，忘了这些事吧。”
忘了这些事吧？
现在，禹木嘴里说着的话，和那天“他”说得话一模一样。
孟婆看着眼前的禹木，依旧是那陌生的感觉，只是这其中似乎多了一丝联系。
这联系她说不清，只是觉得眼前这个人对她很重要。
“你叫禹木是吗？”孟婆看着他，缓缓问道。
“嗯，我是叫禹木。”禹木回道。
孟婆虽说还不能确定当然那个人到底是不是眼前的禹木，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因为这个人自己才会染上喝孟婆汤的习惯，但是她知道，这个人对自己来说，绝不是无关紧要的过客。
既然如此，又何必为难？
“你对忘川中出现的影像，也没有印象吗？”孟婆睁开眼，向禹木问道。
“我一点印象也没有，甚至都不确定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我……方才只为脱困，才说出那样的话，抱歉了。”禹木坦白道。
“无妨，这件事你没有印象，我也记不得，想必是有人故意不让我们记起来。”孟婆苦笑，将手中的孟婆汤喝了下去，无奈道：“兴许，我喝汤的毛病，也是从那时开始的。”
连阎王都不怕的孟婆，竟会因为别人，一直靠喝孟婆汤忘却旧事，禹木不敢想象，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那个人真得是自己吗？
往事涌上心头，只有刺骨的痛楚。
孟婆不愿再想，摆了摆手，对几人说道：“罢了，你们去吧，将那姑娘也带走吧。”
九歌单膝跪在孟婆面前，拱手道：“谢孟婆成全，只是奕莺她喝了孟婆汤，该如何恢复记忆？”
“不碍事的，喝下孟婆汤只是短暂失去记忆，经历轮回之时，孟婆汤才会发挥真正的效力，将记忆完全抹去。你去找阎王一趟，他自有办法将他闺女的记忆拿回来。”孟婆已经打算“放过”这几人，也便送佛送到西，将一切告诉了他们。
“孟婆，你见多识广，能查探出我的身世吗？”禹木恳求道，“我已经见过阎王，他说我非人间界中人，那我到底是神界还是鬼界的人，你能否告诉我？”
孟婆面上似乎有些倦意，摇头道：“我已经说过了，似乎是有人要将你的事儿刻意隐盖起来，不止是你，就连和你有关的人都已经被封闭了相关记忆。”
到了现在，禹木觉得自己的身世越发的可疑。
究竟会是什么人，连孟婆的记忆都会被“他”左右……
“不管你的身世如何，也不管你的‘前世’是谁，禹木，你以后的路怕是会很坎坷。”孟婆提醒道，“我不知道我和你是什么关系，或许我们是朋友，也或许是什么别的关系，我都想再嘱咐你一句。”
“嘱咐什么？”
孟婆附在禹木耳边，轻声道了一句：“小心……”
说完，便背过身，沉声道：“今日你们闯这奈何桥之事，出去后若是泄露半句，我定会让你们神魂俱灭。”
禹木细细思索着孟婆的话，低着头，没再说什么。
须臾之间，几人脚下不知何时现出道道铭刻的纹路。
一座传送法阵很快生成，孟婆稍稍偏了偏头，余光扫了一眼还在低头沉思的禹木，思绪万千，悠然叹了口气。
法阵紫光一闪，几人便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孟婆一人。
孟婆手一挥，数十只冥鬼突然现于奈何桥前，一个个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一动不动。
一个响指，这数十只冥鬼突然动了起来，排着队在桌子上取走了孟婆汤。
孟婆有些失神地坐在一旁，喃喃道：“禹……战……”
阎罗殿，内殿。
一道紫光闪现，禹木、堕天、九歌、奕莺四人转瞬便回到了这里。
整个大殿之上，只剩下阎王一人。
九歌抱着奕莺，走到阎王面前，连忙请求道：“您就是阎王吗，奕莺她喝了孟婆汤，麻烦你救救她。”
端坐在上位的阎王，看着自己还在昏迷的女儿，心头一酸，将一股法力打入了奕莺的体内。
“稍等片刻，她自会无事。”阎王慢慢说道。
阎王随手幻化出一张软床，让九歌将奕莺放在了床上。
九歌抱着奕莺，慢慢将她放了上去，生怕弄疼她。
瞧着九歌握着奕莺的手，含情脉脉，禹木干咳两声，又踢了九歌一脚，低声道：“差不多得了，老丈人还在呢。”
九歌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起身离开了床边。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奕莺现在虽然安全了，但是还需在这幽冥界中修养些时日，人间界之事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了，还望见谅。”阎王放下架子，对下边的九歌说道。
“奕莺是我的……朋友，这些都是分内之事。”九歌连忙回礼道。
“你在‘人鬼之井’所受的伤，已经不仅仅是**上的，还有灵魂上的。**之伤只是小事儿，只是这灵魂上的重创，怕是调理起来有些费事。”
阎王闭目凝神，动用神念，找到了九歌留在鬼界的肉身，将之恢复如初，丝毫看不到一点伤痕。
随后，又将一股法力打入了九歌身体中。
法力入体，九歌立时觉得灵魂深处焕发出一股神秘的力量。
“我将自己的法力赋予了你一些，从今天开始，你身上也有了‘阎王的法力’，只要勤加修炼，善用此功，他日定能有所裨益。”
“多谢。”
“阎王，眼下人间大劫将至，您能出手帮我们一把吗？”禹木问道。
“我已说过，人间之事，对你来说并非终点，不要妄自将时间浪费在上边。”阎王顿了顿，又说道，“你身上还有别的使命，若是将自己的前途葬送在那里，损失的，可不单单是一个人间界。”
禹木听得出来，阎王对于人间界的态度还是没变，他是不会出手帮忙的。
眼下，奕莺已经安全，留在幽冥界也已经没什么意义，禹木决定先行回到人间界。
“九歌，你身上有伤，要不就先留在幽冥界陪奕莺，等她醒了，再做打算，我和堕天得动身先回人间界了。”
九歌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奕莺，摇头道：“人间大劫是当下最重要的事情，我不能留在这里。况且，就算是不幸死了，不一样能回到这幽冥界吗？”
阎王轻笑道：“我可不希望你以那种方式来到这幽冥界。”
“人间大劫非同小可，我们至今仍未找到土魂之主和木魂之主，阎王大人，可否为我们指一条明路。”禹木终究还是不死心。
“人间界自有人间界的命运，我身为幽冥界的主人，妄加干涉，只怕会招致更严重的灾祸。”阎王沉思片刻，取出一只燃烧的火种，继续说道，“这幽冥火乃是七大殄火之一，也是幽冥界中唯一的殄火，有复生灵魂之奇效，‘大劫’之时，希望能派上用场。”
“谢阎王。”禹木道了谢，算了算“人间大劫”的日子，又问道：“我们回到人间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知阎王能否将我们直接送到人间界？”
“我九成的法力都用在维系幽冥界的平衡上，加上今日法力消耗不少，现在也只能将你们送到鬼界。其他的事情，你们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瞧着阎王一脸的疲倦，禹木也不好意思再说别的，拱手拜别了阎王。
内殿之外，阎罗殿宽阔的院子中间，已经没了食靴鬼和大力鬼王的身影，倒是多了一个小台子。
这台子做的很粗糙，就像是用土元素术法铸造的一样，台子上边还铭刻着一道道纹路。
“这应该就是阎王说得传送阵，我们走吧。”
禹木率先上了台子，九歌紧随其后。
留在下边的婉儿，噘着嘴，嘟囔着：“现在就回去吗？我还想跟阿肥告个别什么的，而且还有好多地方没去转……”
在人间界，堕天只能待在神识空间中，但是在这幽冥界，堕天却能自由自在地，没有一丝约束，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禹木也知道堕天的苦楚，于心不忍，便提议道：“堕天，你要不留在这里，以后……”
堕天一摆手，踏上了台子，怼道：“以后什么？一百年来看我一次？你想得美，谁说得要一直陪着我的？”
一旁的九歌听到这句话，大声的咳嗦了两声，朝着禹木就是一脚，阴阳怪气地问道：“刚才还有人在阎王面前教训我呢，这会儿是不是该解释解释了，怎么着，这是已经私定终身了？”
“我都已经说了，不是那么回事儿，你这家伙可别乱想！”禹木阴着脸，勾着九歌的脖子，威胁道，“你要是敢在婉儿面前乱说一句，我就把你卸了。”
堕天一听要卸人，举着手开心地喊道：“卸谁？我可以搭把手！”
三个人吵吵闹闹地站在台子上，等着脚下阵法启动，带他们离开这幽冥界。
而就在禹木三人脚下，一间黑漆漆的地牢中，一个人脚上带着镣铐，披头散发，无力地倒在地上，手中攥着一节断棍，嘴里不知在嘀咕着什么。
鬼界，酆都。
就在牛头马面像前边，一道法阵闪现。
禹木、九歌和堕天三人的灵魂终于回来了。
九歌和禹木的肉身不在一处，便分别去寻着自己的肉身。
堕天则跟在禹木的身后，跟他去了藏肉身的山洞。
这一路上，堕天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四周的花草。
她总觉得外边的花草要比神识空间中的花草更美、更漂亮。
“要不一会儿我帮你送到神识空间里？”禹木瞧出堕天的心思，便随口问道。
“不用了，我只想在回到神识空间之前，多看看这些花、这些草。”
堕天回到这里，不免有些失落。
她不知什么时候又能像在幽冥界中一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回到山鬼窟，禹木和堕天很快便找到了肉身。
只不过，当禹木和堕天的灵魂归位之时，却始终没看见龙须虎和那几只树妖的影子。
回到神识空间的堕天，疲倦地躺在云池之中，闭着眼轻声唤道：“影妖、鬼乌鸦何在？”
这两只妖灵，一听到堕天回来了，连忙飞了过来。
影妖双手插在胸前，大声喊道：“禹木，回来了也不进来见个面？”
禹木听到影妖的声音，意识潜入神识空间，跟二人打了个招呼：“你们没事儿吧？”
“除了有点闷，能有什么事儿？”影妖回道。
“龙须虎和那几只树妖去哪儿了，怎么没见着他们？”禹木在这神识空间中找了半天，也没能找到龙须虎，纳闷道，“让这货看好我的肉身，这是跑哪儿去了？”
鬼乌鸦飞到枝头，解释道：“这事儿你也不能怪他们，你和堕天一走就是几个月，那点余量，它没几天就给吃完了。”
禹木心想也对，影妖和鬼乌鸦虽说不用吃东西，但是龙须虎还是得吃的。
他这么久没在，实在是不知道龙须虎瘦了没。
第320章 龙须虎祸从口出（求月票、推荐票）
山鬼窟坐落在一处峭壁上，四周山势险峻，除了四处飘荡的小妖灵，没什么人烟。
极目远眺，禹木也不知道龙须虎带着几个小丫鬟去了哪儿。
找了半天，突然看到山下的树林中像是有什么东西。
飞身从洞口一跃而下，禹木觉得身子有些沉，想来这么久不动，怕是都要生锈了。
从天而降的禹木，劈开枝杈，落到了下方的林子中。
“吃的！”
他这刚一落地，对面一个瘦得跟皮包骨一样的“怪物”便留着口水扑了过来。
瞧这怪物的样子，毛发杂乱，目中全是血丝，两只脏兮兮的爪子伸在前边，甚是吓人。
这么长时间没吃东西，禹木倒是真有些饿了。
不过，眼前这货实在是让人没什么胃口。
躲过那怪物的两只巨爪，禹木右肘用力顶在了它的腹部。
趁着吃痛，低下头的时候，飞起又是一脚，踢在了它的下巴上。
空中一个三百六十度空翻，那怪物轰得一声落到了地上，直接晕了过去。
禹木瞧着这货身后半只粗壮的尾巴和脸上几根脏兮兮的胡须，总觉得它有点像自己的蠢徒弟。
只不过，自己的蠢徒弟比它胖太多了，身上都是肥膘，肤色也比它白很多，越看越不像。
良久，禹木站起身来，叉着腰，皱起了眉头。
“要不将就吃了，填填肚子，也不知道吃了这家伙会不会拉肚子？”
在一旁简单搭了一个架子，生了火。
瞅着四下也没有个小河，想给它洗洗都没条件。
禹木心想眼下也只能先烤着，等一会儿吃得时候再去皮了。
把那怪物往架子上一架，小火一点，禹木开始等着自己的美餐。
“禹木公子，不能烤！”
“千万不能烤！”
“快放下它！”
正烤着肉呢，禹木的几个树妖小丫鬟突然从林中飞了过来，怀中还抱了一些野果。
“你们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没被欺负吧？”禹木打了声招呼。
“禹木公子，快把龙须虎放下来！它都快熟了！”
“对，公子，赶快！”
听这几个树妖这么着急，禹木手中飞快一弹，将那怪物底下点燃的木柴击散开来。
“这货真是龙须虎？”禹木指着烤架上的大家伙，一脸鄙夷地问道，“它是受什么刺激了，怎么瘦成这样了？”
“它喝了前边河里的脏水以后，就一直肚子疼，说自己浑身没劲。”
“我们开始还以为它就是懒得出去找食物，编的借口，没想到它真虚得连个狗熊都没打过。”
“山里动物不多，能吃得都被它吃完了，只能靠我们给它摘水果吃。”
这么说来，龙须虎看来这段时间过得还真是有点惨。
要说龙须虎成了这个样子，跟自己也有些关系。
毕竟自己这一走就是几个月，它还没法回到神识空间。
想到这里，禹木又暗骂了一声卖凉茶的老水，坑得自己白白浪费那么多时间。
一码归一码，找老水算账还是回头再说吧。
念在龙须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禹木决定犒劳它一下。
手中一挥，从神识空间取出了满满一堆的食物。
抓起一只鸡腿，禹木故意伸到龙须虎嘴边，嘀咕道：“也不知道这鸡腿它香不香啊？”
刚才拿火烤这家伙，它都没醒，没想到愣是被一只鸡腿熏醒了。
“香……香……快给我……”龙须虎眼睛都没睁开，便伸着舌头嘟囔道。
将鸡腿塞在它的嘴里，禹木手刀一划，将它放了下来。
龙须虎可谓是饿死鬼转世，还没落到地上，嘴中的鸡腿已经连渣都不剩了。
吃完鸡腿的龙须虎，瞬间满血复活，身上一转，像猫科动物一样，平稳落地。
嗅着食物的芳香，龙须虎直接扑了上去，狼吞虎咽地开始了自己的进食时间。
禹木突然想起树妖说龙须虎身子有恙，便又问了一遍：“你们说这家伙喝了什么？”
“就是那边的河水，我们都已经告诉它，不让它喝了，但它就是不听。”
顺着树妖手指的方向，禹木果然找到一条泛着蓝绿色的河流。
“那你们怎么没事？”禹木见这几个姑娘状态还不错，便问道。
“我们是树妖，平时喝不了太多水，就算是要喝水，从地下汲取一些就可以了。”
“嗯，地下的水还算干净。”
“但好像最近地下水的口感也变差了。”
被污染的河水？
明明酆都城里大家喝得水都没问题，为什么旁边的河水却是被污染的？
这件事，渐渐勾起了禹木的好奇心。
将手放在龙须虎的后背上，禹木通过自己神识空间中的“万毒珠”将它体内的毒素一点点吸了出来。
纵是如此，仍是有少量金属物质还残留在龙须虎的体内。
兢兢业业吃着饭的龙须虎，突然觉得自己的肚子不疼了，突然清醒了过来。
前段时间，只要一吃东西，肚子就会很痛，吃什么都极其痛苦。
眼下，吃了这么多东西，肚子竟然没事儿了。
龙须虎瞅了瞅一旁的树妖，指着食物问道：“这是你们找的食物？”
树妖们没有搭话，一起摇了摇头。
“那是你们给我治好了肚子？”龙须虎又问道。
树妖们依旧没有搭话，只是望着龙须虎的身后。
龙须虎瞧这意思，这堆东西既然不是几个丫鬟找的，肚子也不是她们治好的，那她们在这儿肯定是觊觎自己的饭！
“我说你们几个，平时龙大爷是怎么教育你们的，天天让你多找点肉回来，你看看你们一天天抱回来的都是些什么？除了果子还是果子，不知道你龙大爷吃荤的吗？”
听着龙须虎老气横生地训着几个丫鬟，禹木心想这货还真是吃饱了就开始骂厨子。
要不是这几个丫鬟一直跟着它，给它弄点果子吃，指不定早就饿死了。
看他骂得这么开心，对面几个丫鬟就跟看傻子一样看着它，禹木也是觉得好笑。
龙须虎伸手取了一块风干的牛肉，扯了一大块，嚼地津津有味。
“我跟你们说，你们还别不服气，就在神识空间里，那什么鬼乌鸦、影妖、黑龙，还有那个叫堕天的小姑娘，那在我面前，都得喊我一声龙爷，知道不？”龙须虎也不管几个丫鬟听不听得进去，自顾自吹着牛皮，“整个神识空间，我跟你们说，那我龙爷说自己老二，就没人敢说自己是老大。你们以后把我伺候舒服了，那还不是吃香的喝辣的？”
絮叨了半天，几个丫鬟还是不搭理自己，龙须虎一撇嘴，食指指天，冷哼一声：“还有一件事儿，你们那是知不道，就我师傅……”
“怎么，你是觉得禹木公子也不如你厉害？”一个扎着双马尾的丫鬟问道。
“我说你能不能长点心？我要是比我师傅还厉害，那我还拜什么师？”龙须虎面色一转，又补充道，“不过，我和我师傅之间的距离，只差那么一点点。那天跟他比试，只是侥幸被他老人家胜了半招，但是这半招我是输得心服口服。”
那丫鬟见禹木一个劲儿的跟她使眼色，便继续问道：“你既然只跟禹木公子差那么一点点，那跟其他人呢？比如说，你比堕天仙子能强出几分？”
龙须虎坐在一个木墩子上，翘着二郎腿，一脸鄙夷地回道：“她不过就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能有什么实力。什么叫强出几分？你们看见龙爷爷健壮的肱二头肌没有？就这一拳下去，我保准她直接吓得跪坐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只会‘嘤嘤嘤’的那种。”
神识空间中，本来在云池中泡澡的堕天，是不屑于搭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龙须虎的，但是见它还学上了，小火苗瞬间蹿了出来，沉声对禹木说道：“木头，把身体给我，我要弄死他。”
禹木连忙将意识潜入神识空间，安抚着暴躁的堕天：“堕大仙子，你跟这个货叫什么真，淡定一点，无视他就好了。”
见堕天这股气不是那么容易压下去的，禹木连忙给影妖使了个眼色。
影妖虽说性格比较直，但是这点意思还是明白的，应和道：“就是，龙须虎在太极图里憋得都快长蘑菇了，出来以后确实是嘴臭，你就当它在放屁就行了。”
鬼乌鸦在妖灵中更是个情商不低的家伙，故作深沉地点头道：“这种情况，要是贸然动怒，只会伤了身子，就算是现在冲出去把那家伙暴打一顿，劳神费力，着实有些吃亏。”
瞧着云池中沸腾的蒸汽渐渐被压了下去，堕天长长吐出一口气，缓缓说道：“成，我给你们这个面子。不过，我有言在先，这个家伙要是再蹦出来一句废话，我一定让它知道花儿到底有多灿烂。”
影妖刚才的一句话已经用完了全部的情商，随口问了一句：“能先告诉我吗？我也想知道花儿到底能灿烂成什么样儿。”
堕天也不知道影妖是真傻还是假傻，会问出这种问题，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影妖。
这一眼看得影妖心里直发麻，它扭动着僵直的身子，望向了鬼乌鸦。
鬼乌鸦见它想说话，连忙把它的嘴捂住，低声嘱咐道：“别再说话了，会暴露你的情商！”
影妖战力能力强横，但是情商确实不高。
为了不让别人知道这一点（其实大家都看得出来），它还专门拜了实力远比自己弱的鬼乌鸦为师。
鬼乌鸦既然不让自己说话，那必然就有它的道理。
影妖咽下了自己的好奇，心想这样起码能保住自己的“形象”吧。
而神识空间外面，小丫鬟的话匣子已经打开，想要收回去可就难了。
“那龙大爷，我听说神识空间中的鬼乌鸦大人，乃是鬼界妖灵，精通鬼语术、招魂之术、移形换位，川之国的大盗何壁就是因为它，才能名声大噪，你比起它呢？”
这一番话，鬼乌鸦听得可以说是巴适得。
禹木干笑道：“鬼乌鸦，这一番话是你告诉人家小姑娘的？就算是现在小姑娘面前表现表现，也稍微谦虚那么一点不好吗？”
鬼乌鸦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飞到一旁的房檐上，掰着手指头说道：“我已经谦虚了好多了好么？你看，何壁那小子的鬼语术就是我教的，也就学了我一二成的样子；招魂术你在八卦图中已经见识过了，要不是我，你怕已经挂了好嘛？还有移形换位，要不是碰到影妖这个开挂的家伙，我在鬼界少有敌手知道不？”
一句一个“好嘛、知道不”，禹木觉得鬼乌鸦这货可能和龙须虎八成是一路货色。
“鬼乌鸦？”外边的龙须虎显得有些吃惊。
鬼乌鸦眉毛一挑，指着外边笑道：“看见没，龙须虎这厮一听我的名字就吓成这样。咱打个赌，刚才它说自己比我强，那绝对是在小姑娘面前的场面话。这会儿肯定是要说心里话了。”
禹木双手插在胸前，只是微微笑笑，等着自己的二货徒弟表演。
龙须虎一口浓痰吐在一旁，嫌弃地回道：“我拜托你们，能不能多读点书，它一只满世界都有的黑乌鸦，也能跟我相提并论。还‘精通鬼语术’，那不就是哭丧的鬼叫吗？还有那个‘招魂术’，它真好意思说，你们知道多难听吗？一个快死的人，被它烦的硬是提着一口气，也要掐死它！”
“那鬼乌鸦大人的移形换位呢？”小丫鬟故意又问道。
龙须虎拍着大腿，差点没笑出眼泪，连忙问道：“你知道何壁那小子怎么死的吗？”
“我们姐妹来得晚，自然不知道了。”小丫鬟转了转眼珠，继续说道，“不过，我听说鬼乌鸦和影妖大人比你来得早，你应该也不知道才对。”
“切，来得早怎么了，该知道的龙大爷知道，该知道的龙大爷也知道。”龙须虎一脸牛逼轰轰的样子，晃着大脑袋说道，“那个川之国的何壁，号称‘川之嫉妒’，纯钧在手，本来呢，跟我师傅比试，打不过也能跑啊。但就是因为跟鬼乌鸦那个小短腿融合了，才落得那般下场。”
虽说何壁不是什么好人，但毕竟鬼乌鸦也跟了它一段时间，听龙须虎嘴里没个把门的，胡说八道，周身鬼气缠绕，释放着阵阵魂力。
“刚让我稳住，现在自己就受不了了？”
堕天手中一滴云池水弹出，正集击中鬼乌鸦的脑袋。
一滴云池水击在头上，鬼乌鸦“诶呦”一声被打落了下去。
忽闪着翅膀，又飞回墙头，鬼乌鸦骂道：“这个王八蛋说得老子一文不值，等它回来，我一定卸了它！”
众人瞅了瞅鬼乌鸦弱小的块头，又看了看龙须虎五大三粗的后背，各自摇头叹气。
“你们什么意思！我就是卸不了它，我也能诅咒死它！我以后每天三次，一年就能诅咒它一千零九十五次！它别想安生！”
鬼乌鸦在墙头气得跳来跳去，羽毛落了一地。
堕天扔过去一把笤帚，提醒道：“一会儿走得时候要是让我看到一根羽毛，我就把你炖了。”
被外边的二货骂了一顿，生完气还得自己打扫卫生，今天的鬼乌鸦极度不开心。
瞧这架势，下一个话题就该是影妖了。
禹木安慰道：“我们影妖兢兢业业，战斗能力突出，人品保障，我想我那二货徒弟，就算是想吐槽也没什么可吐槽的，对吧？”
影妖木讷地点点头，心想只要不聊自己的情商问题，其他的什么都无所谓。
聊完鬼乌鸦，小丫鬟自是将话题转向了影妖，手指摸着嘴唇，眼睛看着上边，有意无意地问道：“鬼乌鸦大人既然这么弱，那同为妖灵的影妖大人呢，是不是也一样？”
龙须虎拧着眉头，摆了摆手，沉声道：“影妖和鬼乌鸦可不在一个档次，怎么说影妖也是一路厮杀出来的前辈，鬼乌鸦算什么？”
神识空间中，拎着笤帚扫地的鬼乌鸦听到这话，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搞什么鬼，不是我的话题已经结束了吗？欺负谁呢！我都不说话乖乖扫地了，怎么还说我！”
瞧着鬼乌鸦这样子，禹木瞬身到它身旁，摸了摸它的头，安慰道：“别哭，悲伤的日子总会过去的。”
影妖和鬼乌鸦同属妖灵，虽说起初也有些瞧不上鬼乌鸦，但是现在，亦师亦友，也安慰了两句：“师傅，淡定。”
“淡定你个鬼，我是这么教你说话的吗！”鬼乌鸦哭唧唧地喊道。
任鬼乌鸦怎么哭，外边的龙须虎也听不到。
它到现在还没注意到自己身后的禹木，更不知道自己已经得罪了一圈人。
“哎。”龙须虎突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龙大爷？”小丫鬟也是一愣，不知道为什么这家伙会开始叹起气来。
“影妖它啊，实力马马虎虎，倒是还能看，但是吧，就是这个脑子吧，不太好使。”龙须虎摸着自己没几根毛的头，有些惋惜地说道，“尤其它那可怜的情商……”
“我要去杀了它。”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影妖怒吼一声，直接化身成一个巨大的影魔，说着就要冲出神识空间。
禹木意识一动，四道锁魂钉插在影妖身旁，将它困在了里边。
这还真是把老实人惹急眼了，几人不管怎么劝影妖，它就是听不进去，始终保持着巨大的影魔姿态，张牙舞爪地像是要活吞了龙须虎一样。
禹木也是第一次见到影妖这个样子，忽然有点心疼龙须虎。
也不知道今后还能不能带着它一起玩耍。
不怕别的，就怕龙须虎回到神识空间以后，睡个觉的功夫，就交代了。
龙须虎这一席“心里话”，转眼就把神识空间中的几位惹了一遍。
要说起来，也就还剩下一位，没被龙须虎吐槽。
“龙大爷，那你说说，龙宫里来的黑龙大人，你觉得它的实力怎么样？”小丫鬟终于搬出了最后一位“大人”。
龙须虎听到这个名字，愣了半天，呆呆地看着小丫鬟。
这一双色眯眯的眼睛，看得小丫鬟浑身不自在。
俗话说，酒足饭饱思**，难不成这货还起了歹心？
“你们几个小丫头，躲什么，还怕我吃了你们？”龙须虎突然问道。
“先别管这个，你还没说呢，黑龙大人的实力，和你比起来怎么样？”小丫鬟仗着禹木在场，大着胆子喊道。
“黑龙？”
龙须虎突然站起身，手向着腰间摸去。
然后……
开始解它的裤腰带。
是可忍孰不可忍，禹木瞧着这货在几个小姑娘面前，办这种龌龊之事，周身雷光四射。
“反了这货了！”
这会儿，堕天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悠悠吐出一句：“也不知道是谁，刚才一直在旁边装没事儿人一样，这会儿怎么这么着急？”
禹木面上都是杀气，阴着脸，赔礼道：“刚才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这样放纵它，请允许我出去，将它斩于刀下。”
就在禹木请求出战之时，外边的龙须虎已经解下了腰带。
提着裤子，将腰带拎在手中，吓得几个小姑娘连忙躲到了树后边。
“不是，你们躲什么？”龙须虎一脸懵逼地瞧着三个花容失色的小丫鬟，“我就是跟你打个比方而已，你们跑什么？”
“你解了衣服，想拿什么作比？”
“流氓！”
“变态！”
龙须虎瞅着自己手中的腰带，还是没明白，拧着眉头问道：“我拿腰带打个比方，怎么就变态、流氓了？”
“你骗谁呢！谁会拿腰带打比方？”
“就是！”
“骗子！”
“你们这几个小丫头，它黑龙不就是一条黑龙绫吗，跟我这腰带能差哪儿去？我拿腰带作比怎么就不行了？真是莫名其妙。”
龙须虎到了最后也不知道这几个小丫头满脑子里在想什么，无趣地提了提裤子，将腰带刹在了衣服里。
“滴答！”
一大摊液体从天而降，正滴在龙须虎面前。
龙须虎盯着前边的液体，又看了身前巨大的黑影，喃喃道：“怎么今天黑地这么早？”
“轰隆隆！”
一阵阵低沉的闷雷声从上空传来，龙须虎这才抬起了头。
本以为是雷云汇聚，要下雨。
它抬了头才知道，自己大限将至。
龙须虎的头顶，根本不是什么黑云，而是庞大的黑龙。
黑龙隐在禹木的神识空间中，本就只打算安心修炼，不愿理会世俗之事。
但是，龙须虎实在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听到它把自己的龙筋比作“裤腰带”，黑龙实在是忍不住了，便幻化出了真身。
龙须虎虽说是龙族后裔，但是在这黑龙面前，吓得站都站不起来，还谈什么龙威，连忙打了个招呼：“不知道黑龙祖宗在这里，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吃果子呗？”
嘴欠总该有些代价。
而龙须虎的代价，就是接下来的这一声“龙吼”。
震耳欲聋，欲仙欲死。
第321章 茅草屋雨展笑颜（求月票、推荐票）
将碍事的龙须虎扔回了神识空间，禹木带着几个小丫鬟，向着远处的河水走去。
“你们找不到吃得，怎么不回酆都去？”
“龙须虎大人说酆都离这么太远，怕你出什么事儿，来不及照应。”
“这么说的话，我这傻徒弟还是挺靠谱的？”禹木摸着下巴问道。
几个小丫鬟点点头，掩面相视一笑。
“龙须虎大人做虎的原则还是有的，主要的问题就是脑子不太好使。”
“嗯，总是犯二。”
“还爱臭屁。”
顺着山路一直向下走，四周的植物渐渐有不少枯萎的，禹木取下一枚有些泛黄的树叶，微微皱起眉头，向几人问道：“这里的树变成这样，也是因为下边的河水吗？”
一个小丫鬟将手放在大树的树皮上，缓缓抽出了一滴“树水”。
“这‘树水’是树木中提取的水分，若是健康的树，树水呈现的应该是接近透明的淡绿色，但是现在，你看，树水都成蓝色的了。”
小丫鬟将手中的“树水”拿给禹木瞧，撅着嘴，有些不开心。
“这些大树太可怜了，被那边的水污染以后，估计都活不了多久了。”
禹木点点头，看着树水中漂浮的蓝色漂浮物和黑色絮状物，面色凝重的望向了前边的水源。
快步下了山，四周还活着的树木越来越少，有不少树已经彻底枯死。
河水的尽头冒着阵阵浓烟，从鬼界的历史来看，那里或许是加工用的工厂。
影妖和鬼乌鸦从神识空间中飞了出来，看着被污染的河水，不禁心头一痛。
“我离开鬼界的时候，这里的河水应该还没问题，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鬼乌鸦早前就曾住在山鬼窟附近，经常到这河边来。
那时候的河水很清澈，山上的树长得也很好。
河水被污染成这样，酆都的人用的水却很干净，这让禹木着实有些不解。
河水对面，不远处能看到升起的炊烟，想必是有人住在附近的。
影妖和鬼乌鸦都是妖灵，半死不活地龙须虎又需要几个小丫鬟照顾，禹木思索片刻，建议道：“我还是自己去吧，你们都先回神识空间，有其他事儿我再叫你们。”
几人应了一声，便回到了神识空间。
几个小丫鬟已经很久没回来了，这一回来，还有些亲戚感，连忙把龙须虎抬到了后山，好腾些时间去看看之前照料的花草。
龙须虎一进入神识空间，便引起了以堕天为首的众人的注意。
堕天从云池中站起，散了身上的水气，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我这儿鬼器、名刀应有尽有，你们挑趁手的用吧，实在不行，这鬼羽剑我也可以借给你们。”
云池周围，影刃、干将、莫邪、骨弯刀、纯钧剑、鱼肠剑、雷切、古铁、鬼羽剑依次插在地上。
就冲这架势，影妖和鬼乌鸦也知道龙须虎是彻底把堕天惹毛了。
两个人这时候也不敢说什么，各自挑了一把兵刃，扛在肩上，便朝着后山溜去。
雷切的刀身已损，古铁也只有刀魂。
这两把名刀，现如今已经和鬼羽剑一样，失了“真身”。
堕天看着这两把利刃，寻思着还得找个机会，给它们重塑刀身。
河水对面，除却那间小茅草屋，什么都没有。
踩着有些泛黄的草地上，看着四周衰败的花朵，禹木慢慢走到屋旁。
“有人吗？”
叫了一声，里边没人搭话。
屋子后边的烟囱明明升着炊烟，怎么会没人？
好奇地推开门，禹木瞅了一眼，屋子里还真没人。
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个水坛，两只碗，客厅了除了这几样东西，就什么都没有了。
禹木心想这里的人家还真是艰难。
想起身上还有很多刀币，便往腰间掏去，想给这户人家留点钱。
可手刚摸向腰间，便听到门后一声大喊。
手上正好摸到一枚刀币，禹木头也没回，直接拿刀币往身后一挡。
偷袭的那人用得是做饭的擀面杖，一棍子抡到禹木的刀币上，自己直接被震退了回去。
“轰！”
禹木瞧着刀币一点事儿没有，刚才那人手上的力道又不大。
歪过头，往门后一瞧。
“还真是个小姑娘。”
这小姑娘束着发髻，穿着一件淡粉色的粗布衣服，上边还打了两个补丁，小脸蛋红扑扑的，很是可爱。
见她坐在地上，捂着后腰，身旁滚着一根擀面杖，手上都是面粉，想必刚才还真在做饭。
“怎么样，摔疼了吧？”禹木朝小姑娘笑道。
小姑娘没有说话，利索地站起身，跑到一旁，又捡起了擀面杖。
“这里没有粮食了，你们不要再来了！”
拿着擀面杖的小姑娘，说这话的时候，手一直在抖，眼角还挂着泪光。
禹木本就是不速之客，每想到会吓着小姑娘，往后退了一步，解释道：“我只是看到你在这里做饭……”
“没有！没有做饭！没有食物！你走！”小姑娘哭着喊道，“这里已经什么都没了！”
瞧着这姑娘的样子，禹木心里不免有些难受，蹲下身，将一些食物和刀币，放在了地上，安抚道：“我真得没有恶意，只是想来问几个问题。”
“食物……”
小姑娘看着眼前的肉干和果子，小嘴儿不由自主地张开了。
可她并没有走过来，咬着嘴唇，手中紧紧握着棍子，厉声问道：“我什么都不会说得，我什么都不知道，请你放过我！”
这一番话，绝对不是一个这个年纪的小女孩能说出来的。
禹木起了身，双手插在胸前，微微皱眉，问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河水为什么会被污染成这样，你又怎么会住在这里？”
小姑娘奇怪地看着禹木，稍稍放下些戒备，试探地问道：“你不是小丑的人吗？”
“小丑是什么人？”禹木反问道。
“那你也不是来抢我的粮食的？”小姑娘又确认道。
“我只是过来问一些事情的，问完就走。你要是需要食物，我可以分你一些。”禹木指着地上的食物说道。
“我真得可以拿吗！”小姑娘露着期待地样子，大声问道。
“当然。”
为了给小女孩提供一些安全感，禹木退到了墙角，给她使了个眼色。
小女孩连忙从旁边拿过一只麻袋，跑到了食物旁边。
纵是如此，手中的擀面杖依旧没有放下，就好像这是她的守护神一样。
装了一些食物，地上的刀币她却没动。
禹木疑惑地问道：“这些刀币这里不能用吗？”
小姑娘退了两步，解释道：“我不会跑去城镇的，这些钱对我没用，我只想要一些食物。”
禹木没说什么，将地上的刀币装到了袋子里，放在了桌子上，随口说道：“留着吧，万一有用呢。”
见小姑娘拿着这包食物不太踏实，禹木想了个法子。
往椅子上一坐，翘起二郎腿，沉声向小姑娘说道：“这包东西，我不白给你，需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小姑娘也不知道禹木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但要是关于“那个人”的话，她是打死也不会说得，攥着手中的袋子，她等着禹木的问话。
“第一件事，你叫什么？”
“嗯？”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我叫禹木，你呢？”
“小……雨……”那姑娘小声回道。
“小雨，我问你，这里的水源为什么会被污染成这样？”禹木瞥了一眼外边，向小雨问道。
“那边是石葵他们的工厂，他们把水源都污染了，村子里的人都喝不上水，就都走了。”小雨攥着拳头，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
“你说得那个小丑又是谁？是附近的强盗吗？”禹木又问道。
“你真得什么都不知道么？”小雨试探地问道。
“嗯，我刚来这边不久，这里的情况实在是不了解。”禹木坦白道。
小雨听他这么说，低着头，似乎在思考该不该跟他说这里的情况。
刚想了一会儿，便闻到一股糊味儿从后边飘了过来。
“坏了！我的粥！”
闻到糊味儿，小雨连忙撇下擀面杖，跑到了后边。
不一会儿，端着一口砂锅从后边小心翼翼地走了回来。
瞧着她一双小手烫的通红，禹木连忙伸手去接砂锅。
小雨还是有些胆怯，就算被烫的很痛，也不愿意撒手。
“我不会偷吃的，放心。”禹木收起刚才的一张冷脸，冲小雨笑道。
“我……是怕你烫着。”小雨嘟囔了一句，把砂锅递给了禹木。
接过砂锅，将它放到了桌子上，禹木在云池中舀了一碗水，将小雨的手按了进去。
“怎么样，舒服吗？”
“嗯……舒服……”
小雨盯着碗里的水，低声问道：“这水能喝吗？”
禹木连忙摇头道：“这水不能喝的，你要是渴了，我给你弄点干净的水。”
小雨这里的坛子太小，里边也盛不了多少水，禹木干脆从神识空间中搬出一只大木通。
神识空间中有一整条干净的河，取这么一桶水根本是九牛一毫。
一旁的小雨看着一股清流从禹木手中喷出，开心地喊道：“水！是水！”
距离这里最近的饮用水，是在这里东面的三曲。
三曲的饮用水也是上边下发的，资源也不是很富裕。
小雨每次也只能分到少得可怜的一点水。
小雨从大木通里舀出半碗水，捧在手心，生怕漏出一滴，用舌头舔了舔，开心地喝了下去。
见她这么开心，禹木又随口问道：“刚才你说河水是被叫石葵的人所开的工厂污染的，他究竟是什么人？小丑跟他又是什么关系？”
“他们都是海贼，石葵和这里的君主勾结在一起，四处欺压百姓。小丑虽然不是石葵的人，但也是个趁火打劫的强盗。我们都已经这样了，还经常带人‘光顾’，抢我们的粮食。”小雨越说越气，小脸被憋得通红。
大致找小雨了解了一下情况，禹木明白过来。
酆都并不是个所有人都有资格去的地方，出来自由，进去却要排查身份。
像自己这样没什么身份的，估计现在想回去也难了。
而东边的三曲，也是一个很贫穷的村子，大家也算是相依为命，得过且过，说不定哪天就去了幽冥界。
“小雨，你干什么一个人住在这里，住到三曲不也比这里强吗？最起码，跟村子里的人也好有个照应。”禹木摸了摸小雨的头，像她才这么大的女孩儿，要一个人过活，实在是太困难了。
小雨摇摇头，指着墙上挂着的一副“画”，笑道：“我还不能走，我要在这里等他。”
说起来，这实在说不上一张“画”，整个白布上边，就只有一个交叉的十字，一道长，一道短。
“小雨，这上边是什么意思？你要等的人跟这……副画有什么关系？”禹木有些尴尬地问道。
“我知道……这算不上画，但这不是重点！”小雨搬来一张椅子，踩着椅子便去摘那副大作。
可小雨的手刚碰到那块白布，便停了下来，转过头，望了望禹木，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
“怎么了？”
“没……没什么……”小雨的手突然收了回来，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这副画后面有什么东西吗？”禹木猜道。
小雨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吓得一个激灵，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禹木轻笑，随口应道：“成，没有就没有吧。”
瞧禹木这样的反应，小雨很是难为情，有些不知所措，支支吾吾地说道：“你已经知道这后边有东西了，这屋子也没什么地方再藏东西了，那我就告诉你吧……”
小雨这话说得不假，整个屋子，除了这幅画后边，真是再也找不到一个能藏东西的地方了。
“小雨，要是不方便的话，就算了。”禹木虽说好奇，但也不想为难她。
“我已经决定了，这就拿给你看。”
禹木看得出来，这样东西肯定对小雨很重要，只是拿出来让别人看一眼，她都要下这么大的决心。
小雨站在椅子上，将手伸到了画布的后面，摸了两下，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找到了！”
第322章 鱼肠剑小丑豪赌（求月票、推荐票）
小手伸出来的时候，攥着一把如子夜般漆黑的长刀。
这把刀上边一丝魂力波动都没有，想来就是一件凡品。
本来还挺期待的，到头来只是一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长刀。
禹木稍稍有些失落，替小雨将刀鞘的灰尘拭去，随口问道：“小雨，你这么宝贝的就是这把长刀吗？”
小雨连连点头，开心地应道：“这把刀是我的恩人留下的，他说他会回来的，我就是在这里等他的。”
“你的恩人？”
“嗯，他待我可好了，带我打猎，陪我摘果子，还讲故事跟我听！”小雨开心地说道。
话锋一转，小雨又有些低落，喃喃道：“但是他好久没回来了，他也说让我去三曲等他，但是明明这里才是我们一起生活的地方……”
“别那么固执嘛，我陪你去三曲看看，万一他已经在那里了呢？”
“不会的吗，我每天都去一趟三曲，他今天没回来……”
小雨正在这神伤呢，窗外突然飞来一只带着手套的“手”。
一把抢走了小雨手中的长刀，随即飞了出去。
这一下，不仅是小雨没反应过来，就是禹木都没反应过来。
怎么会凭空有一只手飞了进来？
“小雨，你不是说家里没东西了了吗，怎么还有一把刀？”
屋子外边，一声笑声响起，小雨连忙跑出了屋子。
“小丑！你把刀还给我！”
“嗯？‘大人’两个字被你吃了？”小丑冷喝道。
吓得小雨连忙改口：“小丑……大人，麻烦你把刀还给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禹木跟在小雨身后，慢慢走出了门。
眼前的“小丑大人”，一只红鼻子，带着一顶帽子，穿着红色的靴子，确是一副小丑的样子。
只不过，他的手是完好的，现在已经好好地“安”在了他的手腕上。
“你是海贼？”禹木见他滑稽的样子，想来实力也不怎么样，便随口问道。
“你小丑大人的名讳都没听过，哪儿冒出来的野小子？”小丑将长刀抗在肩上，厉声道。
小丑见禹木穿得不错，勾了勾手指，眼睛停在了他的腰间。
“不过吧，我小丑大人向来是个宽容大量的人，只要你把身上的东西都留下，我就饶了你，怎么样？”
小丑的脸上化着妆，嘴角处有两道疤，一直是上扬的，不管是生气、还是高兴，嘴角都是高高吊起，还会发出奇怪的笑声。
“你想要什么？”禹木指了指自己的腰间，继续说道，“我这里可是什么都有。”
“腰间能带多少东西，骗谁呢？”小丑用长刀敲了敲自己肩膀，晃了晃脖子，沉声道，“不过，我从来不嫌东西少！”
空着的左手，又像刚才一样，脱离了手腕飞了出去，冲着禹木腰间抓去。
禹木手中拈了一枚刀币，眼角一抽，冲着那只凭空飞行的手斩去。
“噗！”
薄薄的刀币虽说不如刀锋利，但是在禹木手中，杀伤力也是不小。
这一刀下去，小手的左手自己被切成了两半。
可没成想，那两只半手中间一股紫气升起，快速牵引着两个部分，转眼间便合到了一起。
不仅如此，小丑还在自己的掌心藏了一把小刀。
“倏”地一下，小刀刺破手套，露出了锋利的刀身，刺向了禹木的腰间。
禹木回刀将小刀挡下，膝盖奇袭，将那只怪手踢飞了回去。
怪手飞出没多远，小丑一抬胳膊，那只手便又“粘了回去”。
小丑没想到小雨这个穷孩子身边会突然多出来这么一个小子，皱眉问道：“你是石葵的人？”
“不是，我是小雨的哥哥。”禹木淡然地答道。
“哦？这小丫头还有哥哥，倒是稀奇地很，这里家家户户都是一个孩子，她哪儿来的哥哥？”小丑揉了揉手腕，将手套中的小刀收好，换了一只新手套。
“这你就管不着了。”禹木双手插在胸前，眼睛落在了那把长刀之上，沉声道，“那把刀是我的，还给我，不然，我可就要动粗了。”
小丑眯着眼睛盯着禹木，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一旁的小雨连忙扯着禹木的袖子劝道：“不能惹怒他，你快道歉，只要道歉他不会为难我们的！”
“还是小雨懂事，听到没？赶紧道歉，兴许，我就一开心，收你个七八成的钱财，就把你这命留下了。”小丑拇指搓着食指和中指，带着期待的眼神。
“你觉得把钱给这种人，他会放过我们吗？”禹木轻笑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小丑大人说一不二，一言九鼎，说放人绝对不会不放，说不放人就是打死也不会放！”小丑长刀指着禹木，明显有些不悦。
看着小雨央求的眼神，禹木轻声问道：“他就算放了你，也要拿走你的刀，你能接受吗？”
“不可以，什么都可以拿走，就是那把刀，不能拿走！”小雨抽了抽鼻子，使劲地摇着头。
“既然这样，那还是得采取强硬措施才行，对吧？”
“可是……小丑他很厉害……”小雨小声说道。
对面的小丑耳朵还真是灵，小雨这么小的声音他都听见了，厉声纠正道：“小雨，要叫我大人！听到没有，见我小丑大人！”
“听……听到了……”小雨缩了缩脖子，条件反射地应了一句。
小雨之所以这么怕小丑，也是认知常情。
小丑是附近一带的海贼，手下得有个几十人，而小雨只是个孩子，若是不乖乖的听话，定然活不到现在。
小丑海贼团，在周边势力中，不算太大，不敢跟那些狠茬硬碰硬，便一直在各个村落之间打游击，欺负欺负村民，做点“小买卖”。
“这样，你既然是个一言九鼎的人，那我们立个约怎么样？”禹木提议道。
“立约，立什么约？”小丑这会儿也不着急，便耐着性子问道。
“我们比一场，要是你赢了，我就给你一千刀币，要是你输了以后就得拜小雨为师，怎么样？”禹木笑道。
“你这是哪门子赌约？不管比还是不比，你身上的钱都是我的！这么说，你身上还不止一千刀币呢？那还真是遇到了财主呢。”小丑一双贼眼滴溜溜直转。
“你真觉得你是稳赢？”禹木问道。
“笑话，我小丑大人纵横海贼世界二十六年，何时输过？”小丑叉着腰，自信地回道。
“请问，你现在多大了？”
“二十六。”
“……”
“我从一出生，就注定是这鬼界的主人，有什么问题吗？”小丑不屑地说道。
“你既然觉得赌注不合适，那这样，我知道一把剑的所在，只要你能赢我，我便把那把剑送给你，如何？”禹木又加了赌注。
“什么剑能入我法眼？不会又是这种破铜烂铁吧？”小丑瞥了一眼肩膀上的长刀问道。
“自然不是。”
禹木伸手摸向后腰，从神识空间唤出了鱼肠剑，装作是从腰间取出的样子。
“这把剑你可识得？”禹木将鱼肠剑亮出，向小丑问道。
“一把破细剑，街上二十个刀币一把，我当你能拿出什么像样的宝贝。”小丑失望地说道，“看来你也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穷小子。”
“还不知道谁没见过世面呢？”
禹木手中一抖，直接将鱼肠剑扔给了小丑。
小丑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将长刀插在地上，伸手接住了鱼肠剑。
鱼肠剑一入手，小丑便立时觉得一股贪婪的**涌上心头。
“这……这是鬼器七罪！”
“不错，这就是鬼器七罪之中的贪婪之罪，鱼肠剑。”禹木点头应道。
禹木将这把剑递给小丑的初衷，不过就是想让他应下赌约，好让小雨有个保镖。
但是他没想到鬼器七罪对鬼人的影响会有这么大，眼前的小丑身子不断颤抖，似乎马上就要失控了。
察觉出事情不对劲，禹木连忙对身后的小雨道：“小雨，你离远一点。”
小雨也知道自己在这里会让禹木担心，连忙跑回了屋子里，趴在窗台上，偷偷瞧着外边的情况。
“小丑，怎么样，这把鱼肠剑够不够资格让你跟我比一场？”禹木抬了抬眼皮，警惕地问道。
他知道现在的小丑意识已经受鱼肠剑影响，很有可能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举动。
小丑双手握着鱼肠剑，盯着它纤细的剑身，双目突然变成紫色，流露着一股可怕的气息。
“要跟我比试吗？那太好了！”小丑发出一阵阵阴惨惨的笑声，周身真气暴涨，紫色的气衣中，钻出来一只妖灵。
影妖和鬼乌鸦被这股妖灵的气息所吸引，立时警戒起来。
“禹木，这是四分五裂妖灵，它的身体就算被切碎，也不会有任何损伤！”鬼乌鸦突然喊道。
“四分五裂，是妖灵的能力吗？那为什么小丑的身子也能分裂开？”禹木不解地问道。
“我也不清楚，这太诡异了，之前从没见过这种情况，我们离开这里已经有一万年之久，难不成妖灵产生了变异？”鬼乌鸦推测道。
影妖眯着眼，喃喃道：“我怎么觉得不是妖灵变异了，而是鬼人变异了……”
小丑身上的四分五裂妖灵现身后，化作一件紫色的铠甲，护在了他的身上。
“来吧，你的约定我接下了，谢谢你的鱼肠剑，我太爱它了！”
禹木瞧这家伙还有些意识，便写了个字据，递到了小丑面前，喝道：“口说无凭，立个字据吧。”
鬼器的作用下，激发了小丑体内鬼人的好战血脉。
指甲轻轻一划，将手指划开一个小口子，飞身按在了“赌约”之上。
“赌约成立。”
禹木转手将赌约扔进了神识空间，抽出影刃，向着小丑斩去。
只见小丑身上的妖灵瞬间散开，在身前化作一只巨手，抓住了禹木手中的影刃。
“你现在对得可是两个人！”
手中握着鱼肠剑，小丑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剑花飞快向着禹木扫来。
左手唤出纯钧剑，反手挑剑，禹木立时止住了小丑的攻势。
鱼肠剑和纯钧剑交锋，小丑透过剑身感受到了纯钧剑上的“罪意”，紫红的眼睛瞪得滚圆，嘴里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你还有一把鬼器！”
“没点家底岂不让人看了笑话？”禹木回敬道。
小丑越战手中鱼肠剑越是趁手，可始终奈何不了禹木。
焦急之际，身下不小心露出破绽。
禹木幻化出分身留在原地，真身持着纯钧剑向着小丑腰间快速斩去。
“不好！”
小丑的妖灵立时钻回了小丑体内，将他的身子一分为二。
其实，这一刀，禹木并没有砍下去，到了他腰间便止住了。
小丑瞧着自己半截的身子，突然眼睛又变回了原色，淡定地说道：“怎么了？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禹木散了分身，将影刃和纯钧剑收回神识空间，向小丑问道：“还打吗？”
小丑上下半身一“合体”，双手插在胸前，歪着头问道：“打什么？我什么跟你打过？”
禹木也不知道这货是刚才的事情真没印象了，还是在装傻充愣，但是好在自己手上留了字据。
“没事儿，刚才的事儿无所谓了，但是这字据是你签的，总不能抵赖吧？”禹木将刚才印了手印的“赌约”递给小丑，飞了个眼，补充道，“白字黑字，清清楚楚，你赖不掉的。”
刚解除进入“七罪”状态的小丑，对于刚才的事情还是模模糊糊的，一惊一乍地喊道：“什么！我刚才签了这种东西吗！我不信！”
“你手上还拿着鱼肠剑呢，怎么就不信了？”禹木指着他手上的剑问道。
小丑这才注意到自己手上的细剑，连忙插在了地上，退后了两步，摆着手说道：“我哪知道这把剑怎么会在我手里，又是这种邪门事儿，真是见鬼了。”
“我不是说了吗？你刚才跟我比试，比输了，现在该你兑现赌约了。”禹木苦口婆心地“引导”着小丑。
“兑现什么赌约？”
赌约的事情，小丑是有印象的，只是这会儿要是承认了赌约，那还不断送了自己“光辉的一生”？
“拜师啊，小雨以后就是你师傅了。”禹木指着身后的茅草屋说道。
“你开什么玩笑，让我拜一个屁儿大的孩子当师傅！你认真的吗！”
“我当然是认真的，你不也是认真的吗？不然你为什么要签下这张赌约？”禹木反问道。
“我那是意识不清楚才签的，不算！”小丑连忙辩解道。
禹木装模作样地点头应道：“对啊，你是意识不清楚‘才签的’，既然承认是你签的了，那还有什么可说的？跪下，磕头，拜师。”
“当我小丑大人不要面子的！”
第323章 妖灵使开坛讲课（求月票、推荐票）
小丑红鼻子一挺，理直气壮地喊道：“我输了吗？这么跟你说，要是怕你这破刀，我就不叫‘四分五裂灵使’！咱们再打过！”
“还要打么？”禹木将地上的鱼肠剑拔出，递给了小丑，给他使了个眼色，问道，“这剑你还用吗？”
“本大人不用剑一样能把你打趴下，再说了，那把剑邪门得很，谁知道你有没有给我做手脚。”小丑拒绝道。
“不用就算了。”禹木收回鱼肠剑，又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得到妖灵的能力的？”
“我还道是遇到了同行，合着你根本不知道‘灵使’的事情。”
“洗耳恭听。”
“开什么玩笑，我可没义务给你普及知识点，自个儿慢慢体会吧。”
禹木见小丑没有想搭话的意思，直接瞬身到了小丑身后，凭空拔出影秀，向着小丑腰间斩去。
这一次，他没有停下来，手中的刀也没有停下来。
长刀横扫，斩在小丑身上，感觉不到一点阻拦，更没有听到切东西发出的声音。
转瞬，影秀便将小丑拦腰斩断。
“呦呵，你还真不怕斩击？”禹木在小丑身后，好奇地问道，“那要是再加几刀会怎么样呢？”
也不等小丑反应，“刷刷”又是几刀，从小丑身上划过。
影秀就像是斩在空气上一样，丝毫没有实质的感觉。
禹木右手掐了掐小丑飘在空中的胳膊，明明就能摸到，为什么斩不到呢？
一阵旋风刮过，化作十几块的小丑迅速恢复了身体，不悦地骂道：“本大人又不是你的研究对象！给我适可而止点！”
“别这么小气嘛，你说你的身体这么特殊，不拿出来让大家研究研究不可惜了吗？”禹木陪笑道。
“你也知道本大人的能力特殊了？”小丑抽了抽鼻子，嘿嘿笑道，“既然你如论如何都无法打败我，那我就跟你普及点知识。”
“小雨，搬个椅子出来！”禹木冲着趴在窗台上的小雨喊道。
小丑可是这一带的海贼，怎么莫名其妙就要搬椅子开研讨会了？
小雨在窗边楞了一下，还是把椅子抱了出来。
放下椅子，见自己的“爱刀”还插在对面，便连忙跑了过去。
“我可没说把那把破铜烂铁还给你。”
小丑随手向小雨弹出一颗石子。
这一手弹石是朝着小雨的膝盖去的，虽说力道不大，却也能夺取小雨的行动力。
只不过，眼下禹木在场，又怎么会让小雨受伤。
意识一动，那颗石子便凭空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使用奇怪的招数，还说你不是灵使？”小丑坐在椅子上，有恃无恐地说道，“不过，不管你的能力是什么样儿的，都没法杀死我，毕竟，就算是把我切碎了，我也照样不会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禹木从神识空间中抽出两个板凳，扔在了地上，冲小雨招呼道：“小雨，你也过来，听你小丑大爷给咱们普及普及知识点。”
“啊？”小雨抱着长刀，有声嘀咕了一声，“我怕……”
“有什么好怕的，你小丑大爷又不会吃人，来坐。”禹木拍了拍旁边的小板凳催促道。
“哦好……”
小雨虽说害怕小丑，但是在禹木身旁就有一种安全感。
搬着小板凳往禹木身边靠了靠，紧紧抱着自己的长刀。
“她大爷，可以讲了。”禹木冲着小丑说道。
“我是小丑大人！不是大爷！”小丑听禹木左一句“大爷”，右一句“大爷”，头上一根根青筋爆了起来，咬着牙怒道。
“都一样，说正事儿，你不是要给我们普及什么‘灵使’的知识点吗？赶紧开始吧。”禹木说完，又掏出一袋瓜子儿，递给了小雨，嘱咐道，“别吃太多，小心你的牙，吃完一会儿漱个口，再喝点水。”
“好，我不多吃！”小雨开心地应了一声。
茅草屋外，小丑成了“演说家”，禹木和小雨成了台下的“观众”，左手有零食，右手有饮品，毫无违和感。
本来是要来这里找茬的小丑，这会儿竟然有些羡慕小雨。
自己要是有这么个哥哥该多好，要什么吃得就有什么，也不用天天这么累，跑来跑去抢食物。
“别看我们了，大爷，不是，大人，你赶紧讲吧。”禹木催促道，“一会儿我还有事儿，时间挺紧张的。”
“你还是不是人！吃着喝着，这么悠闲，还告诉我你有急事！”小丑眼巴巴看着二人吃吃喝喝，心里实在憋屈。
“没事儿，一会儿你讲完了，要是说得好，可以给你留半斤瓜子。”禹木瞟着手中的瓜子回道。
“我小丑缺那口瓜子儿？”小丑清了清嗓子，对二为观众讲道，“这鬼界妖灵众多，可以和鬼族的战士进行融合修炼，这你知道么？”
“了解一些，妖灵融合以后，确实对实力有些提升。”禹木点头应道。
“有些提升？”小丑鄙夷地望着禹木，摇头叹道，“你还真是年轻，妖灵融合，若是当做辅助战斗的工具，确实作用不大，充其量也就是多了个一起战斗。”
话锋一转，小丑继续说道：“但是，这种程度，最多这是人和妖灵的配合，二者依旧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并没有产生‘灵使’。”
“等会儿，妖灵是妖灵，人是人，本来就是两个单独的个体，这有什么问题吗？”禹木问道。
“要不说你孤陋寡闻。”小丑打量着禹木，眯着眼问道，“你刚才让石子消失、瞬间移动，难道不是妖灵的能力？”
“不好意思，还真不是，一会儿再聊我，你先说正事儿，‘灵使’到底是什么样儿的存在？”禹木见他想岔开话题，连忙又把他拽了回来。
“不愿意说就算了，本大人还不愿意听呢。”小丑翘起二郎腿，周身泛起紫色的气衣，介绍道，“你现在看到的紫色的气体，便是妖灵的气息，它和我‘统一’以后，便不会再出来，成为了我的一部分，同时我将继承它的一切能力。”
这紫色的东西看起来就是人间界虽说的“气衣”，但是在这里，小丑却说是妖灵的“气息”。
瞅着影妖和鬼乌鸦身上散发出的鬼气，确实跟小丑身上散发的气体如出一辙。
依小丑所说，妖灵可以成为鬼人的一部分，并改变他的体质，让他能使用妖灵的特殊能力。
这么说来，倒是和异界中的“魂使”有几分相像，却又有本质上的不同。
魂使的武魂同样拥有各种特殊的能力，但是并不会改变魂使自身的体质；而鬼人和妖灵“统一”后，成为灵使的鬼人身体已经进行了“某种特殊的改造”来适应妖灵的能力。
可小丑说得话也有些可疑，禹木微微皱了皱眉，吐了嘴里的瓜子皮，试探地问道：“你说鬼人一旦成为灵使，他体内的妖灵就不会再出来了是吗？”
“那是当然的，妖灵要是出来了，那人还能叫‘灵使’？”小丑觉得自己刚才已经说得够明白了，不知道为什么禹木会问出这种没水准的话。
禹木瞅了小雨一眼，又转过头向小丑问道：“但你是灵使吗？”
“这不是废话吗？我不是难道你是啊？”小丑突然觉得这话已经谈不下去了，因为禹木在他眼中就跟傻子一样。
“可是你的妖灵刚才就离开了你的身体了。”禹木说道。
“你说什么蠢话呢？”小丑抢过禹木手中的瓜子，嫌弃地说道，“你这种蠢蛋，就被浪费瓜子了。”
“小雨，你也看见了，对吧？”
“嗯，我也看到了。”小雨呆呆地看着“失忆”的小丑，应了一声。
“你们俩都傻了吧？”小丑又抢过小雨的瓜子，吃了几颗瓜子，又确认了一遍，“你们刚才真看到我的妖灵了？”
“骗你干嘛，你到底有没有谱，傻不拉几的还在这儿讲课呢……”
这次，换禹木鄙视小丑了。
一把抢回了瓜子，禹木叹气道，“你这种蠢蛋才是真得在浪费瓜子。”
“小雨，咱们吃。”
小丑还是想不起来刚才的事情，捂着脑袋，嘴里的瓜子皮都忘了吐，嚼了半天，才发觉不对劲。
吐了被嚼烂的瓜子皮，小丑问道：“我的妖灵出来了？它怎么出来的，出来干嘛了？”
禹木将刚才的战斗，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将自己怎么虐他描绘的淋漓尽致。
小丑嘴角一抽，眼睛一挤。
“我输得这么惨？”
“岂止是惨，简直就是惨。”禹木认真地点头应道。
“那我不管，成了灵使妖灵就不会再出现，这是公认的，刚才肯定是什么灵异现象，或者就是你们看错了！”小丑厚着脸皮回道。
心虚的小丑往椅子后边又靠了靠，突然觉得腰上一痛。
“我去。”
捂着老腰，小丑骂道：“我怎么还腰疼起来了……”
禹木这会儿才扫见小丑白色的手套上有些不对劲，提醒道：“小丑，你看看你的手。”
“大人我说我腰疼，看哪门子的手？”
小丑将手放在眼前，皱眉骂道：“血！老子怎么会流血！”
手套上的血不多，是腰间衣服上渗出来的。
小丑连忙将衣服挑开一些，看着腰间一道划痕，顿时慌了起来。
他自打彻底融合了“四分五裂妖灵”以后，一切刀剑对他的攻击都已经无效化，所有的“伤口”都会因为妖灵的效果而无效化，这还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自己的血。
禹木在小丑腰间已经砍过不止一次，望着他腰间的伤，问道：“小丑，你说妖灵离体灵使就会失去妖灵的固有能力，是吗？”
小丑这会儿正在回忆自己的伤口到底是哪儿来的，根本不想搭理禹木，随口回道：“你就当我刚才放屁呢！”
“那我知道你这伤口是哪儿来的了。”禹木指着他的老腰说道。
“你知道？”
“这不废话吗，你刚才除了我还跟谁交手了，不是我砍得还是你自己砍得？”禹木反问道。
“那谁说得准，万一是四周还有别人偷袭我呢？”小丑连忙从椅子上站起身，向着四周扫了一圈。
“你省省吧。”禹木抽出纯钧剑，指着刀刃上一小溜的血迹问道，“这不是你的血？”
小丑对影秀有印象，倒是对这把剑没多大印象，盯着刀身上的血迹，皱起了眉头。
“别看了，这绝对就是你的血。”禹木将上边的血迹擦干净，向小丑问道：“你现在相信你的妖灵离开过你的身体了吗？”
妖灵离开身体这件事，小丑本来是不信的，但是看着自己腰间的伤口，实在是不得不信。
照理来说，身为灵使的自己，应该是免疫一切利器的伤害的，能划伤自己，除非就只有一种可能……
“你的意思是，我的妖灵离体的时候，你用这把刀划了我的腰？”小丑试探地问道。
“我本来没想划的，只不过你腰上赘肉太多，可能是不小心扫到一点。”禹木嘿嘿笑道，“没事儿，就当放放血了。再说了，你这好不容易受点伤，也不容易是不，要不庆祝一下？”
“本大人负伤了还要庆祝？”小丑指着自己的腰，骂道，“你个小兔崽子，要不我也送你几刀，让你好好庆祝庆祝？”
“不用，我这一天到晚，没少挨刀，这几刀你还是留着自己解闷吧。”
聊了半天，禹木大致知道了灵使的事情，小丑也了解到了自己今天的“异常”。
依照小丑的话来讲，灵使在万年前并没有出现，是近千年才出现的现象，而妖灵和鬼人的“统一”方式也很残忍、
“吃掉妖灵……进行统一？”小雨害怕地缩到禹木身后。
“不错，要把妖灵装进胶囊里吃掉，才有可能进行统一。”小丑点头应道，瞅了瞅自己的肚子，“我原以为吃下去以后，妖灵就被消化了，看来并不是。”
“什么胶囊？”
“字面意思，小胶囊。”小丑取出一颗，递给禹木，继续说道，“这东西现如今已经烂大街了，只要能驯服妖灵，妖灵就会自愿进去。”
“这东西谁发明的？”
“那倒不知道，据说是一个医师研制的，好像他也是第一个灵使。”小丑思索片刻，似乎又不太确定，“也有说法讲这胶囊的制法是在一家工厂被工人发现的。”
“这胶囊既然烂大街了，还不知道在哪儿生产的吗？”禹木反问道。
“确实不知道，这些胶囊谁也不知道哪里生产的，也不知道谁是经营这生意的背后老大。”
“还有，你说‘有可能’是什么意思？会有统一不了的呢？”禹木问道。
小丑撇着嘴，闭着眼重重点头道：“那是自然，万事都有风险，这胶囊也是。服下装有妖灵的胶囊，若是无法和妖灵很好的融合，轻则元气大伤，重则一命呜呼。”
“那里边的妖灵呢？”禹木又问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兴许就直接跑了吧。”
凭空出现的胶囊，给鬼界带来了“灵使”，也让一批又一批鬼族战士成了牺牲品。
其实，小丑也是其中的一个“牺牲品”。
早些时候，他只是村落中的混混，被城里的有钱人抓去当了小白鼠。
服下了“四分五裂妖灵”后，靠着它的能力才逃出了那群人的魔爪。
也就是如此，小丑一直对城里的那帮富商又恨又怕。
听禹木和小丑聊了这么半天，影妖和鬼乌鸦也算是知道“灵使”是怎么回事儿了。
对于“统一”这件事儿，它们这些“老人”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当然，禹木也没想过要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变强。
“这样的话，不会引来整个鬼界疯狂补抓妖灵吗？”
“自然是会的。”小丑回道，“不过，既然有丧命的风险，多数人还是很谨慎的。”
“吃两个会怎么样？”禹木突然问道。
这一问，影妖和鬼乌鸦立时觉得后背一冷，心想禹木难不成已经做好了吃了他们的打算？
“吃一个风险已经很大了，要是吃下两个妖灵，据说会直接爆体而亡。”
“那该吃谁好呢？”禹木故意在神识空间问道。
影妖和鬼乌鸦齐声骂道：“吃你妹！”
“爆什么粗口啊，我就是开个玩笑。”禹木嘿嘿笑道。
就在此时，神识空间又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原来……你们是可以食用的啊……”
影妖和鬼乌鸦听到这声音，僵硬地回过了身……
第324章 山泉水奉茶拜师（求月票、推荐票）
一提到吃得就会出来的人，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堕天其实在影妖来的第一天就提过这个“严肃”的问题，只是当时觉得影妖和黑乌鸦这两个家伙看起来实在不怎么好吃。
不过，这会儿听小丑说，吃了妖灵就能拥有妖灵的能力，堕天还真是有点期待呢。
“影妖，你快说说，你到底有什么特殊能力。”堕天好奇地问道。
她自从见到影妖，一直到现在，都没见过影妖使用过自己的能力。
这一点，不止是堕天好奇，禹木和鬼乌鸦也很好奇。
万年前妖灵角逐之后留下的最神秘的妖灵，到底有着什么样子的能力？
影妖见几人一个个不善的目光，嘴角一抽，脚下抹油，化作一阵黑影向着后山飞去。
“又没说真要吃了它，至于嘛？”堕天多着香腮，眼睛微微一眨，给鬼乌鸦抛了个媚眼儿，随口问道，“你说是不是？”
这个眼神，堕天自认为是“媚眼”，但对于鬼乌鸦来说，更像是“死亡凝视”。
拍打了两下翅膀，黑乌鸦没稳住身形，摔了个狗啃屎。
“那个，我有点头晕，先回去睡了，回头再聊……”
堕天坐在草地上，丢着随手捡起的石子，叹气道：“真是没意思，两个家伙全都跑了。”
禹木的意识坐到堕天身旁，陪笑道：“怕是再不跑就成你的晚餐了。”
两个人好久没有一起坐在这神识空间的草地上了，看着如星辰般的神识空间，堕天喃喃道：“这里要是能和外边一样就好了，有日月交替，有阴晴风雨。每天对着同样的景色实在是有些倦了。”
“会有的，这里以后什么都会有的。”
“你就吹呗。”
“嗯。”
两个人也没什么多余的话可说。
回到这神识空间中，两个人的距离看着是近了，却相隔万里。
“出去跟那个小丑继续聊吧，我想休息会儿。”堕天躺在草地上，枕着玉臂，似乎就这样睡下了。
“嗯。”
堕天回到神识空间中一直在休息，这会儿还说要继续休息。
禹木看得出来，从外边回来，堕天确实有些失落，就像飞出笼子的鸟儿又被关了起来。
“堕天，你为什么不留在幽冥界？”
这个问题，其实在离开幽冥界之时，禹木就已经想过无数遍。
幽冥界里，堕天来去自如，凭借自己强大的魂力，以及和阎王的交情，完全可以过得更自由。
起码，要比在这神识空间中自由地多。
当时，这个问题，禹木没有问出口，堕天也没有提过。
两个人便这样离开了幽冥界。
现在想来，或许，幽冥界才是堕天理想地去处。
人、鬼、神三界，堕天怕是都无法现身，唯有在幽冥界才能……
想到这里，禹木见堕天的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些什么。
可那丹唇终究未开。
瞧着堕天眉间那一丝幽怨之色渐渐散去，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做了什么好梦。
梦终归要醒，醒来是否一切照旧？
摘一朵散着淡香的花，放在堕天身旁，悄然离开了神识空间。
外边，椅子上，小丑已经说得口干舌燥。
“你小子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这说半天都快渴死了，你还不听，那我图什么？”
“你不就图讨碗水喝么？”禹木冲小雨使了个眼色，“拿碗水吧，小丑大人都渴了。”
“好……”
小雨屋子里虽然有一大桶水，但是干净的水在这里就如同黄金一样珍贵，其实就这一碗水她也有些舍不得。
“这丫头这儿有水？”小丑回过身，向着背后的屋子望去。
“有，还不少呢。”禹木故意说道。
小丑跟城镇里的那帮家伙多少有些交情，弄点水还是不成问题的。
但是他是知道的，住在这里的小雨决计没路子搞到多少水，舔着脸，皱着眉，对禹木的话半信半疑。
“别这么看着我啊，自个儿进屋看看不就知道了？”禹木说道。
“明明就知道你说得假的，我还得屈驾去她那破屋里瞅一眼，真当我闲得慌？”小丑揣着手，又躺在了椅子上。
没多会儿，小雨端出一碗清水，小心翼翼地送到了小丑的面前。
“给你水，别撒了……”
小丑瞧着这碗清地碗底儿的裂纹都能看清的水，不禁一惊。
瞧这水的样子，好像都赶上自己在城镇里搞到的水的品质了。
“这水不会是经过什么特殊处理，或者下了毒吧？”小丑轻轻瞧了瞧那只破碗，小心地问道。
“怕下毒别喝，小雨，你自己喝吧。”禹木轻轻一笑。
“我已经喝过一碗了，真得还可以再喝一碗吗？”小雨端着碗，觉得今天真得好幸福。
往日里，一天能喝上一碗下等水便是幸运的。
可今天，居然可以喝两碗这么甘甜的水，对她来说，再没比这更开心的事情了。
就在小雨端起碗之时，小丑的手突然搭了上来。
“慢着，我改变主意了。”
“可是……”
小雨委屈地看着手中被夺去的水，想哭的心都有了。
“这本来就是本大人的水。”小丑厚着脸皮说道，为了表现地顺理成章，还拿禹木的话说事儿，“小雨，你刚才也听到了，这本来就是那小子让你给我端的水，不是给你喝的，对不对？”
“可是，你刚才不喝，大哥哥说我也可以喝……”
“那是刚才，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这碗水我喝定了，你要是还想喝，再找你这小哥哥要去，他不是说水管够吗？”
小丑瞟了一眼禹木，见他没有阻止之意，这才将注意力彻底放到了手中的水上。
这水越看越清澈，越看越觉得不像自己之前喝得水，也不知道是哪里搞到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小丑将自己的大红鼻子用手指往上一抬，估计是怕碰到水，舌头轻轻一舔。
“这是什么水！”
小丑喝过几种不同品质的水。
像三曲中提供的下等水，其实是污染的水经过再加工过滤而来的水，虽说喝了没什么大问题，但是味道很差，偶尔也会闹个肚子。
城镇中提供的水算是中等水，水源一般，远离工厂，味道也比较淡。
而有一次“劫道”，他在一群富商身上，搞了一批“山泉水”，绝对算得上是上等水，不仅清澈，而且甘甜。
眼前小雨给他的这碗水的味道，竟和那“山泉水”很相似，甚至味道更好，更甘醇。
细细品了一口，确实，绝对不在那次喝的水之下！
小丑大口喝完了碗中的水，舌头又把碗舔了个遍。
见他这个样子，小雨是既嫌弃又羡慕。
“一会儿记得把碗刷了。”禹木捂着嘴笑道。
“对，一会儿把碗刷了。”小丑还回味在这水中的甘甜中，咧着嘴点头应道。
可随机一想，抽了抽自己的红鼻子，不悦地说道：“你这是在嫌弃本大人用过的碗？”
禹木摇着头，无奈说道：“你也不看看你喝水的样子，我可不只是嫌弃，简直有点……”
其实，禹木这会儿纯粹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他神识空间中可是有整整一条纯天然无污染地河流，就是这辈子水也用不完。
小丑也知道自己刚才有些不雅，但是自己本来就是个粗人，搞得那么文艺有什么用？
还不如多舔几滴上等水来得划算。
“碗给你。”小丑将碗还给了小雨，眼睛瞥向了屋子里，嘀咕道：“里边真得还有很多水？”
“没……没有。”
小雨可不像禹木，那些水她可是宝贝得很。
“没事儿，小雨，让你徒弟看一眼吧。”禹木示意道。
“对，让我看一眼怎么了？”小丑也连忙应道。
这屁股一抬起来，立马又坐了回去，盯着禹木问道：“你说什么徒弟？”
禹木指了指小雨，将脸凑近了些，慢慢问道：“这可是你名正言顺的师父，怎么，想赖账？”
“切，我刚才不是都说了嘛，那东西就算是我签的，可前提是你得打赢我啊，问题是又赢不了我。”小丑自傲地将双手插在胸前。
“合着您那腰是不疼了是么？”禹木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是个意外，是被你算计的……只要我不拿你的剑，单凭你那把破刀，绝技伤不到我半分。”小丑给自己打着圆场说道。
不过，小丑这话说得也不是没道理，靠着“四分五裂妖灵”的能力，要是想伤到小丑单靠影秀还真是没什么戏。
“轰！”
小丑还没来得及坐稳，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便在一声雷击中应声被劈成了两办。
而此时的禹木，右手雷光四射。
再明显不过，禹木出手就能引发雷击，而且威力绝不低。
“你干的？”
“明知故问。”
这一下，小丑心里是真得有些害怕了，坐在椅子上，怎么都觉得不是很舒服。
眼前的小子，不仅会瞬间移动身位，还能幻化分身，引发雷击。
这么多能力，绝对是灵使无疑。
只不过，就算是灵使，突出的能力往往也只有一种，怎么会同时有完全不同的多种能力？
难道他不止吃了一个妖灵？
这是小丑唯一能想到的可能。
吃了多个妖灵还未死，还成功融合了所有妖灵的能力……
小丑越想越害怕，额头上渗出不少冷汗。
对面的禹木还以为小丑单纯是被雷击被吓到了，心想这货胆子也太小了吧。
“考虑得怎么样？”禹木将沉浸在自我攻略中的小丑唤醒道。
“考虑什么？”
“自然是考虑拜师的事情了。”禹木大拇指一指小雨，沉声道，“你自己选吧，要么直接拜师，要么被我打一顿再拜师。”
禹木给出的选择，要是搁别人，肯定会气得跟他打一架。
但是现在的小丑，已经开始认真考虑自己现在的处境。
从刚才禹木的身手和能力上来看，他也明白自己决计没有胜算。
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一个海贼，要是不战而降，以后还怎么面对自己的小弟？
一番思索，小丑提了提裤子。
“扑通”一声跪在了小雨面前。
“师父在上，受徒弟一拜！”
欺压村民的“大恶人”跪在自己面前，还拜自己为师？
小雨被这突如其来的操作吓得不清，慌神地望着禹木，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了。
“别看我，他是你徒弟，又不是我徒弟，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呗。”禹木略微转了半个身，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你……你起来吧，以后不能再欺负村民了……”
小丑拍了拍身上的土，撇着嘴，一脸的不悦。
“我不去欺负村民，我吃什么喝什么？我那帮兄弟吃什么喝什么？你会不会当人家师父，照你这样，带一个徒弟就得饿死一个。”小丑晃着腿，一副瞧不上小雨的样子。
“你现在可是她徒弟，要饿死不也是饿死你吗？”禹木提醒道，“而且，你这么跟师父说话，可有点不尊师重道。”
“我这师父是赌输了送的，可不是我真心实意自己拜的，这完全是两码事儿。”小丑胡搅蛮缠道，“这种送得师父呢，想要就要，你想要就不要，明白吗？”
“你还真是够无赖的。”禹木晃了晃手腕，威胁道，“原以为今天可以省点力气，但是现在看来，好像还是得舒活舒活筋骨。”
“别……别，我说着玩的。”小丑可不想被劈成灰，连忙皱着眉陪笑道，“一天天的，多大点事儿，动不动就要劈死人，多不环保，是不是……”
“那你以后师父的话听不听？”禹木问道。
“听，这总行了吧。”小丑嘴角一沉，小声嘀咕道，“一个小丫头片子，能说出什么话，听不听得不都是废话吗？”
“这就对了，你以后可得听话。”
“好。”小丑有气无力地随口应了一声。
“你刚才不是问，不抢村民吃什么吗，现在我就告诉你不抢村民怎么来钱。”禹木指着不远处的工厂说道，“抢了那儿，工钱、水和食物我全出。”
小丑顺着禹木手指的位置，之瞅了一眼工厂，便笑道：“你是逗我吧，去抢石葵的东西，这不是找死吗？傻子才去呢！”
第325章 二刚力剑斩工厂（求月票、推荐票）
胶囊工厂。
小丑跟禹木蹲在工厂外围的墙边，小心翼翼地溜到了墙角。
“我说你把本大人拉过来就已经够可恶了，还带着这个小不点干嘛！想害死我啊！”小丑指着小雨低声骂道。
“小雨这不是没地方玩吗？带她过来瞧瞧怎么了，你说是不是？”禹木低声回道。
小丑见禹木笑地那个贱劲儿，暗骂一声：“也他丫的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一会儿被人炖了都不知道。”
“你说得也有道理，一会儿小雨就教给你照顾了，她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你这个做徒弟的以后可没脸在这鬼界混了。”禹木提醒道。
“跑到这儿来找茬，还得负责这家伙的安全，你真当我是保姆！”
“行了，说点正事儿。”禹木问道，“这里不就是个工厂吗，难不成还有什么厉害的角色把手？”
“你还真是一点常识都没有。”小丑指了指身后的墙壁，叮嘱道，“你可千万别以为这里是个工厂就没几个能打的，我可跟你说，这里边，最起码也有一小队海贼，兴许，还有灵使坐镇也说不定。”
“你不也是海贼吗，你手底下没点小弟？”
“我自然是有小弟的。”小丑抽了抽鼻子，“今天就是出来溜溜弯的，带什么小弟。不是，我说你到底要干嘛？”
“跟我走就对了。”禹木直起身子，大摇大摆走到了工厂正门。
小丑心想这货脑子不会是锈掉了吧，这是去找死？
胶囊工厂是石葵的产业，周围不管是海贼还是村民，都知道，这个地方是绝对不能靠近的。
因为，这里边负责守卫的海贼，脾气都很大。
只要是来了生人，有可能说不上两句话就直接上刀开始砍人了。
负责镇守胶囊工厂的，是石葵手下的第七小队，领头的人叫卡鲁。
“有人吗？”
禹木这一嗓子，直接引起了门口一个黑胖子的注意。
“你知道这是干嘛的地方吗？敢在这大呼小叫，不想活了吗？”
“我确实不知道这是干嘛的，所以过来问问，不知道方不方便介绍一下？”禹木往那黑胖子身后瞅了瞅，全是些没见过的机器。
鬼界的文明虽说没有神族发展的快，但是比起人间界可是高出太多了。
这黑胖子见禹木不仅不走，还想进去参观参观，一把镰刀抗在肩上，“好心”提醒道：“你是外地人吧，连这里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确实是外地来的，对这儿不太熟，还劳烦介绍介绍。”
“介绍介绍？”
黑胖子嘴角一勾，冷笑道：“你这个外乡人，看来要死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了。别怨我，来这儿的人都一样，都得死！”
“去死吧！”
肃杀之气袭来，黑胖子手中一把半圆镰刀，飞快向着禹木劈了过来。
这一刀，换做别人，或许就丢了性命。
但是，在禹木面前，实在是不够看。
只见他右手雷光一闪，向着镰刀挡去。
“看来你是不想要这只手了是……吧……”
黑胖子话还没说完，便看到自己专程找人铸造的宝刀竟然直接被禹木用手给斩断了。
这把镰刀的本质怎么说也比市面上的武器高出一个档次，怎么会一下子就断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黑胖子在这胶囊工厂待了这么久，还从没见过有这般实力的人，脚下不稳，退了两步，坐到了地上。
“难不成……你是灵使！”
“叫你们管事儿这里管事的出来。”禹木淡淡地回道。
黑胖子一瞧，眼前这少年原来并没打算杀死自己，连滚带爬跑进了工厂。
待和禹木拉开些距离，才转头骂道：“不知死活地毛小子，就算是灵使，只要我们老大到了，你一样得趴在地上学狗叫！”
就在这时，黑胖子脚下突然出现一把笤帚。
黑胖子被笤帚绊倒在地，吃痛骂着扫地的老头儿。
“你丫瞎了？”
“对不起大人，我扫地呢，您突然跑过来……”
“给我滚！”
见这黑胖子这幅德行，禹木还真有点后悔没在他身上留一道口子。
不过，就他这恶劣的人品，这一刀总归是跑不掉的。
等一会儿，禹木冲墙角边的小丑喊道：“你不过来吗？”
小丑连忙伸手示意他别往那边看，哑着嗓子骂道：“你要找事儿别拉上我！”
眼下，小雨跟着小丑，禹木倒是也放心。
毕竟，自己现在对于空间之力的把控能力越来越强，小雨所处的位置还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若是有什么不妥，立马就能把小雨传送到神识空间中。
说起空间之力的运用，禹木又想起在人间界中将自己和朋友们拍飞的那个神秘人。
经过和九歌的探讨，二人一致觉得那个神秘人似乎并不是有意要对他们不利，似乎只是想把几人隔开而已。
就算如此，禹木一想起那人，那股恐怖力量的压迫感又会漫上心头。
当时，禹木想要救下婉儿的时候，明明她就在自己的眼前，可是那个神秘人竟然能比自己更快将婉儿送走。
自己的空间之力，基本可以瞬时发动，却依旧跟不上那人的速度。
也就是如此，来到鬼界的时间里，禹木一次又一次反复训练着自己对空间之力使用的熟练度。
现如今，禹木已经可以在不接触目标的情况下，将目标转移进自己的神识空间中。
虽说这种能力的范围还不是很大，但是在关键时刻，却是极其有用的。
突然，一股不善的气息从工厂传了出来，禹木的眼神瞬间便如刀一般摆了过去。
眼前这人，只有一只左手，而右手上边按着一把巨大的的斧子。
这人叫卡西，是这里小队队长卡鲁的弟弟，早前跟别的海贼团起冲突，被人斩下了一臂，纵是如此，依旧勇猛。
事后，卡鲁便找到能工巧匠，给他装了这只斧子，他也因此就有了“斧手卡西”的称号。
“是谁在这里叫嚣？”卡西扫了一眼外边，沉声问道。
“还看什么，这儿不就我一个人吗？”禹木笑道。
“就你这毛头小子？”卡西嘴上带着一个铁具，看不见嘴型，但想必现在正在冷笑，“我还道你是个迷路的孩子呢。”
“怎么你们这儿的人这么奇怪，这么喜欢叫别人毛头小子，嘴上还带着这么奇怪的东西。”禹木指着卡西嘴上的铁具说道。
要说起来，其实鬼人的平均身高要比人族高出一些，而身为海贼的鬼人身材往往更是高大。
像禹木面前的卡西，就比禹木高出将近半个身子。
也就是如此，卡西才会叫禹木为“矛头小子”。
黑胖子的身材不如卡西这般健硕，却也比禹木大出不少，所以开始卡西并不认为这么个小子能把黑胖子打回厂子里哭天抹泪。
细细一察，在禹木身上好像真得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卡西没急着出手，巨斧指着禹木厉声问道。
“禹木。”
“老子叫斧手卡西，你记好了，等到了幽冥界，就说你是死在我手上的，记住了吗？”卡西沉声说道。
“不好意思，我已经去过幽冥界了，下次再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禹木陪笑道，又问起他嘴上的铁具，“我说卡西，你嘴上那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的，吃饭的时候不影响吗？”
对于嘴上的铁具，其实是卡西用来遮挡嘴上的伤疤用的。
初时，他还很介意别人异样的眼光。
但是，时间久了，他觉得健壮的身材和这嘴上的铁具搭在一起，还有点酷酷的。
他又是卡鲁的弟弟，身边海贼哪有敢拿他开玩笑的，一个个还都溜须拍马。
卡西这铁具戴地也舒坦了很多。
日子久了，戴着这铁具出战便成了他的习惯。
“吃饭的时候自然会把这东西摘下来，这么简单的事情还用问吗？”卡西舔着脸，铁下巴泛着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么个大家伙，平时戴着不累吗，不会是你们鬼人的传统吧，还是你们海贼的传统？”禹木还是觉得那东西看着十分不顺眼，一个劲儿追问道。
突然，禹木转过脸，望了一眼小丑，又向卡西问道：“你们海贼是不是脸上都喜欢挂点东西，我认识一个海贼，他鼻子上一只带着一个红球，是不是跟你的铁具一个道理？”
墙角边的小丑，咬着后槽牙，真想过去给禹木一刀。
他鼻子上可不是什么红球，那可是货真价实的鼻子。
“徒弟，你这鼻子真是假的啊？”小雨小声嘀咕道。
“我只说一次，我这鼻子是真的，谁要是再说我的鼻子是假的，我一定把他切成末！”小丑哑着嗓子，脸憋得通红。
“收到，师父记住了。”小雨乖乖地答道。
卡西听禹木说起红鼻头，歪着脖子问道：“难不成你是他小丑海贼团的人？”
“我是他的人？”禹木摸着下巴，沉思片刻，“算起来，其实我应该是他的长辈，他起码得叫我一声师伯。”
小丑气得不行，扭着自己的大腿，怕自己真会忍不住冲出去，心里暗骂：我是你大爷！
禹木这话不无道理，现在小雨是小丑的师父，而自己是小雨的哥哥，这个师伯名正言顺。
卡西才懒得管他们是什么关系，沉声问道：“你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若是小丑那个红鼻子要谈事情，让他自己来，派你个毛小子来，是不是有些看不过眼。”
“别误会，不是小丑的事儿，是我有事儿要找你们的老大谈谈。”禹木将地上断了半截的镰刀捡了起来，递给了卡西，继续说道，“初次见面，毁了一把武器，实在是不好意思。”
卡西刚才就听黑胖子说自己的镰刀被人给砍断了，初时还不信，现在不得信了。
瞧着禹木手上根本没拿武器，腰间背后也没有，卡西厉声问道：“你是使短刀的？”
“不好意思，我是用长刀的。”禹木不知道卡西为什么这么问，随口回道。
“那你得刀呢？”
“我的刀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会取出来，现在嘛，还用不到。”
卡西听到这话，不就说自己根本不够格让他拔刀吗，眼角一抽，将禹木手中的半截镰刀抓起，扔到了空中。
“喝！”
巨斧横扫，带起阵阵疾风。
“咔！”
空中的半截镰刀，在这巨斧之下，瞬间被砍成两段，插到了二人身侧。
卡西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告诉禹木，自己的这把巨斧可不是吃素的，他能砍断这把镰刀，自己也能。
不过，他可没想到禹木是用手将那镰刀斩断的。
要说起来，黑胖子不是故意不将这一点告诉卡西，而是太着急真得给忘了。
“你似乎对你的斧子很自信啊。”禹木轻笑。
“我可是斧手卡西！”
卡西已经瞧出来，眼前的禹木根本对自己一点惧意都没有，便失去了谈话的耐心，准备用手上的家伙告诉禹木犯下的“过错”。
巨斧是队长卡鲁废了不少劲儿搞到的，一般兵刃在这厚重的巨斧面前，只有支离破碎的份儿。
同样的剧情，禹木实在是没兴趣来两次，左手向上一抓。
“我只是来问事儿的，不是来打架的，我再问一次，叫不叫你们老大出来？”
卡西这一斧子硬生生被固定在了空中，不管怎么用力就是纹丝不动。
看着禹木那只小细胳膊，又瞅瞅自己粗壮的大臂。
心想这个少年怎么可能比自己的力气还大？
手臂青筋暴起，卡西庞大的身子一点点压了上来，他准备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自己的右手上，一举劈了禹木。
可是，汗水已经迷了眼，斧子还是动不了。
“你使了什么妖术！”卡西从嘴角挤出一句。
在他的认知里，比他力气大的海贼并不多，像禹木这种压倒性力量，定然是灵使的某种能力，就跟他哥哥一样。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别再挑战我的耐心了。”禹木无趣地说道，手上稍一用力，那斧子竟裂开了一条小缝。
“怎……怎么可能……”
卡西看着自己渐渐开裂的斧子，嘴角不停地抽动，想要将斧子抽回来，却已经晚了。
禹木手上雷光四射，硬生生将斧刃捏地粉碎。
看着自己引以为豪的斧子被人捏去了一块，卡西简直跟黑胖子的反应一模一样，倒退两步摔到了地上。
卡西是了解自己哥哥卡鲁的实力的，就算是卡鲁，似乎都没有眼前少年的这般实力。
望着地上被吓傻的禹木，禹木微微皱了皱眉，他开始明白堕天的话了。
堕天曾告诉他，若是鬼族或者神族要与人间界开战，败得必然是人间界。
现在看来，这话并不假。
眼前的卡西不过是一个小分队里的杂兵，都有小元界的实力，也就是说，鬼界这些海贼、战士的普遍实力，要比人间界高出很大一截。
自己没日没夜的锻体，历经险阻，要捏碎这么一个破斧子还要动用雷霆之力，看来修为还是不够。
看着自己的手，禹木心想若是换做九歌的话，想必很轻松就能将那把斧子捏碎，况且，九歌又经历了“人鬼之井”的修行，实力已经不知道达到什么程度了。
卡西撑起身子，也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太丢人了，站起身，又抡着斧子冲向了禹木。
“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禹木闪过卡西的斧子，膝盖直接顶在他的肚子上。
“乖乖听话不好吗？”
卡西自持身壮如牛，却被这小小的膝击打得跪在地上干呕。
“还是不能好好说话吗？”禹木又问道。
瞧着禹木又想动手，卡西连忙举手，喘着粗气请求道：“能……能好好说话，别……别再打了。”
禹木靠在工厂门旁，点头应道：“早知道这样，何必这么费劲？”
墙角的小丑看着禹木完虐卡西，背后冷汗已经浸湿了衣服。
他这才明白过来，禹木跟自己打得时候根本没用全力，若是用了实力，怕是几拳就能把自己打趴在地。
小雨见禹木出手，才知道他这么厉害，崇拜地望着禹木，目光一刻也不舍得离开。
“他真是你哥哥？”小丑问道。
“怎么了？”小雨抬起头，忽闪着大眼睛看着小丑。
“没……没什么……”
小丑怕自己再问下去，就会暴露自己和禹木之间的差距。
要是自己连在小雨这儿的面子都保不住了，那可真是没脸出去见人了。
“徒弟，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大哥哥很厉害？”小雨开心地问道。
“还……还可以吧，比起我还是差了那么一些。”小丑心虚地说道。
“我怎么觉得他比你厉害呢？”小雨噘着嘴，显然不信小丑的话。
“那……那可能是比我厉害那么一点点，也不是没可能……”见小雨还想提问，小丑连忙说道，“你大哥哥还在打架呢，看那边，别看我了。”
“哦。”
见小雨把脸捏了过去，小丑这才如释重负。
小丑跟小雨打个几次交道，虽说他是个坏人，但还不是坏地那么彻底。
也就是如此，一直没对小雨怎么样，来她这边，也从来不让手下跟着。
现如今，小雨莫名其妙成了自己的师父，又冒出来一个战力爆表的禹木，小丑这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心想当个海贼越来越难了，还不如回家种地去。
卡西半跪在禹木面前，眼中尽是血丝，自己虽说不是什么出名的海贼，但是起码也是在这一片叫得出名字的，今天被这么个少年打败，要是传了出去，估计再无颜面可言。
就在他还在思考怎么对付禹木的时候，禹木倒是先开了口。
“你现在回去，把你老大叫出来，起码还能活着；但要是再这样下去，怕是能不能活着都很难说了。”
听到这话，卡西眼睛瞪得更大了，禹木说的没错，面子重要，命自然更重要。
卡西自己曾经也是个性子傲气的海贼，看着眼前这个狂妄的少年，又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忍着伤痛，岣嵝着身子，气喘吁吁地回道：“你很强，但未必就能在我哥手下活下去。你绕我一命，我也给你提个醒，他出来之前，赶紧走吧。”
“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的好意？”禹木轻笑，“尽管叫他出来，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不必。”卡西拖着沉重的身体，消失在厂子里。
一旁，还在扫地的老头儿，摇头叹道：“这厂子平静了这么久了，纵是有石葵大人的名号罩着，又有卡鲁大人镇守，终归还是有人要来这里搞事情。”
禹木瞧这老者的意思，这话不就是说给自己听的吗，便冲老者喊道：“老人家，您一直在这打扫吗？能问你点事儿吗？”
喊了一句，那老者没有搭理禹木，还是自顾自扫着地。
“老东西年纪大了，听不清，你得凑到跟前才行。”
突然，一个男子的声音搭了话。
不用想也知道，来人定然就是卡西口中的哥哥卡鲁。
卡鲁的身材和卡西简直就是天上地下，完全不同。
卡西身形高大健硕，卡鲁便很瘦，也没有卡西那么高。
当然，就算如此，卡鲁依旧比禹木要高出一头多。
见到这里的人一个个的都这么高，禹木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挫败感的。
要说起来，自己在人间界怎么说也是偏高的，怎么到了这儿随便抓出来都比自己高，还高出那么多。
卡鲁不仅身材和卡西相差很大，就连性格也是如此。
这一点，禹木从他走路的样子上就能看出来。
卡鲁走路很轻，脚下就像踩着棉花一样，不仅如此，他走得还是猫步。
禹木觉得，这种走路姿态的人，八成是……娘炮。
“你叫禹木？”
卡鲁一张嘴，禹木还真是有些惊呆了，这人说话倒是不那么娘炮，甚至还有些绅士，举手投足也透着一种稳重。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禹木觉得这样的人，应该是有沟通的可能的，便开门见山道：“我想让你们关停工厂，或者，最起码，将工厂的废水净化完再排出来。”
卡鲁原以为是有海贼团的高手来踢馆的，没成想竟然是个想要做好事的“老好人”，挑了挑头发，摇头道：“这里是石葵大人的地盘，想必你也是知道，让我关停工厂，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呢，也省得石葵大人动手了。至于你说的把废水净化完再排出去，我们有那个闲钱，还不如多生产点胶囊，出点业绩呢。”
“胶囊？这里是生产妖灵胶囊的？”禹木问道。
“不错，这胶囊可真是难弄，这么大个厂子，其实也生产不了多少，要的材料和制作的方子还都古怪得很。”卡鲁叹气道，“想多出点业绩，也是很难的。”
“成为灵使的代价这么大，会有那么多人需要这胶囊吗？”禹木反问道。
“买家总归是有的，这用不着你操心。说实在话，现在，是供不应求。”卡鲁一边说着，一边摸着自己的指甲。
卡鲁不说，禹木也能猜出几分，想必小丑口中的那些富商就会大批量的购买这种胶囊，再用他们在抓来的人身上做实验。
这工厂生产的胶囊既然是这种伤天害理的用途，又污染了周围的河流，禹木不得不考虑要不要毁了这工厂。
卡鲁瞧禹木的眼睛一直打量着自己身后的工厂，面上有些不悦。
“我不是很喜欢别人盯着我的东西。”
“我也不是很喜欢这些看不惯眼的东西在我面前杵着。”
两人的谈话已经开始弥漫起火烟味儿，墙角的小丑带着小雨往后退了退。
卡鲁和自己都算是海贼团的团长，但就实力而言，自己要比卡鲁差了不少。
他曾经见过卡鲁出手，这个人的速度很快，出手狠辣，是个极其难缠的家伙。
不过，小丑并不是很怕这个人，只是有些担心小雨。
要说起来，这完全是妖灵之间的克制问题。
卡鲁的能力是能把自己的指甲变成快刀，进行快攻。
可偏偏小丑偏偏无视一切刀剑攻击，也就是说，卡鲁的攻击，对小丑来说，根本造不出伤害。
纵是如此，小丑也不会去挑衅这个人，毕竟他身后可是石葵。
“徒弟，这个人很厉害吗？”小雨小声问道。
“我是不怕他，但是你这哥哥在他手上，可就不一定了。”小丑回道。
“那你去帮他啊。”小雨揪着他的衣服说道。
“你开什么玩笑，我虽然不怕他，但是也搞不定他的，再说了，就算是把他搞定了，你不怕石葵把这三曲全掀了吗？”小丑一口回绝道。
“切，徒弟你可真是个胆小鬼。”小雨噘着嘴鄙视道。
“我这是从大局考虑，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小丑给了她一个脑瓜崩，威胁道，“乖乖看戏，不然小心我欺师灭祖。”
见小丑有些不耐烦，小雨吐了吐舌头也不再多说什么，静静盯着禹木那边。
卡鲁和禹木对视良久，突然眼神一变，右手指甲化作五把快刀，挑眉问道：“我那不成器的弟弟说你也是灵使，什么能力，亮出来让哥哥瞧瞧呗。”
禹木根本就没有和妖灵进行“统一”，哪是什么灵使，不过，就算自己否认，他也不会相信，便回道：“能否问一下，你的妖灵叫什么名字？能力就是能把指甲变长吗？”
卡鲁讥讽地笑道：“没点常识，可是会要了你的小命的，我的妖灵叫‘猫猫’，而我现在就是拥有它能力的‘猫猫人’。”
卡鲁的话说得很高傲，可这个“猫猫人”的名字，怎么都觉得有点太萌了吧。
禹木沉默了半天，还是被他萌到了，手中拿着一只球，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嘴里还嘟囔着：“猫猫，来玩球啊。”
怎么说卡鲁也是石葵手下的小队队长，竟然被一个不到二十的小子这样戏耍，心里实在是烦躁。
如此之外，还有一个问题，就死卡鲁盯着那个毛球，竟然真得有一种想玩的冲动。
“该死的。”卡鲁再也没法绅士下去，快步冲向了禹木。
卡鲁的脚步跟正常人的跑步姿势不同，是一种快速的小碎步，就像高频马达一样，而且还没有声音。
待禹木从他看似凌乱的脚步中反应过来时，卡鲁已经近在眼前。
右手五把快刀快速攻来，禹木连忙向后闪去。
卡鲁左手指甲快速伸长，以右手挥舞的快刀为掩护，猛地在右手下边刺了出去。
正在对付那五把快刀的禹木，见又刺去五把，连忙弯腰闪躲。
卡鲁趁着禹木重心不稳，右脚冲着禹木踢去。
禹木连忙翻身格挡，可他没想到卡鲁脚上也有快刀，自己不注意便被划伤了小臂。
对上这么一个身上藏着二十把快刀的人，禹木决定先行拉开距离。
两个闪身，撤到后边，禹木将一块手帕缠在了胳膊上。
胳膊上的伤口不大，不过是皮外伤。
不过，这也足以提起禹木的重视。
眼前这个人，和刚才的卡西绝对不是一个档次的对手。
离开了幽冥界，重获**。
禹木期待拳拳到肉的比试已经很久了。
“武技鱼！”
周身肌肉略微膨胀，雪白的气衣化作一件战袍披在身上，后面还绣着一对黑色的翅膀。
禹木真气所化的这件气衣，已经能随着他的心意任意变化，进可攻，退可守。
“没看出来，你这品味还可以啊。”神识空间中堕天夸赞道。
“你可别夸我，我会骄傲的。”
卡鲁看见禹木周身缭绕的真气，微微皱眉，心想这少年果真不是普通人。
不敢怠慢，淡棕色的鬼气如烟雾般散在身边。
这鬼气不像人间界的真气那么凝视，就像飘散的云烟一样，透着一种神秘感。
倏忽间，卡鲁就像一只淡棕色的猫一样，伴着周身烟气扑向了禹木。
“指波！”
禹木随手一扬，一道光波闪现，激射而出。
若隐若现的棕猫，形动迅敏，向右一跃，在空中留下一道如闪电般的烟痕。
面对快刀在手的卡鲁，禹木已经没法赤手空拳战斗，悄悄唤出影刃，藏在身后。
待卡鲁扑到身前时，气衣所化的战袍一甩，挡在了身前。
真气毕竟没有实体，无法完全阻住卡鲁的攻击。
在他的快刀之下，很快便被切得粉碎。
不过，挡下这一点时间，对禹木来说已经完全足够了。
就在卡鲁击溃气衣之时，一把乌黑的长刀已经刺了过来。
卡鲁连忙翻身，双手快刀护在身旁，以快刀为媒介，在这长刀的刀身上直接滚了过去，擦出一条火花。
几个转身到了禹木面前，卡鲁五只快刀飞去刺了下去。
“噗！”
这一下，无疑刺到了东西，可是这感觉却不像是**。
“什么！”
卡鲁眼前禹木的身形竟然消散了，自己手上快刀刺中的，竟然是一块木头。
“你这刀还挺快的嘛。”
听到身后禹木的身影，卡鲁连忙又向身后斩去。
禹木两根手指正好挡在了卡鲁快刀插着的木头上，嘿嘿笑道：“怎么着，小猫咪，还想拿木头砸死我？”
卡鲁手上猛一用力，刀上的木头瞬间被切成了六块，快刀也顺势斩向了禹木的手指。
禹木连忙将手指缩了回来，骂道；“喂，很危险的不知道吗！”
“下次可就不是危险的问题了。”
卡鲁手上动作越来越快，十把快刀就像一朵绽放的鲜花，不过，这花瓣却是致命的锋利。
“你还真以为就你会猫步？”
卡鲁的步子看得禹木实在有些晕，回了回神，周身电光四射。
“雷步！”
卡鲁的这套步伐叫做“蹑步”，通过超高速点地，实在快速移动，而且几乎没有什么声音。
而禹木的雷步，则是通过“反射”的原理，在脚下进行一次次小范围雷暴，以此进行高速移动。
相比之下，禹木的雷步更加暴力，蹑步更加细腻，可谓各有千秋。
不过，总的来说，暴力的雷步速度上比之蹑步还是快了不少。
大致掌握了卡鲁的行动规律，禹木决定开始做收尾工作。
找准时间，禹木几个大步，踩着雷电，快速踢向了卡鲁的腰部。
这一脚无疑会命中卡鲁，并将他身侧的肋骨起码踢断两根。
但这只是禹木的预期。
而现实，和预期总是有些初入的。
就在禹木的脚接触到卡鲁的腰的时候，竟然没有感觉到着力点。
直到卡鲁飞出去的那一刻，禹木才有那么一点实感。
他清楚地意识到，刚才那一脚的力道起码被卸去了一半多。
被踢飞的卡鲁根本没怎么受伤，手上快刀插上地上，靠着摩擦，渐渐稳住了身形。
与其说是猫，眼前的卡鲁更像是一只狩猎的豹子。
对上他凌厉的目光，禹木有些好奇，他到底是通过什么方式卸去自己脚上的力道的。
可是，战斗之时，并没有那么多时间能留给思考。
卡鲁拍了拍腰间的尘土，又冲了上来。
禹木心想，他这样直线冲过来，冲劲如此大，想必若是这一脚能踢中，必能让他重伤。
“雷霆一击！”
像卡鲁一样，禹木也径直冲了过去，飞起一脚踹向了卡鲁的腰间。
这一次，他看清楚了。
卡鲁的腰像是有自我意识一样，竟然离奇向着旁边扭去，避开了这一脚。
要知道禹木这一脚可是照着卡鲁的肚子中间踢的，他的肚子怎么可能躲得过去？
一击没有得手的禹木，擦身之时，还被卡鲁划中了一刀。
本以为能结束这场战斗的一击，结果竟是自己挂了彩，这让禹木心中不禁有些焦躁。
“蹑步、快斩、柔身，妖灵‘猫猫’的能力，可不是这么好对付的。”卡鲁就算是说话的时候，脚下的步子也不曾停下，以此确保时刻都能进行快速移动。
卡鲁的蹑步可以高度移动，快斩攻守兼备，柔身更是能快速避开致命伤，缩减身体负担。
面对这样一个男人，禹木觉得自己确实得上点心了。
禹木大口吸了一口气，站在原地，手中影刃突然换成了骨弯刀，双手握刀，青筋暴起。
“二刚傲斩！”
凝聚真气的斩击，瞬间以禹木为中心，划出一个巨大的半圆形刀气，扫向卡鲁。
这么大面积的斩击，卡鲁不得不飞身闪躲。
可刀气去势未止，直接将他身后的工厂划出一道巨大的口子。
斩击之下，工厂里不少圆柱形金属容器被毁，泄露的气体在刀气火花之下，形成了小范围的爆炸。
卡鲁看着身后的工厂，这才注意到事态的严重性，
“你好大的胆子！”
“你还别说，我胆子一直不小。”禹木冷冷地回道。
可是，当他注意到墙角被切成两半的小丑的时候，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连忙透过意识，对小丑说道：“真是不好意思，不小心把你也给砍了。”
小丑破口大骂道：“你丫绝对是故意的，怎么不再砍低点！”
“你这说的什么话，再砍低点那不就砍到小雨了吗？”禹木没脸没皮地回道。
“合着你丫就是故意要砍老子的啊！”小丑真是气急败坏了，照顾孩子不说，还要躺枪被人砍。
“这你怕啥，你又砍不死，对不对？”
“对你妹，砍不死就能看着玩儿？你当我是空气啊！想怎么砍就怎么砍！”
“好说，我下次一定注意。”禹木陪笑了一句，声音便消失了。
卡鲁连忙冲着厂子里喊道：“快救火！”
“对，赶紧救火，兴许缝缝补补还能用。”禹木也冲着里边喊道。
卡鲁这回是彻底怒了，禹木四下毫无牵挂，可是自己却得守着工厂，若是再让他破坏下去，影响了生产，到时候石葵怪罪下来，可就不好说了。
不等禹木反应，卡鲁决定把禹木逼出工厂的范围。
瞧着卡鲁找找要命，禹木一边招架，一边向后退着，却通过意识向小丑喊道：“给你个任务，进去把厂子炸了。”
小丑听禹木的声音又在身边响了起来，气道：“你是不是有毒，自己愿意玩刺激自己去，我才不帮你炸厂子呢。再说了，我还有保护师父的任务呢。”
这回，小丑总算找到了小雨的“价值”了，起码可以用“保护小雨”来当借口，不出力不干活。
但是，他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我去，小雨呢！”
第326章 三曲村小丑行善（求月票、推荐票）
小丑回过神来，小雨早就已经不在自己怀里。
“小雨呢，怎么变成罐子了？”小丑连忙问道。
“别慌，小雨我带走了，你现在没有任务了，可以安心去炸工厂了。”禹木笑道。
小丑又不是傻子，眼下小雨不在了，禹木也正和卡鲁交战，此时不跑何时跑，顺着墙壁便往远处溜。
禹木既然已经打算拉他上船，又怎么会轻易把他放走，手中骨弯刀横扫，正扫向小丑那一侧的墙壁。
这一击之下，墙体又多了一道裂纹，和之前的刀痕一交叉，立时破出一个大洞。
厂子里的工人忙着救火，卡鲁的手下这时也都出来了。
隔着大洞，小丑和厂子里卡鲁的几个手下疯狂对视。
“那个，我就是路过的，不好意思，打扰了……”
小丑虽说确实只是路过的，但是这些人怎么会信呢，一个个拎着武器直接冲着小丑招呼了过来。
小丑怎么说也是小丑海贼团的团长被这么一群杂鱼追砍，就是面子上也说不过去。
见几人从大洞中真想恐后地要出来砍自己，小丑连忙溜到了正门，冲着几人大骂道：“你个你个臭屁股，真当你大爷好欺负！信不信你大爷这就把你们的狗窝端了！”
几个手下费了半天劲儿刚从大洞中钻出了工厂，这会儿见小丑已经溜进了工厂，大怒着又冲回了“洞口”。
这几个人各自都很高大，一来一回把这洞口撑得越来越大，到了最后，这一侧的墙壁也是越来越脆弱。
小丑瞧着墙壁上诺大的口子，心想这可是他们逼得。
抬起脚，从鞋子里取出一颗黑不溜秋的铁球。
“送你们份大礼！”
小丑手中的铁球，是他们海贼团火药师自制的炸弹，个头虽然不大，但是威力却是不小。
几个人之前跟小丑也没什么交集，更是不认识这“铁弹”。
黑胖子刚才被禹木吓得半死，这会儿见小丑一副弱鸡的样子，拎着半把镰刀就往铁弹上砍。
这一刀下去，直接将铁弹引爆，炸得几人倒飞出去，“轰”地一声撞到了墙上。
被开了一个大洞的墙壁本来就够脆弱了，被这几个大汉这么一撞，再也支持不住，轰然倒了下去。
炸弹的余波还在向着四周波动，冲击着四周的墙壁和器材。
“轰轰轰！”
火焰将一个个装着气体的铁桶引爆开来，发生了一系列爆炸。
这会儿，小丑心想既然炸都已经炸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这工厂端了得了。
手中又是两枚铁弹砸了过去，正撞向厂子里的两根支撑柱。
小丑转过脸儿，见卡鲁和禹木已经没了影儿，他的几个笨蛋手下马上就要被活埋了，这么一来，就没人知道是他炸得工厂了。
万事大吉以后，小丑立马开溜，钻进了一旁的树林中。
工厂不远处，卡鲁突然听到身后剧烈的爆炸声，连忙挥出几刀，跟禹木拉开了距离。
回头望去，工厂已经开始坍塌，冒着滚滚黑烟。
“你居然敢派人炸石葵大人的工厂！”卡鲁彻底怒了，心想若是不将禹木抓回去，怕是没法交差了。
禹木也不急着出手，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悠悠回道：“这药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可是孑然一身，不像你还有那么多手下。”
卡鲁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禹木，心想眼下还是回去先看看情况为妙，不能再跟他纠缠下去了。
飞起一脚，几根快刀立时脱离了身子，朝着禹木刺了过去。
禹木闪身而过，定睛再看，已经没了卡鲁的人影。
就在这时，一旁的大树上，传来了轻微的骚动声。
“出来吧。”禹木冲着树上喊道，随手射出一枚石子。
“诶呦！”
藏在树上的小丑直接被禹木的飞石打了下来，捂着脑袋骂道：“给你干活还扔我石头，你到底是不是人！”
“在你们这儿我可能还真不算‘人’。”禹木轻轻笑了笑，赞道，“没想到你办事儿还挺利索的。”
“那是，当我小丑‘王炸’是吹的，不过就是可惜了我那几枚‘王炸’了，打造秘密武器可是很花钱的，那可是我一个月的伙食费……”
见小丑在这儿卖惨，禹木随手扔了二百来枚刀币。
“拿着，材料费。”
瞧着这一袋子刀币，小丑眼睛都开始冒星星了，掰着手指头算道：“其实吧，这只是材料费，还有加工费、人工费、上料费、版权费……”
“什么乱七八糟的，赶紧走吧，小心一会儿就有几百号人拎着刀来把你剁了。”禹木摆了摆手，向着小雨的屋子跑了过去。
“本大人还就是不怕被人剁，怎么剁都不怕，有脾气吗？”小丑悠哉地走在后边说道。
“你是不怕被剁，但要是把你串成串，放在火上烤一烤，不知道你这妖灵还能不能保得了你。”
“你……你吓唬谁呢！”
小丑嘴上虽是说着不怕，但是脚下却不由自主跑了起来。
心想真要是被那帮人抓到，放到火上烤，就算是有“四分五裂妖灵”在身，那也绝对能熟。
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两个人来得快，去得更快，没多久便回到了茅草屋。
小丑一进到小雨的屋子里，便看到了一大桶清水和一袋子刀币。
“这都是你给那小丫头弄的？”小丑惊讶的抱着大木通问道。
要知道，这么多的水，还是上等人，也就是有点规模的海贼团才能搞到。
别说是像小雨这样的孩子，就算是三曲那里的村民，也根本搞不到这么多水。
“你好好听你师父的话，回头也给你送一桶。”禹木借着机会说道。
“那我干脆拜你为师得了！”小丑突然眼睛开始冒星星，感觉自己傍上了一个大财主。
“你可得了吧，我才不想要你这样的徒弟呢。”禹木嫌弃地回道。
一个响指，将小雨送了出来。
小丑见小雨见她身上穿着新衣服，更是惊奇。
“我说你到底是吃了什么妖灵，这能力也太多了点吧？”
“跟你解释也解释不清，得了，你就当我吃了一堆吧。”
“那你怎么还没炸？”
“哪儿这么多问题，你师伯很忙的好嘛！”
眼下，石葵的工厂已经被毁，想必河水过不了多久就能恢复水质，禹木决定离开这里，赶紧去和九歌会和。
“小雨，我要去找人了，以后就由你徒弟保护你了，你自己乖点。”禹木摸着小雨的头嘱咐道。
小雨没想到才刚认识禹木就要和他分开，不舍得抱着他，哭道：“我不要小丑，我要禹木哥哥……”
这孩子一哭，禹木也有些心软，不过，自己本就不属于鬼界，无论如何都没法在这里长待下去。
“等哥哥办完事儿一定回来再找你，好不好？”禹木安慰道。
“他……当时也是这么说的……”小雨委屈地说道，“他也说还会回来的……”
见小雨又想起了自己的恩人，禹木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过，小雨确实是个乖孩子，也有些远超这个年纪的心态，擦了眼泪，仰面笑道：“我相信，你们都不会骗我的，你们都会回来的，兴许还会一起回来呢，对不对？”
禹木用力地点了点头，应道：“嗯，说不定下次我回来的时候，他也会回来。”
虽说禹木不知道小雨口中的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想必一定是个温柔的人。
“大哥哥，我在那个地方看到了好多水……你能分一些给三曲的哥哥姐姐么，他们也都喝不上水……”小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他知道禹木已经为她做了很多事了，自己还提出这样的要求，确实有些过分，又补充道：“我只是……说可能的话，毕竟要分给那么多村民水，就算是一整条河流也会……”
见小雨这么难为情，禹木爽快地应了下来。
“没问题，我这就陪你去一趟三曲，等把水分给大家再走。”
“真的！”小雨开心地跺着脚。
一旁的小丑也有些眼馋，用胳膊碰了碰禹木，提醒道：“我给这丫头当保镖，也是需要工钱的是不是？”
禹木自然不会忘了这一点，豪爽地给小丑许下了水、粮食，以及不少金币。
“等忙完三曲那边，我答应的东西都会给你，不过，若是我回来的时候发现你还在为难这里的村民，可别怪我翻脸。”禹木正色道。
“有吃有喝谁会去做那种勾当，你就放一万个心吧。”小丑嘿嘿笑道。
三个人商量好分发的方式和路线，一路向着三曲赶了过去。
一路上，很是荒凉，除了零星几个砍着枯树的村民，什么人都没有。
“小丑，你说你是这一带的海贼，附近是不是除了你再没别的海贼了？”禹木好奇地问道。
“你这话说得也不算错，除了我们小丑海贼团，这里也就是石葵和君主的人。”
“石葵是贼，君主是官，他们怎么会勾结在一起？”禹木实在是不理解。
“君主？我呸！那家伙本来就不该当这君主，他是跟石葵勾结在一起，把前任君主给害了，才坐上了这个位置。眼下，其实是君主和石葵海贼团共同管理国家，至于他们管理的怎样，你自己也看到了。”
眼前就是三曲的村子，村口边一个老汉拎着一只破碗，嘴里一张一合，不知在说些什么。
抬眼瞧去，四周的屋子都破破烂烂的，也就几个卖货的店铺还像点样子。
禹木攥着拳头，紧皱眉头。
四下这般荒凉，石葵和现在的君主必是昏庸至极。
“我们进去看看。”
一行人进了村子，村民一看到小丑便连忙往家里跑。
“小丑来了！快跑啊！”
看着本就没多少人的街道上瞬间空了，几只竹筐直在地上打转，禹木歪着头问道：“我说你在这儿的口碑是有多差？”
“这都是他们自己吓自己，我哪有这么可怕，是不是小雨？”小丑冲着小雨嘿嘿笑道。
这笑容配着他脸上的刀疤，确实有些吓人，小雨躲到禹木身后，嘟囔道：“还是有那么点可怕……”
小丑一听这话，垂头丧气地说道：“我就说了我不来，你们两个家伙非让我来，这下好了吧，好人做不成，还被当成了打劫的。”
“这不是给你赎罪的机会了吧，快去，挨家挨户送东西，送完了就能领酬劳了。”禹木催促道。
“你这不是在开玩笑吧？你让我堂堂的小丑大人给这帮穷丝发福利？拜托，我可是海贼，海中霸王哎，从来都是我们拿别人的东西，哪有挨家挨户送东西的道理？”小丑扯着嗓子喊道。
其实，小丑并不反对禹木给这么村民送东西，他只是单纯地不想动手干这种粗活。
双手插在胸前，脚尖不时打着地面。
见禹木一直不说话，小丑忍不住问道：“怎么不说话了？”
禹木耸耸肩，随口回道：“你让我说什么，你要是不送那就我和小雨送呗，我俩出点力，捞个好人，那也不是不行，我还能省下一大笔开支。”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要省谁的开支？”小丑拧着眉头，一脸不悦地问道，“你不会要把给我的东西剩下吧？你也太不厚道了吧，你给我的任务不是保护小雨吗，怎么还额外给我增加工作量？”
“那怎么了？你要是不想出力，就算了，我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你的东西我也不省了，正好给每个村民多发一点，你看怎么样？”
“我看不怎么样！本大人的东西那是不会让出去的！不就是送东西吗，这把子力气还是有的。”
小丑撸胳膊挽袖子，抱着一堆食物就往旁边的屋子跑。
“给老子开门！听到没有！”
完全一副海贼做派的敲门方式，那谁会给他开？
小丑不耐烦地就要下脚踹，禹木干咳两声，提醒道：“礼貌点，不然你的东西照样拿不到。”
给别人送东西，还得低三下四的，这是哪门子破烂差事，小丑气得直想骂娘。
“哥哥、姐姐，请开开门，我有东西要送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