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身份无从查起
得嘞,他可以不用知道答案了。
“没关系,反正我们的人也没有放下,肯定能查到的。”
这话倒也说进随的心里了。
幸好她之前安排的事情都在进行。
这次也托太子越回齐国查查。
虽然她着急,但也只‘等’一个字的含义。
在看过繁缕后,苏子苓陪着随又回到了房间。
而后贱贱说道:“你先去洗漱,过会儿人家来找你吃饭。”
泡在木桶里的随,眯上眼睛,把脑子放空。
这一洗,直等到水凉了的惊人了,她才清醒过来。
此时的苏子苓早在外面等急眼了,要不是怕揍他,早就冲进去了。
直到看见随出来,他这口气才松开。
美美的泡完澡,再面对一桌子美食后,随才觉着自己又活了过来。
其实她自己很清楚,低落的情绪都来源于刚才。
在见到繁缕后,她把从八神山庄带回来的负面情绪,统统都释放了出来。
瞧着又活力四射的,苏子苓也跟着高兴了许多。
“那对母女,好好招呼,让人也盯紧了。”
“,你不觉得,那个女人长得很眼熟么?”
提起那两个人,苏子苓仔细回想了一下,终于想起来了!
“就年长的那位,那对眼睛和小质子很像啊。”
岂止是像,就那妇人蒙上面纱后,露出的那双眼睛,简直就和拓跋戟的一模一样。
也就是眼神差点,没有拓跋戟那邪肆的目光。
有了苏子苓的说法,随也肯定了之前的想法。
她说怎么觉着有点眼熟,原来是像小质子。
也不怪她想不起来,因为小质子的眼神比眼睛...更吸引人的注意。
一样的眼睛...
“这件事先不用提,看看她们想做什么。”
就算长得再像,也并不代表了什么。
她现在就想是想知道,这两个人是装的,还是真如她们自己所说,无家可归了。
之后随把遇到二人的经过告诉了苏子苓。
后者听完后,惊讶的是连嘴都闭不上了。
随摇摇头,用公筷夹了一块肌肉放在他嘴里,这才使得他回个神。
“你说遇到了白幡招魂术,那说明这个世界,也有修真者啊。”
没等随出声,苏子苓又自言自语道:“我们之前感应道的气息,那就是同类了?”
想到这世上还有其他的妖精,苏子苓整只狐狸都感觉不好了!
“呜呜,待得时间越久,感觉越刺激是怎么回事?”
瞧着他这每日遗作妖的模样,随也感觉甚是无奈啊。
可谁让小狐狸还是幼崽呢,还是她自己养的,能怎么办?只能惯着吧。
“我建议,你最好是老老实实呆着,不然被谁捉了去,小爷可不管你。”
“好嘛,人家知道了。”
对于的话,他是一直都听的好嘛。
她不让自己跟着,自己就乖乖在鸳鸯楼里等着。
他可是一直都很听话的呦~
两人用过饭后,已经是黑天了。
眼见随就要歇息,苏子苓很是好奇的问道:“你不去邪王府?”
他自是不会撵走的,只是真纳闷才问出来的。
如果让他选择的话,永远不去邪王府才好呢!
随摇摇头,“累了,想要休息一下。”
夜空中的一弯银钩,虽然细了一点,但也在屋内洒下点点清辉。
“好久不见了~”
睡梦中的随慢慢睁看眼,就见之前的那人再次出现在她的床边。
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随微微凝眉,“还是这么装神弄鬼。”
“不要这么冷淡嘛~”
女人很自在的坐到床边,一脸幽怨地看着随。
“其实每日你的举动,我都看到。你放宽心,把我当成你便好。”
听她这话,随不禁轻嗤道:“小爷活了千年,还不知道谁能把自己认错的。”
“那是以前,现在...这身体可不只是你自己的哦。”
听着女人的声音,随坐起身,与她身子持平。
一猫一鬼对视,就像是在照镜子一般。
片刻后,只听随一声冷笑。
“呵,就算真的公孙空青在,她的身体早就化作了一堆白骨,你以为,区区一个**凡胎,能修炼成妖么?
“咯咯咯...”
女人娇噗一声笑出来,“既然爷这么聪慧,那不如猜猜...我是谁...”
她本意是在讥讽随。
就算她是千年大妖又怎样,不还是躲不开自己。
不仅躲不开,还不知道自己是谁。
这样的场面,她是怎么想都觉着好笑。
可谁知,她的笑意还未收回,就看到随认真的眼神。
“灵魂和身体契合时,夹杂的某只孤魂野鬼。”
一字一顿,随每一声都撞在了女人的心上。
只见她面目扭曲,一个‘你’字都还未出口,就消失在了黑夜里。
“,你没事吧,一觉睡到响午了都。”
随睁看眼,一股刺眼的光射了进来。
再看床边坐着的,哪还是什么女人。
而是一脸担忧的苏子苓。
闭上眼睛把昨晚的事情捋了一遍,她心里清楚。
那个‘女人’的实体,越来越真实了。
只是不知道最后,会出现个什么样的结果。
“,你真的没事吧。”
从未见过如此...疲惫...
对,就是疲惫。
他从未见过疲惫状态的,心中担忧过甚,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让她舒服。
随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然后起身,走到外间洗漱。
见她行动自如,洗完脸后也恢复以往的状态,苏子苓把心放了下来。
“拓跋戟派人来了,问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邪王府的人不能出来,只能私下派人。
但如果大摇大摆回邪王府的话,想出来可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一会儿就回去。”
估计昨日她前脚一进城,后脚楚帝那里就知道了。
所以,对于回邪王府,她倒是没有什么好躲藏的。
“那两个人怎么样了。”
“一直在院子里活动,倒也没有奇怪的地方。”
昨天出于好奇心作祟,他还亲自去监视了一会儿。
那两个人都乖顺,就这么呆在屋子里。
可能也是赶路累了,昨日很早就睡了。
今日用过早膳后,就在自己的院子里溜达。
其余的是一个字都没有问,两个人之间亦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不过即使是这样,苏子苓还是察觉出了一丝丝不对劲儿。
“那年长的女子很是有范儿,看样子曾经是个贵族。”
“我知道了,你盯着她们吧,不要让她们出那个院子。”
这点,随这一路上也发觉了。
不过那妇人自称失忆,她的身份倒是无从查起。
第二百四十二章 某人的小火苗
“你回来了!”
随趁着天没黑,大摇大摆地回了邪王府。
拓跋戟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双眼像是灯火一般,瞬间就被点亮了。
怎么形容呢,就像是被寄养已久的小宠物,在看到自家主人时的那个表情。
虽然不是很贴切,但随此时还真是这么想的。
尤其是那对本该风情万种的凤眼,这时候湿漉漉的,很是可爱又可怜。
其实早在随进城的时候,拓跋戟就知道她回来了。
而且还知道,她带回了两个女人。
本想着昨日她便能来找他,可是他等了多半宿,都没有见到人。
如果不是一大早他派人去请人,估计还不回来呢!
想到这些,拓跋戟就感觉自己委屈死了。
也就一瞬间,随就察觉到,某人的小火苗...灭了...
随好看的眉一扬,“这是怎么了?不欢迎么?
“哼,我以为你觉着外面好玩儿,把我们都忘了呢!”
随:...这个怨妇语气的人是谁?她怎么不认识了?
拓跋戟撇撇嘴,不再和这个小没良心的白扯。
只转移话题道:“那四个人都好了。”
随一愣,四个人?谁?
随之想到他说的是后院的四人,她还真是挺惊讶的。
“这么快?没有传染还都好了?”
细辛点点头,解释道:“可能是因为被人故意陷害的,所以与之原由的毒素没太大的关系。”
言下之意,就是有人陷害,把带有毒冥花的东西,放到了这四人身上。
因为不是自身生长出来的毒素,所以传染力度没有很强。
这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现在宫里是个什么情况。”
“灵珑塔卷现在还在良王的手里,就等风声过去后,他转交给寿王。
而留下的痕迹,四成指向太子瑾,其余的六成,寿王、良王、邪王三人平分。
不过,这局是良王做的。
无非就是为了不引起相反的效果。
而太子瑾的这四分,就够楚帝怀疑他的了。
随不得不佩服,拓跋琪走的棋子,是又惊又险。
但同样的,还绝对安全。
“那楚帝是怎么查的?”
“地毯式搜索,还把接触的都单独关了起来。”
提到楚帝处理的方式,拓跋戟就只想到两个字愚蠢。
所有人都被关押起来,整个国家都不在运作。
这个时候,他国趁机而入的话,就算不会亡国,也会大受损伤。
不过...
“已经这么多天了,没有任何结果的话,人他是关不住的。”
随摇摇头,话虽如此,但这件事如果楚帝得不到结果的话,肯定会是一场大麻烦。
只这些都是拓跋家内部的事情,想要解决,只能等楚帝的意思。
“商陆去运输那批货了,你的人马可都够了?”
如果太子瑾被这件事击垮的话,那楚国就算乱了。
到时候,就算成合作伙伴的寿王与良王,为了那个位置,也肯定会撕破脸皮的。
就目前来看,还是谁的兵马壮实,才有最后的决定权。
“这批货如果到的话,那他们就没问题。”
随一挑眉,“为什么要用‘如果’?难到你不太相信商陆送不到?”
“总会有些意外的,做最全面的打算。”听他这么说,随到是很同意。
“对了,我走的时候,魏帝还没有离开,他做了什么?”
其实随想知道的是,魏乐康到底有没有再查繁缕的事情。
“见了柳妃,不过当时有姬濉在场,估计没有问出什么。”
听到这话,随眼神一暗:他还真要求见人了。
那他的这行为,是装的,还是真的想知道某种结果呢?
“主子,两位侧福晋带着四位姨娘来给主子谢恩了。”
六个人前后走进来,在拓跋戟和随面前跪下,行了叩谢礼后方才起身。
随瞧着生病的四位,除去气色还不是很好以外,状态还不错。
“生了这样的毛病,能好了是你们的福气,不用谢谁,好好养着吧。”
四人齐声道:“多谢王妃。”
落葵打从进来后,就一直低着头。
之前她为四人诊治时,一直跟苏木联络,仿佛是要断与拓跋戟的念想。
倒是文青黛,在进来后时不时地扫两眼拓跋戟,看她张了好几次嘴,应该是有话要说,只是随后又都闭上了。
几人谢完恩后,就没有理由再留下去了。
就在她们要出门口的时候,文青黛忽的又转回了头。
“王爷!”
文青黛突然跪在拓跋戟的面前,吓得随差点跳起来。
她看了看拓跋戟,然后特别有眼力见的移开了位置。
笑话,小质子和他小妾们的事情,她这个冒牌的王妃还是不要参和的好。
拓跋戟看了眼她的动作,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
只顾着怎么开口的文青黛,没有看到他们之间的眉眼。
跪在拓跋戟的腿边,一脸凄凄地说道:“那日都是父亲太过关心妾身,才会做出闯入府邸的鲁莽之事,还请王爷念在他爱女心切的份上,莫要怪罪了。”
“还有这事儿?”
苏叶一听随不知道,赶紧作为小科普给学了一遍。
原来是,文山得知邪王府内有毒冥花后,不顾邪王府的规矩,直接带人闯了进来。
而在他进来后,倒也是没有做什么。
只看了看独女没有生病,他也就放心了。
但即便是这样,那也是打了邪王殿下的脸。
当时邪王在燕国,没有来得及处理此事。
可这一回来,就被楚帝软禁了起来,也没有时间去处理。
作为文山的女儿,邪王的侧妃,自是不能等到邪王怪罪再来认错不是。
所以,文青黛才有此刻的做法。
随看着拓跋戟,脸上就差没有写‘我在看好戏’几个大字了。
害的拓跋戟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收回放在随身上的目光,拓跋戟冷着脸道:“这件事是文将军的出格了,与侧妃没有任何关系。”
“可他是妾身的父亲啊!”
文青黛说完,不觉潸然悲切,低垂粉颈,暗暗偷弹珠泪。
这小模样,还真是好不可怜。
细辛几人见此,都可惜的摇摇头。
在主子面前耍这般手段,真是枉费她的心计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真刀真枪的上
拓跋戟被哭的头疼,“你这么说,是想替他把罪责都担下来?”
文青黛一愣,抬头就看到拓跋戟似笑非笑的样子,一时间被迷住了眼。
随在旁边是看得认真啊,作为一个有素质的吃瓜群众,她是不会嫌弃‘女主’这个时候犯花痴的。
“本王竟然不知,侧妃竟然如此的孝顺。”
“王爷说的是...”
文青黛心中一顿,以为拓跋戟是在夸她。
可还未等她表达出什么,就又听到对方说道。
“私闯民宅都是罪过,更何况是王爷府。”
这话让文青黛,顿时把双眼瞪得贼大一阵骇然!
“不是...不对...还请王爷开恩啊!”
她怎么会不清楚父亲所犯的错,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她自是要想着去补救的。
本以为来求求王爷,可以得到宽恕,但谁知...
王爷他竟然如此不念旧情。
如果拓跋戟她的想法,肯定会一脚把她踹出去的。
‘旧情’?
他除去想和谈情以外,其他人哪里有什么情了!
“这件事,本来与你没有多大的干系,等哪日本王见到将军后,再细说,莫要多问了。”
“是...”
文青黛从正院出来后,整个人都蔫蔫的。
在她带着人快要进自己院子时,就看到落葵在不远处,脸上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文青黛见到这一幕,脸色顿时一黑,“姐姐这是笑什么?”
本以为落葵会辩解什么,谁知道她竟然很坦然的承认道:“我笑啊,有的人不自量力,还因为能有多聪明,没有想到,也是个蠢的。”
对上落葵讥讽的笑意,文青黛的脸色是越来越不好看了。
她几乎把眼睛瞪到最大,恶狠狠地问道:“你在说谁!”
“谁自作聪明就是谁喽。”
落葵在走到离文青黛还有一步地放停下,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这么多天,你都不去找王爷,今日他姬逍在,你却往前凑和,不是蠢又是什么?”
“你!”
还不知她说的,今日姬逍回府,她们前去谢恩,王爷肯定会见的!
怎么到出来后,竟然说她蠢了!
“姚氏,你不要太过分!呵,你聪明。”
文青黛上下打量着落葵,眼神中充满了赤果,“聪明的到现在都还是完璧,也真是够辛苦你的了呢。”
“不用那这样的法子激我,这一年多来,我早就看清自己的身份。”落葵像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对方说自己什么。
被她这么不要脸的一噎,文青黛抬高了下巴,一声冷哼,“王爷喜欢男人,就算我再漂亮又如何。”
“你确定王爷喜欢男人?”
落葵一笑,粉脸倏变,“妹妹恐怕忘记了,你还未曾见过一面的香姨娘,可是怀过咱们王爷的孩子呢!”
“你说的是真的?!”
“这件事,凡是后院伺候的都知道,你随意找人来问便是,我何必自打嘴脸来骗你。”
说到这,落葵又往前走了一步,小声在文青黛耳边说道:“妹妹啊,姐姐是做错了事情,讨了王爷的厌恶,但你不同啊...身后背靠着老将军,还是楚帝陛下亲赐的侧妃,怎么能让一个男人比了下去呢?”
说完,她意味深长的一笑,转身扭着身子离开了。
文青黛看着她的背影,气的几乎将牙齿咬碎。
“小姐,这姚氏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莫要...”
“让人去查查香姨娘的事情。”
她只知道邪王府上死了个香姨娘,却不知那位姨娘竟然怀有了身孕。
那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是被姚氏或者其他妾氏害死的,还是被...
她们唯一的男主母给弄死的?
进府这几个月,本以为邪王殿下是喜欢男色的。
可现在...
心中有了某种念想后,就再也不是自己能控制住的了。
随不知道后院女子的心里变化,倒是在几人出去后,她一脸可惜地看着拓跋戟。
“你说你,怜香惜玉还真不会啊。这么直接的就拒绝了美人儿,啧啧啧...多可惜。”
关键是,她想看的热闹都还没有出去就散场了,这成日里被困在邪王府,更是无趣了啊!
拓跋戟冲着随撇撇嘴,“比不得,凡是个能入你眼的,都会怜惜一番。”
小没良心的,她心里在想什么,他很清楚。
不就是想看他的笑话,真如了她的意,那还得了?
本就在她面前里外都没有了,再让她看到自己与女子纠缠,那以后什么好事,就更别想了!
细辛眼见这二人开始倒账,他很有眼力见把苏叶和苏木拽出去了。
俗话说的好,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他们如今就是那可怜的小鬼,还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吧。
“这话说的,小爷只是爱看颜色罢了,哪会是真刀真枪的上了?”
拓跋戟:......
虽然他清楚这话里,没有其他的意思。
但是不知为何,他的两只耳朵里,频频出现四个字...
真刀真枪...
随可不知道,自己随口的两句话,就被某人开了黄腔。
她此时见拓跋戟没有出声,便好奇地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手被紧紧的攥住,随一愣。
二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随都能看到拓跋戟脸上的绒毛了。
一时间,暧昧的气氛涌出,让两人在这深秋中,都感觉到了一丝燥热。
“咳咳...”
快速的把手抽出来,随起身道:“我去看看苏叶在做什么...”
看着随仓皇落逃的身影,拓跋戟挑起眉,嘴角笑的妖艳勾人。
“爷是怎么了?和后面有狗撵似的。”
随:你还真说对了,可不是狗撵么。
收回思绪,随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然后再看向三人,“你们在做什么?”
“这是王宫中的地图,我们在安排人手,如果有什么万一,我们最起码不会那么被动。”
地图上有标志的符号,哪个位置上是蓝色的,那里就有他们的人。
随大致的看了一眼,还真别说,小质子的实力真不容小觑。
就圈出来的蓝色,可是比寿王和太子瑾的人要多两成了。
目前来看,他们几个当中,只有良王在宫中安插的人最多。
也难怪,他能得到灵珑塔卷。
都说会咬人的狗不叫,用这句话形容良王拓跋琪...
虽不雅,但是真合适。
第二百四十四章 你还真是不挑啊
“你们有了这图,最近是想做什么么?”
算算时间,拓跋戟都回楚国一年了。
这一年里,他可是一直在装弱小、装孙子。
但以随对他的了解,一年...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十年的他国受辱之苦,他肯定不会再等一个十年了。
眼前这布置图和沙漠里的屯兵,都能证明,他要有大举动了。
“等到从寿王那里拿到灵珑塔卷,之后就看楚帝的意思了。”
对于随的问话,细辛他们自是不会隐瞒。
不过,没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们不会主动出击。
他们要做到,名正言顺,让世人心服口服。
对于这个,随很是理解。
不然,拓跋戟早就进宫把楚帝他们干死了,谁还有那闲心功夫的,陪他们一个个演戏呢。
“嗯...看来你们是已经准备好了啊。”
随问的是,他们是否有了十足的把握。
苏叶摇摇头,“要不是细辛说不能卜挂,我也认为他准备好了呢。”
提到细辛的卦象,随好奇的问道:“细辛的千叶铜钱,何时能让我也有幸看看?”
她其实也就随意一说,毕竟千叶铜钱一出,可是要见血的。
她可没有闲心要作死。
再看细辛,用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叹道:“最近入世太久,染上了世俗,心不静,则不灵。”
他越是这么说,随的好奇相反的被勾起来了。
“我还从不知道,细辛你的年纪呢。”
光是看他弱冠的打扮,也猜不到具体几岁。
她认识几人一年多的时间,就是单独对细辛不了解。
或者也可一说,细辛每日的低调,让她都想不起了解他一下。
细辛眼角抽了抽,“爷为何会想起问这个?”
年纪什么的,他也是想保密的啊。
这世上,活着的人里面,除了主子和他自己以外,就再也没有知道了。
有时候,他自己甚至都想不起自己的年纪了。
旁边的苏叶就不说了,一脸好奇地不得了,明显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可难得的是,平日里最为木头的苏木,此时也是很好奇地看着细辛。
可见,众人的八卦心都是一样重的,只是得看分对谁了。
“好奇嘛,反正大家被困在这里也出不去,就当多了解一下,培养培养感情了。”
随这话刚一说完,外面就传进来一声哀怨,“这是要与谁培养感情?”
“咳咳咳...主子...”
细辛对上拓跋戟探究的眼神,一口口水差点没把自己呛死。
再看苏叶二人,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只叫人恨得牙痒痒。
随见拓跋戟进来顺嘴接道:“自是和细辛他们了,我们相识这么久,小爷还都不知道他们的年纪、兴趣爱好呢。”
细辛三人:他们觉得有点冷,好想回去添件衣服啊!
爷这也太不厚道了,无意间把他们三人都拉下水,没看到他们主子的脸色是越来越黑了么!
“本王今年未及弱冠,生辰你也知道,至于其他的..你也都清楚。”
拓跋戟详细的做了个自我介绍,最后还肯定了一句,“啊,这么一说,我们的感情是不是很好了?”
随:要比自恋,还真没有能比得过小质子的。
“说起生辰,去年没过,今年还未到,你想要什么?”
拓跋戟的生辰是十二月十二,去年没有过,是她真没记住。
外加上还在南山,也是没有顾得上。
今年看看这日子,估计会一直被留在楚国了,那到时候可就也闲心给小质子过生辰了。
“给什么,我就喜欢什么,从不挑剔。”
说着,拓跋戟凑到随脸前,一副‘我很真诚’的模样,让随嘴角一抽,“呵呵,你还真是不挑啊。”
---
日子就这样过了几天,不管是邪王府里面,还是外面。
风声渐渐散去,楚帝的卫兵也都撤了回去。
虽然众人都还不太明白,楚帝为何会撤兵。
但他们又同样都清楚,楚帝没有找到灵珑塔卷。
等众人再次登上大殿中的时候,已经是十五天之后了。
他们明显的看到,楚帝两鬓竟生出了华发。
其实关于上朝,楚国被折腾了这么久,上到皇子皇孙,下到王公大臣,他们都被关在家里,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事情。
当然了,就算知道,他们也不该在这个时候拿出来说啊。
“灵珑塔卷丢失,你们几个人就没有想说的了么?”
等到众人退去,楚帝把自己的几个儿子都留了下来。
坐在高位上,低头去审视四个已经成年的儿子。
他不得不感叹一句:自己确实已经老了。
但那又怎么样呢?
他现在只算是一直中年威猛的老虎,至于他们几个...
充其量不过就是四只小老虎崽儿。
就凭着他们稚嫩的手法,是真的在他身上,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不得不承认,拓跋胤为人,就是这么自信,也颇为自负。
不如果不是他性子使然,或许他就不会被这几个‘小虎崽’给利用地团团转了。
“父王,儿子当时在燕国,也就当进家门,灵珑塔卷就被盗了,您怎么能怀疑是我做的呢?”
面对楚帝的低气压,最先沉不住的是太子瑾。
他不管他人怎么想,自己一脸委屈地跪在地上,“儿子回来就被父王关在太子府,都还没来得及看看母亲。”
“寡人有说是你么?”
楚帝那淡淡的眼光射过来,让太子瑾觉得脸上是泼了一盆冷水。
作为骄傲的他,哪里受到过如此的对待!
旁边的寿王见此,头靠着更低了。
太子瑾果真变蠢了么?
此时在父王的面前提熊氏,难到不是在熊家威胁他么?
就算父王没有这个心思,把熊氏搬出来,也是在打脸啊。
果然,楚帝的脸色除了黑之外,就没有其他色儿了。
他看向太子瑾,面色凝重极为警惕,“不管是你,老三他们都被士兵围着,他们又说什么了?”
下面的几人一听这话,赶紧低下头。
就算心中不服气的,这个时候也不想强出头,当个炮灰。
审视了几眼四人,楚帝突然一个冷笑,“寡人老了,这楚国早晚是你们的天下。”
四人低着头,不做表示。
而后就听他又道:“如今看来,你们都难以担当大用啊。”
第二百四十五章 熊氏一族
“父王!”
太子瑾蓦然怔了怔,心知这‘难当大用’说的是他。
他不敢相信的抬起头,正好对上楚帝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
“下去吧。”
楚帝摆摆手,在他们几人起身的时候,又说了一句,“明日你们都给寡人写一份折子,就以如何找到灵珑塔卷为题...去吧。”
等到重重的殿门被关上后,严嵩瞧着一脸木然的楚帝,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可是要找娘娘们侍奉?”
最近这半个月,楚帝都没有入后宫,也没有找人侍寝。
这可是他知人事一来,开天辟地第一次。
作为他身边的老人,严嵩自是清楚...陛下已经耗不住了。
所以,他作为最贴心的奴才,自是要给楚帝这个台阶下了。
“严嵩啊,你说寡人是不是真的老了?”
楚帝答非所问道:“他们一个个都长大了,从之前的狼崽子长成了老狼,寡人如今就如一块肥肉,躺在原地等他们来分食。”
“陛下说的是哪里的话?奴才怎么就听不明白了?”
严嵩一愣,不解地问道:“陛下正直壮年,怎么就老了呢?”
他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倒是取悦了楚帝。
但也正是因为他态度诚恳,让楚帝一点都没有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严嵩低着头,恭顺到不去看楚帝的表情,“陛下是累了,最近为了宝物丢失的事情,您已经好久没有好好的睡一晚了。”
楚帝长叹一声,“心累,才会觉着老呢。”
还没等再说什么,就见严嵩一脸紧张道:“陛下可万万是不能这么想的!”
他无奈又欢喜地摇摇头,“就你可老货会替寡人辩解。”
“奴才说的都是实话,谈不上辩解什么,不信...”
说到这里,严嵩忽的咧开嘴一笑,“陛下今晚招来双花娘娘,让她们看看,陛下是不是老了呢。”
楚帝一愣,把手中的折子直接丢他的身上。
但显然,他并没有生气,反而还默许了严嵩的提议。
---
“真没有想到,孤也会被自己的亲人算计到如此地步!”
从王宫中出来,拓跋戟几人站在各自的马车前,还未等上车,就听到太子瑾这么阴阳怪气地一句话。
只是,没有人接话茬。
“怎么,都哑巴了?之前不是各个都挺能说的么?怎么到了今日,一个个都成了哑巴,不会讲话了?!”
仇恨如同潮水在胸中汹涌起伏,太子瑾强压下心中所想,抬起下巴看着另外三人。
其实,他这话主要是对寿王和良王说的。
拓跋戟虽然也有可能是设计者,但以太子瑾的自负,是不怎么相信一个小质子会有这么大的能耐。
还有就是,拓跋戟是跟着他一起回来的,在这之前对方可是一直呆在燕国,并没有和楚国的任何人联系。
倒是老三和老五,这二人虽不对付,但他们却有时间趁他没在的这段日子里,来动一些手脚。
“太子这是要弟弟们说什么?”
寿王一笑,笑意还带着讥讽,“被关的又不是只有你一个,我们也都这样了,还能说什么呢?”
“你!!”
太子瑾瞪了他一眼,随后不知他是想到了什么,忽的一笑,“就怕弟弟们的这些心思,最后不过是竹篮打水...”
然后没给任何人回答的机会,上了马车,就这么走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
寿王转过头,一脸黑的看着寿王,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太子瑾都已经是困兽了,竟然还这么得瑟,难到就不怕被收拾么?!
良王摇摇头,转身看向拓跋戟,“六弟可知道?”
由始至终,拓跋戟没有多说一个字。
从进宫开始,只行了一个礼,就再也没有开口。
如今面对着良王的询问,他亦是无知的摇摇头。
就他这副傻白甜的模样,可是把寿王气得够呛,“算了,还是回去写折子吧。”
等寿王走了以后,良王又看了拓跋戟两眼,然后也上了马车离开了宫门。
---
“以太子瑾的心机,不像是这么冲动的。”
他这么做,到是显得心虚了。
随摸着下巴,直觉告诉她,这其中必有蹊跷。
楚帝本就怀疑他的,眼下被他自己这么一折腾,嫌疑肯定更洗不掉了。
太子瑾虽然自负,但他可不是这么没心机的人。
而且,还敢明目张胆的与寿王二人叫板,他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么?
拓跋戟坐到随的旁边,低声说道:“熊氏一族要坐不住了,太子瑾这也是想看看楚帝对他隐忍的底线在哪儿。”
熊氏一族的主事是太子瑾的外祖,熊木松。
此人现任楚国丞相一职,可以算的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但这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熊氏一族的男儿们,都很是有出息。
就比如太子妃的父亲,熊木松的长子熊庆元。
他还未到不惑之年,就已经坐上了尚书的位置。
还有其他的几人,真可谓占据了楚国的三成江山。
按道理来说,帝王榻上,岂能容他人酣睡?
明显的,熊氏一族已经危及到了楚帝的帝位。
但他就好心心瞎一般,不仅让熊氏出了王后和太子妃,还让熊氏的儿郎们依旧待在自己的位置上,稳稳当当的那种。
就好似,他从未怀疑过,熊氏会越过拓跋家,自己翻身做主人一般。
“他或许是相信,太子瑾能完全的掌控熊氏呢?”
对于不知道政治是何物的苏子苓,只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苏叶撇撇嘴,“除非他是真的瞎了。”
楚帝那么自负的人,自己都搞不定的事情,怎么会认为太子瑾就能了?
而且,对于太子瑾,楚帝可不像是百分百的信任。
不然,也不会有今日的疑心一说了。
“那他就是脑子有个坑。”
苏子苓最后自己拍板决定,惹得随笑出了声。
不管怎么样,现在就是让拓跋戟把‘折子’写好。
毕竟人家明日早朝,可是要亲自审阅的。
“你们不觉得,楚帝有病?”
就苏叶这聪明才智,此时提起笔来,竟然不知道要些什么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怀疑是谁做的?
楚帝让他这几个儿子写折子,还是写命题的。
这本身就脑子不正常的行径。
更别提这个命题,还是关于灵珑塔卷的。
这东西,明面上不管是邪王、寿王亦或者良王,甚至是太子瑾,他们都没有接触过,丢了让他们写折子?这难到不很搞笑么?
难到让他们写,怀疑是谁做的?
还是让他们主动承认,是自己做的?
可是这哪一项,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写吧。
当然了,正常人也不会把私底下做的事情写出来,除非他是真的不想活了。
“其实...”随看了拓跋戟,“你也可以不写。”
她只短短的一句话,拓跋戟就领悟了。
什么都不写,什么都不知道。
到时候最多就是挨两句骂,但也挑不出太大的错处。
与此同时,良王和寿王在私下秘密见面,也正为‘折子’的事情伤脑筋的。
就连一向聪明的良王,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下笔。
“你说,父王他到底是几个意思?”
把玩着手中的折子,寿王一脸讥笑道:“难到他是做了什么美梦,我们只要把折子递上去,他就能找到灵珑塔卷不成?”
而对面的良王没有应声,只对着纸张出神。
瞧他这样,寿王话锋一转,“不过话又说话来...老五,你什么时候把东西给哥哥我?”
“现在东西被放着,很安全,等到风声过了,弟弟肯定双手奉上。”
寿王自知良王说的对。
在风口下,就算良王敢把东西给他,他都不一定有同样的胆子手下。
谁知道,自身周边的,有哪个是父王的探子呢。
想到这些,寿王细长的眼睛似是在笑,随之而来的是一声长叹,“唉,当初哥哥我与咱们的太子殿下,是真的看走眼了啊!”
到了第二日几人交差的时候,显然随的想法是正确的。
楚帝在看完四人写的折子后,先是把拓跋戟一通批评。
大意就是说他烂泥扶不上墙,竟然敢无视他的话等等。
对此,拓跋戟只乖顺的回了一句,“儿臣不知道关于灵珑塔卷任何的事情,是真的不知该如何下笔。”
楚帝见他这般,也没有其他法子,只能罚他禁足半个月。
其他三人,对这样一个结果很是意外,但也很满意。
他们谁都没有想过,要一个字都不写就交给楚帝。
显然,老六这样的做法是真的傻到家了。
只是...等到楚帝再审阅他们三人的折子后,几人统统都又很羡慕这个傻子做法了!
“这就是你给寡人的答案,就因为没有在家,所以什么都不知道?”
楚帝直接把折子丢在了太子瑾的脸上。
脸沉得像黑锅底,那两道充满责怪的目光叫人不寒而栗。
“你身份楚国的太子,岂是用这等上不了台面的理由?!难到你去他国出使,就不管自己国家的死活了?!”
“儿子不敢!”
太子瑾跪在地上,袖内的手紧紧攥着,没有人知道,他此时的隐忍。
“还有老三!”
听到点名,寿王以同样的姿势听训。
本以为自己听话一点,楚帝便会少说一点。
可谁知道...他越是这样,楚帝越是生气!
“你这是什么意思?!成日里酒肉穿肠过的,耳朵也不闻窗外事儿了?!”
寿王的折子很简单,就是自己自从几个月前,除去上朝外,就一直在家,连外面的酒局都不参加了,更别提有心思知道灵珑塔卷的事情了。
其实,他这里面明确的意思就是,情场失意了,什么都不想管了。
这意思在楚帝看来,那可比拓跋戟一问三不知要严重多了!
他是不允许儿子私下有什么小动作,但同样的,他也不会忍受自己儿子的不作为!
或者,这就一个当帝王的矛盾之处。
想要儿子有实力,但却又不想他们太过优秀。
反正不管哪一点,寿王的做法,是真的让楚帝生气了!
至于老五...
他看着良王折子写着:因为良王妃重病,他最近一段时间都告假在府内陪伴,聚体事情自己是确实不清楚,还请父王原谅。
只这短短的一句话,直接让楚帝一口噎在喉咙里,是吐也吐出来,咽也咽不下去。
没有人比他清楚,良王妃是怎么‘病重’的。
所以这一时间,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发作老五了。
楚帝低着头,看着良王的头顶心,许久都没有出声。
这时候,四人同时说道:“还请父王息怒。”
太子瑾打头诉说着心中的委屈,“实在是儿臣们不知道该怎么写啊!宝物丢失,我们也十分的着急,但...我们是真的不知道啊!”
除去一直板着脸,低调到像是不存在的拓跋戟外,其他二人都齐刷刷点应声。
这个时候,他们倒是把兄友弟恭表现的淋漓尽致,一时让楚帝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发作了他们。
“陛下,有燕国使者的信。”
严嵩的声音在这时候响起,倒也算是暂时解救了几人。
只是...
燕国使者的信...
寿王和良王对视一眼,想想之前太子瑾在燕国的动静,还有八神山庄送给燕帝的礼物,二人心中都有了几分计较。
燕帝看完信后,停顿半响才缓缓问道:“燕国竟突然派使者来访。还有不到三日便到了,你们可知燕帝是什么意思?”
寿王心中一喜,但面上却装作惊讶地模样,抬头疑惑的看着楚帝,“他不会是因着灵珑塔卷来的吧。”
这个...傻子都想到了。
他这么问,就是想冒充个傻子而已。
楚帝听到这一幕,脸色顿时一黑。
但他没有对着寿王发作,而是转头看向太子瑾,“你曾经在燕国应下,要再次开一次宴会,关于灵珑塔卷的?”
“那是因为...”
太子瑾把当时的情况讲了一遍。
包括司空懿是怎么逮谁咬谁的。
而他,又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答应了对方要求的。
总之,他所能表达的就一个意思:他是被逼的!
“混账!!”
楚帝忽地回身,伸手往桌上一拂,茶壶茶盏落地即碎!
有几个碎片甚至都蹦到了拓跋戟的脸上,使其划伤了几道。
第二百四十七章 哼,真是卑鄙!
“太子明显的激将法,你竟然真就同意了?!”
楚帝面无表情地盯着太子瑾,眼里闪着冰冷的寒气。
明明都差不多的年纪,明明都是太子储君,为何就他这般的不长脑子!
这么想着,他也就这么说了出来。
太子瑾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他心中除去害怕完,更多的是心寒。
原来他在父亲心中,竟然是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难到,父亲不知道,司空懿就是弑兄困父,才走到今天的么?!
父亲难到也是想让他这般做么?!
如果真是这样,他便也能如他所愿!
楚帝不知道,自己的一时比较,竟然让太子瑾有了决断。
他此时是很生气,但同样的,生气后还得想法子应对。
看了看地上的一片狼藉,他转身用浑厚威严地声音道:“燕国的使者到来之前,你们都给寡人想好了要怎么做!”
太子瑾三人低着头,赶紧应声。
或许是他们的态度不错,亦或者是楚帝自己的气撒出去了。
总之也就一瞬间,他降低了语调,“至于其他国家,等到和燕国商议后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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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楚帝抽什么风,被太子瑾气着了,竟然那你撒气?”
回到鸳鸯楼后,拓跋戟顶着脸上的几道上,凑到随的跟前,非得让她上药。
一开始随不敢,她没大碰过人类的伤口,当初就连繁缕身上的那些伤,都是合欢帮着清理的。
对她来说,最多就是在沙漠的时候,没咋用心的给小质子上了那一次药。
但那时候她是什么心情,现在又是什么心境...
看着这白嫩的小脸,她还真不知道从何处下爪。
瞧着盛世美颜啊,好好的被划了几道。
随倒是不担心会留疤痕,就是此时吧,怎么看拓跋戟,都有种欺凌美。
白皙的皮肤上,几道血色的痕迹...
只感觉脑子有点热,随赶紧甩了甩头。
“,你不会嫌弃我的吧。”
瞧着不下手,拓跋戟面上更委屈了。
他用一副‘我很可怜’的模样,让随无力拒绝。
只能从细辛手中接过伤药,尽量轻轻点图在拓跋戟的伤口上。
对于目的达到了,拓跋戟勾唇一笑,像是偷吃油的老鼠一样,让细辛等人是真的没眼瞧,三人都希望自己不认识眼前这,倒霉的王爷。
而同样的,苏子苓见他这模样,气就不打一出来。
在他看来,拓跋戟就是赤果果的挑衅,明知道不懂其他的心思,他却要用这种装弱小的手段来靠近她。
哼,真是卑鄙!
“呵,可是最爱好颜色的,我看王爷还是好好的治伤吧。”
苏子苓本就不是隐忍的性子,尤其还是在关于的事情上,他自是不会退后的!
说完这句话,他还上下打量着拓跋戟,一副惋惜的模样,“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王爷您好了,也不如本公子的眼色耐看,应该不会在意你毁不毁容的。”
这话要是被别人说出来,随会觉着那人是不自量力,是真的疯了。
但说这话的不是别人,而是狐狸精苏子苓。
没有人被比她更了解,苏氏赤狐一族的魅力。
相当初,往上倒几辈的话,他们苏氏还出了个祸国殃民的妃子呢。
虽然那些事儿不是她有意为之,但就凭着那般的好颜色,是个人就忍不住要为她做点什么。
而现如今,作为那人的子孙,苏子苓又是特别纯种的赤狐,这化成的人形,可见是有多么漂亮。
只是...
就拓跋戟来说,除去没有小狐狸的魅惑,但整体也真是不相上下的啊。
比如现在,即使脸上稍许的破相,但也架不住人家颜值高啊。
怎么就被小狐狸说成那个样子?
还有啊,她什么时候好颜色了?
说这话可是要负责的!
“...”
看着随在发呆,拓跋戟小声的讨好道:“你不会真的是嫌弃我了吧...”
他这般无视的模样,让苏子苓差点把尾巴给气了出来!
“咳咳咳...”
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儿,随赶紧起身,把药交还到细辛手里,“我去看看繁缕。”
说完,像是身后有狗撵一般,快速的离开了是非之地。
不是她不讲义气啊,是她谈过了解这两只幼崽了。
她要是不在场的话,虽然二人不会和平共处,但也不会动手动脚。
相反的,她如果在场的话...
这二人虽也不会动手动脚,但他们会往她跟前凑和啊。
到那时候,面对两张盛世美颜,她还真的不知道该替谁说话的好。
嗯...方才说自己不好颜色的人,绝对不是她!
“王爷这么做有意思么?”
苏子苓站在拓跋戟的面前,眼中炽热渐渐聚集成一簇强烈的光,好似要把对方看透,看穿一般。
再看拓跋戟,在随离开后,他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双手搭在椅子上,抬头与苏子苓对视上,只安笑意却不达眼底,再也看不到在随面前的温和。
“公子的意思,本王不是很明白。”
“呵,那本公子就说明白一点!”
同样的,苏子苓也并没有给拓跋戟好气,“你明知道对你没任何心思,你成日里这么缠着她有意思么!”
这句话,他早就想问了。
一个区区的人类,在面前装傻充愣的,难到就真的当看不出来?
还不是因为,猫妖一族,天生少根情爱的筋!
猫妖一族,初现便是神父开天辟地之时,所以她们有着有生具来的高傲。
世间万物,在她们面前,不过都是弱小。
哪怕是到最低等的猫类,在人界没有灵识的它们,也会不自觉的把自己当成主子。
这就是从她们血液里流趟的思维,是凡人,亦或者像自己这些妖类不能靠近的。
更别提,还是几万年难得一有的九尾猫妖!
用他们妖界的话来说,有反古的血脉,也有大神的能力。
所以,才会让众妖都俯首称臣。
只不过,遇到了不长眼的天道,才使其落到了这么小方世界。
但即便如此,在苏子苓看来,也不能被这么个人类所惦记的!
其实...
苏子苓现在的态度这般的激动,不外乎是他发觉了,随待这个人类的幼崽,着实的不同,让他有了危机感。
第二百四十八章 小心被穿小鞋
要换之前,苏子苓是追随在身边的小狐狸。
他是一直在用追随者的视觉一直仰望着她。
可现在,经过了渡劫,雷劈,再次重逢。
他对随的心思,早就没有了当初的单纯。
所以,他绝对不会允许,脆弱的人类来占据身边的位置!
拓跋戟看着苏子苓的眼睛,从对方的眼神中,他看出了雄性示威的神色。
对此,他只微微勾唇,不怒反笑道:“那依着公子的意思,你是不是也得离远一点?”
“切,我岂是你能比的?”
苏子苓很是自信地看着他。
凭着自己与随相处的那百十年,他还不相信是一个人类一年就能顶替的了的!
“哦?”
拓跋戟挑眉一笑的样子,让细辛看了都叹气。
主子这般的自信,也不知道是哪里来了。
还有啊,主子再这般与公子苓对话,小心被穿小鞋,到时候哭都知道从哪儿开始哭了!
苏子苓瞧着拓跋戟一副心不为意的模样,火气腾的一下就升了上来!
“我跟在身边的时候,你恐怕还不知道在哪儿猫着投胎呢!”
“还有呢?”
拓跋戟俊眉一扬,话落已是挑衅味儿十足地迎上了苏子苓愠怒的眸子。
他这一问倒是让苏子苓一愣,“什么?”
拓跋戟勾起嘴角,俊朗的脸上带着魅笑,直到快要把苏子苓笑毛了,他才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就凭着你与相识的时间长,并不能代表什么啊。你现在在她面前,不也是...和本王差不多的待遇么?”
“你!”
苏子苓一听,脸涨得通红,恼羞成怒地瞪着他。
可他说的又是事实,他跟了几百年,可在她眼里依旧是...幼崽!
像是没有看到苏子苓眼中的纠结,拓跋戟自顾自又道:“况且,身边可是有很多的人,就拿公子陆来说吧,不也是与她相熟的时间挺长么?”
苏木和细辛听了拓跋戟的话,直接转过了身。
对于一直在爷面前装可怜、软小的主子,他们都快要忘了,如今这副不要脸、毒舌却又带着点自信的模样,才是他的本来面目啊!
苏叶没有二人灵性,他只惊讶的张着嘴,自己仿佛看到了一年多以前,那个喜怒不定地主子。
“那不是一样的!!”
苏子苓被拓跋戟气的大吼了一声。
但显然,他此时还是有理智的,并没有生气而做让厌烦的事情。
可让他看着拓跋戟得瑟,他心中又很是不甘心。
突然,脑光一闪,他忽的勾起嘴角,在拓跋戟身上打量了几眼。
“哦对了,你还没过带回来的人吧。”
这次换拓跋戟不明所以了。
看着他眼神中的不解,苏子苓很是解气!
“给王爷你个建议,最好是去看看,说必定还会有意外的惊喜呢!”
说完,他薄唇诱惑的勾起弧度,收回视线,转身就出去了。
带回来的那两个人...
方才苏子苓的眼神,让他不禁面色凝重极为警惕。
他可不认为,苏子苓是来拿这件事唬他的。
那两个人...要么就是极为看重,要么就是与他有关的。
可是,与他有关的话,为何不直接告诉他?
如果不是,那她看重的人,为何要隐瞒?
不得不承认,苏子苓留下的这话,确实让他心中不太好受。
细辛三人也是琢磨不透,不明白公子苓这话里,到底是何意。
“细辛,去看看。”
细辛:......
如果可以,他是真的不想去探测爷的事情啊!
自家主子的话是不能不听,但爷也不是好惹的啊!
如果被她知道了,自己还不知道要受什么样的折磨呢。
可即便他再不可以,此时已经站到了鸳鸯楼的后院。
在他的左边,是繁缕的院子,右边则是那两个女人的院子。
细辛左右的看了看,见门口没有守卫,转身刚想往右走,就听到一个他最不愿听到的声音。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随看完繁缕后,刚想去看看拓跋戟和苏子苓还在吵么,没成想一出门竟然看到了细辛。
被突然叫住的细辛,只感觉整个后被都发凉。
他僵硬的转过身,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主子在休息,我便到处转转。”
对于一项稳重的细辛,随完全是没有怀疑他的话。
反正对于他们来说,自己是完全可以信任的,至于其他的那些手段,他们还真没必要用在她的身上。
见随没再追问,细辛暗暗从了口大气。
眼瞧着爷就要往外走,他心中着急,面上却很淡然地指着旁边问道:“这里是?”
“哦,从魏国边境带回来的两个女子,没什么大不了的。”
瞧着爷没有再说下去,为了不引起她的怀疑,他也就没有多问。
“她连你都不让靠近...”
拓跋戟在知道结果后,不由得眉一挑。
显然,他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细辛摇摇头,又点点头。
摇头的意思是,爷没有直说不让进,点头的意思是...
“爷说里面的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细辛,你说那里面,或许真是爷的心头好?”
怕他们知道了会伤害她们,所以才不让他们接近的?
苏叶这傻白甜的想法,换来的是细辛和苏木的同时堵嘴。
他们也真是操碎了心,真怕哪天这下子会把自家主子一掌给拍死。
至于被拍死的原因嘴贱!
拓跋戟是知道,苏叶说的这个可能是胡扯的。
但他也同样好奇,那两个女人是谁,能让这么护着。
其实吧,这完全就是个误会。
随并没有护着那两个女人。
只不过,她觉着吧,没必要拿一个婉娘来羞辱拓跋戟。
是的,在她看来,婉娘与拓跋戟长得眉眼相似,这完全就是在羞辱拓跋戟的。
但要说她为什么不解决掉这两个人,其原因,还是因为长相。
总之,现在的随对于婉娘两人的何去何从很是矛盾,所以暂时就把二人圈禁起来,以免落入有心的人手里,给拓跋戟惹来麻烦。
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好心,竟然被小质子给惦记上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是个识相的
帝王一怒,邪王殿下被禁足,太子瑾与其他两位王爷,齐刷刷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件事,宫里的人没有特意禁声,所以没出半日,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清楚了。
不仅如此,燕国的使者还有两日便到南安城,虽不知他们是为何,会在不过年不过节的日子派人来,但一个个的都不敢怠慢,全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忙碌了起来。
“妹妹也是好兴致,这个时候还有心思逛园子。”
站在莲花池边的文青黛,闻声看去,就见落葵步步生莲般朝着她这边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不过几日,姚氏竟然长得好看了!
像是没有察觉到文青黛的审视,落葵走到与她并肩的位置,歪头疑惑的问道:“难到你不知道,咱们王爷被陛下关禁闭了吗?”
果真不是错觉,此时的姚氏,长得确实比之前要好看上几倍了。
尤其从近处看她的皮肤,白到发光不说,还有堪比这池中的莲花的粉嫩。
即便是让她见了,都不自觉的想要赞美。
就在文青黛发愣的时候,她身后的婢女轻轻提示了一声。
回过神的文青黛,少许恼怒,很是不悦地看向落葵,“你有话就直说,不用在这跟我拐弯抹角的。”
对上落葵虚伪的视线,文青黛不屑地撇撇嘴,“咱们俩谁不知道谁?”
就她这样不敬的态度,落葵倒是一点都没有生气。
不仅如此,她反而还始终保持地温和的笑意。
如果此时苏叶他们在场的话,肯定都会大跌眼界的。
因为落葵的变化是他们都没有想过的!
“看来...妹妹是把事情调查清楚了呢。”
文青黛眼神一紧,“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呵呵,不明白就算了吧,本以为还可以帮帮妹妹,谁成想...”
落葵很是有深意地看了文青黛一眼,轻笑道:“你竟然还不领情。”
落葵来的突然,又走的突然,让文青黛一时拿不定主意,她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小姐...这个姚氏肯定不是个好东西,她这是要拿咱们当靶子使呢。”
身旁的婢女小声的提醒,生怕自家小姐着了落葵的道儿。
收回所有思绪的文青黛摇摇头,没有再议论落葵,倒是把话题一转,“姬逍没跟着回来?”
“没有,只有王爷带着他的随从回来的。”
听婢女这么说,她沉思录了一下,出声道:“让小厨房做些点心...”
---
“主子,你这是还在想鸳鸯楼的事情?”
从鸳鸯楼回来后,拓跋戟就摆着一副沉思的表情,不言不语的,让苏叶很是纳闷。
“要我说啊,就让我直接进去得了,反正爷也不会跟我们生气的。”
“那如果里面真的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爷真跟你翻脸的怎么办?”
对于他提的这么个馊主意,细辛都想把他塞到桌子底下去了。
可苏叶本人,却不以为意,这么长时间了,他们几时看到过爷翻脸了?
最多就是回一些恶作剧,也都伤不得性命。
不得不说,耿直的苏叶,有时候想事情的思维虽然耿直,但他却有自己正确的地方。
“这件事不要再提了。”
既然不想让他们知道,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他不能因为一点点私心而上了苏子苓的当,到时候惹得不开心,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布置图的人都换掉了么?”
“七成都搞定了,剩下的三成是各家的心腹,留着正好供咱们的人联系。”
说道这里,细辛又加了一句,“就是最近,熊氏的动作不小,他们私下已经请文山三次的,看他们的打算,应该还是想稳操胜券一点。”
虽然熊氏手中的势力不少,但文山作为中立的将军,手下可是握着楚国一般的兵马。
如果此时把文山拉入伙的话,太子瑾登基可就真的算是没有阻碍了。
只是他们却没有想过,文山早就不是中立的了。
在熊氏一族的眼里,邪王不过就是个顶名的王爷,在燕国做了十年的质子,肯定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
这对于太子瑾来说,是一点危险都没有。
也正是有了这样的想法,才会让他们这么肆无忌惮地拉拢文山。
“让人把熊氏的动作透露到宫中。”
苏木点点头,起身走出去时,正好碰上王生,再看他的身后,还跟着一身淡雅衣着的文青黛。
此时,文青黛的注意力都在书房的房门上,根本就没有看清从她身边,行礼起身离开的人是谁。
王生瞧着一脸急切的文侧妃,心中难免提着一口气。
对于后院的女人,王生可清楚邪王是什么意思。
那无非就是远观供养着,不看也不问。
本来大家要都是当哑巴,当瞎子,自己院子里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肯定是相安无事的。
可怎奈,总是有那么几个人,忍不住寂寞,想要更上一层。
其实按说,这些也不关他一个管家的事情。
可谁让这位侧妃娘娘,非得上前院来溜达。
自己也正好心瞎眼瞎的碰上了,只能硬着头皮跟着来通报。
此时,他就盼着王爷能心情好一点,不要迁怒他就阿弥陀佛了。
“王爷,文侧妃前来给您请安了。”
站在书房门口,王生抬头看了拓跋戟一眼,见他面色如常,心中稍微缓了一口气。
其实文青黛就站在王生的身后,以她的位置,只能看到拓跋戟一个影子。
不过,即便是这样,她都已经很满足了。
本以为再不济,也能见上他一面,可谁知...
“让人回去。”
说话的是苏木,但他是在拓跋戟的示意下才拒绝的。
王生点点头,往后退了两步,一脸为难地看着文青黛,“侧妃您看...”
文青黛在听到拒绝的那一刻,眼中就已经积满泪水。
但面对着王生,她还是很得体的点头感谢,而后对婢女说道:“碧秀,那我们先回去吧。”
“这个文氏还真是...锲而不舍啊。”
等到院内的人都走了以后,苏叶撇撇嘴,一次两次的被拒绝,却还能厚着脸往前凑,这一点他作为一个男人,都不敢恭维。
“不过...最近这个王生,倒是安分的很,他都有好长时间没有和宫里联系了。”
苏木点点头,“是个识相的,不然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第二百五十章 也太瞧得起他了
“找爷何事?”
本来今日早晨,随是想去邪王府看看小质子的。
离着他被禁足已经有两日了,今日燕国使者到达楚国,不知道他对此有什么作为。
可还未等她出院门,就被沉香给叫住了,说是小院的母女要见她。
她可不觉着,这母女叫她来是单纯的‘想’她了。
于是也不寒暄,只接开门见山的问了一句,找她何事。
“是这样的,妾母女二人一直在这里白吃白喝的,心中甚是过不去,就想着问问恩人,可是有妾二人能做的活计?”
带着面纱的婉娘,说这话的时候落落大方。
好似她说的意思,不是乞讨,而是理所应当。
再看她身侧的木槿,低着头,脸上尽是羞涩之意。
随见状,俊眉一扬,“呆着无聊了?”
“不是...我与母亲...”
随打断了木槿的话,再次问道:“你们会做什么?”
“我们...”
木槿刚想细说自己会的东西,但却有被随打断了。
“换句话来问吧,你们知道小爷这里是什么地方?”
母女二人同时一愣。
她们确实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因为她们在进来以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这个院子。
随瞧着二人茫然的模样,轻嗤笑道:“呵,小爷这里叫鸳鸯楼,是楚国的花楼。”
说道这,随笑看着二人,视线赤果果地打量在两人的身上,“你们想着能做什么呢?是替小爷招待客人么?”
“母亲...”
‘花楼’连个字,吓得木槿躲到了婉娘的身后,而婉娘的脸色,也没有见多好看。
瞧她们这样,“唉,你们好好想想,看看能在小爷的花楼里做什么吧。”
说完,她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完全无视掉已经傻眼的母女俩。
“她们二人,是想出来么?”
苏子苓在门口可是听的清清楚楚,他想除非她们是出来有事儿要做,不然的话...
谁不愿意成日里被人好吃好喝地供着?
再说了,人类不都是这样么,贪婪成性,如果不是为了利益,他们可都是愿意这么被对待的啊。
随可不知道,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小狐狸就给全人类做了个总结。
她只是回想着刚才,那母女两人的态度虽然很是诚恳,但就是不知道哪里让她感觉不对。
不然的话,她也不可能拿花楼来吓唬她们俩。
但她又不能确定,只能说一句,“也有可能是这的待腻歪了呢?”
“其实,你就该让她们去接客。”
苏子苓闪着迷人的狐狸眼,神色中满是掩盖不住的兴奋。
“嗯?”
随眉毛就高高扬了起来,眼神微眯,等着他的话茬。
“只有把她们逼到绝境,才能知道她们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苏子苓觉着自己这个主意简直太棒了!
他觉得,一定会同意的!
到时候他一定要...
“你难到没有看到过那个妇人?”
苏子苓还没琢磨完,听到随这么问,蓦然怔了怔,“婉娘?”
她成日戴着面纱的,他上哪儿去看啊。
随点点头,笑看着他,“她从下巴到锁骨上,都是被火烧过的疤痕,小爷让她去接客,不是自砸招牌么?”
苏子苓一愣,原来是这样么?
他以为婉娘戴着面纱,是因为倾城绝色,不让人看呢。
那这样的话,还真是可惜了...
就在他遗憾不已的时候,忽觉着背后一凉,抬头就对上随似笑非笑的眼睛。
他猛地发觉,自己的心思可能被暴露了!
于是他立马讨好道:“人家又没有看到过,当然不知道啦。”
“呵,你那点小心思我能不知道?”
随板起脸一本正经地说道:“小狐狸,不要再和拓跋戟作对了,他以后将会是这大陆的主宰。”
“说这话,也太过狂肆了。”
说拓跋戟会是未来的楚帝,他勉强可以相信。
可是未来通木大陆的主宰?
那这也太瞧得起他了吧,就他那个样子,哪里就像主宰了。
对此,随没有做更多的解释。
她不是对拓跋戟有多大的自信,她是相信这天道的缘法。
分分合合的通木大陆,百年才是一轮回。
而这一次的轮回之中,她只看好拓跋戟。
从鸳鸯楼去邪王府的路上,随没有想到会正好遇到太子瑾。
而跟在他身边的,还正是燕国来的使者。
只是让她更意外的是,来人还都是认识的。
一个是姬连,另一个...竟然是刘策。
她可是记得,刘策是礼部侍郎,成日里只管吃喝玩乐。
像是出使这般重要的事情,燕帝怎么会派他这么一个草包过来?
随掩下心中的好奇,直接就迎了上去。
她先是给太子瑾行了礼,而后对姬连笑道:“早就听说燕国有使臣前来,没有想到会是哥哥。”
姬连也是一愣,随之惊喜问道:“逍儿怎么会在这里?”
“刚从鸳鸯楼出来,打算回家去。”
这个‘回家’可是让太子瑾不禁冷笑,谁不知道,邪王妃把花楼当家。
一个月都能在花楼里住二十天。
而邪王府,对她来说倒像是客栈了。
现在竟然当着姬连的面这么说,难到她是怕被燕国的人知道么?
想到这点,太子瑾忽的一笑,“呵,弟婿还真是闲情逸致的很啊,六弟都被禁足了,你还能来去无故的,难到就不怕六弟在家难过么?”
“我们为什么要难过?”
随不解地看向他,“我家王爷虽然是被禁足了,那也是因为他惹得陛下不开心了。”
“再说了,即便如此,我俩感情稳定,为何我出来他就要难过了?”
太子瑾被她噎的是一字都回答不出来。
即使他后院再多的人,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把感情之事拿出来说。
他觉得,全天下敢这么做的,唯独姬逍一人!
见太子瑾一脸便秘的表情,随勾唇一笑,“哦我知道,是不是太子殿下总是往外跑,府内的小嫂嫂生气了?”
太子瑾被她突然的一问,根本就没有回个神。
而随,倒是一副她都懂的表情,“这点不是弟婿说你,小嫂嫂还怀有身孕呢,你作为丈夫的,怎么也得谦让一点不是?”
第二百五十一章 小嘴嘚吧嘚
太子瑾听着随小嘴吧的,字字可都是扎在他的心上。
鬼知道,他现在只要听到太子妃三个字,他就全身不得劲。
尤其是他人再说太子妃肚子的时候,他就有种...秘密被所有人都知道的感觉!
尤其是姬逍的眼神,明亮干净又充满戏谑,而她说的话,他听着又不是原先那个意思,一切就好似她是知道所有了一般!
可即便是生气,他却不能表露出一丝的不悦,只能硬着头皮接道:“真没有想到,弟婿的口才竟然如此的好啊!孤真是领教了!”
在场凡是了解太子瑾的,都能听出他这语气,可真算得上是咬牙切齿的了。
“不敢,我这人,一般就爱说大实话,习惯了。”
随笑着,一副‘我就是这样的人’,可是把太子瑾给气坏了!
见也差不多了,她转身对着姬连笑道:“哥哥你先随太子殿下去,等闲下来,我再去找你。”
姬连温和的模样,让太子瑾不禁一叹,“没想到世子与弟婿的脾性,竟然差这么多啊。”
当初他就是听了姬遥的话,觉着姬逍是个小霸王,所以才同意这门婚事的。
但谁知道...
他们完全是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眼下再看好脾气的姬连,太子瑾更是觉得自己被骗了!
“太子殿下说笑了,就算一母同胞的兄弟,也没有相似之处,更何况我与逍儿...”
姬连剩下的话没有讲,但太子瑾也明白了。
他看了姬连一会儿,后抬起手,在他肩膀拍了拍,只道:“世子真是辛苦了。”
能不辛苦么,他与姬逍相处了没两天的,就头疼的要命。
想想这姬连,可是在姬逍的淫威之下活了十几年,而且他还知道,诚亲王可是偏疼姬逍到没底线了。
之前几年里,这位世子又是个有病的。
那种日子,他想想都觉着牙疼。
姬连可不知道,自己的一字半语的,竟然会让太子瑾脑补了那么多有的没的。
而旁边一直被忽视的刘策,看着二人的脸色,心中很不欢喜。
自己在太子瑾面前没有挂上号也就算了,可是为什么姬逍出来的时候,诚亲王世子没有做介绍呢?他们是这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么?
想想来之前陛下单独与他说的话,刘策心中的那份不自信立马就回来了!
他要做的,可不是在姬连面前挂上名,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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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从哪里来?”
不管什么时候,拓跋戟在见到随时,都是一脸的惊喜。
就好似,随能陪在他身边,对他来说是多么大的奢望一般。
“这话怎么说的?”
随唇角微微扬起的一抹笑,心情看上去不错。
“看你挺开心的,所以就好奇的问问。”
他们自是知道,爷是从哪里来来的。
可是,他们想不到,鸳鸯楼里会有什么事儿,能让爷如此开心的。
提起这个,随笑的更欢了。
“来的时候正好碰上燕国的使者与太子瑾,没有想到来人竟然是姬连和刘策,我就和他们打了个招呼,顺便还问候了一下太子瑾。”
拓跋戟:他觉着吧,这‘问候’二字用的甚妙。
不用想他就能知道,被‘问候’了的太子瑾,此时的心情,肯定会很美丽!
“要说主子禁足还正是时候,燕国的使者过来,无非就是关于灵珑塔卷的,到时候楚帝拿不出东西来,肯定又会是一番纠缠。”
那到时候燕国的使者给了楚帝没脸的话,受气的还会是太子瑾他们。
现如今主子被禁足,就不用去受那窝囊气了。
“此话差异。”细辛觉着苏叶的话里,少了一个关键。
燕国派来的如果是别人还好说,但来人是诚亲王的世子,邪王妃的兄长。
按照楚帝那德行,肯定会给随点好处,让她做中间的说和人。
到时候...为难的肯定是邪王妃。
随对此,倒是无感。
毕竟这事儿是直接关系到两国之间的交情,不管是燕帝还是楚帝,都可不会很放心的把事情交给他做。
不然...
就算没有大事,她或许也能给弄出点大动静呢。
在他们设想期间,姬连与刘策已经见到了楚帝。
“这次燕帝陛下派微臣二人前来,一是送来些许礼品,都是燕国自己盛产的美味,还有些陛下曾经在外得到的宝物。
二来...我燕帝陛下想问问楚帝陛下您,关于灵珑塔卷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如果可以,让我们试试那钥匙,是真是假可好?”
刘策在一旁站着,见姬连说的这么开门见山,心中很是不喜。
作为使臣,他们自是要圆滑做事。
可谁知道,姬连一见到楚帝,就吧把来意都讲了出来。
他瞧着楚帝的脸色,很是不好看。
也是,连一句问候都没有,真真是白瞎了他世子的名头,来这点为人处世都不会,果真和他那个弟弟是一样的!
其实也不怪刘策想的多,作为一个小人物,他是真担心自己被连累。
虽知各国都不对使臣下黑手,但只要对方的帝王表示不乐意了,那他们在这个国家的日子,可就不是那么舒坦了。
对于姬连的表现,楚帝就算有不喜,也不会表露出来一丁点。
毕竟他手中现在可没有灵珑塔卷,如果被其他几国误认为是他自导自演的话,那楚国可就成了众矢之的了。
“你们把钥匙也带来了?”
“自是没有。”
姬连恭敬地回道:“燕帝陛下的意思,是想问问,当初贵国的太子殿下曾说过,还会再开一场关于灵珑塔卷的宴会。
是让各国都再细细对其研究一番,不知道可否定了时间?
如果定下,到时候燕国肯定会拍太子遥过来,亲自与您商协。”
他这话一出,太子瑾整个身体就紧绷了起来。
再对上楚帝那若有所思的眼神,他只感觉后背发凉,是一点都不敢随意乱动。
楚帝强压着心头的火气,对姬连僵硬的一笑,“这件事...还得寡人同众人商议一下。”
姬连点头应道:“自是应该的。”
等到姬连二人离开后,楚帝挥袖起身间掀翻了桌上茶盏,冲着太子瑾低声吼道:“这就是你给寡人惹得麻烦!”
第二百五十二章 太子妃小产了
太子瑾吓得直接跪在地上,是头也不敢抬。
但他越是这样不作为,楚帝就越看这生气。
最后,楚帝更是一脚用力地踹在了他的肩膀上,“你说说,现在寡人到底上哪儿给他们弄个灵珑塔卷去!”
被踹到在地的太子瑾,快速的起身跪好,“父王,当日在燕国,儿子是真的不知道灵珑塔卷会丢失啊!”
“住口!”
楚帝气急败坏的脸上,冰冷可见,“寡人不想再听你的借口!”
太子瑾被他吼得身形一僵,一股无法控制的愤恨的情绪,在他心里翻腾。
这件事本来就与他没有关系,但此时...
父亲处处紧逼,自己把灵珑塔卷弄得丢了,却推出他来顶罪!
想到外祖说的那些...他不禁攥紧了拳头。
楚帝不知道太子瑾的想法,只低着头看着他的头顶心道:“再给你两日的时间,一定要给寡人想出不得罪燕国,又能将事情圆过去的办法!”
等到太子瑾出去后,严嵩带着一个人进来。
此人正是楚帝在外的眼睛,私下专门盯着王孙贵族的举动。
每到有什么异常,他都会亲自来禀报。
本就心情很糟的楚帝,再看到此人后,心里的怒火又上升了一大截。
“陛下,这是最近从下面得来的消息。”
“哼!”
楚帝看完信以后,猛拍了一下桌面。
严嵩只听‘砰’的一声,眼见桌上的茶具跟着震了震。
他吓得赶紧跪在了地上。
直到安静了片刻后,才听楚帝咬牙切齿地说道:“熊氏一族,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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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太子妃来了。”
听到太子妃三个字,太子瑾整个人的神经都提起来了!
“你怎么来了?”
一见到肚子大的她,他就想到今日在宫中受到的羞辱!
明明都是被父王糟蹋,凭什么老五就可以身处世外,而他却要被父王揪住不放?!
难到,在这样的糊涂事上,他不算是一个受害者么!
“听说殿下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书房,妾身很担忧。”
挺着六个月肚子的小熊氏,从婢女手里接过汤盅,伸手亲自为太子瑾盛了一碗参汤。
“你还是顾着你的肚子吧。”
太子瑾接过来,没有喝而是又放到了桌子上。
小熊氏把他拒绝的动作都看在眼里,一时不知要说什么。
最后,只能把话题转移到儿子身上,“南陈最近的功课又长进了,不知殿下可查了?”
“那是孤的儿子,自是聪明的!”
提到独子,太子瑾还满是欣慰的。
但...孩子...
他瞧着小熊氏的肚子,很是不耐烦的扬扬手,“去去去,回去待着,别在这碍孤的眼!”
他的本意是撵走小熊氏,可谁知,小熊氏竟然一时没有动。
这让他以为,她是在忤逆自己,便用力推了一把。
“啊!!”
只听小熊氏一声惊叫,笨拙的身子顺着太子瑾的力气,直接被推到在地上。
太子瑾被这突然起来的动静惊得长大了嘴巴,而站在小熊氏身后的婢女,在看到她身下的血后,不禁大叫道:“太子妃!!”
在一阵兵荒马乱中,太医为小熊氏诊脉后,很是可惜的摇摇头。
“回殿下,胎儿已经成形,但此时如果不...娘娘和孩子都会有危险的!”
最近也不知道几位殿下是怎么了,良王妃如此,太子妃也是如此。
这王室的胎,可真真是不好养啊。
太子瑾一愣,“生出来可还能活?”
“还未足六个月,微臣不敢保证。”
太医说的话很是保守,但在场的人都知道。
六个月的孩子是个什么概念,就算生下来是活的,也不定能好好的养大。
对此,太子瑾倒是没有太多的纠结,直接安排道:“既然是个活不成的,那就保着太子妃,其余的你们自己看着办。”
“是!”
等到太医再次进去,太子瑾才慢慢冷静下来。
小熊氏肚子里的孩子,他是不打算要的,但却从未想过要经过自己的手。
一来是不能让父王疑心,二来是不能让熊家疑心,这两边,都不是他能得罪。
想想他一国储君,竟然捉襟见肘到这样的地步,也难怪父王说他比不上太子。
熊家...他们有了南陈,暂时不会对小熊氏太过的关注,此事...他还得亲自负荆请罪才能表达自己的诚意啊。
太子妃小产,没有半日的功夫,各界就都知道了。
除去不知内情,为太子瑾可惜的人们以外。
像是随他们,都觉着对于小熊氏这胎,太子瑾是早就想下手了,只不过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罢了。
“熊家肯定会息事宁人的,至于宫里...肯定恨不得这个孩子根本没有出现过吧。”
说到这,苏叶叹了口气,“最可怜的就是小熊氏了,她与良王妃是真的够倒霉了。”
也不知道她们二人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竟然会嫁到拓跋家当儿媳妇。
不过,回头想想,可怜之人也有可恨的地方。
良王妃是暂时没有做过什么,而这小熊氏...可没少帮太子瑾做坏事呢。
“这件事吧...”
随手指轻轻点着桌面若有所思。
“有不同的想法?说来听听!”
望着拓跋戟善良的双眼,随是一阵汗颜。
她还什么都没有说,小质子不要这么激动好不好...
拓跋戟可不管随在想什么,他就是想听讲话,就喜欢看着她讲话,就是这么简单!
对于他不知收敛的眼神,随默默叹了口气,只能安慰自己,旁边坐着的,是个假人。
对面坐着的细辛三人,见到二人很怪异却有和谐的互动,不由得闷声一笑。
他们家主子是还没有得到爷的认可,但是...
至少从一开始到现在,爷也都一直在放纵着主子的行为。
虽然有点像是在‘惯孩子’,但总归是好的啊。
随可不知道,自己对拓跋戟的态度,成了她养个孩子。
不然的话...
她也只能点头同意,毕竟幼崽可不就是孩子?
“楚帝如果知道了太子瑾与熊氏一族的事情,那他再傻,也不会让这件事息事宁人的。”
“的意思是...挑拨离间?”
随点点头,觉着拓跋戟用的这个词很不错。
“有这个可能,而且你们别忘了,这中间还有寿王和良王,这么绝好的机会,他们怎么可能放过呢?”
苏叶惊奇地问道:“那我们?!”
随勾唇深意一笑,反问道:“都已经有人要做了,我们为何还有沾一身腥?”
第二百五十三章 他是为什么来?
寿王在得知太子妃小产后,也是没有多大的反应。
反正在他看来,太子瑾的不作为,才会让人起疑呢。
毕竟再怎么说,他也是和太子瑾做了几十年的兄弟,对他的这点了解气,他还是有的。
而良王府里,良王看着蜷缩在角落里的司空娴雅,深邃的眸子里隐隐的冷色。
直到最后,他都没有上前,而是道了一句,“雅儿,给你报仇的机会,终于到了。”便转身离开了。
也正是因为他走的急,并没有看到角落里的司空娴雅的眼神,好似一瞬间的清明透亮。
太子府中,小熊氏再次醒来后,应是晚上了。
望着纱帐外的烛灯,她呢喃轻语道:“我的孩子没有了么。”
小熊氏嗓音喑哑,很难辩出悲喜。
而她的这句话,也不像是在问谁。
贴身婢女听到动静,赶紧把帐子撩开,一脸担忧地看向她,“娘娘,孩子以后肯定还会有的,您此刻不该乱想,养好了身子才是。”
还有孩子?
小熊氏讥讽的一笑,除非她再次与他人纠缠,不然就凭着太子瑾的身子,她这辈子是不可能在有身孕的了。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通过一件事,看清了所有人,也不枉费她自己用命赌来的结果。
“太子妃可是醒了?”
太子瑾从外走了进来,婢女赶紧给他让开。
小熊氏并没有因为太子瑾的到来而做什么,她只这么平躺着,眼睛无神地看着上面,一动都不动。
“对不起...”
不管之前多么的气愤,在见到小熊氏后,他的内心生出了一丝愧疚。
毕竟当初,不是她自愿的,甚至到现在,她都不知道那件事。
如今看着她脸色苍白的躺在这里,又想到往日她对自己的那些好,一时间,竟让他除去道歉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就这样,夫妻二人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坐在床边,都默默的不吱声。
直到婢女把汤药端进来,太子瑾才慢慢起身,小声道:“以后我们好好的把南陈养大。”
他这么说,明显的是在示弱。
把作为男性最脆弱的一面交到小熊氏的身上。
本以对方会动容,但谁知...
小熊氏只是眨了两下眼,应了一句,“太子说的是。”
她这样的态度,就好似在太子瑾脸上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使他错不及防的退了一步。
“你好好休息,孤改日再来看你。”
说完这话,转身离开,只是那步伐,有点慌乱。
不管怎么说,太子妃失了孩子这一事儿,让楚帝想起了之前做的荒唐事。
他可以不管这孩子是谁的,但他同样的对太子瑾,有了一点点的愧疚。
这点在后两日里,便能证明。
本来这后两日,他该是追着太子瑾要结果的,但因着他的‘丧子之痛’,把这差事分给了一直把自己当路人的寿王。
对此,寿王只想仰天大骂了。
本来还想着看太子瑾的好戏了,没成想竟然会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可是没有办法啊!楚帝下的命令,他只能接受。
可对于这件事,他完全只是等结果的人,为了让楚帝满意,他只能再次找到良王,让其与他出谋划策,好把这件事应付过去!
至于良王是怎么应对的,暂且不提。
再说此时的鸳鸯楼里,姬连终于见到了随。
要说起来,他在见完楚帝后,就只剩下等消息,那便是无事一身轻了。
可怎奈何,身后一直跟着个刘策,害的他跟本就抽不开身,自是也见不到随。
今日还是随相邀,把二人都请了过来。
刚一进门的时候,随就让美人儿陪了上来。
作为已经素了好几天的人,刘策自是把持不住,此刻已经在旁的地方逍遥快活了。
对此,姬连很是佩服爷的安排。
如果早知道这么简单的话,他昨日便就来了。
沉香为二人摆弄好茶盘后,便退了出去。
随把玩手中的茶杯,几息后出声问道:“他是为什么来的?”
“本来这件事是交给公孙衍的,可是不知燕帝想都到了什么,在出发的前一天,竟然让我与刘策顶替了。”
姬连也是一脸的懵,当时他在得到圣旨后,整个人都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如果是提前告知倒也罢了,可是燕帝弄的这一出,根本就让他措手不及。
“至于公孙衍,倒是没有任何表示,看着也不像是犯了事儿的。”
随微撩双眉,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个结果。
刘策是公孙衍的门生,又是刘贵人的哥哥,这人只认钱,不认人,姬濉是疯了,才会让他来的么?
还是说,这人有他们不熟知的本事?
姬连也觉得燕帝是疯了。
可转念一想,刘策在这几日的举动,他不禁念道:“估计他来,也不过是来监视我的。”
随抬头看向他,“你又是怎么回事?”
一直很是低调的姬连,怎么就突然被推了出来呢?
提到这个,姬连想哭的心思都有了。
最近燕国的朝堂上,好多人都莫名其妙的站在了诚亲王这边。
这次派他来的原因,他们父子二人也猜了个大概。
其一是因为爷的身份,算起来姬连与楚国也是有亲戚的不是?
其二呢,众人都说,做为诚亲王世子的他,该有所表现,所以...
他就成了打头的羔羊了,被姬濉临时给推了出来,好堵住悠悠众口。
不得不说,听完过程的随,也是哭笑不得。
“这样的话,姬濉岂不是要气死了?”
“谁说不是呢。”
想到那日的情景,姬连微微一笑,“就连姬遥站出来,大家都觉得,不过是出使一趟,还不知结果,不该让太子亲自出马。”
他虽然对这件也不热衷,但对于姬濉父子俩吃瘪,他还是很愿意看到的。
“那老王爷怎么说?”
“他说,可能是因为之前,干旱的时候,他对百姓们做的事情,获得了多数人的认同。”
随听这话,知道那个时候他没有听劝,肯定是私下做了什么,被大家都知道了。
对此,她表示很怀疑,“难到老王爷他不觉得,过犹不及么?”
第二百五十四章 夫夫同心
就因为自己的善心,而把自己曝光在明面上,这也是当初随所担忧的。
如今被姬濉惦记上,肯定会寸步难行的。
姬连叹了口气,“怎么会不觉得,此时他都很后悔,没有听爷你的话,当时如果什么都不管的话,最起码我们现在还不会这么被动。”
“既然来了,就做好事情。”
抬手为姬连倒了一杯茶,随方道:“楚帝手中可没有灵珑塔卷,恐怕这次你回去也不好交差。”
姬连先是一愣,后知道楚帝是真把灵珑塔卷弄丢了,不由得一笑,“无碍,我既然来了,就想好了应对方式。”
见他心中有数,随便不多说什么。
接下来二人闲聊了几句,便见拓跋戟敲门走了进来。
姬连见此,忙起身道:“见过邪王殿下。”
“世子不必客气。”
拓跋戟说着,自行走到随的右侧,然后很不见外的为自己斟上一茶。
见他这么轻松,随倒是很好奇,他是怎么出来的。
这么想着,她也就文乐出来。
“宫里的旨意,本王的禁足撤了。”
说道这,拓跋戟看向随,双眼中满含笑意,随见此,想到拓太子瑾和寿王...
觉着楚帝应该是把小质子放出来做陪衬的。
只是话不能说的太白,难免会伤了小质子的心。
于是她找了找合适的词,便道:“估计是想让你招待一下远客吧。”
本以为这么说,已经让拓跋戟不好意思了。
但谁知,他竟毫不在意地笑道:“那又何妨,我与本就夫妇同心,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咳咳咳...”
一口茶水呛着的姬连:......
好一个夫夫同心,他竟然无力反驳。
对于他突然的抽风,随已经练成了铜墙铁壁,所以她很是淡定的接受了他的言次,并没有把自己呛着。
只她这样的做法,在拓跋戟看来,那就默认了。
嗯...果真日久会生情,温水煮青蛙,对来说还是有道理的。
就在他沾沾自喜,想要更近一步的时候,沉香突然敲门进来。
“爷去后院看看吧,那位大人抓着木槿不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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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开!!”
随几人到的时候,就见刘策衣裳打开,手中攥着木槿的手,用力的往自己怀中拽。
姬连见此,蹙的眉拧成了死结,刚想抬脚上前,却被随给拽住了。
以他们三人站的位置,正是院头的拐角处,他们能看到对方,但对方却看不到他们。
随瞧着,木槿跟前的小狐狸也不动态,便知道还未到很严重的地步。
而她感兴趣的是,她们母女为何...会出现在招待客人的院子里。
“呵呵,老子还是头一次见到,在花楼里有贞洁烈女的!”
肥头大耳的刘策,拉着木槿的手,一看就是精怪上脑的模样。
“小美人儿,你恐怕不知道大爷我是谁吧!”
刘策一副流氓无赖的样子,道:“告诉你,就连姬逍那小子,看都老子都得礼让三分,你难到会以为她为了你,来得罪老子么?!”
跟着拓跋戟来的苏叶、细辛和苏木,同时为刘策默哀了一把。
敢在爷的地盘说她的坏话,这个刘策还真是靠着这一身肉壮胆啊!
“不是的...我不是这里...”
木槿颤颤抖抖的声音明显的宣誓着她在害怕,她眼睛里充满了眼泪,但可能是被吓的,一滴都不敢往下落。
她求助的看向苏子苓,但谁知对方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随后她便看向婉娘,大声哭喊道:“娘亲...”
此时的婉娘,眼泪倒是刷刷的往下掉,她不顾形象的跪在刘策脚下,苦苦哀求道:“大爷,求求你放过我女儿吧,我们只是公子逍的客人,不是这花楼里的女子...”
“滚开!”
刘策一脚把婉娘踹到一边,只因他的注意力都在木槿的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婉娘的面纱掉落。
不远处的随明显地感觉到,小质子有点不对,但此时她也没有顾得上,因为刘策正要抬脚再次踹向背对着他的婉娘。
“老子可对半老徐娘不感性去,还是小姑娘的皮肤...啊啊啊!!!”
刘策只听到‘嘎嘣’一声,就感觉他的胳膊不是自己的了!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冷汗顿时就冒了出来。
但也有可能是因着他肉多,在缓个神来后,竟然抱着已经断掉的胳膊,回头大声骂道:“那个混账!!”
可等他看清来人后,不禁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厚唇哆哆嗦嗦道:“公子...公子逍...”
随挑着眉,嘴角笑得嗜血渗人,“刘大人眼神还不错,认识小爷就好!”
“你...你...好大的胆子!!”
刘策声音不小,但如果不是他不断往后挪的脚步,姬连他们还真以为他不害怕呢。
“本官可是...陛下派来的使臣...你...”
随点点头,“好本事,竟然耍威风到小爷这里了。”
她往前走了两步,直接摁上刘策的伤胳膊。
只听一阵杀猪声叫开,“你...你放开!!”
“怎么?刚才不是挺厉害的么!”
随眼神一暗,手中的力度更是大了些。
但她还是趁机观察了一眼小质子那边。
此时不光是小质子,就连细辛几人都是惊呆的模样。
他们四人就像是木头一样,被钉在了拐角处,竟然一个都没有跟过来。
“姬逍!你给老子放开!”
被逼急的刘策,脏话不断往外冒,“老子现在是出使楚国的使臣,就算诚亲王也得给老子面子!”
随轻嗤了一声,“嘴不干净,小爷给你刷刷牙!”
话落,直接拎起刘策走到了水缸边,用另一只手按住他的头,使其直接扎进了水中。
“啊啊啊!!”
刘策因还在叫骂,但被摁进水里后,就只剩下一串串冒泡的声音了。
因着他是跟姬连来的,随并没有想在这里要了他的命。
等了差不多有半刻钟的时间,她又把人捞了出来。
“你...我...”
被释放的刘策,直接躺在了地上。
全身湿漉漉的,嘴里、鼻子甚至耳朵里,都还在外往外流水。
随见此,慢慢蹲在他的脑袋处,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刘策,你信不信,小爷现在弄死你,把棺材给王叔送回去,他一个字都不敢怪罪小爷!”
第二百五十五章 那个孩子就是我...
刘策哪里还敢不相信!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都觉着自己已经和阎王爷见过面了!
可是,他现在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讲不出来,只能哼哼唧唧的表示自己真的知错了。
他现在别提多后悔了,他就不该惹这个活流氓啊!
本以为自己的身份不同,就可以为所欲为,但他完全是忘记了,这位流氓可是敢和太子遥叫板的啊!
他现在是万分的后悔啊!!
见刘策老实了,随让沉香安排人把他弄回去。
而后站在了婉娘和木槿的跟前。
她们母女两人似乎是真的被吓到了,二人相互抱着对方,全身都在发抖。
见随走过来,婉娘最先反映过来,她起身跪在了随面前,眼泪顺着她的脸颊,一直流到了那层层疤痕上面。
“今日给恩人添麻烦了,都是妾的不是...”
说着,木槿也凑上前,哭的那可真叫一个梨花带雨啊。
随摇摇头,“无碍,你们也惊着了,先回去休息,过后爷再找你们说话。”
“多谢恩人!!”
二人磕了头后,起身相互搀着被崖香送了回去。
“...”
此时的苏子苓很清楚,生他的气了。
可是,他就不相信看不出来,在死人堆里出来的人,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刘策给吓住呢?!
还有,已经明确的不让二人出院子了,那她们为何又会出现在这里?
就因为这些疑点,他才没有插手的。
只是没有想到...
“小狐狸,你最好现在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然...”
随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那些疑点她清楚,但小狐狸的小心思她也清楚。
平日里争个宠什么的,她就当玩闹罢了。
如今却违背她的意思,这点是不容宽恕的。
显然,一直跟在随身边的苏子苓,这个时候也想到了这点。
他没有做过多的争辩,乖顺的点点头,“人家知道了。”
姬连等人都走了以后,才走上前道:“爷,我去看看刘策。”
“嗯,死不了的人沉香就能救活,你放心吧。”
姬连感激地看着随,“多谢。”
他清楚,以爷的本事,弄死刘策再交给燕帝,肯定不会被怪罪。
但她此时的做法,明显是不想给他们家惹麻烦。
就凭着这点,他是感激不尽。
等事情都安排完,随转身再回到走廊内,就只剩下细辛一人了。
“你家主子呢?”
“他先回去了,让属下在这儿等爷。”
随点点头,看向一言难尽的细辛,“这中间好像有什么了不得的故事啊。”
“这件事...还是由主子亲自说吧。”
说完主子交代的话后,细辛有很是认真地看着随,再道:“不过爷,那是他的伤,还请你耐心一点。”
其实在之前,拓跋戟那一瞬间的表现,随心中便有了个大概。
只不过,她猜到的是婉娘的身份,但具体事情她可不是神仙,不能知道之前的事情。
随再次见到拓跋戟,是在晚上子时。
不是因为她来的晚,而是拓跋戟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直到子时才把门打开。
“你来了...”
这次拓跋戟说的这句话时,没有了以往的精神头。
而随,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
怎么说呢?
颓废?可怜?亦或者迷茫。
总之,给她的感觉就是,此人能把人生的喜怒哀乐邪肆狂霸,都能表现的淋漓尽致。
但此刻,随还是清醒的,知道不是与他研究人生的时候。
随走到桌前,把手中的酒坛放到桌上,什么都不提,只问他,“要不要喝酒?”
几杯酒下肚,拓跋戟抬起头,紧紧盯着随,委屈地问道:“细辛都跟你说了?”
“没有。”
就在随回视他的时候,发现他的一双眼睛已经被蓝色覆盖。
正如两颗湛蓝色的宝石一样,闪亮到让人沉迷而不自知。
拓跋戟撇撇嘴,抡起坛子直接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而后放下,轻声再问道:“能跟我说说,那...那两个人是谁么?”
“......经过就是这样,只是我没有想到,她们会自己走到前面来。”
至于怀疑二人的心思不纯,随倒也没有讲出来。
现在小质子的状态明显不好,她还是不要过多的给他增添烦恼了。
听完整件事后,拓跋戟有一炷香的时间都在沉默。
直到随认为他喝醉了的时候,方听他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想不想听个故事...”
拓跋胤这一生,荒淫无度。
不是因为他是楚帝,而是因为天性。
在他还是皇子的时候,就已经把这种天性暴露无遗。
但奈何他命格好,先帝除了他以外,后宫所有女人生的都是女儿。
所以这帝位,自是要落在他的身上。
换句话说,只要拓跋家不倒,就谁也抢不走他身上的帝位。
要说拓跋胤有多荒唐,他除去身边的人外,连自己的亲人都不放过。
上到姑姑、姨母、庶母,下到姐姐、妹妹,几乎都被他有意无意的骚扰过。
但,这些都只是皮毛,他并没有对着拓跋家的女人,散发自己的兽性。
可是...那都是在他登基以前。
在他成为帝王之后,他终于忍不住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手了。
拓跋安悦,是拓跋胤一母同胞的妹妹,比他小了五岁。
按照拓跋家族的基因,安悦公主长得是最好看的一位。
才情也是众公主之中最出色。
但也就是因为这样的出色,惹来了拓跋胤的惦记。
讲到这里,拓跋戟勾唇讥讽的一笑。
“接下来,我不说你也能想到了吧。”
妹妹被亲哥哥睡了,之后有孕,再然后生下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就是我...”
他转头对向随,抬起稍稍颤抖的手,指着自己的眼睛、头发,“这就是原罪,一生下来,便注定背着他们的伦理...”
随把头撇向一边,深深吸了一口气后,直接起身坐到拓跋戟跟前。
握住他的手,直接把他拽到自己的肩膀。
一连串的动作,一声都没有吭,却让拓跋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踏实。
靠在随的肩膀,慢慢恢复平静的他,再次鼓起勇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