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60讨伐之日
三天的光阴在我的印象中很快就过去,西奥多的召集令也及时的送到了我的家门口。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我收拾完了所有的装备,开始往区会走去。
托巴兹打造的盔甲在昨天也正式到了我的手上,低调的黑灰色让它看起来异常的可靠。精致的纹路在盔甲的外层就可以看出来,这同样也凝聚着工匠的心血。
“穿着它就别死在外面了,我等你回来。”这是盔甲制作人巴兹的原话,尽管说话的方式略显直白,但是里面包含的祝福我还是照单全收。
清点了一下背包里的东西,因为图森特可能会交给我几样能用的魔法道具,所以满身的负重也可以适当的减少一点了。不过那些花了很多金币买的火种和药剂我还是都带在了身上---毕竟是自己花了重金买来的物品,不去使用就有种浪费的感觉。出发前一天的晚上,我把绿色固态的防音药剂塞到了头盔的嵌槽中,等到白天让其填满整个缝隙。
将头盔别到了背包的后侧,穿戴好了坚硬的盔甲,我开始上路。盛夏的早晨就被朦胧的日光所笼罩,两侧直立的柃木也开始被太阳光悉数照亮。
“真是个好天气,不是吗?”一个声音从我的脑后传来,带着问候的语气。
不过我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去看声音的来源:“是啊,真是个讨伐天灾的好天气。”只是针锋相对的回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些许的起床气。
“难怪你要背着这么多的东西,果然我们两人还是有着明显的不同之处的啊!”身后的声音提高了一个音色的高度,叫嚣着众人皆知的道理。
“当然,我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因为你是一个没有正面战斗能力的鉴定师!”讨打的声音再次传出,“身为观察者的你,就连扮演之事,都诉说着愚蠢!”
“那你呢?被众人唾弃的异种。”我停下了脚步,冷着眼回头一看,一张笑脸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博瑞,我不会放弃天灾的讨伐,如果你只是来捣乱的话,那就请你回去。”
“莫斯蒂,让我替你去完成复仇,好吗?”他依然保持着笑脸,但是却显得勉强。
“唉,”我叹了口气,将甩在背包后的头盔带上开口,“我的复仇,必须由我亲自来完成!”不过话音刚落,对面的博瑞就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我的脸上结实的挨了一拳,身体就不由自主的倒了下去。
......
莫斯蒂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把一直放在嘴里的雪茄放在了空无一物的木桌上,让其燃烧的一端悬空的露在外侧。
“我还以为你们会打断我的话,然后问我所谓的复仇到底是什么。”被岁月磨平了头顶痕迹的莫斯蒂笑了笑,没有去看默不作声的三人,自言自语了起来:“复仇的对象是天灾,但是进行这份复仇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一个无聊的承若。”
“因为我并非是巴塔离出身的孩子,在我的记忆中,留给我童年的回忆只有很少很少的寸土之地。印象中的老家,只有几颗歪歪扭扭的老树围绕在那小小的木屋旁,守护着里面的人类。”
“直到天灾来临。”莫斯蒂闭上了眼,他仿佛睡了过去。
许久,他才勉强的睁开了眼,痛苦的伸手去拿那支依然在燃烧的雪茄,夹在手中,慢慢的往嘴里放。
“它们杀光了我的家人,毁了我的家,于是我接下了对自己的承若。”浓烟盖过了他早就发白的胡须和眉毛,“却失去了更多。”他的声音与之前相比又弱了很多,但是浓烟和烟草麻痹了他的神经,让他继续讲了下去。
......
“咳咳,”我吐掉了嘴边的血,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眼前站着不动的博瑞似乎也在看我的反应,但是他没有再出手。
“随你吧,不要拖了其他人的后腿。”他的手臂也恢复了原样,上面的绕着红光的肌肉也渐渐的萎缩了下去。他走过了我的身边,却没再说任何一句话,等着我调整完自己的状态。脸上因为拳头造成的巨大冲击而发麻,嘴角的伤口在我涂了点药膏后也停止了流血,不过此时此刻,我的内心竟然没有任何的气愤之感,平静的不可思议。
也许在迷途的路上,一顿狠揍永远都比长篇大论的告诫来的有用吧,我这么想着,不禁苦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我和他一起迈动了脚步往目的地走去。
没过多久,我们两人就来到了门前空无一人的区会----而这里似乎连门都还没开。一声“嘿”从二楼传来,随着我抬头望去,发现了西奥多从里面探出的脑袋。
“爬上来!”他这么说道。
和博瑞对视了一眼,我便把所有的包裹交到了他的手上,然后徒手开始攀爬。多亏了区会的总建筑上有着能够用手抓握的铁质把手,我才得以顺利的攀爬上去,从窗台往内一跃而下。
“这是怎么了,在过来的路上狠狠的摔了一跤?”西奥多看到了我脸上的伤口,先是露出了一阵的疑惑,随后便开始调侃起来了。没有理会会长的“出言不逊”,我走到了窗台边往下看,给博瑞做了个示意动作。
他回应了一句后,便将手上的东西狠狠的往上一丢,精准的从窗口外丢到了我的手上。我摇摇晃晃接住了所有东西后听到了“咔嚓”的一声,犹如两根带着嵌槽的钢管进行了对接。刚刚放下手中的物品,博瑞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魔人的身体能力真好用啊,有了你这次的讨伐任务也会轻松很多的吧。”西奥多感叹了一句后说,“进来吧,我们人员已经正式到齐了。”
因为这次讨伐要求的是效率性,所以人数不会太多,留给我们的会议厅已经有两人在了,尽管这两人出现的频率在我看来都异常的高,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了一句:果然不出我所料。
一位就是巴塔离的大魔法师图森特,另一个坐在那里穿着长袖喝着茶的就是“村里最好的牧师-----泽尺。”
“等候多时了。”图森特一开口就这么来了一句,让我有种我是过来研讨国家大事的错觉。“好了好了,趁着天色还早快点出发吧,你们难道不知道天黑了之后总会有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吗?”泽尺理所当然的反驳道,他看图森特的眼神带上了“你连这都不知道”的一种优越感。
医生你是鬼怪奇谈看多了吧,我忍不住扶额,等着他们两人吵完这些不重要的事。西奥多倒是挺赞同泽尺的意见,也跟着点了点头,不过却没有开口说话,似乎在等着图森特同意后准备接下来的道具。
“行吧,行吧。”图森特不耐烦回答的同时,手中也多出了几件奇形怪状的道具,他将其放到了桌上。“这些东西是我挑出来的必需品,你们每人各自选择一样带在身上。”
“先说一句,因为我们这里没有中阶的未来学家,所以无论是在讨伐前还是讨伐中都无法进行有效的占卜。做好面对情况突变的情况,必要时刻将这些道具用在阻止天灾的路上。记住,讨伐只是其中的一个目的,如果讨伐不成功的话,最先遭殃的可是你自己。”图森特认真的解释着我们即将遭遇的所有可能性。
“其次,在保护好自己的同时,也要注意天灾行动的方向。因为其次遭殃的就会是整个巴塔离,如果确认这次的天灾是特级的话,我们就要重新去制定计划。”图森特说话的同时拿出了一张写满了文字的稿纸,上面清楚的列着他的计划。
“不用急着出发,我们的目的可不是去那边野营去的,比起风风火火的赶着去讨伐,还不如先确定好怎么随机应变各类的状况。”
“所以你列了几种计划?”西奥多拿着其中的一样道具仔细的边看边说,“过多的计划只会让原本简单的问题变得复杂。”
“目前也就三种,但是这三种计划的成功率都非常的低,只有将三种计划全部结合起来,才能造成最小的损失。”
“说说看。”
“第一种,就是由我们五人直接去讨伐,将其留在那边,不让它靠近巴塔离。但是这种情况是对于高阶的天灾来说的,换成特级的话,全部被留在那边的对象可能就要换一换了。”
“第二种,也就是针对特级天灾的方法,那就是先消灭它的附属品---高阶灾厄。然后返回镇子,重新制定计划,让所有的猎人和士兵都加入狩猎特级天灾的队伍。不过这么做,造成的伤亡你一定不能接受。”图森特都不用指名道姓,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句话是对谁说的。
“第三种,也就是最难实现的一种。他需要做好牺牲半数以上人的准备,”图森特看了眼沉默的众人,继续说了下去,“那就是分头进行狩猎,一队狩猎高阶,另一队抵挡特级。”
“那为什么不再叫更多的猎人过来呢?”博瑞的问题也正好表达了我的疑惑。
“那只是无畏的牺牲。特级天灾可是有着‘挑战’规则的,不然我就不会只召集这么一点人了。”图森特说,“一旦超过了人数的限制,那么天灾就会从个体变成‘群体’。”
“意思就是一个特级的天灾在还未完全成型的情况下就能被一位特级猎人狩猎,但是他在人数暴增的时候就会加快它的成长速度。届时,就需要两位甚至三位特级的猎人联手才能狩猎这类的天灾了。”
“况且,我们并不知道这次天灾的类型,如果遇上精神类的天灾,那我们去再多的人都没有用。”说到这,图森特已经将自己对天灾的认知全部都告诉了所有人,剩下的就是在座四人对此的决断了。
不过长久的沉默围绕在五人之中,只有图森特一样一样的整理着自己的装备。见所有人都不开口,这位**师只能叹了口气,开始讲解桌上道具的用途。
“这个是风铃,可以解除身体暂时的所有不适,不过只有几分钟的持续时间,适合战斗和逃跑的时候用。”第一样道具是很小的一个风铃,它的便携性让我顿时眼前一亮。
“这个是制造‘分身’的立杆,用杆子把自己四周围起来,两分钟后原地就会出现一个自己的全身像分身,不过它没有实体。当然这种幻象对于天灾来说可是无法分辨的,尽管我们人类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不同。”
“可是高阶以上的天灾不都有着很高的智慧吗,它们如果能像人一样思考的话,我们的计划不就会彻底失败?”我提出了这个一直困扰着我的流言,想要从图森特的口中确认它的真伪。
“是啊,正是如此,所以我们才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他说,“毕竟今天,就是讨伐之日的开始。”
NO:61无妄之灾
“叮铃。”图森特摇起了风铃,顿时一种清爽之感充满了整个房间。同样,在他摇动的瞬间,我看到了纯白的魔力从中溢出。
“用魔力去激活它,就是这种效果。”图森特说着将风铃放在了一边,拿起了分身立杆旁边的另一样小物品,并向我们做了展示。
这是一瓶封着口的玻璃水瓶,里面装满了透明的液体。图森特小心翼翼的拿起了瓶子,往其中注入了适量的魔力,直到瓶子内部都被白色的魔力填满为止。
“哗哗。”
图森特开始摇起了瓶子,让里面的液体发出了神奇的翻滚声。
惊人的一幕出现在了我们眼前,就在摇动的瞬间,浓浓的白雾遮盖了所有人的视线。这片冰凉的白雾下,我发现自己身上的魔力正在飞快的流逝,并且失去了与周围魔力间的联系。
“云雾瓶,往里面注入魔力后剧烈摇晃,就能散发出这种白雾。”图森特打了个响指,用极强的魔力重新覆盖了整个房间,让我的眼前顿时变得清晰了不少。
“优缺点你们应该都知道,它能吸收和压制天灾的魔力来源,同样,也能遮挡你们所有人的视线。怎么去用,就是留给接受它之人的事了,这些魔法道具都需要注入魔力去使用,你们选择了其中之一,我就不会把它们再要回来。”
“也算代替了出发前的呐喊助威,希望你们能够喜欢吧。”他谦虚的笑了笑,我突然发现眼前的这位**师总是保持着一颗谦卑之心,总是将自己放在次要的位置,尽管他的实力要远超其他人。
见我们点头回应,他便继续介绍剩下的几样魔法道具:“这是木烟斗,在里面加入用特制药剂浸泡过的烟草,然后就可以点火使用了。用法跟普通的烟斗没有区别,唯一的不同就是它所能提供的药效,是原本药剂的五倍。”图森特的话让我们几人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哑然无言。
“但是这份强大也有着副作用,吸收完烟之后,只有短短五分钟内的时效可以发挥药剂真正的五倍效果。如果在间隔一小时内继续吸收同种或者不同种类的药剂烟草的话,将会出现各种严重的疾病,比如:失明。”
“这四样东西你们每个人都挑一样,然后....”图森特话还没说完,木门开关的响声就直接打断了他的思路。
“哟,我来迟了。”塔克换了身衣服,出现在了我们眼前,他似乎来的匆忙,衣领中还遗留着戴过厨房围裙的褶皱。
“你来的正好,我们正好要分配道具。”图森特说,“因为你用不了魔法,这些东西你拿着也没用,所以我给你准备了这个。”
“叮”的一声,一枚硬币从图森特的手中被弹到了空中。
“这是什么?”塔克接住后仔细观察起了手中的硬币,我一回头,发现其余的几人也好奇的盯着这枚硬币正在细细观察----因为它根本就没有魔力的痕迹。
“这是神秘学的产物,一枚古朴的幸运币。”图森特的话让塔克大吃一惊。
“神秘学!你从哪搞来的?”
塔克的反应并不夸张,在我看来反而异常的普遍,因为凡是涉及到神秘学的东西都没有具体的规律可循。比如一个精通神秘学的大师可能在某一天突然原地焚烧暴毙,然后在未来的几天内又突然出现,如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那样。
所以它也被世人称为:被遗弃的奇迹。
“一场浪漫的偶遇罢了。”图森特的话让塔克更加摸不着头脑,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也不打算多说。
“好了,你们选好后就直接出发,我先到隔壁做一点准备。”图森特一把拉过塔克,把会议室留给了我们四个人。
......
“叮铃铃”莫斯蒂从身后拿出了一枚精致的圆角风铃,往齐注入了自己仅剩的魔力。正如他描述的那般,疯子,科盟,塞德三人在同时感受到了一股神奇的力量涌了体内,将所有的疲倦一扫而空。
“哈!”莫斯蒂也猛的吐出了一口气,身上的伤痛感不翼而飞。
“这就是我的选择,现在就交给你们了。”莫斯蒂抛出了自己的风铃,被远处的疯子一把接住。
“好了,现在给你们讲讲我遇上的天灾吧。”莫斯蒂重新打起了精神,他的声音清晰的传遍了这个不大的木屋。
......
“既然让我们自己选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泽尺直接拿起了那根分身立杆,面露喜色。
我还以为他会拿那个烟斗,结果却要了个分身杆。我这么想到,把目光看向了那个烟斗和风铃,至于云雾瓶,我是不会去考虑的。原因很简单,这种看似好用的道具在战斗的时候会产生很大的问题。
尽管我的职业是观察者,但是瞬息万变的局势下我也不敢用这种极易发生意外的道具。所以剩下的选择就只有烟斗和风铃了,比起烟斗,风铃的效果可能还更适合我一点。没有犹豫,我将手伸向了风铃,把它牢牢的握在了手中。
另一边的博瑞也不出所料的选了那支烟斗,能增强自己五倍的力量的效果放在鬼人的手里可以改变整个战局。所以最难使用的云雾瓶就交给了西奥多,简单的做了些准备,我们踏上了讨伐天灾的路。
目的地便是离巴塔离不远处的一座荒山,里面的山洞中就存在着一个魔力庞大的天灾。身为高阶法师的图森特是这个讨伐队伍的主力,但是单枪匹马的他想要讨伐一只快要醒来的特级天灾,也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接下来的运气会如何,情况会怎样,我们都无法知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路上交流的人不多,不过我却因为好奇朝着塔克靠了靠,问了下他过来的原因。
“你说原因啊,主要是因为放不下吧。毕竟你们这些人都是我的常客,要是全部都死了,那我的生意不就变得无比惨淡了吗?”他脸上的笑容让我没有办法再问出更深层次的原因,只好作罢。
“那要是这次讨伐回来,你就请我们免费吃喝一个月?”图森特趁机对塔克提出了不合理的要求。“当然可以,随你们吃,随你们喝。”不可思议的是,塔克竟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这个不合理的请求。
“算我一个”,“也算我一个”....塔克身后的几人也出言表态,似乎这次的讨伐成了一个蹭吃蹭喝为奖励的“赌局”。
不过这次交流和调侃过后就再也没有人说话,愈发的靠近山腰,周围的气氛似乎也开始变得紧张了起来。蜿蜒如蛇的小路在眼前似乎变得无比漫长,无论怎么走都无法到达那个看似很近的山洞。
“准备了,天灾的魔力已经可以影响到我们了。”图森特出言警告,停下来说,“等会我会直接用魔法破除这片幻觉,你们要做好应对的准备。”
“使用魔法后,我们所有人都会被天灾发现,一旦被发现,就没有退路了。记住我刚刚说的话,如果两个天灾一起出来,那就分成两队去狩猎。特级由我和西奥多还有塔克去拖延,其他三人以最快的速度狩猎高阶天灾,然后再赶回来狩猎特级。”
图森特说完,快速的环视了一圈,直到我们所有人点头确认。接着他狠狠的将手中的法杖往地上一砸,一层紫色的光圈从我们的身边划过,我们的眼前终于出现了“现实”。
不过随着眼前的视线变得清晰的同时,异样感和强烈的压迫感也从眼前这个一个人高的洞口传了出来,带着久违的恐惧。
“呜~”
悠长的回声从洞口中传出,快到所有人都反应不及的白光也从中钻了出来,击中了所有人的胸口。没有时间去思考其他,穿着盔甲的我在第一时间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往后推去,不知道退了多远,我的双脚开始离地,四肢开始控制不住的挥舞。
万幸,身后只是山腰处的一片灌木丛林,离另一边的悬崖有着很大的距离。作用在身上的力突然消失,我重新被重力所支配,从不高的半空以一条弧线的轨迹坠入了杂草丛生的荒地和灌木的交界处。
连续的翻滚让我眼冒金星,但是身体终于能受意识进行反应。我用双手紧紧的抱住了头部,身体蜷缩成了一个圈,以最合理的方式接受了冲击,以最轻松的方式不断的卸力。最终,我停了下来,周围满是盛开的鲜花和绿油油的灌木。
“该死,什么情况。”我把嘴里的血吐了出来,被博瑞打出的伤口似乎又裂了开来。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我意外的发现自己被抛出去了将近百米的距离。
“身体好像没有大碍,只能说多亏了这个盔甲吗...”喃喃自语的同时检查了一下伤口和受伤的部位,发现对移动和战斗几乎没有任何的影响。
因为眼前没有很高的树木遮住视眼,所以一眼就能看到洞口的状况。除了泽尺不知所踪外,其余的几人都正在原地跟天灾交战。即便隔着百米的距离,我也能清楚的看到天灾的全貌,被黑色丝状物体缠绕着的它正在跟塔克和博瑞角力。
一个是不死人中的怪物,一个是异种中的魔人,这两人的身体强度对于眼前的高阶天灾完全不是问题。图森特和西奥多两人站在外圈,警戒着洞内的其他动静。毕竟这次讨伐的正主-----特级天灾,还未现身。
那个人形的怪物在抓不住塔克的瞬间仰头大叫,巨大的音波带动了周围的风,使得在那一圈范围内的所有人都受到了波及。塔克和博瑞两人受到了由不同方向打来的冲击,这种随即性的打击让两人完全无法预判和格挡,只能用身体去硬接下这种攻击。
“这就是它的特殊性!”观察者细致的能力在这个时候发挥了作用,我从那个瞬间找出了它进攻和防御的规律。尤其是关于它的能力,每一次的动作都是一次有效的侦查和看破。
向前迈出的步子没有停顿,我算是以最短的时间赶了回去。
“它的能力是随即向的进攻,在后退的瞬间才是它真正准备发动技能的时候!”我大声喊了出来,确保所有的人都能够听到。与此同时,我立刻躲到了图森特的身后,进入了他所能保护的范围内。
刚刚的西奥多一直在他的身边,所以才没有被第一下的冲击所击飞,图森特蓄势待发的魔法似乎是留给正主的。
“这个高阶的天灾动作太过于死板,难不成它不属于那种有智慧的天灾?”我躲在圈子里,仔细的观察着眼前天灾的一举一动。
嗖的一声用魔法制造出了不少元素箭矢,图森特给出了我想要的答案:“特级天灾附属的高阶天灾没有人类和其他种族都具备的理智,它们只有自己的本能和特级对它们下达的指令。”
“砰砰砰!”
所有的箭矢都打中了行动迟缓的高阶天灾,将它身上的黑色丝状物击落了不少。当然,这也让它进行了第二次的全面“攻击”。
“这是什么类型的天灾,实体吗?”
图森特听到西奥多的问题后倒是停止了继续用魔法凝聚箭矢,“类型的话就是实体类型的天灾,但是名字的话,这次的天灾有着一个独特的名字。”
图森特将目光重新转向了洞口,盯着漆黑一片的深处慢慢说道:
“我们称它为:无妄之灾。”
NO:62强强对碰
“无妄之灾.....”我咀嚼着这几个字,发现里面蕴含着不少的深意,也同样异常的直白。无妄之灾的浅层意思便是指平白无故的受到灾祸,非常适合眼前的这种现象。
“咚!”沉闷的攻击如同想要证明我的猜想那般,把图森特周围的护罩砸的砰砰响。我继续观察起了眼前的天灾,它的动作依然是这么单一和僵硬。
“西奥多,你去找泽尺,找到后把他带到这里一起对付眼前的这个家伙。”
“好,我知道了。”西奥多在接到了命令后立刻跑出了图森特的圈子,朝着远处跑去。
“莫斯蒂,我把我的法杖给你,你待在洞口外帮助塔克和博瑞。”
“你难道要去洞口里?”
搞不懂我怎么会脱口而出---也许因为他说出的话对于我来说过于震撼了吧。
“它这么久都不肯出来只有两种可能,”图森特说,“一是等着我用全力对付高阶天灾的时候可以给予我致命一击。二是它还未完全成型。如果是第二种的情况,即便有一丝的可能性也足够让我冒这个险了。”
“可是你连法杖都不拿进去!”
“真正的法师,可不需要外界物品的加持。”
他在胡说,没有法杖的法师只会受到种种的限制,比在大海中丢掉木筏还要严重。我这么想着,但是却无法将这些话说出口---就像西奥多在问我是否准备好面对天灾那般。
“好了,就这么办吧。”
“有危险的话就立刻出来,没有你的话这次的狩猎就绝对不会成功。”我给图森特强调了他的重要性,他笑着点了点头后就把手中的法杖丢给了我,独自一人走进了黑黢黢的洞窟。
别逞强啊,我在心中向着自然的神明做出了祈求,把目光转向了还在跟天灾纠缠着的塔克,博瑞两人。手中的法杖还在维持着身边这个透明的壁障,当我的手握住它的时候,脑袋中出现了不少的信息。
大多数的是图森特“放”在里面的法术,只要闭上眼找准这个法术的具体位置就能让法杖发动相应的魔法。这些会不会是他刚刚做出来的?我忍不住这么想到,对图森特的评价又上了一个台阶。
不过现在可不是感叹的时候,我回过了神,开始用手中的法杖释放一个个强大的法术,把眼前的地形破坏的凹凸不平。
塔克和博瑞在回头的同时也终于了解了现在的情况,靠近交谈了几句后,博瑞就以极快的速度来到了我的面前。
“等会我和塔克会合力用最强的力量去击溃它,你所要做的就是把它牢牢的控制住。”他停下的瞬间猛的吸了口气,开始一急一缓的换着呼吸,节省着自己的体力。
“我尽力。”手持着图森特法杖的我也只能给个摇摆不定的答案。
博瑞点了点头后又赶回了战场,毕竟瞬息万变的战斗让他不得不回到自己的“岗位”。我看着两人的方向,开始集中起了自己的注意力。
“贯穿!”因为无法使用魔法的咒语或者固定的魔法去施展法术,所以我只好将最基本的“目标”念出来,好让法杖通过简单的语言来寻找和激发相关的法术。
法杖确实给力,在我念出后的瞬间就从原地激发出了无数光线,直接将裹着黑丝的天灾打了个洞穿。不会一下就死了吧,法杖连续的打击让我目瞪口呆,只能傻愣着站在原地,紧紧握着手中的“移动法师塔”。
塔克和博瑞在这一瞬间分别使用了自己最强的一击,联手将地上残破不堪的天灾按在了地上,一拳接着一拳用最简单最暴力的方法将其“肢解”。这种做法收效异常的高,不一会的时间,两人就将眼前的高阶天灾拆成了块状。
“莫斯蒂,快点给它最后一下!”塔克发现眼前的情况并不对,似乎有着失控的迹象。一动不动被分成一块块的天灾没有了活动继续蹦,但是它体内的某样东西开始露出了真正的獠牙。
我的反应还是未能跟上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这团黑色的丝状物在瞬间就将天灾破碎的尸体缠绕在了一起,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吸收着周围所有的魔力。被压缩的魔力在它的身边形成了淡紫色的气流状,开始散发出不详的气息。
面对这种情况,塔克和博瑞两人的反应速度远远快过我,他们提前一步远离了那地方,正打算撤回我的身边。与此同时,在我眼角的余光中,瞥见了一个透明的瓶子从身后快速的飞过,丢向了正在吸收魔力的天灾。
顿时,眼前被浓浓的白雾覆盖。
“西奥多!”
我第一时间认出了他的身份,用法杖将周围的屏障继续扩大,把塔克和博瑞两人都给“包”了进来。
“赶紧趁现在想一个能够实施的策略,我们需要在短时间内将其击溃。你们也看到了,它能不断的吸收魔力,等到白雾消失的那时我们可能就解决不了它了。”
“那我得吸口烟缓一缓了。”博瑞拿出了一根火柴,擦的一声点燃后直接与烟斗中的血红色烟草接触,一股浓浓的药水味立刻弥漫在了周围。
“哦,该死,图森特准备的药剂烟草味道实在是太浓了。”博瑞皱了皱眉头,勉勉强强的吸着已经开始出气的烟斗,脸上的表情仿佛自己约的女士被别人勾走了那般。塔克在旁边拿出了随身的怀表,将它的发条拧上,开始计时。
“你的祈求能力还能用几次?”塔克朝着西奥多问道。
“不清楚,我自己都无法感觉到。”他的黑眸中露出了无奈,“我这种职业对付个体的生物实在是太勉强了。”
“所以我在想你的分支跟祈求者职业不是冲突了吗,毕竟都是以祈求来获得力量,这么一想,跟朝着首席祈求不也一样吗?”塔克原地活动着身体,问出这句话的原因无人能知。
“因为的祈求的对象,是天上的星辰。”西奥多说,“就像这样。”
他缓缓的举起了一只手,保持着自己平缓的呼吸,然后闭上了双眼。祈求的反馈来的很快,淡蓝色的光芒在西奥多的指尖凝聚,将周围“点亮”。
这就是点灯人他们职业的能力吗,不知道有什么其他的神奇之处。我虽然将一部分的思绪移到了这上面,但是手中准备着的魔法却没有停下-----也多亏了这根谁都能轻易上手的法杖。
“该走了,两分钟到了。”塔克的声音很轻,但是异常清晰。
博瑞哂然一笑,轻浅到难以察觉:“不用你提醒,比起我,你更要好好提醒一下我们的会长,让他抓紧时间。”
塔克没有回应他带刺的回答,而是将注意力放到了眼前一片模糊的白雾中。他压下了身,眼神中透露着警惕说:“来了!”
一阵阵的风穿过了法杖设置的无形“墙壁”,这似乎仅仅是因为强大的气流压力造成的对流风。不过这片白雾的存在不可能因为风的猛烈就被吹散,这么做反而让其更快的吸收着魔力,显得愈发惨白。
一个移动的“影子”在白雾里有着明显的轮廓,在保护下的众人一眼就能看到它的动作。博瑞的反应比塔克还快,在影子高速袭来的瞬间拦在了它的面前,狠狠一下肘击就将这个“庞然大物”停了下来。
清脆的咔嚓声从那团影子中传来,顶上变化出来的那张“脸”似乎显得很痛苦。不过博瑞可不会给它喘息的机会,一只手牢牢的嵌入它的躯体,另一只手狠狠的用最普通的拳头一拳一拳的砸在它的身躯上。
五倍的魔人力道让天灾再也承受不住,它挣脱了博瑞的手,转身想跑。塔克早就等在了它的身后,双手化掌,用力的往前一推。
与此同时,塔克也欺身而上,双手握拳,使劲往天灾的身体上进行着暴力的宣泄。被两人围住的天灾再次惨遭分尸,变成了只有丝状相连的黑色“肉块”。
成了这副惨状的天灾还未失去生命的痕迹,还在扭动着身体想要复原。不过周围由魔力凝聚的冰块让他彻底无法动弹,法杖也在远处成功的让其魔力彻底流逝。
“星陨!”
西奥多的祈求也到了尾声,一道红光从天而降,贯穿了被冰块所冻结的天灾和那片本就脆弱的土地。巨大的响声和冲击席卷了所有人,那层白雾终于吸收不了这些溢出的魔力,开始原地消散,被毁的面目全非的山地也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博瑞,你还有力气吗?”塔克扭过脑袋问,可以很明显的看见他的右手因为巨大的冲击而弯折成了一个不自然的形状。
身边的博瑞似乎没有力气回答,药物的副作用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来的剧烈。密密麻麻的血色汗珠从他的额头流下,让他整个人带上了狰狞和恐怖的氛围。
“没有动静和魔力的波动,我们应该是解决掉了高阶的天灾。”西奥多也露出了疲倦的神色,众人的全力以赴总算是得到了应该的回报。
唯一还有体力的应该就是拿着法杖站在原地的我了,不过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了我们似乎还缺了一个重要的成员。
“泽尺去哪了,你没有把他找回来?”
我问西奥多的问题同样让塔克和博瑞抬起了头,关顾着战斗的我们现在才发现原本缺少的成员依然没有回来。
“我找不到他,哪都找不到。”西奥多第一次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严肃面容,“但是我会找到他,一定。”
他面朝我们,做出了保证。
NO:63特级
“图森特是去里面了吗?”西奥多看了眼毫无动静的洞窟,向我确认道。我点了点头以示回应,把他的法杖拿了起来。周围的壁障彻底消失,原本闪着点点“星光”的法杖暗了下来,不再从周围吸收魔法。
“哦,运气不错,这玩意掉了不少的好东西。”博瑞用手捡起了其中一片黑色的“石头”说,“不过这种附属型的天灾不会掉水晶,倒是怪可惜的。”
“有脑子的高阶天灾杀光我们这边的所有人还是不成问题的。”塔克努力的控制着身体的平衡,然后面不改色的将手臂用外力扭了回来,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响声。
“所以我们必须要在外面等着图森特出来?”博瑞看了眼西奥多,脸上不耐烦的表情异常的明显。
“我接着去找泽尺,你们在外面等着他出来。”西奥多回答的很快,从不远处捡回了透明的玻璃瓶,迈着脚步朝着山腰的灌木深处走去。
手中的法杖在拿着的同时几乎感觉不到多少的重量,但是它内敛的魔力却能感受的一清二楚。多亏了它的感应,我也能大致感受到洞窟内发生的巨变。跟图森特猜测的那样,里面的特级似乎还正处于亟待苏醒的状态。而他的进入彻底让它“醒”了过来,好似一个被打扰了睡眠的孩子。
异常杂乱的魔力痕迹如同孩童拿着水彩往墙壁上泼出的“杰作”一般,让我的眼睛被无数色彩包围。
“好了,战利品也收集完毕了,接下来该干正事了。”博瑞拍了拍手,准备往洞窟走去,但是一只手拦在了他的眼前。
“你是活腻了吗?”
“啊?我要怎么做轮得到你来管?”
就在我专注的看着洞内的时候,两人已经吵了起来,而且愈演愈烈。我连忙回头,但还是晚了一步。先出手的反而是塔克,被他自己强行矫正的手臂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砸向了博瑞的脑袋。博瑞也只是堪堪躲开,紧咬牙关把双臂立在了眼前,结实的挨了塔克第二下第三下的攻击。
后撤一步,博瑞开始动起了真本事,墨绿偏灰的头发在瞬间变成了红色,紧咬的双齿也长出了不长的尖牙。塔克也没有停下,接着用拳头往博瑞的脸上砸去,丝毫不躲避博瑞反击而来的拳头。
“这个时候还在干这种傻事!”我气急败坏的叫道,直接抄起法杖,往其中注入了自己的魔力。星光般明亮的法杖在瞬间就凝聚了无数拳头大小的冰锥,毫不留情的往两人的脚下释放。
晶莹剔透的结晶在两人的脚下炸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将目光全部集中到了我的身上。“还打吗?我陪你们打个够!”手持法杖的我面对赤手空拳的两人丝毫不慌,甚至还有着不少的余裕。
“哼,”博瑞不屑的拿起了地上的衣服披在身上,“下次你就不会这么好运了。”
“这话应该原封不动的还给你。”塔克没有动,只是站在原地,如同一尊雕像。
我轻轻的叹了口气,感受到了身后洞内的魔力开始变得极度混乱,这已经不是孩童在作画时的感觉了-----而是一位正在由内而外发泄自己内心痛苦,发泄着压抑许久情感的艺术家。无数混乱的线条让我的视线变得茫然无措,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焦点。
变故终于产生,脚下的震动是它的开始。
“还愣着干嘛,赶紧动起来!”博瑞总是能第一个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把我从原地拉了过去。脚下的山体开始变得四分五裂,裂缝从脚下开始快速的蔓延,直到将脚下的石块都变得脆弱不堪。
一个庞然大物掠过我们的头顶,几乎达到了遮天蔽日的大小。我的注意全被它吸引,抬头一看,只有边角还有着点点的光亮传来,剩下的竟是如星空般灿烂的“天空”,如水母般晶莹剔透的身体中仿佛蕴含着整个宇宙,特级天灾终于现身!
“莫斯蒂,把法杖给我!”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拉着我跑的博瑞则是啧了一声,暂时放慢了脚步。借着这个空档,我回头看向了图森特,额头挂彩的他显然是经历了一场苦战。
“直接丢过来就行!”见我没反应,他继续喊着,身体以极快的速度在空中“飞行”,朝着头顶的天灾追去。闻言,我反手借着外力将法杖往空中一甩,被激活的它立刻朝着图森特的方向飞去。
“山地!”
图森特接住它的瞬间全力催动着自身的魔力,一只由沙土组成的巨手从我们的眼前升起,直接以最快的速度朝上一抓。惊天动地的响动终于使整座山体崩塌,我们的脚下再也没有了支撑面。掉入深渊的前一刻,我看见了头顶的天灾竟然堪堪躲过了那只手的拦截,朝着更高更远的天空飞去。
“就差一点,该死!”图森特的咆哮经过魔力的震动响彻了整片大地。他反应过来后立刻释放其他类型的魔法,将正在下坠的我们用一个透明的光球裹了起来。这种感觉非常的奇妙,脚下软绵绵的触感让我觉得一切都不真实,悬浮在大地之上的感觉让我体会不到重力带来的压迫,只有略显压抑和轻松的漂浮感。
光球渐渐变得透明,我也见识到了球外的全貌。脚下是无数翻滚着的碎石和被沙色覆盖的植被,它们没有目的的随波逐流,直至越陷越深,永不见天日。轰然倒塌的不止是山,还有我们此时此刻的心情。
“失败了啊。”博瑞笑了笑,他似乎是真的失去了讨伐天灾的力气,脸上的疲惫也无法用任何的笑容掩饰。
“不,这还不算是失败。”
“事实不就是如此吗,再怎么用言语加以掩盖,事实就事实。”他苦笑道,“特级天灾,已经彻底的醒过来了。你也看到了,这种东西,凭我们怎么可能去进行狩猎?”
“我们有图森特在,总会有办法的。”不得不承认,图森特在这里的重要性,几乎已经能和一支完整的特级天灾讨伐队相提并论。
“一个人的能力总是有限的,能做到那种程度的,果然不是一个正常人。”博瑞牵了牵嘴角,像是认同了我的话,“高阶及以上的法师真是怪物,真正的怪物。”
就在我们无所事事闲聊之际,包裹着我们的透明圈也总算是落到了离崩裂山体不远处的小山坡上。落地的瞬间,我发现了失踪了很久的泽尺正趴在地上不省人事。
“你们赶紧回巴塔离,准备应对接下来特级天灾的试炼,我继续去追它。”我第一次看见他的脸上带着如此重的忧虑。“我可不建议你这么做,你需要休息,至少需要泽尺的治疗。”我第一时间表达了自己的反对意见。
“已经没有那个时间了,这可是无妄之灾。”图森特语速变得极快,“一旦它靠近巴塔离,伤亡的人数可不是简单的百位数了,极有可能造成整个村子的全灭!”
“你们赶紧走,我必须趁着现在拖住它,你们才有机会以试炼的形式去击败它。”
“可是就凭我们几人,怎么都不可能....”我吐出了一口气,接着说,“就算是算上区会的猎人,我们也不可能是一个特级天灾的对手。”
“我会尽力的。”图森特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走。
“可是!”
“够了,我们走吧。”西奥多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臂,将我的话再次堵在喉咙中。
“你难道不知道他现在的状态吗!这种状态别说狩猎特级天灾,就连阻止它都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我变得激动起来,指着飞向远处的图森特。我用能力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在他的体内有着极为严重的内伤,如果不进行及时的治疗,这种伤将成为永久性的损伤。
“但是他也是唯一能够阻止悲剧的救星,能拯救整个巴塔离。”西奥多垂下了眼角,我似乎听到了他真正的心声----那是不甘心的怒吼。
“走吧,我们还有必须完成的任务!”西奥多扛起了昏迷不醒的泽尺,开始小跑回巴塔离。塔克和博瑞也立刻跟上,看了眼身后变为了废土的山地,我也跟上了他们的脚步。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头顶的太阳愈发的强烈,这份热量让我们体力开始加倍流失。
穿过密林,走过蜿蜒的小路,我成功的被众人甩在了最后。塔克和博瑞两人早就不见了踪影,就连背着泽尺的西奥多也消失在了我的眼前。我停了下来,将身体靠在了一棵能够遮住烈阳的树下,大口的喘着气。
穿着的内衫早就被汗水浸湿,作为护具的盔甲完全成了我身上的累赘,多余的重量让我在行走的同时变得苦不堪言。周围没有风,就连空气都是异常的灼热,让我觉得如同置身于火焰的地狱。
脱下了身上的盔甲,我从闷热的牢笼中逃了出来,异常的清爽让我变得昏昏欲睡。但是我只能咬着牙,重新将盔甲穿上,继续朝着巴塔离赶路。身体的疲惫让我的动作变得缓慢,潜意识中已经开始拒绝让身体继续动起来。
不得已,我只能拿出风铃,往其中注入魔力。一种极为强大的助力让我全身上下的疲惫在瞬间消除,就连原本被博瑞打伤的伤口也不再感觉火辣辣的疼痛。我突然意识到,这个铃铛,也许是那几样魔法道具中最有用的一种。
一般的魔法道具只要注入魔力就能发挥它的能力,没有所谓的次数限制。所以这枚铃铛只要简单的往其中注入魔力,就能源源不断的让自己保持在所谓的“最佳状态”。但这并不是说能够真正的治愈身上的伤口和疾病,它能给你一种大病初愈的感觉,算是精神上的一种恢复。
它能让你如勇士一般,毫无悔意,但是无法改变你身体任何的真实状况。假如你中了毒,它能让你免受毒伤的痛苦,但是你依然会毒发身亡。所以这种虚幻的感觉能让我坚持着往巴塔离走去,无视身上的疲惫和痛苦。
“那就是特级天灾,图森特,你到底要怎么去打败它?”自言自语着的我看了眼被金白填充的天空,深深的为他担忧了起来。
NO:64无妄试炼
在我的印象中,山洞距离巴塔离城门并不算远,从东门走个半小时就能到达-------当然这是我出发前的想法。路上紧张的心情导致我没有在途中记录下所用的时间,返回的路上,我却发现了这条路异常漫长。
风铃的时效还没过,我大步流星的走在这条蜿蜒的小路上。身上的疲惫在继续累加,就算是使用风铃,也只能带来最开始那个瞬间的效果,接下来受到的任何外界或者内部的体感,依然能深刻的体会到。而且一旦风铃的时效过去,原本被屏蔽了知觉的伤痛会进行无情的累加,继续摧残着你的身体和心灵。
身后的背包中带着原本准备使用的各种道具,因为事出突然,它们在背包中毫无用武之地。喝完了剩下的水,我把水壶挂在了背包旁,继续前进。又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左右,我总算是看见了远处高耸的城墙以及混乱的人群。
他们也听到动静了,我想。
抬眼望去,城墙外除了守城的士兵们,还有一个只穿了件沾满尘土上衣的男子。
“太慢了,我都快等的不耐烦了。”他朝我说道,“赶紧过来准备接下来的任务了。”
“什么?”我被太阳晒得有点迷糊,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博瑞话中的意思。
“我们必须成功的试炼,你不是这么对我说的吗?”这次轮到他反问我了,墨绿色的头发在猛烈的眼光下让他的双目显得更加明亮。
“塔克和西奥多去哪了?”
“一个跑去区会了,另一个躲回了自己的地盘。”他挠了挠头,脸上写满了不耐烦。“好了,快走吧,别磨磨蹭蹭的了,我们去图森特的家里。”
我满肚子都是疑问,但是再问下去就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争吵,所以我赶紧迈开双脚,快步朝他走去。不过在路上我倒是明白了这个任务的来源,博瑞回到巴塔离后第一时间去图森特的家,西奥多则是留在区会召集人手,而塔克也估计是抱着这个目的才回的酒馆。
这些全都是图森特的安排,在讨伐前就已经做出的安排。至于我没有收到消息的原因有很多种,最主要的一种估计就是:眼前这个家伙已经在私下跟图森特进行了不必要的沟通。
瞎操什么心啊,我看着博瑞的背影,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等会进去后直接上二楼拿走剩下的魔法道具,等着西奥多和塔克两家伙全部跑到城门的时候再给他们。”他说,“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些。”
“不,我是说真的。”他怕我不相信,又重复了一遍,“像这种....像这种级别的天灾,别说我们,再来无数个我们都没用。它已经和我们不是同一个生命级别的生物了,这些你知道吗?”
“在我看来,你跟我也不是同一个级别的生物了。”我苦笑着回答,却知道他心里真正的意思。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说再多也只能原地踏步,不如先把道具拿了再说。”我打断了他的话,走在了他的前面,身上的盔甲开始变得无比沉重,这让我不得不再次摇动风铃。
就这样,我们总算是无言的走了一路,来到了图森特的屋前。深蓝色的墙壁配上螺旋式的圆塔,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它属于法师的建筑。不过现在可不是欣赏的时候,我直接用手推开了图森特家的大门,直接走了进去。
跟其他猎人不同,图森特家内和家外都没有任何的魔法陷阱,或者极具攻击性的“防御”。这也算是法师们的通病,不会有任何一个法师闲着给自己住所添加一些复杂的法术,因为那会影响到他们进行魔法实验的“纯度”,还会增加不少的干扰。
再者就是很多的法师基本上都是所在塔内生活,所以不需要设置这些麻烦的陷阱去放小偷或者其他陌生的来客......房间内的墙壁都贴着类似灰黑色的墙纸,一楼只有一个不大的沙发和一张桌子充当着家具的角色。木制的楼梯不起眼的坐落在角落,一楼的空间其实并不大,但是因为简单的装饰和稀少的家具,这里就显得非常空旷自在。
里面的温度也非常的舒适,为了方便,我在进门前就脱下了被汗水加重的盔甲。同样为了保持图森特家里的干净,博瑞和我也把自己的鞋子留在了外面。
“真是一身轻松!”此时此刻的我真想一直坐在这里,喝着凉茶闭着眼休息。“要是在这里睡一个午觉该多好。”
我突然心生羡慕,羡慕着那些能够生活在强者保护下的弱者,羡慕着他们不用为所谓的责任压住自己的肩膀。
“现在做梦还太早了。”博瑞犀利的话让我瞬间回到了现实,跟着他拾级而上,前往二楼的房间。
二楼的景象跟楼下截然相反,多数的房间都紧闭着房门,唯一开着的一扇一眼就能窥见里面的一切。正对着我们的那个房间就是我们本次的目的地,里面堆满了和我有过一面之缘的魔法道具。
“莫斯蒂。”博瑞的声音异常的平静。
“怎么了?”我走到那些道具前,细细的端详着它们的模样。
“如果我说我想要带着你离开这里,逃往其他的城镇,你会答应吗?”
我拿起了其中一个水壶状的容器,将它静静的捧在手心:“巴塔离接纳了无家可归的我,这里就是我的家。”
“我已经失去了一次,再也不想失去第二次。”
“可是你的眼中却满是复仇的火焰。”他的语气不再平静,“你只想着怎么去讨伐它,怎么将它的‘脑袋’从天上扯下来。你已经快要失去了基本的理智,那个时候,没有人能救得了你。”
“我很正常。”一直都很正常,我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我们会渡过难关的。”我接着说。
“一定。”我将手中的壶放下,最后闭上了嘴。
他没再说话,只是沉默的等我将这里所有的东西打包,然后用他的力气将其背在了身后。就这样,我们离开了图森特的家,重新去面对危险。
后来再次回忆起来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当时的情况已经无法用刻不容缓来形容。要是没有图森特玩命的阻拦,让天灾以试炼的形式降临到巴塔离的话,那么这个小镇真的会在瞬间被毁灭殆尽。
但是现实永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仅仅走到半路,眼前的景象就让我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无妄之灾”。
这种高温天气再加上火焰的灼烧,就是一片地狱的景象。
但是这片地狱并不单调,因为还有着其他灾难作为陪衬密集的冰雹让这里变得冰火两重天,分开的洪水和泥石流如同商量好了一般席卷而来,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直接被无数黑云覆盖,俨然是一副末日的景象。
惊慌失措的人们还没意识到他们已经进入了天灾的试炼,已经开始了决定生死的战斗。
“去找西奥多!”博瑞的反应依旧是最快的,他迅速抓住了我的一只手,拉着我以极快的速度穿越这些真实的灾难,对周围的一切置之不顾。“他应该就在区会的旁边。”
“为什么?”周围的轰隆声差点就盖过了博瑞的说话声。、
“我去看看能不能结束它,剩下的就交给你了,莫斯蒂。”他说,“你也知道,我不适合去拯救那些无辜生命,我只适合去战斗。”
雨从天而降,博瑞的脸上被雨水打湿,他的微笑却是那么的清爽自然-----犹如雨后天晴的阳光。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比起救人肯定是复仇更能让你发挥全部的实力。但是这一次不行,你不去的话就会有更多生命的流逝,你也是猎人,向无助之人伸出援手是你的责任,也是你的任务。”
“好”我答应了下来,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往东边跑去。
“莫斯蒂!”
我的名字被他大声的喊了出来,我停步回头,再次将身体转了过去。
“好好活下去。”大雨以磅礴之势冲刷着眼前的一切,他的声音慢慢的被雨水和风吞噬。最终混合着他的身影,在我眼前彻底消失不见。
“嗯,一定。”
殊不知,这一次的回答对现在的我来说,再也无法听见。
......
“无妄之灾....”疯子喃喃自语,脸上露出了好奇的神色,“按照你的说法,这种类型的天灾到底要怎样才能讨伐?”
“不知道,跟你们一样,我只知道一个结果。”莫斯蒂的脸上带着黯淡的笑容说,“无数人死去,塔克身受诅咒,图森特重伤不醒。”
“天灾被消灭,留下了一地废墟。”
“那博瑞呢,你的.....友人。”塞德小心翼翼的问道,仿佛这个问题会触及到莫斯蒂的伤口一般。
莫斯蒂潇洒的一笑,带着显而易见的悲伤和无奈:“他走了,离开了我,我再也找不到他了。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不行,占卜,预言,感知,就连生与死都无法确认。”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毕竟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可是那个爱说大话,责任心强的西奥多。”他说。
“接下来,就是仅有我知道的故事了。”
莫斯蒂靠在了椅子上,将即将到来的结局一一道来。
NO:65艰难的救援
“嘿!这里面还有没有人!”我随手拉住了一个正在四处躲避的路人,大声的问道。倾盆大雨下的就连声音都被雨声全方面覆盖,难以传达。
“我不知道!那栋房子后面已经没有路了,都被一路延伸过来的沙土洪流给冲断了,要离开这里,马上!”他的情绪非常的激动,扭动着身体想要甩开我的手。
“那你知道西奥多在哪吗!”
“啊?没有人,那里面没有人了!”他似乎冷静了一些,“我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任何的人了,邻居也好,士兵也罢,一个人都没有!”
“我知道了,你去人多的地方避难。”我松开了他的手,朝着前方走去。
“我不是说了那里面没人了吗!别去啊!”难得的,他没有立刻逃跑,而是站在原地朝我喊道,语气中充满了焦虑。
我回头,冲着他笑了笑,希望能借此让他冷静一些:“所以我才更要去里面救他们啊,那些被埋在地下的,还想要活着的人。”
“走吧,一直走,往城墙走!”我的喊声总算是起了作用,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转眼间就消失的不见了踪影。
那么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呢?我望着眼前被泥石冲刷过的道路想到,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先找到西奥多才行。不远处就是区会,不过刚刚被我抓住的那家伙肯定没有从区会旁边路过,不然也就不会说那里面没有人了。
猎人们倒是不难找,一般动静大的地方都有着猎人们的身影。但是要在这么混乱的情况下找到猎人中的领头人可就难了,按照西奥多性格,他绝对是带头救援的那一批。也正因为如此,他的行踪才更加难以找寻。
只能一批一批猎人找过去了,我在心中制定了方案,打算地毯式的搜寻过去,直到找到西奥多为止。不过欲抬脚离开,远处的哭声又重新让我留在了原地。
“唉,”我叹了口气,快速朝着声音的方向跑去。
脚下满是碎石和零落的“断壁残垣”,眼前的房屋已经被毁的不成样子,尖锐的哭声从倒塌的房子底下传出。越过泥泞的土地,我总算是赶到了饱受磨难的地基前,蹲下身朝着下面大喊:“你在哪,我来救你了!”
但是哭声依然持续着,没有任何的回答从里面传出。这让我不禁咂舌,开始全力搬起了周围的碎石和压着底部的巨物。尽管猎人在升级到中阶后会有一定的体能提升,但是这个效果并没有太过于的显著。
我吃力的搬起一块石头,它的重量已经是我能承受的极限。身为鉴定师的我可不擅长这种体力活,尽管受着和士兵一般的锻炼,但是也无法举起比自己身体还要大两三倍的石头。当然,博瑞这种职业的异种不算,它们的身体能力可谓是变态级的躯体。
拿开了立在原地的木栏,我已经变得精疲力尽。还有一块巨石拦在我的眼前,我却拿它没有办法了。从地下传出的哭声越发的凄惨,声音也突然变大。突然产生的变故让我的脑袋遭受了“嗡”一声的剧烈冲击,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泥泞的地上。那块压着的巨石也开始松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从里面钻出来。
这个时候我才反应了过来,救了半天的原来并不是被困在下面的人类,而是其他的什么“东西”!这个想法吓出了我一身的冷汗,让我变得魂不守舍,思绪混乱。
但是底下砰砰砰的响声不允许我有任何的失神,我手脚并用,从原地立刻转身就逃。脚步的速度快到我难以想象,身上的盔甲被雨水浸湿而显得沉重,但是这份重量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比起在炎热的太阳下穿着盔甲,雨中带着它奔跑更加让我可以发挥自己的实力。
“轰隆!”身后传来了巨大的声响,一个庞然大物正在向我逼近。
地面甚至开始不停的震动,而且震动的幅度在愈发的增加。我没有回头,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跑,找了个不陡峭的小坡,两三步跑到上了顶,我接着高高跃起,将手中握着的瓶子用力一甩。就在刚才奔跑的途中,我从背包的侧面拿出了一瓶“火种”握在手中,直到这个时刻才拔开瓶的盖子。
狠狠的一甩,里面的碎块零零散散的飞了出去,在这种磅礴的大雨下,它开始发出最强大的热量。怪物冲来时带起的风正好成了它的助力,熊熊烈火在雨中燃烧,极强的光也同时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我总算在瞬间看清了它的面貌-----这是一只有着八只脚的巨型“蜘蛛”,它在瞬间张开了血盆大口,将火焰吞了下去。当然,尖锐的哭声响彻在了周围,也就是我一开始听到的那个“求救声”。
从坡上跌落,我没有迟疑,继续从包里拿出了第二瓶和第三瓶的“火种”。故伎重演,被激怒的它原地起跳,跃到了我的头顶。勉强躲过了被碾碎的命运,我将这些火种洒在了它的周围,一堵“火墙”在我的面前瞬间成型,拦在了我和它的中间。
“嘶,呜呜!”尖锐的叫声让我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这一下却是结结实实挨了它的一拍。咚的一声,我的五脏六腑似乎也发出了这种恐怖的声音,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让我趴在了地上,无法动弹。
尽管身上穿着的盔甲帮我抵消了大半的冲击,但是依然挡不住那种贯穿全身的冲力,我如同一个加在两块铁块中间的木桩,被挤压的惨不忍睹。
眩晕感接踵而至,我的眼前开始变得模糊,阴冷漆黑的天空和橘红刺眼的火光交融在了一起,让我有种进入梦境的错觉。但是我能清晰的感觉到来自头顶的致命一击正在落下,就像是被蒙住双眼的人能够感受到周围凝重的杀意那般。
“咳咳!”我剧烈的开始咳嗽,喉咙中的腥气让我知道眼下咳出了不少的血。不过我却没有死于怪物的第二下攻击。不是因为运气好,而是身体被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提起。
在空中进行了好几圈的翻滚的我,最后被一双结实的双手稳稳的接住。
“西奥多!”我再一次的认出了他,出声提醒。
“泽尺,快治疗他。”黑发的西奥多在这种雨夜中非常的不明显,我只能根据声音传来的方向来判断他的具体位置。“你们几个,跟我来解决它。”他的身边还跟着区会的其他猎人,我勉强的睁开眼,想要去看他们的面容和身影。
“别动,很快就能好的。”泽尺压住了想要抬头的我说,“等个半分钟就能治好你,别小看了我这个野战医生。”
“你原先去哪了?”我问的很含糊,但是他却一下子听懂了我说的是什么。继续用手稳稳的轻按我的身体,他回答道:“我可没有穿着你这么厚的一层盔甲,受到那种冲击免不了长时间的晕厥。”
“你跟着西奥多有看见图森特吗?”我躺在地上问出了我的疑惑,既然天灾的试炼已经开始,那么图森特真正的去向就令人非常在意。但是我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没有,我跟着西奥多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见到多少的猎人。不过像你遇到的这种怪物我们倒是见了不少,尽管没有眼前像这只这么大就是了。”
“这些也是天灾试炼的一部分?”我感觉到体内正在源源不断的增加着生机,朝着泽尺问了个心知肚明的问题。
“特级的试炼,绝不可能这么简单。”泽尺虽然这么说着,但是脸上的表情却非常的轻松,一点都不像是要面临那种大灾难时候的表情。
“别看我头发是黑的,但是我的年纪已经到了图森特的一半,也就是70多岁了。”他捋了把头发说,“灾难我见得多了,我作为野战医生,本应该深入战场救人。但是做的多了,我也就渐渐开始有了畏惧,有了怕死的情绪。”
“然后又过了十余年,直到我从战场下来的那刻起,我就没有了恐惧这种情绪。”他苦笑着说,“就像是一个诅咒那样,我被抹消了恐惧。你知道我说这个的原因吗,因为让我受到这个诅咒的正是一个特级的天灾。”
“特级天灾还有这种能力?”我被泽尺的话所震惊,一时半会竟然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临死前的诅咒,那是一个范围的诅咒,处于诅咒内的人,除非有着能够抵抗诅咒的道具,才能逃脱这种可怕的天罚。诅咒因人而异,你不会也不想知道自己的诅咒是什么,当然如果你对接下去的生活失去了希望,那么可能会很想要一个死亡的诅咒吧。”
“可是没有恐惧不是好事吗?”我不是很明白泽尺为什么厌恶这个诅咒。
“恐惧能够在合适的时候保护你,尤其是在对抗天灾的战斗中。更不用说我这个野战医生了,深入战场的我一旦失去恐惧,我的生命就是风中摇曳着的残烛,一吹就灭。”
“好了,你该去帮助会长了。”泽尺一把将我拉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勇敢点,只要你不断气,我就能把你救回来。”
于是我穿盔甲奔赴战场,从腰际抽出了我的长剑。巨大的“蜘蛛”已经被砍断了四只足,用着仅剩的三足支撑着身体,一足进行着攻击。我挤进了战斗的区域,绕过了它庞大的身体,直接朝着最后面的那段足跑去。
使劲一砍,手中的剑差点被震的脱手,它察觉到了我的存在,一只足飞快的抽过来。不过这次倒是有人拦在了我的面前,看他的服装应该是区会的其他猎人,拿着盾稳稳的接住了怪物的反击。
“协作咏叹调!”西奥多的祈求效果降临在了我们的身上,处于这里的所有人都被他的祈求带上了祝福的强化痕迹。
“这是进攻的咏叹调!”西奥多转身一击,打断了蜘蛛剩下四条腿中的其一。锤子!我瞥见了会长手中握着的武器,一脸的震惊。但是震惊归震惊,手头的条件反射的进攻动作还是立刻就做了出来,合力的作用下,我砍断了它剩余三条腿中的其一。
“呜呜呜!”它似乎在痛苦的呻吟着,然后终于倒下,激起了飞沙和走石。
“给它最后一击,我们要开始救援了。”
“救谁?”我一时间没能明白西奥多话中救援的意思。
他见我一脸疑惑,便出声用最简短的语句给我做了解释:
“就是字面意思,救援被它吃到肚子里的人。”
NO:66灾祸之始
“搭把手!”
我将铁剑用力插进了眼前“蜘蛛”尸体的大肚子,从里面的缝隙中看见了不少透明的粘液流了下来。
“在这里,他们还活着!”我喊了帮手,接着用尽全力将铁剑一折。
“兹拉!”铁剑发出了被折断的声响,眼前的缝隙又被打开了一些。
西奥多见我已经打开了它的肚子,便放弃了从另一边凿开的想法,他快速的来到了我的身后。
“里面有几人?”。
“应该全部都是被困在地下的幸存者,吃了他们还来不及消化。”站在我身边的猎人回答了西奥多的问题。
“把他们救出来,我们接着赶去下一个处受灾点。”西奥多看了眼灰黑色的天空说,“抓紧时间。”
无人反对,所有人都很好的按照西奥多的命令去执行。被吞进肚子里的村民在极短的时间内都被救了出来,原地只留下了一个被切开的“蜘蛛”肚。
“你们两个送他们去城墙那边,我们先去区会找更多的人手。”
“你不是从区会那边过来的吗?”听到了西奥多的话,我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他转过头,示意他身边的两人加快速度:“我原本是打算回集会的,但是中途去了趟赏金猎人的家,出来的时候外面就成了这副惨样了。”他用眼神示意了他身边那个满脸都是胡子的家伙。
“人太少了。”西奥多身边的男子开口,满脸胡子的他拿着我不久前才见过的大盾,“这么点人是一路走来仅剩的那批了。”
很明显,他就是巴塔离中唯一的赏金猎人。在整块乌尔比诺大陆,赏金猎人是猎人分支中最特殊的一种,它并不是一个职业的称呼,而是对一群特殊猎人们的称呼。
这些猎人中的很多人曾经背叛过猎人区会,或者是手上沾满过了鲜血的罪人。这些人幸运的逃脱了死刑的惩罚,在经受过各种考验后正式成为追捕其他叛逃猎人的赏金猎人。
先不说城市范围,每个镇子上都会有一到两处赏金猎人们的集合点,这些个人作战能力极强,心狠手辣的猎人们是一堵建立在罪犯们心里的高墙。
所以,无所不包的赏金猎人出现在这里也属于最为正常的一个现象,帮助他人可不是猎人们独有的权利。
因为大雨的关系,算上我一共五人组成的救援团加快了行进的脚步。闪电,飓风,泥石流。这些无法用人力抵抗的灾难不停的在我们眼前出现。
理所当然,我们前进的非常缓慢,光是泥泞不平的地形,就能让我们束手无策。
“没有法师吗?”用盾牌抵在前面抗住水流的赏金猎人朝西奥多大声问道,“这样下去,我们就不得不往后退了!”。我们遇到了突然的洪水冲击,不得不五人排成一列抵挡着速度极快的水流。
“没有人,再坚持一会,等水流过去!”现在的西奥多对此也是无可奈何,别说各地猎人中人数最少的法师,就连其他类型的猎人也难以看见。当然,赏金猎人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也是无可厚非,毕竟法师这个职业能稳稳的坐在第一的宝位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法师是所有职业里面最能直面大自然力量的一支,无论是低阶还是高阶,他们释放的法术都是最原始的魔力宣泄。
也就是说,他们能够使用大自然的力量去对抗大自然。比如眼前的随时能够将我们冲垮的微型泥石流,一个低阶的法师就能用自己的魔法将其停止,甚至让其“倒退”。
基于这个主要的原因,法师能够排在第一位也并不奇怪了。另外,因为法师们需要的并不是实战或者野外的磨炼,仅仅需要魔法的知识。所以他们的聚集地基本上是有着魔法帝国之称的城市:江卢。
这也就是猎人中法师数量稀少的原因,这种现象被后来人编了这样一个故事:【一位商人在前往卢城的路上,遇到了几个不同的魔法师,他们都非常友善的对他进行了帮助。为了感谢,商人决定用金钱来表达自己的谢意,但是都被一一拒绝;直到商人进了城,在一个转角处遇到了一个邋遢的乞丐。
“这位先生,你能给我一点金钱吗,我最近肚子饿的比较厉害。”他说。
“你又没有给我任何的好处,为什么要我给你金钱呢?”商人用着自己惯性的交易思维这么对乞丐说,但是他想了想,在路上受到了这么多的帮助,应该是上天在提醒着他多多为善。于是他给了乞丐一枚金币,解决了乞丐的生活难题。
“真是多谢你了,祝你生活愉快。”乞丐笑了笑,将金币高高抛弃。在商人被金币吸引注意的瞬间,眼前的乞丐消失不见。而金币落地的刹那,这枚普普通通的钱币就变成了一颗半只手大小的水晶,安静的躺在地上。
震惊中的商人经过打听,才明白那个乞丐的身份,他就是那个有着几乎半个江卢的老师之称的----孽欧普。商人有感而发,坐在树荫下感叹:江卢人人都是法师。】
这个故事被广为流传,直至今日,不少的人还是相信着这个让所有人都心生向往的“事实”。尤其是最后的那句:江卢人人都是法师,更是成为了这个城市闻名于世的标志。
不过闻名归闻名,法师在其他地方越来越少也成了事实。像是其他国家的护国法师也基本上是从江卢出来的,更不用说这个起始之地的强大性了。要不是江卢的规矩不允许参加大国内的争斗,不然这片大陆早就是法师的天下了。
面对眼前速度极快的水流,这种状况下确实是急缺一个能够改变局势的法师。至于西奥多,猜都不用猜,他的祈求能力在打完高阶天灾后就不能再使用。我看了眼身后的两人,一个是治疗为专业的野战医生,另一个如果没记错的话就是侦探序列的猎人。
“顶不住了,往后撤!”赏金猎人把全身的力气全部顶在了盾牌上,当然也算上了我们四个人在后面的力。“艾派斯!”。
“知道了。”压在我身后的侦探回了一声,接着我听到了击锤被拉开的声音。
“咻!”一枚子弹在我的身边划过了一道闪亮的轨迹,我目送着它与水流进行了零距离的接触,看着它顺利的“切”开了那面水墙,直接让水流顺从的从两边流过。
不过,这只是最开始的效果和声音。
“扑通!”犹如石子砸入水中,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从水中响起,无数的水花飞溅,融入了头顶的暴雨中。
“走!往后跑!”没了阻力,赏金猎人第一时间向后一靠稳住身形,大声的喊道。“莫斯蒂,带上这个。”西奥多还留在原地,一个透明的瓶子被扔到了我的手中。
“分开跑!有东西过来了!”
我没有来得及去看西奥多口中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就被医生一把抓着往后跑-----失去的恐惧的他对任何可能性的危险都提前做出了反应。
“一直跑!别来管我们!”满脸胡子的赏金猎人和西奥多同时朝着相反的方向跑,身后的怪物也终于追了过来,下一刻,我看清了它的全貌。
但是只瞥了一眼,我就愣住了,脚步也开始慢了下来。头顶浮游状的软体漂浮在空中,在它的底下是星空般的光景,就像是巨型的“水母”和“鳐鱼”结合在了一起。唯一的异常就是它的体型,由原本的遮云蔽日变小了许多。
这是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特级天灾。
见我还在发愣,泽尺用力的扯了我几下,直接一把将我拉到了他的身前:“别发愣,那是它的分身,也是它所继承的载体,先跑起来,免得被它发现。”
“也就是说这个飘在天上的东西就是这次灾祸的起始?”我不解的问,总算是跟上了他的脚步,奔跑起来。
“可以这么说,他的实体应该已经被图森特消灭,所以才分裂成了这些部分。”泽尺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躲藏地,一个滑步从两块石头的中间穿过,躲了进去。我和另一名被称为艾派斯的侦探一前一后的跟了进去。
但是已经知道在天上飞着的那个家伙就是罪魁祸首的我,也早就决定了接下来的动作。
不得不说,泽尺找到的地方非常好,既能躲避头顶的滂沱大雨,又能从石头的缝隙处窥看到眼前的动静。不过现在这种能见度下,能看见眼前的人脸已经是万幸的了,更别说去看其他的响动。除去刚刚那只飘在空中,周围还散发着荧光的特级天灾-----明显的颜色可能也是一种信号。
“接着怎么办?躲一会雨再去东墙?”我脱下了被浸满了雨水的盔甲说,“还是出去帮助西奥多?”我接着的第二句已经摆明了我的打算和目的,我需要的,并是不两人是与否的回应,而是简单的顺水推舟。
“换成是我,就会一直躲在这,直到这次的灾难过去。”泽尺苦笑,话语中满是丧气的成分。但是另一位猎人马上给出了完全不同的回答:“丢下朋友可不是我的信条,我看见他们了。”艾派斯朝着不远处指了指,果不其然,西奥多和那个赏金猎人因为没来得及离开洪水蔓延的那个方向,两人困在一棵被风暴击倒的大树上。
顺着“河流”顺流而下,他们被一块巨石拦在了湍急的河流中央,动弹不得。
“有难相帮,才是我作为朋友的第一信条。”这个瘦小的男人笑了笑,重新冲进雨中,他左手握着那把银色左轮仿佛在散发着点点亮光。
“看来,我们之间还是有着不少的区别啊。泽尺。”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从背包里拿出了备用的短剑和另一个装满了瓶瓶罐罐的小包说,“失去恐惧可不意味着你同时失去了情感。”
把包背在肩上,我扬了扬右手对着身后的泽尺表示道别,再一次没入雨中。
“做个了断吧,灾难之始。”我喃喃自语,在雨中竟感到一阵畅快。
“抱歉啊,博瑞,被你说中了。”我勉强的抽了抽嘴角,想要做一个无畏的笑容,但是做到一半,才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再完成这个动作。身体中的本能开始跃动,我的眼前变得一片清晰。
没有再摇动铃铛,我在雨中跑了起来。
NO:67拯救(上)
有勇无谋,总会落得一个失败的下场。深谙这个道理的我压着身子快步前进,可能是受到了天灾的影响,周围的环境开始变得更加的恶劣。螺旋状的闪电每隔几秒就从天而降,打在泥泞的地上,激起了无数水花。
这种闪电与普通雷雨天的枝状闪电不同,它不仅能在理想导体中无阻力的流动,甚至还能穿梭在潮湿的空气和水滴中。这让这片雨地的每个地方都显得不安全,不过这个时候的我也不会在意这些了。
尽管危险,闪电也在每隔几秒的时间内带来了一定的照明。不过眼前的路及时有照明的情况下也依然危机四伏,尤其是在那些流水和碎石的聚集处,更是让我寸步难行。我的首要目的是救出西奥多和赏金猎人,至于讨伐天上的罪魁祸首,则被我放在了第二位。
不管怎么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见死不救这种事我还是做不出来的。摇了摇头,我撇开了这些胡思乱想,转而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眼前坑坑洼洼的路上。落雷急转而下,狠狠的劈在了眼前的树上,哗啦啦的一声响,树倒火起。
熊熊烈焰在这种倾盆大雨下发出了不甘心的咆哮,瞬间就被无数的雨点吞并,消失在了一片灰色之中。“砰”的一声枪响,在我眼前拦着的树干被分成了两截,“我去前面开路,你找机把绳子丢给那两人。”艾派斯从我的身边跑过,回头对我喊了句。他在我点头后便开始朝前开枪。
我迅速回头,从背包中拿出了带有尖钩的硬质绳索。眼前的灾难可不会那么容易消失,从天而降的闪电已经不见,翻滚着的泥沙也慢慢的平息了下来。
随之而来的是无数形状怪异的“蜘蛛”,它们从沙石下钻出,以极快的速度超我们逼近。每个怪物都有三四个成年人这么大,行动敏捷的让人惊讶。
“这个数量真是麻烦。”我听到了艾派斯咂了下舌说,“也许一口气解决掉会更加轻松。”
“你子弹还够吗?”
“左轮的子弹我还有将近百发,子弹数量不是问题。”
“那前面就全部交给你了。”我将手从腰际的剑柄上移了回来,开始摆动加速。
“好。”他回答的简短有力,我看着他迈出左脚作为阻力,停在了原地。
没有多余的空闲可以给我思考和分散注意,无视着眼前扑来的蜘蛛们,我甚至开始继续加速,准备消耗大量的体力去靠近还被水流困在原地的两人。
枪声从身后传来,每一声枪响后,都会有一只“蜘蛛”型的怪物被打的粉碎。不得不说,只要侦探的手上有枪,那他基本上就有了极其强大的进攻性。每一发子弹甚至还带上了不同的属性,极强的穿透子弹直接穿过怪物的身体,余波将它从内而外分解。
还有着能让其燃烧的“烈性”燃烧弹,或者自带闪光的雷击弹,当然这种子弹的原型就是一颗用金属和火药组成的普通金属弹罢了。
极其清晰的思路下,我能轻易的控制着身体做出平常无法做出的动作。脱下盔甲的我不停地进行着翻滚和跳跃,在众多泥泞和崎岖间如履平地,直到轻轻一跃跃到了河岸处,我才停了下来。
“西奥多!”我叫着他的名字,将手中的钩爪用尽全力甩了出去。
强劲的风和大雨让它偏离了些许的方向,落在了岩石的顶部。钩子直直的挂在了碎石缝,让我无法再将它扯回来。
“这样就可以了!”赏金猎人朝我的方向大喊,徒手朝着石头顶攀援了上去。
“小心身后!”
将锥子和榔头拿出来的我听到了西奥多的警告,同时也感受到了背后袭来的动静。但是我没有动,只是继续将锥子对准石头后用榔头狠狠的进行敲击。
“砰!”宣示着终结的枪声响起,身后的怪物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这次没有再因为冲击而四分五裂。
“真是及时,西奥多,我建议你也要带把枪出来了!”我绑好了绳子,对身后的艾派斯道了声谢。之后对着站在原地差点就要进行祈祷的会长喊:“好了,你们赶紧过来!”
你先过去,我在这里守着钩子。即便是雨中,现在的我也能从他们两人的口中读出交流的话语。朝着艾派斯点了点头,在确认了分配任务后,我将目光转向了天空中漂浮着的“天灾”。
“我过去?”艾派斯投来了疑问的语气说。
“我去,你在后面吸引它的注意力。”
“他们两个不用管?”
“我们留在这里不就是给了它一锅端的机会吗?”
“好。”艾派斯立刻朝着不远处的山坡跑去,等待着干扰天上灾祸的机会。
飘雨在骤降的同时让周围的温度迅速降低,很快,这片湍急的水流周围已经有了不少的雪花。“该死,这下我开始想念我的盔甲了。”我露出了苦笑,无奈的望着天空降落的雪花,以及渐渐消失的落雨。
“这是温暖的咏叹调!”
好在西奥多及时赶到,在我身上轻轻一搭,消除了我身上的寒冷和颤意。另一名赏金猎人也赶在后面越过了几乎快要冰封的“河流”,跟上了西奥多的脚步。
我抬头盯着天空中越来越大的那片“星空”,直到它离我到了一定的距离,我发动了我的能力----精确鉴定。鉴定师这个职业除了鉴定死物之外还能有限的鉴定活物,无论是多么奇怪或者稀有的生物,鉴定师都有机会将它的本质给鉴定出来-----尽管这个几率总是小的吓人。
不过,这次却异常的幸运。
脑海中反馈出来的信息并不多,其中最明显的一条就是这次“无妄之灾”的本质组成------一只被染成了黑色的鞋子。当然这个表象只是它的外形罢了,真正的含义是【在黑暗深处堕落,就像这一只漆黑鞋子承载的那般,不再有任何的阳光。】
这是什么?黑暗打败了光明,让所有的希望掉落深渊,冷如谷底?我不明白它真正的意思,但是却找到了它的弱点。它将弱点藏到了它的“星空之上”,似乎只要遨游在空中,他就能脱离底下的深渊,似乎就能脱离这个黑暗的命运。
所以它的弱点就在它的“头顶”,也就是那一片水母般的海洋的最中央。不知道杀死它会不会出现诅咒,即是本体又是分身的家伙太容易产生干扰了。我在瞬间就做出了判断,将这个结论告诉了身边的西奥多。
不过没来得及制定计划,身后的枪响就立刻传来,我们的头顶正在被整片“星空”覆盖。没有说话,三人默契的朝着不同方向散开,借此来躲避来自头顶的袭击。正如我所料,艾派斯的子弹并没能给它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尽管其中还混杂着不少的元素攻击。
看了眼赏金猎人过去的方向,我就没有再出声提醒艾派斯,而是将视线放在了天灾的身上,以此测量着我们之间的真实距离。周围的温度急速降低,距离我有五十余米的天灾将周围的流水全部结成了冰,西奥多祈祷的温暖也很快就要被这份寒冷吞噬。
但是我没有再向后逃跑,而是拿出了透明瓶,对准头顶的天灾。右手往后使劲一拉,我积蓄着力量进行投掷。从之前的现象,我观察出了不少天灾的特点,尤其是在艾派斯进行吸引射击的时候,那些子弹全部都打进了它的身体,却如同泥牛入海,形体无寻。
所以,吸收也是它的一个重要的特性。眼前的飘雪开始大了起来,甚至遮住了我不少的视眼,我知道,已经没有再去犹豫的时间了。随着右手臂使劲的一扔,这个透明的瓶子就失去了踪迹,漫天大雪中再也看不清它的存在。
“莫斯蒂!”一个声音把我从失神中叫了回来,我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原地良久。
“艾派斯....你去......帮....”声音越发的模糊,我的耳朵开始听不见声响,眼前被漫天的白色填满,差点让我找不到视线的焦点。西奥多传递到我身上的加护效果也彻底消失,我的身体开始变冷,变得无法动弹。
微微抬头,我看见了漫天的白雾以及朦胧白雾后的“宇宙星空”。从肩膀开始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知觉,我的身体已经不属于我。
我即将在这片雪白和朦胧的“宇宙”中逐渐消逝。但是我却出奇的平静,也许是因为周围的温度让我的心绪不再有任何的起伏,也许是受天灾的影响,让我失去了原本的“复仇之火”。不管是哪种,我都没有办法再去深究。
闭上了眼,我的意识正在慢慢扩散。恍惚间,我的目光触及到了一个模糊的场景---一个小男孩拿着一束鲜花跪在一片水晶前,灿烂无比的水晶上是一只被染黑的鞋。我无法看清男孩脸上的表情,但是能听到他说的“话语”,那是我从未听过的语言,也是我从未触及到的悲伤。
男孩在哭泣,他手中的鲜花也开始凋零,那片水晶也出现了无数的裂痕,最后破碎。“啊......!”一声怮哭从远方传来,尽管无法看清他的面容,但是我却看到了他晶莹的泪水。突然,整个世界正反颠倒,黑白两立。男孩身上出现了血红色的火焰,开始熊熊燃烧,将整个世界都变成了赤色。
“SPOCK。”
一声难听晦涩的话语回荡在这片世界中,颠倒正反的视角开始急速下坠,如同进入深渊。我的视线跟着那个男孩移动,直到他的身影也最终消失在我的眼前。
要死了吗......我突然没来由的感觉到了一股深深的倦意,最终闭上了双眼,彻底进入了这片黑暗。
NO:68拯救(中)
“这是哪?”
“地下。”
“我怎么会来到这种地方?”我虽然问出了这个问题,但是脑海中还搞不清现状。尤其是断断续续的思路,让我的头显得昏昏沉沉,异常难受。
不过这次没有人回答,在的思考中我总算是认出了这是西奥多的声音,接着我尝试控制自己的身体,但是完全失败了。
“你躺着别动,我放在你身上的药剂快要起效果了。”
“我们怎么会来到这种地方?”我又问了一遍。
沉默了片刻,他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当时你在大雪中冻僵,我朝着你跑过来的时候自己也失去了意识。”西奥多站了起来,不远处似乎有着水流声。
“醒来后我们就在这了。”他说。
我晃了晃唯一能动的脑袋,朝着左边瞥了一眼,入眼的只有黑黢黢的洞穴分支以及一些碎掉的石头。果然是在地下的洞穴中啊,我又将视线移向了右边,只有一面灰白色的墙壁占满了整个视眼。
咵!
从天而降的几道声音让我出了几乎一背的冷汗,不过惊吓之后我发现自己已经能够重新控制还在发颤的身体了。花了大力气僵硬的从石头上爬起来,入眼的第一幕就是眼前被无数尖锐石锥刺穿和封锁的通道-----刚刚的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出什么事了?”
“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了。”西奥多在这个时候还给我卖了个关子,不过好奇心让我战胜了身体上的痛苦,我慢慢的站了起来。跟着西奥多往前走,绕过眼前掉落的石锥,我们来到了一片安静的地下湖泊。
“这又是什么情况?”我的脑回路已经跟不上眼前景象所带来的信息,所有的记忆都只停留在那白茫茫的一片雪花之中。出现在眼前是一片蔚蓝色晶莹剔透的湖泊,这种不可能出现在地下的风景却成了不变的现实。
不过这并不是最让我吃惊的一部分,更让人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的就是周围墙壁上的景色。那是我曾经见过的颜色和混乱,也就是在我拿着法杖窥视着山洞的瞬间,所入眼的景象。那些疯狂的颜色和精神污染在这里重现,但是少了那种压迫感,多了让人身临其境的错觉。
“这是.....”
“它的世界。”西奥多帮我补充了回答。
凝视着周围诡异奇幻的“壁画”,看着它们被湛蓝湖泊发出的蓝光照亮,然后慢慢在我们的眼前组成了一片瑰丽的星空。这个时候,不知为何,我再也无法感受到从心底满溢的仇恨,只有一种茫然和不知所措。
而且我也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身边西奥多的精神状态似乎也并不好,有种说不出的异常感。不过这个时候再多的异常也比不上眼前的情况,我开始思考了起来,脑海中的信息和线索开始一条接一条的联系了起来。
首先是图森特说的话,在那天的早晨“故意”说给区会里面的所有人听的话。----也就是预示着天灾即将到来的信息。那么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虽然他自己称是在无意中感受到山腰处传来的魔法波动,但是他却能精准的找到波动的入口。我仔细的琢磨了起来,发现这并不能作为图森特故意这么做的依据。
也许魔法本来就可以做到感知,这点不能作为怀疑他的依据。
经过仔细的思考,这点立刻就可以将其从真相中排除。无论是他带队上山,在一边旁观支援我们对付高阶的时候,还是独自一人走进洞穴的那刻开始。他都是用不确定的语气对我们说着他自己的“猜测”,当时的他完全有机会直接消灭高阶-----我相信那并不困难。
只要让我们在洞口等着特级出来,进行全力的“围剿”,至少能少很多的麻烦。虽然这个效果可能并不完美。
当然这些也可以用情急之下去解释,图森特没有想这么多。不过接下来的动作却让我能确信这一切都是他的“策划”,因为那一下惊天地的沙石巨手显得过于夸张。
他犹如一个逢场演戏的演员那般,为了让观众看到他的尽力,所以用了如此夸张的手法做了一出异常“可惜”的表演。
不管其他人的怎么想,至少在我看来,图森特的行为有着明确的目的性。这个目的跟他的晋升息息相关,也就是对于特级的晋升。我重新回忆了一下关于高阶猎人晋升特级的手段和方法。
每个法师都知道,从高阶要到特级有多少的困难。许多的高阶法师至死也没能跨出那一步,就是因为这种不停质变的过程难如登天。
当然,如果不是从自身出发,想要成为特级的方法另有其他。最简单和容易的就是仅凭一人之力去猎杀一只或者更多数量的特级天灾,然后从它们死去的诅咒中重获新生。这就是最快的一条途径,也是很多高阶法师追寻的途径。
在这之后,再往比特级更高的方向走,就没有了任何的途径和方法。唯一的首席也在传承前陨落,从此,乌尔比诺大陆再也没人能晋升法师的首席。
我在一边发散着思维,直到湖泊中央被一块碎石击中发出了声响,我才回过神来。西奥多手中捏着不少的石头,一块块的往湖泊的中心投去,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
“差点忘了,我们还有更多的事要去做,上头还有不少人等着我们的救援呢。”我走过去用手触碰到了西奥多的肩膀,轻轻的摇了摇。
“已经出不去了。”他面无表情的回答。
“这是....什么意思。”
“这里是它的世界,我们被困在了这里。在你昏迷的时候,我背着你找了好久的出口,无论是从那条进和出,最后总会到达这个湖泊。”
“我们被困在了这里,而且几乎不存在能出去的希望。”我终于明白了西奥多情绪的不对劲之处,他的颓废似乎受到了环境的影响。
“你刚刚醒来,可能不知道,如果按照钟表来计时的话。在你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进行了将近三十天的探索。”
“这不可能。”甚至没有去思考,我直接出言反驳。但是手上的钟表却早就停止了转动,就在“昨天”,我才刚刚给它上过能支撑一个礼拜的发条。
“这里没有饥饿,没有体力的流逝,甚至不需要进行生理的活动。把你的钟表拧上发条,让它转个几天你就会知道了。”西奥多继续保持着脸上的表情,继续将手中的石子丢进湖泊之中。
“你找出的办法是什么?”我开门见山的问道。
“唯一的方法就藏在这水下,这三十多天我找遍了这里几乎所有的洞口。就像刚刚发生的那样,每一次的石锥的落下都会打开这片水底中央的一个洞口,那里就是唯一的‘出路’。”
“走吧,既然是唯一的出路,那就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了。”
“下面还会有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他的脸上总算了多了些表情,“唯一知道的,它将让我们通往更深处。”
“那我们也不能留在这里什么也不做,谜题总要去想办法破解,就跟你现在纠结着是否让我去冒险那样。”我开始着手准备下潜,将头深入冰冷的湖水,双手搭在岸上,我尝试着憋气。
“哈啊!”猛的一抬头,我重新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
“走吧,西奥多。你没有丢下我,至少也要让我去试试能不能解开这个谜题,不是吗?”我朝着他笑了笑,尽管这么做没有任何的意义,但是笑容无论什么时候都有着极强的感染力。
他最后还是同意了我的意见和说法,跟着我一起潜入了这片湛蓝色的湖泊之内。湖泊不深,轻轻松松就到了水底。正如西奥多所说的那样,在湖泊的中心处立着一个通道,那里面的门正好处于打开的状态。
用手轻轻接触了那扇石门,我回头点了点头,用手势示意我先进去。他也点头回应,得到回答后,我便摇动双脚,将肚子里的气一点一点的往外吐,让自己的身体能够继续沉下去。
进了那扇门,蔚蓝色的光开始减弱,越往里光芒越弱,直到被黑暗完全包围。一种异样的恐惧也出现在了我的心中,让我差点没能憋住气。我赶紧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去思考其他的东西。
黑暗总能给人一种莫名的联想,犹如身边站满了恶鬼,你却无法触及到它们一般。但是已经到了这里,我已经没有退路可走,没有再转身回去这个选项。逼着自己吐出更多的气,让身体更快的下沉。
眼前总算出现了不小的光点,我双手用力一划,朝着那个方向加速。光点变得越来越大,原本因为黑暗而压抑着的胸腔似乎也总算是宽松了一些,犹如看到了希望。
光点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开始透着淡淡的蓝光,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湖泊中的水一直都是蓝色的,湛蓝的颜色就是它原本美丽的原色。首先从水中挣脱的是我其中的一只手,紧接着是头部----如同从母亲肚子中被接生出来的婴儿。
不过眼前的景象立刻激活了我的能力,五米!我一眼就看出了这个高度,半个身子却已经露出了水面。如果换个角度来看,现在的我就像是从一个圆筒状的管子中被丢下了,不过这个管子里面装满了水。而且神奇的是,这些水根本就不受重力的影响,能够刚好拦在管子口,不流下去。
但是逃脱了重力的是它而不是我,本能的,我用手抱住了脑袋将整个人缩了起来。与石头碰撞产生的冲击传遍了我的全身,让我将憋了好久的气在瞬间吐了出来,忍着疼痛,我翻了个身,将视线移到了这个狭小的空间。
“总算是找到了,罪魁祸首。”我紧咬双牙,熊熊的怒火重新填满了我的胸腔,比以往都要强烈。
NO:69拯救(下)
眼前的光线偏暗,头顶湖水倒映下来的蓝光也能很好的照亮整个空间。就在我出来后的没几秒,西奥多也从里面掉了出来,他的动作显然比我更加敏捷,单手做了个缓冲后以倒翻的形式稳稳落地。
我的注意力立刻被周围的“壁画”吸引了过去,带着荧光的壁画中全是“天灾”的模样,是那种水母和鳐鱼的结合体。而且这些天灾都在画中“自由自在”的移动,周围黑色的石壁配上点点的亮斑,它们就仿佛遨游在宇宙中那般。
我伸手朝着墙壁摸了过去,只有冰冷的触感从手中传来,其他方面和普通的石壁没有任何的区别。这里似乎也是一个密封的房间,不过我能够感受到,眼前很快就要出现新的变化。
“找到什么线索了吗?”西奥多的精神恢复了不少,似乎脱离了头顶的囹圄让他送了一口气。见我摸着石壁,他也学我的样子将手轻轻的贴在石壁上,进行着无用的感受。
没有任何机关的痕迹,只有交错着的光滑壁墙。我用手贴着石壁绕着它走了一圈,在其中的一处摸到了一条极细的缝隙----这就是唯一的口,我心想。石壁后的震动声也在提醒着我,这里的“机关”正在启动。
“再等一会,门会开的。”我四处打量着这个不大不小的环形区,我们现在的处境就像是从一个大的牢笼换到了一个更小的囹圄那般。正如我所料,没过多久,周围一圈的壁画以极快的速度从某点开始朝着两边消失。
直到所有的壁画全部消失,只剩下头顶蔚蓝色的“入口”时,我们的眼前总算出现了刺眼的光芒。这一次,我看清了那片记忆中的水晶,无论是从那个方面去看,都让我震惊的无以复加。
“被你们找到了啊。”一个小男孩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是他的脸上似乎带着微微笑意。
我没有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只是眨了眨眼,将他的容貌全部映入眼底。只要盯着他的方向看,就能看见他的真面容。
黑色的头发配上淡紫色的瞳孔以及精致的面容,这个小男孩的模样就好像那些贵族的少爷一般雍容华贵。他穿着一身黑的正装,戴着一个淡白色的小小领带,安静的坐在水晶上,看着我和西奥多。
“这里是我的记忆,也是我的现实。”
“你们要杀了我吗?”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些笑意,似乎非常欢迎我们到这里去杀了它。“这也是一种拯救哦,那边的星光祈求者。”他对着西奥多说,“杀了我就能拯救你们的村子,就能拯救所有人。”
“追着你的法师去哪了?”我打断了他的话,用法师代替了图森特的称呼,我能确定他肯定可以听得懂。
“可能在四处屠戮我的分身吧,我也不是很清楚。”他的脸上满是无所谓的笑,在水晶上换了个坐姿说。
“在这里的,才是你的分身吧。”我根本就没有听他的胡言乱语,而是指出了在我观察中找出的“真相”。
“你的实体早就在山顶上被法师打的四分五裂,逃走的你是为了吸引其他人的视线。确切的说,那个能够遮天蔽日飞在空中的混合生物,才是你用之不竭的‘分身’。你真正的实体就是站在这的模样---像我们人类的一个小男孩罢了。”
“好吧,好吧,总会有些聪明的家伙。”眼前的小男孩嘿咻一声从高高的水晶顶轻盈跃下,稳稳的降落在了如同镜子一般发射着五光十色光亮的地面。
“但是你的猜测中还少了一些重要的部分。”他朝着我们走了过来,露出了嘲讽的表情,“我没有实体,到了我这个层次,已经没有必要有所谓的实体了。只要没有从根本上彻底的消灭我,或者彻底解除我的诅咒,那么我也不会就此消亡。”
“这是谎言。”我毫不留情的揭穿了满口胡话的他,往前踏出一步说,“你的实体就是你的身躯,但你的本质,应该就藏在那片水晶后面吧,那只被染黑的鞋。”
肃杀感从眼前爆发,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遍布在整个空间内。被我说中了,我暗暗心想,摆出了一副针锋相对的姿势。我没有去看西奥多,不用看也知道,他也早就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被我猜对了吧,你的本质。”我继续出言挑衅着他,如果换成正常状态下的特级天灾,根本就用不着跟我们废话,全力的攻击就能让我们在瞬间灰飞烟灭。至于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跟我们废话的原因,也有很多种的可能,当然,最大的一种可能便是他想要保护自己的“本质”。
“在我面前消失!”标准的大陆语从小男孩的口中吐出,无数水晶以极快的速度朝我们飞来。我屈膝闪避。往右前方猛的一跳,顿时便有不少的水晶在原地破碎在飞来的瞬间扎进了我的身体。
不过却没有传来任何的痛感,仿佛身体的这些感觉被屏蔽了那般。
腿上和身体中扎了异物的感觉还是非常的明显,这让我的动作显得不方便。身上的短剑在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留给我的只有一个外表已经变得破破烂烂的背包。当然里面的东西依然还在,毫无破损。不过这种情况下,我连拿出道具的时间都没有。
这里不会产生雾气遮蔽视眼,所以面对如此密集的“水晶打击”,我和西奥多除了跑没有任何其他的躲避方法。尤其是脚下的地面光滑如镜,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障碍物能当做缓冲阻挡弹幕。
“这是敏捷的咏叹调!”
西奥多的“赞歌”在瞬间加持到了我的身上,让我能够在躲避的同时做出一些其他的动作。于是,我摸出了剩下两瓶“火种”。
“水!”我拔起了瓶塞。
“这是湿润的咏叹调!”西奥多配合的对着我的方向唱出赞歌,我在同时将瓶子朝小男孩的脚下扔去,在湿润的“空气”中,它们开始了生命中最后一次的燃烧。火焰高高升起,将整个小男孩裹在了里面,所有的水晶从半空中掉落,摔在了地上,瞬间蹦碎。
我朝着前面的水晶墙跑去,从背包里面拿出了坚硬的铁锥,用力往前一敲。冲刺的动力加上我全力以赴的冲劲,让那一面平整的水晶墙出现了裂缝,同时也在刹那朝着四周延伸。
“真是毫不留情。”一只手轻而易举的抓住了我往后拉伸的手腕,同样也轻而易举的让我的手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拧折,然后我的视角就向后转了将近90°,倒在了地上。
一种熟悉的感觉在我的脑海中产生,我看到了眼前与众不同的景象。依然是在这片水晶前,但是这一次的视角显得异常矮小。我立刻反应了过来,这是小男孩的视角。
光线从眼前开始填充,色彩也变得更加真实,巨大的信息量进入了我的脑海,但是我却无法解读它们------因为它们超越了我的认知。
“怎么样,很奇妙吧,在我的记忆里。”
“你是指这些我不理解的奇妙吗?”我说出话来的时候还惊讶了一下,因为这种传声的形式靠的是自己的意识和想法。
“因为你的能力还没到这个程度,好好看看吧,它最后的时刻。时间已经到了,在这里杀了你也没有用。”
我随着它的话往前看,发现水晶中多了一双被染黑的鞋。
“那到底是什么?”
“你的本质,到底是什么?”我吐露心声。
“我的本质,你真的想要知道吗,要听我的故事吗?”小男孩在“自言自语”着,他的身体里,有着两个不同的灵魂。
场景变幻,眼前黑色的鞋开始放大,然后占据了我的整个视眼。那是忘记了许久的光景,以及熟悉的声音。
“啊,这是我的孩子。”两张年轻的脸清晰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父亲....母亲.....
“莫斯蒂,快过来..到妈妈的身边来。”
“哥哥,你什么时候教我打猎啊?”
......
这些混乱的记忆和声音在我的脑海中不停的翻滚,出现。接着就是如同闪电劈开黑夜那般,场景开始跳转。
周围的气氛凝重如同实体,这是我第一次的感觉,也是最后的感觉。眼前出现的,是一个高大的身影,“他”似乎带着“不满”和“愤怒”的情绪。
【现在你将坠落‘凡间’,然后永远的与黑暗为伍。】
画面撕裂,紧接着是怒吼和撕心裂肺的哭泣:“我要将你们屠戮干净!”,我终于再次记起了自己的誓言,接着映入眼帘的,是小男孩无奈的表情。
“我对你的故事,不感兴趣。”
天旋地转的感觉消失,我睁开了眼,躺在地上说。而他似乎蹲在地上,俯视着我,将自己的脑袋和我平躺的视线对齐。
“是吗?”他似乎带着些可惜,摇了摇头,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我果然只能与黑暗同伍,明明我们都是能够交流的生命。”小男孩叹了口气。
因为你会带来毁灭,我们拒绝你的理由,仅仅是如此罢了。我在心中这么想到,盯着眼前绚丽多彩的水晶天花板,最终闭上了嘴。
我已经没有力气继续厮杀,原本围绕在周围的肃杀感也已经消失,正如那个天灾所说,这片空间,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莫斯蒂。”西奥多来到了我的身边坐下,他似乎有什么想要对我说。
“他最后的愿望是什么?”沉默了许久,西奥多还是开了口。
我知道他指的是谁,便开口回答道:
“想要有人陪他一起去黑暗的最深处罢了,我本以为,我能够舍弃心中的愤怒和誓言,在这最后的时间尝试着陪他走一趟。”
“可是我失败了,我做不到。”
“你早就知道了是吗?”西奥多待在了我的身边,轻声询问,“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
“不,我也是现在才知道。”话音随着头顶一声清脆的“咔嚓”重合在了一起,整个“水晶空间”都在颤抖着,躺在身下的地面也随之裂开,很快就要破碎。
这次真的要结束了,我想。
“莫斯蒂,回去之后可别再被愤怒所支配了。”西奥多站了起来,我看着他,瞪大了眼睛。“这是名为拯救的咏叹调。”他单膝下跪,用手轻轻点在了我的脑门上,然后朝着那面水晶墙走去。
“西奥多!”我的身体开始化作了虚幻的流光,我着急的开始大喊,“你在干什么!巴塔离需要的是你,而不是我,让我留在这!”
“我说过!”他也大声的喊了出来,我看见了他脸上的苦笑和颤抖。他也在害怕,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跟我们一样。“我一定不会抛下任何的一名同胞!这是我的责任。”
“回来!我陪他走!”此刻的我已经顾不上自己的自私,挣扎着想要从这片流光中逃脱,但是这显然只是无力的挣扎。
“我是星光的祈求者,我向你祈求,保护他离开这片黑暗。”西奥多面朝那面水晶墙,竟开始向天灾祈求。
“真是意外,那你就陪着我一起永远的和黑暗作伴吧。”小男孩伸出了他的手,西奥多没有犹豫,紧紧将其握住。两人的身形渐渐模糊出了我的视眼,我的声音却再也无法传达到西奥多的耳朵里,眼前被光芒覆盖,宛如新生的希望......
......
“故事结束了。”头发花白的莫斯蒂将手中的烟斗放下,看着眼前沉默不语的三人,轻轻的笑了笑,吐出了不少的白色烟雾。
“所以.....最后是图森特拯救了巴塔离,还是西奥多?”疯子吐出了肚子中留着的一口气。
莫斯蒂垂下了眼角:“图森特杀死了所有的分身,然后破解了它的诅咒。”他说,“接着他成为了特级,代价却是半个巴塔离变为废墟。我出来后,天灾的试炼已经结束,不过我却没能再见图森特一面。这些消息都是塔克对我说的,他也是经历了生死的那一批猎人。”
“那他的诅咒,难不成!”塞德反应了过来,惊呼道。
“对,没有错,无法踏出那扇门,就是他受到的诅咒。”莫斯蒂说出了无人知晓的真相,“现在的他已经是高阶,但是如果没有解除这个诅咒前踏出那扇门,等着他的依然只有死亡。”
“哈.....真是可笑啊,咳咳。”莫斯蒂的气息开始出现了剧烈的起伏,这让其余三人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担心的神色。“天灾过后,我依然待在巴塔离,直到下一任的区会会长选出后,我才离开区会的管理部。”
“真是一个既漫长又短暂的过程,现在我的眼前,竟然又出现了一次特级的天灾。”他的脸色再也没有了任何生机,比行将就木的老人还要凄惨。
“当了一辈子的鉴定家,这次就让我在最后做个贡献吧。”莫斯蒂摇了摇铃铛,竟站了起来,他的目光如炬,重新恢复了不少的生机。
“猎人死后,会在他的心脏处出现一颗异化水晶,但是不同职业的猎人却无法使用。不过,如果用这个魔法,就能将自己所有的魔力和能力包含在手头的魔法物品中。”
“图森特,还是要谢谢你啊,那天晚上教会了我这个伟大的魔法。”莫斯蒂放声大笑,腹部的结晶在这一刻开始扩散,但是周围的光芒却变得明亮!白光,蓝光,紫光,三色的光柱全部交融在了一起,然后悉数注入了被他紧紧握着的风铃中。
最后发出的光并不刺眼,犹如温柔的金色太阳,驱散了所有人心中的迷茫。
也如同一个生命最后的拯救。
“咚。”。
被漆黑的结晶包裹了全身,莫斯蒂彻底死去,跌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手中的风铃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铃铃”声......
......
“嘿,莫斯蒂。”我回头一看,一个黑发黑瞳的少年正在朝我挥着手微笑。
我也开口,对他报以笑容:
“好久不见,西奥多。”
NO:70回归
如果用白色来形容眼前的迷雾,那么这个气氛就显得太过于普通,但如果用灰色来描述眼前的迷雾,那就显得太过于压抑。既不普通,也不压抑,这片如同有生命的迷雾用藏青色来概括应该是恰到好处的。
这片雾中藏着一个怪物,一个连容貌都无法看清的怪物。伊特躲在一棵树后,连大气都不敢喘,不远处是趴在地上的德鲁克和凯内尔姆,他们两人也同样收敛着自己的气息。藏青色的雾似乎变得淡了一些,原本释放着热量和光芒的火焰也彻底熄灭,这里重新变得昏暗无比。
“盖尔不见了。”伊特悄悄移动到了德鲁克的身边,“怎么办,现在去找他吗?”
“先跟佐伊汇合。”德鲁克拍了拍凯内尔姆的肩膀,让他先出去。这个壮汉点了点头,默契的猫着腰从树后慢慢的走到那片空地。不过伊特在这之后发现他的动作异常敏捷,丝毫不亚于善于移动的自己。
“等会跟着我,我们可能要重新制定一下计划了。”
“我知道了。”伊特看了眼挂在腰间的步罡,镇定的回答道。
德鲁克点了点头,将身边的短枪拔了出来,跟上次携带的半自动手枪不同,这次似乎换了威力更大的短管枪。不过伊特显然不谙此道,所以也没有发现德鲁克带着它的理由。
凯内尔姆出去后,佐伊也同时出现在对面的草丛中。在用眼神跟德鲁克进行了无声的交流后,伊特快速的朝着三人靠近。直到所与人都聚在了一起后,才真正的确认盖尔失踪在了森林中,失踪在了刚刚突如其来的袭击之中。
“我去找他,你和伊特赶紧回去。”德鲁克对着佐伊说,不过这话让周围的几人顿时不解。
“人多才有办法,一旦走散,可能会面临更加危险的局面。”凯内尔姆最先开口,他直接指出自己的观点,想要说服德鲁克。不过他得到的回应只有淡淡的一句:“不需要。”
“在这里人数起不了多大的作用,高阶的天灾时无法做出这种影响力极强的环境灾难。所以只有可能是特级的天灾,而特级天灾的话,光靠我们几人绝对无法打败。”德鲁克说出了事实,“所以现在只能找到盖尔,然后撤退,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镇子可能已经受到了天灾的袭击。”
这一次没有人再开口,现实让伊特顿时有种无力感,对于这种能够影响环境的特级天灾,他毫无办法。
在这片雾中,更是如此。它能阻止所有的水晶和魔法,这片区域便是天灾的领域,只有极为强大的实力才能在他的领域中进行对抗。
或者,用其他的领域进行对抗。伊特不由得想起了从魔导书中了解到的知识。
从高阶开始,猎人们在转变生命层次之时,还会获得自己的专属“领域”。这个领域是从自己的魔法层次进行转变,有些特殊的领域则是通过自己的生命层次进行转变。领域和生命层次的变化正是高阶区分中阶和低阶的最大标杆,所以从中阶到高阶,战力才会指数上升,远远的拉开差距。
当然,特级和高阶的差距具体的估计就是领域的完善和运用程度了,因为两者的生命层级已经不再变化。只不过是特级猎人对于领域的掌控和了解更加的透彻和深入,以及加上了一些运气成分。
但是,首席除外。
到了首席这个层次,他们的生命层级会彻底的跨越人类。而他们的领域也将开始变化,成为一个能够覆盖整个大陆的“生命圈”。大陆将无人能够在领域的方面超越任何一个职业的首席,到了这个层次的猎人首席,能够真正的调用整个自然和整片大陆的力量。
但是这还远远不是尽头,因为大陆的头顶上方,还有一片比大陆还要辽阔的“头顶苍穹”存在。里面也正是所有“天灾”的起源地,据现有的资料显示,只有高阶及以上的猎人才能真正的踏足头顶苍穹。因为在那边,一切都将被重新定义,你会如同一个魔法的初学者那般,无法在那使用任何的魔法,只有预先装满魔力的水晶还能发挥效益。所以可以这么说,在头顶苍穹,能在大陆呼风唤雨的猎人们只会成为一个彻彻底底的“普通人”。
当然,这种限制被一人打破,他真正的突破了封锁的樊笼。
他的名被无数人传颂和祈求,人们给了他维系万物的平衡法师的头衔。获得这份荣誉的只有首席法师伊利奥特一人。
他向所有人类展示了什么才是首席层次的法师,以一己之力直接将第一层的头顶苍穹毁的“天翻地覆”,然后单枪匹马杀到了第二层,第三层,甚至第四层的苍穹之顶,将原本封锁的路全部打开,让所有的通道开始了复综错杂的连接。
虽然最后悲壮的结局让他的故事硬生生的画下了一个句号,但是他的传奇和实力依然是所有猎人难以企及的巅峰。
当然,区分了这么久,级别的重要性也就显得格外现实和难以逾越。
在伊特发呆的同时,佐伊提出了不同的要求:“我和凯内尔姆一起去,侦探的能力在这里发挥不出作用,而且你对于意外情况的应对能力肯定没有我和他强。”
“我会找到他然后带他回去,你就先和伊特一起走。”佐伊说的话并无道理,光从战斗力和找人方面,确实无人能及佐伊。德鲁克没有多说什么,同意了他的意见,四人兵分两路,往相反的方向分离。
基恩,你在吗?
伊特在心中呼唤着这个寄宿于他体内的“火焰领主”,不过却没能得到任何的回应。难不成是睡着了?伊特呼唤了好几次,却依然没能得到任何的响动从脑内传来,于是他放弃了沟通。
虽然定着的目标是返回巴塔离,但是现在,这个计划似乎难以完成。两人在这片森林中彻底的迷了路,没有任何的方向感可以供他们使用和感受。
周围是一沉不变的藏青色浓雾,缓缓移动的它们正在消磨着两人的耐性,德鲁克几次想要扣动扳机,往雾中开一枪。但是这么做的结果他自己也一清二楚,但是不开枪将雾驱散,两人也只能像一只无头苍蝇般在森林中乱撞。
“伊特。”被德鲁克叫到,伊特停下了脚步,凝重的盯着四周。“我们可能要冒点险了。”他这么说道,将手中的短枪拉开了保险。
“咔嚓”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回荡在周围,顿时引来了不少“视线”的关注。“我开枪,你找路,然后从这里出去。把你的注意全部集中,我会跟在你的身后,不用管我。”
“你身后和眼前的阻碍,我都会尽数消灭。”
德鲁克一只手拉住了伊特的手臂,将他狠狠的往前一送,然后大喊一声:“走!”。枪声响彻了整片森林,子弹击破了由空气和青雾组成的壁障,发出了“砰”一声的轰响,随之而来的竟是轰隆隆的雷鸣!
但是这还远远没有结束,第二声,第三声的枪响在伊特的脑后传来,两枚带着流光的子弹掠过了他的脸颊两侧。它们直直向前飞去,照亮了周围的一切,驱散了浓浓的青雾。与此同时,伊特也总算是看清了前方的路,找到了来时的方向。
“红月!”他试图借助它的力量,但是周围的魔力异常的混乱,根本就没有办法将其合并。这也直接切断了供给水晶的魔力来源,伊特咂了下舌,从腰际拔出了步罡。
“往前跑,我来帮你!”德鲁克的声音似乎离伊特很远,但是下个瞬间由他射出的子弹却与他几乎是“擦肩而过”。
“跳起来!”
伊特顺着他的要求高高起跳,一股巨大的风墙直接从伊特的脚下升起,将他往上一抬。
伊特顺势跃到了半空,一股难得的解放感从体内爆发,他与周围的魔力重新建立起了联系。“红月!”
这一次它总算了响应了伊特的呼唤,狂风肆虐而起,狠狠的往下碾压着这片青雾,吹得它们四散飘离,吹得它们无处可藏。
伊特挥刀而下,在森林中切开了一条平整的路,朝着不远处的河流延伸。“顺着路跑!”伊特通过风进行传声,确保德鲁克能够听见。不过底下的青雾竟再次凝聚,这一次带来了比之前更厉害的压迫和切断。
真是不省心的环境,要是能够自由使用魔法的话,是不是就连我也能去面对特级的天灾了呢?伊特在心中思考着这个问题,从理论上来说,低阶的法师就能进行初步的魔法构造和魔法的阻断。所以正面对上特级天灾,除开试炼和环境领域的影响,还真有可能和它打的有来有回。
不过显然,这只是理想中的理想状况,现实却是如此的无奈。算上身上的水晶和魔导书,几乎拥有中阶法师战斗力的伊特差点连这片雾都走不出,跟别说去正面对上特级天灾了。
见青雾以更强的势头往上涌来,伊特只能控制着还未停息的狂风,将自己的身体吹向那条留下印记道路的终点。
于此同时,德鲁克也以极快的速度冲出了青雾,在河流边上与伊特汇合。身后的森林依然充满着神秘,两人有惊无险的从中逃了出来。“赶紧回去吧,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管其他的事了。”
“可是佐伊他们还是里面,我不知道刚刚的话有没有顺利的传达到他们的耳中。”伊特显得非常担忧,不停的望着青雾中空无一人的树影说,“我们已经....抛下了他们。”
“这是必须的,为了拯救所有人。”德鲁克本想压下帽子,但是摸了摸脑袋顶,发现自己在来之前根本就没有戴帽。他叹了口气,提着枪往前走,试图跨过充满雾气的河流。
“呼啦。”德鲁克的身后涌起了风暴,无数的树随之倒塌,响声甚至开始震颤大地,朝着森林的深处传去。
“你疯了!”德鲁克伸手一抓,搭在了伊特的肩膀上,将他的身子往后一板,与他四目交接。
“我还是做不到抛弃同伴,至少让我做完这些力所能及的事。”苍绿色的瞳孔中似乎带着歉意。
NO:71变故
“伊特,现在这个时候,无谓的担忧只会拖了同伴的后腿。”德鲁克黑色的眸子紧紧盯着伊特,同时也在用这种方法提醒着他现在的重中之重到底是什么。
“我.....”伊特停下了手头的动作,最终开始倾听德鲁克的劝告。他也不傻,知道德鲁克话中的意思----你这么做只会害死他们。
伊特转过了身,不再做无谓的“挣扎”,任由身后响起无数不知名的低语。
“河这边也不安全吧,应该会出现你们之前遇到过的怪物。”德鲁克因为没有见过伊特跟希尔所遇到的黑色怪物,所以开口询问。
“现在不清楚,我们至少要走出这片迷雾才行。有雾在的话,我们肯定不是它们的对手。”伊特恢复了状态,眼神变得敏锐,“主要的问题还是这片雾,不出意外,我们应该要准备游过去了。”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尤其对于我的枪械来说。”德鲁克将短枪放在了我的眼前,往里面塞入了几枚普通的金属子弹,“我得换个方法,不然失去了枪的侦探,甚至不如一个手无寸铁的未来学家。”
“我可以给你施个法术,不过它的效果我可不敢保证。”伊特出发前在魔导书中学会了一些简单的法术,现在他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怎么用?”
“不用激活,在我给你的鞋子刻上这个魔法后,你就可以直接踩在水面上,并且这个魔法消耗的魔力不多,周围的雾隔绝不断这个效果。”
“不过一旦你的双脚都被浸湿,那么这个魔法也会中断。你可以跳起来躲避水滴的溅射,但是不要让鞋子沾上太多的水。这个魔法还并不完全,我可难以保证它的实用度。”
“我知道了,我会控制好分寸的。”德鲁克开始蹲下身检查自己的双脚,确保接下来的行动会更加方便。而伊特则是轻轻念起了一段“规规矩矩”的咏唱,将一股无形的力量覆盖在德鲁克的脚上。
“走吧,我们要赶时间了,我觉得一场怀着恶意的试炼正在等待着我们。”德鲁克一脚稳稳的踩在水面,证明了伊特的魔法成功了第一步。接着他开始在水面跑了起来,证明了伊特的魔法成功了大半。
“创新是吗,图森特。”伊特喃喃自语,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本悬浮着,发着微微蓝光的魔导书。“这倒是让我收获了许多,尤其是对于新魔法的一种构建和创造来说。”他伸手将魔导书扔到了红月的世界,双手一刷,整个人鱼跃入水。
水下的空间依然是清澈无比,到处都散发着微弱的光,与头顶似乎是两个世界。伊特没有过多的潜入水下,只是在青雾和水面的交界处进行着一次又一次的呼吸和吐气。
德鲁克在水面上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动静,却没有发现如伊特所说的那种怪物,它们仿佛已经销声匿迹了那般,连影子都看不到。
德鲁克的动作明显要快于伊特,在他已经上岸的时候,伊特还在不远处挥动着双手划开冰冷的水面。德鲁克弯下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脚和鞋,发现它们依然干燥如初。“真是方便的魔法。”他感叹道,“法师也真是一个方便的职业。”
不过这些话并没有传入在水中上上下下的伊特耳中,没过多久,全身**的伊特也正式上岸。
“这水可真冷。”这是他上岸后的第一句,也是最面无表情的一句。
“下面应该没有什么东西吧。”德鲁克从衣袋中重新掏出了黑色的手套,将其分别戴上。“没有,几乎都可以看到底。”伊特甩了甩身子,想要让自己变得干燥一些。不过他很明显的失败了,湿透了的衣服像是黏在了他的身体上那样,将他的健硕的身材都给全部展现了出来。
“啪”伊特默念了几句,打了个响指。一股强风在他的脚下升起,然后愈发的剧烈,其中似乎夹杂着不同程度的升温。几秒后,强风骤然而停,伊特身上的衣服重新恢复了干燥和整洁。
“真是方便。”德鲁克突然有点羡慕,毕竟他也是每天都为衣服的平整而困扰着,看到这么方便的能力,不禁起了嫉妒之心。
“只是一个组合罢了,平常的魔法可做不到这种程度。我只是在周围升高了空气的温度,而风才是最大的助力。”伊特指了指自己脖子处的红月,笑着说,“你身上有被水浸湿吗?”。
德鲁克摇了摇头,将手中的短枪拔了出来,右手拿着它垂在腰际:“过了河,我们就离镇子不远了,做好应对意外的准备。”他在说完后就立刻转身,开始跑了起来。
伊特回头看了眼依然平静的水面,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跟上了德鲁克。他身后的青雾重新将这里包围,让原本遗留的痕迹消失,水面一如之前那般平静。
正如德鲁克所说的那样,越过了河流之后,南部森林就真正的淡出了伊特的视眼。因为有了一次回来的经历,伊特对于这条路显得轻车熟路,没花多少力气,两人就在远处看见了三座亮着的“灯塔”。
但是德鲁克却停在了半路上,冷着脸盯着前方,没有再移动半步。
“怎么了?”伊特止步在了德鲁克身边,朝前一望,顿时瞳孔猛缩。眼前是一地的废墟,破烂不堪的地面堆满了一地的尸体,无论小孩还是大人,都了无生息的躺在地上。在这些尸体的中央,坐着一个目光呆滞的小孩,他似乎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等会。”德鲁克用手臂拦住了毫不犹豫就往前走的伊特,将他生生的拦了下来。“我们已经没有这个功夫了。”他说出来的话顿时让伊特起了一肚子的火。
“你难道要见死不救吗!”伊特用力一甩,挣脱了德鲁克的手臂,飞快的朝小男孩的方向跑去。而站在原地的德鲁克只是用力握住了右手的短枪,随后无奈似的松开,恢复了正常。看着伊特跑远的身影,德鲁克不禁叹了口气,极为不情愿的拖着自己的脚步往前走。
“你没事吧。”伊特跪在男孩的身边,仔细的检查着男孩的伤口。等到靠近,伊特才发现男孩的瞳孔跟自己一样,散发着苍绿色的光芒。只不过他的头发却是白如雪的颜色,与自己的黑色相反。
男孩仿佛受到了很大程度的惊吓,没有回应伊特,只是目光呆滞的注视着眼前一无所有的天空。
“你带着他走,既然这里都已经是一片狼藉,那么更不用说镇子里面了。”德鲁克凝视着远处的三点蓝色,似乎想要看出一些不同来。伊特闻言,轻轻的抱起了男孩,让他侧着能够靠在自己的肩膀处。“那就走吧。”他说。
眼前的场景似乎正如德鲁克说的那样,变得极其的糟糕,这副场景也是伊特无法预料到的。城墙上全部都是尸体,死气沉沉的外围已经没有了任何一点生气的存在。德鲁克走到墙角下,蹲下身将自己的手放在了眼前士兵的鼻子前,许久后,他才挪开手,从身后拿出了一块紫色的水晶放在了士兵摊开的手中。
随后,这枚水晶就开始融入士兵的身体,朦胧的紫光从他的身体迸发。一个虚假的空间覆盖在了周围,将德鲁克和伊特全部包括了进去。那个士兵在死前看到和听到的场景全部出现了在了两人眼前。
无数蜂拥而上的类人形天灾将这里吞噬,一次又一次,重复着几乎一模一样的进攻。厮杀声,喊叫声全部充斥在伊特的耳中,这让他竟暂时忘记了来这里的目的。印象中的城墙就这么在眼前被摧毁,原本欢声笑语的人们全部化为了尸体,像垃圾一样的被丢弃在这里。
他的心中似乎有什么情绪在酝酿着,这是他从未有感受过的悲,它正在吞噬着伊特心中的一切。
“不对,这里还少了什么!”德鲁克大声的一喊让伊特回过了神来,他这才明白德鲁克所说的少了什么到底是什么意思。
出现在士兵记忆中的战斗确实非常激烈,但是这些兵刃相接的画面放在这里就有些问题了。因为其中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使用法术或者实力高强的猎人,就算是被迷雾隔绝了魔法,各种职业的猎人也会有应对的办法。而眼前景象明显缺少了猎人这些重要的主力,所以失败也就来的异常之快。
“去区会,我们要找到这场变故的真相。”在德鲁克说话的同时,周围的假象开始消失,那枚紫色的水晶重新浮出了士兵的手掌。不过,靠着墙闭着眼的士兵开始“萎缩”,他的身体开始变小,脸上却布满了褶皱,如同一个被吸干了血液和水分的老头。
“德鲁克。”伊特的声音发冷,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转过身想要往前走的侦探。“你明知道会这样。”
“我必须这么做,为了找寻真相!”德鲁克不甘示弱的反驳道,他回过了头,黑色的瞳孔中满是名为无奈的神情。
“你应该放下多余的善良,伊特。”德鲁克垂下眼角说,“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砰的一声,德鲁克被伊特一拳击中,不由自主的往城墙后踏了一步。接着又是一脚,伊特踹的德鲁克与他身后的城墙进行了剧烈而亲密的接触。
“咔嚓!”
就在伊特还想要补上一拳的时候,发现眼前的侦探已经将子弹上膛,短枪的枪口正抵着自己的脑袋。
“闹够了就跟着我去区会,别忘了,我们还要拯救更多的生命。”
德鲁克收起了他的枪,看都没再看伊特一眼。
两人头顶的灰色,似乎显得更加黯淡。
NO:72如何选择?
“这里的路是不是出了点问题?”
“确实有问题,因为它跟我们的印象有着巨大的偏差。”德鲁克单膝跪在地上,用戴着手套的左手轻轻抚摸地面说,“这里有被灰掩盖的血迹,而且这些痕迹明显是故意盖上去的。”
经德鲁克这么一说,伊特总算是想起来了自己在城墙边看到的违和感:“可是外面没有任何血迹,就连尸体上也没有。”
“看来我们找到了一些解开真相的关键,不过还是要眼见为实才行。”德鲁克这次没有习惯性的把手伸到头顶,压一压自己的帽檐。见他没有解答或者说下去的意思,伊特也没有再开口,两人离区会的距离,又近了一些。
......
“我可不记得区会附近会有这些东西,也不记得我们的会长是一个疯狂的刽子手。”德鲁克用枪口对准了眼前的男人,他的脸上却没有了昔日的镇定。
“我记得,不就行了。”希尔扭断了最后一个猎人的脖子,冷漠的看着拿着枪对准自己的副手,露出了微笑。
......
另一边,伊特捂着肚子坐在地上,睁大了瞳孔望着眼前的小男孩和他手中锋利的小刀。他似乎受了很重的伤,但还是坚持着说出了心中的话:“为什么?”
“我....不要....靠近我。”小男孩断断续续的组织着语言,“杀了....我。”他似乎在恳求伊特,脸上满是无助与迷茫,犹如一个被恶魔控制的天使。
两人,正在经历着不同的抉择。
而这些情况,就发生在不久之前----两人见到真相的那刻。
......
“这里又有血迹了,而且周围似乎也有其他的血样,非常新鲜。”伊特学着德鲁克跪在地上,手指上抹上了不少新鲜的血液。“我知道了,先在周围搜索一下痕迹,我怀疑区会那边也没有人。”德鲁克皱起了眉头,似乎对这种情况感到不解。
“分开找?”伊特扬了扬眉,“还是一起找?”
“先分开吧,这样可以省点时间,不要走的太远。”德鲁克沿着其中的一条血迹走了过去,不过他的提醒并没有进入伊特的耳朵。跪在地上的伊特站了起来,将肩膀上的小男孩稳了稳,朝其中的一间房子走去。
房间的内部倒是非常的干净,跟室外的狼藉相比,这里似乎干净的不像是“人间”。“战场没有延伸到这里吗.....”伊特用手指轻轻一抹,连一点灰尘都没看到。“就像是所有人刚刚离开那样....却没有留下任何的足迹那样。”
伊特仔细的检查了整个房间,发现无论是门框还是桌子周围,都没有人来过的痕迹。肩上的小男孩被伊特放在了一把椅子上,他俯下身子看起了地板上有没有明显的脚印。结果却令他很失望,除了他自己的脚印外,就没能再看到其他人走过的脚印了。
“明明有屋子,但是却没有人的存在。”伊特有种不好的预感,却无法知道它由何而来。“这个发现德鲁克也肯定可以找的到,我得去其他房间看看。”自言自语着的伊特扛起了男孩,走出了这间“安静”的不可思议的小房子,不过伊特却没注意到肩上的小男孩动了动眼珠子,似乎从呆滞中恢复了一点。
另一个更大的屋子也如伊特所料,没有任何的人的痕迹存在,伊特脸上的凝重让他在门口站了许久。接着他不甘心的找遍了附近所有的房屋,得出了一个结论。
凡是门外有战斗痕迹和血迹的房间,里面都是一尘不染,而外面干净的小屋,里面则乱成了一团。这算什么,恶劣的玩笑吗?伊特没有办法从中得到更加有用的线索,于是他准备带上小男孩和德鲁克汇合。不过,随着哐当一声,房间内用作装饰的酒瓶被小男孩无意识的用手打翻,发出了声响。
伊特循声望去,发现了一张藏在酒瓶后的照片,上面的三人似乎被某种超越常识的力量模糊了脸。走近一看,伊特才发现了这张照片上留着被火灼烧过的痕迹。但是奇怪的是,这张应该变得漆黑一片的照片却如同被“人”刻意进行了修改和复原,让它呈现出一半焦黄,一半干净的模样。
这又是什么?一半一半.....伊特将手中的照片撕成了两半,将它们分别扔在了地上。突然,火焰原地升起,那张干净的照片在瞬间化为了灰烬。接着犹如发生了连锁反应那般,这间干净又整洁的房子开始在各处磨损,消耗。
就像一个人开始迅速老化。
周围明明没有人,但是伊特却能从痕迹的出现“看见”他们的行动,看着他们的惊慌失措,看着他们夺门而出,看着火势包围了四周。
“红月。”
仿佛看够了一般,伊特将魔力注入契约水晶,用狂风清理着周围的火焰。不过他的灵感提醒着他有什么东西正在接近。
似有所感应的回头,伊特却没有看见坐在椅子上的白发小男孩。温热的血从自己的腹部蔓延了出来,伊特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和扩散。猛的用力一甩,一个很轻的物体便从伊特的身后被他甩落。
“该死,这下糟了。”跌跌撞撞的跑出房门,伊特在地上翻滚了好几个圈才停下。已经差不多快要被麻痹的腹部伤口突然裂开,血从里面喷溅而出。
“壁障!”伊特双手死死的捂着肚子一侧,用魔力凝结出了一道蓝色透明的“幕布”将自己的身躯牢牢裹住。
这么一来,伊特总算是止住了血流不止的腹部一侧。不过瞬间的脱力和疼痛还是让他站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发小男孩从房内一步又一步的朝自己走来。
他的手中,拿着一把沾着伊特血液的小刀,刀面的白色竟在这种灰色的天空下反射着咄咄逼人的光芒。
“你就是跟我对应的天灾吗.....”伊特冷着眼,盯着眼前的小男孩,从嘴里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
一路沿着血迹寻找着线索的德鲁克却发现的更多,走走停停下,他总算是发现了几具完整的尸体。
“这应该是验尸官的工作,侦探对这种内伤可并不在行啊。”自言自语着的他还是用随身带着的小刀切开了眼前尸体的脖子,里面跟他预料的一样,没有任何一滴的血液。
“果然,这可不是手无寸铁的平民能干出来的事。那么,你们这些东躲西藏的猎人们又在哪呢?”德鲁克似乎在出声询问着自己,不过在他起身的瞬间,一发子弹就打向了他的身后,击中了藏匿在阁楼上的“怪物”。
“嘶嘶。”头顶阁楼的不远处,一个冒着白气的影子钻进了隔壁的房间。
“我的子弹,可是能烧灼你身体的,尤其是其中还带着‘光’的力量。”话音刚落,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就从不远处传来,扑通一声,一个重物也从阁楼旁的房间内翻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尤其是对你们来说呢,吸血鬼。”德鲁克用力将击锤往后一拉,咔嚓一声,第二发子弹也顺势上膛。“左边还有一个,你不打算出来吗?”
德鲁克走了过去,用手肘敲了敲看起来很结实的墙壁。不料一肘子下去,墙壁轰然倒塌,成了一堆细小的粉末。
“砰!”
第二枪也精准的透过了一层墙壁,射中了躲在后面的影子。它发出的惨叫声和前一个吸血鬼略有不同,带着更加尖锐的“哭嚎”。
清除完这两个吸血鬼后,德鲁克就再也没有听见其他的声响了,不过他还是扣动了击锤,让下一颗子弹继续上膛。
周围果然都是我眼中所看到的“幻象”啊,德鲁克从刚刚的“实验”中得出了这个结论,而现在,他则是要去检查那些吸血鬼的“身体”。如果是真的猎人,那么一定会有异化水晶析出,他这么想到。
在房子一侧的夹角处,德鲁克成功的找到了倒在地上犹如被焚烧过的尸体,焦黑的尸体中心,立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白水晶。用手轻轻触碰,这颗发着光的水晶就安静的躺在了德鲁克的手中。
“周围是假的世界,这是真的猎人。”德鲁克突然感到很无助,当自己心中的猜想被验证,现实出现在眼前之时,原本波澜不惊的内心,终于是翻起了滚滚浪花。
“也是真的试炼。”
德鲁克迅速回头,看到了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希尔。唰的一声,德鲁克直接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上司。“如果你不想要让你的身体多出一个洞的话,就站在原地。”他冷静的威胁道。希尔像是看穿了德鲁克的想法一般,立在了原地,从身后拿出了两张纸符。
“我可提醒过你了。”
“嗯,我知道。”
希尔的话在紧紧的接在德鲁克之后,两人在同一时刻动起了双手。德鲁克扣动扳机,子弹稳稳的离开了膛线,旋转着以极高的速度向前冲去。
“砰咚!”
巨大的冲击被一道壁障拦住,白雾乍现。
德鲁克右手重新扣下击锤,左手从身后抽出了一把全自动冲锋枪,同时,他右手手腕一转,用短枪的上口拉住冲锋枪的枪栓后往后一拉。
顿时,火光从枪口不停的迸出,照亮了这片灰色的天空。
NO:73证明
周围的魔力倒是十分充裕,不过还要小心天灾其他的手段。倒地不起的伊特盘算着脱身技巧,眼睛紧盯着快要到走到自己身前的小男孩。
“大地颤动!”
这一次伊特总算是换了个魔法,不再使用老掉牙的壁障化形。剧烈的抖动从地表开始快速衍生,地面开始分裂,石块将两人分隔了开来。伊特往侧边熟练的翻滚,躲进了碎石堆中,以此来遮蔽小男孩的视眼。
接下来又该怎么办,既然是跟我对应的天灾,那么他应该就是我的试炼了。伊特保持着浅性的呼吸,尽量将自己的声音和动作静止。不过这里基恩还是没有出来,我就无法去问他相关的解决办法,关键时刻掉链子了啊,火焰领主。伊特在心中狠狠的谴责了红发男子一遍后,开始想应对的手段。
啪塔啪塔的脚步声在不远处响起,白发的男孩踏入了伊特所在的碎石堆中。来了,伊特心生感应,一个简单的魔法已经构建完毕。轻轻一丢,一团棉花状的物体就开始扩散了开来,它迅速的膨胀,将这里的所有碎石都裹扎在一起。
“也让你体会体会被封禁魔力的感觉吧,那种束手束脚的难受感。”伊特又在原地做了好几个魔法,纷纷朝着远处一丢。自己的魔力混合着白色的“膨胀棉花”,伊特成功的用四个魔法形成了一个能够自动吸收外界魔力的“魔法乱流”。
本来伊特就打算用范围性的魔法去限制小男孩的行动,不过突发奇想的他造出了几个完全不同类型的魔法。不得不说,经过图森特魔导书的指点,让伊特从原先对魔法几乎是懵懵懂懂的状态醒来。在对魔法没有认知的情况下,伊特都能对魔法进行细微的操作,更不用说超脱了知识的囹圄后,所发生的变化。
白色的浓雾总算是将这一片空间中的魔力抽干,换成了伊特熟悉的形式。这种混合型的区域魔法,已经可以被称为一个简单的领域了-----只有伊特所熟悉的领域。不过,伊特显然是忽略了天灾的等级强度。
“哗啦”一声,在伊特周围的碎石竟全部消失,周围的地面开始变得平整无缺。这是什么?伊特顾不上心中的震惊,继续调动魔力,飞快的往后撤离。原地风起,这一次,小男孩占尽了上风。白色的浓雾立刻被吹散,原本混杂的魔法也被它的能力吞噬了干净。
“嘿,这也太不讲理了吧。”伊特苦笑,背靠着还未倒塌的墙壁默念道。
......
“猫捉耗子的游戏改结束了,希尔。”德鲁克用左手的冲锋枪连续对着房顶扫射,想要将藏在里面的家伙逼出来。尽管侦探可以对每一个颗子弹都进行一种效果添加,但是对于射速极快的枪械来说,对每一颗子弹做精细的效果施加可是不要命的行为。
所以德鲁克选择了用火焰来逼迫眼前的这个家伙,冲锋枪吐着火舌,释放着火焰,将眼前的房子烧成了一地的粉末。
“风符:狂风骤降。”粉末尘中,一股强风从里面爆发,将周围的粉末搅得天翻地覆。
“砰!”,回应希尔的依然是冷酷的枪声,只不过这一次德鲁克动用了穿透的手段。突如其来的一枪似乎正中靶心,眼前正在肆虐的强风立刻消停,不见了踪影。
“水符:高压水刀。”
“砰!”
“火符:焚烧烈焰。”
“砰!”
无论希尔做出什么动作,回应他的永远只有枪声。原本聚集在周围的粉末经过这么折腾已经全部消失,坐在原地无法行动的希尔只能面对拿着枪向他逼近的德鲁克。见自己已经无法逃脱,他露出了苦笑,放下了手中的纸符。
“你赢了,恭喜你。”他这么说道。
德鲁克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的变化:“你的模仿算得上完美,但是有一点,你永远都无法跟他比拟。”他的右手再次扣动了击锤,将子弹上膛。“那就是他身为会长的一种铭刻于心的责任-----名为拯救的责任。”
“砰!”一颗子弹洞穿了“希尔”的心脏,让他瞳孔扩散,仰面倒下。
“你明明可以通过,为什么....他人的尊严,对你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倒在地上快要失去生命痕迹的希尔开口,语气中满是不解。
“啊。非常重要,重要到我可以为此付出生命。”侦探没有再回头,只是将手中的枪藏到了身后,挂在了腰间。
“祝你成功,我的勇士;如果这是一场让你头疼的噩梦,那么我会在这里为你驱散这份幽怨;如果这是一场会让你心碎的灾难,那么我会在这里为你抚平这份伤痛。”天灾模仿着希尔的口气说道,语毕,他的身体随着这份“誓词”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一颗明亮的水晶留在原地,照亮了这片灰暗的天空。
......
连续的翻滚和跳跃让伊特差点失去平衡一头栽倒在地上,肚子一侧的伤口已经差不多止住了血,只有撕裂般的余痛还在纠缠着他。不过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有喘口气休息下的机会,只要一停下就要面临如同暴风雪般的攻击。
“怎么还有复制手段啊!”伊特从未见过这种凶残的敌人,不仅能模仿魔法,还能魔法法师阻断魔法的手段。这让只有初阶的伊特苦不堪言,尤其是在魔力不够用的情况下面对这么一个不需魔力就能释放魔法的怪物。
又一个翻滚,伊特差不多到了精疲力竭的时刻,身体已经不允许他再做出激烈的运动了。“到此为止了吗....”伊特将脖子口的红月拿了出来,将身上还留着的魔力全部注入。“红月!”他豁了出去。
“极端寒流!”伊特顺便添加了一个苛刻的冰魔法。
这一下如同寒流交汇,万物冰封。周围狂风不停,雪花飞舞,冰棱在瞬间凝结,地面顿时变得雪白一片。以伊特为中心,呈螺旋状的寒风将伊特牢牢的包裹在了里面,周围已经无法用眼睛观测到任何一个活物。
不过这片冰雪还未结束,伊特拿着红月,继续催发着它的能力。既然能控制任何的一种风种,那我就将其发挥到极致,伊特的想法与他的动作几乎同步,在强风吹拂过后,银灰色的飓风终于出现在了眼前。
这下总算不用伊特再用脚去跑了,周围银灰色的飓风将他稳稳的托了起来,送到了不高的半空之中。从伊特的视角去看周围,便是居高临下的观赏。白雪朝着周围的房屋蔓延,然后将其吞噬,只留下更多的白。
最强的视觉冲击还是银灰色的飓风,尽管飓风山林的盛况虽然已经消失,但只要有红月在,再制造一个飓风山林也是轻轻松松的。缠绕着围在脚下的飓风越来越多,伊特能从中感受到红月正在吸收着周围的魔力。白色的积雪就是很好的一个吸收魔力的介质,让它能够平稳飞快的制造更多的飓风。
在这种惊天动地的“灾难”下,白发男孩彻底被泯灭在了白色和灰色之中,踪迹难寻。不过伊特却能在其中感受到它的存在,犹如一颗即将爆发的火药,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机。或者说,正在积蓄着力量。“这样都无法将你消灭吗?那我已经拿你毫无办法了。”伊特盘腿坐在半空,盯着下面的一个点喃喃自语。
来了吗....伊特闭上了眼,任由底下爆发出的“雪葬”将高高在上的自己吞并。飓风没有消失,愤怒的它们扭动着“身体”,想要离开这个冰雪做成的牢笼。
伊特释放的极寒被天灾吸收,还给了他更加强烈的寒冷。置身飓风中的伊特已经无法感觉到自己手脚的存在,尽管隔绝着致命的寒气,但是现在的伊特已经走投无路,再也无法释放任何一个法术。一旦红月中的魔法耗尽,他就会永眠于这片灰白之中。
“有人对我说过,你带来的试炼是人性的试炼。”
“是啊,我就是人性。”白发的男孩站在伊特前,与他隔着一层厚厚的灰色飓风,这让伊特无法看清他的脸色。“那让我猜一猜,我所对应的人性到底是什么。”伊特闻言似乎安心了下来,他闭上了双眼说。
“人性的弱点很多:幻想,消极,自负,草率,傲慢,多疑,奢侈,自闭,贪婪.......但是一个人真正的人性,就是他的本能。而生与死之间,就是他本能反应最为真实的一刻,我说的没错吧。”
“人性也有着很多的优点:爱心,同情心,怜悯之心,感恩之心,责任感,善良,勤劳,勇敢.....你的试炼就是让人在这做出选择,不是吗?”
“是这样,那你现在如果有一个能杀了我机会,你会这么做吗?”天灾终于回答,虽然伊特紧逼着双眼,但是依然能够清晰的“看见”眼前的人影。同时,伊特的手中还多出了一把银色的短刀----这也正是造成他肚子一侧伤口的元凶。
“怎么,你不下手吗?”伊特终于看清了眼前人影的模样,那是有着苍绿色瞳孔,一头白发的自己。“不下手杀了我吗?”他眯起了眼。
“直面心灵的这个把戏,我已经看腻了。”伊特高举手中的银刀,将其送入自己的心脏。“你中计了,天灾。”他留下了最后的一句话,然后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银灰色的飓风所围成的最后一层壁障终于消失,白发的男孩站在了伊特面前。蜷着腿坐着的伊特已经没有了呼吸,安静的像是一尊雕像。男孩蹲了下来,放下了手中的银色小刀,抬头看着血色尽失的伊特。
他的眼角出现了一丝泪珠,在周围雪白的环境下冻成了冰晶掉落。男孩的手轻轻触碰了伊特的脸颊,也就是这么一个瞬间,男孩分裂成了两人。白发红瞳的男孩向后倒去,留在原地的则是一位黑发黑瞳的男孩,他的脸上恢复了表情和生气,大哭了起来。
神奇的是,随着男孩的大哭,周围被冰封的一切开始融化,犹如雪融花开那般灿烂美丽。“这就是你的证明...”被分离出来的白发小男孩站在了不远处,看着黑发男孩抱着伊特在那边大哭,他的脸上满是意外的神色,“做的不错,真是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
“我们森林中再见。”白发男孩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张开了双手。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消失,如同玻璃被砸碎,分裂的碎片散发着五颜六色的光,将整个世界照的通亮。
NO:74失落月影
“这是开始,还是结束?”德鲁克望着身后那片雪白之境,扬起了脑袋。“伊特,你是否跨越了心中的迷障,完成了试炼呢?”德鲁克可能再也不会清楚里面发生的情况以及伊特最后的心情,因为周围的世界已经开始“奔溃”。
“现在开始,才是真正的挑战。”德鲁克右手扣动了击锤,在自己的身体随着周围的风景一起消失前,将短枪举到了自己的太阳穴。“森林见,伊特。”一声枪响,黑衣侦探彻底消失在了这片虚假的世界中。
......
“真是头疼,果然在那里也已经预示着这种现实吗?”德鲁克的声音在伊特听来异常遥远,不过很快,他也睁开了眼睛。
“我们出来了吗?”伊特倒是还记得试炼中的一些过程,他抬头朝德鲁克问,“还是我们依然被困在森林里?”
“你看看四周不就明白了,不出意外,我们算是出不去了。”德鲁克难得的没有拿出腰间的短枪,而是蹲在前面朝着缝隙外看着什么。伊特四下望了望,发现两人似乎在一个树洞中,周围满是枯萎的树叶。在德鲁克蹲着的地方,是唯一的一个观察孔。
淡淡的白光从伊特的头顶洒下,上面似乎有着明亮的光源。伊特在观察完了周围后又开始检查起了自己的身体,发现除了脑袋晕乎乎外就没有其他的问题了。“其他三个人呢?”伊特这才想起佐伊等人,连忙问道。
“既然不在我们身边就意味着跟我们分开咯,准备一下,我们要出去了。”伊特发现德鲁克无论什么时候都非常的冷静,就像是一个严谨稳重的大侦探----虽然他的猎人职业就是侦探。
看清了环境,检查了身体,伊特第三件做的事就是查看自己的随身物品。步罡还是牢牢的挂在腰间,胸口的红月也依然闪着亮红色的光芒,身后的背包装着一些食物和水。快速的检查过后,伊特得出了自己在各种意义上“完好无损”的结论。
嘿咻一声,伊特单手抓住了朝上的树枝,从树洞的内部往上爬。“找到路了跟我说一声。”德鲁克的声音从下面传来,但是他依然在那个缝隙中窥视着外面的动静。太谨慎了吧....伊特心中这么想着,翻上了光源透过的一个小洞,来到了外面。
森林中的景色又变了个样,原本围绕在四周的青雾虽然还在,但是已经稀薄的几乎看不见了----尽管抑制魔力还是跟以前一样厉害。伊特身处的位置应该是一颗大树的头顶,因为下方的其他植物似乎显得非常小。
视线清晰了很多后,伊特总算能看清一大片范围内的真实情况。脚下的这棵树从周围小树遍布看来,很明显就是一枝独秀。所以德鲁克看了半天就是被视线所限制到了吗?伊特顺便评价了一下德鲁克的过分谨慎,一种得意感涌入心头。
转了一圈,伊特在身后看见了一柱升天而起的光柱,绿色的荧光将周围的灰色点的透亮-----那是一种混合和交替,并非取代。当然,能发出这种光柱的中心,也正是魔力最为浓郁的一带。
那是森林的心脏。
“德鲁克,看来我们....”伊特从上头一跃而下,用手攀住枝干说。
“不得不要去中心的大树心脏那边了是吧。”德鲁克接上了伊特的话。
“你怎么知道?”略显诧异的伊特甚至忘记了从上面滑下来。
德鲁克指了指眼前的缝隙,笑着说:“我看到的,可不比你少啊。”
“是吗,那就动身吧。”伊特抿了抿嘴,没有在意太多。你总不可能为了这么一句话而在我还睡着的时候偷偷上去吧,伊特对自己的这个想法感觉好笑。毕竟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秘密,德鲁克能做出这种超常的行为也算是身为侦探的其中一份能力吧。
“那就从这里出去。”德鲁克用枪柄猛的一砸脆弱的树干,从洞口一跃而出。“准备战斗!”他稳健的落地,一个翻滚后就朝前开了一枪,火焰腾空而起。
你就不能慢点吗!伊特在心里抱怨了一句,跟着德鲁克越出了树洞,朝中心的那根光柱跑去。沿途的阻碍并不多,零零落落的几只人形“怪物”很快就被伊特和德鲁克两人联手消灭。
能活用步罡的伊特配合上携带枪械的德鲁克,就能轻松的消灭了不少的“怪物”。当然,再次出现在眼前的“树妖”差点让伊特扭头就跑。
“用火焰烧它会产生毒气,普通的攻击手段也无法让它停止再生。”伊特往后一跳,跟树妖拉开了距离,说出了它不少的特点。
“那好办,你在后面等着给它致命一击。”德鲁克用拇指将手中短枪里的弹药退了出来,加入了一枚特制的弹药。
“再强的植物,总敌不过太阳的焚烧吧。”德鲁克的嘴角微微一翘,咔嚓一声将击锤扣下,那枚特制弹蓄势待发。
“唰。”几根带着尖刺的藤蔓如同鞭子一般朝两人抽了过来,空气产生的震动让其发出了“啪啪啪”的响声。不过,德鲁克的枪声与它针锋相对,一声清脆的“砰”从枪口响起后。一颗极亮的光弹就拖着明晃晃的轨迹笔直的朝树妖进行了撞击,突然炸裂的光芒让伊特反射性的将双手挡在自己的眼前。轰隆一声巨响,一股热浪迎面而来,伴随着的浓烟让伊特呛出了声。
勉强的将眼睛眯成一条缝,入眼的竟是一片黑乎乎的“废墟”。“威力有点过头了。”德鲁克嘿嘿一笑,“不过也算是彻底消灭了敌人,合格了。”
这哪是消灭,一颗子弹下去,再来几只“怪物”我估计都能歼灭了。刚刚的连锁反应让伊特到现在都还是惊魂未定,望着眼前的弹坑,伊特差点忘记了自己原本的目的。德鲁克二话不说,冲进了浓雾中,不过与此同时,一根光滑的枝条从中伸出。
“德鲁克,前面!”伊特的警告正好进入了德鲁克的耳朵,但是侦探先生的反应却明显慢了半拍----他被一根光滑却又结实的枝条抽中,狠狠飞了出去。
不过枪声接踵而至,火舌落在了那根光滑的枝条中,一听这射速伊特就知道他开始拿冲锋枪动真格了。
但是想象中燃烧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反应整整慢了一拍的伊特这才回过神来,拔出步罡朝着前方狠狠的来了一刀。缩在浓雾中的枝条比他想象中的快很多,轻松绕过了伊特的袭击,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将他的肩膀洞穿。
“吜!”伊特紧咬双牙不让自己因为疼痛而失去意识,步罡在右手受到重创之时因为脱力而掉在了原地。
“咻!”整根枝条抽了回去,极端的疼痛让伊特再也难以咬牙坚持,他疼的大喊了起来。不远处的“砰砰”声意味着战斗还在持续,地面响起的震动让他重新回过了神。
伊特的呼吸开始不稳,有好几次因为疼痛差点窒息。
他张着嘴,想要念出几个能够急救的魔法,但是极度的疼痛干扰着大脑的正常运作,让他几乎无法组词成句。“壁障,化形!”迫不得已,伊特只能继续使用这个陪着他一路走来的基础魔法。
天蓝色的壁障开始随着伊特的意愿变化形状,完整的壁障在瞬间化成了无数丝线,作为“血肉”填充进了伊特的右肩的血窟窿处。
“红月!”伊特拼命的从红月中催动能力,将强风发挥到了极致。“你们也给我出来!”伊特不顾一切的喊道,将三本魔导书同时置于自己的身后。瞬间,一个由三本书组合而成的一个微型领域将伊特包裹了起来。
伊特的右手在瞬间恢复了知觉,勉强的从原地站起。“再坚持一会,德鲁克,我很快就来。”伊特脸上挂着惨笑,一步一步的朝步罡走去。“飓风,撕碎它。”伊特身如沉铁,气若游丝,但是语气中满是愤怒。
灰色的飓风像是他情绪的体现,从领域中吸收的魔力虽然量不多,但是异常的凝练和精致。这让这团灰色的风开始出现了变化,它开始染上可怕的黑色。伊特从地面轻轻捡起步罡,猛的一甩,让它的刀刃在微弱的火光下清晰可见。
“我来了,德鲁克!”伊特出声警告,用没有受伤的左手将步罡紧紧握住,然后右手控制着黑色飓风缠绕在刀刃的周围。
“唰”,让德鲁克和伊特吃了亏的枝条依旧完好无损,它再次以不可思议的“扭曲”角度朝着伊特狠狠一刺。
“滚回底下去吧,怪物!”伊特左手将步罡侧拉,然后将手中的护身刀抡了一圈。黑色的飓风在瞬间组成了一个面,将枝条拦在了伊特的眼前,紧接着以更快的速度往枝条的源头急速蔓延。这一次,轮到对面在速度上处于下风。
黑色凌厉的飓风只用了一个瞬息就将怪物彻底的“碾碎”,再也没有四处乱窜的危险枝条从那片沙石中飞出。
“伊特,你没事吧!”德鲁克似乎也受了伤,没能再第一时间跟伊特汇合,只能用言语确认对方的伤势。
“勉勉强强,继续往前走,停下来的话会遇到更多的怪物。”刚刚的声响不出意外绝对能传遍半个森林-----因为这里是如此的安静。不远处的德鲁克点了点头,在伊特的示意下猫着腰往前飞快的探了过去。
两人又走了一阵,发现终于能在视线范围内看见那棵巨大的心脏之树了。无数枝叶充斥天空,整片树干的中心,都发着绿莹莹的光。作为“感知器”的叶片,则是布满无数一亮一灭的光点。整棵巨树盘踞在森林的中心,跟它比起来,巴塔离将近十米的城墙根本就不够看。
盘根错节的巨树下,长着无数白莹莹的月草,无数白色的光点点缀的周围好似画卷。
但是在伊特和德鲁克两人看来,这片美景却充满了致命的危机,尤其是从树干中心传出的强烈窒息感,让伊特犹豫了好久才敢再往前一步。
“前面就是它的所在地了....”
“机会总会悄然而至。”没有戴黑帽的德鲁克将短枪的枪口准心轻轻靠住了自己的脑袋说,“我们会解决它的。”
“嗯,一定会的。”伊特刚要伸手去搭德鲁克的肩膀,一阵疾风就从那一片的月草之中掠过,往巨树的顶端狠狠的一刮。
无数白光混夹着绿色的荧光形成了一个白色的大光圈,从巨树树干的中心扩散,出现在伊特和德鲁克头顶的,是一轮青色圆月,底下,是无数被照亮的漆黑光影。
犹如恶魔在地狱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