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戏幕落(五)
拓跋戟的手指,轻轻抚摸上那狰狞的伤疤,兰猫眼一般的眼睛,散发着冰冷凌厉的光芒,给人的压迫感直让安悦想要逃离。
可是,她的命脉被拓跋戟攥在手里,根本连后退一步都做不到。
“当年你死在我面前,今日又让我杀了你!”拓跋戟挑眉一笑,笑靥如花般诡异妖艳,“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对我的好!
一直在旁边站着的细辛,此时真的很担心他。
要知道,自从杺爷来到主子身边后,他就已经很少有这样的状态了。
但现在...蓝色眸子又出现,表示他真的生气了...
面对着如此邪肆的拓跋戟,安悦的脑子里轰然一响,感受到那股凌厉的杀意,她是直接打了一个冷战!
“不是的,真的不是的,我...我是在生气,我在...”颤颤抖抖的声音,明显的宣誓着她在害怕。
是的,害怕和恐惧。
这是拓跋戟给安悦的感觉,也是安悦从未想到过的。
对于这个样子的安悦,拓跋戟深感觉着没有意思。
有的人,存在只是为了一件目的而已,对于其他的...他怎么可能会让人参和呢?
“禁足的事情本王已经安排下去了,你最好老老实实的不要再升是非,不然,木槿也不会被允许进来。”
讲完最后的指令,拓跋戟转身甩袖离开。
安悦好似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
是她嘀咕了拓跋戟,她从未想过,有一天,那个不会哭不会笑的孩子,竟然能有今日这般的本事!
从竹香院出来后,拓跋戟的眉头就一直皱着,对于安悦的话,他倒是不会放在心上。
可他现在就是担心,杺杺会在这个时候与他‘和离’。
毕竟这可是她心心念念已久的事情,如今拓跋瑾和拓跋瑆都已经翻不出任何浪花了,那她可就是要功成身退了。
一想到杺杺会因此离开他,他就恨不得把她拴在身上!
“主子,宫里传消息,请你进宫。”
细辛在一旁,可是受到了强烈的低气压。
如果不是宫里的人来了,他恐怕要去鸳鸯楼搬救兵了。
宫中...拓跋戟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天色,今夜恐怕又难以休息了...
大殿之中,灯火高烧,光焰熊熊,但即便是这样,在场的几人都觉得黑暗。
拓跋戟和良王,还有几位重臣,都是从下午被喊进宫的。
可是,已经到了掌灯,他们都还没有见到楚帝。
这对除去拓跋戟以外的人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良王是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今日会不会有个结果。
而其他大臣,就是在算着,自己有没有与太子瑾或者寿王有过关联,他们生怕被牵连其中。
毕竟帝王的儿子能活命,他们如果被牵连,那可就真的是掉脑袋的了啊!
就在几人各怀心思,快要把自己纠结死的时候,楚帝迈着不紧不慢的脚步,走了进来。
“今天找你们来,就是先问问你们,关于太子...拓跋瑾和拓跋瑆,到底应该怎么处置。”站在高台上,把几人的表情都看个清楚,楚帝这次没有倒是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道:“事情总归是要解决的,你们都说说该怎么办。”
虽然楚帝这么说,但大臣们可都不敢表态啊。
那二人就是该死,也不是他们能说的啊!
他们再牛气,也不敢说弄死帝王儿子的啊!
一时间,大殿内鸦雀无声。
“怎么,都哑巴了?”楚帝扫了眼几人后,把视线落在拓跋戟的身上,“老六,你来说。”
“太子与寿王此事,对于国,对于家,我等都没有资格断论。”
几位大臣在听到邪王的话后,对其都很满意。
自古帝王虽然该有决断的气魄,但也该有些情谊在其中。
只是,就不知道陛下怎么想了。
“哼,你倒是会说话。”
楚帝瞪了拓跋戟一眼,“老五,你来说。”
被点名的良王,早就做好了准备,往前沉着的迈了一步,而后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弑兄杀父,自是该死。”
一句话,大殿之内,都是紧张的心跳声,在静的诡谲的气氛下,异常清晰。
几位大臣都没有想到,平日里最为贤良的良王,开口竟然会是杀自己的亲兄弟!
虽然他们谋权篡位,是该死的,可是,他们是亲兄弟啊!
他们把两位王爷放在一起,默默地做着对比。
仁君...可是他们这些臣子们都需要的...
“老五觉着,他们两个都该死?”
楚帝平静的语气,让良王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天知道,只几息的功夫,他的整个后背都被汗水湿透了。
“父亲,当日在祭坛上,他们可都是个个想要你的命啊!留着他们性命,那是在养虎为患!”
楚帝面色一沉,神态中顿时显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凄厉与冷酷,“老六,你也是这么觉得?”
拓跋戟掀开衣袍,跪在良王的身后,“儿臣以为,囚禁便可,都是同胞的血肉,罪不至死。”
良王听闻,眉一凛,“六弟这话说的,罪不至死?难到要他们杀了你我,杀了父亲才算有罪么?!”
真是天真,果然是上不的台面的杂种!
拓跋瑾和拓跋瑆,哪个不想要他的命?在这个时候他竟然还想着做好人,真是个虚伪至极的人。
拓跋戟可不知道,良王在心里怎么嘀咕他的,他只接着上面的话回道:“按照良王的说法,残害手足就该赐死的话,那昨日在祭坛上的暗器,又该怎么算呢?”
良王一顿,不解的说道:“找到谁下的手,然后处置,这么见到的道理,六弟还用哥哥来告诉?”
“是么...”拓跋戟望着良王,眼神里泛起了波澜...
在场的人都不傻子,邪王用这样的语气,他们都把视线转向了良王。
太子瑾和寿王出事了,如果那日死的是邪王,那...
“你那是什么眼神?”
拓跋琪感觉到周围不对的目光,心中一顿,转头对向拓跋戟,很是不耐的质问道:“你难到是在怀疑我不成?”
“为何不能怀疑?”
拓跋戟勾唇深意一笑,“毕竟我若出了事儿,最大的受益人不是良王你么?”
第三百六十二章 戏幕起(一)
“胡说八道!一派胡言!”
被冤枉的良王,脸就涨得通红,恼羞成怒地瞪着他吼道:“我乃君子坦荡,怎会做出背后放冷箭这等不耻的事情?!”
拓跋戟眉毛一挑,“真的不是五哥?!”
“不是!”
拓跋琪只感觉自己要疯了,明明不是他干的,怎么所有人都怀疑他呢!
所有人...拓跋琪忽的想到,他们的父亲可一直都没有说话呢!
此时,他真不敢去看父亲的表情了,哪怕不是他做的,但老六出了事,他确实是那个最大的受益者...
“不对,我与你现在正讨论怎么处置拓跋瑾和拓跋瑆,你莫要转移话题!”
转移话题的不只是拓跋戟,拓跋琪此刻也只能靠着转移话题来给自己开罪。
毕竟老六没事儿,死了一个公主,以他对父亲的了解,生气是肯定的,但还不至于因为一个公主去杀一个儿子。
再者说,谁都没有证据,他就是被冤枉的!
“父王,他们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已经枉为人子,枉为臣子,还请父王下旨,把他们凌迟,以示拓跋家的声誉!”
“混账!”
楚帝的眼底染上一抹阴鹜,一直勾着笑意的唇角慢慢的凝结在唇角,“你作为他们的亲弟弟,竟然要把他们凌迟!”
这就是他的好儿子!
这些都是他的好儿子!
一个个不是想要他的命,就是想要对方的命,难到他教育他们没有人性了么!
想到这几年来,周围的人都在算计他,楚帝黑眸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冲到良王的跟前,抬起腿就是一脚,“看来你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父亲(陛下)息怒!”
众人都齐声跪在地上,面对帝王的怒火,他们可是不想有所牵扯啊!
楚帝也就是一时气愤,在这个时候,他不能再对幸存的儿子打打杀杀,哪怕心里已经把他们都恨之入骨,但拓跋家如果没有成年的王位继承者,那便会成为他国的肉中餐。
“都下去吧,让寡人静一静。”
从大殿内出来,良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而后转身看向拓跋戟,“本王从来都没有想过,六弟竟然会这么有善心。”
几个大臣听此,赶紧拱拱手走开。
笑话,像是这样的修罗场,他们除非都不想活了才会参与。
至于对二位王爷的对比,他们同时都倾向了邪王殿下。
虽然邪王殿下的出身不好,母妃是个宫女,而且还当了十年的质子,但这一点都没有遮掩住他自身的优秀。
并且,在外亲干政的楚国,像是邪王这种毫无依靠的,也许才会让众人们都放下戒心。
被拦下的拓跋戟,不解地看着良王,“五哥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弟弟我怎么不太明白?”
“你以为,你与他们说了好话,他们就能感激你了么?!”
拓跋戟无所谓的摇摇头,“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
“好个实话!”良王气的几乎将牙齿咬碎,愤恨的瞪着他,“与六弟相比,我却是自愧不如,毕竟...”
说到这里,他压低了声音,幸灾乐祸地再道:“我可没有一个可以让人挡刀的王妃。”
一个风流成性的男王妃,拓跋琪觉着自己简直就是躺赢了。
他可不觉着,拓跋戟敢和姬逍分开,人家可是有燕国做靠山的呢!
而且...一个被男人上过的王爷,他就不相信还能生出孩子来!
一想到这,拓跋琪瞬间就感觉全身剔透了。
拓跋戟哪里会看不出他的小心思,只是又被杺杺骗了的可怜人罢了。
“本王的王妃是父亲与太子殿下成全的,说起来,我却是该感谢太子哥哥才是。”
良王一开始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可随之往深处一想,姬逍有燕国...那...
拓跋戟看他已经想到了,忽的露齿一笑,“不过,五哥还改担心担心自己吧,听闻秦国太子要与五嫂嫂见面,不知他在看到一个精神不正常的妹妹后,会不会发怒呢?”
一听到太子炘的名号,良王瞬间就如雷劈了一般。
在他的印象里,太子炘是比楚帝更让人害怕的角色!
“不过想想,传闻太子炘暴政,最喜用拳头说话,弟弟我还真的是替哥哥担心呢!”
话撂下后,拓跋戟很是同情的拍了拍良王的肩膀,抬脚大步离开了。
望着那嚣张的背影,良王呢喃自语道:“你以为拓跋瑾和拓跋瑆倒台了,你就能升上来了呢?呵,真把他当成死的不成!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事发的第三日,以良王挨揍落下帷幕,关于太子瑾和寿王的处置,暂时依旧没有结论。
第二日,从鸳鸯楼里醒来的随杺,本想着一早去邪王府看看,但谁知还没出院门,就又被司空懿炘给堵住了。
也真是活见鬼了,昨日这人离开的那么狼狈,以他的德行,随杺并不觉得他还会上门。
可现实呢?明晃晃的这么一个人站在面前,她都觉着今天的太阳会从西边出来了。
而且这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今日这人,一进来就开门见山,直接整理起楚国的情势。
这不,他装作思考的样子,最后念出拓跋戟的名字,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随杺:这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以他看热闹不嫌事儿的德行,肯定不会参与楚国的夺嫡之中。
就算他想做点其他的,这秦国和楚国中间,可还隔着燕国,他想要做什么的话,还真是不容易呢。
见随杺没有反应,司空懿炘俊眉一扬,勾唇笑问道:“难到孤说的不对?还是公子有什么合适的见解?”
随杺点点头,还未等对方一喜,她又摇了摇头。
单手支起下巴,疑惑地反问道:“说的挺对,不过这与我都没关系,与殿下你又有什么关系呢?”要论起装傻充楞,她随杺可是一把好手。
怎么说也是活了千年的大妖了,糊弄这些小崽子们,她还是挺有细心的。
这不,看司空懿炘的表情就知道,他却是很意外,姬逍对此事竟然真的不以为然,就好似真的与她没有关系一般。
第三百六十三章 戏幕起(二)
面对着司空懿炘审视的目光,随杺唇角微微扬起的一抹笑意,坦然的问道:“秦国和楚国,不说是十万八千里吧,但中间总归是有燕国隔着,您这么积极的参与楚国之事,还真是让我糊涂了呢。”
“既然公子这么说,孤要是不表明自己的诚意,是不是也太说不过去了。”
司空懿炘打开折扇,煞有‘羽扇纶巾’的气势,“很简单,孤就是想与未来的楚国新帝联手,分割燕国。”
随杺听完他这话,着实是惊讶着了。
这人的野心还不小,竟然在打燕国的主意。
不过...
她觉着这事儿也是对的。
似乎该是司空懿炘的行事风格。
只是...消化完这个消息后,随杺笑出了声,“我是不是该谢谢殿下这么信任我?”
其实随杺更想说的是,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她,是真的信任还是没把她放在眼里?
“难到殿下不知道,我是燕国人,而且还是燕国王室。”
就算再不济,姬逍可是燕国唯一亲王的儿子,司空懿炘这是脑子有问题了么,竟然敢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她?
还是他以为,姬逍回去说出的话,姬濉父子不会相信?
难到他不知道,为帝王者,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么。
一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对方这么瞧不起,随杺只感觉有些生气,刹时间脸色沉下来,冷声问道:“太子殿下这么大大咧咧的就把计划说出来,难到就不怕被燕帝知道么?”
司空懿炘摇摇头,眼神紧盯着随杺,“我没有冒犯公子的意思。只是...老王爷多年被姬濉父子忌惮,就连亲王世子也曾被陷害,瘫痪在床十余年。”
随杺:这些世人都知道,她都是想听听,司空懿炘到底会用什么理由来说服她。
“虽说你与姬濉父子是血亲,但,孤很确定,你不会那么做的。”
毕竟,就算姬逍说了,姬濉父子也不一定相信。
有些事情,他还是挺有把握的,不然...他怎么会和一个小小的纨绔说如此重要的事情呢。
“这可不一定,我虽与他们不和,但总归我爹现在是个亲王。如果燕国没了,我爹和哥哥,估计连命会搭上,而我,则会成为燕国的罪人。”
随杺若有其事的掰着手指头,算了几息后抬起头看向太子炘,扬着眉,有些调侃地笑道:“这买卖,怎么想可都不是划算的啊。”
司空懿炘不赞同的摇摇头,“公子说的也都对,只是凡事儿可不要说的那么绝对。”
说完,性感的薄唇,轻轻一挑眉看向身后崖香怀中的零榆,“就比如这个小娃娃,如果太子遥知道他还活着,不知该做如何想法了。”
随杺眼神一暗,直接笑道:“殿下倒是知道的不少啊。”
对于零榆的身份,她并没有否认。
司空懿炘既然已经开口了,那就说明都查到了,再否认些什么,已经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一般般吧。”司空懿炘口头上谦虚,但那表情...让随杺是真恨不得把他的俊脸给弄花啊!
“说句实话,孤除了对你不了解以外,这世上别无第二人,包括你家王爷在西域藏的那些人。”
说到这,司空懿炘忽的一停顿,“哦对了,应该还得再加上一个人,就是盗圣杺爷。”
“她的来历孤也不知道,只想着她还欠孤不少银子,可这人不知道躲哪里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能把银子还给孤呢。”
“呵呵...”
随杺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儿,“殿下真是说笑了,盗圣得欠你多少银子,让她死了还被你惦记。”
真的他娘的够小气了,都已经快两年了,他竟然还记得!
不就是那么点破金子么,一个要做帝王的人竟然这么小心眼儿,真是不地道!
本以为司空懿炘会觉着羞臊,但谁知道人家竟然回道:“唉,这死不见尸的,公子可不要那么肯定。”
随杺一顿,而后又听他道:“说不定哪天这人就冒了出来,到时候孤可要跟他好好的算上一笔。”
随杺:......她是不是该弄死这个家伙,然后就可以大摇大摆的在通木大陆横行了?
不行啊,这家伙身上有帝王命,她要是直接给弄死了,自己的身上肯定会摊上业障的,到时候对修行不利,她还是不要因小失大了。
不过...她怎么没有看出小质子的帝王命呢?
难道是他们两人太过于熟悉了,命运橡胶在一起,被干扰到了?
“说来说去的,竟然说走题了。”
司空懿炘薄唇诱惑的勾起弧度,笑看着随杺,“孤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跟邪王合作,还请公子做和中间人,到时候燕国五五分,我们绝对都不吃亏。”
随杺脸上流露出她那惯有的痞气,“唇亡齿寒,楚国的势力可没有燕国强大,如果燕国被分,下一个就该是楚国了。殿下,这么明显的事情,你不该多次一问的。”
“唇亡齿寒?这个词不错。”
司空懿炘是单纯的夸奖这个四个字,形容的真是不错呢。
但是...“公子怎么不认为,到时候秦国会为那个牙齿呢?”
听此话,随杺笑了,笑意也带着讥诮,“呵呵,楚国的什么样,我还是心里有些数的,殿下可莫要诓我。”
不说楚国出事前,就已经不能与秦国相比较了,现在呢?满目疮痍,就算新帝继位,也得有几年好好的修整了。
外加上...如今可已经是通木地九十七年了,离着百年大计着实不远了,她觉着小质子该养精蓄锐才好。
“总之话孤已经说道了,公子好好想想便是。”
见姬逍这里说不通,司空懿炘也不再多说什么,他起身拍打了几下衣袍,忽道:“之前听闻灵珑塔卷被盗,也不知楚帝陛下找回来了没有。”
随杺抬头看去,不知他这又是在出什么幺蛾子!
现在她都觉着自己已经神经敏感了,只要司空懿炘一开口,她就感觉没啥好事。
不过这次,她的感觉有点偏差,因为司空懿炘并没有说其他的,只自言自语道:““看来,孤该是去王宫问问了。”
话音落,冲着随杺点头示意后,转身离开。
随杺:您快走,好走不送!
真是个煞星,终于走了!
第三百六十四章 戏幕起(三)
送走了司空懿炘那个煞星后,随杺抱着零榆,渐渐地出了神。
他既然知道零榆的来历,那就是说他的目光一直在盯着燕国,看来,他打燕国的主意不是一天两天了。
分割燕国么?
楚国现在没有这个势力不说,拓跋戟都还没有坐上那个位子,司空懿炘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
还是说,他只是试探罢了?
“杺杺在想什么,竟然都出神了?”
拓跋戟进到小院后,就发现随杺在出神,而她怀里的小东西,就这么盯着她,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听到声音转过头,见到来人随杺很是意外,“你回来了?”
最近她对拓跋戟的气息越来越没有提防了,人都已经走到了跟前,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发觉,真不知道这是件好事儿还是坏事。
不过,对于自己人,她一向是无所谓的,熟悉总比生疏要好的多。
拓跋戟坐到对面,伸手接过零榆。
眼瞧着小东西瘪嘴就要哭,他立马给了一个眼神。
如果不是杺杺说这小东西没问题的话,他真的以为他就要成精了呢。
你看看,一个眼神,小东西就能领悟到他的意思一般,虽然脸皱的像是一只包子,但却没有哭出来。
嗯...拓跋戟想,如果小东西不用那种可怜的眼神看着杺杺,就更好了。
把一大一小的官司看在眼里,随杺只觉得好笑,之后她让崖香把小零榆带下去,才对拓跋戟问道:“宫中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他只是询问怎么处理拓跋瑾二人。”
至于拓跋琪的事情,只不过是自寻死路,他觉着杺杺只要等结果就好了。
“你方才在想什么?太子炘来过了?”
随杺点点头,而后把司空懿炘说的话转达给了他,“我总觉着他不只是单纯这个意思,但一时又想不通他到底要做什么。”
真的只是分割燕国这么简单么?
以那人的疑心,不应该会是这么直接的啊,难到是她草木皆兵了?
见不得随杺皱眉,拓跋戟往前凑了凑,趁机拉上她的手,“这件事暂时不提,别说我还没有继位,就算继位了,也得用几年的时间整顿楚国,根本就不会考虑与他合作的。”
随杺瞧着被抓住的右手,眉一挑,她好像看到了小质子耳尖红了...
“现在拓跋瑾、拓跋瑆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拓跋戟是强顶着随杺打量的目光,鬼知道他这个时候是怎么想的。
反正就是抓上小手了,打死也不会放开!就是被看出一个洞!也不会放开!
心中是万马飞腾,但面上还强壮镇定的说着正事儿,“楚帝那里,并没有要退位的意思,我做什么打算都是徒劳。”
随杺一想,也对,本来楚帝的退位,就是为了引出拓跋瑾和拓跋瑆,他那样贪恋权势的人,怎么可能会选择退位呢。
这样一对比,司空懿炘的事儿就先不急了,等到彻底把太子瑾他们几人处理了再说也不迟。
拓跋戟已经走到这步了,最后肯定是要成功的,等到那时候,司空懿炘肯定会把真的想法表露出来的。
至于帝位名正言顺什么的,反正楚帝已经知道他们的本来模样,如果他聪明的话,肯定不会再出别的心思,眼下,就让他跟楚太后那个老妖婆去斗吧。
事情想通以后,随杺又把目光放到了拓跋戟的手上,就在她想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拓跋戟忽的把手抽了回去。
随杺唇角微微扬起的一抹笑,就这么默默看着拓跋戟干咳,也不搭话。
抓住随杺调笑的目光,拓跋戟忽委屈道:“你不与我一起回王府?”
他想要时时刻刻都看到杺杺,可自知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就想着能在二人都有时间的时候,他会和杺杺多多相处。
可怎知,杺杺和他的想法不一致,也不说去王府找他,真的是好委屈啊。
随杺可是猜不到他的小心思,要不是司空懿炘的话,她已经去邪王府了。
现在...人已经见到了,她就不用去了。
毕竟安悦还在府内,到时候她在作妖的话,自己说不定能把她给气死。
“回去也无事,我在这里可以跟这个小东西玩啊。”
拓跋戟:......
“杺杺很喜欢他?”如果他把小东西给弄死,杺杺会不会不理他了?
“还成吧,最主要是皮实。”
因为有零榆的存在,让随杺对人类幼崽这几个人有了重新的认识。
在她的印象里,人类幼崽可是脆弱不堪的。
就她稍微的大穿一口气,就能让小幼崽折断了腰,但零榆不同,他真的很皮实,像她这样拎来拎去的,不仅不哭,还笑眯眯的。
拓跋戟再一次觉着,这个小东西很是碍眼!
如果可以,他也想长期在鸳鸯楼住下了,可没有办法,府内细辛还等他有事呢,自是不能在这里耽误下去。
“杺杺,那你明日回来,我最近两日都出不得门。”
拓跋戟的话放在这里,但他总觉着随杺敷衍的摆手,那样子是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他无力的叹了口气,只能蔫蔫的离开了。
等拓跋戟刚一离开鸳鸯楼,随杺就见到她已经等了很久的人。
从随杺这里受了挫的拓跋戟,回到邪王府后,倒是被苏叶几人热情的围住了。
“主子,你回来了!”
苏叶在看到自家主子后,是真恨不得上前抱住他痛哭流涕啊!
主子让他关照竹香院,可那位也太能折腾了啊。
从昨日到现在,一天一夜了,不吃不喝,他是真怕有个万一,不好跟主子交代啊!
对于他的小心思,拓跋戟不给予理会,直接忽略过去,看向细辛。
“这些是杺爷交给我的,她说都是司空娴雅拿到的证据。”
细辛把信封递给拓跋戟,“属下看了,每一条都能要了拓跋琪的命。”
上面的内容,几乎都是拓跋琪私下做的事情,包括灵珑塔卷被盗在内。
按道理来说,这件事该被寿王抖出来。
但不知道寿王是不是受了刺激,如今被关押在天牢内,是一个字都不说,所以拓跋琪暂时是安全的。
不过...以他那完全的性子,又有太后的谋划,他们肯定不会让寿王有机会开口的...
第三百六十五章 戏幕起(四)
“把这些东西,适当的透露出去。”
握着手中的这些把柄,拓跋戟自是不能让良王好过了。
眼前的事情还是速战速决的好,省得拖久了又要生出什么事端。
细辛点点头,“主子是打算动手了?”
按照他们之前的计划,暂时是不会插手这些,但现在主子吩咐了...
“我们等的太久了,再不动手,说不定会有什么闪失。”
尤其是司空懿炘知道了他的私兵,如果被他这个时候破坏的话,那他就是哑巴吃黄连了。
还有就是,为了能早日的强大,早日让杺杺站着自己的身份,他觉着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那我这就去办。”
等到细辛离开,被忽视的苏叶颠颠的凑上前,“主子,夫人那里...一直很安静。”
也正是因为太安静了,他都觉着长公主是要放大招了呢。
“竹香院,一日三餐不断,其他的不用管。”
拓跋戟没有给任何的安抚,对于他来说,安悦的存在可有可无,他肯定是不会让她插手自己的事情。
苏叶得了这话,也就放心了,之后他看着拓跋戟,“其实主子,属下觉着...”想说什么,但只张了张口,立马摇头道:“没事,就是想着不如你把话跟杺爷摊开,她与你相处这么久,肯定不会没有感觉的。”
主子这一回来就和吃了火药一般,他猜想准是在杺爷哪里吃了瘪。
要说这主子也是,成日里闷骚的不行,一到正事儿上就完蛋,要他说啊,就直接开门见山,说不定杺爷那里就是在主子捅窗户纸呢?
嗯...如果随杺此时知道苏叶的想法,一听会说:小伙子还是年轻啊。
如果事事都如此简单的话,那天下岂不是要少了很多的暗恋了?
而此时的拓跋戟,在听到苏叶的话后,完全可以认为他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自己怎么没有和杺杺说?可人家根本就没有开窍啊,甚至还很痛快的拒绝了,他能怎么办?他也很无助啊!
“你怎知我没说。”
苏叶一愣,“啊?”他是真的没有听清。
瞧着他呆头呆脑的傻样,拓跋戟转过身懒得和他置气,“罢了,等等再说吧。”
心上人不开窍,你让他怎么办?难到还能让他拿着斧子把她屁了不成?
随杺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拓跋戟贴上了呆滞的标签。
她现在,正见待见着一位等候已久的大人物——希先。
已经等了几个月消息的随杺,在见到希先的那一刻,是真如见到了曙光一般。
她甚至都觉着,瞧着希先都没有第一次见面时的那种,让人讨厌了。
“你说的是真的?”
随杺觉着自己应该是幻听了,不然怎么会从希先的嘴里听到了‘拓跋’这个姓氏?
但希先的肯定,证明了她没有听错,“绝对没有错,八神山庄测出来的,绝对保真!”
随杺:她怎么听着像是卖假药的?
“不是,我身边那么拓跋家的人,他们又都能谁知道?”
谁能想到,她找了很久的太乙丹家族,竟然会是拓跋家。
这个消息要是和小质子分享的话,他也一定同样是懵的。
这叫什么?身在山中不知外情么?
“太乙丹是拓跋家祖上配方,此药物一直传女不传男。”
随杺蓦然怔了怔,“传女不传男?那是谁传?”
还有这种祖训?拓跋家果真都是人才。
“估计也就是一本秘籍什么的,现在不知道他们这一辈里,谁手里有就是了。”希先摇摇头,他没有算出来。
卦象的方位与字解,就是‘拓跋’二字。
而在整个通木大陆中,只有楚国王室为此姓氏。
随杺很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那你是要我,挨个去问喽?”你还能不能再不负责任一点。
楚帝的公主也就拓跋珊算是成年,但她已经去世了,其他的只不过都是七八岁,不可能知道这些。
这样一来,那就该往上倒一倒,安悦姐妹有三个,她不能每家都去问啊。
这又不是去偷东西,问话什么的,就安悦那样嫌她碍事的,有也不会说的。
而且,她还不想在没有把握的时候,就把繁缕的事情暴露出去。
这样,对谁都不好,或许她该让苏子苓施展一下魅术?
但小狐狸的身子还在限制内,随意对人类使用魅术的话,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她不能冒这个险。
唉,真的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
希先瞧着杺爷这么生气,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拂尘,小声地凑到其耳边,“我看了卦象,估计也就在你婆婆的手里。”
“别闹,你估计什么的,我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随杺很是无语的看着他,方才还说不知道呢,现在又说是安悦,她就知道,希先是个没谱的!
希先耸耸肩,“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挂上是这么说的。”至于详细的,是天机,他自是不能泄露,反正庄主交代的事情他已经完成了,这下他与盗圣之间就没有账本可算了。
本来希先想的还挺美,但接下来随杺的话,让他只感觉脸疼。
原来,他...啊不对,应该说是八神山庄,庄子一直都牵着人家的人情呢。
“行吧,我知道了。”总归是有方向了,剩下的事情她再找人商议再说。
“对了,你们山庄的还在我这里两个,等会儿我把人给你,你把账结一下。”本想着来人带来消息,她可以免了那两个大个儿的吃住,但现在...还是算清账比较好,不然她总感觉自己亏了。
“什么人?什么账?”希先着实怔了一下,山庄上有什么人在人界,他怎么不知道?
“婆婆么和么么婆,他们在我这吃住好几个月了,你们山庄的人该给钱的啊。”
听到随杺说的两个名字,希先仔细想了想,忽的一惊,“这两个小老鼠在这里?”说完,他就察觉出不对,赶紧闭上嘴。
“小老鼠?”随杺歪着头看向他,这是个什么称呼?
老鼠什么的先不说,就单这个‘小’字,可和那个两个大个儿不合适啊。
第三百六十六章 戏幕起(五)
“啊,我的意思是小喽啰。”
希先暗暗松了口气,还好他机智,也还好杺爷没有听清他之前的话!
只是...“他们怎么会在这里?他们不应该是在山庄守门么?”
这两个完犊子的玩意儿,好好的门不守着,竟然跑下山,还被人类给捉住了,真是丢尽了八神山庄的脸啊!
随杺:......得了,人都丢了好几年了,他们到现在还都没有发现,也真是心太大了。
懒得和这么不靠谱的人掰扯,随杺找沉香来,把么么婆二人的事情说了一遍。
希先一听这话,整个脸红的和火烧云一般。
这两个二货到底做了什么?竟然会被人类利用,还去残害杺爷的人?
难到他们下山这么多年,就不知道打听打听,杺爷是多么的凶残么?!
额...对于‘凶残’的认知,希先是从燕国就有了这个意识。
后来哥哥告诉他,杺爷的厉害之处,不仅仅是凶残,这点他虽然还没有见识到,但却已经深信不疑。
眼下,么么婆兄弟俩落到杺爷的手里,他是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啊。
“行了,事情你也已经知道了,钱就结了吧。”
随杺可是把希先的脸色都看在眼里,一阵红一阵白的,像是吞了几只苍蝇一样,对此她深感满意。
谁让这人总是这么得瑟的出场,能把他打击成这样,自己还真算是优秀呢!
希先无法,只能给这两个二货把屁股擦了。
不仅如此,他还得十分的感谢随杺。
不然,这两个二货就会一直被他人利用,到时候生出什么天大的事情,那可就真的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送走了希先后,随杺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她是脑子都快成浆糊了,都不知道要怎么找安悦问出此事。
之前她还挺硬气,怼的安悦是上不来下不去,现在竟然上门找虐,也是她活该。
其实说起来,以她的脸皮自是不怕这个,她怕的是,繁缕的事情兜不住了。
想到这些,随杺起身,打开房门,就见苏子苓抱着零榆,一大一小,都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站在门口别提多可怜了。
“你们这是怎么了?”别说在这鸳鸯楼里了,就算是整个通木大陆与,她都不会觉着谁能给小狐狸委屈受啊。
“我们都在担心你啊,天都黑了,饭没吃不说了,还不点灯,人家都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呢。”
苏子苓说的可是一点都不夸张,要不是他在门口感应到里面的正常,他早就破门而入了。
杺杺在见过八神山庄的人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这让他不禁想到,是不是繁缕的事情没有希望了。
随杺也发觉天色不早了,她摇摇头抱过零榆,“我无事,挺好的。”
“你来的正好,我有件事儿要你去做。”
苏子苓疑惑的看着她,“什么事儿?”
“你带着零榆和繁缕,去个地方。”
这是她想了一天的结果,为了不让繁缕暴露,她必须要把她藏起来。
“为何?”苏子苓是满脸的疑问,他很不明白,杺杺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难到鸳鸯楼里不安全了么?
“...厉心怀虽然能照顾繁缕,但他随时都可能离开,并不妥当。”
随杺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而后再道:“到时候我会让崖香和沉香跟着,你只要负责他们的安全就好。”
苏子苓:“我是说,为何要换地方,楚国的事情不都已经解决了么?”
随杺也知道楚国现在很安全,但是架不住他的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不安全啊!
“我要去求药,就是让他们知道了,我身边有个很重要的人生病了。我不能让他们拿繁缕来威胁我,你明白么?”
苏子苓点点头,他很明白这点。
“所以啊,你带着繁缕走,算是给我一个安全的后盾不是?”
苏子苓也不是钻牛角尖的人,相反他可是最狡猾的狐族,随杺把事情都摆在他的面前,他自是都理解了,“那我知道了,什么时候走?”
“明天吧,今晚把我事情安排下去,明天你们就过去,那地方是我之前隐藏许久的山谷,四面都是死的,很安全。”
那个地方之前只有她和商陆知道,眼下可是最为安全的地方。
“我知道了,那杺杺你一定要快来找人家哦。”
苏子苓撒娇地看着随杺,好似她要是敢说个不字,他就能立马哭出来一般。
“当然,我舍不得你,更舍不得让繁缕受罪啊。”
“嗯嗯,你放心吧。”有他苏氏赤狐在,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既然随杺已经做了打算,自己要在第一时间把事情都准备好。
厉心怀在得知此事后,很是开心,但他也理解随杺的为难。
“你若不方便,我去讨药。”为了繁缕,他连生死殿都可以不管,更别说去讨药了!
“你去是以什么身份?普通的侠客还是生死殿的殿主?”
随杺的话没有说完,厉心怀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前者他没有资格,后者...说不定威胁他的人比随杺更多呢。
是他没有考虑太多,深感抱歉的看着随杺。
随杺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明日丑时出城,我会送你们过去。”
不管是谁,想从混乱的拓跋家拿到救命药,都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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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趁着夜色,随杺把几人送到了山谷。
这里之前都是商陆在打理,吃穿用的没过一段时间,他就会派可信的人来换,所以苏子苓他们不用担心这些。
“吃的东西,每日都会被放在西边山崖的峭壁上,你们谁有空就去拿一下,有什么需要,写个条子放在篮子里面。”
随杺不放心的再三嘱咐道:“这里只有那条密道,除了我就是商陆知道,如今你们几人,厉心怀有事儿千万要自己出去,他们不能被打扰。”
见厉心怀点头,她又走到繁缕的跟前,之前苍白的脸上此时被果子养的,有了些许红晕。
随杺伸出手,为她抚下额头的碎发,,薄唇轻启道:“繁缕,等着爷。”
第三百六十七章 我们可以试试
等到把苏子苓几人安排好后,随杺抬头看了看天色,快到卯时了,她必须趁夜色赶回去,在没有人注意的情况下,她直接进了邪王府。
“杺杺,你怎么会这么早?”拓跋戟见到她后,很是意外。
他的眼睛一直紧盯在随杺身上,发现她额头上的碎发都是湿的,不禁眉头一皱,“身上露水这么重,可是出城了?”
“嗯,出去办了点事。”
拓跋戟点点头,没有追问具体的情况,只再问道:“你是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至于为什么会这么问,是因为他能感觉出杺杺的情绪,此刻她就是有事情要做的样子。
对于在意的人,相处久了,就会事事都能感觉得到。
“我想见一见安悦长公主。”随杺并没有对拓跋戟有隐瞒,希先的话她都一一讲给了他听。
并且也告诉了他,她把苏子苓他们送出了城,至于送去哪里了,那地方只要她不带着走一遍,靠说是说不清楚的。
拓跋戟听闻此时后,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从未想到,原来拓跋家竟然会是这么牛气的家族,他们竟然会是太乙丹的传人。
这简直比听到让他继位的消息更震惊啊!
只是...“她有可能会谈条件的。”
其实拓跋戟说的算是委婉了,不是可能,是一定。
本来那人的条件就摆在眼前,现在他们是完全上门去让其答应的。
谁都能猜的到,那人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外加的条件。
“我知道,无非就是想让我离开你罢了。”
拓跋戟一愣,随杺无所谓的样子,让他心中一紧!
“你就真的这么想离开我!!”
大吼一声后,他伸出手紧紧把随杺抱在了怀里。
随杺是被他这样的举动给惊着了,好片刻后才缓过来。
她并没有推开拓跋戟,而是同样伸出手在其后背上安抚着,“拓跋戟,你不要着急,先听我说可以么?”
她明显的感觉到拓跋戟的不安,虽不很是很理解,但她心底却不想让他这样。
“离开你的是姬逍,不是我随杺,你能明白么?”
随杺说的认真,让拓跋戟蓦然怔了怔,“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他轻轻推开随杺,使其二人的目光对视,在对上杺杺认真的眼神后,他心中忽的开始叫嚣!
他望着随杺的眼神,觉着自己应该是明白了什么。
“我与常人不同,不懂情爱,但是...我觉着...我们可以试试。”做这个决定,她不是一时兴起。
那日在祭坛上,她看到拓跋瑆的弓箭对着拓跋戟时,那个时候的心情不只是生气,还有莫名的担忧。
这是她从来的都没有过的情绪,以往对自己自己人被动,她都是很生气,就算上繁缕在内,她多了的情绪是伤心。
但那样莫名的担忧,她虽不知是什么,可也总归能猜出一二的。
她觉着,自己可能对这个人类的小幼崽有了好感。
虽然不知道,一个没有情根的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感情。
但她本不就是杞人忧天的猫,怎么会在意这些?
既然有了感情,那就好好的享受,再纠结来纠结去的,绝对不是她杺爷的行事风格。
至于小质子的寿命...
这倒是个问题,不过...龙骨山上说不定能解决这件事呢。
“杺杺!”
拓跋戟心激动得几乎要跳出来,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我不是早做梦吧。”
他突然放开随杺,在原地转了几圈后,又很是幼稚的掐了自己胳膊一下,还挺疼,不是在做梦!
杺杺答应他了!杺杺要和他在一起了!
“那杺杺,你不是在骗我的吧...”他话还没有讲完,就被随杺拦腰抱住了。
只这一抱,拓跋戟僵硬的胳膊,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直到听见怀里的小人那无情的嘲笑,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多么傻气。
不过,他此刻可不会在乎那么多,他快速的用双手抱住随杺,脸紧紧的靠在她的头上,笑意都快咧道耳朵上了。
“主子,后院...”
苏叶三人进来后,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了一副让他们惊愕的场面。
他们看到了什么?!
主子竟然与杺爷抱在了一起!
还有他们主子脸上满(yin)意(dang)的表情...
是他们想的那个意思吧!
三人你看看我,看看看你,眼中都充满了笑意。
虽然他们很想知道,主子是怎么把杺爷‘骗’到手的。
但此刻...
在对上主子那警告的眼神后,他们三个都想钻进土里,表示自己不存在了。
可是,他们一进来那大嗓门,怎么可能不会被随杺发现呢。
随杺在拓跋戟的话里挣扎开来。
不是她害羞,作为千年老妖精,就算第一次谈恋爱也不会害羞的啊。
她就是觉着,细辛他们肯定有正事儿要说,总不能让她与拓跋戟抱着听汇报吧。
那还不得把几人给膈应死啊。
拓跋戟不知道随杺的想法,就算他知道了,也会想着他愿意膈应人!
只是他现在,在随杺离开他的怀抱后,他整个人的气场瞬间下降到最低。
看向门口站着的三人,就像是在看杀父仇人一般。
“噗嗤...”随杺这一笑,让拓跋戟瞬间收敛了许多。
“对不起,我没有忍住。”她之前就知道,小质子很可爱,很多变。
但是没有想到,表明心态的他,更是可爱了许多。
这难到就是传说中的情人眼里出西施么?
随杺思索了一下,感觉还不错,她很愿意接受。
她是能接受了,门口的三人已经为自己点上香了,他们从来没有像此刻心这么齐过。
三人统一的想法就是,这几日千万不能随意的、单独的出现在主子面前。
一定要有杺爷在场才行。
不然,他们家记仇的主子,可不在乎什么君子不君子的,只要让他逮住机会,那他们可就是真的要疯了啊!
随杺可不知道,他们把自己当做救世主了。
她看着苏叶手里端着饭菜,想这还未到午膳的时辰,便好奇的问道:“你们这是饿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 你们要和离!
苏叶从方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不是,是竹香院的夫人不肯用餐,已经两天未尽米粒了。”他这是端着饭菜,想让主子想想办法。
虽然主子说不管了,但人真要是死在邪王府,到时候楚帝那里也不好交代。
毕竟现在可是非常时期,他们行事还是小心一点的为好。
“她这是闹什么?”
安悦竟然会绝食?随杺觉得这很不可思议。
这不是小女子才会有的把戏么,像她堂堂的长公主,做这样的事情难到不会感到跌份么。
还是说,她已经黔驴技穷了,只能靠上不的台面的手段,来引起拓跋戟的关注了?
可她不该明白,自己在拓跋戟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位置么。
“主子之前禁止了所有人探望,夫人闹过一阵子,而后主子又让木槿离开了竹香院。”
随杺点点头,不解的问道:“所以她这是打算绝食抗议了么?”
苏叶:“是以死相逼。”
不吃饭算是绝食抗议,但一口水都不用,那可不就是往死了作呢么。
要是换做以前,随杺可能还得站旁边看个笑话,但是现在...
不说安悦与拓跋戟的关系如何,就是她手中可能有太乙丹的秘方,她也不能让其活活饿死啊。
“那我去看看?”
拓跋戟眉凝纠结,语气里透漏了一丝烦躁,“你要去和她说么?”
他好不容易等到杺杺点头,现在又要参和到这些乱事儿里面。
不管杺杺说的有多少理由,他都不愿意放手啊!
“你把和离书准备好,要是秘方真的在她手里,今日我们便签了吧。”
随杺说的很轻松,是因为在她看来,和离书什么的,只是在欺骗众人罢了。
既然她决定要和小质子试试,自然不会不负责任的离开啦。
“什么!!”苏叶几人的双眼,都瞪得贼大一片骇然,“你们要和离!”
二人不都是抱在一起了么?难道是分开前的拥抱?
不对啊,他们家主子性子,难到他们不知道么?
成日里在杺爷面前装小白羊的,其实,他比那老狐狸都阴险。
可就刚才那样的笑意,明显是心想事成了啊!那他们怎么还会和离呢?
“主子,你们是想骗夫人么?但是为什么啊?”
为了哄安悦舒心,他们要和离,这也太让他们费解了。
毕竟,不管是主子还是杺爷,可都不是委屈求全的性子。
他们宁愿相信,杺爷要去弄死长公主一了百了,也不会为了让其开心,做出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来啊。
对于他们的疑问,随杺自是也不会隐瞒,“夫人那里可能会有我要的东西,但她的条件众人皆知,我们自是要办到,才能与她谈条件不是?”
“您这都同意了,还谈什么...”和离书都要准备好了,还谈什么啊,不就是去妥协的么。
一想到自家主子要不容易守得云开,苏叶很是不服气的说道:“到底什么东西,告诉属下,我去拿,为什么要和离。”
瞧着苏叶气急败坏的样子,随杺龇牙一笑,“这是我二人商议的最好结果,不是骗人的。”
就连聪慧的细辛,都不明白他们这是在卖什么关子了。
两个人好不容易在一起,为什么就偏要和离呢?
再看主子的表情,虽然不是很乐意,但也应该是同意的了。
也对,就杺爷来说,主子是什么事情都会依着的,完全没有底线的那种。
“至于为什么,你们以后就会知道的。”
在他们的眼中,自己还是个男人,所以他们不理解她为何会坚持和离。
细辛见杺爷不说,他也就不再追问。
可和离的事情,又岂是那么简单的。
“主子,杺爷,你们的和离书上得有帝王印。”当初二人的婚事是楚帝做主的,他们就算来日不和,也不能随意和离。
毕竟,谁也不会舔着脸的去楚帝那里再扣一个印章。
随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这个简单,只要她想看到,楚帝那里也肯定会同意的。”
细辛一愣,随即便明白杺爷话里的意思。
这倒也是,楚帝与长公主,就想着主子生孩子呢。他们怎么可能不同意和离呢。
只是,他们三人是怎么也不明白,为何主子会和离。
不过,看他们胸有成竹的样子,他们倒是放心了不少。
最起码二人不是真的闹矛盾,那以后杺爷肯定还是他们的另一半主子。
随杺再次来到竹香院,这里与之前真的大不相同。
门庭冷落,院内无人打扫,如果不知道的,准以为这是个无人的院落呢。
没有戴面纱的安悦,斜靠在榻上,薄薄的嘴唇没有太多血色,就真么呆呆的望着院子里的枯树,发呆。
当她听到脚步声后,才缓缓的抬起头,见到随杺后很是意外,随之又想到之前拓跋戟的话,不禁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没有想到,来看我的会是你。”
随杺眉一凛,“我不该来了?”
这人的状态,看上去是真想死啊,难道她真的会为了拓跋戟去死?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之前为什么没有表露出一点点痕迹呢?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安悦平静地看着随杺,面上没有意思的波澜,“我的生儿子,因为我的失职,然给他与我离了心,如今他跟你这一个男妃混在一起,我是真的太伤心了。”
“你之前不是挺看好我的么?”
安悦点点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一点我到死都不会忘,但是,你也不能因为这个,就不让我的儿子生子了啊!”
说道这里,她情绪少许激动,扶着桌子站起身,冲着随杺哀求道:“如果真是如此,那我的这条命还给你也可以的,作为一个母亲,我真的不能看到他为了你,弃前程与不顾啊!”
“你现在说的这几句,倒也算是个明白话。”随杺很是坦然地看着她,“我来这里,是来满足愿望的。”
“你说什么?”安悦觉得自己幻听了,满足什么?她现在所表达的唯一心愿,就是让这个男人离开拓跋戟。
此刻她说的满足,是她想的那个意思么?!
第三百六十九章 被狠欺负了的小可怜
随杺笑看着安悦,“你不是总想着让我跟拓跋戟和离么,我满足你啊。”
自己到底是有不靠谱,说出的话竟然不被相信,难到她是个随意开玩笑的人么?
“真的?!”安悦大吃一惊,嘴巴都合不拢了,还再三确认道是不是真的。
“当然了,我是条件的。”
‘条件’两个字一出来,安悦的眼神就紧张了起来,“什么条件?”
既然都说到这里,随杺也就不想和她绕关子了,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听说拓跋家祖上曾得一位秘方,能使碎骨瞬间完整,死人都能吊出七分人气。该秘方传男不传女,不知长公主殿下有没有听说过。”
“你怎么会知道此事...”
安悦的眼神中,布满了凝重与警惕,这样的反应让随杺很满意。
最怕她是一脑子的迷糊,那可就是在说她找错方向了。
“看来长公主你是知道的了。”
随杺挑着眉,嘴角笑的很是真诚,“正好,我这里需要这个方子,只要你给了,我便同意和离。”
“你同意有用么?戟儿已经迷了心窍,他怎么会同意。”安悦是完全不相信她的话,因为这件事,根本就不是姬逍一个人能办到的!
“这你不用管,到时候扣着帝王印的和离书,自是会摆在你的面前。只要你给我想到的,我对你们还是都挺仁慈的。”
“主子,杺爷这谈判的技术高明啊。”
院子里偷听的主仆几人,都很钦佩杺爷的谈判能力,明明是来求东西的,最后却成了交换。
而且她最后的言下之意,如果敢耍花招的话,仁慈什么的,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了。
杺爷简直就是不动声色的,把主权握在手里,果真不是一般的人。
安悦寻思了几息后,谨慎的问道:“你此话当真?”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天下男人有的是,到时候我离了楚国,有钱有势的,想要什么人没有?”
随杺吊儿郎当的模样,是真真把一个纨绔演绎的淋漓尽致,只是她这话风刚一落地,就感觉到了一道炙热的目光。
嗯...忘了她现在的身份的,说这些不着边的话,可能会让小质子生气...
唉,人类的小幼崽就是麻烦,她还得想办法哄哄。
安悦可没有察觉出外面有人,她此刻是真算得上心花怒放了。
姬逍纨绔,不靠谱,她的决定和坚持果真都是对的!
只是...“你这么说,不怕戟儿伤心么?”
戟儿可是到了至死不渝的地步,但姬逍却狼心狗肺的,那戟儿岂不是会很伤心...
“我有什么可怕的,这世上,谁离了谁不能活啊。再说。”随杺好看的脸庞上,带着点玩世不恭的笑意,“我本身就是喜欢美色的,光对着一个人,总会疲劳的不是。”
她面上这么说,但心里却小小的嘀咕着:嗯...她都是在撒谎,小质子的盛世美颜,她可看不够!
可显然,拓跋戟并没有接收到她的心意。
并且,旁边还有三个幸灾乐祸地蠢货!
“主子,杺爷的意思是不是,看腻你了?”
苏叶眼睛弯弯的,嘴上憋着笑意,估计要不是在这偷听,他都能捂着肚子笑出来了!
这世上,也就只有杺爷敢这么埋汰主子啊!
看到他们主子吃哑巴亏,他为什么就会这么开心呢?
就在苏叶快要上天的时候,拓跋戟回头给了他一个眼神,吓得他全身一抖,赶紧板起脸,“我闭嘴...”
“那你当初为何...”安悦想问的是,为何当初不同意,这中间也没有间隔多长时间。
“没有利益,我为何要答应?”这话,随杺可真不是在骗人了,早些日子她要是知道药方在安悦的手里,这和离书早就准备好了。
谁能想到呢,果真是应了那句老话,风水轮流转,做人不能太得瑟啊。
安悦不太相信姬逍的话,用着审视的目光扫量着她。
随杺很坦然的耸耸肩,笑称道:“邪王妃的名号,还是挺管用的。”
“放心吧,长公主,只要你的秘方是真的,我说的话字字都是真的。”
安悦思索了有了半柱香的时间,最后咬着牙决定道:“好,秘方在我脑子里,你把和离书拿来,我便默写给你。”
“成交!”
谈完以后,随杺是真的松了一口气,虽然不太确定药方是否正确,但总归是有点头绪了。
至于和离书什么的,她能打到手就能让其消失,根本就不怕安悦会从中耍什么花样。
只是...“你们怎么都在这里,是在偷听我们讲话?”
这四人,在见到随杺要出来的时候,就赶紧离开竹香院,可是随杺早就发现他们了,于是加快了点脚步,正好在院门外堵上。
随杺板着脸,装作很严肃的看着几人,等着他们的回话,只是她没有发觉,此时的拓跋戟,脸黑到真不像话。
细辛见此,咳嗽了几声,苏木也跟着咳起来。
随杺:......“这是什么意思,你们都风寒了不成?
拓跋戟,你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是不是...”
还未等她话说完,就被拓跋戟一个伸手,揽住了细腰,一个起身快速的消失在了后院。
“唉,你拽我去哪儿啊!”
等到二人落下,随杺才看清地方,原来是回了箐文轩。
“你怎么了,怪怪的...”
瞧着还在板着脸的拓跋戟,随杺很是纳闷的,方才不是她在装生气么,怎么成了小幼崽真生气了呢?
“唔...”
还没等她想明白缘由,就被一道黑影罩下,她竟然被...亲了!
拓跋戟热烈的亲吻不容许随杺一息的走神,一开始他只是浅尝,可越来到后来,他就越不满足,于是激尽疯狂的亲热,差点没让随杺交代在这里!
直到风雨慢慢停下,随杺的头发凌乱的散开,漫在胸前,眼神迷离。
这样子就像是被狠欺负了的小可怜,再也没有以往的霸气。
嗯...怎么说呢?
千年的妖神大人,也不过是个还未情开的小毛头。
霸气什么的,都拓跋戟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弄的错乱了。
此时她的脑子里,就像是上个小世界的乱码一般,只有竖竖横横,根本就想不到其他...
第三百七十章 对本王疲劳了?
做了‘坏事’的拓跋戟。就这么迎视着随杺迷离的目光,也不动,也不说话。
但他的心跳在加速,呼吸在加重,血液的运行在加快。
杺杺没有拒绝,没有反抗,那之前她答应与自己在一起,是真的...
是的,拓跋戟此时才确定,二人在一起的真实性。
本来随杺刚一同意他就迷迷糊糊的,后来又听到她与安悦说的那些无所谓的话,这让他的小心脏七上八下的,是一点底都没有。
所以一时情急,才会做出一直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情。
嗯,虽然很美好,但他已经做好挨揍的准备了,可是...杺杺没有拒绝!!
“杺杺...”
低沈沙哑的声音响起,随杺迷蒙的抬头,“嗯...”
“外面的男人有很多?”
随杺:.....她好像有点清醒了...
“对本王疲劳了?”
随杺:......她是真的清醒了!
小幼崽这是在秋后算账啊,可明明是他偷听自己讲话不对,怎么让他问的,还有点心虚呢?
“呵呵。”看着一脸呆愣的随杺,拓跋戟笑的一脸宠溺。
他情不自禁又在自认为呆萌的小脸上又亲了两下,直到...作乱的手被随杺抓住...
“拓跋戟,你这叫得寸进尺懂不懂?”突然间的亲吻她没提防也就罢了,这人还没完没了了,真当她是软柿子,没有脾气的啊!
小小年纪不学好,非得学人家耍流氓!
凭着本事长得好看,也不能胡作非为啊!
咱们的杺爷,此刻是完全的恼羞成怒。
她根本就没有想起,‘小小年纪’的邪王殿下,如果早就成亲的话,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额...虽然他们并不需要酱油。
总之,杺爷是千年来,难得的一次——害羞了。
对于她的态度,拓跋戟可是一眉一眼都看在眼里,如果不是她那红扑扑的小脸,他会认为她是真的生气了呢!
“那依着杺杺的意思,我该怎么做?”拓跋戟性感的薄唇,轻轻一挑眉,那邪肆的样子,让随杺立马恍惚了眼。
“额...”
怎么做?
让她亲回去?
那自己不还是吃亏么?
可是,比起拓跋戟来,她才是老牛吃嫩草的那个啊,为什么现在她会觉得有那么一丢丢的别扭呢?
纠结了半天的随杺,最后很是狂躁的在心底呐喊:啊,她怎么就忘了,眼前这只幼崽,是比她还会装大尾巴狼的啊!
得不出结果,随杺干脆把脸扎进了拓跋戟的怀里。
谁还不是个宝宝呢,她现在就是,她很弱小,不会思考这些问题烦人的问题!
对此,拓跋戟自然很是乐呵了,就这样两人在一起腻歪了半天...单纯就是拓跋戟抱着杺爷不撒手...等到用晚膳的时间才分开。
随杺看看外面黑下来的天色,不禁眉头一皱,没有想到,她也有一天做上昏君的角色了,弄得她把正事儿都忘了。
“我们是不是要去盖印了?”
本来拓跋戟还觉着挺温馨,可忽的听到这话,他是整个人都不好了,笑意僵硬在脸上,杺杺还真是会煞风景啊。
“晚上我会去的。”
随杺点点头,眼珠儿一转,想到什么,凑到拓跋戟耳边,笑得贼兮兮地,“到时候,我们演一场决裂的戏?”
在楚帝面前决裂,骗他们所有人,肯定会很过瘾!
“不要!
”拓跋戟的拒绝,干脆利落,倒是让随杺怔了一下,“只是演戏。”
“那也不要!”他可不能刚在一起,就决裂,就算是假的也不行!他的小心脏可受不了这个!
“那怎么能让他们相信呢?”
拓跋戟紧紧抱住随杺,闷声说道:“这有什么好相信的,盖印是真的,和离书是真的,我们之前的感情那么好,突然间的吵架决裂,才会让他们怀疑的吧。”
“你这个想法,貌似也对。那就都交给了你了哦!”
嗯...随杺觉得,自己好像听出了意思委屈。想到小幼崽没有安全感,那她还是不要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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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说一遍!寡人没有听明白,你要和离?”
楚帝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禁呼吸一滞,强压下心中的欢喜,一脸怒气的看着他们,“你们难道把亲事当儿戏了么!”
“父亲不是听的很清楚了么?”在场没有第四个人,拓跋戟也就再是那副恭敬的模样。
而且,从他口中说出和离,他本就气到不行,现在还让他好脸,真的是太难了。
“不是,为何啊...”
楚帝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是高兴了些,但看着他们这么坚决,他心底又是一阵害怕。
要知道,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坏,此时和离,他真的是怕他们在算计自己啊!
其实他就是想着让老六有个自己的儿子,到时候能堵住悠悠众口。
他真的是好心啊,他们不会误会什么了吧!还是说,安悦那里说什么了?
就在楚帝脑补自己被收拾的时候,拓跋戟简单的把随杺与安悦的条件讲了出来。
楚帝听完后,整个人都是懵的,“不是,寡人怎么不知道,拓跋家还有这样的宝贝?”
“只传男不穿女,她也是从姑祖母那里传下来的。”
他们说的这么直接,就是想要把这件事都抖出去,这是随杺的想法。
虽然和离是她一早就想好的,但被人拿捏住的滋味不好受。
她可是一直信奉,自己不好过别人也必须不好过的,所以...
太乙丹这么好的救世药,不被世人知道出处,不会太可惜了么?
还有一点,所有人都知道了,安悦便不能从中耍花样了,反正拓跋家的女儿又不只是她一个。
消息只要一传出去,后面想要得到秘方的,都能排到燕国了。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楚帝眼神中闪过一丝贪婪,不过转念想到那秘方是在安悦手里,他又把小心思给压下了。
“不对,姬逍身边到底是谁生病了,竟然能她用邪王妃的头衔来去交换?”
之前让老六与后院的女子们生孩子都不行,现在就为了一个朋友,就把王妃的头衔交出了,那人看来对其是很重要的。
可是,他的人一直盯着姬逍呢,完全没有发现她身边有谁需要这样的药物啊!
第三百七十一章 这就是和离书?
“不知道,儿臣也没有见过。”拓跋戟面无表情,显然很是生气。
“老六啊...”楚帝走到他的跟前,拍了拍其肩膀,意味深长道:“看来你对你的这王妃,还真的不是很了解啊!”
“与她成亲,都是父王与拓跋瑾安排的,儿臣确实不太了解,只是后来相处久了,才觉着情投意合了。”
言下之意,谁能想到,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
楚帝被拓跋戟这么一说,脸上出现了一丝羞愧。
当年他为何让老六娶男妃,还不是想着不能让他有自己的子嗣。
可是谁知道,现如今让他们和离,也是因为子嗣,不过这次是想让老六有个自己的嫡子。
因为心虚,楚帝很快的就把自己的印章扣上,还亲手交到拓跋戟的手里,“老六啊,这是和离书,只要你们二人签了字,那便就没有关系了。”
看着被朱砂晕染的和离书,拓跋戟眼神一暗,冷声应道:“我知道了。”
而后转身离开,是一个字都没有多说。
与他的平淡和不耐相比,随杺多的是好奇了些。
手里本把玩着薄薄的一张纸,不由笑道:“姬逍的身份,很快的就要回燕国了,看来我还得披一层马甲。”
本来是打算扶着小幼崽继位后,她就好好的研究一下灵珑塔卷的秘密,然后就是寻找太乙丹,那样的话,她肯定不会留在小幼崽的身边了。
没有想到,一步棋子碰对了,竟然都送上了门。
还有就是她与小幼崽的关系改变了,虽不懂情爱,但作为一个优秀的伴侣,陪伴这点她还是明白的。
所以她决定,要换个合适的身份留在拓跋戟的身边。
至于是什么...这还真得好好的想一想。
“那杺杺要换什么身份呢?”
拓跋戟扒着随杺,眼珠儿一转,认真的说道:“不如这样...我的王妃?”
随杺:......“不是刚和离么?”这是见缝就插针啊,还能不能行了。
“和离是真的,但本王缺了一位能与本王生儿育女、两情相悦的王妃,杺杺你觉得呢?”
随杺:......虽然你说的好有道理,但小爷暂时并不想。
两情相悦是没问题的,但是生儿育女?
她怕有生殖隔离,半妖什么的,如此强大的物种,可是很难孕育的啊。
“那个,我们去竹香院吧!”怕他再追问下去,随杺赶紧拽着他去见安悦。
“这就是和离书?”
安悦捧着一张薄纸,翻来覆去的查看,让拓跋戟很是不耐,“这是楚帝亲自扣的印章,你若不相信,可以去进宫问问。”
“我相信你们。”
对于楚帝的印章,她怎么会不认识呢,她就是有点不敢相信罢了。
这两人之前在一起是多么的腻歪,她是见过的。
现在为了药方,竟然会和离,看来那需要丹药的人,对姬逍是真的很重要...
“这是我默写的秘方,你拿去吧。”
随杺扫了一眼,点点头,“我会找人试药的,希望长公主不要骗我才好。”
邪王府的两位主子和离,没有半天的功夫,整个楚国都传遍了。
不过,知道点内情的,当属一直留在楚国没有离开的司空懿炘了。
“姬逍和拓跋戟和离了?”
这还真是个大新闻了,他前些日子还想通过姬逍与邪王合作和,没成想他们还没有见面,那两人就散伙了,看来能坐上帝王位的人,都不会有太深的情感啊。
“楚国宫内传来的消息,好像是安悦长公主不同意,一直想让拓跋戟生个嫡子,好继承大统。”
令白觉得,这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这么平静的和离,其中肯定有不为人知道的原因。
光是一个突然冒出来的邪王生母,就已经是个很惊人的消息了。
他们没有想到,拓跋戟认的义母,会是他的亲娘,更没有想到那人竟然会是楚帝的亲妹妹。
想到这些稀奇的事情,令白就觉得主人英明。
策反邪王府的那个人后,他们得到的消息真是越来越有价值了。
司空懿炘对于其他事儿是一点都不感兴趣,他只是好奇,为何两人会和离。
姬逍吊儿郎当的看不出什么,但拓跋戟...他可是真的对姬逍动了情的。
不过这样也不算是件坏事,最起码姬逍就自由了啊!
想到这点,他勾起妖艳的唇,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楚国事情真的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为了不让他们和好,孤是不是也得参上一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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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清柔的月光透过窗子,洒在了窗台上,孤寂的院落门被打开,屋内站着一清冷的少女。
“不知哥哥前来,妹妹在这行礼了。”
司空娴雅跪在地上,冲着来人行了一个秦国的大礼。
来人正是司空懿炘,他在楚国带了这么多天,是终于想起被他遗忘的妹妹了。
司空懿炘站在厅内,打量着周围的装饰,勾唇深意一笑,“小日子过的不错,有自己独立的院子,比你母妃他们都要舒服呢。”
司空娴雅头紧紧的贴在地面,一个字都不敢说,这让司空懿炘觉得很无趣。
他们都是这样,就好像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如果不是需要必须开口的话,他们在他面前,一声都不带哼的。
这样想来,还是姬逍那人有趣儿多了。
“小娴儿不乖,忘了孤让你来楚国的目的了。”
“殿下怎么会这么认为,我始终记这自己的使命,只是...”司空娴雅闭着眼睛,身体抖得更加厉害,但依旧头脑清晰的解释道:“我身边发生的事情,您不可能不知道的,楚帝父子的无耻,我...”
“是我让你受委屈了。”司空懿炘打断了她的话,伸出折扇挑起司空娴雅的下巴,看着梨花带雨的她,一脸心疼道:“小娴儿都瘦了呢。”
“哥哥...”
“乖孩子,再给哥哥办一件事情,等事成后,哥哥便放你离开可好?”
司空懿炘的嗓音,充满了诱惑,让司空娴雅无法拒绝,“娴雅单凭哥哥吩咐。”
对此,司空懿炘笑的一脸得意,摸了摸她的头,“真是乖孩子。”
等到来人消失后,司空娴雅立马瘫坐在了地上。
为了母妃和自己,她根本就没有能力拒绝,她也清楚,司空懿炘说的离开,不过是离开楚国,至于去哪里,自己还是没得选。
想到他让自己办的事情...司空娴雅趴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第三百七十二章 杺杺,我需要安慰
邪王府后院,文青黛身着外衣,看着不请自来的落葵,一脸错愕道:“他们真的和离了?!”
“妹妹难到没有听说么?”落葵执手挑了挑灯芯,唇角微微扬起的一抹笑意,“现在,恐怕南安城的人都知道了呢。”
“我...我不知道...”文青黛是真的不知道,打从安悦被禁足后,她就一直老实的窝在院子里,跟谁都不见面了。
最近可是非常时期,太子瑾和寿王都倒了,她爹给她的消息就是等,还有让她不要作妖。
所以,对于前院的事情,她暂时没有插手打听。
他们真的和离了...文青黛警惕地看着落葵,“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平日里,姚氏可不会这么好心,她肯定有什么目的。
“还不是想要与妹妹一起争上一争。”
文青黛秀眉轻皱,看着落葵,“你想做什么?”
“对于咱们王爷,我多少也算了解一点。”
落葵不急不慢地说道,“看他之前对姬逍的态度,想来是真的懂了真情的。”
对此,温情地狠狠的白了一眼,瞎子都能看出来,邪王是有多在乎姬逍,所以她才会对两个人和离之事而敢到意外。
落葵没有在意文青黛的态度,依旧自说自话道:“不过,既然他们已经和离,我们便也有了机会,但这机会的前提,是彻底断了他们的往来。”
“都没有听说他们闹翻,怎么断了他们的来往。”文青黛觉着肯定不靠谱,她们在后宅,如果不是王爷特许的话,根本就见不到他们的人。
以前不能挑拨离间,现在就能了?她觉得很悬。
“这件事还是得听夫人的,要知道,王爷与姬逍的和离,可都是夫人一手安排的呢。”
落葵微微抿起的嘴角,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看着文青黛慢悠悠地问道:“那...这件事算上妹妹一个?”
文青黛:姚氏有一点说的没错,断了二人彻底的来往,让他们反目,这样,自己才有机会上位。
至于以后与落葵争抢,她就不相信了,自己有这文家做靠山,还当不成邪王的正妃!
被所有人惦记的当事人,此时正抱在一起相互取暖呢。
其原因还是,随杺从邪王府回来后,就连着打喷嚏,本来是没啥大事,拓跋戟非得以伤寒的名义为她取暖,才有了此时二人的姿势。
随杺坐在拓跋戟的腿上,头靠在他的肩膀,抬起手不舒服的揉了揉鼻尖,“消息传出去的这么快,看来别人还真的挺关心咱们的。”
拓跋戟一脸‘我很委屈’的表情看着随杺,“现在人人都知道,我与杺杺你和离了。”
尤其是楚帝,竟然这么迫不及待的把消息传出去,难到他就不会担心杺杺一个不愿意,转头就不认账了么?
虽然那是不可能的,但拓跋戟还就真是这么希望的啊!
他多想没有进宫按章啊,总感觉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已经慢慢地脱离了他的掌控。
“不是与我,是与姬逍,你的男妃。”
随杺这一天了,都在哄小幼崽,要不是知道他心里是真不舒服,她还以为他是借故耍无赖呢。
“我知道的,但就是心里不舒服啊。”拓跋戟把头埋进随杺的肩膀上,用温润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杺杺,我需要安慰...”
随杺:怎么和零榆似的。
没办法,自己找的小嫩草,必须宠下去啊。
等到拓跋戟自寻安慰好了,随杺无力的从他身上站起来,“我让人把去炼药可,按照秘籍上的法子,得等上七日。”
说道这,她又想到了一件事,“我让他们用药人试试,你不会觉得别扭吧。”
作为一个人类优秀的伴侣,她要时刻的关注伴侣的心情。
嗯,这是她从崖香的书房看到的。
那小妮子,成日里无事的时候,就喜欢看这些情爱的话本。
一开始她觉着无用,现在想想,还是多读书好啊!
“怎么会?”
闻言拓跋戟眉宇紧锁起来,“杺杺你难到不知我是怎么想的?”
别说杺杺自己找药人了,她就算没有他也要让人试试的,安悦在他这里,根本就没有信誉可言。
而且,杺杺是给繁缕用,那可是她很重要的人,更是马虎不得了。
得嘞,又把小幼崽的委屈给引上来了。
为了不能洪水泛滥,随杺赶紧对着拓跋戟的脑门狠狠的咗了一下,而后如哄零榆一般,小声地说道:“你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杺杺。”拓跋戟很是满足的抓着随杺的手,还很少女的左右晃了晃,
随杺:“嗯?”这是什么操作,突如其来的羞涩是为何?
“我与你在一起,是想着让你快乐的。”
“我很快乐啊。”虽还不懂情爱,但与拓跋戟在一起她觉着很舒服,不难过不就是高兴了?
随杺很是不理解,他这突然的情绪是从哪里来的。
其实,这点对于一个没有情根的妖老说,确实很难理解。
恋爱中的男女啊,患得患失那是常态。
就比如此刻的拓跋戟...
“你行事洒脱,从来不用在意其他,今日你问我,我自是高兴但又有些难过。”
看着一脸懵懂的随杺,拓跋戟叹了口气,尤其是他以后会成为帝王,到时候对他的束缚就更多了。
他不在意他人的想法,也不会有其他的人在身边,但他怕杺杺会因为帝王的身份,而感到不自由,那可不是他想要的!
“可能也是我矫情了,但是,我就想让你和之前一样,不用太过在意别人的想法。”
“可我在意的不是别人,是你啊。”
随杺笑看着拓跋戟,“如果和之前没有改变的话,那我们在一起有什么意义?”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两人在一起如果没有改变,那才是真的有问题呢,“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我自是不会难为自己的。”
“杺杺。”
随杺的这句话,像是给拓跋戟吃了定心丸一样,立马身体通透,也不纠结了,双手一把抱起随杺,举高高地笑道:“我真的是太高兴了。”
第三百七十三章 一点创意都没有
邪王府·竹香院
“夫人,我们这么做,真的可以么?”
文青黛觉着自己是脑子有病,才会跟着落葵来找婉娘的。
她是万万没有想到,平日里温婉的妇人,竟然会想出如此阴险的计谋。
现在她是真想离开竹香院,不想与她们参和。
可...随之瞧着落葵的胸有成竹,她又怕到时候成功了,什么事情都让姚氏一人占了便宜!
左右为难的她,不知道要改相信谁,只能向安悦再三确认,她们是否真的要这么做。
安悦没有在乎文青黛的想法,她只和落葵点点头,“放心,七天后,她定会来找我,到时候你们便按照我说的做就行。”
对于安悦的手段,落葵很是信任,毕竟能从那群老不死的手中逃出来,她可不认为是凭运气的。
至于怎么做,有她这个王爷的亲娘在,她们自是不会受太多的牵连。
文青黛不知这其中的官司,只一脸纠结地看着二人,“可是,我们根本就拖不住王爷啊。”
“用药都拖不住?”安悦是在问落葵,二人都清楚对方的身份,已经拴在一条绳了,肯定不会隐瞒。
落葵只说了试试,并没有把话说的太满。
毕竟拓跋戟不是普通人,她为其看病这么多年,都没能摸透具体的情况。
文青黛不知她们在卖什么官司,竟然都要放药了!
“夫人,我们这么做,过后王爷怪罪起来,我们谁能担当的起啊!”
想到之后王爷大发雷霆,她就觉得此事不太靠谱。
安悦面无表情的摇摇头,“到时候我自有安排,你们只要准备给王爷生下子嗣就好。”
落葵和文青黛相视一眼,经她这么一提,她也想到了之后王爷会是怎么个暴走...
可是,事已至此,她们也只能放手一搏,只希望,安悦长公主的手段,能让她们成功吧。
随杺不知道,七日后王府的那几个女人给她设了什么样的大餐,她在这几天内,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崖香炼制的丹药上。
当然了,偶尔抽出时间,还会陪陪自己的伴侣,不过小幼崽也很忙,总是进出王宫,他们也很少时间能腻在一起。
“按照这样的秘方,该是少了一味药才是。”崖香眉凝纠结,语气里透漏了一丝烦躁。
药方是真的,只是没有那么大的药效,在痊愈的时间上,会很短。
这还是给小白鼠的计量,等用到人的身上,计量加倍的话...
“确定是少了一味药?”手指轻轻的摩擦,随杺眼神中闪过一丝诡谲。
“我能确定。”
随杺点点头,“我去去就来。”
安悦能这么做,看来是有事情要找她,显然她被安悦摆了一道啊。
趁着月色,她没有惊动任何人,直接进了竹香院。
当她看到没有休息的安悦,正坐在客厅喝茶的时候,立马就笑了,“长公主殿下可是不地道啊,我的诚意都那么明显了,你怎么可以欺骗我呢?”
可能是夜色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安悦做事有计,总之这次她在面对随杺的时候,是一点慌张都看不出来。
相反的,她还不紧不慢的为随杺斟了一杯茶,“少的一味药是川朴,这药最后只要放上一点,太乙丹便成了。”
随杺没有接杯子,而是笑看着她,“看来,我们都被长公主殿下耍了啊。”
她说的‘耍’不只指的是现在,还有之前。
虽然他们一直提防着安悦,但却也低估了她的心计。
“长公主殿下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草包啊。”
说道这,随杺又肯定了一下,“想想也是,不然秘方怎么会传在你的手里呢。”
“我知道你们私下有来往,他对你不错。”
随杺一听眉开眼笑,“长公主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
她可不相信,安悦只是为了单纯与她说这些,才会费尽心思的把她引来。
没错,是‘引’,在随杺看她坐在这里后,就已经知道了。
而她现在,就是有些好奇,安悦接下来会怎么做。
“拓跋家的男人,痴情是有,但他们却都不专情。”
安悦没有理会随杺,平淡的说道:“他们口口声声说爱你,转头就可以与别的人缠绵。”
她的语调,像是在和随杺阐述,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像我这样的,小熊氏、良王妃,都是很好的例子。”
“长公主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啊...”安悦站起身,走到随杺跟前,抬起头眼神泛起一丝波澜,“公子不如陪我去看看,看看拓跋家的男人有多么的可恶。”
随杺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可以。
反正她也好奇,到底有什么事情能证明,拓跋家的男人不靠谱的。
安悦没有想到,姬逍会这么痛快的跟着,当然了,这样也省了她不少的事情。
随杺跟着安悦走,方向是文青黛的院子,因为离得近,她们只走了片刻便到了。
本该下人围着的院落,此时却都在外面站着,当他们看到前任王妃和竹香院的夫人后,吓得都跪在了地上。
随杺挑眉一笑,“这是...”
安悦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随之领着继续往内宅走去。
而就在靠近寝卧的时候,就听到文青黛与落葵的声音传出来...
“王爷...”
“你真坏...”
“你终于想起我们来了...”
随之,便是一阵男欢女爱的申吟,真的是鸳鸯帐里欣翻起,为情翻作**台。
安悦在贴近窗户的时候,先是一喜,而后就一直在观察这姬逍的反应。
说起随杺...她只觉得她们做的这个局,很是幼稚。
里面却是有拓跋戟气息,不过很弱。
而...那个喘息的声音可是另一个男人,确切的说,是一个没有内力,只有蛮力的男人。
她们做出这样的局,真的是一点创意都没有啊。
从古至今,都是这样,误会啊,闹掰啊,分手啊,离开啊。
她怎么说也是活了千年的,不管是妖族还是上个小世界,这样的小把戏她是真的看腻了。
不过,她也很生气,还不知道小幼崽在里面受了多大的委屈呢,气息这么弱,很明显的是被下药了啊。
第三百七十四章 小脸儿通红
“长公主不觉得,这出戏太过假了么?”
安悦把随杺的神情都看在眼里,她把随杺的生气误认为是认真的了,便笑道:“是真是假,公子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随杺自是不会像某些剧情一般,转身离开什么的好么。
作为一个很刚的大妖,她自是要正面应对了。
随杺很是爽快的一脚把门踹开,然后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身后的安悦见此,不禁眉头紧蹙,好像有什么事情脱离了她的掌控。
不过,现在可不是计较那些的时候,在随杺进到房间后,她是赶紧的从身后跟上。
“啊!!”
落葵和文青黛齐声尖叫,再看到随杺后,慌张的裹上衣服,快速的躲到了床纱后面,“谁让你进来的!”
对于这两只不要脸的女人,随杺是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她在屋内扫了一眼,心里有了大概,随之百年看到外面的床榻上,拓跋戟坦.胸露肚的正靠在床上。
嗯...小脸儿通红,模样还真是诱人啊。
“杺杺!!”
在看到随杺后,拓跋戟眼睛都红了,声音中也满是委屈。
他想要上前抱住杺杺,可是该死的,他发现自己竟然全身都不能动了!
不仅如此,下面的灼热,让他的心都跟着在燃烧。
本来还能克制,可再看到杺杺的时候,他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会爆炸!
“还真是真的啊。”随杺叹了一口气,很是配合地问道:“拓跋戟本人?”
拓跋戟本人没错,但要是忽略了床下面的人,就更真实了。
“唔,衣服都脱了呢!”随杺说着,趁众人不注意,对着拓跋戟眨了眨眼。
本来按照以往二人的默契,拓跋戟应该能明白随杺的意思,可是现在...全身都难以接受的燥热,根本就没有精力去想其他。
随杺见他难受,刚想走上前,就听到身后传来苏叶的声音,“杺爷外面...”
苏叶一愣,飞快的奔到拓跋戟的跟前,“主子?!”
拓跋戟摇摇头,还未等被扶起来,就晕了过去。
随杺见此,也不再开玩笑,赶紧为把他把脉,“没事,用黄连泡澡就好。”
催情的药物太多太乱,她不知该如何解,这得问神医谷传人了。
不过...
随杺回头看了眼床上的二人,她现在可不敢把拓跋戟交给她们,于是只能用这个笨方法去火了。
苏叶松了口气,忽的想起自己进来是为何,赶紧说道:“杺爷,崖香姑娘在外面。”
崖香?
她知道自己来邪王府,还没有两炷香的时间,为何会追来?
随杺看了眼拓跋戟,眼中担心尽显,但同样的,她也惦记外面的事情,毕竟崖香向来有分寸,肯定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才使其不得不来找她!
看了眼周围,随杺冷声地斥道:“苏叶,把她们都抓起来,等到他醒了再安排,我去去就来。”
“什么事儿?”
在看到随杺出来后,崖香立马焦急的说道:“沉香传来消息,繁缕的生命体征有些薄弱。”
“怎么会这样?”
随杺心中不可遏制地一禁,之前繁缕可是一直都没有反应,为何会出出差错?
已经服用了果子,为什么不管用?
“可能是被移动的缘故。”
这是沉香的猜测,至于具体的她们没有见到人,不好判断。
这个缘由...随杺觉着有点难以接受,果子服用后,人就算好不了,也不会再有任何恶化,怎么可能因为小小的移动,就不好了呢。
“这并不是爷的错。”
崖香察觉随杺的脸色,以为是她在内疚,可最近好多人都在围着醉欢楼,显然爷的顾虑是对的。
至于眼下,她们是要赶紧把太乙丹炼制出来才是最主要的。
“药里面缺少一味川朴,你放进去,如果小白鼠活了,你就马上拿着东西去山谷,想办法拖个七日。”
“我知道了!”拿到药方了,崖香心中一喜,而后又问道:“杺爷你呢?”
“我?”
随杺看了看身后的邪王府,“这边我还有事,暂时不过去了。”
崖香是知道杺爷与邪王真实关系的,所以对于他们和离,她并没有多问。
等到想崖香离开后,天色已经渐亮了,随杺想拓跋戟此刻应该是在箐文轩泡药呢,于是便抬脚刚进邪王府的大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女声。
“良王妃?”
随杺转头,就见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停在跟前,司空娴雅从上面缓缓的走了下来。
在走到她跟前后,司空娴雅微微行礼,温声再道:“公子好久不见,不知道可否能与我说说话。”
“良王妃~”随杺很意外,这个时候正装疯卖傻的司空娴雅,会出现在这里,只不过...
“咱们熟么?”
司空娴雅抿唇一笑,“当日公子月下与我谈话,怎么就不熟了呢?”
随杺:......自己的马甲掉了?不应该啊?
其实不是随杺的马甲掉了,是司空懿炘在司空娴雅身边放了人,之后,是那位变态的太子炘猜到了,潜入良王后院的人,是姬逍。
如果此时随杺知道又是太子炘的手笔,她一定会找个巫族的人给他扎小人的!
“不知道,良王妃是几个意思。”自知现在否认什么的,已经毫无意义,但她也不会傻到承认什么。
“那日一别,就想着什么时候能与公子再次谈心,没有想到公子竟然一去不回了。”
“良王妃不如敞开了说来意。”月下谈心什么的,要是让拓跋戟知道了详细的情况,还不知道又要怎么作妖呢。
司空娴雅看着随杺,唇角微微扬起的一抹笑意,“公子不会是想让我在这里...”
随杺耸耸肩,看了看邪王府的大门,而后招来守门小厮,“你去里面通报一声,我先有事儿,过会儿回来。”
小厮连连点头,怕耽误了前任王妃的大事,赶紧跑了进去。
司空娴雅见她如此痛快,笑着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还请公子跟我来...”
随后,随杺便跟着她上了马车。
只是让随杺不知道的是,邪王府里的拓跋戟,醒来后在没有得到她的消息后,整个人都成了癫疯的状态。
第三百七十五章 公子真是好雅兴
“杺杺去哪里了!”
在醒来后没有见到随杺,拓跋戟面如红枣,愤怒至极!什么都不管不顾,直接就想从药浴中站起来!
细辛强行按住他,使其能在药水里多泡一会儿,但同时,面对着杀气外露的主子,他们的后背都湿透了!
“杺爷是被崖香叫出去的,门前的小厮说她走了,说是有事儿要办。”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小厮没有把见到良王妃的事情告诉他们,所以现在,他们并没有杺爷的消息。
只不过他们都知道,杺爷并没有生气,但他们怎么解释,主子就是不听啊!
主子认为是他们在骗他,杺爷是因为生气才离开的。
“主子,我们敢以性命保证,杺爷是真的没有生气啊!”
“继续找!要把杺杺找回来!”拓跋戟哪里会相信他们说的,还尚未清醒的他,只想快点见到杺杺!
他要跟她解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两个该死的女人根本就没有碰到他!
而且,他还要向杺杺诉委屈,他真的很难受...
想到自己的难受是院子里的那些人给的,拓跋戟眼神一凛冽,杀死再露,他要让她们加倍奉还!!
---
“良王妃还能找到这样的地方,真的是世外桃源啊。”
在路上的时候,随杺凭着感觉,知道自己已经出了城,而且,这个方向,应该是龙骨山的位置。
这不,经过了一条崎岖的小路后,马车停下,她与司空娴雅下来,便见到郁郁葱葱,莽莽苍苍的山峦,隐在轻轻的春雨之中。
静静的小山顶上,阳光依稀出现,但因前面的主山峰遮挡,没有露出太多,倒是有一种若隐若现的美感。
如果不是跟着司空娴雅来,随杺觉得这里会更美好。
“没有想到,公子会这样看前景的。”
司空娴雅走到已经备好的桌椅前,先一步坐下,“这明明就是万丈深渊,哪里来的世外桃源?”
其实她这话,是有些许悲观,龙骨山脉,本就引人入胜,即使是这么个小山头,在春雨洗浴后也是分外迷人的。
外加上,这边儿靠着南方,虽依旧寒冷,但整个山坡,都是苍翠欲滴的浓绿,十分的养眼。
“此话差以,良王妃既然已经离开了良王府,怎么就不能用另一番眼神看待这些了呢?”
这难到相对比与王宫中的尔虞我诈,不是世外桃源又是什么呢。
司空娴雅被随杺逗得一笑,伸手请道:“公子还是叫我娴雅吧,我早就不想做什么良王妃了。”
随杺点点头,“那我还是称你为公主吧。”
至于良王妃什么的,有秦国在,人家的娘家牛掰啊!
随性的坐在石椅上,随杺看着上面的棋盘,俊眉一扬,这大老远的来这里,难到只是为了下棋的?
果不其然,司空娴雅在这时提议道:“公子可是要手谈?”
嗯,她不想,凌晨露气这么重,坐在山间下棋?她脑子又没病。
可是...看着一脸期待的司空娴雅,她最终笑道:“我的荣幸。”
反正来就是听事儿的,不下棋不说正事,那她还是陪一次吧。
果真做猫太优秀了,做人也优秀,遭这么多人惦记,她还真的有点不好意思了呢。
只是现在的随杺,还不知道,乐极生悲四个字,已经离她不远了...
一局妙棋过后,随杺对着司空娴雅的棋术叹道:“公主果真是秦国第一才女啊。”
步步不让,却又能步步不显。
也正是代表了曾经在良王身边的她,隐忍到最后,给予一击直接致命。
面对随杺的真心夸赞,司空娴雅的小脸上浮现一抹嫣红,“公子的棋...真是让娴雅佩服。”
其实她很明显的察觉到,姬逍在让她,或者也可以说,姬逍想快速的下完这局棋,离开这里。
可她今日的任务还未完成,自是不能这么快让其离开的啊。
想到哥哥让她做的事情,她虽心中满是疑虑,但...又不能不做。
“这是我进王府的时候,亲手酿的桃花醉,本想着是给良王庆祝用的,谁成想...”
说道这里,她眼神一暗,而后又笑道:“离开良王府后,怕自己的心意被糟蹋,我便把它们也带出来了。”
随杺挑眉一笑,“那我岂不是赚了?”
司空娴雅但笑不语,从随从手里接过酒樽,递到随杺的面前,前后为其斟酒。
甘醇地美酒的伴着清溪雀跃之声,也算的是上等美景。
而在这样的美景之中畅饮,随杺觉得也算是一种享受。
当然,对面的人如果换成小幼崽,她会更享受。
就这样,一坛酒很快的被二人瓜分,当然了,随杺岂是能随意吃别人东西的主儿,她是没有感觉出这酒内有东西,才会给面子吃一半的。
还真被说,这桃花醉真不错,回头管司空娴雅要方子,给小幼崽也尝尝。
就在这时,司空懿炘不知从哪儿突然的冒出来,带着令白和抹留站在随杺的面前,“公子真是好雅兴啊。”
在看司空懿炘的那一眼起,随杺就明白了,这才是司空娴雅今日所要做的事情。
随杺看了司空娴雅一眼后,想要站起来,可是一时间,她竟然就做不出什么反应。
她感觉到全身无力,又感觉到一阵淡淡的花香,从司空懿炘的荷包里传了过来...
这酒里和荷包...有相互对应的药物...
随杺不仅心头一声苦笑,想想她与拓跋戟还真是一对儿冤家,都被人用药控制了。
按道理来说,一般的药物对她来说是不管用的。
但这次...
他们还真歪打正着,竟然在酒里和荷包加了猫薄荷。
猫对于猫薄荷的钟情,那是从血液里就流淌着的。
就算是她这种修炼了千年的大妖,也都抵挡不住。
既然清楚自己身处的环境,随杺也不着急了,她很淡定的又坐了回去,看着一脸内疚的司空娴雅,嗤笑道:“公主看来是找到回家的路了啊。”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司空娴雅低着头,目光些许躲闪,“我的母妃还在秦国,我必须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