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朝堂风变(九)
“我也可以与那小厮对峙的。”
看出父亲的疑虑与纠结,小熊氏苦笑道:“难到父亲就没有想过,是那歹人看到女儿拿了这样的盒子,才会用同样的盒子装那宝物么?”
被她这么一噎,熊庆元顿时不知道要怎么反驳了。
倒是一直没有出声的熊木松,看了小熊氏一眼,眼神中自带让人捉不透的深意。
“好了。在殿下回来之前,你就老实地呆在太子府吧。南陈老夫带走了。”
“祖父!”
听闻,小熊氏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南陈在她活着的时候被带走,这是她从未想过的。
“太子殿下出事,那些人们的主意,一定会打到南陈的身上。你以为这千疮百孔的太子府,能护助他么?!”
面对熊木松的质问,小熊氏紧咬着下唇,思索了几息后,终是俯身行礼道:“还是祖父思虑的周全,孙女多谢祖父。”
等到从太子府出来后,熊庆元是越想越不对劲儿,他总感觉这事儿,与小熊氏妥不了干系。
“父亲,敏儿她...”
熊木松摇摇头,“这件是,不管是不是她做的,我们都要装作不是她。”
如果被太子瑾知道的话,敏儿不仅会死,而且还会连带这他们在殿下那里失去了信任。
最关键的是,太子瑾不能生养,南陈还是得跟着生母,才能平安的长大。
之前他们的那些小心思,在这一刻,都用不上了。
熊家,不仅男人都在费尽心思的谋划,同样的,身在后宫的王后熊氏,也在精心算计。
“王后娘娘,你为何不让妾身侍疾?”
楚帝后宫中,嫔位以上的娘娘们,此时都站在帝王的寝殿门前。
按照规矩来说,帝王有疾,这些女子们应当轮流侍疾。
但眼下,熊氏不允许众人进入内殿。
而第一个发声询问的,正是寿王的母亲,愉妃。
她的态度,显然不是那么友好。
其实想想也对,与熊氏斗了这么多年,她始终却被王后压一头。
她这心中,不痛快是肯定的了。
“是不是有的人做了亏心事,怕被人发现?”
就她这样的挑衅,熊氏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倒是一旁的妃嫔见此,顺势说道:“愉妃,讲话可是注意言词的。”
在讲完第一句话后,该女子偷看了眼王后。
见对方默认的态度,她便秀眉一扬,挑衅味儿十足地迎上了愉妃愠怒的眸子,“如今董大人,可是被关押在大牢,说不定哪天受不住了,说出点什么,倒霉的可就是愉妃娘娘你了。”
“贱人!”
愉妃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小嫔妃脸上,瞬间就起了五道红印,可见是用了多少力气。
“王后娘娘,还请您给嫔妾做主啊!”
小嫔妃很会看脸色,她没有再对愉妃做出任何的反驳,而是直接怪哉了熊氏的面前,求她给自己做主。
这样的举动,无非是给熊氏一个刀子,让她好有理由惩戒愉妃。
果不其然,熊氏纤眉一挑,不悦地看向愉妃,“就你们这样吵吵闹闹的,还想侍疾?”
高位妃嫔教训比自位子低的妃子,这是后宫的规矩。
熊氏没有拿打人这件事来训斥愉妃。
但她可以用大声喧哗,吵闹,打搅到楚帝...
“为了不打扰到陛下休息,本宫命令你们,都老实的待在自己的宫内,没有传召,不得出殿门一步。”
愉妃惊讶的抬头,对上熊氏毫无波澜的眼神,她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禁足后妃!
难到她就不怕世人说她谋害陛下么!
不管愉妃此时怎么样,众女都还是很听话了领了懿旨。
就此,在没有王后的允许下,她们都乖乖的呆在自己寝殿,是连殿门都不敢多走一步了。
---
“王后熊氏,这是要把着后宫啊。”
随靠在躺椅上,手上把玩着两个核桃。
“真是不知道,熊家做的这么明目张胆,难到就不怕被世人指点么?”
大家可都不是傻子,熊家做的事情是漏洞百出。
但也正因为他们不傻,才不敢在这个时候冒这个头。
没看到一直跟熊家作对的董家,已经被关入大牢了么。
此时他们是不敢,但这些事儿传出去,可不是怎么好听的。
有谁不是在背后议论的?
到时候太子瑾真要登基的话,这名声...
有熊家添的这一把,可是臭地不能再臭了。
旁边坐着的拓跋戟,很是体贴的为她剥着核桃,在把果仁递过来的时候,轻声说道:“太后快要回来了,如果我是王后的话,肯定会趁机下手的。”
随点点头,那位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太后,可不是个无能的人物。
如果说,这后宫之中,谁能压制住熊氏,那就非她老人家莫属了。
而起还不只是如此,太后在前朝的地位,也是显赫的。
就算现在是熊家在‘掌权’,但只要太子瑾一天没有登基,那前朝的官员们,对楚帝和太后,就都是敬重的。
“你的人都准备好了么?”
拓跋戟点点头,“今夜动手。”
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
当随看到,出现在邪王府密室里的楚帝后,真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再怎么不济,也是一国的王宫。
竟然能让他们这么的来去自由,甚至还把帝王给偷出来了。
这要是被醒了的楚帝知道,说不准他还会立马再晕过去呢。
为了隐秘,随让沉香来为楚帝检查。
她自己则在一旁闲着没事晃悠。
只她这突然间,不知道脑子抽了哪边的风,突然就这么摇摇头,一脸不解的模样。
拓跋戟见此,当然是要问问她怎么了。
可是谁知...她竟然说道...
“楚帝这小身板,也不知道怎么能一夜驭三女的。”
拓跋戟听到这句话,脸色顿时一黑,“!”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啊!
怎么就脑子在这个时候不正常了呢?!
在他面前,就这么毫无禁忌地讨论别的男人,说的还是...房中之事!
她这到底有没有把他当成男人啊!
拓跋戟越想是脸越黑,他此刻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朝堂风变(十)
眼瞧着拓跋戟是真的生气的,随赶紧小声道:“好好好,小爷不说了还不行嘛。”
小质子也真是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了。
如果不是她的脾气好,早就给这小崽子几爪子了!
拓跋戟可不知道,自己被某个人,打上了脾气坏的标签。
此时,他听着那毫无感情的道歉,整个人都不好了!
听听她的语气!
看看她的表情!
这完全就是在敷衍他啊!
拓跋戟此时真想给自己做个急救,他怕自己等不到出去,就会被这个小混账给气死!
随哪里知道,自己不过随口说的话,就让拓跋戟这般的生气啊。
她以为,是自己说了楚帝的坏话,而楚帝又是他的生父。
导致他面上过不去了,才会如此黑脸的。
而她不知道的是,不管是谁,只要是从她嘴里说出别的男人,拓跋戟都会如此的!
暗暗呼了两口气,拓跋戟稍作缓和地转移话题道:“我的人已经在外面了,现在就看寿王怎么做了。”
“那我们还是窝在王府里,哪都不参与了吧。”
在董元久被关入大牢后,拓跋戟就没有上过早朝了。
毕竟这朝内的人,说的事情都是那些,对他这么一个闲散的王爷来说,可是没有太多关系的。
他们现在等的就是,寿王不堪熊家的欺压,绝地反击。
这条出路,对他们邪王府可是很有利的。
不过,这场大戏,怎么还得看熊家父子的。
他们如果配合的好,那时间上,就不用让他们等太久了。
要说起来,之后的每一步,几乎都在拓跋戟的考虑范围内。
比如熊家,比如董家。
熊家在太子瑾入狱的十天后,终于决定要为他洗脱所有的罪名。
熊庆元则是亲自到大牢里提审董元久。
其理由很简单,他们就是在为陛下分忧。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董大人,您还有什么好说的么?”
“咳咳...”
养尊处优的董元久,在牢内待了两天,虽没有受到审讯,但就周围的环境,也让他得了风寒。
此时的他,只感觉头重脚轻,不愿看到眼前的这些人。
但,他自知没有办法躲过,只能咬着舌尖,提起精神,对他们对话。
“熊大人,你没有权利审判本官...本官要见陛下!”
“陛下被尔等心怀不轨之人气的,还在昏迷当中,董大人难到就不觉着愧疚么?”
一提到楚帝,熊庆元做出一副痛心疾首地模样,“想想陛下,是多么信任董大人你呐,你怎么就能做出...如此狼心狗肺的事情来了呢?”
董元久被他这惺惺作态的模样气的,咳嗽的都快上不来气了。
而在场的其他人,都把自己当成了瞎子、聋子。
熊庆元走到董元久的面前,小声地说道:“其实你不说也没有关系的。”
听到这话,董元久心里,陡然一惊。
见他想到了什么,熊庆元勾唇深意一笑,“当官儿这么多年,难到你不知道,只要进了这天牢,即使没有证据,想出去也是很难的么。”
董元久哪里还听不出他这话里的意思。
自打进了这牢中后,他就有了这种想法。
只是,他以为熊家会做的收敛一点,没有想到...
他们熊氏一族,已经猖狂到如此的地步!
始终都是他棋差一招,才使自己落得如今的地步!
看到熊庆元嚣张的眼神,董元久眯起眼,咬着牙,愤恨的瞪着他,“为了太子,熊大人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啊!”
“哪里哪里,都是为了小辈儿人,董大人不也是么?”
熊庆元不怀好意的一笑,让董元久顿时全身紧绷。
“寿王殿大智若愚,也幸得董大人细心栽培啊!”
寿王?!
董元久神色顿时猛沉,“熊庆元!你到底要做什么!”
难到他们已经知道了,寿王之前的打算?
不会的!寿王这次的动作,应被他压下了,他们是不会知道的!
那...
董元久想到熊家为了太子瑾,连找人诬陷他的事情都做了,那他们想要趁机拽寿王下水,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的!
就在董元久胡思乱想的时候,熊庆元给了他一个答案。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董大人读了几十年圣贤书,可知这句话的意思?”
董元久一愣,“太子瑾那是监守自盗,与他人何关!”
但这话说出来,就有一种可能在他脑子里闪过。
太子瑾如果真的是被诬陷,那这么做的人会是谁...
“怎么就没关系了呢?太子殿下一直在做一位好兄长,照顾下面的弟弟,但谁知道...”
熊庆元可是没有放过董元久任何一个表情。
见他这般的呆傻,虽说不能确定是不是寿王做到,但最起码,这件事与董元久确实没有关系。
只是...那又怎么样呢?
只要是站在他们对面的,就统统都是敌人!
“弟弟年纪大了,竟然能设计陷害兄长了。”
熊庆元拍了两下董元久的脸颊,狞笑着问道:“难到董大人认为,这些事情,寿王是一点都不知道,他是无辜的么?”
“不要跟本官说什么监守自盗,还是那句话,如果灵珑塔卷真是太子拿的,他一定不会把东西放在府中的密室。”
“这点,董大人,你应该也是相信的。”
“这么明显的栽赃嫁祸,难到董大人会以为是谁呢?”
不得不承认,熊家的人之所以能走的这么远,站这么高,是与他们的口才分不开的。
熊庆元,不急不慢,一口一个董大人的。
一个字一个字的从他那口中说出来。
可是字字都扎在了董元久的心头。
再看董元久,面对这熊庆元地咄咄逼人,步步紧逼。
他无力的靠在这墙上,直接一口鲜血了出来!
其实董元久也是可怜,他是真的不知道,寿王与良王做的那些事儿。
如果他知道的话,他一定不会让寿王与良王合作的。
良王那人,可从来都是一头潜伏的狼。
不过此时,他们在场的人,都还不知道,这背后有良王的手笔。
现在的董元久只认为,是寿王自作聪明,做了这些荒唐的计谋!
第二百八十八章 果真是高手啊
这天,熊庆元与董元久说什么,除去在场的人以外,其他人都打听不到。
但众人知道的是,董大人吐血昏迷后,却依旧被关在了牢里。
这样的事情,让周围有人都起了自己的小心思。
“母妃,这个时候,你就不要给哥哥添乱了!”
拓跋珊对着在宫内乱窜的愉妃,整个头快要裂了。
外祖父被关押,父王又还未醒。
此刻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完全是被熊家掌握在手里。
她们能做的事情很少,而且为了不给外面的寿王添麻烦,她们母女只能在宫中安安分分地待着,不能让王后抓住任何把柄。
可是,这些母妃都想不明白。
如果不是被拓跋珊拦着,她此时都要去楚帝病榻前哭诉了。
“什么叫添乱?!”
愉妃停下脚步,回头瞪着拓跋珊,蹙的眉拧成了死结,“我现在连儿的面都见不到!你外祖父是死是活还不知道!你让我怎么冷静?!”
“越是这样,您更应该冷静啊!”
拓跋珊苦口婆心地劝道:“你难到是想给王后递把柄,好让她威胁到哥哥么?!”
“我...”
“母妃,前朝的事情,你就不要在插手了。”
拓跋珊趁着愉妃思索中,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轻声安抚道:“安安静静都在宫中,抄写经文,为父王祈福。”
“我知道了...”
从愉妃宫中出来,拓跋珊站在走廊中,望着花园的枝叶。
曾几何时,她也是在同样的位置,看到那个让她惊艳的少年。
不知道此事,同样的气氛下,他是怎么样想的...
婢女在拓跋珊的身后,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便小心翼翼开口问道:“公主,我们去哪儿?”
拓跋珊茫然看着眼前,自言自语道:“王后不让我们出宫,我们哪儿都去不成。”
‘阿嚏!’
坐在邪王府的院子里,随狠狠的打了两个喷嚏。
拓跋戟见此,不动声色的把她手中的酒杯,换成了茶盏。
随拿起杯子,发觉是热的,很是无奈的喝了下去。
南方的冬季,还是喝点酒才能赶走潮湿啊。
茶水什么的,也太过没有意思了。
不过...
在对上小质子警告的眼神后,她很是无力的妥协了。
没办法,最近小幼崽有点凶,她还是不要逗他的好。
“既然确定他是中毒了,你要给他解毒么?”
“多长时间?”
拓跋戟问的是,解毒到楚帝清醒,需要多久。
随想了想,之前沉香说的是多久来着?
好像是七天吧...
七天...
拓跋戟点点头,“时间上可以,那就麻烦沉香姑娘了。”
“好说好说。”
随痛快的应下,想着过会儿找细辛那点天材地宝,去犒劳一下小沉香。
提起楚帝,就不得不提眼下的情况。
经过熊家不懈的努力...其实是费尽心机的算计。
反正结果就是,太子瑾被从牢里请出来了。
注意,是‘请’。
满朝的文武大臣,都齐聚天牢门口,亲自迎太子瑾出来。
随当时也在场,就那场面,要不是地点不对,她还真的以为是太子瑾登基了呢。
想到那个时候太子瑾的眼神,随觉着自己竟然看出了‘重生’两个字。
为此,不由她不感叹一句,“太子瑾被放出来了,重新再站到朝堂上,变化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要说之前的太子瑾,还能保持温温如玉,谦谦君子的样子。
那现在,可就是在向霸道领导着靠拢了。
楚帝依旧在昏迷,身为储君的他,在洗脱嫌疑后,当然是责无旁贷的顶起了朝堂上的所有事情。
而他的行事作风,可所谓是雷厉风行。
让那些重臣们,都不敢开口反驳了。
不仅如此,寿王更是处处受到排挤。
但不知道熊家是怎么打算的,他们暂时没有把寿王拉下水。
可让他站在朝堂上,天天地受着太子瑾的指鼻子瞪眼的,这对他来说,还不如让他坐牢痛快呢!
随摸着下巴,思考着最近不见的良王。
也也不知道他与他是怎么忽悠的,竟然让寿王不在纠缠。
看来越是低调的人,心思越重。
这话还真是对的。
要说这良王,还真是会审查局势,竟然在这个时候以良王妃重病为由,请了长假。
不仅让太子瑾和熊家满意,还让寿王没有任何乎话说。
他这是打算抽身了,而且还是不动声色的那种,果真是高手啊!
“那真的灵珑塔卷呢?”
随眼珠子滴溜儿一转,“要不要小爷去...”
“不要!”
还没随说完,拓跋戟眉一凛,立即拒绝道:“良王性子太毒,他肯定有万般的准备,你去太危险了。”
对此,随很是不服气,“切,你是在瞧不起我盗圣的名号么?难到我是浪得虚名?”
拓跋戟看着她得瑟模样,勾唇笑道:“其他的我的不知道,但是...灵珑塔卷,爷可好似是没有得手过哦。”
随....哪里是没有得手过,她连自己都赔上了。
跟着小质子走南闯北,把她过往十多年的事情都做完了!
就在他们继续聊天的时候,婉娘带着木槿来到了箐文轩。
而她们来的目的,是想要南山脚下的寺庙祈福。
“祈福?”
这两个字不仅让随惊讶,拓跋戟甚至也没有想到。
毕竟在楚国和燕国,他们都是信奉道教的。
像是南山脚下的寺庙,只有过往的香客,没有本地人长去的。
所以去寺庙祈福这件事,对他们来说,还都挺陌生的。
“是啊,之前在魏国的时候,我与木槿就经常去寺庙的。”
说道这里,婉娘脸上露出一副怀念的表情。
“虽然那只是个小寺庙,但听听经文,还是不错的。”
随看了拓跋戟一眼,见他没有要搭腔的意思,她便出声说道:“可我们此时不能出城,没办法与你们同去。”
他们是暂时妨碍不到太子瑾。
但对方却派人监控了他们。
此时,他们还是不要随意走动,免得让太子瑾起了什么不好的意思,把注意力挪到他们的身上。
本以为婉娘听了这话后,就不会再说要出去了。
可谁知...
第二百八十九章 分.内.之.事
随想着,自己的话都说这么明白了。
婉娘肯定不会要求再出去了。
但谁知道,她竟然一脸笑意地回道:“没有关系的,你们若实在不放心,就让落葵跟着我们一道去吧,听说她的功夫还不错呢。”
旁边的木槿也跟着点头,“是啊,是啊,昨日我见落葵姐姐练武,是真的很有气势呢。”
落葵?在后院练武?
随看了眼旁边的细辛,后者轻微地摇摇头。
她像是了解了什么,回过头对着婉娘一笑,“既然如此,那你们去就是了,不过...”
随的一停顿,让婉娘二人的心同时提起来。
她们进府这么久,虽然待遇都很不错,但...
就像是被关在一个笼子里,还是密不透风的那种。
一开始,婉娘的心思都在儿子身上,但时间越久,她就越感觉自己与邪王的距离,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缓解的。
得到这个结果后,她很是失落。
所以在落葵提出要去寺庙上香时,她想了想便也同意了。
罗家村属于魏国,对于寺庙和尚很是敬畏。
本以为楚国也是,但看到邪王和王妃的表情,她不知道该不该坚持要去。
再说此刻,得到王妃同意后,她心中自是欢喜。
但看王妃的样子,好像还有话说,一时心又提了起来。
故意停顿了这么长时间,随就是想看看婉娘的表情。
不过,除了稍微有点紧张外,倒是没有其他的动作。
一时也让她也没有想太过过于复杂的事情。
“时间上得等我好好的安排一下,毕竟是邪王府的女眷出行,该注意的地方太多,得需要个两三天。”
一听王妃说的是这个,婉娘暗暗松了口气,“行,本就是给你们添麻烦了,王妃看着安排就好。”
既然事情已经谈妥了,婉娘和木槿也就离开了箐文轩。
随瞧着二人的背影...还真是来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啊。
“这落葵,是不是有什么想法,难到她是想着曲线救国?”
最后四个字,随把视线落在拓跋戟的身上。
这人一直当自己是雕塑,在婉娘出现的时候,一个字都没有说。
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把亲生父母都弄到身边,看上去可不像是要亲近的意思。
面对着赤果的视线,拓跋戟很是淡定地喝着茶。
倒是一旁的苏叶,一时没忍住,咳嗽了出来。
“咳咳咳...”
他这咳嗽不要紧,竟然被自家主子瞪了两眼。
苏叶深感委屈,但又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抬起头求助地看着细辛。
‘哥们!帮忙啊!
细辛对于这个,经常抽风的小弟弟,是真的已经免疫了。
他无奈的往随旁边靠了一步,“爷,她应该是发觉什么了。”
二人之间的互动,其实就在几息之间。
随的注意力一直在拓跋戟的身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眼下听细辛这么说,她疑惑的问道:“落葵可是神医谷的人,你们不是不让她与外界联系么?”
说道这里,对上拓跋戟似笑非笑的眼睛,忽的她眼睛一亮,“哦~我明白了。”
引蛇出洞啊...
难怪小质子会放任落葵来往于竹香院呢。
那这趟寺庙出行,她还真得好好的安排一下了!
说不定真的会有意外之喜呢!
眼瞧着爷的眼睛越来越亮,细辛有种不好的预感!
为了不让自己被主子给冻死,他赶紧笑道:“其实爷,这件事交给属下就行,您不用太费心。”
让这位爷办如此小的事情,对他们主子来说,可是舍不得的啊!
随可是不知道他们心中的想法。
她只单纯的认为,细辛就是怕她费心呢。
“唉~怎么说我也是邪王妃,做点分内之事,那还不是应该的么!”
细辛:...如果您老人家不是一副好事儿的模样,他还就真的信了!
见细辛没有搭话,随很自觉的认为,他是同意了。
而就在此时,一直没有出声的拓跋戟,突然说了一句话,差点没让她甩到在地!
“真想做分.内.之.事?”
随着实怔了一下,她这是被一个幼崽给调戏了?
分内之事...
如果是这么解释的话,她...突然间,不是那么很想了...
说归说,闹归闹
随既然把这件事接下来了,自是要把一切都准备好。
为此,她还把最近表现不错的小狐狸,也给拽进来了。
“,你不会是打算,让人家变回原形,跟着那母女俩吧。”
拜托,他可是只纯种的赤狐,这要是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人类面前,肯定会被做成围脖的啊!
“小爷怎么会做出那等不地道的事情呢!”
眼前小狐狸被吓得,尾巴都翘起来了。
随是真没忍住,送给他一个大白眼。
她是得有多缺心眼儿,才会让小狐狸暴露在人类之中啊!
苏子苓满脸疑惑,不是让他变回原形,那他这么一个大人,怎么能跟在婉娘马车的左右呢?!
“我就是想着吧,你不管是原形还是人身,只要能潜伏在寺庙里就成。”
随叹了口气,看来是真把崽子给吓坏了。
“只要落葵和那对母女有什么异动,你就在黑地里下手。”
苏子苓一听这话,顿时把双眼瞪得贼大一阵骇然!
“,你这么对人崽子的母亲,就不怕他生气么?”
拓跋戟生气做什么?
随一头雾水地反问道:“我做什么了?”
“你不是让我下黑手?!”
随:......
这其实是你内心真实的想法吧!
“是黑地里下手,顺藤摸瓜,或者隔墙听听有用的东西,谁让你下黑手了!”
随真是感觉自己要被小狐狸个气死了。
这只小崽子,肯定还是看拓跋戟不顺眼的。
不然,那眼中的兴奋是怎么回事儿?!
想到这家伙可能会乱来,她很是不放心地再次叮嘱道:“你最好给我老实点,要是让我知道你身上摊了业障,肯定收拾你!”
“好好好,人家知道啦,你不要生气了哦。”
苏子苓摇晃着自己的长尾巴,顺势就缠上了随的胳膊。
对他这样的撒娇,随是真懒得和他掰扯了...
只希望,他是真的听进去了。
第二百九十章 寿王出城就消失了
关于去南山的事情,随还真是用心准备了。
马车都是最好,最舒适的。
连跟在她们三人身边侍奉的人,也都是细辛调教的。
三日后,睡在邪王府里的随,一睁眼看到外面的大太阳,不由得又闭上了。
直到发觉拓跋戟的走进,她才懒洋洋地问道:“她们走了?”
拓跋戟应了一声,而后亲手递上一条湿帕,让她擦擦脸。
再看随,很是自然的接过来,没有一点不适。
其实,这都是拓跋为了拉近与随的距离,特别培养的小习惯。
以往都是如此,只要是他与随在一起,他就会亲力亲为的照顾她。
比如起床洗漱,现在的他,可以把这整套的流程都做出来了,而且还做的很好。
随也是,从一开始的不在意,到后来慢慢的习惯。
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拓跋戟的气息,已经在她不知不知中,慢慢地把她包围住了。
看着的一举一动,虽然只是简单的洗漱,他也感觉很是养眼。
就这么一时间,他竟然看得入迷,没有回答随的话。
清醒过后的随,在没有听到拓跋戟的声音,以为他是在担心。
于是便劝道:“苏木在里面,不会出大事的。”
拓跋戟一愣,后想起她说的是什么,点点头,“你让公子苓也跟着了?”
马车是天未亮的时候离开的王府。
他是亲自送她们上的马车。
而在一堆的小厮里,他发现了一道不善的目光。
虽然那人把自己弄得九分不像,但就凭着那挑衅的眼神,他就知道是谁了。
苏木在里面,他是知道的。
有苏木在,就算神医谷的人要做什么,也不会轻易下手。
但公子苓...
这位大爷,到底是要去做什么的,他还真的挺好奇。
“嗯,比起苏木那个真木头,苏子苓更适合听个墙角什么的。”
拓跋戟:......
“他如果知道你这么评价他,一定又会生气的。”
那人一直把自己当做很重要的人。
如果他知道这么说他,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还真别说,他有点期待呢!
不过...
眼下就只有他知道,如果被那人闹开了,一定觉着自己不怀好意。
虽然这是真的,但还是不能让发现为好。
这样的话...他还是压下这点期待吧。
随可不知道,随便一句话,就让这只人类的小崽儿,胡思乱想了一大通好戏。
她此时也是想到,那只小狐狸听到这评价后,会是怎样一副表情了!
肯定是上蹿下跳,嚷嚷着要举高高了!
唉这一整天的,还不够他生气的呢!
用过早膳后,二人坐下捋了捋最近发生的事情。
太子瑾的步步紧逼,让寿王一气之下,直接在朝堂上撂了挑子。
不仅如此,他还在太子瑾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气冲冲地骑马跑出了城门,至今可是连个影子都见不到了。
“不过话说,寿王是出城了么?”
随想着,如果寿王真的出城了,那不可能一点踪迹都没有啊。
按常规来说,不管是寿王的这个人,还是他骑的马。
在路上可都是很有标志性的。
这人一出城就消失了...
她觉着吧,寿王还真没有那个脑子。
“他带走了帝王的令牌。”
拓跋戟仔细地为随解了这个疑惑。
而他口中的令牌,则是楚帝的另一部分私兵。
如果不是他的人一直监视着寿王,他也还真的不知道,楚帝对于私兵的管理,真的是狡兔三窟。
上次全程搜查灵珑塔卷的时候,大家都以为,那是全部了。
谁知道...竟然还有另一令牌。
随很是惊讶,她是没有想过,一直以骄傲、好色、自负的楚帝,还会有这样的心思。
只是...
“寿王是怎么知道的?”
太子瑾也不知道的东西,他竟然那个得手。
看来,这个寿王,也不光是莽撞之人啊。
想到这些人,随突然有点怀疑猫生了。
就她以往认为蠢笨的人,竟然不是她的想那个样子。
还好自己的武力值够,不然...还真得吃了这些人类的亏呢。
“是从董家拿的,拓跋珊提醒的。”
拓跋戟倒是能理解,楚帝为什么会放在董家手上一块令牌。
这样的令牌,一般只有两块二合为一,才能调动军队。
他把其中的一块放在了董家,这说明他一直都防着熊家。
就是...寿王只得到了其中的一块令牌,不知道有多大的作用。
倒是没有想到,宫中一直备受宠爱的二公主,竟然会有这样的心计,还真是让意外啊。
“不得不承认,那位二公主,倒真是个聪明的。”
拓跋珊应该是继承了董元久的智慧,沉着冷静。
如果寿王有他妹妹一半的聪明,或许就不会被逼到如此境地了。
“看来是欣赏她了。”
听随对拓跋珊的夸奖,拓跋很是没好气地调侃道:“倒是我忘了,这位二公主,可也是欣赏的呢。”
初遇,月下赏花,还真是浪漫啊...
随:......“寿王他这是要起兵造反么?”
拓跋戟勾唇一笑,这么直愣愣的转移话题,倒也是没谁了。
不过,他也就是看看玩笑,没有其他的意思。
于是便顺着随的话,转移到了正事上,“那也得看,他能不能找到私兵了。太子瑾已经派人追杀寿王,我们要帮上一帮。”
宫中的太子瑾,还不知道拓跋戟与随,正想着怎么下手参与一下呢。
他此时在得到寿王失踪的消息后,整个人都快气疯了!
“一群废物!这么多人,竟然连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都追不上!”
当初,也是这些人,让他们去杀一个他国的质子都办不到!
当时他还以为,是老六真的有不为人知的本事,但现在看来...
这些人确实都是废物!
熊木松坐在椅子上,老生常在地喝着茶,看样子是没有把太子瑾的气愤放在眼里。
倒是一旁的熊庆元,苦着脸低着头。
太子瑾说的那些废物,现在都是他的手下。
如今被人家批得一文不值,他脸上自是不好了。
等到太子瑾发泄完了之后,他才慢慢出声,“当下之急,是要搞清楚,他为何会突然的离开。”
第二百九十一章 你真是个好的
太子瑾觉着熊木松说的完全是废话。
他也想知道,老三这么的离开,是真的一时冲动,还是早有预谋。
如果是前者的话,那他为什么一出城就不见了呢?
想到这里太子瑾握紧拳头愤恨的喊道:“孤要马上提审董元久!”
老三如果真的是有预谋,那他身边能给他出主意的人,只有董家。
董元久...
没有想到,这个人已经被他控制了,还能有有如此大的本事,真是小看他了!
“且慢。”
熊木松出声阻止道:“太子这么做,操之过急,董元久与寿王,可不能相提并论。”
太子瑾眉锋微微皱起,压制住心中的火气,低声反问道:“那外祖父怎么说,董元久不知道的事情,难到那个愚笨的愉妃能清楚?!”
“愉妃请不清楚老臣不知道,但...太子可以让她们清楚。”
熊木松忽略掉太子瑾的怒火,说这句话的时候,十分的自信。
旁边的熊庆元怕太子瑾因为生气,不愿意听懂,便笑着解释道:“宫内的愉妃和二公主,再加上董家所有人的性命,应该能让寿王回来。”
“舅舅可能不了解孤的这个弟弟,他要是混起来...谁都顾不上。”
老三就是一个混账,就算对愉妃、二公主等人有些耐心。
但要是真的有人拿她们威胁他的话,他一定不会有所顾虑的!
熊木松沉思了几息后,冷声道:“那就等着,到时候陛下一醒,寿王就彻底失势了。”
“外祖父是想着,父王还有清醒的那一天?”
太子瑾眼神一暗,他这是老糊涂了。
父王醒过来后,还有他们这些人什么事儿?!
到时候,父王查到被下毒,那完蛋可就不是董家,而是熊家了!
脑子里闪过无数种自己被责罚的情景,太子瑾就越觉着这事儿不可行。
本想着还再争论几句,却听到熊庆元很是自信的说道:“陛下不醒过来,殿下又如何登基呢?”
这话让太子瑾一愣,他想到了他们话中的意思,不由笑出了声,“呵,有时候舅舅的脑子,还真是得转转了。”
太子瑾这里,倒是暂时把寿王失踪的事情放下。
但同样在后宫中的拓跋珊,此时正面对着愉妃的怒火,头疼的快要炸了!
“你让我忍!我就一直忍到现在!”
愉妃眼里迸射出仇恨的火花,但并不是冲着拓跋珊,而是熊家和太子瑾的!
可是,她现在并不能对他们做什么,只能冲着自己女儿发火!
“现在好了,你哥哥他不见了!”
愤怒的指甲戳在拓跋珊的额头上,“你还让我忍!”
横眉怒目的愉妃,再也没有了后妃的优雅。
拓跋珊紧紧攥着帕子,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
母妃为何会如此的暴躁,难到她就不明白一点,小不忍则乱大谋么!
“母妃!你若不忍,你还能做什么?!”
忍无可忍的拓跋珊,第一次用这么大的声音与愉妃讲话,到是把其吓得一愣。
“我!!”
被吼得愉妃舌头打结,看着女儿的眼神像是看到了外人一般!
“母妃,你要相信哥哥。”
拓跋珊见她这样,自己又会是好受的呢?
她深深叹了口气,起身扶住愉妃的胳膊,慢慢地让她坐下,随之还压低嗓音地劝道:“你现在的一言一行,可都被人监视着,如果此时行错一步,那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愉妃一愣,看向拓跋珊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怀疑。
虽然现在的王宫,是熊氏在掌管。
但她自己的宫殿,可都是信的过的人。
怎么就能有人监视她了呢。
面对着愉妃的眼神,拓跋珊真的是无力了。
母亲的性子,真的是太单纯了。
如果不是有董家做背景,她恐怕早就被吞噬在这后宫之中了。
“母妃,相信女儿吧,总归女儿是不能害你的。”
拓跋珊说完这话,起身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只留下一脸呆木的愉妃,坐在苍凉的殿内,默默地流泪...
“公主,你...”
小婢女跟在拓跋珊的身边,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公主每次从愉妃娘娘这里出来,就会站在这个走廊里,看着外面的花园。
作为贴身婢女,她知道,公主又是心情不好了。
“东西送去了?”
拓跋珊问的很隐晦,但女婢一下子就明白了,“应该已经到手了。”
得到这样的回答,拓跋珊今日的心情,算是缓和一点。
而后她继续看着花园,渐渐地入了神...
“看来,妹妹今日心情不错啊。”
太子瑾带着浩浩荡荡的人走近,一脸灿笑看拓跋珊。
“见过太子哥哥。”
太子瑾抬手示意她起来,然后看了看她身后的方向,温和地问道:“二妹这是刚从愉妃娘娘那里出来?”
拓跋珊点点头,很是恭敬的回道:“回太子哥哥,是的,母妃身子有恙,姗儿甚是不放心,所以也就跑的勤了些。”
“哦?可叫太医看过了?”
愉妃生病了,他自是知道的。
他就是想听听,拓跋珊对此怎么说。
“嗯,太医说怒火攻心。”
“其实,就是让三哥给气的!”
说到这里,拓跋珊噘着嘴,一脸不忿地说道:“往日里吊儿郎当的也就算了,如今在父王病重的时候,竟然还和太子哥哥耍性子,如今更是连个人都找不到,母妃自是生气的!”
“二妹。”
太子瑾轻轻唤了一声拓跋珊,意味深长地一笑,“你真是个好的。”
“嗯?”
拓跋珊先是一愣,然后一脸不明的接道:“太子哥哥这话是怎么说的,姗儿肯定是最好的啊。”
听到她的回答,太子瑾更是大笑了起来。
拓跋珊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等到太子瑾笑后,转身就要走。
突然听到拓跋珊问道:“对了太子哥哥,嫂嫂最近在做什么?姗儿都好长时间没有看到她了呢。”
“因为小产,她最近心情不好。”
提到太子妃,太子瑾脸色有些不好。
她如今何止是心情不好,而且还弄了个佛堂,眼下已经快要长在里面了。
楚国本就重道,她这般做,明显就是还没有原谅他,在打他的脸呢!
“是么,那过两日,姗儿去看看她。”
拓跋珊秀眉微拧,眼中的疼惜不似作假。
见她这样,太子瑾自是不好拒绝,只能应下,“嗯,姗儿能去陪陪太子妃,自是最好的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 掉泥坑里了?
随今日没有去鸳鸯楼,而是在邪王府等着婉娘的马车回来。
可是这一等,便是等到了戌时才回来。
“你们这是怎么了?掉泥坑里了?”
跟着去的人,一个个身上都是泥点子。
最夸张的苏子苓和苏木,两人都已经成了雕塑了。
拓跋戟见此,赶紧让细辛他们去马车上看看。
自己与随对视了一眼,也走了前。
先不说他看到婉娘后,是个什么神情。
这边随说这话的同时,直接把二人拽进了院子。
苏叶一边打水给二人清醒,一边捂着肚子。
如果不是还有他家木脸的哥哥,他真的会把自己给笑死。
随等着二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在能看清楚长相后,她又问道:“到底怎么了,知道的是你们去南山烧香拜佛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下泥山捞珍珠去了呢!”
“哈哈哈哈!!”
听到爷的话,苏叶直接拍腿大笑起来...
“嗝!”
好吧,被他哥哥一瞪,他把自己给噎住了...
苏子苓撇撇嘴,一副快要哭的表情。
他很是嫌弃的拽来拽,满是泥土的衣服。
这还真的是,从他出生以来,最狼狈的一次啊!
面对着要笑不笑的模样,他恶狠狠瞪了苏木一眼,委屈地说道:“还不是这块木头,人家本来跟的好好的,他一出现,把蛇给惊着了,害的马疯了,马车散架了。”
不仅如此,在马惊慌的过程中,直接跑到了路边的泥潭里。
而他们...就是这么跟着一起...掉进去的!
“到底怎么回事?婉娘人呢?!”
马车都散架了,那婉娘和木槿怎么样了?
苏木摇摇头,“夫人没事儿,就是落葵,好像是撞到马车上了,昏迷到现在都还没有醒。”
竟然是落葵受伤了?
随眉一凛,认真地看向二人,“那你们有没有人,能清楚的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原来,这次他们去的寺庙,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搬家了。
到了附近,他们找到当地人询问,知道那所寺庙离着原地址只有几里地的路程。
虽然这段距离的路不是很好走,但婉娘的意思是,既然来了,自然是得去的。
于是,他们这么驾着马车,走上了那条泥泞的小路。
本来小路是不错,最起码一辆马车还是可以通行的。
但,越往里面走,就越荒凉。
而荒凉的地方,自是越多的蛇虫鼠蚁。
就在他们快要到的时候,一条婴儿胳膊般粗的绿蛇,慢慢靠近了人行的队伍。
原本吧,苏子苓是一直跟在马夫身边的。
这个位置,离着马车不远不近,以他的能力,自是能在不引起怀疑的情况下,听清楚马车里面的谈话。
而且,凭借着他的本能,对付这么一个小蛇,根本就是不在话下。
可谁知道,苏木这家伙突然的冒出来。
直接快速的把蛇斩杀在剑下。
只是...
他摊上大事了。
这条蛇死了不要紧,但的血液就像是气体一般,见着空气瞬间弄出不小的声响。
而这一声响,直接把马车给惊着了。
在他们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马车直接冲出了小路,冲到了泥潭之中...
“你们这么多人,怎么会在发生意外后,没能拦住马车的?”
听完这些事儿后,随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不是意外。
巧合太多了,说是意外都不会有相信了。
苏子苓摇摇头,“说来邪门,那蛇死了之后,就像是捅了蛇窝一般,嗖嗖的从草木里蹿出来得有几十条同样大小的蛇。”
有这么多蛇的出现,跟着的侍卫,第一时间就是斩杀它们,也就没有注意到那马的反应。
苏木和苏子苓倒是一直跟着马车,但为了不泄密自己的事情,他们只能装成两个武艺还不错的家丁,暗自用力的追赶着马车,控制惊慌的马儿。
“那落葵是怎么回事儿?”
苏叶一提到落葵,这次换苏木皱眉了,“马车的前后散架了,等到控制住马儿的时候,落葵是把婉娘和木槿护在身下的。”
所以婉娘二人只受了点惊吓,身上连个皮毛都没有损伤。
倒是落葵,可能是头部撞到了马车上,等他们都安顿好后,她就晕了过去。
“我们本想着快点回来,但那个夫人说,撞到头的人,不能轻易挪动,所以我们一直等到了申时,见落葵依旧没有好转,她才决定,慢慢的回来。”
整件事的过程,就是这样的,苏子苓说完后,还不忘告了一状。
发生完这件事后,整理好也不过响午,本来他们能早点回来,处理身上的泥巴。
但拓跋戟那个娘亲,非得等等。
这一等,他们身上的泥巴都干了!
“你们先去休息吧。”
随很是抱歉地看着苏子苓。
让他顶着这一身泥一整天,他没有把马车的队伍都埋起来,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苏子苓本想还撒撒娇,博取同情的。
可他刚一动,就被身上的泥巴给禁锢了。
一想到自己一直以这个样子在面前讲话,他顿时脸一红,快速的转身进了苏叶给他们准备的房间!
“苏叶,你去拓跋戟那看看,婉娘怎么样了。”
苏叶点点头,刚想抬步,才想到爷为何不去。
随看了看月光明亮的夜色,“我有事儿,出一趟府。”
关于随去哪儿,暂时不提。
就论苏叶在进入竹香院后,全身上下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王爷为何生气?”
在他进了厅堂后,就见木槿抬着小脸,眉头紧皱地看着他家主子。
“娘亲要照顾落葵姐姐,不是应该的么?”
“应该?”
拓跋戟薄冷的唇边滑过一丝邪魅的冷笑,慵懒中带着几分冷魅。
细辛见此,稍稍一错身,凑到了苏叶的跟前。
他眼角挑了挑:爷呢?主子生气了!
苏叶摇摇头:不知道她去做什么了,这里是怎么了?
细辛叹了口气:认命吧,听着吧。
自从有了爷,他们可是好长时间,没有看到过邪肆性子的主人了。
眼下,这般表情的他,想来是被夫人给气着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 不可以与对不起
拓跋戟邪肆的笑容,在木槿的眼中,那可是相当的魅惑。
虽然,她也感觉到了一丝的危险,但那好看的脸冲着她笑的那一刻。
她顿时心中一紧,感觉自己是停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把自己的声音找了回来。
“是...是啊...落葵姐姐是为了救我们,才会受伤的,我们照顾她不是应该的么?”
拓跋戟看着她,眸中的笑意不达眼底,“你可知,这里是何处。”
木槿一愣,“邪王府...有什么关系么?”
“既然知道是王府,就该清楚王府的规矩。”
说着,拓跋戟转头看向,一直沉默的婉娘,“你是本王的义母,她是侧妃,你可以关心,但不能让她留在竹香院,这便是规矩。”
听着这冷声的拒绝,婉娘惊得身子一抖,脸色惨白如纸。
倒是木槿,此时的胆子倒是不小。
她应该是觉着,以拓跋戟的人品,不会对她们怎么样。
所以,说话的次数和声音,多了些,也大了些。
“落葵姐姐是为了救我们受伤的,就让我们照看吧。”
婉娘听着木槿的话,附和的点点头。
拓跋戟见此,眉头微皱,冷声说道:“照看的事情,自然有下人去做,你现在是邪王府的夫人,做这些不合适。”
“王爷你是这里的主子,您若是说合适的话,谁还敢乱说什么么?”
木槿是觉着自己说的没有错。
整个王府都是邪王的,他如果同意了,哪里敢有人反驳?
就算王妃在,他们不也是都听王爷的么?
“本王说不合适,你们不也是在争辩么?”
一直微皱眉头的拓跋戟,说完这话,像是在嘲笑什么,又像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他看着对面的婉娘,见她依旧是那副坚定的模样,他忽的觉着,这样在这里与她纠缠争辩,也甚是没有意思。
既然她无事,其他人都没有关系。
“邪王府还是本王说了算的,来人!”
拓跋戟想通后,直接对王生吩咐道:“把侧妃抬回留兰院。让人好生侍候。”
“那...王爷执意如此的话...我可不可以去...”
婉娘的请求还没有说完,就被拓跋戟给打断了。
“不可以。”
拓跋戟转过身,背对着婉娘,全身屹立在门口,也看不出他是喜是怒。
只能听到他平静的再不能平静的声音,“夫人每天只能有半个时辰的探视时间,之后便会有人送你回来。”
半个时辰...
婉娘很是小心地再争辩道:“我...我不去照顾了,我只是去看看...时间上...”
“不可以。”
拓跋戟道:“夫人要知道,破了例,就没有规矩了。”
“好...好的...”婉娘拉住还想说话的木槿,小心翼翼地很拓跋戟赔了个不是,“是我给王爷添麻烦了。对不起。”
“主子,你还好么?”
从竹香院出来后,细辛和苏叶二人就一直跟在沉默的拓跋戟身后。
他们都有发现,夫人的那句对不起后,主子的脸色更是不好看了。
拓跋戟摇摇头,表示自己无事。
只要从那人的面前离开,他的心情就不会很糟。
“去哪儿了?”
“爷说是出府,具体的属下也没有问。”
苏叶想了想,便把从苏木那里知道的经过,简单的学了一遍。
在这其中,他也没有猜出,爷会去哪里。
不过...
“公子苓还在府上,想来她不是回鸳鸯楼了。”
“知道了,你们都去休息吧。”
拓跋戟说完之后,也没有让人伺候,直径进了箐文轩的房间。
看着主子的背影,苏叶挠挠头,“细辛,你说今日主子为何生气?是因为担心夫人么?”
可是夫人没有受伤啊,那他为什么生气呢?
细辛没有回答苏叶的问题,因为他也不确定自己想到的对不对。
今日夫人在因为照顾落葵的事情上,和主子起的争执。
肯定是让主子,想到了之前那些不好的事情。
不然,按照主子目前的做法,他不太可能是为了关心而生气的。
但,这只是他的猜测,具体的发生了什么,他不确定。
或许,如果今夜爷在场的话,她能为他们解惑呢。
要说随去哪里,她是连夜赶到了苏木他们出事的地点。
第一站,是之前他们打听到的,那个原来的寺庙。
此时的寺庙,破旧不堪。
除了一尊三米高的佛像以外,连个像样的佛龛都没有。
寺庙的门口处,到处生长着一人多高的杂草。
门出稀稀拉拉的蜘蛛网,在月色下显得很是神秘。
随捂着鼻子,在寺庙里转了一圈。
前面的佛堂不成样子,后面僧人居住的地方也是破败不堪。
就眼下的这个糟糕程度,可不像是三个月还有人居住的。
如果不说的话,三年也有人相信啊。
在这个寺庙转悠了一圈,随没有找到任何想要的线索,便顺着小狐狸说的那条小路,直接往山上走去。
明镜似的满月,树枝迎风摇曳,随走在安静的小路上,只听到周围的虫子叫声。
在楚国,虽然已经过了仲冬之月,但在这温暖的气候下,小虫子什么的,活的都还不错。
随一路慢悠悠的走着,并不像是要来查探什么,反而更像是一个在夜色下散步的精灵。
她轻轻的点着脚尖,顺着唯一的小路往上走。
而同时呢,她也发现了,小路上被马车和苏木他们留下的车印和脚印。
就这样,走了大概有十多里地。
随发现了马车出事的地方。
虽然,小路上已经被他们清理过了。
但随还是看到了几条断了两节的蛇。
流血会爆炸的蛇...
这种现象,在动物界,除了死去很久的动物尸体外,她还真的没有见过,有哪种动物是在活着的时候,刨开肚子会爆炸的!
她走到那断蛇的跟前,捡起旁边的树枝,慢慢挑起来...
按照小狐狸的说法,这些蛇是没有异样的。
可她此时,明显在断口处,看到了绿色的液体...
随一对眼睛如绿色宝石一般,闪过道惊奇的神情。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上山的路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第二百九十四章 佛祖...显灵了!
“真是倒了霉了,竟然让咱们哥俩来收尾。”
已变回原形的随,趴在树上,往下面看去。
就见两个打扮怪异的男人,一边从山下往上走,一边骂骂咧咧地说着脏话。
之所以说他们打扮怪异,是因为他们二人的头型。
两个大脑袋上,一个扎着两个小辫,还是一前一后。
另一个则是三个小辫,是上面一个,后面两个。
就这么几绰头发,其余的地方,剃的很是光亮。
趁着今日的月光,就和两个大灯笼似的,明晃晃地往上走。
而再看两人的衣服,明显的不是通木大陆内地的打扮。
虽然内地分了五个国家,但整个加起来,就犹如那方小世界的宋朝一般。
男人束发,衣着常服锦袍,看上去十分的养眼。
但眼下这两个‘大灯笼’,穿着的,竟然是虎皮的袄子,小豹纹的裙子。
看上去,就像是从蛮荒之地来的人一般。
随舔了舔小猫爪,想到商陆他们说的,西域之人...应该不是。
倒像是之前看过的北荒蛮人。
可是...
通木大陆的北边,只有无尽的沙漠,哪里会有这样的人呢?
就在随思索着,二人出自何处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了树下。
“这都过去一正天了,邪王府的人怕是早就发现什么了吧!”
两个小辫子的男人,脾气很是不好。
他走到树下后,左右的看了看,骂骂咧咧道:“就怕周边有他们的埋伏,那咱们可就死翘翘了。”
三根小辫子见此,摇摇头,“不会的,邪王府的人不久前刚回去,我数着呢,一个都不少。”
不然,他们也不会上来,说话也不会这么大声啊!
但两根小辫子,明显没有被安慰到,“神医谷那头也真是的,竟然弄这么大的动静,还不自己收尾,也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神医谷...
随觉着,今晚她可是没有白跑这一趟。
最起码,把他们之前的猜测都证实了。
婉娘安悦长公主,她的假死,还真与神医谷有关系。
三根小辫子对此,也是一阵无奈,“谁让咱们收到的命令,是完全配合他们合作呢。”
“哼,要不是这命令,你以为老子会来给他们擦屁股啊!”
两根小辫子的人蹲下身,在地上哗啦了几下。
“不过话又说回来,神医谷的人不说今日要抓人的么?怎么就收手了呢?”
另一边,三根小鞭子同样的动作,在听到队友的问话后,他摇摇头,“不知道,好像是遇到了什么意外吧。”
“唉,可惜了这些小家伙,我与它们可都感情的了呢。”
随等他们抬起头,才看到,他们手中拿的,正是那些死掉的绿蛇。
只见他们,不知道拿出了什么东西,轻轻在死蛇的身上点了两下。
那死蛇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连一点碎末都没有留下。
毁尸灭迹啊。
随的猫眼儿眯了眯,心道:别看这‘大灯笼’长的不咋地,但身上可都是宝贝呢。
听他们的意思,不是出自神医谷的。
那通木大陆里,还有哪个门派,能把此术运用的这么好的呢?
三根小辫子弄完他这边,站起身,收起瓶子。
“呵,和一群爬虫有什么感情?你快点收拾,等明日我带你去这楚国的鸳鸯楼,和那里面的姑娘们谈谈感情啊!”
“嗯嗯,老子可听说了,那里的姑娘不便宜,你说了就不能反悔!”
“不会反悔的,神医谷给了不少好处,咱们可劲儿能造几天呢!”
两人解决掉最后一条死蛇后,又很是仔细的打扫了一下现场。
在没有发现遗漏的情况下,相互勾搭着背,原路又下了山。
等到他们没有声音,随从书上跳下来。
在原来有死蛇的位置上,小猫鼻子轻轻动了动。
无色无味...
“还真是有意思...”
随之,一道白色的身形,也同样消失在了原地。
静悄悄的寺庙里,香火微微的闪动。
在空旷的主殿里,佛灯娓娓,映着木鱼青磬。
一声声敲打地声音,与这寂静的黑夜很是不符。
“阿弥陀佛...”
一身穿袈裟的老和尚,跪坐在释迦摩尼地佛像前,声声忏悔道:“今日山下闹出的动静,与我佛无关...无关...”
而就在此时,一道冷冽的声音,从佛像身上传了出来。
“佛说普度众生,万物皆是平等。”
“尔等费用心机,害地那么多苍灵毙命,如今这声佛祖,吾可是不敢当。”
听到这声响,老和尚瞪大双眼,看着佛像,满脸惊骇。
一副惊吓过度的反应,再确认了是佛像开口后,他是连滚带爬的往门口爬去。
边爬还边喊道:“佛...佛...佛祖...显灵了!!”
瞧着他已经被吓尿的样子,佛像身后的随不屑的抖了抖耳尖。
心中无鬼便是佛。
这人害怕成这样,亏心事儿肯定没少做。
是的,装作佛祖显灵的,就是猫妖随。
她本想着来这新的寺庙看看,但没成想,这么晚了,还碰到有人在这里忏悔。
也真是有趣,事情都已经做了,还念念叨叨的都讲出来。
如果这佛祖真的听到,估计会被气上西山的吧。
看着那老和尚,全身发抖的拽拉着殿门,随再次开口道:“殿内已经被吾禁法,尔的声音,他人是听不到的。”
在她还没有化形的时候,有幸碰到个小和尚。
当时他念念叨叨的,就是这样的语气。
所以此刻,她学着也不费劲。
只是一时出神,也不知道那小和尚,现在怎么了。
几百年过去,他不知已经修行圆满,还是已化作一堆白骨了。
“佛祖饶命,佛祖饶命!!”
老和尚在随出神之际,又滚了回来。
他跪趴在地上,害怕得牙齿颤抖,发出咯咯的声音。
被连连求饶的声音拉回思绪,随一跃跳到佛像的肩膀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
“尔可知自己犯了什么过错,要让吾饶你一命。”
老和尚此时,哪里还敢隐瞒什么!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过,这世上真的会有佛祖出现。
更没有想过,一时间的错误,竟然会被佛祖听到!
此时的他,只想把自己做的那些事情,统统都告诉佛祖,来求得原谅啊!
第二百九十五章 杺杺快来睡吧
“今日山下的动静,弟子等都听到了,可是因为之前有人拿这全寺的人性命做要挟,弟子等只能...”
老和尚想说一些辩解的话,可转念一想。
佛祖法力高深,他老人家肯定是什么都知道的。
不然,也不会直接说山下的事情。
所以,他换了个角度,直接承认道:“今日山下的动静惨烈,想来是...死了不少的施主...弟子因心中愧疚,夜不能寐,才来殿中与我佛忏悔。”
随:......
其实,她要听的,就是你们之前的事情啊!
“竟然有人胆敢威胁我佛门弟子。”
佛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哀乐,但此时,老和尚因为紧张的原因,只觉着佛祖这是生气了。
他始终低着头,闭着眼睛,身体抖得厉害。
就在他想着,要怎么再开口的时候,就听佛祖又问道:“可知是何人?”
“不...不知...”
老和尚想,完了!
佛祖肯定是来试探他的。
但对于这件事,他是真的不知道啊!
“他们来了约二十多个,都蒙着面,手中持剑,弟子各个都是不会武力的,只能...只能听从...”
随听此,半响后才又严肃地说道:“尔没有讲实话,妄语是要下地狱的...”
“不,不不敢...弟子...弟子说...说的都是实话!”
老和尚只觉得背脊都窜过了一抹冷意,连忙再道:“只是...有一点,弟子忘记...忘记了。”
“这群人,在一个月前,就来过了,当时弟子们都还是在山下,是他们让我们来山上的,这座寺庙,也是临时搭建的...”
临时搭建?
就这寺庙的规模,都比南山上的道观要强了。
这要是临时搭建,估计得一年前就开始了。
可是...
南山是太子瑾的管辖,如果有人大量的运输建材的话,他怎么可能没有消息呢?
而他得到消息的话,不管怎么样,肯定不会允许一个如此规模的寺庙,出现在楚国地盘上的。
那...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山下的寺庙,既然才离开一个月,为何那般的破旧不堪。”
随想着这些事儿,也就问了出来。
倒是老和尚,被她问的一愣,“佛祖也去了?”
这话说出来,他应该是想着,自己在质疑佛祖,吓得赶紧又道:“不是...可能是他们伪造的...有点...过了。”
老和尚说道这里,连自己都不相信了。
他想着,反正自己已经做下错事,无法挽回。
那现在,只能求着佛祖原谅。
所以,一时间,他念念叨叨地,把心中所想都说了出来。
“弟子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弟子一心向佛,但谁知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降,弟子等真的没有办法了...”
老和尚说了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在没有听到回应后,慢慢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向面前的石像。
“佛祖,佛祖?您还在么?”
没有回应?
他忽的想到,佛祖可能走了!
随之,他闪电般的速度跑到门口。
在门能被打开的那一刻,他大声的尖叫起来!
“妈呀!!”
“佛祖显灵了!!”
“救命啊!!快来人啊!!”
一时间,整个寺庙,慌乱嘈杂,混乱五章。
再说‘佛祖’随,此时已经在回王府的路上了。
随这一路,并没有恢复人形。
对她来说,原形才能走的更轻松一点。
直到回了邪王府,她才变成人身。
本想着随便找个房间睡一会儿,但后一想,她好久没有与拓跋戟一起睡了。
之前都是因为他的不正常,害的她心律不齐,不想和他一起睡。
现在看看时辰,他想来已经睡了。
要不,她就偷偷的进去,睡在他的身边,好蹭一蹭他身上的气息,早点长出尾巴?!
这么一想,随觉着可行,便悄悄地往箐文轩走去。
“,你回来了!”
“啊呀!”
一进门的随,听到这声音,着实是吓了一大跳。
看清说话的人是谁后,她一脸无措地问道:“你坐在这里做什么,吓爷一跳。”
这都丑时了,拓跋戟不睡觉,也不点灯,就这么坐在床边。
要不是她心里强大,早就和那个和尚一样,吓尿裤了呢。
“你不回来,我睡不着。”
坐在月光下的拓跋戟,眼神在看到随的那一刻,从灰暗瞬间变成了明亮。
不过,这点小表情,已经被吓着了,是没有注意到。
“那我要是回鸳鸯楼了呢。”
随很是无奈,这人就这么坐在这里,除去吓人以外,仔细一瞧着吧,还挺可怜的。
今夜如果她去了别的房间睡觉,那他岂不是就要坐等一夜了?
“不会,你是去南山了。”
拓跋戟始终没有起身,就这么靠在床边,眼神直愣愣地盯着随。
在苏叶说她出气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已经想到了她的去处。
此时,也只有她能想着要去现场看看。
不是说细辛他们不会,只是因为苏木当时在场,细辛他们会觉着,苏木已经做好了勘察。
但不会,她也相信苏木,也相信公子苓。
但是,在她以往的处事上,她更相信自己看到的。
尤其是,她认为很感兴趣的事情。
就比如落葵受伤,婉娘和木槿的出现,还有神医谷...
对于这些,拓跋戟自认为还是很了解她的。
“你还挺聪明的。”
自己的心思被猜中,随也不恼。
相反的,与这等聪明人讲话,省了不少时间,她还挺满意的。
“可是有什么线索?”
“线索也有,答案也有。”
随笑看着他,样子可不想要告诉他的。
拓跋戟一时不知,她这笑为何意。
刚想开口询问,便听她说道:“不过小爷现在困了,得休息了。明日再说可好?”
拓跋戟听此,眼前一亮!
就在随想说:你要是不困的话,就出去坐着时。
拓跋戟这边,快速的躺在了床上,还很是乖巧的挪到了里面。
“嗯嗯,快来睡吧,我也困了!”
随:......你的瞌睡虫,来的还挺快啊!
不管怎么样,今日反正已经进来了。
随也就没有扭捏,褪去外袍后,直接躺在床上。
但是,她很明显的感觉到,某只小幼崽那精神的目光。
一时间,又感觉这个决定好像不太合适。
第二百九十六章 为夫莫敢不从
昨晚,随是被盯了好久,直到拓跋戟先入睡后,她才慢慢睡着。
而这一觉,真真是打了天大亮。
慢慢睁开眼睛,随就看到拓跋戟侧着脸,紧闭着眼睛,呼吸均匀,看样子是还在睡。
想到这人平日里的多变,也就在睡着的时候,才会安安静静地。
就在随望着拓跋戟的睡颜出神的时候,忽的就看到对方睁开了眼睛。
“早!”
拓跋戟唇角微微扬起的一抹笑,对着突然被抓包,而感到无措的笑问道:“你看本王,可还是顺眼?”
“额...挺好看的。”
随嘴角抽了抽。
她发誓,自己真的只是出神,并没有盯着他偷窥!
可是不知为何,在面对他的笑眼时,她竟然会感到有丝丝的心虚。
还真是活见鬼了!
随的一眉一眼,可都是被拓跋戟看在心里的。
对于她懊恼的眼神,他不禁勾唇一笑,“那爷,可否就此,收了小的。”
“咳咳咳...”
随一个尴尬的假哈欠没打完,听到这话,差点没有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下来。
对此,她转头恶狠狠地瞪了拓跋戟一眼,“昨日忙了一夜,肚子饿了,起来吃东西!”
收了他?这是什么鬼话!
如果可以,她是想让老天收了这个妖孽!
额就在随要起身的时候,胳膊突然被拓跋戟给拽住了。
“这是害羞了么?”
“害你大爷!”
随一听恼羞成怒地瞪着他吼道:“起来!吃饭!”
就她这炸毛的样子,可是拓跋戟罪魁祸首给逗笑了。
只不过,拓跋戟怕自己太过开心,惹得不理他了。
于是只能忍着笑意,连连求饶道:“是是是,王妃的吩咐,为夫莫敢不从。”
“拓跋戟!”
为夫是个什么鬼?!
“你!!”
小崽子是不是要上天!
“你再多说一个字,小心爷...爷...”
随想了想,恶狠狠的警告道:“割了你的舌头!”
而她这样气急败坏的样子,在拓跋戟看来,只不过和小白一样。
炸起毛,奶凶奶凶的。
随见他不像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的样子。
她此时很是冒火,但却又不清楚是为何。
只蹙的眉拧成了死结,一直很愤怒地瞪着拓跋戟这个小崽子!
“嗯嗯嗯...”
拓跋戟做了个封嘴的动作,才让随满意的又瞪了一眼,“哼!”
只是随是没有看到,在她转身往外走的那一刹那。
拓跋戟整个身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意,很是让人沉迷。
等到了饭桌上,苏叶和细辛也跟着一起用餐。
只是...
“爷昨夜这是去哪儿了?”
苏叶疑惑地看着随,“怎么脸色如此的不好看。”
一听这话,随更是气愤了。
她本来休息的挺好,这脸色的不好看,完全是被旁边的败家崽子给气的!
而且不光是早晨,就现在,这个败家崽子依旧在作妖!
“嗯...”
拓跋戟从出来后,就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通过嗯嗯的声音,来表达自己的想法。
而他这样做,让细辛和苏叶都是一头雾水啊!
如果不是看着主子脸色正常,他们都以为主子这是病了,嗓子不舒服了呢!
随深深呼了一大口气,抬起脚狠狠的踩在了拓跋戟的叫上。
然后皮笑肉不笑,咬牙切齿道:“说话!”
拓跋戟强忍着把脚尖撤回来的冲动,抿着嘴同样笑道:“吃点这个,这个美味。”
说着,很是体贴的为随把菜夹到碗里。
“主人...爷...”
苏叶看看二人都不是那么的正常。
正想开口关心一下,但却被旁边的细辛用包子堵住了嘴巴。
眼看着主子与爷的关系这么好,他可不能让这傻小子给破坏了。
不然,主子看他们一不顺眼,那往后的日子,可就是不好那么好过了。
不得不说,为了能让拓跋戟早日与爷在一起。
细辛可是把自己练成了一双火眼金睛。
专门看着哪里不对,哪里给补墙的!
这一顿早饭,可是把随吃的牙疼。
不过还好,在早饭过后,拓跋戟这个小崽子,可算是恢复了正常。
虽然那眼神吧,一直甩不掉。
但最起码,话里没有再说一些,让她感觉怪怪的事情。
至于怪在哪里...
随只能说明一点,就是千百年来,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
收起这些扰乱思绪的事情,随把昨晚遇到的事情,告诉了大家。
三人听后,表情都是一个样子。
那就是...
原来如此,和不可理解。
这件事,如果不算寺庙的话,还可了想的。
本身让苏木跟着,就是为了防御此事的。
神医谷找人是在几个月前,而婉娘来到邪王府,也有一个月了。
如果在这期间,落葵把消息透露出去,他们安排寺庙和蛇的话,倒是真说的过去。
可是,这新的寺庙,最早也得一年前就开始张罗的。
那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他们没有想到的?
总不至于,他们神医谷的人未卜先知。
知道安悦长公主会逃出来吧。
如果真那样的话,那他们也不该让她逃出来才是啊。
细辛想到昨日,下面传来的消息,开口说道:“神医谷那头,因为搜查的严谨,我们的人只打听到,失踪的是关在禁地的一个女人,但具体是谁,只有他们高层的人知道。”
苏叶听了,不禁没带脑子的问了一句,“那他们张罗这么热闹的找人,这些小喽们,可是知道找的人长什么样子?”
神医谷可是从上到下,都在张罗着要找人呢。
如果不是他们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他们这些外人肯定是不会知道的。
对于这么个白痴的问题,细辛默默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很贴心的解释道:“别忘了,夫人的脸上,疤痕那么明显...”
人家只说找人,找什么样长相的人。
可没有说,那人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要找啊!
苏叶也想到了这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喃喃回道:“好吧,我知道了。”
看着如此的活宝,随觉着心情好了不少。
于是很轻松地开口道:“这件事,只能让人去查查,那座寺庙是何时开始搭建的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 强行转移话题
细辛听了随的话,点点头,又加了一句,“不仅如此,还得去查一下,太子瑾知不知道。”
在他的地盘,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他不知道的可能性很小。
但如果他知道的话...
那这寺庙背后的主人,会是谁呢?
至于那些和尚,不在几人的考虑范围之内。
不过是替人遮掩的存在,就算现在去严打拷问,也不会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只是...
细辛很好奇,爷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方法,能从和尚嘴里套出那么信息的呢?
这点,拓跋戟也很好奇。
但...
英明神武的随,可不会把自己装神弄鬼的事情说出来的。
那样,她爷的面子还要不要啦!
面对着三人好奇的目光,随假装咳嗽了两声。
然后...再次使用了她的必备技能强行转移话题。
“事情都赶在一起了,你们就要辛苦一点,到时候不行的话,去鸳鸯楼找沉香要几个人。”
三人很有眼力见,不然以武力值,他们可是爷的手下败家。
不仅如此,细辛和苏叶很是有自知之明。
如果他们的追问,让爷恼羞成怒的话...
根本就不用爷自己动手,他们家重色轻属下的主子,就能把他们给收拾了。
所以,在面对爷抛来的橄榄枝后,他们很是痛快的点点头。
而拓跋戟,则是勾唇深意一笑,也没有多说什么。
见他们这么识趣儿,随深深松了口气。
之后想到昨日的混乱,她便问道:“落葵那里怎么样了?”
按照道理来说,落葵应该帮着神医谷的人。
但没有想到,她竟然把婉娘和木槿护在身下。
她这样的做法,还真是让人意外。
“脑子磕到了,昏迷。”
细辛说完,苏叶接着道:“是真是假的不知道了。”
按照落葵的医术,如果造假的话,他们还真未必能发现。
但他们也是在好奇,落葵这样的行径,到底是为何?
难到她是因为主子的关系,才对婉娘这般的照拂。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可真算是痴情了呢。
对于没有情根的随,可是想不到爱屋及乌一词。
她是觉着,既然拓跋戟他们已经把注意力放到了这件事上,那她也就不会在纠结了。
毕竟她这么聪明,管的事儿太过了,可是容易掉毛的呢。
不过,她还是要问问婉娘和木槿的,毕竟是小崽子的娘亲,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可是,当她的关心一问出来,细辛和苏叶先是对视了一眼,然后...
一脸便秘(为难)地模样,看向了拓跋戟。
这样她可是好奇的一愣,“你们这是什么眼神,她们难到也受伤了?”
细辛和苏叶都想开口,但他们一想到昨晚主子不对的情况,
拓跋戟见此,给了细辛一个眼神。
后者领悟,开口接道:“受伤倒是没有,就是受了点惊吓,安安神就好了。”
随点点头,“没事就好。”
“!!”
苏子苓不知道从哪儿突然间冒了出来。
直接就这么扑在了随的怀里,埋怨道:“人家昨夜找你,你都没在,到底去哪里了!”
跟在他身后的是苏木,在看到苏子苓这副模样后,他很是嫌弃地走到细辛身边。
早起的时候,他们二人一见面,就想着把昨天的事情对一遍。
谁知道,本来挺正常的公子苓,在他一提到爷后,整个人就露出一副护犊子的模样。
根本就没有听他说什么,就这么急匆匆地闯到了箐文轩。
拓跋戟看着趴在随腿上的苏子苓,眼神一暗,手中的茶杯轻轻抖了两抖,倒是没有多说设么。
随觉着,今日她这小心脏,是真的快要病了。
就算没有病,有小质子和小狐狸,她也是要快了。
此时面对着一脸委屈的苏子苓,她眼神犀利地看着他,“你说呢?!”
“你是不相信人家能做的好么~”
苏子苓哪里会想不到她去哪儿了。
但越是知道,他越是不开心。
“嗯,是。”
随很不避讳,很干脆的回答,让苏子苓先是一愣,然后...
“嘤嘤嘤...”
他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他们是知道,自古女子是水做的。
但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有哪个男子,竟然说哭就哭的啊!
就连几人中最娇气的苏叶,都只是哼唧两声。
像是公子苓这等,眼泪说来就来,他们还真是佩服啊!
再看爷,应该是见怪不怪了。
她只这么看着,也不出声,只等着公子苓自己哭够了。
“,你这么说人家,人家真的是太伤心了!”
可是,苏子苓哪里就会这么轻易的哭够啊。
他在感觉不到随的关心后,眼泪流的更猛了。
再想到之前,还关他的禁闭,她还抛弃了自己,每日和那个人类的幼崽一起睡等等。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加起来后,苏子苓已经到了一个崩溃的边缘。
如果说之前,他是想通过流泪来博取随的同情,那此刻,他是真的伤心在哭了。
“苏子苓!”
看着自己还没有说什么,就哭的稀里哗啦的小狐狸,随只感觉头快要炸了。
可被她这么一吼的小狐狸,先是全身吓得一抖,而后更是委屈地哭了起来,“嘤嘤嘤...”
实在是拿他没有办法,随伸出手,轻轻放在他的头上。
就像是平日里,给他顺毛一般,轻抚的动作,使他渐渐的放松。
等到差不多他平静后,随才慢慢出声问道:“你昨日,就没有发现,那种蛇有问题么?!”
“嘤...嗝...没有啊...”
苏子苓抬起头,打着嗝,甚是一脸无辜。
“它的血液是绿色的。”
随说的很认真,但苏子苓却是不相信的,“瞎说,你问问大木头,那血明明是红色!”
怕她不相信,苏子苓还看向苏木,“在场的人又不只我一个,他们都看到了!”
可是,苏木本身就个面瘫,他并没有及时作出回应。
这让苏子苓一下子又伤心了起来。
他重新趴到随腿上,呢喃自语道:“,你冤枉我...人家...嘤嘤嘤。”
对此,随冷声呵斥道:“苏子苓,你再哭的话,小爷就把你打到连你祖宗都不认识了,你信不信!”
“嗝...嗝...信...”
第二百九十八章 苏子苓天性纯善
苏子苓抽抽搭搭地看着随,见她面上很是严肃,心知她是真的生气了!
“,你不要生气...嗝!我相信的...”
他如此的示弱,让随也是没有了办法。
她看着小狐狸,很是认真的问道:“苏木和其他人没有发现很正常,你为什么没有呢?”
“我...人家...”
想找借口的苏子苓,在对上随的眼神后,立马就老实的说实话了。
“好吧...我没有注意...对不起,我以为那就是普通的蛇,不知道...”
“好了,没事了,我就是问问。”
随是能看的出,他是否是真知道错了。
在他道歉的时候,她就已经不那么生气了。
但是,该嘱咐地还是要嘱咐,该教育的,也还是要教育。
“你每次都这么马虎,真要碰上意外,那么远,我是救不到你的。这次,让你跟着去,是我的请求,你也做的很好。”
“...”
苏子苓不怕她生气,不怕她罚他。
可他就怕如此认真的与他讲话。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冷静的与他对话,然后在第二天...消失不见了。
察觉出小狐狸的不安,随没有再说什么。
她伸出手,拉起坐在地上的苏子苓,这件事就算翻篇了。
在苏子苓平复好心情后,苏叶出声问道:“爷为何你笃定,公子苓一定能发现那蛇的异常,难到他有什么特殊的本事么?”
这一大早晨,他们可真是刺激。
从主子的不自然到公子苓的痛哭流涕。
苏叶觉着自己,就像是在天上飞一般,真的真是太刺激了。
但更令他好奇的就是,为何爷对那么断定,公子苓就一定能发现蛇的异处。
要知道,他哥哥苏木,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都没有发觉不对的地方呢。
而苏叶的话,也正是拓跋戟好奇的。
就凭着公子苓那知错的样子,应该也是能确认,自己发现异常的。
本以为会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几人很是认真的听着。
但谁知道...
“小动物的直觉,苏子苓天性纯善,比旁的人都能静下心来感触。”
随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在场的几人都懵了。
细辛三人是一脑门的黑线,而拓跋戟...
惊讶地差点没破了粗口!
纯善?不会是眼瞎了吧。
那每次看到自己,就想撕碎自己的人,竟然说他纯善?
这也太夸张了吧!
随对上他们怀疑的眼神,心中很是无奈,但面上如往常般淡定。
她知道自己撒谎了,可是...
撒谎总比告诉他们实话要好吧。
哦,难到她要说,因为小狐狸是妖精,所以能分辨出动物的一样?
她是疯了才会这么说的吧!
被突然表扬的苏子,此时也不哭了。
而是顶着一双心心眼地看着随。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看他的
就在他想着怎么回答这句夸奖的时候,管家王生前来禀报。
“王爷,夫人那里想请王妃过去一趟。”
随很意外,她看向拓跋戟。
后者点点头,让细辛跟着一起。
竹香院,这是随第二次来这里。
与上次喧闹不同,今日这里非常的安静。
她带着细辛一进前厅,就看到婉娘和木槿站在厅中,看样子已经是等候多时了。
“夫人找我?”
随前脚刚迈进去,母女二人就俯身行礼道:“见过王妃。”
但随根本是不可能受着婉娘这一拜的。
不管婉娘与拓跋戟的关系怎么样,她总归是他的娘亲。
而自己呢,跟拓跋戟也算是朋友了。
这辈分,自是要小一点了。
“夫人何须这般客气。”
细辛看着爷,这么轻松的躲过去了,心中叹道:爷真不愧是爷,在做任何事情上都这么面面俱到,也不知道她小小年纪,是怎么养成的。
进了厅内,随走到婉娘的对面坐下,接过木槿上的茶水后,笑道:“昨日听说夫人受到惊吓,没能前来看看,还望夫人不要见怪。”
婉娘受宠若惊地回道:“王妃自是有事情要忙,我怎该怪罪。”
“夫人说的客气。”
抿了一口茶,随瞧到,母女二人一个对视,便问道:“不知夫人找我有何事?”
“是这样的...”
婉娘搓了搓手指头尖儿,温声回道:“姚氏为了救我们母女受伤,我们二人心中很是过不去。”
细辛一听这开头,与昨日的事情一样。
夫人还真是不死心,以为主子拒绝了,爷就会同意么?
想到这点,细辛突然想到,爷好像还不知道这件事!
“就想着,在她痊愈之前,经常去她院子照看一二,了表我们的感谢之情。”
婉娘说完这话后,一脸期盼地看着随。
其实对她来说,拓跋戟是给她亲情的感觉,但同样也有距离感。
相反的,这个在半路救了她的少年,她更愿意多一点亲近。
“这事儿?”
随扒拉了两下茶盖,“昨晚没有和王爷讲么?”
这话她是问的婉娘,但同时扫了眼细辛。
见他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她心中便有了数。
难怪今日早晨,小质子会怪怪的了。
如果是因为这事儿,她好像能理解他为什么脸臭了。
一提到拓跋戟,婉娘失落地回道:“王爷他...不同意。”
“哦?这是为何?”
随轻巧的表情,让婉娘有了希望!
她简洁地说道:“王爷他说,这不符合规矩。”
在这王府里,她清楚,公子逍说什么,就连王爷都是不能反驳的。
所以,在看到随轻松的模样,她以为这个规矩是可以改的!
只是没有想到...
“确实不符合规矩。”
随点点头,表示很赞同王爷的意思。
而她这突然的赞同,让婉娘愣在了当场。
旁边一直未出声的木槿,见此,忍不住插话道:“可是,落葵姐姐是为了救我们才受伤的,为何我们不能去照看?”
随一听这话,突然一笑,“如今夫人的身份与姚氏的身份,你们清楚么?”
母女俩呆呆地看着她,同时摇摇头。
“她是王府的反侧妃,说白了,就是个妾,是个奴才,就算她为你们死了,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第二百九十九章 夫人觉着呢
随的话,直接让婉娘二人怔住了。
她们二人从来没有想到,原来他们都是这么看待后院女人的!
随对于她们的反应也不在意,但也可以说,很是满意。
对于阶级层次,她是不会分那么清楚。
对她来说,都是人类的小幼崽而已。
之所以说的这么难听,不过是为了给小质子出气而已。
这两个女人,用一个落葵就把小质子给伤了,真当她不知道啊!
木槿咬着嘴唇,红着脸小声低语,“王妃,你这话说的,也太过不仁义了。”
她的声音不大,但随还是听了个满耳。
“呵,小木槿是在和爷讲仁义?”
木槿一愣,脸更是涨得通红,“我...我没有...”
见她一副小女儿家的神色,随也觉着无趣,只转头看向婉娘,冷下脸说道:“既然夫人已经进了王府,就该遵守王府的规矩。”
婉娘心里,陡然一惊,不解随这话其中的意思。
“这句话你如果是听不懂,那小爷我可以再解释仔细一点。”
随微翘嘴角,淡淡地笑道:“你既然认了邪王当儿子,就该事事以他的利益为主,其余的...只要他不想的,你就不能做。明白了么?”
“恩人...”
婉娘听了这话一惊讶,弯得像柳叶的细长眉毛就高高扬了起来。
是她做错了么...
“呵,你唤我一声恩人,是不想承认自己这个身份了?”
随看着呆木的母女俩,无奈的摇摇头。
“不过没关系,只要你说一声,我便可以让你们从邪王府离开,到时候...你们如果还想照顾姚氏的话,可以带她一起离开。”
“偌大的邪王府,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夫人觉着呢。”
短短的三句话,让婉娘和木槿从云霄掉到了泥里。
木槿年纪小就不说了,而婉娘...
她在拓跋戟想认后,就没有把自己的身份端正。
如今听到随要赶她们走,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
对于她来说,邪王是她的儿子。
虽然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但事实就摆在那里。
她好像,从来没有为他考虑过什么,一直都在做让他为难的事情。
先到这些,她只感觉到脸上热热的。
这完全是被臊的。
“王妃说的是。”
婉娘应下这句话,不是随后面的意思。
而是依着随说的,事事该为邪王着想。
见她已经想到了这点,随自然是不会再多什么。
毕竟,送走这件事,她也就吓唬吓唬罢了。
人家再不怎么样,也是小质子的亲娘,她作为一个伪王妃,还真是做不了主呢。
既然事情已经说完了,随自是要起身离开的。
而当她走到门口处,忽想到什么,停下脚步,转身说道:“对了,还有小木槿,如今也算是王爷的妹妹了,这么闲散没桂规矩可是不行的。”
被点名的木槿,神色陡然一紧。
随瞧着她这模样,不由笑了。
“明日,我会让人请两个宫里的嬷嬷,来教导她的规矩,夫人觉着可行?”
婉娘点点头,应道:“一切王妃说了算。”
等到随离开竹香院皱,婉娘二人提起的这口气,终于是放下了。
现在都不用别人说了,在这王府内,公子逍比邪王更难让人捉摸。
邪王是一直冷着脸,干脆利落。
但这公子逍...他真真是个混不吝啊!
之前她还有想法,以为凭着自己与公子逍熟悉,会更好说话一点。
但现在,她真后悔自己有那种天真的想法。
“娘亲!”
木槿噘着嘴,大声地撒娇道:“娘亲~”
她竟然要跟着老嬷嬷们学习规矩?
真的是太难为她了。
但对于这件事,婉娘觉着倒是应该的。
她拉起木槿的手,温柔的劝说道:“王妃说的是,你是该学学规矩和本事,到时候我好求着王妃,给你指一门好的亲事啊。”
“娘亲,女儿你不要嫁人,女儿要陪着你。”
一提到亲事,小女儿家自是一副娇羞状。
婉娘见此,双眼里温柔的笑意愈发浓重,“傻孩子,只有你找了好人家,娘亲才能对对得起你爹啊。”
木槿点点头,后又想到落葵姐姐的事情。
好心情瞬间就没有了。
“娘亲,王妃也不同意,那我们还能怎么办呢?”
“就听他们的吧。”
就如公子逍说的一样,王室总归是王室,他们有自己不能抗衡的规矩。
如果她强行做什么的话,那就是在给邪王添麻烦...
她不能这么做。
“爷,你今日说的话,真是...”
瞧着细辛欲言又止的样子,随一挑眉,“怎么了?过分了?”
细辛连忙摇头,“不是,就是感觉给主子出了气的。”
“昨日他生气了。”
随的语气很是肯定,而不是询问。
就早晨他们的反应来说,小质子昨夜不仅生气了,而且还是很严重的那种。
“夫人两人就是想着,要把受伤的落葵留在竹香院照顾,然后主子限制了她们探望的时辰。”
“婉娘啊...”
余下的话随没有讲,但细辛却已经很清楚了。
夫人这是在用自己的无知,来伤害主子。
或许,曾几何时,她也同样的,为了别人...挑战着主子的底线。
---
通木大陆九十六年腊月初,楚国太后从行宫回到南安城。
要说起这位楚太后,可曾是一位人物。
当年在楚帝年纪尚小的时候,她也是曾当政过的。
而后来,楚帝亲政后,她毅然决然地放下手中的权势,毫不犹豫地退到了后宫。
该女子的魄力和果敢,在五国内,恐怕连魏国的摄政长公主都比不上的。
随看着手中的简介,是关于之前这位太后当政时期,一切的决断和政策。
如今大多数都还被保留到现在使用。
可见,她真的很厉害。
想到一年前,那位太后不动声色的把司空娴雅指给良王。
那时候随还认为是楚帝的意思。
现在看来...是这位老太后自己这么做的。
而其原由,就是想打破当时熊家要独大的场面。
不能让秦国的公主,给太子瑾当侧妃。
亦或者,不能让秦国公主,跟拓跋戟这个未知的小质子当侧妃。
相对于前两者,良王对她而言,应该算是很好掌控的了。
当然了,也算是弥补了前良王妃给他造成的伤害。
只是...
第三百章 谁敢说她是纯情少女?
老太后应该没有想到,所有的计谋,可都坏在了她自己亲生儿子好色的本事上。
逼的良王不得不狠泣,不算计!
她就算想做什么,都不好插手。”
“太后一回宫,最该担心的是熊氏。”
不仅是王后,还有前朝的熊木松他们。
随觉着吧,太后曾经当政的几年,那些老人们可都是在呢,如果他们都对熊家的统治有怨言,这个时候,肯定是反站队的最好时机。
而且,还不用担什么责任,只跟着太后走就可以了。
想到这一点,随又觉得可能性不太大。
前朝始终有个储君太子瑾在,就算有人要站太后一队,也得考虑一点她是不是能比太子瑾活的时间长。
反义太后像楚帝一样,那...那些站队的人,可就要哭了。
坐在随身边的拓跋戟,看着她为这些事儿,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撇嘴的,只感觉特别可爱。
对的,就是可爱。
堂堂的盗圣爷,此时在邪王殿下的眼里,就只有可爱两个字了。
也不是因为其他,他就是想着,眼下所有的纠结,都是在为了他,让他很是感动。
随可不知道他的感动和想法。
她只感觉自己被小质子盯得发毛。
往一边挪了挪身子,随看向细辛,“寿王那里还没有消息么?”
“跟着的人都丢了,他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他们的人也都跟丢了?
那寿王是算已经有目标了么,知道自己要去哪儿,要去联系什么人?
“按照寿王冲动的性子,我们知道等着就好了。”
拓跋戟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一点,一本正经地说着正事,“再看就是良王的,他最近有意向与我们合作。”
良王私下让人传过话,虽然没有说透,但意思很是明显了。
他这是坑完了寿王,又想拉他拓跋戟下水啊。
听慈宁宫,随笑出了声,“呵呵,邪王府可一直都是三六不管的地方,他是怎么看出邪王殿下有这个实力的了呢?”
良王的心思也太过歹毒了,就拿之前来说。
灵珑塔卷出现在太子府,太子瑾不可能不怀疑他。
之前就算他只是私下见寿王,但寿王对他的态度,可没有做过多的掩饰。
寿王那人,看谁好与不好,很容易在面上表露出来。
良王当时选择他为同盟,除去寿王自身的地位和家族的支持外,还真是一点脑子都帮不上。
随觉着吧,良王是被逼到绝境了,才会使自己与寿王站在一条线上。
至于寿王与他...算是遇到猪队友了。
“真正的灵珑塔卷还在他的手里,我们也得来个掉包计。”
细辛的话,几人都很同意。
只是,现在到处都是灵珑塔卷的踪迹,他们必须得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找到真的那一个。
随点点头,虽然之前她的提议被拓跋戟给拒绝了。
但对于灵珑塔卷的执着,她还是想自己去看看。
不过,时间上得等拓跋戟不注意。
不然,他又会脸皮厚的说一些有的没的,让她心烦了!
“这两天,落葵可还是没有动静?”
“依旧在昏睡,每日夫人与木姑娘去待半个时间,其余时间一直在竹香院不出来。”
说道落葵,细辛不得不提一提文青黛,“文氏也很老实,从上次请安后,就一直在自己院子里,也没有随意走动。”
这两个侧妃都老实了,下面的姨娘们自是不敢弄出什么动静了。
这样一弄吧,邪王府里最近倒是安静的很,还真让他们有点不习惯了。
落葵还没有醒?
随摸了摸下巴,忽冲着拓跋戟不怀好意地一笑,“我说邪王殿下,你的后院可不能总当摆设啊。”
看着她笑得俏皮,拓跋戟微微扬起嘴角,以同样的表情回看着随,“那依着来说,该是个什么意思呢?”
随一愣,“为什么问我?”
又不是她的后院,也不是她的妾室。
“那不是因为...”
想到什么的拓跋戟,忽换上一脸的委屈,“我家的王妃都是摆设,后院那些又算得上是什么呢?”
对上他探索的视线,随回过头猛咳了起来。
“咳咳...”
“王爷,宫里来人了,太后请王爷与王妃进宫。”
坐上去宫中的马车后,随木着脸给自己看手相。
其实她就是在想,为什么总让个人类的小幼崽给撩了呢?
想想她爷,不说那方世界多少年了。
就说在这通木大陆里,也是在醉欢楼长大的。
别说撩人了,就是现场的活春宫她也是看过的。
怎么就被小崽子给撩的脸红心跳了呢?
是的,现在的随已经明白了,自己每次在拓跋戟面前,心跳加快是什么一会事儿了。
就是话本里写的那样,纯情少女被调戏的感觉。
但是!
谁敢说她是纯情少女啊!
真是奇怪了!
坐在另一边的拓跋戟,看上去是在闭目养神。
实则,他透过缝隙,在观察这随的一举一动。
二人就这么一路不语,一直到了宫中,下了马车,才相互看了一眼。
“六弟和弟婿,还真是巧啊。”
随和拓跋戟同时向对面的太子瑾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你们来是不是埋汰孤的?”
太子瑾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实际上,他很满意二人的态度。
在他看来,自己现在已经是这楚国的主宰。
不管是谁,都应该对他恭恭敬敬的!
活了那么久的随,怎么会看不清太子瑾的表情?
她直起身,恭顺地回道:“怎么会,见了太子哥哥我与王爷自是欢喜,但这礼数可不能废了啊,到时候被祖母知道了,肯定要训话的。”
“原来你们是怕祖母啊。”
太子瑾再次看向二人的眼神里,有一丝探究。
不知道他们二人今日,会在太后面前说什么。
“难到太子哥哥不怕么?”
随一脸纠结地说道:“祖母她老人家,可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我本就是个混的,自是怕她老人家生气啊。”
太子瑾一愣,“没有想到,弟婿还会有自知之明。”
随装傻地笑道:“人嘛,都是要有进步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