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战事已定
张承业领军带人往西面杀入,手势一起火弓手火箭就已逐一点燃。
“飕!”
第一支火箭是从张承业身边士兵手中升空,火箭在漆黑夜色中划出如彩虹火痕,往敌军营帐呼啸飞去。
第一支火箭升空,余下耀目火箭追随射出,穿透夜幕犹如天空直坠流星,只是那么一瞬间敌军顿时扬起大火,大火一起张承业原本可以率军杀入,趁乱杀敌但他没有,因为营地里可能还会有红花粉,如是冒然进去多半会遭殃。
为了安全起见烟火冲天之时,他们还留在原地,在外等候片刻,烟柱转黑时,张承业一声令下,众人齐声吶喊,往敌营冲杀进去。
许明山并没有随将士杀敌,在营外高处眼观形势,敌营大为混乱,一看就知方温候大势已去,营地内敌人往南边如潮水般撤走。
西面这里杀声震天,从声响可以判断,张承业领导队伍依计划安全控制西面,正在截杀敌人。
方温候留下并不是想和许明山一较高下,因为兵力悬殊硬打那也是打不赢,燕仪当时换人,并不是换黄公之后才给陆开递送消息,而是启程前给陆开送信,这是因为不给方温候撤退时间。
在换的人后,燕仪马上和黄公退走,李延刚到方温候身边,立马把事情告诉方温候,李延当时要求方温候马上撤退,方温候一听见这消息就知道没有任何脱身时间,想要脱身只能制造混乱。
现在就是混乱时刻,方温候见机不可失大喝道“擂鼓!”鼓音立时轰天响起。
营内北蜀骠骑立时喝声震天化守为攻纷纷上马,一半人往前面杀去,另外一半人和方温候后撤,这是想让一半人牵制住敌军,从而给他们撤离时间。
一时蹄声震天,双方将士皆是踏着对方人马尸体展开全面厮杀。
黄公和燕仪并骑驰上高丘,方温候营地情况尽收眼底,燕仪实在不明白,黄公留下看这个做什么,燕仪道“爹,情况你已经看见,现在可以走了吗?”
黄公紧握马鞭遥看远方道“为父真想看看方温候现在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燕仪知道这是因为方温候扣人,心存怨气,燕仪深吸一口夜中寒气“爹,我们走吧”
黄公没走,十分不甘心在道“燕儿,你说,爹如果在有一次机会的话,情况和现在是不是不一样”
燕仪没有答话。
黄公朝她望去道“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认为在来一次,爹还会败?”
燕仪温声道“爹,女儿不想说违心的话,只好索性不说”
黄公顿时苦笑,他怎么会不明白燕仪这话,只是有些话就是要听燕仪说出来,黄公道“说,无论你说什么,爹都听着”
既是如此,燕仪也想要黄公死了这条心,燕仪道“爹,行军征战的事,女儿不懂,但是此次失败那就证明,我们有不足之处,这样的不足不是去做努力就能办到,荆境这么多大将我们如何匹敌?”
黄公道“是我们的确有很多不足之处,但是天下不止只有荆境才有人才,只要仔细搜罗不会找不到,
如在有机会,下次绝不会重蹈覆辙”
燕仪很是担心黄公野心在道“爹,你一人之力何以征服荆境,那么好打的话,蜀王魏王这次就用不着你”
黄公仰望长空,吁出一口心中豪情壮气,油然道“的确不好打,但是就是不甘心,如你所说我们远走他乡,可日后要干什么?这些年爹都在为这次征战做准备,在过几年,太子根基一旦坐稳,那就更没有机会”
燕仪道“爹,这次拿到太子喻令并不容易,如想放弃这个,日后女儿会陪爹爹一起丧命”
黄公长长叹得口气,将马头调转道“走,爹,听你的就是”
二人策马身影消失在漆黑夜色中。
敌军营地现在剩下只是残兵败将,营帐早是烧成焦灰,吴彭领队身在敌营之中,脸上蒙着面巾,这是为了防备红花粉。
吴彭身上是有面巾,其他士兵脸上面巾有些早是不知脱落何处,现在看士兵没有咳嗽反应,想着就算有红花粉,也该是让这场大火烧成灰。
吴彭接下面巾道“二队人留下擒抓营帐附近敌军,其他人随我追击”
“是”士兵领命过后,吴彭率人先行追击。
没过一会张承业带着队伍过来,见到吴彭队伍但没看见人,张承业询问一名士兵,士兵告诉张承业,说吴彭领人追击敌军去了。
吴彭领军杀出,路上碰上不少分散逃兵,逃兵战力和心态都不及追兵,自然一碰面就让吴彭队伍击杀,追赶一路并没有看见方温候。
正在盘算方温候会往何处退去之时,听见前方传来兵器交响声,吴彭当下不做迟疑立即领兵过去,到得声响位置,见到的是陆开领兵作战,温禄山就在一旁协助冲杀敌军,最终敌军见势不敌终只能弃下兵器投降。
陆开温禄山这边擒下三百敌军,温禄山缓缓策马向陆开过来,温禄山见得吴彭过来面色一喜问“营地破了?”
吴彭可没有温禄山这般高兴道“破了,只是没有看见方温候”
陆开听得一奇“他跑了?”
吴彭点头道“跑了,他多半是和士兵换甲,伪装成小兵逃走”
温禄山听得哈哈大笑“没想到方温候也有这么一天”
陆开想着附近地势道“此地不是平坦大道,就算伪装出逃也是逃不了多远,只要分兵搜索一一查探,不愁抓不到人”
吴彭抬头看看天色道“离天亮还有二个时辰,他在能逃天亮就能无所遁形,没有夜色遮掩他是逃不掉”
温禄山点头十分赞同吴彭这个看法,温禄山在道“我们不如兵分三路,这样抓到人的机会会更大一些”
三人当下也不犹豫,兵分三路追击。
天色渐渐高亮,沈建承接到许明山战报,见得战报沈建承朗声大笑“好!很好!”
见得沈建承如此反应,秦重亦是一笑“看太子面色想必许校尉是传来好消息”
沈建承十分愉快点着头“的确是好消息,是大好的消息”接着面色有些可惜道“虽然是击溃
北蜀骠骑主力,但是方温候不知所踪”
没抓到方温候秦重并不觉得可惜,秦重道“太子,其实抓没抓住方温候,现在已经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和百姓共享这个好消息”
沈建承道“好,这个太尉安排”
在天亮前,陆开和温禄山策马上得丘俯瞰,眼前尽是层层叠叠山峦,他们现在能够休想,方温候那肯定是不敢休息,生怕一旦休息就会让追兵追上,方温候在能熬。又能不吃不睡几日,抓到人只是时间问题。
温禄山显得纳罕看得陆开问“方温候还没找到,为什么不让我找人,来这里做什么?”
陆开长长吁出一口气道“军里那么多人在找,也不差你一双眼睛,目前战局已定,接下来要好好想办法辅佐太子”
温禄山明白陆开心思“我明白,只是你不怕方温候逃了?”
陆开笑道“他逃不了,这里人迹罕至,山峦叠嶂要想走出去谈何容易”
二人开始返回,回到昨夜交战现场,只见战场尸横遍野,令人惨不忍睹。
此战大获全胜,杀敌逾二万之众,伤的则只有二千多人,比对起敌方惊人死伤数目,这个实是微不足道,此次从敌营里也搜刮不少弓矢兵器,俘获战马五千匹成果破硕。
温禄山见得营地还有不少没有使用兵器,温禄山大奇道“还有兵器战马没用,我看方温候一开始就打定逃走心思”
陆开也是这个想法“他知道很难脱身,想着两军交战时才设法溜走”
温禄山大异道“既然早就想走,为什么不一早就走,等我们过来这不是等于送死?”
陆开道“这不是送死是机会,你想呀,三万大军藏在这里不动,我们自然是难以察觉,但是一动又在荆境地界如何不能引人耳目”
温禄山想得想道“他这是要北蜀骠骑全体将士的命,为他谋取生路”
陆开道“能舍才是大丈夫”
这话入耳温禄山想笑,却笑不出来“你这话,怎么听上去是有点佩服方温候?”
陆开微微摇头道“不是佩服,这只是一个选择”
这时有一士兵过来询问“如何处置敌人的俘虏和伤兵?”
这个问题陆开不能做主,陆开道“这事由校尉定夺,你去请示校尉就是”
士兵前往许明山所在询问意见,许明山想得想暗道“留下他们简直是浪费荆境粮食,让他们走,但是要分拨让他们走,如果一起放了指不定会在路上闹事,另外我们必须要善待对方伤者,给他们医好伤在让人走”
许明山此举是在彰显恩威,既然有得觉得士兵领命退下。
见得陆开沉默,温禄山问“现在如何?想回荆越?”
陆开摇头道“方温候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有确切消息怎能安心回去,我不回,但你要回,想必明后天太子就会对士族有所动作,太子那边现在需要人”
温禄山让人牵来一马,翻上马背道“那我现在就走,这里已经用不上我”
第665章 旧人牢友
方温候也是真会藏身,直到第二日才找上人,方温候是让士兵围困在一山洞内,陆开张承业得到消息后,直接往山洞这边过来。
方温候和三十名士兵在围困洞内,使得山洞内气氛愈发沉重,每一个人都将目光投射在方温候身上,惶惶然不知结局如何,其实他们哪里会不知道结局如何,只是心存侥幸还对方温候抱有希望。
山洞内沉重气氛很快就被陆开声音打破,陆开立身洞外扬声道“将军,出来吧”
声音是从洞外传来,但那声音入耳似在远处又似在耳旁,似远似近在听觉上给方温候一种玄之又玄感觉。
方温候眉头微微一皱,陆开声音他怎么会不记得,这道声音沉浑有力,方温候紧缩的眉头突然一松,因为在他心里已经做下某种决定。
陆开已经过来相信他们是很难走得了,李延只觉心里蓦生一股压力,禁不住开口道“将军,我去会会他”
方温候扫视一眼身旁将士,这时才出声道“一起出去”
方温候领着手下精兵从洞内出来,见得方温候出来在外的荆越士兵也没妄动,因为方温候实力不容他们有任何小视之心。
方温候外出视线不看别人,只和陆开眼锋对视,在见方温候陆开微微一笑“将军,有些瘦了”
方温候的确是瘦了,二日不吃不喝方温候也是挨不住,无论如何现在总是不能对陆开示弱,方温候临危不惧对陆开微微一笑“陆兄弟”
张承业在旁看得犯糊涂,不知道方温候怎么会和陆开称兄道弟起来,但是方温候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用意,方温候直视陆开道“在北安我对你如何?”
如从表面来看那是对陆开很好了,陆开微微一笑“在北安说心里话对我颇为照顾”
有些事陆开没忘记就好,方温候道“既是如此能否给一条生路?”
陆开显得无所谓道“可以”
张承业听得一惊,忙提醒陆开“你在说什么呀!想好在说!”
这话陆开不是念旧开口,只是这话还没说完,陆开道“可以放其他人一条生路,但你不行,如放你走,隐灵寺中毒百姓愤气难平”
方温候往前走得两步“好!拿我交差就是,让他们走!”
李延猛然往方温候身前迈上一步喝道“将军!此事万万不可!”
方温候蹉叹道“退下吧,留下条命日后才能为北蜀尽忠”
李延对着陆开高喝“想抓将军!就要过我这关!”
陆开仅是淡然看人“不要意气用事,令妹还在我们手上,你愿死都不愿和令妹团聚?”
李延这一刻大为动容,默然片刻最终张口道“蒋全自会照顾他”
陆开突然反问“你认为蒋全还活着?”
李延大为激动道“蒋全死了?”
陆开突然一笑“没有,他运气不错,方神医将他救下
,还好将军当时没杀了方神医,要不然无人能救他”
这话是暗讽方温候当时杀人未遂,这样的话方温候怎么会听不出来,目前还有求与人自然是不用和对方置气,方温候起手将李延拉到他身后“退下,这是军令”
让方温候拉下,李延沉着脸凝立不动。
方温候昂头直视陆开道“我信你不会骗我,我跟你走,放了他们”
陆开视线看向李延道“听见你们将军话没有,要想走,先放下兵器”
李延猛然间道“将军快走!”说完这句话,整个人身上青筋陡然爆现,接着是长枪漫出,就像一株百年老树向陆开压来,同时带着慑人枪劲席卷。
李延起势身形之快,就像饿狼见到大肥羊,长枪一起嗡嗡作响,同时卷起劲风,身旁沙粒让李延卷起的枪劲携带掠起,迫得众人纷纷退避,只有陆开丝毫不动。
陆开之所以不动,是在等待,不是被李元吓得呆住,他在等待李延长枪逼近自己,只要逼近自己出手范围之内,才可做出反应尝试抢夺长枪,陆开先前是在和方温候说话,但在说话时早就催动内力防备对方。
陆开不为所动,在李延眼中犹如一堵坚墙,一堵实实在在的坚墙。
李延手中一杆长枪又怎么能轻易撼动一堵坚墙?在气势上二人是截然相反,李延并不畏惧,他相信手中这杆长枪,也相信自己杀敌经验,在加上早先时候落在陆开手上为质,现在是他讨回颜面的时候,绝不能在这时候退缩。
李延眼前原本就只是陆开,只是这时陆开身前多了一样东西,发这样的东西出现,发出惊人“嗤嗤”之响,能发出这样的声响,只能是剑,这把剑就像是突然出现陆开手上一样,此剑一举,李延顿时感到剑上散发凛厉的压力。
压力骤然间压来李延微微皱眉,似乎没有想到陆开突然伸出长剑,竟有如斯霸烈气劲,上次和陆开对招没有这样的感觉,只是不管什么感觉现在都不能感觉,现在要做的就是击败眼前敌人,李延不再迟疑,身体前倾,长枪破空向前。
长枪枪劲一起,周围士兵纷纷不由自主往后退得几步,长枪目标不是身旁士兵,可这对他们而言似乎害怕长枪会误伤他们。
“锵!”陆开手中长剑,沉沉撞上李延枪锋,两人兵刃交接,一股巨大气流撞出将二人发丝议决吹得抖动,迸击之下爆出火星无数,陆开与李延同时身形一晃各自分开。
交手一个回合,可以让不认识的人,对对方实力有所了解,但是他们不是陌生人,也不是除此交手,对陆开来说,李延在军中身分地位虽在方温候之下,但他拥有实力不可小觑。如不全力以赴,那是没有胜算,但如全力以赴,很可能会栽在对方手上,想着应该有所保留。
陆开长剑一振,发出吟啸之声,一道银光般划破虚空,陆开既已动手,绝不容情选择了主动进攻。
这一剑就像是天上射下一道惊人闪电,李延心中暗惊,对于李延实力,陆开不敢有半点低估,是以一出手就是毫不容情的
杀着,机会给他,是让李延自己选择,同时也是要想清楚,是想护住方温候,还是自己,不论做下什么选择只能由自己承担后果。
李延提聚内力试图阻挡,但是仍然被陆开逼退一步,被逼退不是说李延逊色与陆开,只是眼前情况无形中给与李延压力,这本身已是不公平,在不公平情况下出手,在心理上自然是弱得对方一分。
种种情绪加上李延心惊,长枪一起勉力相挡这才让陆开逼退一步,李延正要提气在上之时,见得方温候突然闪身到二人中央位置,陆开剑尖停留在方温候喉结处。
方温候目光沉沉盯着陆开道“够了,何必与他较真?”
这话入耳,方温候这话也不知道是和自己说还是和李延说,不管是对谁说,方温候这一打岔双方攻势骤停。
陆开插剑回鞘道“李延放下兵器!”
看得方温候一眼这才不甘愿将长枪狠狠直搓在地,陆开示意士兵上前将方温候绑缚,陆开对李延余人道“走吧,我自是不会食言,但日后在善入荆越,我将对你们不在客气”
李延和兵士大是不舍方温候“将军。。”
方温候背对他们道“走!”
李延牙一咬领着余下士兵道“我们走!”
方温候让陆开余人押回荆越,关入监法寺,方温候入监法寺有一个人比所有人都吃惊,这个人就是张中平,张中平千想万思都不会想到方温候会和他成为牢友。
方温候让狱卒压到隔壁牢房,张中平万分吃惊道“方。方将军。。”
方温候仅是简简单单看人一眼并不做声,将人关起来后狱卒离开,方温候神色颓唐找个角落坐下,牢房之间并不是有墙壁隔着,就只是一道木栏,木栏之间的缝隙人是钻不过去,但是视线自能穿透,方温候就在张中平对面角落呆坐。
张中平抓住木栏眼珠大是不信直看方温候“将军,不认识我了?”
方温候不是不认识张中平,只是目前情况实在是没有心情说话,张中平的话是入耳但方温候沉默,方温候对自己置之不理,张中平顺着木栏边坐下突然苦笑道“不想说话是吧?我刚进来那会也是这样,但是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想办法找人说话,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寂寞”
方温候觉得张中平声音很是烦心,缓缓抬起眼睛道“你能不能闭嘴?”
见得方温候有所回应,张中平微微一笑“好好好,我闭嘴我不说话就是”
张中平还真的不说话,就在一旁挤眉弄眼不住打量方温候,张中平的挤眉弄眼方温候看得更为烦心“有话就说,看我做什么?是不是想笑话我?”
张中平笑道“笑你?为什么要笑你,如今我们二人都在牢里,用得着五十步笑百步?突然间想起那鸡汤”
“鸡汤?”一想起鸡汤方温候肚子里不由打滚,实在是饿得不行。
见方温候没有领会,张中平笑道“在北安将军不是给我安排过鸡汤?”
第666章 贼心不死
张中平这么一提,方温候顿时想起是有这么回事,那次是他将张中平抓捕扣在军卫所审问,只是这事过去许久,现在提起方温候不由琢磨当中意思。
方温候登时沉脸道“提起这个做什么?心中有气?”
张中平笑道“都过这么久,还生什么气,在说那时候将军也没对我如何,就是突然想到这个,不说了,不说了”
两人以往没什么交集,要不说这个还真没其他事情好说,二人只能缄默不在言语。
回到荆越陆开想着去见张中平,但是他接到一张请帖,邀请他的人居然是曹誉,曹誉请他过府一叙,这不得不让陆开感到好奇,请帖既然接了,不去那是不行。
到得曹府有得丫鬟引入,陆开接过丫鬟奉上热茶,喝两口放在案台。
曹誉见到陆开满面欢喜,从见到陆开开始含笑看人,曹誉这样的笑容让陆开感到浑身不适,曹誉笑道“想不到陆护卫这么快就回荆越,瑾香听说你回来欢喜得很”
“我回荆越曹瑾香很高兴?”陆开心里琢磨是不是自己听错?上次在云兮楼见面那是摆着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度,想是想但是陆开知道自己绝对没有听错,曹誉自然不会是犯迷糊说这样的话。
陆开略为好笑道“曹大人,莫不是和在下说笑?以前曹小姐对在下可是有所偏见”
曹誉立即找好话补充“那不是偏见,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你是不知道,瑾香早是对你有意”
陆开一呆完全没想到曹誉会说这样的话,怎么听上去有些做媒的意思,他就只是一个护卫曹誉怎么会和他攀亲?陆开失笑道“曹大人这不可能,些许你是误会曹小姐心思”
曹誉神色显得十分笃定笑道“瑾香向来脸薄,只能由我这个做爹的开口,陆护卫还未婚配吧”
陆开有没有家室,这是显而易见,曹誉这是明知故问,陆开苦笑道“未曾婚配”
陆开如此一答,曹誉更是显得高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知陆护卫觉得瑾香如何?”
陆开婉拒道“曹小姐天姿国色,只是在下目前还没想过这事”
曹誉笑道“陆护卫近来在做事手段非常高明,现在荆越无论大小世族,人人都对你刮目相看,如此年纪深得太子器重,日后那是前途无量”
这下陆开完全明白曹誉为什么要这么做,同时心里也是非常同情曹瑾香,上次曹誉还想把曹瑾香推给沈建承,人家那里不接,现在把主意打到他头上来了。
陆开笑道“曹大人,你也知道现在很多事还没稳定下来,还有许多事要操忙,一些各人小事难以分心处置”
这话就是婉拒的意思,曹誉事先想过陆开会是这样答复,但是他也不急笑道“陆护卫说的是,现在是很有多事没稳定下来,不急,不急,这是日后在说,还有件事想和陆护卫打听”
陆开道“曹大人直问就是”
曹誉小心翼翼询问“听说太子有意让梁公掌管士族?这事是否属实?”
温陆山私下和陆开聊过这个,陆开道“这个要看文公是什么意思”
曹誉道“想问的就是这个,文公还在监法寺,但是高大人不让无关之人进去,也不知道文公是个什么意思,不知道陆护卫有没有听说一些什么?”
陆开摇头道“刚回来,还没见过高大人”
人心难测,有时候又会显得非常团结,李延没有脸面就这么回去,在返回途中碰上北蜀骠骑分散兵力,重新把人集中起来,他们集中在一个山谷中,李延这次集结两千人马,李延和众位士兵道“将军落在荆越为质,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救人出来”
有些士兵心中犯嘀咕道“陆副官,这。这要救出将军谈何容易,你看我们就区区二千人,别说是去荆越救人,就是陈化我们都过不去”
李延不愿意人人都是这般丧气,李延道“过不去就想办法过去,你们想想,我们就这样回去能有好果子吃?”
“那,那我们吃的都是问题,如何救人?”
李延道“现在有个人能帮我们”
“谁?”
李延沉声道“黄堡主!”
不知为什么燕仪一直感到心绪不宁,她和黄公马车缓缓在官道前行,目的是往边境关卡过去,行至半路突然让一伙人围上,将他们扣下初始以为是山贼,但是黄公认识其中几人,知道他们是北蜀骠骑的残兵。
直到天黑之后他们让人押到一个谷口中,在一处林内有着点点星火,李延余人就在谷口驻扎,打起简单帐篷,虽是简陋但二千人在此也是颇有人多势众感觉,一路上燕仪都是耐心跟着人走,直到见到李延这才扬声质问“你为什么抓我们!”
李延谴开士兵,单独留下和燕仪黄公说话,李延目光沉沉凝视对方问“黄堡主,你甘心吗?”
这话是直搓黄公心坎,黄公道“不甘心又如何?就凭你们这些人能做什么?”
李延道“我们这些人是不能做什么,但是你能,我知道你手上还有一些人手”
黄公顿时脸色一沉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燕仪心急遽跳动几下,隐隐为李延的话感到不安“爹,你手上还有人吗?”
“我。我哪有人!”
李延看得燕仪一眼,招来士兵道“带燕仪姑娘下去休息”
燕仪道“我不走!”
李延态度十分坚决“带人下去”
燕仪让士兵强行拉下,有个营帐空出来让燕仪歇着,燕仪闷坐帐内也不给她出去,约莫过得一个时辰,有士兵过来道“姑娘,请随我来”
现在让她过去些许是和黄公谈拢什么,燕仪肃容和人过去,路上燕仪和士兵道“你们应该劝李延,现在最好回去北安,不管他要干什么,你们陪着他干那是送死”
士兵道“陆副官说得对,如我们现在回去没有好果子吃”
燕仪拿着不知死活视线看人道“你别让李延骗了,你们这些小兵小卒回去
蜀王怎么会和你们置气,是李延他自己不敢回去,他知道不带方温候回去,无异与临阵脱逃,蜀王要罚也是罚他,与你们何干”
士兵顿时沉默,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并不说话,燕仪目光扫视四周,眼里的士兵现在各有各忙,似乎在做某些准备,见到燕仪路过,有些人放下手上工作目光对她贪婪看来,那种眼光令她难受。
燕仪目视前方不在看身旁之人目光,燕仪问领路士兵道“知不知李延和家父谈些什么?”
士兵道“不曾旁听,不知”
燕仪心直往下沉,李延还能和黄公谈什么,先前那话音是李延知道黄公手上还有些人,定然是想方设法说服黄公卷土重来。
燕仪相信李延这个说法不是空穴来风,先前黄公和她说过如果有机会在来一次,当时一听自然是认为黄公不甘心,没想到私下还有人手。
越想心中越是发颤,真害怕黄公让李延说服,就算黄公提前留下一些人手,但这些人又能有多少,总不能集结起抗衡荆越大军不是,李延这么做只会白白牺牲,他根本就没有能力独力去应付这事。
燕仪知道她是无法说服李延,只能尽力说服黄公,来到李延先前营帐处,这里她看不见黄公也看不见李延,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对此自然大奇道“人呢?”
士兵道“副官说让你候着,他马上就来”
话落士兵退下留下燕仪一人,附近都有人手,留燕仪下来也不怕她会乱走。
没过一会李延拿着半只烤鸡进来笑道“对不住,现在吃的不多,日落前刚打的,吃一些”
燕仪哪有心情吃东西“我爹呢!”
李延将烤鸡置放燕仪面前,燕仪看也不看烤鸡,帐内也没案台烤鸡就是放在地上,当然烤鸡是有荷叶包着,见得燕仪娇目直勾勾看他,李延微微一笑“黄堡主找纪芙姑娘去了”
这次他们要走,燕仪曾经找过纪芙,但是不知道人在哪里,问过黄公,黄公也说不知道,现在听李延这么一说,就是代表黄公对她有所隐瞒。
燕仪皱眉道“找纪芙?找她做什么?”
李延微微一笑“黄公说,他留下的人由纪芙姑娘安排,要找人过来先要找到纪芙姑娘”
燕仪大为不信道“不可能,纪芙前些日子都跟着我,她如果私下安排什么的话,我一定会知道”
李延先前又没和她们相处,自然是不知道情况,李延看人一笑道“详细情况我也不清楚,堡主是这么说的,不要担心,多则二日就回”
“二日!”燕仪讶然道“你是说我要在这里留下二日?”
李延看一眼营帐内部苦笑道“这里什么都没有,的确是怠慢姑娘,姑娘就辛苦二日就是”
辛不辛苦的燕仪倒没放在心上,她只是不想和李延在一起,燕仪道“你要送死为什么要拉上我们?”
李延给与燕仪清晰答复道“放心,不是要堡主冒险,只要堡主给我他手上人力物资,你们就可以走了”
第667章 目标
燕仪对这话半信半疑,似乎觉得李延这话没什么可信度,燕仪在次张口问“你真会让我们走?”
李延得到燕仪质疑眼神,显得十分无奈,同时投予请她安心眼神“不让你们走留你们做什么?你们能上场杀敌?”
燕仪视线凝住李延不放,直到确定他说的是真话才出声问“家父留下多少人?”
李延舔舔唇,从腰边抓起水袋喝口水道“五千兵马,还有一些物资,另外北蜀骠骑当时让他们打散,修整几日召集残部,凑得一万人没有问题”
“一万人?”燕仪先是又惊又讶凝视李延,片刻后大觉好笑道“想救方温候是吧?当初十多万大军连陈化都过不去,现在还想去荆越救人?我是说你痴心妄想好呢,还是被愤怒冲昏了头?”
李延当然明白燕仪为什么会觉得好笑,就像燕仪所说当初大军都过不去,现在凭他一万人无异以卵击石,李延并不是被愤怒冲昏头,也不是痴心妄想,同时也不是失去自制能力。
李延跟方温候时间也是不短,有些事也是能够看透,救方温候可能性微乎其微,只能退而求其次,从他们当初目的下手。
李延目的十分明确答复“我的目的是救将军,但不会犯傻到去荆越救人,我是想取下浦口”
“浦口!”燕仪绝对没有想到,李延现在还想着这个,想取下浦口难度不下去荆越救人,燕仪目光就像看着一个疯子道“你真是疯了,你们没有任何机会”
李延决定已经做下,人显得十分平静道“机会是不大,但也不能说没有机会,你看,我们现在是败军之将,许明山绝不会想到,我们会选择反扑,他也不相信我们还有反扑能力”
燕仪默默不言过得片刻才道“不管你想做什么与我们无关,放我们走希望你不会食言”
李延将水袋盖上递给燕仪,燕仪不接,李延置放身旁笑道“这你放心,我说放自会放”
燕仪叹一口气抬眼看人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会走那条路?”
李延耸耸肩轻笑道“这不难猜,你拿我换堡主,之后肯定是远走高飞,我也是在碰运气,没想到会碰上你们,说起这事我倒是有个疑问,无论你们在如何慢行也不至于这么慢,为什么现在才走?”
如是燕仪做主,他们自然早是提前离开,只是不能不照顾黄公情绪,燕仪也不隐瞒李延道“不是我想等,是爹,那夜我们在望湖山”
他们去望湖山当然不会是去看夜景,李延想起一夜溃败,虽然是在计划中,但心里毕竟不会舒服,李延道“堡主是想看我们笑话是吧”
这话燕仪不答在道“我们离开之后花费二日找纪芙,这才耽搁到今日才上路”
夜悄悄的就已经过去,燕仪就在营地留下,也不给李延惹麻烦,也没动过逃走心思,这二日李延也没闲着,悄悄派人出去寻找残部,能找回多少算多少。
燕仪看得残部不断被找回,只是不住在叹息,因为她知道李延这次要害死不少人,燕仪坐在树荫下不动,只期望黄公能早些回来,她们就能早些离开,李延心志能否完全这不是她能所操心的事。
黄公是和李延约定时间,是以二日后就带人和物资过来,燕仪并不关心兵力和物资,没见到纪芙燕仪问“爹,纪芙呢?”
黄公指示带来兵将卸下物资道“她想跟来没让她来,让她先去关卡打点”
“打点?”燕仪显得诧异,她认为黄公会留下看其结果,燕仪道“爹。不想留下?”
黄公苦笑看人道“爹不是答应你一起走”
燕仪道“爹就不想知道他们此行成败?”
黄公喟叹道“我们又非一日就能出得荆越,如果他们能取下浦口,路上也能听见消息”
不少人是许明山吩咐放的,对此当然不会不留意,天才刚亮不久士兵入内迅速报上道“校尉,北蜀骠骑残部正在丘榆谷集结”
张承业顿时震惊道“他们这是想干什么!”
倏地吴彭出现门外,踏步入内道“还能干什么多半是想救方温候”
按照丘榆谷方向来看,的确有这个可能,只是许明山有不同看法淡声道“他们不是要救方温候,前军大人还在陈化,他们是不敢硬碰,多半还是过来浦口,只要拿下浦口,就有本钱让我们放得方温候”
张承业容色遽变失声道“浦口!他们这是疯了?”
“他们不是疯了,是想着浦口刚遭到大乱,先下人心不稳同时也没料到他们会反扑”许明山问传讯士兵道“他们集结多少人?”
士兵答复“一万”
“一万!”许明山双目冷静明锐神色占据沉着道“怎么会集结起这么多人?”
吴彭转身向士兵道“看得可是真切?”
士兵肯定道“是一万人,还有物资和兵器”
张承业纳罕道“他们哪里来的这些东西?”
许明山起身道“整军随我前往连宁镇守”
夜色朦胧,星月若现若隐,温禄山迎望夜空淡声道“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我们不杀俘虏让他们走,这才一转眼就想反咬一口,北蜀那些人就是这德性?”
现在入夜,陆开当然早是离开曹府,陆开可以想象,这事一定是由李延牵头,陆开张口道“这多半是李延自己主意,事情没办成,现在方温候又让我们扣下,他如这样灰溜溜回去蜀王定会拿他问罪”
温禄山道“那时候你放他走时,有没有想过这个?”
陆开摇头道“我怎么会想到这个,李芳婷还在我们手上,他这是咬定我心善不会对李芳婷不利”
温禄山思索道“就算如此但是有一点我没想明白,他们是可以集结残部,但是兵器粮草从何而来?不会带着一万人摘野果吃吧?”
陆开也没什么计较道“我也是奇怪这个,就算李延想要说服,没吃没喝士兵怎么会跟他干”
温禄山点头同意道“谁在资助他们?”
二人是在亭中赏月,陆开入座笑道“这酒不错,不喝两口?”
听得陆开岔开话题,温禄山淡笑二人举杯对饮,喝得一杯
温禄山道“你知道是谁资助?”
陆开没有任何线索,也不会联想到黄公身上去,连燕仪也不知道黄公私留人手,陆开更是不会知道。
陆开道“我怎么会知道是谁资助,但是可以相信不是荆越士族”
听得陆开如此肯定,温禄山追问道“你就那么肯定不是?”
陆开失笑道“资助那也要利益呀,谁会如此昏头资助这些残兵败将?”
温禄山点头称是在道“不管是谁都好,这都不重要,区区一万兵力还想进犯就是在找死,这次北蜀骠骑就是丢脸丢到家”
陆开道“许校尉自能应付他们,不喝了,想着去见一下太子”
看得月色一眼,温禄山道“现在去?什么事这么急?”
陆开起身笑道“明天在和你说,走了”
到得第二日,陆开前往监法寺,到得监法寺就让狱卒将张中平放出,陆开道“你可以走了”
“走!”张中平震异道“你要放了我?”
陆开道“昨夜见过太子,太子已经点头,念你在北安救驾有功,太子给你一条生路”
张中平整个人大为激动凝视陆开“多。多谢”
陆开摆摆手道“走吧,不要在回荆越,回去好好过日子”
张中平走得两步,回身满目惭愧道“对不起你,我让你失望了”
陆开深深看人一眼,这才招招手,狱卒将一个布囊拿过来,陆开接在手上递给张中平道“拿着”
张中平接过布囊有些沉,眼眶顿时一红“我不能要”
布囊里如果放的是寻常衣物自然是不会沉,陆开将布囊推回去道“趁我还没改主意前拿着,置办些田产好好干,去吧”
张中平让狱卒领得出去,方温候牢房就在旁边,他们说的话自然是听见。
方温候怪里怪气笑道“真是好兄弟”
陆开目光朝他投去闪闪生辉,微笑道“李延在丘榆谷集结北蜀骠骑残部”
话虽然只有一句方温候岂能听不出来这代表什么,方温候顿时起身忙向陆开这边过来,两人让牢删相隔,方温候目光沉沉盯着陆开追问“你说他在集结人手!”
陆开话都出口,有些话不会藏着不说,陆开道“你不要误会,他这么做不是为了救你,是看你不在试图在取浦口,只要他能取下浦口,就没人在会记住你了”
方温候脸色拉得很长,牙齿已在开磨,似乎是在对李延咬牙切齿,如李延取下浦口那是立下大功劳,有李延代替方温候,蜀王就不用向荆越赎人。
方温候想得想,在看看陆开神色,方温候突然一笑“差点上你的当!”
陆开好笑凝视方温候“上当?我说的实话,何来上当一说”
方温候笑道“我信他在集结人手,也相信他想取下浦口,但是要说替代我,他还没那个资格”
陆开笑道“是吗?那么你就等着,我也想看他能不能取下浦口,走了”
第668章 定论
集结残部试图反扑,实是李延人生中最大一次冒险,这险不能不冒,当听说许明山调军连宁时,他知道对方知道他的目的,双方兵力悬殊也能猜到他们这些人凶多吉少,此战就算是失败那也没有关系,起码会给蜀王传去一个信息,一个他已经尽力的信息。
李延试图反扑不是想扭转局面,只是在找一个回去借口,兵败直接回去和方温候被抓后还尽力试图救人在回去,这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结果,军力是集结起来,但是因为受挫目前众位士兵信心不是很大,只能勉力为之。
夜色萋萋,李延一人凝立在营地附近最高平顶丘上,俯视星空下平野,平地下的低洼山势笼上一层雾气,饶是集中目力也是无法看太远。
李延评估过这次应有的风险,许明山那边自然人多,同时有着高昂士气,想夺浦口必需先打连宁,连宁并不是说难打,但想凭着一万人来打那是万万不能,只要许明山拿着以逸代劳优势来磨,不用一天就能将集结起来的一万人磨得干干净净。
直攻连宁肯定是不行,要设法将人引出来,李延知道这样的小战许明山不会直接参战,多半会派吴彭张承业出战,因为这是他们立下军功机会。
算计这事谁都会干,许明山也是善于计算,李延这次集结兵士,准备不足难以持久,只要能在第-轮交锋中取胜,对方其势必衰最后只有败亡一途。
这是场小战许明山很有信心吴彭张承业能够应付,日头渐渐偏亮,张承业和许明山道“天亮了,李延还没过来”
许明山从容一笑道“你认为他会直接兵临城下?”
张承业将许明山话音琢磨才道“不去连宁,怎么拿浦口?”
许明山微微一笑道“听说他集结兵力,我一个设想就是意在浦口,但是你仔细想想,拿浦口就要拿连宁,连下二城凭着一万兵力能够办到这样的事?”
从几率上来看,实在是渺茫得很,张承业在道“那么他意欲何为?”
许明山淡淡笑道“他这么做只是要找回去借口罢了”
“回去借口?”张承业不是很明白。
许明山道“要尽力回去才好交差,什么都不做他不敢回去”
张承业想得想道“明白了,现如今他只能想办法让我们出去”
许明山笑道“但是会以什么借口呢?”
张承业不是神仙,李延会怎么干这难以猜度,不过张承业不用猜,很快有名士兵上报道“校尉,不好了,连宁外郊海阳村让敌军烧了”
这个就是李延逼他们出兵办法,许明山道“原来这就是他的借口,这个办法也不高明,去吧”
“是”
整军之后,连宁号手吹响起长号,张承业领军出城。
张承业领军到得海阳村,见得村庄火势翻涌,村民惶恐从村内跑出来,张承业领军杀人,烧村庄的士兵见荆越军过来,纷纷往后退去,一逃一追,北蜀骠骑将人引到一个山谷之中,接着数以百计火箭从丘上射下。
火箭将枯枝烧着,登时熊熊火起,接着敌我分明双方混战一起,尽管张承业是奔袭过来,荆越军军容整齐,分八队攻守目的要抗住第一拨攻击。
烧村庄后侧当然是为张承业进入伏击点,待张承业过来李延在让人从两边侧翼冲击,将战力发挥到极致。
侧翼士兵来得无声无息,事前不见半点先兆,骤起发难又是如此来势汹汹声威骇人,由此可以看出李延在组织突袭上也是颇为出色。
张承业早有准备,号角再起一排排劲箭从队伍中射出,敌骑则一排一排坠跌地上扬起漫天尘土。
陆开原本是想着前往连宁,只是出城前碰上文庄家丁,家丁告诉陆开“文公有请”
“文公要见我?”陆开心中好奇,也没多问和家丁前往文庄,家丁就是一人来请,如派的人多不免有些挟威而来味道。
接待他的是文中英,接待客人这样的事原本是由红山来做,只是红山那是无法在为文家出力,现在这样的事只能由文中英来做,文中英知道陆开是代表什么身份地位,文家目前情况早已没有过往眼高于顶劲头。
文公当然不会请他过来闲聊,陆开今次到访,也是想和文公好好面谈。
文中英请人入厅,落后一步陆开压低声音道“家父抱恙在身不能亲到大门接迎,见谅,稍后片刻,家父马上过来”
陆开关心一问道“文公没事吧?”
文中英苦笑道“没事,郎中来看过,说是心中郁积所致”
出得这样的事对此也不显得多么意外,陆开叹一口气入厅就坐。
文中英在对面陪坐,犹豫片刻才道“陆护卫是否想到家父因为何事请你?”
陆开微微一笑“是为太子”
文中英见陆开没有和他装蒜摆脸色,对此相当感激,文家的确大势已去,连府内的人亦生出离心,文中英心中感慨勉力轻描淡写道“如果可以,希望陆护卫在太子面前为文家美言几句”
陆开不打算拒绝这个要求,如果文公能诚心归顺说几句话也没什么“文公子放心,有机会的话自会说的”
文中英立即千恩万谢,以表示心中感激。
二人闷坐一时也没找到话茬,想起请人家人通报,文中英问道“听家丁说,陆护卫是想出城?”
去连宁也不是什么秘密所在,陆开磊落笑答“想去连宁看看”
文中英顿时会意“我也听说北蜀骠骑余孽试图卷土重来”
陆开浅笑道“卷土重来只怕是抬举他们,他们只是在做没有必要的抵抗”
说着话时,文公这时过来,过来时是由下人搀扶,陆开起身施礼,文公示意不必多礼让人入座,文公仰坐在一张卧几盖着薄被,容色苍白显得有气无力道“请恕文某失礼”
陆开怎么会和文公计较这个,文家的事的确是让文公心力交瘁,这时文中英起身退下。
文公道“想必陆护卫也猜到文某心思,那么也就不和陆护
卫客气”
陆开道“文公不必客气,有话直说就是”
文公露出一个苦涩表情满目忧色,似花费很大气力方能保持思路清晰“很多事别人看不明白,陆护卫定会看得别人透彻,让你过来是想化解文某和太子之间的僵局,太子年轻有为对很多事情都有自己想法,我身体又不好。。”
陆开能理解道“文公好好休息,很快就可康复过来。”
文公平静道“康复又如何?还不是多受点活罪,我能撑到今天是放心不下中英”
陆开道“文公不必多心,太子心愿如能达成,自然是不会为难文公子”
文公微笑道“太子所托之事,文某自会尽力而为,只是荆越是是非之地,中英是不能在留下”
陆开眉头一皱道“文公是想把文公子送走?”
如不是想送人走,就用不着请陆开过来,文公说明意思道“是,只要陆护卫允诺此事,明日文某就入宫面见太子”
谁知道送走文中英后,没有后顾之忧,文公还会不会合作,陆开沉吟片刻方道“文公又何必如此,把人送走会让太子多思”
文公道“这点请陆护卫放心,只要中英远离荆越,文某就能放开手脚做事,你也明白我这里头一点,会牵扯到许多士族利益,有些人为得利益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还望陆护卫务必帮忙”
陆开知道文公是想保文中英性命,过得片刻诚恳道“我能明白文公这么做的理由,这个也不是不能应允,只是我能信你吗?”
文公勉力提起语气,郑重道“陆护卫,你能信任文某!文某对天起誓绝不食言,否则的话。。”
陆开举起了手,打断文公发誓,陆开目视对方道“好,我信文公,文公子的事我应了,今夜就安排人过来送他走”
文公一听大是老泪纵横,咬牙起身就要跪下拜谢,陆开忙着上前将人扶起“文公!你这是做什么!可不能如此折煞在下”
文公让陆开扶回躺下,文公道“多。多谢”
陆开心中暗叹口气,出声道“文公好生歇着,在下这就去安排”
陆开退下之后,文公心疲力倦闭上眼睛。
出得文庄陆开进宫和沈建承说起此事,沈建承只问陆开一个问题“送文中英走,如他不合作,到那时候你有办法应付?”
陆开道“文公当时说得诚恳,我信他是肺腑之言,如太子不放心,可以让人在暗中盯着文公子”
沈建承想了想叹口气道“那就这么办”
到得黄昏时分,陆开赶抵日连宁,和许明山一同前往交战场地,这场战陆开显然没有亲自参与,但从场面可以判断,这一场战斗是如何激烈,视野遍及之处解释人骸马尸,荆越军正在收拾残局。
两人策马不在游看,许明山示意陆开和他策马上丘,许明山问“你说是见文公才过来?这么说是有好消息了?”
陆开笑道“是有好消息,士族之事很快就有定论”
第669章 埋伏
听见这消息许明山大是高兴“士族之事如有结果,这便是一大壮举”
陆开笑道“这当然是,承业呢?怎么没看见他”
许明山道“昨夜李延在此地设伏,好在有惊无险,敌方死伤大半,李延落荒而逃他追人去了,你既然过来有件事想问你,你说太子会如何处理方温候的事?”
陆开想了想道“方温候不能死在荆越,这样会引起对方仇恨,多半会等蜀王赎人”
许明山早先设想也会这样,许明山笑道“这就是一场小战,没想到你会过来”
陆开笑道“就是过来看看”抬头看看天色在道“今夜我还要送个人走,就不多留”
许明山奇道“送人走?送谁?”
陆开含笑道“文中英”
“文中英?”许明山大是纳罕“为什么。送。。”开始没想明白,这下突然恍悟许明山不在多问“那你路上小心”
陆开点头离去。
回到荆越已是夜幕降临,文公听说是陆开亲自送人,大是感激,文中英大是闷闷不乐和陆开上得马车,文公直到看不见马车才让人搀扶回府。
马车前行见得文中英不显开怀,陆开安慰一句道“文公这是为你好”
文中英没有当下答复,过得好大一会才道“家父用意我明白,只是觉得不能这么走了”
陆开道“你走,文公才能放开手脚做事”
文中英叹口气,事已至此也不愿意在多说。
两人一路无话,马车离开荆越有得十余里,经过一个林道,在林道内有人埋伏在内。
“大伙儿准备,一等马车靠近,立刻动手!”梁全德吩咐手下,发出准备动手命令。
众人伏身在林木中,无不持械待命,梁全德带来二十人,二十人摩拳擦掌目光锁住林外大道,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马车到得梁全德伏击点,“哈哈哈。。”从林内传出一阵狂笑声,笑声之后梁全德从林内走出,背负双手,面对行驶过来马车。
“陆开,要送人走怎么不和我打个招呼!”梁全德断然喝道声如霹雳,震得众人耳内嗡嗡直响。
陆开觉得声音极熟,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是谁,掀开车帘这才看见梁全德,陆开皱眉道“梁公深夜何以在此?”
梁全德微微一笑,一打手势,只见林内二十人蹿身出来,当中有个老者挥掌陡然发力,击向一旁树木,“轰”劲力到处,将树木震得开裂,树上落叶纷纷下坠。
陆开心头一紧问“莫非梁公是来杀人灭口?”话是对梁全德说,陆开视线看向那名老者,隔空就将树木震裂,一看就是难缠得紧,只怕今夜必是一场恶战。
“陆开,识相点就莫要插手,我呢,只是想请文公子到府上做客”梁全德话音有力,满面不容质疑口吻。
做什么客,哪里有这么请人做客的道理,文中英恼道“梁全德!
我大哥的事还没与你计较!你倒是恶人先耍横!”
文中英想着从车上下来,陆开将人拦住道“别下来”
迎着陆开目光,文中英将心气耐住留在马车上,陆开眼观对方人数在道“梁公有话好说”
梁全德冷冷一笑道“有话好说?你不说这个我还不想找你麻烦,你既然这么说话,我倒要问问你,你想我有话好说,你送人走前想过我处境没有!”
陆开眼芒一闪寒光逼出道“梁公,你的忠心太子那是知道,就算不能掌管士族,日后还有他事重用,你不必如此”
“别和我说废话!”陆开如此敷衍的话,梁全德怎么会听进去,梁全德道“文公子,你最好是乖乖和我回荆越,如若不然就不和你客气”
文中英是万万不会和他走,和他回荆越除了拿他要挟文公,还能做什么。
文中英恼怒喝道“我死也不和你回去!”
梁全德哈哈大笑道“没看出来,文公子倒也有些豪气”梁全德一挥手道“上!”
二十余人朝着马车蜂拥而上,陆开送人远行,当然不是一人相送,车后跟着二十骑,一听梁全德号令动手,身后守护立马纷纷拔剑激斗。
见得双方动手,马车在向走那是不可能,陆开抓起文中英蹿身入林,先前那老者喝道“哪里走!”此言一出,即刻一掌推来,陆开纵身一逼,老者一掌打在树身,即刻发出断裂之音。
文中英看得一阵头皮发麻,急叫道“楞着干什么,快走!”
如此时刻想走哪有这般容易,陆开道“在树后躲着”
文中英也没武艺傍身,林内不能说没有光线,只是他胆子也小可不敢一人在夜里在林内乱转,依照陆开所言来到一株树后掩身,文中英露出半个身子在陆开身后道“你行不行的?别逞能”
陆开想留下交手,这也不是说他托大,只是不把人击败又如何能脱身,陆开向老者道“老人家,你是梁全德家仆还是请来帮手?”
老者从容轻笑道“有什么分别?”
陆开道“如你是请来帮手这就好说,无论梁全德给你多少好处,我都能加倍给你,如你是梁全德家仆,那么自然就会知道目前形势,无论能否抓到文公子回去,他已是无法翻身”
老者不做考虑笑道“看你肯愿意说这么多话份上,我也不瞒你,我是他请来帮手,我们做事有我们规矩,不是说谁给好处多就帮谁”
既然话说不通,那就没有必要在说,陆开身势启动,一剑往老者刺去,老者早就在提防陆开,见得长剑飞来,起掌上脱将长剑别开。
老者简简单单就将剑锋偏移,在这种情况之下如不剑走偏锋那是很难败敌,陆开大喝一声只能试图冒险应敌。
老者一人追来,其他人还在林外激斗,有些人离得近的自然是持剑相斗,有些人故意蹿得远一些,持弓上箭射人,箭快准且狠,一看便知是行家出手,文中英这方护卫身上没带弓,不容多想各持兵
刃挡箭矢,向另一边林内纵去。
有人逃自然会有人追,梁全德躲在弓手后面高喝道“杀!杀杀!一个不留!”
梁全德这边手下暴射出劲箭,其势极快其劲极烈,仿如半空中骤降箭雨。
箭雨来得如此突然,又在这种时机中出现,顿时令众人手脚大乱,反应稍逊者身体中箭当场毙命,侥幸能逃过箭矢攻击的,又是找到对方兵刃刺来,闪避不及只能让对方命中。
这也不是说文中英这边护卫没有好手,当中有着四五人挥舞兵器高接低挡,化去一轮箭矢攻击,先后往林内移动过去,只是神情狼狈根本没有想到他们未经一战,就在这一系列惊变中折损大半人。
“我看你们能逃到哪里去”梁全德人立在后,心中大是高兴看得对方不住后退,像这种完全由自己把握住的主动权埋伏,对于自己谋划自会高兴,只要将这人护卫杀了,在擒下陆开文中英那就是翻掌之事。
突然动手,突然遭到伏击,开始是显得慌乱,但是缓过起来之后,就没有先前那样慌乱,文中英这边护卫开始安排好站位前后呼应,站成一个严密防守阵式迅速稳住脚跟,他们深知此时如有任何冒进都有可能成为敌人的目标,与其如,倒不如静观其变。
对方突然站稳脚跟,显得临危不乱,的确是高手风范,这样的情况梁全德虽然不是很喜欢,但是看在眼中也露出几分赞赏之意。
“文公让你们护送,也没算选错人,只是你们何苦如此支撑,我的目标不是你们,如果想走就放下兵刃,我自会让你们走”梁全德出言放人,只是这话对方全然不信。
有人高喝“这话不必在说!如我们走了就愧对文公托付,废话少说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见得自己言语无法吓退对方,梁全德只是满目冷笑“给你活路不要,就别怪我下手无情”
当中有人压低声音道“现在少爷安全危险,等会动手时,想办法走我们留下拦住他们”
另外这人不愿放弃同伴道“你走,我和其他兄弟留下断后”
先前说话这个人对此感到气恼,在压低声音道“听我的就是,就这么定了!”
这人迎着说话之人坚定目光,只能肃然道“好,我自会找机会走”
这时护卫开始往后退去,梁全德有下令弓手射箭,“呜呜呜呜”箭响发出如狂风厉啸,护卫展位严密,加上林内树木多,在箭矢逼近他们之前,有些树木早是替他们遮挡不少箭矢。
如此一来他们只需当下剩余箭矢,林内用弓箭不是非常便利,梁全德立马示意全部冲杀,梁全德手下将弓箭收起,将兵刃取出朝着护卫围杀过去,护卫也不和对方硬碰硬,没有机会伤敌之前绝对不贸然出剑,如此一来守多攻少,这样就很难暴露出破绽。
护卫站位就像是铜墙铁壁,饶是对方人多势众一时之间也是很难突然对方防守。
梁全德看得十分气恼,如此一来这里就要耗费不少时间,抬眼看往另外一边,也不知道那老者擒下文中英没有。
第670章 不肯后退
目前谁也没能打败谁,老者出掌速度极快,蕴含一种随时都能爆发气劲,掌气给予陆开莫大压力,眼见对方凶掌几次临逼面门,还好陆开闪避得快,要不然非要中招不可。
老者以掌挡剑,当然不会造成火花四溅,只感手臂一阵酸麻,为陆开这一剑蕴含之力而吃惊,不过老者并不慌乱,反而毫不犹豫借着反弹之力,稳稳跃到一树枝凝立。
老者应变能力极强,每一个闪避或是攻击非常有针对性,但是每一次攻击都是无功而返,这让他感到十分沮丧,凝立树上眼帘微微下沉俯视树下陆开,老者总算知道在他面前这个飘逸俊朗年轻人并不容易对付。
陆开持剑树下凝立,也没有情急将人逼下树,全神戒备凝视对方,戒备不是一定非要神情紧绷,陆开嘴角含笑,在站姿上显得悠闲散漫,这样的站姿显得非常随意,但是给与老者一种越来越沉的压力,别看他比陆开站得高,陆开仿若一座无法征服高峰横亘在他面前。
老者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在气势上压过自己一头,陆开屡屡面临危险的时候都能反剑自救,所谓高手相争只争一线,这绝对不是对方运气好,那是对方在临场反应上高他一等。
原本老者还有相当有自信,现在也不能说是信心全无,但是先前那种仿若睥睨天下气概,那是没有的了。
两人不动不是代表打得累,想趁机歇一口气,不动是在观察同时预测对方下次会如何进攻,文中英看不出来他们二人之间谁强谁弱,在他眼里陆开和老者脸上表情神态,都是出神的相似,在他看来目前是谁也奈何不住对方。
只是这么拖下去对他们可没有好处,因为梁全德率人埋伏,谁知道还有没有援兵,文中英心中是着急,但也没有急着出声让陆开赶紧把人解决,因为他怕扰乱陆开心神,从而在让自己陷入不利境地。
二人相对而立,产生的气氛渐渐让文中英显得有些透不过气起来,就好像他们二人这么一站就把空气全都杀死一样,这样的感觉不光是文中英,对峙的陆开和老者也是有同等感觉。
梁全德带他们过来伏击之前,第一句说的话就是让老者小心陆开,先前自己觉得梁全德是无端操心,和多此一举,但是从现在情况来看,那是金玉良言,梁全德做事之前早把陆开查探清楚,是以才会提前叮嘱老者。
只是人家不听,梁全德也没有任何办法,老者知道最终还是小视对手,这才失去扑杀主动,这让他显得很是懊悔不迭,但是现在后悔无用,只能想办法应付,老者目光和陆开眼芒悍然交接,他突然感到越拖下去陆开对他的招式就越清楚,等到对方将他摸清楚那时就大事不妙。
二人无声无息在寂静林内对峙,老者眼珠紧盯着陆开每一个细微动作,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讶异,两人经过这段短暂沉默时间相处之后,明显感
受到陆开身上出现妙不可言变化,陆开人是不动,但他的站姿完全是将身后的文中英覆盖住,无论自己从任何方向也是蹿不到对方身后去。
老者和文中英距离,不过四五丈,这样的距离对老者来说根本不算距离,但陆开硬生生横插在他们中间,就像是一道不可逾越山梁令他遥不可及。
“是我小看你,如果一开始不留余力进攻,你是很难拦得下我”老者显然看到等待下去只会对自己不利,今日面临绝境稍有不慎,他有很大可能会横尸当场,但是收钱办事事情做不成也是没脸回去,这话出口是有拼得一死的准备。
陆开对此十分赞同道“老人家掌力沉厚,一开始全力出手的话,我的确是很难拦下你,只是你并没有那么做,现在说什么都是于事无补”
良机丧失那自然是很难在有,心中大为可惜老者道“年轻人,你是真的要护住他不可了?不是我说大话,如我舍命相攻,你就算能杀我,也是很难毫发无损”
道理陆开十分明白,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如对方舍弃生命防守来攻,自己的确难以阻挡,但是前提是眼前这老者真会愿意舍命在此,如果眼前这个人愿意舍命相攻的话,也就用不着说这样的话来吓他,陆开还知道另外一个道理,那就是人越老越怕死,只有年轻人不知生命意义才会莽撞行事。
陆开目光非常冷静凝视眼前老者,慢慢张口道“我们虽然不认识,但是老人家有如此功夫,在江湖上想必也是叫得名号,敢问一句你知不知文公子是谁?”
老者目光穿透过陆开肩膀,投射在掩一半身子在树后的文中英身上,文中文目光大咧咧直视老者,有陆开在前边挡着,他也不怕老者会闯过来。
老者看一人道“自然知道,他是文家二公子”
眼前老者既然知道文中英身份,这个当然是梁全德说的,这点是毋庸置疑,只是梁全德未必都把什么事都说出来,陆开晓以利害道“既然老人家知道文公子是什么身份,那就该想到我们很快就会有帮手过来”
老者暗暗心惊,如果对方真有帮手过来,别说是完成任务就是自己想要脱身,有没有机会还要另说,有帮手过来他必定吃亏,只是还想到另外一个问题,老者当下冷哼一声道“帮手?我看你们不像是有帮手的样子,如有的话早就出现,用不着说这样的话蒙我”
陆开这话并不是在吓人,陆开徐徐张口道“无论老人家信不信,我说的是事实,最多半盏茶就会有帮手过来,你可知道荆越近来战事频频,沿途都是有荆越探子”
老者心中打一个机伶,顿时皱眉紧紧凝视陆开心中暗道“看他神色不像是说谎,难道附近真有探子?”
如真有官军探子,那么帮手自然是军中人士,江湖中人无论如何是十分不愿意和官军冲突
,想得想老者当下淡淡一笑道“暂且信你说的是真的,你不是说还有半盏茶时间?这点时间足够我杀你擒人”
陆开说这话就是想对方知难而退,没想到这人还想硬着头皮动手,既是如此只能小心应付。
老者话声一落,人在树上纵于空中,如大鸟般向陆开扑来,目前陆开有可趁之机,机会就是在对方双脚落地之前,陆开一声暴喝人如疾风般挥剑而出,万千剑影骤起攻向老者未落地身形。
见到陆开出剑方向,老者心中一惊看出对方心思,当下狂叱道“原本以为你是少年英雄,没想到也是阴险小人”双掌同出迎向剑影中心。
出手对敌就是要利用一切能利用到的机会,这样的打法是否阴险那是各人看法,老者双掌迎来,陆开当然要全力以赴,剑锋与拳头互碰几下,气浪顿时飞泻,文中英躲在陆开身后,只觉全是热气扑面,不由自主间将身子往树后缩去一些。
热气双方都是能感觉得到,老者身形不退反进大喝一声,双掌连连发招,就像有千百道劲风向陆开袭卷过来。
如要一招一招化解,肯定是要耗费打量时间,陆开有帮手过来他是能够耗得起,但是与他对敌之人那是没有这个时间,老者只能想尽一切办法尽快将人制服。
陆开面色没有表露什么,但是心中暗暗叫苦,每接老者一招,体内气血翻涌不定如战鼓擂动,但要说会让经脉受损,这还是有些过头,只要不中掌还能勉力为之咬牙坚持。
见得陆开挨打难以还手,躲在树后的文中英脸筋跳得不停,陆开能挡住老者这么一阵,文中英自然能看出陆开还是有些本事,但是如果陆开落败,自己可不是老者对手,文中英眼珠渐渐看往身后密林,想着是不是现在就走。
心念一起文中英还是在犹豫不决,在他眼中林内的那片黑暗是比老者还要恐怖,犹犹豫豫间,只听陆开一声大喝,陆开竭尽全力接下老者一连串攻击之后,再也不退而是一声大喝,手上长剑银光一闪,画出一道亮丽弧迹,封锁所有对方企图接近他掌势。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没想到对方还能对此封挡,陆开守中有攻,如果贸然在进,可能会遭到对方反击,就在老者掌势处于要收未收之际,陆开剑路一变,剑影在对方密密匝匝掌影化成飘忽不定银光,寻缝隙进攻。
这时候陆开专门攻击老者左路,如此目的明确打法让老者有些摸不清他的意图,因为如此蛮干是没有任何机会能伤及到他。
但是老者知道陆开如没有特别目的,是不会选择如此攻势,思虑不解也不能一直在这里耗费心神,想着只要将陆开制服,他有什么目的那又有什么要紧的。
老者心意一定,顿时掌势连发尝试寻找机会打断陆开攻势,招式一起顿时尘飞草走呼啸顿起。
第671章 影响力
陆开岂能不知道老者是想打乱他攻势,绝不能在对方得逞,陆开剑势舞动如风,老者顿时眼筋狂跳,陆开这一连串出剑,剑路毫无规律章法就好像点哪打哪,但是每每最后一剑始终落他左侧。
越猜不中对方目的,老者心中就越是害怕连连后退,别人也许不知道这一连串攻击厉害,而他人在局中岂有不知,在陆开这些攻击中,明明有三次机会可以利用,但是剑锋所过之处又是落回左路,有机会不用,只能代表一个问题,那就是陆开有一个致命杀着在等着自己。
其实陆开并没有任何杀着,一味攻击左路就是想要对方胡思乱想,只要想得多思虑一杂就能寻摸到机会,先前是有三次可以利用机会,但是陆开选择放弃,因为那三次机会就算出剑也是无法伤人,他要耐心等待最上等的机会。
老者劲头这下完全让陆开压制住,心中突然产生一种技不如人悲哀,这个想法就是突然冒生出来,从功力来看他胜过陆开一筹,但是这种想法却是不由自主迸发出来。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老者心中一惊,以为是帮手过来,但是来的并不是帮手,是先前往林中退来护卫,文中英见护卫过来顿时一喜,他们过来大半是了结外面之人,但是文中英顿时失望,因为追兵这时也是赶得过来。
追兵一来双方就顿时混战,突然有二人同时出手双剑迸发攻向陆开。
这些人一来完全打破陆开先前布局,但是世事就是这样,有句话说得好,人算不如天算。
不管是否愿意,总之两把寒光闪闪长剑是向着自己过来,陆开不会和他们同归于尽,当然也不会异想天开,以为一把剑能够当下三人攻击,陆开先是闪身避开老者掌势,一退之间以最快速度封挡二把寒剑,
刚把长剑挡开,当下“蹬蹬蹬”连进三步,将向他出剑二人刺倒在地。
见得陆开击杀二人,让梁全德感到一股慑人气势,没想到陆开还能站着,梁全德以为陆开早是毙命在老者掌下。
这老者可是梁全德花得大价钱招来,没想到过得这么长时间陆开还能活生生在他面前跳动,如此一来梁全德自然是非常失望,失望也不会选择这样的情况指责对方。
文中英见梁全德带人过来,躲在树后高喝“梁全德!想活命的话你最好带人走!等下我们帮手就来了!”
梁全德对于文中英恐吓不为所动讽笑道“帮手?你们哪里来的帮手?莫非你还能招来天兵天将?”
文中英能说这话当然是因为陆开先前所说,文中英重复道“你不要不知死活!近来战事频发,沿途都有荆越探子!这点梁公不知道吗!”
这话入耳梁全德顿时吃惊不已,文中英所说那不是没有可能,探子自然是不会成群结队打探消息,都是二人一队,就算看见这事也不会贸然出手相救,如真的有人看见回去引来救兵那可就不得了。
这不是代表梁全德怕救兵,有救兵过来他自然是有说辞,只是这事让沈建承知道,他私下带人伏
击文中英,从而影响到文公做事铁定会摘他脑袋。
现在来看其他人那是不能留,当然文中英除外,文中英如果死了,他这次岂非不是白费周折。
梁全德当下扬声下令迅速将人格杀,梁全德高叫道“常二!你不是号称“双掌开碑!”怎么连个人都制服不了!”
常二便是那老者,常二也不是不想制服陆开,只是无能为力,面对梁全德质疑脸上当然是挂不住,牙一咬勉力迎上陆开剑锋,一经交击,常二骤觉掌上压力剧增,轻叱一声陡然发力,全身劲气在掌间爆发。
陆开剑身一振,幻化凛厉剑影包裹常二,常二步伐踏着方位移动陆开剑影中从容游走,常二心中一喜却又生疑,只觉得自己踏步固然精妙,却未必能让陆开连翻刺空,等到他心生警兆时,陆开一剑已逼近数寸。
“不好!”这是常二第一反应,紧接着心中一紧,剑势既出,有些可以是诱敌,有些则是力无虚发,陆开是连翻刺空,并不意味就会一直都会刺空,虚中有实,实中有虚,才能迷惑对手。
等到常二惊觉时,无力回防面对陆开手钻来剑锋,惟一能做的就是赶紧后退,后退只要一步就可以,一步,是决定生死的一步,没有人可以形容陆开这一剑有多快,常二只觉自己明明才刚刚看到剑锋,心口却感到一种冰寒刺痛。
然后常二就倒下,而陆开脚下不停直逼梁全德,梁全德见得陆开持剑飞来,脸上肌肉震颤跳动,整张脸可怕得犹如魔鬼附身般恐怖。
就在梁全德以为自己会一命呜呼之时,见得一手下横剑上来封挡,这人好像是和常二是一伙的,脸上满是悲愤,一心只想为常二报仇!陆开十分冷静看着这人迈步振腕出剑,每一个动作都尽收眼底,当剑锋接近陆开面门之前。
陆开斜头一闪,然后以惊人速度同时携带准确性将剑刃送入这人心窝。
梁全德眼睛都未眨一下,看着这手下倒在自己面前,对于这手下毙命梁全德眼中没有任何悲愤,只是一脸吃惊瞪着陆开。
梁全德在也按捺不住惊慌,没有任何犹豫拔腿就往后跑,因为他带来的人手,现在是躺多站少,在留原地自己只怕也要躺下,梁全德一逃陆开高喝一声“看好文公子!”
有两名护卫当下上前护着文中英,现在对方剩下三人,护卫五人在人数上还是有所优势,剩下三人见梁全德跑了,怎么还会留下应敌,那三人轻功一展飞身逃走。
陆开直追梁全德到得林外,梁全德跑到文中英马车旁,当下也不迟疑上得马车就想策马而走,只是陆开身形一闪见得梁全德马鞭还未落到马股上时,长剑一伸架在梁全德脖劲前。
陆开这时冷声道“梁公,想去哪里?”
剑刃就差一寸就能触碰到喉结,梁全德口水也不敢咽,神色紧绷道“你。。你不能杀我”
陆开斜眼瞥向梁全德,死气沉沉出声道“我不能杀你?我倒好奇我为什么不能杀你?”
全德面色惨白支支吾吾居然找不到任何说辞,梁全德因为害怕从而心神不宁,一时之间怎么能找到说辞,这时前边道上传来马蹄声,陆开远远看去见有数十骑赶来。
待人到得近处陆开这才看见岱迁,岱迁见陆开持剑横直梁全德,知道陆开已经控制住局面,岱迁当下笑道“还以为是谁当街杀人,原来是梁公”
梁全德见得岱迁过来慌忙道“是,是我要杀文中英,快快带我去监法寺领罪!”
岱迁既然已到陆开将剑收了“还真有探子?”
陆开先前也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附近真有探子盯着,岱迁笑道“一直就有,我好像来得正合适”
文中英这时让护卫保护出来,陆开和岱迁道“你带人回去”
岱迁吩咐手下上前将梁全德扣住,梁全德这时长长吁口气,岱迁冷冷看人道“还松了口气?你以为去监法寺就没事了?”
梁全德当然是这个想法,如去监法寺沈建承如要杀他,也能告饶,起码比让陆开当场诛杀他强。
梁全德垂着头不言不语,一巴掌拍不响,梁全德不做回应岱迁也不在理他,岱迁向陆开道“你也是,怎么不多带一些人”
陆开示意文中英上马车,苦笑道“我怎么知道梁全德会来杀人”
岱迁看得身后骑手一眼道“为得安全起见,让他们跟着”
陆开对此没有意见“好”
岱迁在问“你打算送人去哪里?”
陆开笑道“不是不信你,只是文公有过嘱咐不能向任何人说明”
陆开既然得到文公嘱咐岱迁也不多问“不说就不说,还以为我有多想知道,去吧”
陆开马车在次上路,文中英心有余悸凝视陆开道“你。你不怕吗?”
陆开回看一眼这才失笑道“怕,怎么不怕”
“但你神色我没看出你很害怕”文中英定定盯着陆开那张平波无绪的神情。
陆开持剑掀开车帘,看向外边道“离天亮还有三个时辰,路途甚远歇会吧”
转眼之前还让人追上,现在虽然是没事,可这一时半会,文中英哪里睡得着,文中英道“现在我可睡不着,你和我说会话”
陆开将剑收回车帘落下,回眼看向文中英“你想说什么?”
事实上文中英还真有个问题想问“刚才为什么不杀了梁全德?”
陆开解释道“他最好让太子来杀”
文中英没明白其中厉害,讶然道“为什么要太子来杀?谁杀都不是一样?”
陆开摇头道“不一样,太子杀他那是敲山震虎,我们杀他没有这样的效果”
文中文细细琢磨在道“我明白了,让太子杀他可以警告士族,只是梁全德不是什么大士族,会有这影响力?”
“自然是有的”
第672章 不认输
见得陆开说得笃定,文中英心中还是有些不太明白,但他也不想在追问,过得二日,他来到曲水村,车夫道“过了曲水半日就到辽泽”
辽泽就是陆开文中英此行目的的,队伍正要顺着村外过道前行,见得过道有个四五岁小女娃哇哇大哭,车夫看得一眼也不理会,听到小女娃哭声,文中英觉得吵耳掀开帘子看一眼,看得一眼文中英立马喝道“停车”
车夫把车停下,陆开不是聋子声音也不是没听见,只是一个孩娃嚎哭这是常事,他也不在意,但是文中英表情陆开是看在眼里,文中英只往外看一眼脸色就变,车子停下文中英起身下车,陆开不由问道“怎么?”
文中英给陆开一个眼神道“有些不对,你跟我下来”
陆卡跟着文中英下车,二人来到哇哇大哭小女孩身旁,文中英指着小女孩右边身子道“你看,这些是不是血?”
其实不用文中英提醒,下车后向小女孩看来第一眼已是见到血迹,陆开友好向小女孩询问“叫什么名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小女孩哭得双眼红肿,张着一对大眼珠打量陆开,陆开脸色含着柔和笑意,小女孩用小小心智判断陆开不是坏人后,哭着道“村里来了强盗,阿爹把我抱出窗口,我就跑到这里来了”
强盗二字入耳,陆开文中英即刻对视一眼,在联系小女孩身上血迹,一看就知道发生什么事情,陆开登时板起脸色道“那些强盗还在村里?”
小女孩点得点头。
陆开不在犹豫当下向文中英道“我去看看,你照顾她”
陆开一个人先行往村子靠近,村外有颗大橡树,陆开来到树下正要跃上去眺望村里情况,没想到从树上传来一道声音“陆护卫?”
陆开也没料到有人在树上,这时树上有人跳下看向陆开,神色大是惊讶“真的是你”
人是看见,陆开并不认识这人“你是。。”
这人道“我叫李海,陆护卫不可靠近,李延正在村里”
“他在里面!”不说用,李延多半就是小女孩说得强盗,陆开目光投射村子方向道“他跑到这里来了?”
李海道“是,追得两日终于追上人”
陆开在问“怎么就你一人?”
李海道“我不是一个人,有些兄弟在村子附近分散埋伏”
陆开道“我知道这次是承业追问,他人呢?”
李海道“一个时辰前,已经派人去通知,很快就过来”
“飕”一声,李海身后有支钢箭射来,陆开立即抓着李海避过,见得李延领着一队人马凝立村口,李延手上有把弓,先前钢箭自是李延所射。
李海当下也没时间感谢陆开救命之外,直接将吹得口哨,荆越兵士附近埋伏即刻围了上来,李延目前有五十人,荆越兵士约莫二十。
见得陆开,李延冷笑“将士们,吃饱喝足,给我杀!”
双方顿时激斗,手下将士是在厮杀,只是李延将弓悬挂马腹,右手紧握枪身稳定如山,目光紧盯陆开不放。
没想过会在这里碰上人,陆开眼神变得如刀锋般锐利,目光盯着李延口对李海道“村外过道有我的人,你去叫他们过来”
李海也不迟疑立刻动身,李延看见人走也不拦人,目前拦不拦人不重要,拦不拦总是会遇上,索性等他叫人过来一快杀了。
陆开李延先是无声对峙,这样对峙透露出一个信息,那就是不动则已一动必是石破天惊!
李延本意是速战速决,持久战当然对他们不利,逃得数日今日才发现个村子进来抢口饭吃,此举无异与强盗,同时这样的举动也大是窝囊,他们可是堂堂北蜀骠骑将士,居然为得一口饭进入扰民。
但是饿着肚子哪里能想这么多,见得陆开不动,李延在心中琢磨道“倘若他一直不动,我岂非要陪他站上一日?”
对方能耗,他不能,李延没有再等待下去意思,双腿一夹马腹,身子向前微俯,大喝“驾!马儿携带李延如猎豹般陡然冲来,马儿急奔,枪锋未动,等到李延出枪范围时,劲力陡然从枪锋爆发,长枪甫动如恶龙般标射而出。
陆开知道这样出枪,借用马势可以使速度和力道增加数倍,间不容缓之际,陆开惟有先行跃上树上,在从树上落下,“当”一声,枪剑一触即分,发出一声轻响。
陆开反脚直踢,李延向回枪在速度上有些慢,无奈间只能跃下马儿回枪退步,李延双脚刚一沾地枪势更烈,手腕一振之下长枪化作漫天枪雨,如暴风骤雨般卷向陆开位置。
陆开虽处守势,心神丝毫不乱,提剑直进,一时“砰砰”声不绝于耳,顿时化去李延如潮攻势。
“陆开!这次我一定要杀你!”李延战意勃发暴喝一声,人狂飙直进。
李延占得先机想着一鼓作气挫败对方,这个想法是正确的,一旦让陆开转守为攻,自己就难以扳回胜势一招出手招招不让,枪势如崖上悬落瀑布,尽显长枪威力。
陆开全神戒备,目前情况只能在严防之下等待对方出现破绽,倘若贸然攻击只会徒增败笔。
陆开全力退防,剑势翻转,遮挡得滴水不漏,任凭李延长枪如何舞动都无法伤他分毫。
陆开举动只守不攻,李延见对方只做防守,久攻不下不由怒喝“拖也没用!谁来都救不了你”话音一落,长枪速度陡然加快,劲力四溢犹如海潮怒啸而来。
陆开十分冷静,尽量保持自己格挡节奏,同时不段绕圈试图消耗李延体力,陆开心思李延怎么会看不出来,只能看得也没有任何办法,如陆开不想主动进攻他也是无可奈何,李延眼前尽是陆开闪动人影。
这时李海已经带着人手过来,文中英抱着小女孩远远观战,岱迁半道给与的禁军相当勇猛,一加入战局,北
蜀骠骑士兵躺多站少。
话是这么说但是想要系数歼灭,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做到。
不管谁的胜率较高,和李延对峙,陆开心中没有一丝怠慢,依旧稳守稳防,没有上佳机会那是不会贸然反击,李延虽然属于攻势,但是双目厉芒绽射,也在时刻注意陆开每个动作是否含有衍生变化。
“呼”当李延长枪如毒蛇吐信般刺向陆开左肩时,陆开再不犹豫,一闪之后就在对方枪势欲尽未尽之时陡然出手。
长剑反拍枪杆,刚硬的枪杆让陆开薄利长剑一拍,居然产生震动,震动一起李延顿时虎口发麻,差些连枪都握不住。
李延没有想到陆开还能在一把薄剑使用如此力道,发麻李延吃力艰难忍下,等到震动过去尽量悬着空气持枪横扫,枪锋如扇形一转,陆开眼看对方枪势方向往后闪动,锋利的枪锋从鼻尖前数寸划过。
长枪这一扫如果陆开躲慢那么一刻,那么他这鼻子那是要不得了,长枪横扫会有个惯性,惯性不用尽时那是很难回枪,这个机会不容有失,只要紧抓这次机会有很大的机会能够擒下李延。
机会一起陆开剑势抖起,身子往前迎去位置逼近李延半截枪杆处,这一下可让李延显得十分为难,长枪枪杆长,是个可以长距离攻击的武器,只是一旦对方逼近自己,那么想要回枪在时间上那是不允许。
长枪毕竟不是短剑,可以做到自如伸缩,在瞬间就能转换攻防,回枪那是不行,陆开已经逼近他,李延目前处境也并不是说没有毫无回旋余地,枪是收不回但他还有腿,陆开一逼近李延,剑锋立马朝着面前李延刺去。
对方出剑快捷,李延反应比对方更快,右腿一抬直接往长剑踢去,陆开能感受到李延这一踢的腿劲有多强,只要被对方这一脚踢中,不说打不到人,长剑同时也有很大几率会被他踢得脱手。
这个只是一个机会,抓不住自然是不用勉强,只要二人不收手随时都能在找到破绽,在李延脚势快要踢中剑刃时,陆开剑势一收,也是在瞬间抬脚侧踢,二人脚板突然相抵,同时被对方腿上劲力震得后退数步。
二人同时脚下不稳,接连往后连退五步,五步之后双方就相隔起一些距离,李延这时也没有急于在出手,目光凛冽怒瞪陆开,想着这些天知道情况,问道“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在追兵中没见过你”
陆开也想过会碰上李延,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冤家路窄,陆开道“我不在追兵行列,只是碰巧”
“碰巧?”李延冷冷看人,哪里会信陆开这鬼话“怎么都好!总之碰上是你运气不好!”
李延持枪在进,无论李延信是不信,陆开对此也不想多做解释。
二人兵器在次交碰,爆发出一股猛烈劲风,陆开一边出剑边道“其实你心里非常明白,你是没有机会在脱身,束手就擒就当时为你手下兵士”
这话入耳李延大为咬牙切齿“别做梦!我不会向你投降!”
第673章 终章
李延不愿意束手就擒,这样的反应对陆开来说一点也不奇怪,让对方束手就擒话锋出口前,陆开早就知道对方会是这样的答复,这话既是出口这就说明,陆开还是想让李延放弃抵抗,有如此心思那是想到李芳婷,如果不是认识李芳婷的话,那是不会和李延多费唇舌。
只是话已说了,不听陆开也不在相劝,李延突然之间长枪轰来,陆开起剑从下往下沉拍,这么一拍李延枪锋立即往地上搓去,李延脚一抬踩在枪杆上。
李延想将枪拔回,怎么料陆开这一踩,脚面就好像锁链一般紧紧扣住长枪,无论李延如何用尽,也是拔不回来。
在这一刻间,李延有两种选择,一种选择就是弃枪,忍得一时之气可以卷土重来,利用其他兵刃或是拳头一样可以伤敌,弃枪对于李延目前处境那是上上之策。
但是李延不想做这样的选择,放弃长枪如同等于放弃尊严,手中长枪就是他的盛名,不过说起来也是可笑,上次方温候已经让他弃枪投降,放弃过一次在放弃一次按照道理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李延不行,这次死也不想在放弃长枪。
陆开嘴角扬起淡淡笑意,如果李延想要放弃长枪,这样的决定能在一瞬间就做出来,从陆开脚锁枪杆,在给与他考虑时间,至少有四五个呼吸。
到现在李延还紧紧握着枪锋,这就代表他不会放弃,不想放弃陆开只能逼他放弃,陆开突然起剑就往李延前胸刺去,这次如要不弃铁定要命丧剑下。
小命和自尊相比起来肯定是小命重要,剑锋直面逼来,李延无奈之下只能松开握枪的手往后连退,往后一退陆开这一剑已然刺空,刺空之后身子突然腾空,想跃到李延身后,只是当陆开跃起之时,李延双掌往上一伸,双掌合十一拍居然夹住陆开剑刃。
双掌之间爆发一股强猛力道,瞬间将陆开长剑折断,陆开腾空翻身对此也没能做多少反应,长剑让李延折断,将剩余半截长剑向李延反抛回去。
对方反抛长剑,李延侧身一闪避过陆开这么一抛,接着李延舞动拳势,拳势隐隐携带低沉闷音往陆开狠狠过去,二人皆是没有兵器,只能用拳掌功夫来一较高下。
陆开先是退一步,避过李延一拳,这才拨开气势挥拳直进,二人挥拳连攻对方,在时机拿捏把握上二人都是恰到好处,但是李延气息渐渐越来越急,陆开和对方过招也是耗费不少气力呼吸也是急,但没有李延这般急促,体力流失这么快不是没有原因。
原因不是说李延身受内伤,这和内伤无关这是这几日太过劳累缘故,那夜让张承业击败,带着丧气的士兵连夜奔逃,这些时间里未能睡一个安稳觉,一闭上眼睛就害怕一张眼就已让人追上,他们逃亡路线原本是往深山里走。
饿得肚子时想着在山内打猎充饥,但是猎物也精得很不会乖乖留在原地让人打,猎物跑了他们也不敢追太远,吃不着猎物就寻找野果吃,但是那些野果越吃越是让人没有力气,没有任何选择之下,李延才带人往深山外出来。
一出山就
碰到这个村子,如有其他选择李延也不会跑来和村民抢吃的,这实在是饿得不行,体力不足在加上压力不少,和陆开斗没多久,已然是气息不稳。
陆开和李延交过二次手,对于他有多少能耐心里是十分清楚,见得李延挥拳速度越来越慢,知道对方目前是力气不竭,看出对方没有多少力气,陆开也不准备进攻,全做防守慢慢消耗自会让李延倒下。
疲惫的感觉一来,那是想赶也赶不走,李延出拳次数越多,就觉得胳膊那是越来越沉,在打得十多招,拳势那是越来越慢,陆开双目盯人不放见他下盘不稳,脚下连扫李延勉力躲得几次,最终慢得一拍让陆开勾倒在地。
见得李延倒地,在这一瞬间陆开做的不是扑上去扣人,而是快速后侧抓起李延先前掉落长枪,脚下一勾将长枪挑起握在手上,当李延翻身而起的时候,陆开长枪一伸,横指在李延眉间,李延这时如斗败公鸡颓然不动。
陆开高喝一句道“全都住手!”声线一起顿时笼罩全场。
还在交斗的北蜀骠骑见李延让陆开制服,剩下之下全都显得惊鄂,李延被人擒下瞬间打散北蜀骠骑抵抗意志,北蜀骠骑士兵纷纷抛弃兵刃,让其他人扣下。
李延和剩余十名北蜀骠骑士兵让人绑缚,围成一圈让人在橡树下看住,李海见李延被制服上来奉承陆开笑道“还好有陆护卫在此,要不然我们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陆开刚要说话见得后面马蹄骤响,前面尘烟滚滚,陆开抬眼看去当先一骑不是张承业是谁,张承业闻讯赶来以为会有一场恶斗,没想到李延已然被人制服,在看得看陆开一眼满目诧异道“你怎么在这里?”
陆开见得张承业自然是高兴“无意碰上,人抓住押他去吧”
人被扣住,不光是谁抓结果都是好的,张承业挥挥手,让人将李延押上囚车,启程前和陆开道“和我一起回去?”
陆开看一眼文中英道“你回吧,我还有些事没办完”
张承业也是认得文中英,看得一眼也不多话,想着押李延回去要紧,张承业道“那我先押人回去,办完事,回来我请你一顿”
陆开脸上露出苦涩笑意道“好”
张承业并没有看出陆开苦涩笑意代表什么,手一挥系数领人回去,村民先前是让李延关押在一间屋舍中,李延过来是为吃的,毕竟不是强盗出身自然是不会杀害村民性命,但是有些村民的确是殒命,那是因为他们反抗。
没有反抗的村民安安全全被关押在屋内,陆开余人进村将村民放得出来,那小女孩父女见得她没事跑上前来抱头痛哭。
村长为了表达谢意,请他们在村里住下款待,其实他们也是没有什么必要赶路,在加上也无法拒绝村长恳切邀请,陆开余人就在村里留宿一夜。
这夜晚餐那可是十分丰盛,个个吃得挺着大肚子直打嗝,陆开有些不甚开怀,在月光照耀之下来到村子后山,后山有个高坡,陆开凝立其上远远眺望,文中英来到陆开身边负手凝立,目望皎月道“想
什么呢?”
陆开满怀心事,也没察觉文中英过来,听得耳旁有人说话这才回过神来“什么?你说什么?”
文中文不愿其烦重复一句“我问你想什么呢?”
陆开看人一眼缓缓转开眼光涩然一笑“没想什么”
文中英知道陆开没说实话,目光也没看人,目视让月光倾照山林道“我们虽然不是朋友,相处的时间也不长,但是我能看出你心里有事,有心事就要说出来,闷在心里做什么”
陆开微微苦笑,抬头望月同时感受山林宁静,长长蹉叹口气“我不回荆越了”
这话让文中英纳罕道“不回荆越?这话什么意思?”心中一想即刻吓一跳道“不会是我爹让你留下看我吧!”
文公没有说过这话,陆开不回荆越也不是为了文中英,陆开苦笑道“不是,你的原因,是我自己的原因”
文中英问道“不回荆越你要去哪里?”
陆开眼芒沉沉落下,凝视有着薄光近处的林子道“不知道,走哪算哪吧”
“走哪算哪?”文中英大是不解道“听你这话不是暂时不回荆越,听上去像是永远都不回去”
陆开深深吸口气道“是有这个打算”
文中英纳罕道“为什么永远不回去?我听家父说,太子很器重你,日后加官进爵可少不了”
陆开苦笑道“也许吧”
什么叫也许,这话答跟不答一样,文中英略显奇怪凝视陆开道“你这人很奇怪,不想加官进爵吗?”
这话陆开不急答复反问一句“你呢,你想入朝为官吗?”
文中英自幼衣食无忧,自由自在惯了,平日也是见过文公是怎么和那些官员打叫道,文中英道“当官?我才不当官呢,以前那些当官的上我家,我一看他们那些嘴脸就饭得要死”
陆开听对方答复好笑道“我也是”
陆开这话出口,文中英不能说是全信,至少是信一半,文中英道“我觉得你好像有别的原因,并不是不喜欢那些官场风气”
陆开总不能和文中英说,他和沈建承是兄弟,他现在回去倒不要紧,现在士族之事还有很多事要做,等到士族的事平定下来,那么他的身份就会显得尴尬。
士族的事先下他不在也没关系,太尉,温禄山,岱迁他们自会尽心尽力辅佐沈建承。
陆开见得夜深向文中英道“回去吧,我们明天还要赶路”
文中英和陆开齐步往会走,文中英道“等到我那地方,如果你没有特别的地方要去,和我多住几日,想好在走也不迟”
陆开高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