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八章 来晚了
从壁画前走过，有一条长长的走廊，对面有一个两层的小楼。
郭湘和顾振南看了看，并没有人看守。
可能所有人都去前殿帮忙了。
而且这里面一般人不能进来，教徒们都很自觉也没有人想到别人会乱闯进来吧。
郭湘和顾振南走进小楼，看这楼的样子有点像办公室，可能是处理寺内事务的地方，但没有一个人。。
“上楼看看。”郭湘轻声说道。
顾振南点头，牵起郭湘的手，另一手悄悄把手枪拿了出来藏在袖子里。
上了二楼，正对面就有一间敞开的办公室，里面有一张大办公桌，后面有一张椅子，椅子上似乎还坐着一个人。
不过那个人是背对着郭湘他们的。
郭湘和顾振南对视一眼，站在门口，有英语说道：“对不起，打扰一下……”
椅子上的人一动不动，并没有转过身。
郭湘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顾振南抽出枪握在手里，郭湘紧紧拉着他的胳膊。
走到办公桌前，顾振南一推椅子后背。
椅子是转椅，这一推就转了过来，上面坐着人的低垂着脑袋，脑门上赫然一个满是鲜血的黑洞，把郭湘吓一大跳。
“我们来晚了！”顾振南轻叹一声，“他应该就是候选人之一……”
“那现在怎么办？”郭湘拽着顾振南的手有点紧张，说实话虽然做过不少手术，但这种场面还是很少见的。
“走吧，找下一个，希望我们能在那些杀手前找到下一个。”顾振南说道。
“那他……”郭湘看了看那个人。
“我看死了有一会儿了。”顾振南又再看了一眼，“你不是带了相机，拍一下，拿回去给阿卜新看。”
“好！”郭湘深吸了口气，从包里拿了相机出来，把椅子上的人拍了下来。
她还是第一次拍遗照，有点慌，随便拍了一张就匆忙离开了。
走到寺外，巴沙尔正在等着他们，“怎么样？”他问。
“快走！”郭湘说了一声，和顾振南迅速上了车。
巴沙尔急忙开车，车开出好一会儿才问，“怎么回事儿？”
“人死了，我们来晚了。”郭湘说道。
“那……现在我们去哪儿？”巴沙尔咽了口唾沫有些紧张，说实话他虽然走南闯北带过不少客人全国各地跑，还真没见过死人。
“找下一个吧。”郭湘把那张似土似金的图案拿了出来，颠来倒去地看，也没看出什么来。
后悔刚才没有和阿卜新核对一下他手里的是什么，这样就可以排除一下。
“老公，你看看这个像什么？”郭湘把手中的图纸递给顾振南。
顾振南接过来看了看，“这是金吧？”
“你怎么这么肯定？”郭湘很惊讶，她觉得看起来像是土啊，一块一块的。
“我觉得如果是土，不管是西方还是东方，都先想到的是土地，土地是不会这样画的，这个像不像是一个工具？金属的工具？”顾振南说道。
郭湘一听还真的挺有道理，自己因为会画画所以想得比较多，可能顾振南就是以一般人的视角来看。
而且他以前在农村，后来又在油田，都是与土地打交道的工作，也许他的想法更贴合这种传统文化。
“行，我们就把它当金来看。”郭湘点头，“金在西方，秋天属金，秋天又是收获的季节。”
“巴沙尔，我们现在去西城，然后你看看这里面有没有哪个有金、秋天、或是收获的意思的寺。”郭湘指着手里的地图说道。
“好！”巴沙尔点头，转动方向盘，往西城开去。
西城比南城冷清了许多，巴沙尔停下车看地图，好多寺都在郊外，距离比较远。
“这几个寺都有秋天、收获的意思。”巴沙尔指着其中三个寺。
“那我们一个个过去看。”郭湘说道。
先找了其中比较近的两座寺，都没发现什么线索，也没有找到疑似要找的人。
于是三人就到了第三座寺。
这座寺的位置很偏，边上就是沙漠地带，寺也比较简陋，比较小，整体是白色的，屋顶倒正好是金色。
“使者候选人会在这样的地方吗？好像有点不可能。”巴沙尔见到寺后有点失望。
“难说，没听说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郭湘说道，“我们华国就有一些‘扫地僧’隐藏在一些寺庙中干一些杂役的活，可是却是得道高僧。”
巴沙尔扬扬眉，“那不一样……”
他们是君主制，阶层很严，一般不太会出现那种地位高却阶层低的现象。
不过王储也说他们要隐藏起来，也难说。
所以在这样的小寺应该会是负责人吧？不会像客人说的是“扫地僧”。
三人进寺，先是大概看了一下，不过这边人少他们的到来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儿？”有人上前。
巴沙尔行了个礼，“我们有点事儿想找教长。”
“教长现在有客人，请你们稍等。”来人说道。
郭湘和顾振南对视一眼，说明这里的教长还在，可能杀手还没能找过来。
三人便坐在外面等，听寺里的人唱经。
等了大概有十来分钟，还是没有人来通知他们教长有没有空见他们，郭湘有点不耐烦，万一这个教长不是，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郭湘给巴沙尔一示意，他会意上前去询问，“请问还要等多久？我们能不能立刻见见教长？”
“请稍等，我去问一下。”寺里的人说道。
那人刚进去没多久，突然大声惊叫起来。
“不好！”郭湘和顾振南腾地一下跳了起来，难道刚才教长的客人就是杀手？
三人急忙往办公室跑去。
一进办公室，就见里面一片凌乱，应该是有打斗过，一个穿着教长服饰的人头被塞在一旁的鱼缸中，刚才进来的人吓得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窗户大开着，凶手早已经跑了。
“快，快把人拉出来！”郭湘大叫，看看还有没有的救。
顾振南走过去拎住教长的后领用力一提，把人提了出来，放倒在地上。
那人脖子上一圈素紫的勒痕，并没有枪伤，可能怕惊动别人，这地方小不好躲，所以无声无息地杀了人更好逃走。
也或许是杀手不同，手段不同，这个杀手不喜欢用枪也说不定。
第八百五十九章 你帮我洗
郭湘一摸教长的鼻息，已经没了，心脏也不跳了，但是体温还是热的，说明杀手动手时间也不长，也许还有救。
郭湘马上把那人的衣领解开，把他的下颌抬起，看口里有没有堵塞物。
没有，头部固定保持住气道畅通，双手按压那人的胸膛，给他做起心肺复苏来。
按压了一会儿，郭湘捏住那人的鼻子，嘴巴凑上去准备给他做人工呼吸。
顾振南一伸手挡在前面，指了指巴沙尔，“你来！”
“啊？我不会啊！”巴沙尔摇头。
郭湘白了顾振南一眼，这时候了还讲究这些？
但也没多说，给巴沙尔示范，“就像我这样，捏住他的鼻子朝嘴里吹气，我要给他按压做心肺复苏，你来做人工呼吸……”
“哦、哦，好！”巴沙尔连忙点头，他还是可以理解的，他们国家对女人是非常严格的，平时女人连和男人握手都不可以，更不要说亲别的男人。
不过男男在他们国家也是禁止的，当然现在不是这个问题，现在是救人，而且救的是教长，不能顾及那么多了。
郭湘不停地按压，叫巴沙尔吹气的时候他就马上低下头。
一边吓到的人也连忙走了过来，虽然不明白他们是什么人，但是他们在帮忙救人他自然是不敢打扰。
这边郭湘在不停地救人，顾振南拿着手枪朝四处查看，担心还有杀手躲在某个地方。
过了大概有二十分钟，那个人终于有了呼吸，心脏复跳，但还是没清醒过来。
“还是得送医院！”郭湘说道，要进医院抢救一下，不然难保一定能活下来。
问了边上的人附近的医院，然后让他一定要保密不能说出今天的事儿，就当这个人已经死掉了。
不然杀手知道了肯定还会再追到医院去杀人。
到了医院急忙送进了急救室，郭湘也打电话到阿卜新所在的饭店，要告诉他这里的情况。
刚才出来的时候阿卜新有跟她说饭店的电话，让她有事儿打电话，他会在饭店里等消息。
他是王储自然不可能自己亲自出去找人，万一他出事儿那事情就更严重了。
郭湘打通电话，马上跟阿卜新说道：“我们找到两个人，不过一个已经死了，还有一个被人谋杀但刚才被我救活了，已经送到了医院……”
然后告诉阿卜新医院的地址，他急忙点头，“我马上派人过去！”
之后阿卜新的人过来接管了这里，郭湘和顾振南他们也就回了饭店。
“非常感谢你们，这次你们帮了大忙，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们！”阿卜新由衷地对郭湘说道，心里非常感激。
老的候选人虽然还在昏迷但没有死，这个新抢救过来的人也还有希望，都是郭湘的功劳。
“报答倒不用，我丈夫在你们这采油，你多关照就是了。”郭湘说道。
阿卜新微笑，“那是一定的。”
顾振南把手枪递给阿卜新，“这个还给你。”
阿卜新没有接，“还是你留着，万一有事儿，今天的行动虽然保密，却也不能保证没有一点泄露……”
“你们还是马上回利雅得，那边安全一点，这边的事儿我会处理，你们再不用管了。”阿卜新说道。
“你们国家似乎不能持枪吧？”郭湘有点担心地说道，万一被发现。
阿卜新点头，“先在路上用着，等回到利雅得我再派人去收回来，就算有什么意外，你们就说我的名字，我会保你们没事儿。”
郭湘点头，那就好，就怕他们是外国人到时会说不清楚。
阿卜新又跟巴沙尔交待了几句，几人回酒店拿了自己的行李马上离开麦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还是回去安全点。
坐上车郭湘终于松了口气，没想到来麦加旅游一次还遇到这种事儿，自己还真是柯南体质，以后还是少出来，呆在家里比较好。
回到利雅得，和巴沙尔结算了这几天的导游费，郭湘还多给了一点，很感谢他这几天的服务，对让他涉险表示报歉。
“没什么，这还是难得的体验呢。”巴沙尔笑道，“而且能帮王储殿下，那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儿。这次真是太荣幸了……”
“不过这事儿我看你不能说出去，小心惹祸上身。”郭湘提醒。
巴沙尔一下醒悟，对呀，这不能说，他刚才还在想在家人面前炫耀一下这两天的经历呢，真不能说，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对、对，不能说！”巴沙尔忙点头。
“而且你自己这段时间也小心一点，少出门吧。”郭湘又说道。
“好，我知道了，跟你们这一单我也赚了一点，可以休息一段时间。”巴沙尔点头，当然还是命重要，等这事儿风声过了再说吧。
郭湘和顾振南回到之前的酒店，还是要了一间豪华双人房。
一到房间，郭湘就扑到了床上。
“累了？”顾振南走过来。
“嗯。”郭湘翻了身转过来，“这两天过得有点惊心动魄啊，本来只是旅个游，想不到还卷入暗杀事件。”
“巧合罢了。”顾振南走过来，拉起郭湘，“累了就去洗个澡先睡一觉？”
“嗯！”郭湘靠在顾振南身上，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缠着他，在他脸上亲一下，“你帮我洗？”
“求之不得！”顾振南笑，把她抱起来走到洗手间。
两人也没闹，好好泡了个澡，郭湘都快睡着了，顾振南把她抱起来擦干了，用毛巾裹上抱到床上。
房里有空调，盖上被子，把她搂进怀里一起睡。
等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顾振南叫了晚餐到房里，把郭湘叫醒。
“起来吃饭啦！”顾振南在郭湘耳边叫，亲了她一下。
郭湘觉得耳朵痒痒的，像是有蚊子，哼了一声，挥挥手赶蚊子。
顾振南笑，抓住她的手放在嘴边又亲了一下，好久没看见媳妇这样娇憨的样子。
“媳妇，起床了！”顾振南叫，低下头亲上郭湘的唇。
郭湘被吻醒，两人又腻歪了好一会儿才吃晚餐。
顾振南叫了牛排，把郭湘的切好，放在她面前，把她的那盘拿过来自己重新切。
“老公真好！”郭湘叉起一块牛排递到顾振南面前，他张嘴吃下，朝她笑笑，两人好久没有这样一起吃晚餐了。
第八百六十章 回国
吃完晚餐，两人坐在阳台上喝咖啡。
外面的霓虹灯广告牌闪烁，照得两人的脸上忽明忽暗。
“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郭湘侧头看顾振南，在他脸上亲一下，“这两天就在这儿陪你，哪儿也不去了。”
“好！”顾振南微笑，伸出手，“过来……”
郭湘起身坐到顾振南的身边，他把她圈在怀里，从后面抱着她。
夜幕降临，风中带着一丝丝凉意，吹在脸上很舒服。
郭湘靠在顾振南的身上，摸着他圈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过两天我又要回去了。”
“嗯！”顾振南在她耳旁轻应了一声，“没事儿，过两个月我就回家。”
“又要两个月见不到你了。”郭湘转过头，霓虹灯照得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很快的，一转眼就过去了。”顾振南低下头亲她的眉眼，媳妇的眼睛真好看。
“明天我陪你去商场买东西，你不是要买些礼物带回去？还有其他看上什么我都买给你……”
“土豪！”郭湘笑，眉眼弯弯的，伸手把男人的脖子勾下来，吻上去。
两人缠绵缱绻。
第二天上午两人去商场买了一堆东西，下午在酒店在游泳池玩了一下午。
第三天，两人就在房里哪儿也没去。顾振南把郭湘好一顿折腾，好像要把两个月的公粮一次都交了。
然后郭湘回了国。
在家休息了一天回医院上班。
进大门的时候正好碰到曾静他们几人一起从宿舍过来上班。
“郭院长回来啦？”几人打招呼。
“嗯，回来了。”郭湘笑，“正好你们一起过来，给你们带了点礼物。”
“还有礼物啊？”曾静笑，开玩笑道：“那郭院长多出去几次才好。”
“这几天医院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儿吧？”郭湘问。
“没事儿，都是一些普通的门诊，我这边接诊了两个剖腹产的，其中一个听说我们这边有月子服务，就在我们这住下了。”徐唯说道，“我觉得我们楼上那一层可以正式开放做月子中心。”
“可以啊，如果需求多的话可以考虑。”郭湘点头，现在有钱人慢慢多了起来，只要他们专业，总有人会来。
几人一起到郭湘的全科二诊室，郭湘把东西拿了出来。
给曾静的是一支阿玛尼的口红，她也惊讶，没想到老板这么大方。
给徐唯和邢明的是一支领夹。
“这是什么？”邢明因为都没穿过西装还有点不认识。
“这是领夹，夹在领带上的。”徐唯说道。
“我连领带都没有。”邢明脸有点红。
“下次过节当节礼给你们发……”郭湘笑，“以后我们医院越来越好，邢医生买套西服好好打扮打扮。”
“我这么大年纪还讲究那个干什么？”邢明呈脸上羞赧之色。
“邢医生您看您身材这么好，穿西装肯定好看，下次嫂子来可能都不认得你了……”曾静笑。
邢明有点不好意思，不过现在在京城是该穿得体面一点，等过年发了工资和年终奖，要不也买一套西装穿穿？
除了这些郭湘还带了一些吃的给几人发了，又叫了外面的导医小护士过来，把一堆巧克力、糖果等拿出去分给其他人一起吃。
“谢谢郭院长！”小护士很高兴，还没吃过这种进口的东西，郭院长还记得给她们带东西，真是大方。
几人在郭湘这里听她在国外的见闻，还没几分钟，一个护士匆忙跑过来，“郭院长，急诊那边接了一个病人情况似乎不太好，林医生让您过去一趟。”
“我们一起去看看。”郭湘起身。
曾静好奇也一起跟过去看。
病人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人，在家突然晕倒，因为这里离他们家比较近所以直接送这边医院来。
“什么情况？”郭湘问。
急诊科的林医生回答，“我刚才已经问了，没有心脏病，没有低血糖，也没吃什么特别的东西应该不是中毒，刚量了血压，不是高血压，甚至还有点偏低……”
“病人有没有什么病史？”郭湘问家属。
“没有啊，平时都好好的，这结婚才几个月……”病人家属一脸担心。
“结婚了？是不是怀孕了？”郭湘问。
“这个……不知道……”病人家属惊讶，一想到有怀孕的可能，脸上又露出喜欢，“还真可能是怀孕。”
病人晕迷也不能验尿，直接抽了血拿去验。
“头上怎么出血了？”郭湘看了一眼病人额头上的血。
“可能是晕倒时磕在哪儿了，我们也不知道，我在厨房里做东西，回到房里的时候才发现我儿媳妇倒在地上，把我吓坏了……”病人婆婆说道。
郭湘扫了一眼刚才林医生帮病人接上的各仪器，心电监护、心率、血氧饱和度怎么感觉都有点问题？
翻开病人的眼皮一看，瞳孔已经有点散大，不是简单的怀孕营养不良昏倒。
一般昏迷除了刚才林医生说的那几样，还有可能是心梗、脑出血、尿毒症等等，可是病人还这么年轻，又觉得不太可能。
虽然觉得不可能，郭湘还是开了透视扫一下，如果没问题那就不用去检查。
这一看不要紧，真的发现了问题。
“快，马上送去ct室，做头部扫描。”郭湘急急说道。
结果头颅ct诊断颅内出血，也就是脑中风。
“马上送抢救室！”郭湘当机立断。
谁也没想到这个姑娘这么年轻就会脑中风，一般来说都是五六十岁以上的人才会。
就算是后世很多病的年龄提前了，脑中风的也一般是四十岁以上的中年人，这姑娘还这么年轻，怎么会这样呢？
进手术室做开颅手术，清除血块，大概有三十毫升的出血。
这时有护士过来报告，“验血结果出来了，这病人怀孕两个月了。”
郭湘惊讶，这么巧？怎么会怀孕和脑出血同时出现？
不过那也没办法，先得清除脑块再说。
经过几个小时，手术终于完成，病人还是昏迷，暂时送进了icu病房。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病人的母亲得到消息也赶了过来。
“脑中风，已经做了手术。不过你女儿怀孕两个月了……”郭湘眉头微皱了一下。
第八百六十一章 奇怪的病人
“什么？脑中风？”
“什么？怀孕了？”
病人的婆婆和母亲都大吃一惊。
“我女儿这么年轻怎么会脑中风？医生，是不是搞错了？”病人母亲问道。
“不会错，我们是用ct照了，看见了才做开颅手术，而且清理了血块。”郭湘说道。
“那手术了这孩子还能要吗？”病人婆婆紧张地问。
“暂时没有影响，现在先给她用的青霉素，这个对孩子的影响比较小，至于以后，再看看吧……”郭湘也不能保证。
病人在icu躺了一天，第二天清醒过来。
可是醒来之后就不正常了，情绪很激动，大吼大叫，又捶床，又打又踢，把护士吓坏了。
郭湘得到消息忙赶过去，看到这情形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你女儿平时怎么样？”郭湘指了指脑袋，看这样子这女人不正常啊。
之前一直昏迷也没有往那方面想，难道本来就是个精神病患者？
“我、我不知道……”病人母亲看着在里面闹腾不止的女儿也是大惊失色，“她一向好好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病人婆婆脸色很难看，“亲家母，你女儿该不会是神经病吧？你居然敢瞒着我们，你们这是骗婚！”
“不，不可能，绝对没有。”病人母亲脸都白了，“你们可以去打听，如果我女儿是神经病你们能听不到？她还读了高中的，神经病怎么可能还能读书？”
病人母亲看着里面状若疯狂的女儿心疼得不得了，“不会的，我女儿不是疯子，医生，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郭湘皱着眉头看里面的病人，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但她能肯定不是自己手术失误，没有损坏病人的脑神经，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她在家的时候怎么样？有没有跟她丈夫吵架？或受什么刺激？”郭湘问。
“没有啊！”病人婆婆摇头，“他们刚结婚几个月，两人感情好得很，我儿子处处让着她，哪里受什么刺激，倒是亲家母家……”病人婆婆看向儿媳妇的母亲。
“我家也没发生什么事儿，一切都好好的……”病人母亲担忧地看着里面的女儿，也是一脸疑惑。
突然病人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似乎非常痛苦。
郭湘大惊，急忙跑了进去。
只见病人满头大汗，凄厉在叫着：“好痛，痛死我了……”
郭湘忙上前检查，按压病人的腹部给她做触诊。
可不知道病人是真的痛还是她的神志不清醒，郭湘按哪儿她都叫痛，而且不像是假的。
这是游走性疼痛？郭湘疑惑。
给病人打了一针止痛剂，可好像并没有多大效果，病人还是痛得满头大汗。
又大呼小叫起来，郭湘没办法，给病人打了一针安定她才安静下来。
这时再一看病人的裤子，似乎有点血迹，郭湘皱起眉头，这个孩子八成保不住了。
但一检查，又没有流产，难道是消化道出血？
徐唯和邢明也一起赶来了，现在大家都是全科医生，碰到疑难杂症都是一起解决。
徐唯也给病人检查了一遍，“是没流产，不过孩子也不一定好……”
“要不做个胃肠镜看看？”邢明说道。
郭湘问了问病人婆婆，她说病人几天前吃过海鲜类的东西，贝壳和虾，当时就肚子痛过，还呕吐和腹泻，后来去医院看过了，输了液，还住了几天院。
这也是刚出院没两天突然又晕倒了。
也许真的是肠胃有问题，郭湘让人把机器推过来，做了检查，可以胃肠却并没有什么问题，没有胃出血，肠内也没有发现出血点。
难道只是先兆流产？
“前几天吃海鲜又吐又泻应该是急性肠胃炎，按理来说应该好了呀。”邢明说道。
“现在又怀孕了，难道是胎儿不好引起的腹痛？”徐唯也皱起眉头。
“但神经应该不会出现问题才对，可刚才她的表现……”郭湘眉头紧锁，怀孕导致的精神病听也没听说过。
于是又给病人做了b超，可是她怀孕才两个月胎儿还太小，也看不出什么来。
又不是宫外孕。
“你女儿性格怎么样？平时喜不喜欢说话？”郭湘问病人母亲，会不会她以前就有问题，只不过家人一直没发现。
“她性格是有点内向，不太爱说话，不过在家里还是有脾气的，这不很正常吗？”病人母亲说道。
很多人都这样，在外面胆小，对家里人横，这很正常，他们也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有些人性格就是如此。
“我看她也还行啊，对我们还挺客气，不然我儿子也不会看上她。”病人婆婆说道，“不过就是有点娇气……”
“娇气？”郭湘问，“什么意思？”
“像千金小姐一样，怕晒太阳，热天从不出门，也好在我家里还算殷实，不然不工作哪有饭吃？”病人婆婆撇了撇嘴。
病人母亲有点不好意思，“这个我们也没有骗你，当初也是听说了你们家条件好，可以不让我女儿工作，我家才答应的。”
“不是我女儿懒，她身体是真的有点弱，不能晒太阳，一晒太阳身上就红一大片，有时还起水泡，又痛又痒，我们心疼她，也就不让她出去，以前上学的时候都跟老师说过，所以户外的活动一般都不参加。”
“如果一旦发病，她脾气就很不好，暴躁……”
“那你们怎么不早说？”病人婆婆有点不高兴，这不是养了个林黛玉吗？
“怕晒太阳？这是对光敏感吗？”徐唯看向郭湘。
郭湘摇摇头，“我看没那么简单，只是光敏感怎么解释情绪异常？”
有些人是对紫光线过敏，一晒太阳皮肤就发红，严重的一块一块的，可是不会腹痛，也不会精神失常。
可是肠胃没问题，胎儿暂时也看不出有问题，是什么造成腹痛？
又是什么造成也的情绪崩溃？
光敏.感、精神异常、游走性腹痛，这几个特点同时结合起来。
郭湘皱起眉头，和徐唯对视一眼，难道是……
第八百六十二章 吸血鬼症
难道是“吸血鬼症”？
吸血鬼症又叫卟啉病，是由于血红素生物合成途径中的特异酶缺乏引起的一组疾病。
血红素是一种含铁的色素，参与血红蛋白的组成。血红素生物合有多种不同的酶参与，不同的酶缺陷可引起不同的卟啉病，进而导致一系列症状。
临床又称紫质病，分遗传性和获得性两大类，主要表现为光敏性皮炎、腹痛和神经精神障碍。
不过最早发现卟啉病是在西方，因为病人惧怕太阳，又被诊断出缺血，有人误以为服用血液可以治病，继而引出吸血鬼的故事。
其实服用血液是没有疗效的，但是输血有一定作用。
卟淋病的诱因主要有饮酒、雌激素、农药、透析或脂肪性肝病。
但也有遗传方面的因素。
郭湘找了病人的母亲单独谈了一下，她犹豫了半天才坦诚，她和她丈夫是表兄妹，两人算是近亲结婚。
原来如此，邢明和徐唯对视一眼，这应该是基因变异了。
女人这次发病应该是因为怀孕，怀孕体内雌激素分沁过多，导致了发病。
“要确诊再验一下尿就知道了。”郭湘说道。
回病房，给病人取了尿液。
“怎么验？”邢明问，他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种病。
“把这尿液放太阳底下晒，正常人的尿液晒四个小时颜色会变淡，而卟啉症患者的尿液会变深色。邢医生如果不信可以把你的尿液一起拿出去晒试试。”郭湘说道。
邢明老脸一红，不过还是取了尿，他还真想看看到底会不会有区别。
把尿液用透明盒子装了放在太阳下晒，等下午他们再来看，果然，原本黄色的尿液，邢明的已经淡得像水，而病人那个却变得像酱油一样棕红色。
“为什么会这样？”邢明问。
“因为病人尿液中的卟啉发生光反应，所以变成了棕红色。”郭湘说道，这样就更能确定病人是得了卟啉病。
确认病症，郭湘与病人的婆婆和母亲商量，必须马上停止妊娠，不然病人的病会越来越严重。
病人婆婆一听非常生气，“离婚，马上离婚，不能生孩子，还是个神经病，你们这就是骗婚！”
“亲家母我们不是骗婚，我们以前也不知道女儿有这种病！”病人母亲急了。
“那我不管，反正这个儿媳妇我们是不敢要了，你们要打胎要干嘛随便你，我明天就叫我儿子过来和你们离婚！”病人婆婆说完甩手走了。
病人母亲很无奈，她也没想到会这样，以前女儿就是娇气一点，没想到会是这么严重的病。
但是现在这样了只能先把孩子打掉，女儿的命要紧。
于是徐唯给病人做了清宫手术，病人的病情很快得到控制，然后给予补充高糖减少卟啉的产生，以防止再发病。
过了两天病人就清醒了，又像没事儿人一样。
不过她也知道了自己的这个病，知道要和丈夫离婚，整个人很消沉。
“大夫，我女儿以后还会发病吗？”病人母亲很是担忧。
“这个病没有治疗方法，以后尽量避免晒太阳，一晒太阳她的皮肤会受不了，会感到疼痛灼烧，皮肤晒红起泡甚至溃烂，情绪也会不稳定……”
“不能喝酒，不能吃有雌激素的东西，怀孕恐怕也不行了，虽然她这情况会贫血，却最好还是定期来做静脉放血……”
“因为血液中的铁太多了，然后再输入一些血红素，这样就会比较稳定一点。”郭湘说道，她也很无奈，这病没法治，特别又是这种遗传的，是一种基因缺陷。
病人母亲听得眼眶红了起来，“是我害了她，当初不应该和她爸……”
怪自己当年太任性，以为真爱就可以不顾一切。
三代以内旁系血亲不能结婚并不是说说而已，是真的有科学根据的。
有些人可能会说他们知道的某某和某某不也是表兄妹，他们生的孩子怎么就没事儿？
这就是个概率问题，但这种概率比一般人大很多，近亲结婚生有缺陷的孩子远比正常人多得多。
有些人的孩子一出生就是智障，甚至生了几个都是，就是因为近亲结婚的缘故。
近亲相似的遗传基因太多，遗传疾病的概率增大，某些常染色体隐性遗传疾病的发生风险就大很多。
所以婚姻须谨慎，实在要任性就不要生孩子，以免害了他（她）。
过了一段时间病人头颅手术伤好了就办了出院，至于她和他丈夫之后怎么样就不得而知了。
很快就到了十一月，京城的天已经很凉了。
郭湘掰着指头数日子，老公快要回来了。
好期待啊。
这天上班，来了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是他老伴陪他一起来的。
“大爷，哪儿不舒服啊？”郭湘问。
老人一张嘴，口水哗哗地往下流，老脸一下就红了。
“还是我来说吧。”他老伴看不过去，“也不知道怎么的，前几天开始嘴角老流口水，嘴巴也合不拢，一睡觉就流哈喇子，把枕头都打湿了。”
“我还说这人还不老啊，怎么就这么不爱干净，谁知道后来喝水都呛咳，水都喝不进去，一喝就从嘴角流出来，有时还吐出来了……”
“开始我们还以为只是受了风，谁知道后来吃东西都咽不下去了，稍咬大块一点都吞不了，只能吐了，重新咬一小口，才慢慢吞了下去，好不容易才吃一点饭。”
“您瞧瞧才几天，人就瘦了这么一大圈。后来他们说会不会是中风啊？把他吓得，万一中风瘫在床上那不是生不如死？这就赶紧过来看看。”病人老伴说道。
郭湘一边听一边点头，拿了听诊器，“大爷，我给你看看。”
把听诊器放在老人的胸前，感觉呼吸心率都挺正常，量了一下血压，也不算太高。
“大爷，您把舌头伸出来我看看。”郭湘说道。
“大夫，您这儿不是西医吗？怎么还看舌苔？”大娘问。
郭湘笑笑，“我不是看舌苔，我是看大爷能不能控制他的舌头……”
一般来说如果中风人的舌头会偏向一边不会居中。
因为舌头的肌肉是受大脑控制，如果大脑中风了，又刚才损伤到控制舌头的神经，那舌头就会偏向一边不能居中。
第八百六十三章 是不是狂犬病
“那、那介样就能确、确定中风了吗？”老人问，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
“这是方法之一，您先把嘴张开我看看。”郭湘说道。
老人张开嘴，果然，舌头不能居中，偏向了一边。
有脑中风的可能。
“大爷，您平时血压高吗？”郭湘一边写病历一边问。
“有些高，一直吃着药呢。”大娘帮他说道。
郭湘点头，怪不得刚才量血压并不是特别高。
“现在是怀疑有脑中风，不过可能还不严重，您看只是舌头有点偏，吞咽有点困难，但还没有口眼歪斜，面瘫的症状。大爷，您会四肢无力吗？”郭湘又问。
“好像还、还行……”大爷摇了摇头。
郭湘点头，刚才是他自己走进来的，他老伴也没有搀扶，他走的时候似乎也没有手脚偏向一边的现象。
“还是要做个ct照一下脑部确定一下才行。”郭湘说道。
“那就做吧。”大娘点头，都这样了总要知道是不是，好治疗。
郭湘开了单，让老人去做了ct，等结果拿来一看，却并没有脑中风。
不过一般说的脑中风是脑出血，就像之前那位卟啉症患者一样。
但是没有脑出血，还有一个可能就是脑梗塞。
“脑梗塞也是中风吗？”大娘问。
“对，也算是其中的一种。脑出血是血管已经爆了，血流出来在大脑组织上，对大脑组织压迫和刺激，使大脑缺血缺氧，发生一系列功能障碍，严重的还可能导致死亡。”
“而脑梗塞是大脑里的血管太狭窄被堵塞了，血液不能流通，氧气也就过不去，大脑中部分组织就会因为缺血缺氧发生坏死，也就产生一些功能障碍。”
“不过现在查ct还查不出来，可能要过一天某些坏死的脑组织才能看出来。要不，明天直接做个mri，就是核磁共振，这样会看得更清楚。”郭湘说道。
“那就是要住院了？”大娘看了一眼老伴。
“最好是住院，要不然万一情况不好，可以及时抢救。”郭湘说道。
“那就住吧。”大娘点头，她也害怕，如果真的脑中风自己在家肯定没办法，要是抢救不及时出了事儿怎么办？
老人便收治入院，因为吞咽困难，给输一些营养液，不然饿得受不了。
然后又给了一些常用的脑梗死的药。
第二天郭湘去查房，却发现老人的情况又更严重了，水喝不了不说连张嘴都费劲了，整个人都很虚弱，手脚好像也没什么力了。
急忙推老人去做了核磁共振，结果一检查，大吃一惊。
没有，什么都没有，没有脑出血，也没有脑梗塞。
抽血化验也一切正常，血脂也不高。
这是怎么回事儿？
郭湘把邢明、徐唯又都叫到一起会诊。
把病人的症状说了一下，喝水容易呛咳、吞咽困难、口齿不清，现在连张嘴都困难了，这是什么原因呢？
“肯定和神经有关，都是这神经控制的。”徐唯说道。
“是什么病毒感染了吗？”邢明说道。
邢明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会不会是狂犬病？我以前在乡下有见过狂犬病发作，那些病人症状有点像，也是想喝水，明明嘴唇都干裂得厉害，可是却没法吞下去，是病毒侵犯了神经……”
郭湘的脸一下严肃起来，狂犬病是很严重的病，不发病还好，一发病几乎百分百会死，而且这个病毒潜伏期还很长。
“我马上去问一下。”郭湘腾地站了起来。
到了病房把大娘拉出来，“大妈，您想想，大爷最近有没有被狗咬过，或是以前有没有被狗咬过？”
“狗？”大娘吃惊，怎么突然问这个？
她想了想，“还真有，两个月前吧，是被一只小狗咬过，不过当时只蹭破了一点皮，连血都没出……”
“那打了狂犬疫苗吗？”郭湘急急地问。
“打了呀，还打了三针。”大娘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大夫，怎么回事儿？我老伴这病和被狗咬了有关？”
郭湘皱起眉头，“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这个可能性很大。如果是狂犬病，几乎无药可医，而且一发病发作得很快……”郭湘有点说不下去。
“那、那怎么办？”大娘一下就慌了，抓住郭湘的手，“不会的，不会吧，我们打了针的啊，当时他还说没关系不就是一只小狗吗，那么乖，肯定不会有事儿，还是我劝他打的……”
大娘说着眼泪都流了下去，手颤抖起来。
“大妈，大妈！”郭湘急忙抓住大娘的手，“您先别急，我们只是怀疑，还不能确认，我们再查查……”
徐唯和邢明也走了过来，仔细问了一下当时被狗咬的情况。
大娘说那狗是人家家养的，并不是野狗，而且还小，平时也不凶，当时是老人不小心踢了它一下，它反过来咬了一口，咬得并不重。
不过现在的人还没有给狗打疫苗的，即使是家养的也难说。
“那狗现在怎么样了？”郭湘问。
“狗？好好的呢。”大娘愣了一下说道。
“好好的？”郭湘皱起眉头，那不可能，如果有狂犬病，先死的应该是狗，它不可能好好的。
携带狂犬病毒的狗一般3-5天内就会死亡。所以被狗咬了后的观察期一般是10天，10天内咬人的狗没死，也没发病，那么被咬的人也不会得狂犬病。
虽然说狂犬病也有潜伏期，但老人身体里的病毒都发作了，狗却没发作，那不太可能。
所以老人得的不是狂犬病？
“我们去看看患者的伤口。”邢明提议。
大家一起进到病房，撸起老人的裤脚。
“咬在哪儿了？”
“就是这个位置，你们看，都看不出来了，当时就是咬了很小的一块，就破了点皮，过几天就好了。”大娘指着老伴的脚踝处。
大家观察了一下，的确看不出伤了，连疤痕都没有。
“大爷，您张嘴再让我们看看。”徐唯看向老人。
老人张嘴，已经有点张不开了。
“尽量张大一点。”徐唯说道。
老人呜了一下，他已经尽最大的努力了，可是张不开啊，他快哭了。
口水又止不住地往下流，老人又羞又恼，一脸难过。
第八百六十四章 是破伤风
“郭院长……”徐唯回头叫郭湘，却发现她还盯着老人的脚在看。
“怎么了？”徐唯问。
“这个伤是怎么弄的？”郭湘指着老人小腿上的一个小伤口结的痂。
“这个呀，这是前几天帮一个朋友搬家，不小心被家具上一个钉子扎了，回家后就涂了红药水，也没什么事儿，就没管它。”大娘说道。
几人对视，异口同声，“破伤风？！”
再一想，老人面部肌肉紧张，无法咬碎食物和无法吞咽还真是破伤风会有的症状。
“当时没打破伤风针？”郭湘问。
“没打，咱哪想到那么多，以前也总磕磕碰碰有些小伤，都没有事儿……”大娘说着有点懊恼，谁也没想到这次这么小一点伤会得破伤风。
破伤风是由侵入伤口的破伤风梭菌所产生的外毒素引起的，泥土、铁锈等很容易有破伤风梭菌附着，所以如果在户外受伤，很容易感染破伤风。
特别是那种深的小的伤口，破伤风梭菌特别容易繁殖。
因为破伤风梭菌是厌氧菌，什么叫厌氧菌，就是在无氧的环境中特别容易生存而且繁殖能力很强。
有些开放性伤口反倒没那么容易得破伤风。
小而深的伤口因为氧气不容易进入反倒促使破伤风梭菌的成长。
所以如果有伤口最好用双氧水洗过，再打破伤风针。
不然破伤风梭菌就会迅速繁殖然后分泌外毒素，主要是痉挛毒素，吸收至脊髓和脑干，使神经兴奋性增强，使随意肌紧张和痉挛。
老人嘴无法张开和吞咽就是股肉紧张痉挛了，如果严重起来，呼吸系统肌紧张就会导致窒息。
正讨论着，那边老人呼吸急促起来，整个人都抽搐了。
“快，上呼吸机，进icu！”郭湘急忙冲过去。
老人被推进icu，郭湘他们开始抢救。
“可以确诊吧？”邢明有点犹豫，虽说一切症状能对上，但还没有查出破伤风梭菌。
“来不及做细菌培养了，先对症下药。”郭湘说道。
破伤风确诊其实主要还是靠外伤和症状，因为细菌培养有时候是培养不出来的。
主要有伤口，有典型的症状，就是肌肉痉挛，出现角弓反张的现象。
角弓反张就是像一张弓一样张起来，但是整个人是后背往上张，像一张反弓。如果看过丧尸片的人可能会联想到，有些片里的丧尸发作起来整个身体会扭曲成不可思议的弧度，就有点像那个样子。
现在治疗主要是用破伤风抗毒素和免疫球蛋白来缓解。
再加上大量的镇静剂、肌肉松驰剂等，就是要让人的肌肉松驰下来。
老人的呼吸肌已经太紧张，无法呼吸，插氧气管都不行了，只能气管切开，呼吸机直接接在气管上。
大娘在外面已经吓得哭倒在地上，脸色白得吓人。
另一边把老人腿上的伤口处切开，恢复有氧环境，阻止里面还存在的破伤风梭菌继续繁殖。
做完这些老人还是一直昏迷。
接下来几天情况时好时坏，肌肉痉挛得到一定的缓解，但可能因为老人年纪大了，器官已经受到一些损伤，情况一直不太好。
老人的儿女也从外地赶了回来。
郭湘把情况跟他们说了一下，并且强调，这个情况只能在icu里，费用非常高，如果他们不愿意治疗，可以转院。
因为这情况不是几天就能好的，可能要十几二十天甚至一个月，那费用可能要几万块下去。这个年代几万块对一般家庭还是很多的。
郭湘这是私立医院她是要说清楚的，也不可能白治不要钱。
而且她也不能保证就一定能治好，现在只是在缓解症状，但若要说老人就治不好，那也不一定。
老人几个子女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治下去，治下去就还有希望。
现在人都还活着，总不能就拔掉管看着他死吧？
他们做不到。
老两口本来有一点积蓄，子女们又凑了点钱，先把之前的医药费还上，然后继续治疗。
一直治了快一个月老人才好了起来，整个人瘦骨嶙峋。
不过人还活着也是万幸。
出院的时候他的子女一起来接他，大家都激动地流泪，老父亲是真正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还好几个子女都孝顺，不然老人家哪里好得了？”邢明感慨，也是他们家境还可以，要是自己家，根本没这个能力。
“是啊，所以儿女的教育很重要。”郭湘点头。
有些人家里不管是一个孩子还是几个孩子，碰到这种事首先想到的是自己，觉得给老人用浪费了，反正也活不了几年，何必费那个钱。
接回家其实就是死路一条，他们心里都知道，还是有人这么做。
不过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无可厚非，郭湘也不想教人怎么做人，都在他们自己的决定。
她要跟他们说的就是实情，让他们自己选择。
转眼又到了十二月，天气越来越冷了，已是零下的气温。
这天做完一个手术郭湘看窗外竟然下起了雪，不知道两个小团子衣服穿得够不够。
幼儿园离家近所以孩子都是走路上学，叶茜没有生育过，可能不会想到给孩子带衣服，郭湘决定早一点下班去接孩子。
她开了车，把孩子接到车上，她车上有暖风就不怕冷了。
跟徐唯说了一声先下了班，开车去接孩子。
到了幼儿园叶茜已经等在外面，天冷她站在外面直跺脚。
“叶茜，上来！”郭湘叫了一声，这孩子太实诚，不知道先去室内坐坐等孩子出来再过来。
叶茜见是郭湘来了急忙上了车，“郭姐！”
“怎么也不戴手套？”郭湘问，把暖风开大了一点。
“出来的时候不觉得，现在才发现挺冷的。”叶茜哈了口气在手上，搓了搓。
“那你先到边上的店里坐坐，等会儿再出来，天这么冷。”郭湘说道。
“没事儿，马上就放学了，我怕孩子们出来看不到我着急。”叶茜说道。
郭湘看向她，这孩子责任心就是强，所以把孩子交给她放心。
“过了年你就二十二岁了，该找对象了吧？”郭湘笑看叶茜，“像你这么大，家乡的姐妹都有娃了。”
叶茜脸一红，“我不急！”
第八百六十五章 帮你介绍一个
“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个？”郭湘笑问，小姑娘还不好意思了。
叶茜红着脸不说话，她是不急，但是家人急了，催了几次让她回家相亲，可是她不想离开京城。
家乡太落后了，在京城呆了几年不想再回那个小地方。
但她又知道自己没什么可能留在京城，说的好听点自己是一个保镖，可现在带孩子更像一个保姆，一般本地人哪会要一个保姆？
如果找一个一样在京城做工的，猴年马月才能买房子，才能上京城的户口？到时候还不是要回家？
再说家里还需要自己赚钱，过两年再说吧。
郭湘自然也知道她的条件，如果说介绍一个家境好工作好的给她也不现实，男方家肯定会挑的，如果一个一般的倒也还是可以。
她医院就有一个男护士，是本地人，不过家境也一般，父母下岗了，一家五六口人挤在一个小两房的屋里，生活也不是太好。
他就是因为郭湘这有安排住宿才从其他医院出来的。
他是护士，在原医院也有点让人看不起，反倒在京安医院得到更多重视。
郭湘对男护士没有偏见，而且那个小伙子为人也勤快，很多事儿抢着干，郭湘都看在眼里，也有意提拔他。
当然也是现在医院的医护人员不是很多，而且大多是她自己招来了，这第一批的元老自然会多关心一点，如果以后医院规模再大起来，她也顾不到那么多人。
他家境虽然一般，不过如果只是小两口过日子，都有工作的话也不用担心。
“如果你想留下来，我给你介绍一个？”郭湘笑着说道。
“谢谢郭姐！”叶茜红着脸点头，如果郭湘能给介绍自然更好，她介绍的一定不会太差。
这时幼儿园的放学铃声响起，孩子们一下涌了出来。
叶茜急忙下了车，走到铁门边。
过了一会儿平平和安安从里面走了出来，朝着叶茜跑过来，“茜茜姐！”
郭湘从车里走出来，站在车门边微笑看着他们。
安安眼尖一下看到了她，“妈妈！”她大喊着朝郭湘挥手冲了过来。
“哎，小心！”郭湘笑着抱起冲过来的小包子，安安身上穿得厚，圆滚滚的像个包子一样。
“妈妈，今天你来接我们了。”平平也走了过来，抬起头看郭湘。
这一年平平一直在跟叶茜学功夫，长高了一些，人也瘦了一点，但很结实，性格却沉稳了不少。
“下雪了，妈妈接你们回家！”郭湘摸摸平平的头，牵着他的手把他们一起抱进车里。
叶茜羡慕地看着他们，她知道郭姐很能干，是医生，又有自己的医院，她爱人在国外也是非常有能力的，两个孩子又都这么乖巧懂事，幸福的一家，真令人羡慕。
“快上车啊，愣着干嘛？”郭湘叫叶茜，叶茜笑笑急忙上了车。
“妈妈，下雪了！”安安趴在窗口往外看。
“嗯，这还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是初雪！”郭湘笑笑，侧了一下头，“听说在初雪的时候许愿愿望会实现哦。”
“真的吗？”安安的眼睛一亮，“那我许个愿。”
说完双手合握成小小的拳头，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睛亮晶晶的。
郭湘笑，“许了什么愿望？”
“才不告诉你。”安安皱皱鼻子，“他们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郭湘失笑，人小鬼大。
“好了，坐好了，咱们回家！”
“下雪了，妈妈，我们去接一下小晋哥哥好不好？”安安趴上郭湘的后背椅，“不知道他冷不冷。”
郭湘看了看外面的天，很是阴霾，又下着雪，等会儿天可能就黑了。
“行，我们一起去接小晋哥哥。”郭湘点头，这学期除开学几天，安晋都是自己上学没有再接送。家里发生过那样的事儿，那孩子也是懂事得早，让人心疼。
到了一小，学校还没放学，郭湘停下车，发动机没关，这样车里的暖气就可以维持着。
过了一会儿小学放学，安晋走了出来。
小小少年个子也高了不少，不过身体偏瘦，很是单薄，就是穿了棉衣也还是瘦瘦的。
“小晋！”郭湘叫了一句。
“小晋哥哥！”安安把头伸到窗户外，叶茜怕她摔出去，在后面轻轻拉住她的衣服。
安晋听到声音跑了过来，先向郭湘打了声招呼，“郭阿姨！”
“上车，我们一起回家！”
“嗯！”安晋点头。
安安打开车门，往里挪了挪，把安晋让进来。
叶茜往边上挪，把平平抱在自己腿上坐。
四人坐有点挤，但放三个孩子坐后面她又不放心，就把平平抱在怀里。
“坐好了，回家喽！”郭湘说了一句，发动汽车。
“小晋哥哥你冷不冷？”安安帮安晋拍身上的雪。
“不冷，我穿得多。”安晋摇头，今天上学时妈妈看了天气预报就说了今天可能会下雪，让他戴上帽子还戴了手套。
当然如果他自己走回家可能还是有点冷，正好郭阿姨来接，一点也不冷。
“安安冷吗？”安晋摸了一下安安的手，暖暖的，嗯，很好。
“不冷，我也穿得多，你看我穿了好几件。”安安掀起衣服给安晋看，胖乎乎的小手扒拉着衣服一层一层地数。
郭湘从后视镜看了一下也没有阻止，自己以前小的时候也这样和同学比过衣服，孩子还小没什么可忌讳的。
到家的时候发现余妍家门还是锁着的，她应该还没下班。
“小晋先到阿姨家玩玩，等会儿再回家。”郭湘对安晋说道。
“嗯！”安晋点点头，其实他也经常在郭湘家，习惯了，就像自己家一样。
安安拉着安晋进自己屋，现在安安和平平还是同一间屋，郭湘想着等他们六岁上小学就要让他们分房睡，现在才四岁还小，没事儿。
屋里有暖气，大家进了屋就把外套脱了。
安晋拿出作业来写，安安则是拿了幼儿园的绘画本出来画画。
平平跟着叶茜到她屋里，继续基本功的练习。
郭湘进厨房看了看饭还没做好，先拿了一些小点心给安安和安晋，担心他们会饿。
第八百六十六章 老公回来啦
回房看到桌上的台历，已是十二月下旬，老公快要回来了。
想了想，打了个电话到顾振南的油田。
打通了以后，顾振南正好在指挥处，接起电话，“喂，你好！”
“老公，是我！”郭湘笑，现在是下午五点多，他那边时间正是中午十二点左右。
“媳妇！”顾振南听到是郭湘的声音很高兴，自上次她来沙特又过了两个月。
“你是不是要回来啦？”郭湘问，好想他啊。
“嗯，正在整理这边的东西，等一切交待清楚，我就回家！”顾振南说道，声音中带着喜悦。
“订好了飞机票没有？具体哪天你告诉我，到时候我去机场接你。”郭湘拿着话筒靠在边上，“今天我们这边下雪了，天好冷，你那边都没有冬衣，等你下飞机冷死啦。”
“我又不傻……”顾振南笑，“我可以在港城机场买。”
沙特气候炎热，长年夏天，还真可能买不到冬装。
“哦！”郭湘鼓了一下腮帮，一下没想到可以在港城买，不过港城现在的天气也还挺热的，可能冬装也不够厚，而且他就在港城转机，机场未必买得到合适的。
“反正到时候我去接你，你看哪一天回来。”郭湘说道。
“我看看……”顾振南拿起桌上的台历，想了想这几天的安排，“就28号回去吧，提早两天，29号到。”
“好，到时我去接你。”郭湘笑，老公终于要回来啦。
挂了电话，正好余妍过来接孩子。
“怎么这么高兴？”余妍笑问。
“我爱人过几天就要回来了。”郭湘笑着说道。
“爸爸要回来啦？”安安惊喜，“我都好久没看到爸爸了。”
“嗯，爸爸要回来啦，这次回来就不走了，以后又可以天天和我们在一起啦！”郭湘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
余妍看着她，有些羡慕，安瑞也说要回来，可是她心里却有点害怕，不知要怎么和他相处。
“妈妈，我爸爸也会回来吗？马上就元旦了。”安晋问余妍，其实他心里也很想爸爸。
“嗯，会回来，爸爸今天打电话给我了，说过两天就回来。”余妍摸了摸儿子的脑袋。
“嗯！”安晋很高兴。
余妍着着儿子，她能感觉儿子还是很爱他父亲的，为了儿子，维持这段婚姻也是值得的吧。
“我们先回去吧，就不打扰郭阿姨他们了。”余妍牵起安晋的手。
“郭阿姨再见！”安晋朝郭湘摆摆手，又跟安安说，“安安，我回家了。”
“哦，小晋哥哥再见！”安安挥了挥肉乎乎的小手。
郭湘看着余妍和安晋走出去，看到余妍的身影似乎有些落寞，有点替她难过。
她本来就是性子温婉的人，也不是很擅于表达，丈夫出轨，为了儿子却只能忍耐。
安瑞虽然有浪子回头之意，可事情发生了毕竟还是有点隔膜，这道坎不容易过。
真希望她以后能幸福。
吃完晚饭，两个小团子在身边玩，郭湘在整理她的医案。
这段时间接触了不少疑难杂症，她准备都写下来。
以后再遇到类似的病例可以做参考，也可以整理成册出版。
医院成功医治了不少病人，京医大的校长跟她联系过希望她兼任学校的老师，偶尔跟学生讲讲课。
她还没有答应，不过先把这些整理出来，以后如果有机会也未尝不可。
过了几天，顾振南要回来了，郭湘没去上班，一整天都很兴奋。
飞机是下午的，郭湘坐过两趟自然是知道。
早早备好顾振南的羽绒服，开了车到机场去接他。
到了机场还有半小时航班才到，不过郭湘已经有点等不及了，早早就在接机大厅等着。
抱着顾振南的羽绒服，心情很是激动。
有时候觉得夫妻俩分开一段时间也挺好的，小别胜新婚，如果天天在一起，不说会腻吧，感情容易变淡。
这样分开一段日子，心里会有所牵挂，再见时又有了久违的激情。
过了半个小时，飞机到，很多接机的人在两边候着。
顾振南一出现郭湘就看见他，他长得高大，又帅，鹤立鸡群，想忽视都难。
“老公！”郭湘挥手大叫。
顾振南看见她嘴角露出微笑，推着行李跑了过来，“媳妇！”
“老公！”郭湘扑入他怀里，也顾不上别人的目光，她就是想好好抱抱老公。
“我回来啦！”顾振南看着怀里的女人，满眼深情。
“嗯！”郭湘摇头看他，眼圈有点微红，这段时间好想他啊。
“我们回家！”郭湘挽起顾振南的手，拍了拍手上的羽绒服，“我给你带了衣服。”
“好，我穿上！”顾振南笑，他从港城转机过来，还是只穿了夹克，知道媳妇会给自己带衣服，就懒得去买了。
刚下飞机的时候有点冷，不过一起到媳妇在外面等着自己，心里是热乎的。
顾振南套上衣服，郭湘帮他把拉链拉上，两人旁若无人，一点也不在乎别人好奇的目光。
到了门口，郭湘去把车开过来，顾振南把行李放在后备厢，上了副驾驶位。
等车开出去，顾振南探头过来亲了郭湘一下，刚才就想亲了，人太多不好意思。
“老公！”郭湘侧头看他，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欢迎回家！”
顾振南嘴角勾起来，让郭湘在路边停了车，给她一个深吻，“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郭湘笑，咬着亲红的唇，嘴角的酒窝又深又甜。
回到家孩子们还没放学，顾振南先去和顾希德打了声招呼，然后去洗澡。
张婶见他回来也很高兴，张罗着晚上多加两个菜。
洗完澡出来顾振南把行李拿过来，叫过郭湘，“我给你带了礼物！”
“是什么？”郭湘笑。
顾振南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盒子递过去，“你看看！”
郭湘打开盒子，是一个爱玛仕的皇冠胸针，上面镶嵌了三颗钻石，一看就价值不菲。
“喜欢吗？”顾振南看着她。
“喜欢，真漂亮！”郭湘爱不释手。
“我知道你上班不能戴首饰，这胸针可以别在衣服上，穿什么衣服都可以戴。特别是你的呢子大衣，别上这个一定好看。”顾振南说道。
“嗯！”郭湘点头，是不错，这款式无论什么衣服都能配，大衣、毛衣，别在围巾上也很好看。
“谢谢老公！”郭湘给顾振南一个吻，他笑，“你喜欢就好！”
第八百六十七章 放开我
傍晚两人一起去接孩子，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碰到安瑞，没想到他也回来了。
安瑞看到两人朝他们点了点头。
看到郭湘和顾振南手牵着手，两人恩恩爱爱的样子，不由有些羡慕。本来自己和余妍也可以这样的，可惜都被自己搞砸了。
以前余妍看自己的眼神就像郭湘看她丈夫一样，眼里都有光，可现在她都不看自己，即使偶尔对视一眼她也很快就躲闪开。
以前她文静温婉，总是带着淡淡的微笑，看着让人舒服，可现在她却多了一份忧郁，是自己把她的快乐夺走了。
他真的后悔了，后悔以前没有好好待她。
这次提前两天回来就是想和余妍好好相处，看看能不能和她的关系缓解一点，就算不能更进一步，至少恢复成以前的样子也好。
他受不了她那么冷淡的样子。
郭湘没有上去打招呼，说实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对安瑞没什么好印象，自己出轨还占着家里的权势不肯离婚，她替余妍不值。
可是余妍真的很想离婚吗？也不见得。如果她真的想，完全可以去闹，闹得不可开交，肯定离得成。
但是她没这么做，一是顾虑安家的权势，二来顾及着孩子，三还是顾及到安瑞的前程吧，不忍他就此落败下来。她对安瑞也许还有感情。
以前那么喜欢，哪里说放下就能放下？
可是她的心里又过不了那个坎，只好这样拖着，麻痹自己。
余妍下班的时候发现安瑞回来了，而且他居然绑着围裙在厨房煮菜，以前他是从来不下厨的人。
她有点搞不懂他了。
“我来吧！”余妍走过去淡淡说了一句。
安瑞看了看她，没有说话，默默地让了开来。
余妍脱了外套，走过去，撸起袖子，拿起刀切砧板上没有切完的菜。
安瑞把围裙解了下来，手一伸揽住余妍的腰，把她吓一大跳，“你干嘛？”
“我只是帮你绑围裙。”安瑞说道，把围裙往余妍腰上一围把她圈在了自己怀里，余妍的身体一下僵了，一动不敢动。
安瑞摸到她的腰，那么软，好久没有这样搂过她了，不由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一下。
“安瑞，放开！”余妍的脸一下涨红。
“小妍，我是你丈夫！”安瑞的脸贴在余妍的耳旁，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后，她的耳根瞬间红了。
余妍全身发僵，眼圈顿时红了，“安瑞，你想干嘛？我们虽然没离婚，不过是给小晋爷爷面子，我们早就不是夫妻了！”
“不，谁说我们不是夫妻，我们一直都是！”安瑞有些羞恼，把余妍抱得更紧，“你是我媳妇，这一点一直没有变。”
余妍的眼泪掉了下来，“从知道那件事开始，我就不是了……”
“小妍，我知道那件事是我做得不对，可是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保证不会有下次，我也再不会记挂那个女人……”安瑞抱着余妍不肯放。
“不会记挂？”余妍苦笑一声，“那是因为那个女人现在是这个样子，如果她不是交际花，如果她是清白的好女孩，如果她像那些留学回来的人一样聪明能干，你会不记挂吗？”
“如果她不是交际花，你是不是就要和我离婚，和她结婚了？”余妍的泪水流了下来，“安瑞，你不要骗自己了，你只不过是别无选择才选了我，如果她好好的，你不会天天想着她？”
安瑞一下愣住了，他没有想过，当他看到孟云成了那样的交际花对她极为失望，觉得她再也不是自己心中的那个女孩，可是如果她没变呢，是不是还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女人？
“被我说中了？”巨大的悲伤袭上心头，余妍的眼圈通红，“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安瑞手一顿，可还是不愿放开，“这世界上没有如果……”
余妍又羞又气，用力去掰安瑞的手指，“放开，你给我放开！”
“啊——”挣扎间余妍手上的刀划到了另一只手，血顿时涌了出来，余妍丢下刀大叫：“安瑞，你放开我！”
“余妍，你怎么样？”安瑞有点慌，他没想伤害她。
“不用你管，快放开我！”余妍哭起来，捂着手，手上的血沿着指缝往砧板上滴。
“你别动，我去拿药，我帮你包扎。”安瑞有点手足无措。
“我不用你管！”余妍一边哭一边说，捂着手上的伤跑了出去。
“余妍！”安瑞大惊，追上去，余妍用力一甩门，他的额头重重撞到门上，痛得顿了一下，等他开门再追出去，余妍已经不见了踪影，地上还有她留下的血滴。
安瑞的心突然有点痛，不知该如何是好。
明明带着和好的心情回来，不知道怎么又把事情搞砸了。
回到家，看到儿子冷漠地看着自己，刚才吵架他是不是听到了？
“小晋……”安瑞想解释，安晋再不看他，走进房，关上了门。
安瑞觉得心一阵阵抽着疼。
余妍哭着捂着手跑到附近的一家小诊所把伤口包扎了，在诊所坐了半天，眼神一片空洞。
郭湘听到敲门声打开门就看见余妍冻得瑟瑟发抖，一只手包着白纱布，隐隐还透出血来。
她大吃一惊，“余妍，你这是怎么啦？”
余妍的眼圈一下又红了。
“快，进来！”郭湘把余妍拉进屋，忙拿了一件自己的外套先给她披上。
屋里虽然有暖气，可余妍太冷了，全身都在发抖。
郭湘握住她的手给她温暖，看到她手上的伤，火顿时上来了，“这是安瑞弄的？”
不然她怎么可能外套都不穿一个人在外面，还找到自己这里来？
余妍的泪一下涌了上来，强忍着不让它落下来，“不是，是我自己切菜不小心弄的。”
“那你怎么……”郭湘不解。
“他对我动手动脚，我挣扎才……”余妍抬起泪眼，“小郭，我现在是不是有病，我不想他碰我……”
“不是，你怎么会有病，你是正常的。”郭湘急忙摇头，“因为他出轨，你心里有芥蒂，你不想他碰触，这是正常的，他就是脏了……”
第八百六十八章 还有感情
“我现在该怎么办？”余妍低下头眼泪一滴滴往下掉。
顾振南在门口看了一眼，不好进来，默默地去了孩子们的房间。
“你自己现在是怎么想的？”郭湘拉着余妍坐下来，拿了一块手帕给她擦眼泪。
“我不知道……”余妍摇头。
“如果你真想离，和他好好谈谈。”郭湘说道。
“我……”余妍抬起头，“可是小晋怎么办？我不能没有他，可是如果他跟了我，他就没有爸爸……”
郭湘轻叹口气，大人离婚受伤的往往是孩子。
有些人可能会说很多离异家庭的孩子也一样好好的，一样很优秀，可是有问题的孩子往往离异家庭的还是更多。
他们也许是健康成长了，也许工作生活都和别人没什么不同，可是心里受过伤往往对今后的生活有很大的影响。
甚至父母的婚姻会给他们带来很大的阴影，影响他们的婚姻观。
一个健康的家庭对孩子的成长有很大的作用。
父母恩爱的家庭，孩子往往也比较快乐简单，懂得如何去爱别人。
而父母不相爱的家庭孩子往往也不懂得如何去爱人，不懂得表达自己的爱，有时甚至会做出极端的事儿来。
如果是那种天天吵架打得不可开交的家庭，早点离婚对孩子可能还好一点。
可那种平时本来是恩爱的或是正常的家庭，父母突然离异，孩子一般都接受不了，学习生活都会一落千丈。
甚至有些孩子还会觉得会不会是自己做得不够好害得父母离了婚，把错都归结在自己身上，陷入自责。
特别是安晋这种性格内向的孩子，也许父母离婚对他打击会很大。
余妍不离婚就是想维持着表面的和谐，让孩子以为家里是正常的，不想他受影响。
也许表面看不出，可是影响却是很微妙的，也许孩子的性格会变得更阴郁，这是余妍不想看到的。
“我只想保持着这种关系，相敬如宾就好！”余妍说道。
“可是……”郭湘斟酌着该怎么说，“可是安瑞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他会有需要，你……，咳，男人会比女人需要更强，如果你想一直这样，恐怕他会忍受不了……”
“到时候如果他再出轨怎么办？”郭湘问。
余妍一脸茫然，“我、他……”她完全没想过这种事儿。
“上次的事也已经过去大半年了，你好好想想，你们这样不可能一辈子，要不你接受他，然后慢慢去克服心里的障碍，要不你就和他离婚，把自己彻底解放出来……”郭湘说道。
“你想这样维持也不是不可以，可是这样能维持一辈子吗？你受得了，他受不了……”
“他受不了，他就先提离婚吧，反正我是会同意的。”余妍说道。
“可是，万一他不离，为了前程就是不能离，然后又去找别的女人呢，你就要忍一辈子吗？”郭湘皱起眉头。
“我、我不知道……”余妍茫然失措，那肯定不可以，可是要让自己现在就原谅他，她又做不到。
“要不你跟他好好谈谈？让他再给你一点时间。”郭湘说道。
余妍紧张地捏着自己的手指，“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那、要不要我帮你去说？”郭湘问。
“可是……”余妍眼神一片迷茫，“我也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那就让他来选择。”郭湘说道，“我来跟他说。”
郭湘牵起余妍的手，“我陪你过去。”
余妍的手瑟缩了一下，似乎有点害怕，郭湘轻叹一口气，她现在怕安瑞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
她觉得她有必要看一下心理医生。
郭湘去和顾振南说一声，他说：“我陪你去！”
万一安瑞一下发脾气对媳妇不利怎么办？他可不想媳妇受到伤害。
“好！”郭湘点头，转身去牵余妍的手，把外套帮她扣好，“我来跟他说，让他选择，等他说出来他的决定，你再决定要不要答应。”
余妍机械地任她牵着手，完全不知所措。
三人到了余妍家，开了门，安瑞听到动静忙走了出来。
看到郭湘三人，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顾振南走到最前面，看到脸色不豫的安瑞，心里就提高了警惕。
郭湘握着余妍的手走到她房间的时候，拍拍她，“你先进去，我和你爱人谈谈。”
余妍看看她，又看看安瑞，接触到他犀利的眼神，马上又低下头，身体抖了一下。
“我想和你谈谈！”郭湘直面安瑞。
安瑞看了余妍一眼又看向郭湘，点头，“进书房吧！”
顾振南要跟进去，郭湘拦着他，“你先去小晋那边坐坐，去看看他，你不用担心，他……”
郭湘看了安瑞一眼，冷笑一声，握了一下拳头，“我还是对付得了的，虽然很久没动，不过我的身手还在。”
顾振南看了一眼安瑞，点了点头，转身去了安晋那边。
安瑞惊讶地看着郭湘，她这意思，她还有功夫？
真是看不出来。
两人走进书房，安瑞拿了把椅子给郭湘，自己坐在她对面，“你想谈什么？”
“你为什么不愿意离婚？”郭湘单刀直入，“是因为你的前途？还是对余妍还有感情？”
安瑞皱着眉看她，“都有！”
“如果有感情，你怎么舍得伤害她？”郭湘眯起眼睛。
“我……那是以前的事儿了，其实……”安瑞脸上有些微红，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虽然我以前喜欢过别人，也出轨过，其实余妍在我心里还是有份量的，只是我自己不知道罢了……”
“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不舍得离开她。”安瑞叹口气，他也是第一次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
“那你还……爱她？”郭湘看着安瑞。
“是吧，我也不敢确定……”安瑞一脸惆怅，“这段时间也许才让我看清了自己的心，至于爱……我不知道，但一定是有感情的，一想到离婚她要离开我，心就会痛……”
“可是那件事对余妍伤害很大。”郭湘说道。
“我知道，所以我想弥补，用我的余生，可是她好像并不想给我机会。”安瑞说道。
“因为你伤她太深了，她怕再一次受伤。而且你和别的女人上过床，她心里有心结，如果是你，她出过轨你能接受吗？”
“我……”安瑞结舌，当然不能接受。
人就是这样，自己犯的错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可是换成是对方就是不可原谅。
第八百六十九章 我背你
“那她是铁了心要我和离婚？”安瑞有点沮丧，真的不能挽回了吗？
“那倒也不是……”郭湘说道，“她并没有坚决想离婚，但她对你有了心理障碍，她害怕你的碰触，你如果不想离就多给她一点时间。”
“如果你接受不了她不能碰你，那你就提离婚，她会答应。如果你能接受并且愿意给她时间调整，那你就不要逼她，让她慢慢适应你，也许时间长了就好了。”郭湘说道。
“她……”安瑞看着郭湘，想问余妍是不是有问题，又不好意思问出口。
郭湘猜到他要说什么，轻叹了一口气，“也许是有点心理障碍，但这不是病，以后我会慢慢开导她，主要是你的态度，你的决心，如果你心里真的有她，不是口头说说而已，要实际行动表示，让她感觉到你的关心……”
安瑞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之前是对她关心太少了，所以这么长时间她还没有缓过来。
“而且不要操之过急，要一点一点去温暖她，让她感受到。”郭湘说道。
“好！”安瑞点头。
其实他也是个不太擅于表达的人，也许也是应该改变了。
郭湘松了口气，其实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对的，可是现在好像也没有其他什么办法。
至少现在还能维持表面的平静吧，给余妍多一点时间。
郭湘走出书房，在安晋房门口看了看，他正在写作业，顾振南坐在一旁看着，见安晋写得好，摸了摸他的头。
安瑞在身后看着，心里有些惭愧，自己从来没有关心过儿子的学习，他作业做得好不好，学习成绩好不好，自己都不知道。
郭湘说得对，自己对他们的关心太少了，所以他们才会对自己这么冷淡。
顾振南看到郭湘在门口知道他们谈完了，走了出来。
郭湘又走到余妍房门口，她看到他们一起过来，紧张地看着他们。
郭湘走进去，握住余妍的手，“别怕，按照你自己的心意去生活，他不会再逼你，如果有事儿就过来找我。”
“好！”余妍点头，拿了郭湘的外套还给她，“小郭，谢谢你！”
郭湘笑笑，“谢什么，我们是朋友！”
拍拍她的手背，“那我就先回家了。”
余妍看着郭湘和顾振南离开，看了安瑞一眼躲进了屋里。
安瑞有些无奈，她就这么怕自己吗？却也不敢再去逼她，走进了安晋的屋里。
“小晋……”安瑞叫了一句。
“爸爸！”安晋看向他，面无表情。
“功课做得怎么样，能让爸爸看看吗？”安瑞脸上挤出一个笑容。
“嗯！”安晋点头，把写好的作业递给安瑞，期待地看着他。
安瑞看着儿子的作业，他第一次知道儿子的字写得这么漂亮，像余妍的，她一定教得很用心吧？
以前自己一直忽视她，其实她为这个家做了很多，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
“写得很好。”安瑞点头。
小小少年被爸爸表扬脸上有了笑容，“上一次考试我考了一百分。”
“是吗？让爸爸看看。”安瑞微笑。
安晋从书包里把这一学期的卷子都拿了出来，安瑞一一看过去，不是一百就是九十多分，儿子很棒。
“小晋真棒！”安瑞摸摸安晋的小脑袋，“以前是爸爸对你关心不够，以后爸爸会改。”
“爸爸……”安晋的眼睛一下湿了，“还有妈妈，爸爸不要伤害妈妈……”
安瑞很惭愧，连儿子都知道，他的眼圈也红了，“好，爸爸不会再伤害妈妈，爸爸以后一定好好爱你和妈妈！”
“来，让爸爸看看，有没有不会做的，爸爸教你……”
余妍在窗外看着父子俩，心绪复杂。
顾振南牵着郭湘的手，把她的手揣进自己的口袋，紧紧攥在手里。
郭湘笑，在他手心挠了一下，顾振南侧头看她，在她脸上亲一下。
“小心被人看见！”郭湘白他一眼。
“这黑灯瞎火的，外面又这么冷，哪儿有人？”顾振南笑。
郭湘轻叹一声，“真替余妍担心。”
“你不是把选择权给他们了吗？至于怎么选择，只能看他们自己的了。”顾振南说道。
看向郭湘，突然蹲下身体，“来，我背你，好久没有背你了。”
“不要啦，我穿这么多，好重！”郭湘反倒有点不好意思。
“怕什么，我背得动！”顾振南拍拍自己的肩，“快上来，现在不上来，以后我老了背不动了，你想上来也上不了。”
郭湘笑，趴到顾振南的背上，“是你自己说的啊，别怪我欺负你！”
“我愿意让你欺负！”顾振南说道。
郭湘抿嘴笑。
顾振南背起她，“走，回家喽！”
到了家门口郭湘要下来，顾振南不让，直接背进了院子。
两个小团了看见直嚷嚷着也要背。
“好，爸爸把你们一起背起来。”顾振南爽朗地笑。
郭湘忙滑了下来，三个人不要摔了才好。
把两个小团子放在顾振南背上，他一手揽住一个小团子的小屁股，在院子里跑起来。
“爸爸好厉害！”两个小团子又笑又叫，郭湘在一旁看着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等顾振南跑累了放下孩子，安安抱着顾振南的腿，“爸爸，我今天要跟你和妈妈一起睡，我都好久没和你们一起睡了。”
“我也要，我也要！”平平也嚷起来。
顾振南和郭湘对视一眼，“好，今天就和爸爸妈妈一块儿睡！”
“吔，太好了！”两个小团子欢叫起来。
郭湘带孩子洗了脸脚，让他们坐在自己和顾振南中间，给他们讲故事。
讲着讲着，两个小团子就睡着了。
两人把他们抱回自己房间。
说是说一起睡，可是床根本睡不下四个人，还是得放回他们自己房间睡，等明天早上醒来去上学他们就忘了。
安顿好孩子，两人回房。
顾振南一下抱住郭湘，“媳妇，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想你！”
“我也想你！”郭湘笑，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朝他的唇上亲去。
顾振南一把抱起她，抱到床上，关了灯……
第八百七十章 回婆家
过了两天到了元旦，郭湘决定回娘家过个阳历年，今年在自己家过农历年。
去年过年的时候顾振南在沙特，她把孩子丢在娘家，自己在俄国搞二手机械和土地租赁的事儿，前年又是在湘南过的年，都没有好好陪陪顾希德，他现在年纪大了，该多陪陪他才是。
“我打个电话给娘，告诉她今年不回去过年了。”顾振南说道，“要不过完年再回去也行？”
“可以啊，回去拜个年。”郭湘点头，反正现在两人都是自己当老板时间自由。
顾振南便打电话到水泥厂，王桂英现在是和顾振东一起在水泥厂住。
电话直接打到了宿舍，沈青山是厂长，顾振东是副厂长，所以他们的宿舍是装了电话的。
元旦他们也放了假，电话接通的时候他们都在家里。
电话是顾振东接的。
“振东……”顾振南刚开口，顾振东听出他的声音，很惊喜，“大哥？”
“是我！”顾振南嘴角抿了一下，顾振东虽然不是亲弟弟，可是他从来都是把他们当亲生的一样，“娘在吗？”
“在的，我叫她。”顾振东忙叫王桂英，“娘，是大哥来的电话。”
王桂英正在厨房做东西，听到声音忙擦了手小跑过来，接起电话，“振南啊……”
“娘！”顾振南叫了一句，“今天是新年，过年好！”
“好，好！”王桂英很高兴，“你们都好吗？对了，不是说你出国了吗？回来了？”
“嗯，刚回来两天，打个电话给您。”顾振南笑笑，看看郭湘，示意她来接电话，他实在不太擅长说这些。
郭湘笑着接过电话，“娘，我是湘湘，新年好啊！”
“好，都好。平平和安安呢，他们好吗？”王桂英笑着问道，郭湘朝平平和安安招手，“来，叫奶奶！”
“奶奶！”
“奶奶！”
两个小团子踮起脚朝话筒里叫，叫得王桂英满面笑容，孙子孙女都很乖。
“娘，是这样的，振南才刚从国外回来，我们想着时间紧，今年就不回去过年了，陪陪他姥爷，这两年都没在家里过年，他姥爷一个人怪冷清的，我们想过完年再回去给您拜年。”郭湘说道。
“好，行啊，是该多陪陪老人。”王桂英连忙说道：“我这里你们不用担心，我和振东还有小萌都很好，我们这儿人也多热闹，你们不用顾虑我们。”
“那我们就过完年再回去。”郭湘笑，婆婆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人，“振南和小萌怎么样了？”
“他们挺好的，平时就是忙。”王桂英看了顾振南一眼，捂上话筒，轻声说道：“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要孩子，我也不好意思说，我急着抱孙子……”
顾振东听到脸一下红了。
郭湘笑，“娘，您别急，等过年回去，我说他们。”
“那好！”王桂英很高兴，儿媳妇说话他们会听，“那你们好好过年，别牵挂我们，过完年等你们来！”
“哎！”郭湘挂了电话，看向顾振南，笑道：“娘着急抱孙子了，振东他们似乎还不想要孩子。”
“你不是说你会说他们？你是长嫂，可以说。”顾振南笑道。
“好，等过完年我跟小萌说。”郭湘笑，“其实他们也不大迟两年也没关系，就是娘急了。不过他们现在有条件，早点生也好，早生身体恢复得快，回去我跟小萌说。”
打完电话，两人跟顾希德说了一声，回郭湘娘家过元旦。
大学还没有放假，本来果儿要过来过元旦的，听郭湘说她要回娘家过有点不好意思跟去，后来说去唐乐家过。
女大不中留啊，郭湘有种自家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不过那头猪也是自己养的，还是放心的，还有师父在，他们应该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儿。
隔壁，安瑞也收拾了一些东西，准备带着余妍和孩子回家过新年。
余妍有点犹豫，其实她并不是很想去。
“爸妈想小晋了，我们一起回去吧？”安瑞看向余妍，没出事之前他们其实也都是回家过年，每到这时候余妍自己早早就准备好了。
可是去年出了那件事，去年过年就没回家，他又调到东北去了，没几天假，就在家里草草过了个年。
现在他想和余妍缓和关系，想带她回去，和以前一样。
“我……”余妍想说不去，却又有点不敢说。
安晋看着她，“妈妈，我也想爷爷奶奶了，我都好久没见他们了。”
余妍看着儿子期盼的眼神，心一下就软了，“好吧，我们去！”
回屋换衣服。
安瑞脸上露出笑容，摸了摸安晋的脑袋，儿子很聪明。
出门买了一些东西，安瑞带着余妍和安晋一起回了家。
安峥和他妻子林幼怡看见余妍来了很高兴，夫妻俩这是合和了？
他们知道之前的事是儿子的错，儿媳妇没有闹离婚他们还是很感激的，觉得对不住她，他们也想让儿子对她好一点，可是儿子那性子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他们也没办法。
现在看见他们一起回来，心里不知有多高兴。
“奶奶！”安晋叫了一句，他虽然不爱说话，但该有的礼貌还是有的。
“哎，乖孙子！”林幼怡很高兴，拉过安晋，“来，让奶奶看看，外面是不是很冷？看小脸冻的……”
其实她想说孙子怎么这么瘦，可是不敢说，都是儿子对不起人家，还怪人家没看好孩子吗？若不是儿子做出那种事儿，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而且小晋就是那种性子敏感的人，大人的事他肯定也有感觉的吧，不能怪孩子妈。
余妍感觉到婆婆要说什么，她有点不好意思，不管安瑞做过什么，自己的确对孩子也有疏忽的地方，这是自己做的不够好。
“奶奶，我没事儿，不冷，我身体好着呢。”安晋说道。
余妍看着儿子有些心疼，儿子太懂事了。
“小余，快进来坐。”林幼怡招呼余妍，她以前就对这个儿媳妇很满意，现在发生了这种事儿更觉得对不起她。
“妈！”余妍叫了一句。
“哎，快来。”林幼怡很高兴，余妍还肯叫自己一声妈就是还想和儿子一起过，她也就放心了。
第八百七十一章 可怕的安瑞
“前两天是腊八节，做了腊八粥没有，安瑞啊从小就喜欢吃这个。”林幼怡拉过余妍的手。
余妍脸一红，这两天正好和安瑞吵架了，什么都忘了，哪里还记得什么腊八粥？
“没做也没关系，今天我们再做一点。”林幼怡见余妍的表情也知道他们没吃腊八粥了，怪自己多嘴，提什么腊八粥啊。
“今年我多做了一点腊八蒜，等你们走的时候记得带些回去。”林幼怡又说道。
“嗯，谢谢妈！”余妍点头，“我帮您一起做吧！”
“不用，你歇着，今天我来。”林幼怡笑道。
“妈，我回来啦！”外面传来一个大嗓门，林幼怡一喜，“是安柔回来啦。”
余妍脸色微变，她有点怵这个小姑子，性子泼辣，说话有点尖酸刻薄。她是能让则让，尽量不和她发生冲突。
安晋走过来拉了拉余妍的手，余妍摸摸他的小脑袋，带着他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安柔带着他的丈夫廖东民走了进来，看到余妍愣了一下，“哟，嫂子来了？”
去年一年都没有来过家里，还以为他们要离婚了，现在怎么又来了？
还是舍不得家里的条件吧？呵呵，乡下人就是乡下人。
“嫂子！”廖东民也客气地叫了一句。
余妍勉强笑笑，“你们来啦！”
“怎么？我们不能来？”安柔冷哼一声，“这是我家，你什么意思？”
“我不是那个意思……”余妍连忙说道。
“不是什么意思？”安柔冷眼看她，“你刚才那口气，好像你才是这里的主人，我们是客人一样！”
“小柔，怎么说话的？”安瑞看向安柔，自己妹妹平时就是这样对余妍的，以前自己怎么不知道？
“大哥？”安柔愣了一下，没想到安瑞在家里，以前余妍来都是自己先来，帮母亲干活，等要吃饭了，大哥才来，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
“大哥今天来得真早？你不是在东北吗，什么时候回来的？”安柔的脸上挂起笑容，看向安晋，“小晋也来了？”
安晋看了一眼安柔，他不喜欢这个姑姑，对妈妈一点也不友好。
安柔见安晋这么小也不待见自己，火一下又上来了，“你那什么眼神？我是你姑姑，不知道叫人啊？你妈是怎么教你的？没一点教养。”
余妍的脸一下涨红，眼圈红了起来。
以前安柔也常这样对自己，她知道她看不起自己。
他们家有权有势，地位高，她是小城市来的，又是个小学老师，没背景没高学历，能嫁给安瑞她觉得自己三生有幸。
以前是因为爱安瑞，所以安柔怎么说她都忍下了，从来没有跟安瑞提过。
她觉得爱他就要包容他的一切，包括他的家人。
可是现在，她有点受不了了。
“是我没教好，我们攀不起你这个姑姑，小晋，我们走！”余妍一下站了起来。
安晋马上站到余妍的身边，拉上她的手。
“你给我站住，你什么意思，余妍，我还没嫌弃你呢，你居然敢说我？”安柔的火噌一下又上来了，“怎么，占着我哥犯了点错就拿上乔了？我哥就是错了，那也比你好！”
“安柔！”安瑞大喝一声，脸沉了下来，“给你嫂子道歉！”
“凭什么？我有说错吗？你们看看她，哪一点值得我高看？”安柔的眼神充满蔑视，从上到下打量余妍，“从乡下来的土包子，怎么也改不了那股土味，要什么没什么，也不知道当初你们看上她哪一点？”
“我说要介绍我的同学给哥吧，你们还不同意，说她好？哪里好，我怎么看不出来？不就是性子软，好拿捏吗？出了这种事儿也不敢吭声，还不是贪图我们家的荣华富贵？”安柔冷笑道。
“是，是我配不上你家，我走还不行吗？”余妍强忍着泪跑了出去。
“余妍！”安瑞大惊。
“哥，让她走，她根本配不上你……”安柔去拉安瑞。
话没说完，“啪——”安瑞一巴掌摔了过去。
“哥，你居然打我？为了一个外人你居然打我？”安柔满脸不可思议，“从小到大爸妈都没打过我，你凭什么打我？”安柔歇斯底里叫起来，
“就凭你出言不逊！你的教养哪去了？都被狗吃了吗？你还好意思说别人，自己跟个泼妇一样，你还不如余妍！”安瑞气得指着安柔，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余妍在自己家里还受过这种欺负。
“我说错了吗？她就是活该……”
“啪！”安瑞一巴掌又摔了过去，“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打死你！”
“安瑞！”安峥厉声叫了一句，安柔再怎么也是他妹妹。
安瑞冷着脸看过去，“今天你们谁敢劝一句，我就打一次，看看你们厉害还是我厉害！”
“爸，你看看哥，你们还不把他拉开……”安柔慌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大哥。
“大哥，小柔她不懂事，你就……”廖东民开口。
“啪！”又是一巴掌。
“小瑞！”林幼怡大惊失色，儿子这是怎么了？
“啪！”再一巴掌。
安瑞冷眼扫过去，一手抓住安柔的衣襟，“来呀，劝啊，信不信我能打死她？”
所有人都禁了声，惊骇地看着安瑞，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恐怖的样子。他以前从来没有发过脾气，一向是云淡风轻的，好像没有什么能惹怒他，今天这是怎么啦？
“大、大哥，我、我不敢了……”安柔吓坏了，捂着被扇红的脸，眼泪滚落下来，全身发抖。
“啪！”又是一巴掌，安柔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安柔吓得闭上嘴，连泪也不敢流了。
大哥太可怕了！
“爸，妈妈、妈妈不见了……”追到门口的安晋泪流满面。
安瑞的手一顿，狠狠把安柔甩在地上，指着她，“下次再让我听到一句说她不好，见一次打一次！”
安柔吓得直后退，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大哥，好像是第一天才认识他。
看到他那杀人的眼神，她甚至怀疑去年死的那个人会不会是大哥杀的？
安峥也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从来不知道他有这么暴虐的一面。
第八百七十二章 心痛
安瑞牵上安晋的手，坐上车开了出去。
开到街上，看到余妍一边走一边掉泪。
不由心疼。
把车停好，让安晋不要下车。
走到余妍前面，余妍也没看路，一头撞了上去，抬起泪眼，看到是安瑞，脸色大变，绕过去就想走。
安瑞一把拉住她的手。
“放手！”余妍拼命挣扎，泪滚滚掉下来，“你还拉着我干什么？你们一家人从来都瞧不起我，以前是我自不量力，还以为你……”是喜欢我。
“现在我明白了，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自以为是，是我高攀了。安柔说得对，我就是一个乡巴佬，我怎么配得上你？我们离婚吧，算我求求你了。”
“我不许！”安瑞大喊，把余妍拉回来，死死摁在怀里，“我不许你提离婚！”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你不爱我为什么不放我走？”余妍痛哭，“我一无是处，我懦弱，我无用，我根本配不上你……”
“你娶我不就是因为我像那个人吗？不就是因为我好欺负吗？”余妍泪流满面，“我不想再做那个人的影子了，我也不想再被欺负了，你可以找个更好的，你放过我吧……”
安瑞心如刀绞，“你不是，你是你……”
“对不起！”安瑞眼圈通红，低着看着余妍，他从来不知道她还受过那么多委屈，是啊，以前根本没有把她放在心上，怎么会了解她的痛苦？
“你放开我！”余妍拼命捶打安瑞，他就是不松手，任凭她打。
安晋在车里忧郁地看着父母，虽然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可是他知道妈妈很伤心，他很难过。
“余妍，我们回家，回家再说好吗？”安瑞放低声音哄余妍。
“那不是我的家，我的家不在这儿。”余妍大吼，用力打安瑞，“你放开我，安瑞，你这个混蛋，放开……”
“啪！”一下，余妍不小心摔了安瑞一巴掌，她愣住了，安瑞也愣住了。
从来没有人敢打他，从来没有！
“我……”余妍一下吓到了，胆怯地看着安瑞，刚才的狠劲消失得无影无踪。
安瑞的脸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白，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我们回家，先回家好不好？回我们自己家！”
余妍呆呆看着安瑞，她从来没有见他这么和颜悦色过，还是在这种被自己打了的情况下。
安瑞一把抱起余妍，抱到车上，放在后座。
“妈妈！”安晋担忧地看着余妍。
余妍没想到儿子在这里，羞愧不已，“小晋……”抱着安晋泪水又流了下来。
安瑞发动汽车，从后视镜里看母子俩，心里很不是滋味。
余妍也不敢看安瑞，抱着安晋默默流泪。
“以前，安柔也是这样欺负你的？”安瑞问。
余妍不吭声，低着头。
“是，姑姑经常骂妈妈！”安晋搭腔。
“你怎么不跟我说？”安瑞看着后视镜。
余妍低垂着眼睑不说话。
“妈妈说不想让你为难，她忍忍就过去了，她还让我不要说。可是姑姑太过份了，每次对妈妈都不好，我不喜欢她！”安晋冷着小脸。
所以自己那几年才能过得那么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用管，都是她在前面挡着？
这个傻女人！
她不知道男人根本不会珍惜，只会认为那是理所当然，自己就是个渣男！
“以后不会了！”安瑞说道。
还有以后？余妍心里苦笑，她不想再有以后了。
“妈妈，你别担心，刚才爸爸打姑姑了，打得可狠啦。”安晋说道。
余妍霍地抬起头，满脸不可思议地看向安瑞，他为了自己居然会打安柔？那可是他妹妹！
“以后如果还有人，不管是谁，敢对你出言不逊，你告诉我！”安瑞说道，虽然没有回头，可是他的话说得很有力。
以后吗？余妍苦笑，没有以后了，只要离了婚她和他就毫不相干，也不必为他挨骂了。
余妍转头看向窗外，泪水不住地往下流，为什么想到离婚心里还会痛？
安瑞看着这样的余妍，恨不得摔自己两个耳光，以前是有多忽视她才会让她受那么多气？
不过以前的自己的确很混，心心念念只想着那个女人，即使她向自己诉苦，自己也未必会信她吧，还会以为她无理取闹，连自己的妹妹都处不好。
人一旦没有心，会觉得你做什么都是错的。
可现在他知道是自己错了，错得离谱，怪不得余妍一心想离婚，这样的自己，有什么值得眷恋的？
可是他舍不得放，想到她会离开，心就痛得受不了。
就是绑也要把她绑在身边。
到了家门口，安瑞下车，打开车门看着余妍。
余妍踌躇不前，她不想进去，她觉得这不是她的家，里面没有一丝温度，冷得像冰窟。
“妈妈，我们进去吧，我冷！”安晋说了一句。
余妍空洞的眼神有了焦距，看向儿子，那么瘦瘦小小的人，禁不起冻。
她的心一下软了。
牵起安晋的手，先把儿子带回房间再说。
回到房间，余妍就开始发呆，安晋有点不知所措。
安瑞轻叹一口气，去了厨房，都没吃饭，刚才又在外面走了那么久，别生病才好。
煮了几碗面出来，走到儿子房门口，“出来吃饭！”
安晋看看余妍，过去牵她的手，“妈妈，我饿了！”
“好，我们吃饭。”余妍回过神，牵着安晋走出门，看也没看安瑞一眼。
他抿了抿嘴，跟在后面。
走到餐桌旁，三人吃起面来。
安瑞舀了一小勺辣椒酱在余妍的碗里，“吃点辣，发发汗！”
余妍就像没听见一样，头也没抬。
安瑞看着她，眼神黯淡，拿起自己的筷子。
郭湘说了，急不得，慢慢来，用自己心慢慢去温暖她。
余妍平时不太能吃辣，加上面刚煮好，又热，再一辣吃得满面通红，鼻头上都是汗。
安瑞拿了一块手帕要帮她擦，她一侧头躲了过去。
安瑞的手攥紧了，默默把手帕放了下来。
等三人吃完面，收了碗拿去厨房洗。
余妍带着安晋去洗手间洗脸洗脚，然后去了他的房里。
安瑞见她在儿子房里想跟她说的话都咽了下去，慢慢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