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1章 渡劫圣地
乌泱泱的劫云聚在了指天峰上空，期间紫雷翻腾，气势汹汹，令苍剑派的弟子们叹为观止，也引起了东岭不少修士的注意。
若是有人刚从西极回来，就一定会发现，指天峰上的劫云与暗蜮魔渊近日出现过的劫云如出一辙，并且比之前的看起来更为恐怖。
外界的纷纷扰扰，程昭昭都无暇顾及，此时的她正在疯狂的吸收着灵气。
随着金丹的高速旋转，它终于从元婴的手中挣脱出来。
而元婴则在这个时候陷入了沉寂，小人儿闭上了双眼，将它眼中的杀意也收敛了去。
对此，程昭昭松了一口气。
这种时候，若是这元婴再奋起抗衡，其结果不是她重伤陨落，就是她体内从此只有仙气再无灵气。
好在，这种时候，天运的光环总算是在她身上亮了。
灵气越聚越多，逐渐凝聚成液。
这种情况程昭昭之前在筑基的时候就遇到过，再这样继续下去，她就要准备下一步的进阶了。
停是停不下来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一鼓作气，将这枚金丹进阶为元婴。
也许到了那一刻，她体内的两种气体就该归于平和了。
合一殿外，袁首座和星移长老赶到了。
红颜长老拦下了两人：“她现在正在进阶，你们这是做什么？”
袁首座道：“给小寻送进阶的灵物，你看这是雷灵伞，这是御雷珠，这是——”
“首座。”慕生寻出现在袁首座面前。
“你，你——”袁首座惊愕的看着慕生寻，又不解的看向星移长老。
不是说在进阶吗？怎么就出来了？
星移长老也是大吃一惊：“你怎么在这？”
“我一直在这。”慕生寻抱着剑，接过袁首座手里的一大堆灵物：“多谢首座。”
“哎，等等。小寻，不是你进阶，那是谁？”
“昭昭。”
“啊？”星移长老惊呼出声：“她不是已经进阶了吗？”
难不成是莫问师兄搞错了？
袁首座揪住最后一串纳雷珠不放手，道：“这些都是你师尊给你准备的进阶之物，是本座搞错了，既然不是你进阶，那就——”
慕生寻面无表情的扯过纳雷珠：“既然是给我准备的，那就交给我吧。”
他捧过一大堆灵物入了合一剑。
“这，哎。”袁首座有些肉疼，慕生寻现在拿走这些灵物，自然是给程昭昭用的。这指天峰上的弟子进阶，哪里用得着他神剑阁准备灵物？
再说了，这个小合一，坑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袁首座眼神幽幽的瞥向星移长老。
星移长老眼神闪躲，心虚笑道：“神剑阁真是慷慨大方，对门中弟子的关怀，真是连老夫这个长老都有所不及。对，老夫这就让人准备渡劫之物来。”
红颜长老道：“灵物就不必了，我观这劫云威力不凡，这合一殿恐怕不适合渡劫。”
星移长老道：“也是，门派好几处渡劫之所，现在赶去还来得及吧？”
“不行，那几处都太远了，她现在的情况，恐怕去不了。”红颜长老摇头。
袁首座颔首，谁人准备进阶，不是早早数年，乃至提早数十年就准备起来。哪里像这位，进阶元婴这样的大事，居然毫无准备的就开始了。
星移长老来回踱步：“在这里肯定是不行，万一把指天峰劈出个好歹来，咱们苍剑派丢人就要丢大发了。”
突然，他灵光一闪：“门派里不是还有一处渡劫地吗？”
红颜长老和袁首座都侧目。
那里，不行吧？
……
苍剑派坐落在多条灵脉之上，乃是东岭灵气极为浓郁之地。
门派地处宽广，除了各种大殿之外，还有许多的禁地。其中掌门所处的大殿后方，就有一处灵脉交汇之处。
平常，这地方是作为掌门以及长老们的修炼之地。可实际上，这里门派里传承已久的渡劫圣地。
从前不知有多少苍剑派翘楚在此处进阶。
此举意在激励门派弟子们奋发图强，以前人为榜样。
只不过千年前，上一任的苍剑派掌门在此处渡劫失败。他的陨落，给门派弟子们造成了不小的阴影。是以，君掌门继位之后，就将此处列为了禁地，让要渡劫的弟子都去了别处。
几年前，君掌门的两百年天罚到了时间。
他从禁地里出来之后，就一直在此处修养。
当红颜长老找上门时，君掌门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程昭昭毫无知觉的被星移长老带着转场。
可刚从合一殿中出来时，一道落雷就准确无误的落了下来。
合一殿的一侧屋檐彻底粉碎，星移长老手忙脚乱的丢了数样灵物上去，堪堪避过了这道劫雷。
“来不及了，你们快闪开！”
星移长老拉过程昭昭瞬移，眨眼间就到了掌门殿后方。
轰！
一道落雷再次劈了过去。
这一下，苍剑派的修士们都惊愕不已。这落雷到底是怎么劈的，前一道还在指天峰，后一道就劈到了苍剑派中央的掌门殿？
不仅如此，天空中的劫云也开始移了位置，风云骤变之间就聚到了苍剑派的正中央上空。
星移长老刚把程昭昭送进渡劫地，第三道、第四道紫雷就劈了下来。
轰轰轰！
雷声震耳欲聋，门派里的低阶弟子们都被送的远远的，以免被震碎了心魂。
程昭昭身上挨了好几道雷劫，每一道就让她活里来死里去。
元婴雷劫真是要人命，古人诚不欺我。程昭昭喷出一口鲜血，腹诽不已。
君掌门和红颜长老一众，聚在不远处的任务大殿外。
莫问长老道：“没想到有修士能二次进阶元婴，真让本君大开眼界。”
“是啊师兄。小合一际遇非常，实属罕见。此事若是传出，恐怕对她不利。”红颜长老眉头深锁，总觉得今后程昭昭的日子怕是不太平。
君掌门目光深沉的望着那片劫云，郑重道：“无论如何，她是我苍剑派弟子，有本掌门在，定会护其周全。”
于公，程昭昭如今是苍剑派的天运之人，作为苍剑派的掌门有义务护其周全。
于私，程昭昭乃是君歆还生的恩人，作为父亲，此等大恩，他也必须要报。
第782章 再度元婴
元婴修士要历的劫乃是九九重雷劫，八十一道落雷从急到缓，从轻到重，最终渡劫成功者，步入仙途的正轨。
可程昭昭怎么觉得她的雷劫就好似怎么都劈不完，一道道的又急又快，根本就不给她喘息的时间。
怕不是要将她上一个元婴漏过的雷劫都加倍补回来？
掌门殿后方的渡劫大阵早已开启，最大限度的将雷劫的威力挡去了大半。
再加上袁首座、七师兄以及门派送来的诸多渡劫灵物，程昭昭总算是抗下了雷劫。
金丹的壁垒一破，此地的灵气就形成了一个恐怖的气旋，在她头顶上空盘旋，逐渐的被她吸收到体内。
如此密集的落雷终于接近尾声，苍剑派的小弟子们心里的阴影面积有多大，尚不能计算，他们只是恍惚觉得是要把这辈子的落雷都看完了。
金丹变换样子，逐渐凝成了一个小人儿，眉眼带笑，看起来很和善，可是细看下，就发现眼角眉梢都是狡黠的神色，甚至看着还有些奸诈。
程昭昭看到这个元婴的时候，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到底内心藏着的都是什么妖魔鬼怪？
程昭昭接受了这个事实，内视丹田，两个元婴相对而坐。
一个清冷安静，双目紧闭。一个古灵精怪，满眼好奇。
虽然这样子很是诡异，不过好在，它们俩看起来相安无事。
一切都结束了。
她，渡劫成功了！
苍剑派上空的劫云说散就散，转眼间已是晴空万里，阳光明媚。
门中弟子们翘首以望，纷纷纳闷，说好的渡劫天相呢？
不少朝苍剑派赶来的修士们也一脸郁卒，渡劫天相都没有，莫不是渡劫失败了？
“这算是成功了？”星移长老也有此问。
“应当是。”红颜长老有些不确定。
不想，长老殿中传出一个声音：“这就是渡劫天相，尔等抓紧感悟。”
这声音不怒而威，传至门派的每一个角落，所有围观的弟子们当下盘腿坐地，认真的感悟起来。
他们沐浴阳光，很快，每个感悟的弟子们浑身上下都感觉到了一股热意，由外至内……
……
自程昭昭再次成功进阶元婴之后，就一直在原地闭关巩固修为。
而西极和东岭，有关于这两次诡异的渡劫也被传得沸沸扬扬。
令所有人不解的是，两次传闻中渡劫的修士都是苍剑派的合一剑君？
只是，这怎么可能？
西极一群魔修们赌咒发誓，都道那是亲眼看到了合一剑君从暗蜮魔渊里上来，还亲耳听到了邪修玄羽和她的对话。
东岭的修士对此嗤之以鼻。
他们还有苍剑派的弟子们作证呢，就连当时星移长老亲自护送合一剑君入渡劫地的幻影都被传了出来。
如今合一剑君都还在苍剑派闭关不出呢。
两地修士各执一词，据理力争。还引发了好几起混战。
“嘿，你说关键时候《鹰击长空》和《通灵录》怎么统统掉链子了？这样的大事件居然没能给我等小修一个解释？”
门派里的沛角气愤不已，他已经连着数月都在坊市里守候了，可至今还没有任何合一剑君相关的消息传出。
陆仁贾道：“通灵士们最近都在收集有关南北战场诡异白气的消息，就算有心解释，也是无力啊。”
沛角道：“那《鹰击长空》呢？我可记得最初这是咱们门派出来的。”他左顾右盼，确定身边没人之后才道：“我早就怀疑这是咱们门派的人出的了。”
陆仁贾嗤笑一声：“《鹰击长空》背后的修士要么是江郎才尽，要么是真死了，这都多少年没有出了。您看看咱们门派的《鹰击长空之苍剑名录》，都多少年没有翻新了，翻来覆去都是那么几个人。”
“哈哈，就算翻新，你也没有上榜的可能啊。”
“怎么没可能，我的修为都比展师弟高了吧？他都记录在案，我怎么就不能——”说着陆仁贾后背一凉，他转头不安道：“沛师兄，你有没有觉得有人在看着我们？”
沛角环顾四周：“没啊。”
这里是任务大殿外的空地，周遭来往的弟子不少，可没有一个人留意他们。
“我们还是走吧，我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两人快速离去，任务大殿屋檐上的千里才展翅腾飞而起。
哼，它死不死的，都不可能出有关程昭昭的任何消息啊。这万恶的程昭昭，从一开始就剥夺了它创作的权利啊。
千里掠过几处大殿，飞向掌门殿，毫无障碍的穿过了那道护阵，落在程昭昭的身旁，冲她哼了一声。
“怎么，欠扁了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千里一跳，它猛地弹开，这才发现程昭昭睁开了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她。
千里用翅膀拍拍胸口：“你好了？”
“是啊。”程昭昭站起身来，极为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满血复活的感觉真好。
‘唰’的一下，千里递来一块玉简。
程昭昭接过：“这什么？”
“此次进阶所欠的灵石，付一下。”千里说完，忙不迭的展翅离去。
背影看起来有些仓惶。
“什么？”程昭昭目瞪口呆的看着玉简上的一长串需要赔偿的东西。
雷灵伞、御雷珠、纳雷灵珠串……等十几样雷属性的高阶灵器。
七品双重护阵阵盘一枚、灵脉半条、极品灵石三千枚、掌门殿一座。
看到掌门殿一座的时候，程昭昭猛然抬头朝外望去，这才发现在她这个护阵前方不远处，一片废墟，她记得原来那是掌门大殿所在地。
掌门大殿，没了？
程昭昭颤抖着手，艰难的朝下面看下去，当看到最后一句‘所有灵物，限期偿还至星移长老处’，程昭昭才松了一口气。
若是真要她赔偿，那定然是门派的任务大殿。
这份玉简是星移长老留下的，就是为了告诉她，在这场元婴进阶中，她欠了君掌门，以及门派大大的人情。
……
程昭昭出关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到君掌门。
只不过，掌门没见到，她见到的却是君歆。
君歆如今的住处还是在神剑阁，她以前的大殿。
第783章 留在门派
“父亲如今旧伤未愈，正在闭关。”君歆请她落座。
“此番，多谢掌门提供渡劫地，否则我恐怕无法这么顺利进阶。”程昭昭对着君歆拱手一礼：“还望前辈能够代为转告。”
“无需客气。”君歆轻挥手，一杯刚沏好的灵茶就移了过来。
程昭昭接过，这灵茶是……段掌门最爱喝的。
这微顿之间，君歆就问道：“怎么，这灵茶不合你的胃口？”
“不是。”
程昭昭想了想，道：“前辈，你和……”
君歆抬眸，神色不变：“不必如此拘谨，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你和段掌门，现在如何了？”程昭昭终是问出了口。
“不如何，自元神附体之后，便如再世为人，从前种种，本君已放下。如今需陪伴父亲，大道为上。”
程昭昭微叹：“那段掌门吗？他当初可是说——”
君歆打断她的话：“一切都过去了，他如今贵为遂阳派掌门，其夫人是莫家翘楚，两人门当户对，仙缘永久。切不能再与本君有任何牵扯，哪怕只是传言也不行。”
君歆的声音很温柔，可程昭昭却听出了其中的决然。
程昭昭点点头，饮下灵茶。
她曾听闻段掌门在君歆从禁地里出来之后，有来门派找过她。只不过君歆都以在闭关的借口回绝了，并且让他再也不必来了。
程昭昭盯着见底的茶杯，她觉得君歆未必真如她口中说的那般放下了段赋，若是真的放下，就不会躲着不见。
她不由想到了姬君溯所言那番话。
因为断了姻缘枝，这两位从此情深缘浅。
“你如今刚进阶元婴，这段时日，还是留在门派为好。”君歆道。
“正有此意。”程昭昭点头，她此次进阶太过迅猛，是该有段时间好好的沉浸下来，无论是心境还是修为。
“你若有暇，也可来此与本君切磋。”
程昭昭连连摆手：“不敢说切磋，不过我是很愿意来请教前辈。”
……
离开君歆处，程昭昭就被召到了长老殿。
寻她的不是各位长老，而是南境的莫灵君。
依旧是在虚空大阵中，程昭昭见到了刘胖子、司白筠等人。
刘胖子等人都非常关心她如今的情况，七嘴八舌的问了许多问题。
程昭昭皆一一耐心回答。
最终，司白筠道：“无论如何，都得道一声恭喜。现在也要称你一声‘合一真君’了。”
“哈哈，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称呼。”程昭昭也颇为欣喜。
莫灵君见他们聊得差不多了，打断道：“好了，本君此番召你们来此，是要有事相告。”
“灵君请讲。”
莫灵君道：“天尘灵君他在上一次大战中与邪修玄羽对战，受了重伤，如今还在闭关。
你们接下来的行程就由本君安排。”
“是。”众人应道。
“你们八人身为天运之人，接下来必然还是要去历练，以突破修为。如今合一已经带了个好头，你们剩下的七人需不断努力，争取早日入得元婴境。”
刘胖子摊手：“他们我是不知道，想要让我进阶元婴，那估计还得再等上几百年。”说着瞥了程昭昭一眼，小声道：“你这一进阶，我们的压力可真不小啊。”
莫灵君道：“无论几十年还是几百年。只有入得元婴，你们才有入梵天秘境的资格。”
“也就是说，非要进阶不可？”刘胖子追问。
“不错。这是你们天运之人的职责所在。”
刘胖子颓然，他可真讨厌这样的职责，每天还得强迫自己加紧修炼，当真是连修炼都变得不自由了。
哎，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去坊市淘好东西了。
司白筠却是很快接受了，从小到大他都知越强大所要背负的责任就越多。如今天楚动荡，他们身为天运之人，就更该以身作则。
他道：“我等也想早日进阶，早日能修复升仙梯。”
殷今若、凌白痕、云祥、慕生寻、伽洛梦也一一表态，表示愿意继续任务。
莫灵君欣慰点头：“好。既然如此，你们不日就出发去西极彩石谷吧，还有亡崖山脉一带的险地，你们也该去探探了。”
说着她看向程昭昭：“至于你，已经进阶了元婴，暂且就留在门派好好巩固修为。”
刘胖子闻言瞪大眼，满眼羡慕。
“好。”这正合程昭昭的意。
莫灵君诸事安排妥当，就离开了。
程昭昭问道：“当日我和慕师兄离开暗蜮魔渊之后，栖迟他怎么样了？还有玄羽。”
殷今若道：“那位化神前辈你倒是不必担心，他见你走后，当下就避到了暗蜮魔渊。玄羽也没有去追，只是就此离去。后来，我们就听闻他带着邪修去袭击了遂阳派的属地——青芒城。”
刘胖子颇为恼怒道：“这厮就是想给遂阳派一个下马威，说不定他还想让遂阳变成下一个鸿鹄派！”
说到鸿鹄派，司白筠神色为之一黯。自上次一战，长明长老陨落之后，门派上下气氛一度消沉，这种时候他本该留在门派振奋人心的。
伽洛梦感同身受的轻拉了下司白筠的衣袖。
司白筠对她微微摇头，示意没事。
“所以，我们才该加快进阶速度。只有修复了升仙梯，才能稳定整个天楚修士的心绪。如此一来，邪修即便再有心挑唆各大门派的纷争，也是无济于事。”凌百痕道。
“正是。只是司某有一点不明。邪修玄羽为何会追着程道友不放？”
接收到众人不解的目光，程昭昭解释道：“这和南北战场泄露的仙气有关。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们这么多年炼制魔丹，以及费心设置祭炼血池，都是为了寻找能够抵御仙气的修士。”
“也就是说，这么多年被抓的修士，都是在不断的试验？”殷今若蹙眉，眼中恨意一闪而过。
程昭昭点头。
司白筠道：“试炼魔丹，是为试验出能抵御仙气的修士，这一点倒是说得通。可是祭炼血池，已经存在了几千年……”
程昭昭接着道：“两千多年前，几个大乘修士发现了暗蜮魔渊底部的仙气……他们当时是何想法，我们不得而知，只知道他们都因此陨落了。只剩下一个元神逃了出来，那个元神就是如今的邪尊大人……”
这件事，除了慕生寻知道之外，其余几人都是初次听闻，吃惊不小。
好半响，司白筠才道：“这么说来，程道友你岂不是很危险？”
“是啊，是啊。你就是邪尊苦心寻找了几千年的人，不光能适应仙气，还能将其归为己用，绝对是个香饽饽啊。”刘胖子道。
殷今若道：“所以，莫灵君让你留在苍剑派，应该也是想要保护你。”
第784章 合一剑君
程昭昭颔首，不错，无论是门派还是莫灵君都不希望这个时候她出任何意外。
而苍剑派对于她来说，是目前最安全的所在。
几人仔细叮嘱程昭昭注意安全之后，就要退出虚空大阵。
程昭昭连忙出声道：“等等。”
“程道友还有何事？”司白筠问道。
程昭昭看向伽洛梦：“小梦，你二姐姐有样东西让我交给你。”
“二姐姐！”伽洛梦惊喜：“她在哪，我和五姐姐找了她许久——”
程昭昭从储物手镯里取出了那枚鲛人珠。
看到鲛人珠的瞬间，伽洛梦仿遭雷劈，愣在了当场。
程昭昭微叹，其实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拿出来，可是他们一行人就要去历练了，下次见又不知是猴年马月。
这件事既成事实，早晚都要告诉她的。
“那是……二姐姐的鲛人珠？”伽洛梦一字一顿道。
“是。”
伽洛梦红了眼眶：“二姐姐，她……在哪里？”
司白筠看到鲛人珠时，就又不祥的预感。
程昭昭道：“天幽湖。大战那日，她和帝烨一同葬身天幽湖了。”
程昭昭将当日发生的事情告知。
“二姐姐！”伽洛梦朝程昭昭伸出手来，却因身在虚空大阵中，无法亲手拿到鲛人珠，试过几次之后就崩溃大哭起来。
司白筠轻拍伽洛梦后背：“小梦，二姐姐心意已决，最终也算是和帝烨双宿双栖，你别太难过了。”
“呜呜……可是我们好不容易团聚啊，二姐姐怎么就忍心离我们而去啊。”伽洛梦大哭，几人纷纷出言安慰。
突然间，伽洛梦狠狠的瞪了慕生寻一眼：“是你师尊杀了我二姐姐，我一定要找他报仇！还有你，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小梦！”司白筠蹙眉：“冤有头债有主，此事与慕道友无关。”
“那是他师尊啊！”伽洛梦哭喊一声，退出了虚空大阵。
司白筠长叹一声，对慕生寻道：“小梦一时接受不了，迁怒与你，还望慕道友千万别放在心上。”
慕生寻淡淡摇头。
程昭昭道：“这颗鲛人珠，届时，我让慕师兄一并带给小梦。司道友，小梦还望你多多开解。”
“你放心吧。等她冷静下来，我定让她向慕道友道歉。”
几人一一离开虚空大阵。
程昭昭歉然看向慕生寻：“慕师兄，这次又让你难做了。”
“无碍，他们的确是师尊杀的，你不过说了事实。”
“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程昭昭道。
……
门派千重崖；
程昭昭赶到了之后，见到了立在悬崖上的慕生寻。
“慕师兄。”
程昭昭走近，无论如何，此事她还是要当面向慕生寻道歉。
却不想话未说出口，慕生寻转身就一剑刺了过来。
程昭昭诧异，却很快反应过来，同样执着合一剑与之对战。
两人各施剑招，千重崖上龙啸阵阵，白芒闪耀，引得不少弟子蜂拥朝千重崖赶来。
许久以后，程昭昭和慕生寻双双坐在崖上休息。
程昭昭气喘吁吁道：“慕师兄，若是单论剑术，我还不一定是你的对手。”
这一番切磋，是她因着修为的优势占了上风。
“无需谦虚，你只以灵气与我为战，本就是未尽全力。”慕生寻打得有些不过瘾，他是想领教程昭昭用仙气施展的剑术。
虽知那必然是极大的差距，可这极大的差距却能激发他的动力。
程昭昭会意：“是我不对。全力以赴才是对对手最大的尊重。慕师兄，我们再来，这一次，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好！”慕生寻极为兴奋的起身。
下一刻，慕生寻就被程昭昭一剑劈落千重崖。
看着慕生寻化作一道黑影坠入山崖，程昭昭不好意思笑笑道：“呵呵，希望别给你造成太大的心理阴影。”
身后传来一阵倒吸气的声音。
程昭昭缓缓转头，微笑着，对那些围观的小弟子们的点点头。
却不想这一幕落在小弟子们眼中，就像一个无人的午夜，一个诡异的女鬼转头对他们森森一笑。
妈呀，流苍剑君心里有多少心里阴影他们不知道，可给他们的心里阴影怕是一辈子都无法抹去了。
呜呜，女剑修什么的，真是太可怕了！
小弟子们吓得连滚带爬的下了千重崖。
程昭昭撇撇嘴，看来门派的弟子们对她的误解很多啊。
后来，门派的弟子们看到《鹰击长空之苍剑名录》上的合一剑君的画像变了个模样。
女修气质独到，颇为英气，面容带笑。
据说名录更改前几日，门派弟子们还看到了她追着门派里那只很凶悍的天鹰不放，直到将其狠狠暴打了一顿。
又听说了这位合一剑君的种种事迹之后，弟子们再看名录上的那抹笑容就愈发觉得阴森了。
以至于，有段时间连指天峰的日常历练，去的人都少了。
程昭昭在门派的时间多了，指天峰就变得热闹了，每日都有剑影从云雾之中透出，威力惊人。
门中的诸多精英修士也都纷纷上去挑战程昭昭。
初时还是一些金丹后期的修士，他们是听闻了慕生寻连着找程昭昭挑战了多日，都被她一剑劈下了崖，从千重崖到指天峰，都有弟子看到过。
以至于他们也想来挑战一番。
程昭昭和他们对战，就将修为压制到金丹后期。
如此一来，弟子们每日都能看到在他们心目中高高在上的金丹真人们，不是鼻青脸肿的爬下指天峰，就是直接从上面掉下来，摔得哭爹喊娘。
金丹修士渐渐的不敢去了，而后指天峰又迎来了一批元婴修士。
程昭昭一概来者不拒，对于元婴修士皆是全力以赴，毕竟对着金丹修士，赢了也是不光彩。反倒她刚刚进阶元婴，更需要适应她的元婴神通。
与同门前辈挑战之余，程昭昭还会邀请他们入合一殿饮酒吃菜，倒也熟识了门派许多的元婴前辈。
他们都拿程昭昭当小辈看，关爱有加，程昭昭也从他们身上学习到了许多对战经验。
数年时间匆匆而过，程昭昭颇为珍惜这段宁静祥和的时光。
因为暴风雨之前的宁静总是短暂的。
第785章 拜她为师
天朗气清，阳光明媚。
又是苍剑派数年一度的门派大比。演武场上的比试如火如荼。
程昭昭作为指天峰上的唯一有空闲的剑君，出席了大比决赛。
观礼台上；
程昭昭看着下方正在比试的两个筑基修士，赞叹道：“如今门派弟子，当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你瞧瞧方才那一剑，好似长了眼，让对手如何闪躲都避不过去。”
她身旁是姜初渺和赵妙玄。
姜初渺打量了一眼比试台上那个清隽有加的筑基弟子，道：“你夸赞的这人，我看着有点眼熟。”
“哈哈，怎么能不眼熟？昭昭对他可是关爱有加。”赵妙玄眼神揶揄的冲程昭昭挑了挑眉。
程昭昭很是大方的介绍道：“他呢，叫元宸。的确与我有些渊源，不过啊，他是凭着自己的本事入派的，我也只不过指点了几次而已。”
赵妙玄嬉笑道：“正好我最近无聊，不如就让我收了他当个亲传弟子。”
姜初渺瞥了她一眼：“师妹，你还是别误人子弟了，你连自己的修炼都还没整明白。师尊前几日还在跟我念叨……”
“嘘！”赵妙玄连忙竖起手指架在嘴上：“师姐，这里还有那么多人呢，你就不能给我点面子？”
姜初渺笑道：“你还知道丢脸？”
赵妙玄叹道：“我这些年的修为的确是慢了些，可我能怎么办？之前能靠资质，可现在好似进入了瓶颈，恐怕我若是再无机缘，就要止步金丹了。”
“呸呸！”程昭昭伸手拍了她的脑袋一下，道：“你的仙途还很长，可别现在就打退堂鼓。要是被你哥哥知道的，看他怎么收拾你。”
赵妙玄捂着脑袋，委屈道：“我就说说而已，你们也别太较真了。”
姜初渺道：“好了，你呀。等大比结束，就随我去鬼蜮木林历练吧。”
“好啊好啊。”赵妙玄连声应道，其实她已经很着急了，最近也都是日以继夜的修炼，只不过一点用都没有。正想着要外出历练一番呢。
‘砰’的一声。
演武台上，与元宸对战的弟子倒飞出去，摔下了比试台。
元宸赢得比试，道了一声‘承让’，下台亲自扶那名弟子起身。那弟子也是笑着自叹不如。
姜初渺突然道：“可惜当年我没有机会与你一战。”
程昭昭侧首，发现她是对自己说的，笑道：“我也是。”
他们当年的大比说来可笑，被人动了手脚，传送去了亡城。
说着程昭昭起身：“你们且稍等，我要去给赢得比试的弟子们颁奖了。”
筑基比试大比结果出来了。
一行十几个筑基弟子，见到程昭昭过来都是又激动又害怕。
当然程昭昭觉得，他们是激动占了多数。
这样的日子，君掌门也出关来，亲自给这些弟子们颁发一应奖励。
筑基前三名之中。第三名是个女修，穿的是一身彩衣，程昭昭看着眼熟。
就见这弟子激动的看着她。
程昭昭才反应过来，她身上这套法衣，自己在金丹期的时候也曾穿过。
她的法衣均是大师姐准备的花家法衣，虽然有些花哨，不过她对这些也不在意，如今看来，自己的法衣多是彩衣。法衣是极好看的，只不过和她的气质其实很不相符，毕竟她娇美不足，英气有余。
不过她穿久了，大家似乎也看习惯了。
程昭昭对那女弟子招招手。
女弟子涨红了脸上前行礼：“合，合一剑君。”
“你很厉害，你的法衣也很好看。”
女弟子激动不已：“合一剑君，弟子对您敬仰万分，你穿的法衣才是最好看的。弟子想，想……”
想了半天，她也没有说出口。
程昭昭会意，取出一件崭新的花家法衣递给她：“这套法衣送你。”
女弟子一愣，突然哭了。
“别激动，不过是一件法衣没什么的。”程昭昭也没明白这么这举动就惹哭女弟子了。
不想，程昭昭越说，女弟子哭得越厉害，被几个交好的女弟子慌忙带了下去。
君掌门笑着道：“本君观那女弟子神态，她对你崇拜极深，许是想让你收她为徒。”
“啊？”程昭昭汗颜：“她早说啊。我以为她只喜欢我的法衣呢。”
君掌门笑笑，道：“步归此番也做的极好，来，这是你的奖励。”
展步归是筑基大比的第二名，此时的脸上半点喜悦也无，只是规规矩矩的朝掌门行了一礼，就退到了一旁。
程昭昭对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很官方的说了一些多加努力的话。
得了第一的是元宸，正在接受弟子们的祝贺。
程昭昭作为指天峰上代表，亲手将一堆的奖品地给他。
“多谢合一剑君。”这个时候，元宸也难掩激动。
“这是你应得的，还有功绩分，你也得好好利用。藏书阁二层的典籍和功法，你也可以去挑选一些合适自己的。”
“是。”元宸接过奖励，然后突然跪下身来。
此举众人皆意外，就见他恭恭敬敬的给程昭昭磕了三个响头。
而后道：“多谢合一剑君当年相救，元宸有今日都是剑君之故。”
程昭昭摆摆手，将其扶起来：“你得把话说清楚了，免得大家误会。本君当年可真是让你来苍剑派而已，剩下的全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
“剑君误会了，元宸不是要攀附剑君。只是这些话，放在心中许久了，直到今日，才有机会说出来。”
元宸看着她，目光真挚。
程昭昭点头：“我明白。”
元宸欲言又止，终是行了一礼，就往旁边退去。
“等等，本君的奖励你还没收呢。”
元宸摇头：“不必了，元宸得到的已经很多了，不敢再让剑君破费。”
“啊，所以，本君又误会了。还以为你也想拜本君为师呢。”程昭昭好笑的看着他。
话落，元宸不敢置信的望着她：“剑君？”
一旁的君掌门扶须轻笑，提点道：“还愣着做什么？难得指天峰上有个肯收徒的。”
元宸疾步走近，再度问程昭昭：“剑君，你当真愿意收元宸为徒？”
第786章 我想变强
程昭昭道：“本君愿意啊，就是不知道你方才是不是打算拜本君为师？”
元宸浑身一震，猛然跪下身来：“弟子元宸恳请合一剑君收弟子为徒！”
程昭昭并没有让他立即拜师，而是再次将其扶起。
“说来，本君这收徒也是临时起意，所以还有许多话还要与你交代清楚。届时你若是真的愿意，那本君便收你为徒。”
“好！”元宸从善如流，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在门派弟子们羡慕嫉妒的目光中下了台。
程昭昭返回观礼台。
赵妙玄一脸揶揄：“好啊昭昭。不让我收徒，原来是你早就看中那小子了。”
“还真没有。我就是突然间被他的眼神打动了。”
虽然元宸什么话都得说，可他望过来的目光太过炽热，比那个女弟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当然不会以为元宸是爱慕她。
“哈哈，那之前女弟子的意思你怎么就没看懂？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程昭昭失笑：“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
不过她当时真的是没有想到这一茬，直到君掌门提醒，她才突然觉得如今修为已至元婴，也该到了收徒的时候。
毕竟如果按照师兄师姐们的性子，恐怕指天峰要再添新人，不知得等到何年何月了。
“哎，我作为指天峰小弟子，肩上的重担，你们难道没看到吗？”程昭昭说着还掂了掂双肩。
此举引得姜初渺和赵妙玄大笑出声。
……
“恭喜你啊，元师兄。”
“是啊，没想的合一剑君会收你为徒，以后你可就是指天峰上的修士了！”
元宸的好友们都在围着他。
一片道贺声中突然响起了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呵，可笑。”
元宸回头，但见展步归脸色阴沉的看着他。
元宸道：“展师兄，此番大比，承让了。”
虽然他们没有能直接对战，可按着比试积攒的胜局数，是他险胜。
“原来你这么多年都不拜师，就是为了她啊。”展步归有些不屑的看着他。
“有何不可？”元宸道。
虽然，他从未与人说过与合一剑君之间的渊源，也从未告知旁人他心中的这个目标。
可与他相熟的人都知道他的性子。他能这么轻易的答应拜师，绝对不是因为对方是指天峰上的元婴修士，也不是因为怕得罪人才应下来，而是因为那人就是程昭昭。
若为名利和前程，当初莫问长老想要收他为徒时，他就该答应了。
“倒是一招好棋。”展步归道。
元宸不解，却也不想知道展步归是何意思。
展步归冷哼一声：“也好，今后如论如何，在辈分上你永远得称呼我一声师叔！”
“展师叔。”元宸淡笑：“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你开心就好。”
展步归闻言脸一沉，甩袖离去。
“元师兄，你何必与他这般客气？他从来就不把我等放在眼里。”
元宸道：“若是没有，他此刻就不会来说这一番话了。”
他痴长展步归几岁，可因入门的时间差不多，修为也相近。同为门派精英弟子，难免时常被人放在一起比较。
从前展步归对此不屑一顾，可如今他即将拜入指天峰，便是与其旗鼓相当了。展步归对此不悦，也在情理之中。
在他那样的门派风云人物心中，筑基期当以他马首是瞻才是。毕竟他的师兄师姐们，每一个都是如此的。
元宸此时心中喜悦难消，不想让展步归坏了他的心情，当下将方才的事抛诸脑后。
……
展步归回到神剑阁，阁内的弟子们都纷纷涌上来道喜。
“展师兄真是厉害，得了大比第二，为了我们神剑阁再添佳话。”
“听说第二名的奖励还有一枚络灵丹。那可是进阶金丹时的一大助力啊。待展师兄进阶金丹时——”
展步归听着他们一次次的说着‘大比’、‘第二’这样的字眼，心中烦闷越盛，冷喝一声：“够了！”
弟子们纷纷一窒。
展步归看也不看转身离开神剑阁。
“展，展师兄这是怎么了，赢了比试还生气？”
“嗤，恐怕在他眼里啊，只有第一才是赢了比试。我们在这里诚心道喜，他恐怕还觉得我们是在暗中讽刺他呢？”
“啊？展师兄对自己的要求也太高了，要是我得了第二，早就高兴的合不拢嘴了。”
“那是你，他可是天尘灵君的亲传弟子。他的师兄师姐，在大比的时候，哪一个不是得了第一？”
这些弟子们的对话一直在展步归脑海里回响，待他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门派，到了附近一处偏僻的山涧。
展步归失落的坐在溪水畔的一块大石上，这里是他心情烦闷的时候就会来的地方。
只有来这里，没有门派诸人在的时候，他才能静下心来。
水中倒映着他的样子，好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展步归闭上了眼。
他不许自己露出这样颓废的神情，他记得师尊对他说的话。
他是天尘灵君的徒儿，是最有资格傲视天下的修士。在他面前耀武扬威，总有一天，都被他打败，就和他那些师兄师姐们遇到的对手，一个下场。
“你想不想变得更强？”一个声音突然耳畔响起。
“谁！”
展步归猛然睁开眼，目光变得锐利，同时灵剑紧握在手，警惕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师尊说的没错，仓惶失落都是最无用的情绪，随时都有可能让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他竟连周围有人都没有察觉。
“你想不想变得更强？”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丝蛊惑。
展步归寻声望去，看到的是自己在水中的倒影。
那倒影诡异不已，双目泛着淡淡的金光，眼角眉梢均是邪魅。
展步归心一凛，猛然站起了身，一剑劈了下去。
剑芒闪过，溪水被一分为二，水花飞溅过后，溪水凝聚起来，在空中凝成了一个人形，依旧是他的模样。
“何方妖物！”展步归大骇。
“天尘的徒儿都这么没有礼貌？别在让半座问你第三次。”溪水突然凝出一道水柱，极速的缠上了展步归的脖子，将其提了起来。
窒息感传来，展步归翻着白眼：“啊，想……我想变强！”
第787章 首徒元宸
水柱缠颈的力道一松，展步归狼狈的跌落在大石上。
“本座可以让你变强，让你师尊对你刮目相看。”水影晃动，说出来的话却让展步归心中一动。
“你到底是谁？”
展步归艰难的抬头，他可不信这天底下有免费的午餐，这人自称‘本座’，修为绝对在他之上，可为何会找上他？
“本座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本座从此就是你。”
话音一落，水影的眼睛骤然发出一道金光，猛然冲向了展步归。
展步归大骇，却避无可避，眼中最后的画面只是一抹金光。
……
指天峰；
元宸抬头看向上首的匾额，‘合一殿’三个字行云流水，泛着耀眼的光芒。
他终于凭自己的本事，来到这里了。
殿内传来程昭昭的声音：“你来了，还站着做什么？进来吧。”
元宸恭敬一礼，大步入内。
合一殿和他想象中不一样，他以为程昭昭好歹是女修，里面应该会布置的清雅精致些。可不想，这殿内布置随意，摆设更是琳琅满目。
程昭昭正坐在一张檀木圆桌边喝茶。
元宸走近，就闻到了一股清淡的茶香，和他以往在门派里喝到的灵茶味道都不同，很寻常，好似没有一丝丝灵气。
程昭昭抬眸，示意他坐在对面。
元宸先是对程昭昭恭敬的行了一礼，才落座。
一杯茶顿时就飘到了他面前。
“试试。”程昭昭道。
元宸举杯轻啜，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喝了一口道：“剑君，这茶是凡茶？”
“是啊。”程昭昭淡笑：“这茶是一个叫大平村盛产的凡茶，本君自幼喝惯了，一直没有改。”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程昭昭哈哈笑道：“你倒是会说话。很像书生，喜欢说这些大道理。”
元宸有些局促：“让剑君见笑了。书生书读万卷，弟子是自愧不如。”
“此书生非彼书生……”程昭昭并没有解释：“等你以后有机会见到他时再说吧。”
两人喝了一会茶。
程昭昭见元宸越发的从容，满意的点点头：“是这样的，成了指天峰上弟子，的确能得到更多优渥的灵资，也能享受到许多从前不曾有的待遇。这恐怕是每一个苍剑派弟子都想要的。
只是，本君话得说在前头。成了本君的弟子，便立在了风口浪尖上，你所遇到的危险恐怕比你得到的更多。”
“弟子不怕。”元宸斩钉截铁道。
“你先听本君说完。”程昭昭继续道：“你也知道，本君如今是天运之人，时常要外出历练，在门派的时间并不会多。所以，本君可能不是一个很好的师尊，能指点你，帮到你的地方不多。都说拜师，是希望师者传道受业解惑，这点，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元宸思索片刻，才道：“剑君，您的师尊如何？”
“你说九剑神君？”程昭昭道：“他自是极好的。”
“那他可也有时常指点剑君，时常传道受业解惑？”
程昭昭微愕，笑道：“那倒是没有。师尊他……很忙的。”
元宸道：“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弟子修行，始终要靠弟子自身，师尊的指点能锦上添花，却不能依赖于此。”
程昭昭点点头，他能明白这些，她就放心了。
“行吧，其实你也不必担心。就算本君不在，你还有那么多的师伯们，有什么不懂的，请教他们就好，保证每一个都比本君指点的好。”程昭昭起身往外走。
元宸微愣，问道：“剑君是同意收弟子为徒了？”
“不然呢，带你来这里干嘛？”程昭昭脚步不停道：“既然来了，就随本君四处看看。”
元宸跟着程昭昭出了合一殿，望着不远处翻腾的云海有些出神。
程昭昭带着他，给他介绍了各个大殿，白玉凉亭以及云剑剑海……
“收徒大典呢，得等到大师姐他们都在的时候。不过，明日可以先行个简单的拜师礼，然后你自行在这里寻一处，到时候建一处宫殿即可。”
程昭昭说完，就带着元宸离开了指天峰。
收徒一事，到底是大事，所以她还要带着元宸到任务大殿登记一番。
更换过身份令牌之后，程昭昭道：“现在你就正式是为师的徒儿了。为师给你起的道号，你可还喜欢？”
元宸摩挲着身份令牌上的‘初宸’二字出神。
“不喜欢？”程昭昭又道。
元宸回神，连连摇头：“不，弟子很喜欢。只是不知其意。”
“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你说的那句‘不忘初心，方得始终’。为师希望你以后可以记得这句话。记得你最初走上仙途是为了什么，以后见识了再多的繁花盛景，也能保持最初的纯粹。”
程昭昭说出这番话来，都觉得自己很有当师尊的天赋。
瞧瞧，说的多好。
“弟子谨遵师尊教诲。”元宸郑重行礼。
出了任务大殿，迎面走来一名弟子，正是展步归，他看到程昭昭和元宸微愣。
“晚辈见过合一剑君。”展步归对着程昭昭行了一礼，而后对元宸点头：“元师弟。”
程昭昭和元宸都有些意外。
展步归也只是行了礼，就与他们错身而过，入了任务大殿。
程昭昭走下台阶道：“他这是怎么了，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主动的与为师行礼。”
“弟子也觉得奇怪，展师兄从前看到弟子，从来都是视若无睹的。”元宸回头看了展步归一眼，难不成这是受了什么打击？
“听你这么说，你们俩之前还有过节？”
“倒也不是过节，只不过是看不顺眼罢了。”
“哈哈，他看你不顺眼，那你呢？”
“互相不顺眼……”
……
翌日，程昭昭请来了七师兄君洛然、君歆以及麒首座、麒执事做了个见证，简单的举行了拜师仪式。
从此，元宸正式成了指天峰的一员。
当然，千里还专门记录了此事，正准备拿去登一则《鹰击长空之初宸剑君》，就被程昭昭拦下来了，将元宸也列为了它的禁区。
第788章 坊市灵丹
毕竟，当她的弟子，已经够危险了，无需再引起更多的关注。
她是要将他们指天峰‘低调做人’的准则贯彻到底的。
程昭昭趁着这段时日有暇，就制定了诸多的训练计划，好在她当年有训练千里的经验，所以这个师尊她做的是得心应手。
数月的高强度训练，加之服用了一些高阶灵物，元宸的筑基后期瓶颈松动。
于是，程昭昭准备了一应进阶之物，就让他闭关去了。
……
“难得清闲。”
程昭昭出了合一殿，伸了一个懒腰：“差点就习惯了当师尊的滋味。还好，还好……”
这时，一道传音符出现她面前。
程昭昭接过，里面传来叶一舟的声音：“昭昭，坊市里有新奇物，你有空来看看。”
现在就有空啊。
程昭昭对着天空轻哨一声，千里疾驰而来，落在她肩膀上。
“走吧，陪我去趟坊市。”
千里闻言，当下就翻了个白眼。
坊市有什么好去的？
陪这些个女修去逛坊市岂不是浪费它的时间？
不过，千里鄙夷归鄙夷，却不敢说个‘不’字，毕竟现在的程昭昭，它可打不过。
半盏茶之后；
程昭昭出现在门派坊市，许多年没来了，坊市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
只不过，从前很多熟悉的面孔不见了，到处都是新弟子。程昭昭感慨时间匆匆，不知不觉之中，门派里的弟子也是换了一茬又一茬。
寻到了叶一舟的坊市，就见他的摊位上半个人都没有。
“生意这么差？”程昭昭道。
正点着头打着瞌睡的叶一舟如梦初醒，惊道：“昭昭，你来了。”
“是啊。”程昭昭拿起他摊位上的灵物：“这些灵物，看着还挺好的，怎么没人光顾，难不成你卖的太贵了？”
“奸商。”千里补充了一句。
叶一舟摆手：“这自然是没有。我摊位上的东西称得上是物美价廉，弟子们都乐意光顾。”
“那眼下什么情形？”
叶一舟指着周围一圈的摊位道：“最近不止我一家，其余的摊位都是如此。弟子们都去最新的摊位去买丹药了。”
“什么丹药？”程昭昭蹙眉。
他们可是剑修门派，丹药在门派里并不是热卖品。
叶一舟从怀里掏出一瓶丹药：“就是这个‘极元丹’，能让弟子们极大的吸收灵气，增长修为。最近都卖疯了。”
程昭昭取出一颗打量。
这丹药橙黄色泽，表面光滑圆润，品质倒是极佳。味道也是清冽不凡，其中还能闻到一些高阶灵植的味道。
程昭昭丢给千里一颗：“尝尝。”
千里白了她一眼，将丹药一口吞下，砸吧了两下：“味道不错。”
“谁问你味道？问你可有异样？”
千里这个吃货，可是吃遍了诸多的灵物，丹药更是不少，若是这丹药有问题，它一尝就能尝出来。
千里道：“吃太快了，没尝出来。”
“我——”程昭昭敲了千里的脑袋一下，看向叶一舟。
叶一舟晃了晃空瓶：“没了。这丹药贵的很，一瓶只装一颗。我也是好不容易抢到的。”
“你也吃了？”
叶一舟摇头：“那倒没有，这丹药来的稀奇。我托刘道友问过了，在南境根本就没有。不是出自南境的丹药，我还不太敢吃，正在观望呢。”
程昭昭明白他的意思，南境各大门派多以炼丹、阵法为尊。一般出现极品丹药也都是在南境，像这样药效极佳，能帮助修士提升修为的丹药，南境也有。只不过价格昂贵，到了东岭之后就更贵了，寻常弟子根本就买不起。
“带我去看看。”
叶一舟点头，从摊位里出来，一边走一边道：“来路倒是没问题，灵植堂的执事也来看过。”
摊位离的并不远，一群弟子围着摊位抢着买丹药。
“千里，你说这盛况像不像我们卖《鹰击长空》的时候？”
千里赞同的点点头，全当没注意到叶一舟催促的眼神，它最近忙着跟灰雁、灵鹤打架，可没工夫更新。
“展师叔，我要两瓶！”
“我也要！展师兄，先给我。”
弟子们激动的叫喊着。
程昭昭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了摊位上从容不迫递着一瓶瓶丹药的弟子——展步归！
“怎么会是他？”
“你也想不到是吧。当初我们知道的时候也吃了一惊。”叶一舟道。
展步归素来高傲，他身为天尘灵君的亲传弟子，要什么样的灵物没有。坊市都极少来，更何况是摆摊贩卖丹药了。
“天尘灵君如今还在闭关吧？”
“是啊，没听说他出关。莫不是因为这样，他没有灵石用？”叶一舟说完很快自我否定：“这话也得有人信啊。”
程昭昭点头，展步归身为天尘令君亲传弟子，缺什么也不会缺灵石。
“这件事，倒是有些蹊跷。”
“是啊，他也不是卖不得东西。只不过卖东西的是他，这本身就很怪异。”叶一舟道。
程昭昭道：“这样，你帮我买几颗丹药过来。只要丹药没问题，他卖就随他卖。”
“好。”
叶一舟挤入摊位，不多时摊位边的弟子就从两侧散开，展步归从里面出来，朝她走来。
“原来是合一剑君大驾光临，步归有失远迎。”展步归对她行了一礼。
叶一舟在后面冲她摊手，他也没想到展步归会有此举。
程昭昭淡笑：“路过，听说你在这里卖丹药，身为门派前辈，自是要来捧场的。”
“多谢剑君。不过晚辈可不能让剑君破费。这里剩下还有几瓶丹药，晚辈自当奉上。”展步归递出了一个储物袋。
周遭弟子们发出一阵哀嚎，他们可是等了好半天，这下好了，丹药又没了。
程昭昭径自接过，同样递给他一个装有灵石的储物袋。
“本君总不会占了小辈的便宜。”
展步归从容接过，道了声谢：“这丹药虽药效极佳，对于剑君来说是却聊胜于无。倒是对元师兄来说，却是正合适。”
程昭昭清楚元宸和展步归之间的不对付，笑道：“那倒是要让你失望了，元宸他现在闭关进阶金丹，这丹药恐怕暂时用不上。”
令她意外的是，展步归听到这样的消息，神色一点都没变，仿佛根本就不在乎。
第789章 借样东西
“那得预祝元师兄进阶顺利，早日成为金丹真人。”
“他会的。”程昭昭道。
“那晚辈就不打扰前辈了。”展步归行礼，转身收了摊子，在弟子们簇拥中离开了坊市。
程昭昭深深的看了展步归的背影一眼。
她总觉得展步归有些不对劲，像是变了一个人。
……
……
翌日，程昭昭让千里载着，前往西极。
她拿了展步归的极元丹，又让叶一舟私底下收集了几颗来，之前带去见了红颜长老。
却被告知红颜长老正在闭关。
门派里的炼丹师也有不少，只不过程昭昭并不想牵连太多人。
此次出行，她只告诉了君歆一人，打着快去快回的主意，却不想临近暗蜮魔渊时，还是遇到了麻烦。
拦在她面前的是西极一个久负盛名的魔君，人称赛达。
据程昭昭所知，这位魔君的祖上是万年前从魔族迁来的，血统上来说已经算是魔族的皇族了，仅次于魔族凌氏。
赛达是个元婴女魔修，一袭精致的玄色长裙法衣裹身，衬得她身姿极为曼妙，她的长相也很是娇美，并没有像一般女魔修那般浓妆艳抹。
“合一妹妹，你可算出来了，让姐姐等的好辛苦啊。”赛达停在她身前不远处，并没有贸然靠近。
“等我？”程昭昭道：“赛达魔君，你的大名我早有耳闻，可你我素不相识，你等我做什么？”
赛达轻笑：“姐姐听过你的传言，你也听说过姐姐，这是神交已久，怎么能说不认识呢。既然你我认识了，那姐姐就直说了，姐姐是受人所托，向你借一样东西。”
“你该不会要借我小命吧？”程昭昭挑眉。
赛达闻言咯咯直笑：“妹妹真是个妙人。你的小命就算姐姐要借，你恐怕也不会给吧？”
“那是自然，我的气量出了名的小，谁想借我小命，就得先交出她的命！”
程昭昭话落，赛达眼中闪过寒意：“那姐姐就要失礼了！”
赛达冲了过来，伴着一团魔气涌来。
程昭昭当下毫不客气的执着合一剑，挥出仙力，一道白芒疾射而出，对面传来一声惨叫。
赛达的魔气盾被瞬间劈开，那一剑从她的胸口透体而出。
“不！”赛达震惊，双目暴凸，下一刻从天坠落。
程昭昭也被自己这一剑的威力吓到了，对方可是老牌元婴魔君了，这就被她击伤了？
赛达落入焦土地，突然消失不见。
程昭昭警惕着周围，而后拍了拍身下的千里：“我们走！”
千里翅膀一震，绝尘而去。
待黑影消失在天际，地底里才冒出一个人来，赫然是之前受伤的赛达。
她面前现出一个虚影来。
“玄羽大人，赛达有负所托，未能拦住她，她的剑招……实在是太厉害了，赛达可疼了。”赛达捂着胸口的剑窟窿，浑身颤抖。
“没用的东西。”玄羽冷叱一声。
“大人饶命！”赛达匍匐在地。
“你若是想活命，就快些去寻合适的夺舍之人吧，你这副身体，怕是用不了了。”
“什么！”赛达震惊，她缓缓低头，但见胸口伤处萦绕着一缕白色气体，她的伤口越来越大，越来越疼。
轰！
赛达爆体，逃出的元神瑟瑟发抖，一溜烟窜入了地底。
玄羽收起传影术，对着面前的一口井道：“邪尊大人，你一直找的人出来了。”
“哈哈，总算出来了，本尊都等不及了。”井底一阵翻涌，凝出人形来：“这次一定不能让她跑了。”
“是，我这就亲自前去。”
“不，不必你出马。”邪尊发出一阵邪笑：“姓段的欠了本尊这么大个人情，总是要还的。你这就去告诉他。”
“是。”
……
俯看深不见底的暗蜮魔渊，程昭昭感概颇多，这里也算得上是她的福地了，每一次来都莫名进阶了。
如今的元婴修为令她自信了许多，让千里径自冲了下去。
她浑身释放的元婴气息，让大多的五、六阶妖兽都不敢靠近，如此在底下寻了几日，她终于找到了栖迟。
栖迟在崖壁一半深的地方，凿了一处洞府，若非千里看破了禁制，她恐怕还得再多费些时日。
栖迟看到她，且惊且喜，不过很快就甩袖转身入洞府。
程昭昭见栖迟不理她，忙向他道歉：“当日是我不对，我今日专程来给你赔礼道歉了。”
说着将储物袋里准备的一个个锦盒取出，堆满了洞府一角：“里面可都是上等的灵植，还请栖迟你笑纳。”
栖迟瞥了她一眼：“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说吧，有什么事？”
然后快速的开启一个个锦盒，查看里面的灵植。
“哈，栖迟你这样会没有朋友的。”
程昭昭将两份丹药都递给栖迟：“这些丹药，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栖迟不解的看了她一眼：“魔丹？”
“不是。”
栖迟接过，打开瓷瓶，快速倒出：“这两份的丹药都一样，为何分两份。”
“一样吗？”看来展步归并没有单独给她一份有别于其他的，这样说来是她多心了。
不过，程昭昭还是多说了一句：“这丹药突然在苍剑派里盛行，为了弟子们的安全着想，所以我拿过来给你看看。”
栖迟捻开丹药，凑近闻了闻，摇头。
而后随手丢入口中，道：“味道还好。”
程昭昭当下就瞥向了肩膀上的千里，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没问题？”
“没问题啊，能有什么问题？”栖迟道。
那看来真是她多心了。
栖迟又丢了几颗进嘴，道：“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丹药了，你改日再给我送点来。”
“你以为是糖豆吗？”程昭昭微微笑：“这一颗丹药就要三百灵石，可不便宜。”
栖迟一顿，瞪大眼：“三百？”
“是啊，不过里面的灵植有好几味都是高阶的，倒是值这个价。”
栖迟忙道：“这个价格，简直就是白送。你快给我多买一些回来。”
“白送？”程昭昭蹙眉：“那依你所见，这丹药价值几何？”
“光里面的极地雪莲一种，就该要价一千灵石朝上了，更何况还掺了那么多其他的高阶灵物。”栖迟又补充道：“我说的是几百年钱的价值了，现在恐怕还要再贵些。”
“有极地雪莲？”程昭昭不由的也取了一颗吃下，摇头：“我怎么没尝出来？”
“极地雪莲的药性已经完全融入了丹药，入喉之间那一份甘洌之气便是极地雪莲独有的。寻常的炼丹师都尝不出来，更何况是你。”
栖迟从程昭昭备的锦盒里，取出唯一的一株极地雪莲，摘下一片莲花瓣，凝于掌间。
第790章 受人之托
一抹火焰包裹了莲花瓣，赤橙相间，热浪翻涌间，莲花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炼成液。
“张嘴。”栖迟道。
程昭昭照做，这股灵液飞入她口中，在她喉间一个旋转，再入了腹。
“感觉如何？”
程昭昭精神百倍：“正如你所说，这极细微的甘洌之气，若非刻意留意，极难察觉。”
栖迟问道：“你们宗门修士，都是如此慷慨大方？”
“用成本十分之一还不到的价格售卖丹药，这是刘胖才会干的事。一般人才不会这样赔钱赚吆喝。所以，这便是问题所在。”
成本如此昂贵的丹药，为何贱卖？
展步归到底哪里来的丹药，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
“栖迟啊。”程昭昭微微笑，目光满是期许的看着他。
栖迟被这眼神看得心里毛毛的。
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话来说，他当时害怕极了。
“许久不见，甚是思念，我想请你去门派里做客。”
“不去。”
“怎的如此无情，算起来我们相识也有百年了吧。”
“百年而已，对修士来说算得了什么？”栖迟可不想掉进程昭昭的陷阱。
“当年，你还掐我的脖子，我差点就死在你手里了。”程昭昭幽幽的看着他，语气凉凉。
栖迟别过眼：“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再废话，我现在照样掐你。”
程昭昭闻言，当下泪眼朦胧：“嘤嘤嘤……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你当年对我做的事，我都可以不计较，可没有想到你居然——”
啜泣声在山洞里响起，栖迟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最是看不得别人如此示弱了。
“好好好，我去还不成吗？”栖迟少年般的容颜上闪过一丝无奈。
程昭昭当下破涕为笑：“你早说啊。”
早知道栖迟吃软不吃硬，她一上来就哭给他看。
栖迟嘴角微抽，这些年这女修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变得如此无耻了？
千里同情的看了栖迟一眼：这人还是太好骗，真是白长了这么多的修为。
要是它，一巴掌拍飞她就好了啊。
……
程昭昭觉得自己拐了栖迟出来，简直是近年来做的最明智的举动了。
因为他们刚从暗蜮魔渊上来，就被一个凌空大阵困住了。
千里目光锐利，扫过大阵，就发现了大阵阵眼。栖迟按着程昭昭所指的方向，瞬间就破了大阵。
此举快的不可思议，让原本都准备擒拿程昭昭的段老祖愣在当场。
“段灵君？”程昭昭诧异的看着对面的修士。
自从出了金瞳事件之后，段老祖就已离开了遂阳，今日怎会在此处出现？
段老祖脸色不快，看向程昭昭身侧的栖迟。
该死的玄羽！
怎么没告诉他这女修还有化身修士在侧，否则他也不会只布置那样简单的空中大阵。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说完这话，段老祖就不管不顾的冲了过来。
程昭昭一拍千里，千里就带着她极速向后退去。
栖迟只得硬着头皮挡上去。
他有点怀疑程昭昭让他出来，就是为了让他挡灾的。
他怒道：“上回是个邪修，这回是个阵法师。你到底招惹了多少化神修士？”
程昭昭也是汗颜，她哪里知道这个段老祖发的是哪门子疯。
“栖迟，此事我真的是十万分的抱歉。等你来门派，我好好向你道歉。”
说着她撕开虚空，扬声道：“栖迟，我先走了，我在门派等你啊！”
与段老祖对战的栖迟：说好的是朋友呢？朋友之间不应该有难同当吗？
千里递给栖迟一个同情的眼神：知道人心险恶了吧？
下一刻，它就被程昭昭拽入了虚空。
程昭昭在虚空里疾行：“哎，都怪我实力太弱，就这样丢下栖迟，我真是于心不忍啊。”
千里浑身一哆嗦：“虚伪。”
程昭昭拍了它的脑袋一下：“你说什么？”
千里脑袋一痛，却梗着脖子道：“无耻——”
怕程昭昭再下手打它，它翅膀一震，一下子冲了出去，却忘了自己还在虚空中，差点就被里面的时空乱流给席卷了。
程昭昭一把拉住它，出了虚空。
“你找死啊？”程昭昭拍了它脑袋一下。
千里一阵后怕，眼珠子都僵直了，现在也任由程昭昭痛骂了几句。
提前从虚空里出来，自然还没到苍剑派。程昭昭俯看下方，发现底下是一个门派。
目之所及，天上飞的，水里游的，门派里跑的，到处都是灵兽。
这个几乎人手一只灵兽的门派，自然是东岭的沐生门。
看到这个门派，程昭昭嘴角微扬，对千里道：“当初，我们被黄老道带出来，可就是奔着这个门派来的。”
千里回神，低头看了一眼，拍拍翅膀。
是啊，原本它应该是这个门派最靓的崽！
“走吧，去瞧瞧。”程昭昭闪身下落。
沐生门，程昭昭不受邀请，自然不能轻易入内，否则就是擅闯他人门派了。
不过，去沐生门的坊市看看各色灵兽还是可以的。
沐生门的坊市设在门派之外，是天楚最大的灵兽坊市，坊市对外开放，多的是别派修士前来关顾。
程昭昭敛去了修为，让千里蹲在她的肩膀，径自入了坊市。
坊市的绝大数摊位上都是各种各样的灵兽，凶猛的、温顺的；庞大的、娇小型的到处都是。
程昭昭道：“我要是把你放在这里，说不定也能卖个好价钱。”
千里白了她一眼。
“仙子，仙子你看看我这只九翅灵燕，乃是变异灵禽，速度比寻常灵燕要高出数倍……”一位摊主的喊声引起了程昭昭的注意。
九翅灵燕？
程昭昭寻声而去。
摊位上一个个大小相同的玄铁笼子，笼子里面关押着许多的灵兽和灵禽。只是每一只，都是奇形怪状。
就好比这只九翅灵燕，原身应该是一只双翼灵燕，它也有变异的，最多能生四翼。
可如今却是九翅。
程昭昭盯着九翅灵燕看的时候，摊主就凑了过来，道：“仙子，可是看中了这只九翅灵燕？这可是普天之下绝无仅有的一只九翅灵燕啊，您若是喜欢，不如买下吧。”
第791章 以势压人
程昭昭看向摊主，这摊主年纪看着不大，却已是沉浸坊市许久，眼里泛着不容忽视的打量和算计。
“怎么会有九翅？”
摊主自鸣得意道：“这是曾某人精心培育而成的，耗费了不知多少丹药。这只、这只、还有这只，都是新品，您若是喜欢，曾某给您便宜点啊。”
“丹药培育？你是用丹药促使它们变异的？”程昭昭突然怒目而视。
摊主被程昭昭身上突然释放出来的煞气给吓到了，连连倒退几步。
程昭昭凝神扫过那只九翅灵燕的身体，灵燕身体小巧，这么多的翅膀拥挤在一起，关节处扭曲生长。
她不由叱道：“你们身为御兽师，难道不知道强行使灵兽变异，会导致它们的寿命大大缩短吗？”
摊主道：“仙子您放心，我们用的丹药都是品质上乘，绝对不会让灵燕出现那种情况。”
“什么丹药？”
“这——”
程昭昭陡然朝其释放高阶威压，吓得摊主面无人色，慌忙从储物袋中掏出一瓶丹药。
“就是这，仙子，不，前辈您看。”
程昭昭接过，打开一看，发现这丹药和展步归卖的如出一辙。
“这些丹药哪里来的？”
“前辈，这丹药有问题？”
“你只管告诉本君，这丹药哪里来的便是。”程昭昭冷然道，肩膀上的千里同样横眉冷对。
“就，就在前面。”
摊主带着程昭昭一路前行。
程昭昭看到出现那样变异灵兽摊位的不是一家，数量虽然不多，可来往的修士像是司空见惯，无一人表示质疑。
行了不远，就看到了一家布局华丽的商铺。
看了上面的匾额和标志，程昭昭道：“这是沐生门的商铺？”
“是，是沐生门的。”摊主到了门口，不敢入内，道：“小的说的都是千真万确，还望前辈能放小的一马。”
“你应该知道欺骗本君的下场。”
“是是。”
“你走吧。”程昭昭不再理会摊主，径自入了商铺。
摊主松了一口气，连忙转身离去。
商铺里修士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这位仙子里面请。灵兽、丹药本店统统有，保证品质上乘，样样好。”一个小二迎来，嘴里冒出一串话。
程昭昭开门见山道：“丹药。”
“仙子是给自己服用的，还是灵兽服用的？”小二引着程昭昭来到专门放置丹药的柜面来。
“灵兽吃的，最好能让灵兽进阶。”
小二笑道：“仙子，您可来对了。我们商铺近来有一种奇丹，只要是妖兽服下了，必然能够增长修为，要不了多久就能进阶突破，有的还能变异。”
柜台边已经挤着好几个修士了，他们都是来买这种丹药的。
程昭昭等了片刻，就拿到了丹药。
“仙子，小的说的便是此种丹药。一瓶五百灵石。您需要几瓶？”
一瓶里面也只放了一颗，程昭昭问道：“这丹药是你们门派修士制的？”
“是啊，仙子。不过您放心，虽然我们门派是沐生门，可炼制这丹药的炼丹师可是从南境来的，他炼制的丹药绝对没问题。”
“哦？如今他人在何处？”
小二道：“这——”
程昭昭丢过去一颗极品灵石，小二喜不自禁，连忙道：“小的没见过那位炼丹师，只知道他如今就在门派。”
“混账！”
商铺里传来一声叱喝，引得所有人都纷纷朝那处望去。
但见从内室走出一个长相威严的修士，目光冷冷的看着程昭昭这边的方向。
程昭昭身旁的小二吓了一跳：“尧掌柜。”
这修士手一扬，小二就倒飞出去。
程昭昭一抬手，小二的身子停在了门边。
小二望着近在咫尺的门槛，吓得面无人色。
见程昭昭轻而易举的就制止了他的术法，尧掌柜脸色微变，再仔细看了程昭昭一眼，当看到她肩膀上的千里时，瞳孔一缩，连忙躬身行来。
“合一剑君大驾光临，尧某有失远迎。还望剑君恕罪。”
商铺里的修士都怔在了原地，目不转睛的看着程昭昭。
天呐！他们见到了传说中苍剑派的合一剑君？
程昭昭没有理会那些人的目光，道：“不知本君可是犯了贵商铺什么忌讳，以至于尧掌柜要出手教训这小二？”
尧掌柜面皮一紧，连忙道：“哪里，哪里。剑君误会了，这小二惯会偷奸耍滑，尧某这是不想让他在这里污了剑君的眼。”
说着他冷叱一声：“你还不快滚下去。”
小二：“……”连滚带爬的回了内室。
程昭昭道：“你来的正好。你们这丹药炼制的不错，本君想见一见那位炼丹师。”
“这，剑君误会了，我们也只是从别处买来的丹药，并没有炼丹师。”
话音刚落，他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升了起来。
程昭昭道：“你当本君是这么好糊弄的？”
“不，不剑君误会。只是此乃沐生门的生财之道，剑君这般，是为窥探，乃是修仙界的大忌。就算您是元婴剑君，也不可以势压人啊。”尧掌柜大喊出声。
‘啪啪啪’。
伴随着程昭昭的击掌声，尧掌柜回落在地。
程昭昭道：“尧掌柜说的不错，本君这么做的确是有所不妥啊。所以，自当要向你们沈掌门亲自表示歉意才是。”
闻言，尧掌柜脸一僵：“不，不用了。不过是一场误会。”
“那怎么能行？我们苍剑派修士一向以礼待人。本君若是不能亲自登门致歉，往后被传出个‘以势压人’的名声总是不好。”
程昭昭扫过那些围观的修士，道：“各位道友，你们说是不是？”
“额……是是。合一剑君说的是。”那些修士都如捣蒜般点点头。
“你看，大家都这么说了，本君更该亲自登门。”程昭昭侧身：“请吧，尧掌柜前面带路。”
……
程昭昭来到沐生门的消息，把沐生门如今的掌门沈娇吓了一跳。
“她怎么会来了？”
自从当年被程昭昭教训过之后，沈娇虽心怀怨恨，却记着程昭昭说过永远不要再让她见到的话，也不敢去找她的麻烦。
尤其是在程昭昭成了天运之人，修为又远超她许多之后，沈娇更是不敢再有报复的念头了。
可不想，程昭昭居然找上门来了。
“爹，你帮我出去看看她来做什么。”沈娇道。
第792章 目中无人
被推出去当挡箭牌的前任沈掌门，端着笑脸将程昭昭迎了进来。
“合一剑君大驾光临，沐生门当真是蓬荜生辉啊。不知剑君此来，所为何事？”
程昭昭瞥了身侧的尧掌柜一眼，道：“尧掌柜所卖的丹药，沈掌门可知？”
“什么丹药？”沈掌门看向尧掌柜。
尧掌柜道：“就是那个啊，就是孙真人炼制的——”
沈掌门恍然：“原来是那个啊，剑君，这丹药可是有什么问题？”
“你难道不知道他们用这丹药随意让妖兽变异？”
“有这事？”沈掌门诧异。
“你莫要告诉本君，沈掌门你对此事不知情。”程昭昭语气凉凉道。
沈掌门连忙道：“沈某的确不知情。哦，这丹药的事，沈某人是知晓的，可是这丹药沈某查看过，并没有什么问题。这才让他们自行安排。”
不管这沈掌门是真的不知，还是假的不知，程昭昭都不想与他攀扯。
“那就让那位炼丹师出来啊。本君有话要问。”
“还不快有请。”沈掌门当下吩咐人去请。
不多时，沐生门的弟子就跑来道：“掌门，孙真人不见了。”
“什么？”沈掌门大惊。
程昭昭冷笑一声，道：“沈掌门，这件事情恐怕你得好好查查，届时还请给东岭所有的御兽师一个交代。”
沈掌门额上冷汗直冒：“是，是，沈某届时亲自登门。”
“好，那本君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程昭昭闪身离去。
片刻，内殿的沈娇步出：“爹，她还真是目中无人。”
“哎，娇儿啊，那可是苍剑派的元婴修士。咱们惹不起啊。”沈掌门说着狠狠的瞪了尧掌柜一眼：“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尧掌柜看向沈娇。
“娇儿，此事你早就知晓？”
沈娇道：“爹，女儿也不知道这丹药之事会演变到如今的情形。当初孙真人和尧掌柜一再保证，这丹药只会提升妖兽的修为，可谁成想他们竟然让妖兽变异了。”
沈娇冷眼瞪着尧掌柜：“说，这是怎么回事？”
尧掌柜连连摇头：“小的什么也不知，小的是奉了掌门您的命令售卖丹药的，后续的是，小的以为掌门您都知道。”
“没用的东西。给我滚！”沈娇气愤不已。
待尧掌柜离去之后，她才道：“爹，你别这么看我。这回我是真的不知。自从我当了这个掌门之后，每天烦人的事情那么多，我哪里还记得什么灵丹的事。”
沈掌门蹙眉道：“恐怕这次，咱们要倒大霉了。”
“爹，你这是何意？”沈娇不解，不就是一个丹药嘛，不卖了就成。
“这丹药若是没有问题，那合一剑君不会是如此神情。如今邪修肆虐，魔丹更是层出不穷，若是此丹与魔丹牵扯到了一起。咱们沐生门便是公然与邪修勾结，届时，无论是苍剑派还是东岭的其他门派都不会放过我们的。”
闻言，沈娇神色也是一凛。
“爹，那该怎么办？”
“跟为父来。”
沈掌门说完，带沈娇一起，亲自前往坊市查看。
两人出了大殿，大殿屋檐上的千里才震翅离去。
……
千里从沐生门飞出来，途径了昊山城和止戈城，在一处深山里落下，落到程昭昭肩头。
程昭昭侧首：“如何？”
千里将之前所听悉数告知。
“姑且信他们是不知情。”程昭昭说着看向前方，道：“你看看，前面可是幻阵？”
千里凝神，与此同时，程昭昭的眼睛向眉心处聚拢。
看清前面布局，程昭昭当下执剑挥了过去，剑芒闪过，对面的一座山头都彻底崩塌。
从里面滚出来一个修士，一见到程昭昭就跪地下来：“前辈饶命，饶命啊。”
“你就是孙真人？”程昭昭道。
“是，是小的，孙杰。”
程昭昭对千里使了个眼色，千里震翅，一下子就飞到了孙杰背后，双爪抓起他的肩膀，就将其替了起来。
孙杰被吊在半空，吓得瑟瑟发抖：“前辈，饶命。”
“你可是南境孙氏一族的人？”
孙杰猛然瞪大眼：“前辈，你，你怎么知道？”
果然是孙家，当初孙崆、孙影等人与邪修勾结导致孙氏一族的势力在南境被瓜分，迅速没落。没成想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在这里还有孙家的人。
“这你就不用管了，这次丹药的事情，你还是给本君老实交代！”
孙杰闻言，眼珠子乱转：“小的只负责炼制丹药，其他的什么也不知啊。”
“你不说是吧，千里！”
千里的爪子当下就用了力，深深的嵌入了孙杰的肩胛骨。
孙杰惨叫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肩膀上袭来，很快，他就感觉有一股火辣辣的气息从肩膀处渗透下去，好似要灼了他整个人。
孙杰吓坏了，喊道：“前辈饶命，小的真的只是炼丹的，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那样的话，你就跟本君走一趟吧。”
……
赶回门派的程昭昭，就听汇仙殿的弟子来报，有人求见。
“来的正好。”程昭昭带着千里和孙杰，闪身到了汇仙殿。
一处偏殿中，栖迟刚炼完一炉丹，看到程昭昭过来，没好气道：“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
“哈哈，我的小命可多亏了你相救，怎么敢随随便便的去死。”
程昭昭走近，关心道：“你没受伤吧？那段老祖的修为应当比你高出不少。”
“哼，你还知道！”栖迟更气了。
程昭昭连忙道：“我当时要是不走，你和他对上更没有胜算，我不能拖你后腿，成你累赘啊。”
“呵，你还是为了我好？”也不想想这麻烦是谁带来的。
程昭昭举起手做发誓状：“我保证，只是最后一次了。下次绝对不会丢下你先走。”
栖迟没好气道：“少废话了，你让我来做什么？”
“自然还是为了那个丹药。我之前路过了沐生门，发现那丹药能让灵药进阶，还会造成变异。”
说起来让妖兽变异一点，倒是和魔丹极像，只不过这丹药并没有魔气，妖兽们也没有发狂。
“可这丹药，我看不出有何问题。”栖迟认真道。
第793章 一掌拍飞
他若看不出来，寻常的炼丹师就更看不出来了，单凭程昭昭的猜测，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程昭昭会意：“所以，我把人给你带过来了，让他当面给你炼制一炉‘极元丹，’或许你能从中发现什么。”
栖迟对此表示出了空前的积极性，当下拉过孙杰，让其炼丹。
“等等。”程昭昭道：“此处不妥。我还是带你们去门派的炼丹室。”
门派的炼丹室有好几个等次，程昭昭租了一个品阶最高的，让栖迟和孙杰入内。
孙杰本来见到程昭昭就吓得够呛了，还被带入了苍剑派，自认是插翅难飞，是以没有再耍什么花样，老老实实的将‘极元丹’炼制起来。
炼制过程中，栖迟目不转睛的盯着，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
趁着他们炼丹之际，程昭昭又去了一趟坊市，让叶一舟派人看着展步归的一举一动。
回来之时，孙杰的一炉丹药就已炼制好了。
“如何？”程昭昭问道。
栖迟神色凝重：“你说的不错，这丹药的确有问题。”
“怎么说？”
栖迟挥手之间，丹炉大开，一炉丹药共十二颗丹药，其中十一颗都是品相极佳的‘极元丹’，唯有一颗通体乌黑，泛着浓浓的魔气。
程昭昭目光锐利的射向孙杰。
孙杰吓得瑟瑟发抖：“前辈饶命，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那你倒是给本君说说这丹药是怎么回事？”
孙杰颤抖着道：“小的只是听命行事，小的是炼丹师，自家族没落之后，就四处漂泊。后来有人寻到小的，让小的按照吩咐炼制丹药，并将此丹药进行售卖。”
“那人是谁？”
“小的不知道。”
“长什么样子？”
孙杰回忆道：“他长得——呃。”
突然间，孙杰整个人抽搐起来，双目暴凸。
栖迟连忙施手制止，却还是晚了一步。
看着孙杰倒地的尸体，栖迟道：“看来他是中了秘术，一旦要揭露幕后之人身份，就会暴毙而亡。”
程昭昭道：“一定是玄羽。”
“就那个邪修？”
“不错。只是——”如果说玄羽之前炼制魔丹，是为了寻找能够抵抗仙气的修士。那么如今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难道发现她一个还不够，他们还在继续试验？
“只是什么？”
程昭昭摇摇头：“对了，这丹药到底为何会如此？”
栖迟解释道：“这十二枚丹药的药效其实是一样的，只不过在炼制的最后，丹药上的所有魔气都集中在了最后一颗上。以至于其他丹药上完全没有一丝丝的魔气。这种炼丹术失传已久，乃是上古的炼丹禁术。”
“炼丹禁术重现天楚，这会不会又和遂阳派有关？”
遂阳派的鼎丹门，可是整个天楚的丹药巅峰门派，能保存这样的禁术也不稀奇。
“不过此事没有证据，我也只是随意猜测罢了。”程昭昭摆手。
栖迟捏碎了那颗魔丹，一缕魔气散去。
程昭昭道：“还有一点很奇怪，明明是同样的丹药，为何修士吃了没事，而灵兽们吃了就会发生异变？”
栖迟丢了几个丹药入口：“灵兽能完完全全的吸收丹药里的药效，可修士却不能。”
“你的意思是说，修士不是没事，只是暂时没事。聚少成多之后，也会——”
栖迟点头。
程昭昭握拳，展步归这臭小子，平时自傲嚣张点也就罢了，竟然做出如此残害同门的事，看她怎么收拾他。
“栖迟，这样的丹药，可有解药？”
“自是有的，只需找到相生相克的灵植，炼制与之相克的丹药即可。”
程昭昭道：“那好，此事就拜托你了。”
若是其他事，栖迟肯定不答应，可炼制丹药，他是二话不说就应下了。
……
又过了两日，程昭昭接到了叶一舟的消息，匆匆赶去坊市。
“连着好几日，那小子都没有出摊，今日又来了。”叶一舟道。
程昭昭径自来到展步归的摊位，可上一次一样，那里挤满了门派弟子，争相购买丹药。
“让开，让开！”叶一舟吆喝着，周遭的弟子回头看到两人，纷纷让开一条道。
展步归静静的看着程昭昭走近：“步归，见过合一剑君。”他行了一礼。
“这丹药，你哪里来的？”程昭昭直接问道。
展步归道：“这恐怕不便告知剑君。”
“不说也罢，你就留着去执法堂讲吧。”程昭昭扫了周围的弟子们一眼，对他们道：“以后这丹药都不会有了，你们散了吧。”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弟子们纷纷出言询问，更有甚至激动的叫嚷起来。
“为何不能买？这丹药能让我们进阶，难道剑君是不想看到我们修为进阶吗？”
“还是说剑君也是觉得用丹药进阶，就不算正统修炼？”
“对啊，南境的修士都辅以丹药进阶，为何我们不能？”
叶一舟拦着激动的弟子们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你们面前的可是指天峰的前辈，容得你们如此大呼小叫？”
那些弟子脑袋一缩，不敢再多言。
展步归上前一步：“不知剑君这是何意？难不成是为了元师兄的事？”
程昭昭轻笑一声：“你是觉得我为了自己徒儿，为难你？”
“晚辈不敢。”
“你是天尘灵君的弟子，本君给你一份体面，此事交由执法堂处理。你若是真想本君把真相告知在场的所有弟子，那也行。”
展步归面无表情，突然，眼中一道金光射了出来。
程昭昭条件反射般在面前竖起了一道仙气屏障，紧接着反手朝展步归一掌拍去。
展步归的身子顿时像枯枝落叶般被拍飞出去，狠狠的砸倒了后面的摊位。
这个过程只是一瞬，弟子们根本就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就见程昭昭出手击飞了展步归，引得一片哗然。
程昭昭再要出手，突然一人挡在了她面前。
“合一，你这是做什么？”来人是神剑阁的袁首座。
程昭昭道：“袁首座你来的正好，你身后的人恐怕已非天尘灵君的小弟子。”
“什么！”袁首座大惊失色。
第794章 水落石出
袁首座转身，展步归神色不悦：“合一剑君，就算晚辈与元宸不对付，那也是我们之间的事。你如此污蔑于晚辈，实在是有**份。”
“莫要狡辩了。”程昭昭当下出手。
袁首座连忙拦在程昭昭面前：“合一啊，不妥，有什么事，咱们回神剑阁说？”
这里弟子多，有些事的确不好在这里说。
程昭昭摇头：“不，还是去执法堂。”
袁首座见程昭昭态度认真，道：“当真非要如此。”
“当真。”
“好。既然如此，本座陪你们走一趟。”
……
执法堂；
雷岳首座正坐上首，目光满是玩味的看着底下的程昭昭和展步归两人。
他小声对身侧的沈亦轩道：“徒儿啊，为师说什么来着。指天峰和神剑阁早晚有一天要闹到这里来的。”
沈亦轩微叹，自己师尊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子怕是改不了了。
成日里就指着指天峰和神剑阁的弟子能够斗上一场，只可惜这愿望从未实现。今日原本只是他值守执法堂，师尊听到此事，非要亲自支持不可。
“合一啊，现在你可以说了吧？”袁首座道。
程昭昭点头，将坊市里的丹药由来告知，道：“此丹药乃是魔丹无疑，只不过去除了魔气。”
“此事当真！”雷岳首座猛然坐直了身子，收起了看热闹的心思。关系到魔丹一事，便非同小可了。
程昭昭道：“若是不信，雷首座不妨前往沐生门一探究竟。或许东岭其他城池也已有这一类魔丹在出售了。”
袁首座不敢置信的看向展步归：“步归，你当真在售卖魔丹？”
展步归道：“这丹药名为极元丹，可增长修为。并非合一剑君说的魔丹。”
说着他上前来，将丹药一一递上。
袁首座和雷岳首座还有沈亦轩，都拿了一颗查看。
“这丹药，的确如步归所说，乃是正经丹药。合一啊，你是不是误会了？”袁首座如是道。
雷岳也点头，这丹药没问题啊。
“合一剑君，你可是有什么发现？”沈亦轩问道。
程昭昭道：“这就是邪修的高明之处。”
她将栖迟所言的魔丹炼制过程告知，然后道：“此事栖迟可以作证，他乃是八品炼丹师。再有一点，袁首座，你不妨探一探展步归的元神，我怀疑他已被金瞳夺舍。”
“夺舍？金瞳？”袁首座震惊。
原本程昭昭只是怀疑展步归性情大变，可自他的眼中射出金光之中，她就肯定面前的人一定与金瞳脱不了干系。
“袁首座一探便知。”程昭昭一个闪身就扣住了展步归肩头。
“首座！你不信我？”展步归目光锐利的看向袁首座。
袁首座蹙眉，却依着程昭昭所言，施展灵力朝展步归元神探去。
片刻，他松了一口气：“合一啊，你恐怕误会了，他是步归无疑。”
程昭昭诧异：“怎么可能？”
她当下也凝神探去，神识掠过展步归，他剧烈的反抗。
程昭昭道：“你若不想本君伤了你的识海，你就给我老实点。”
展步归闻言气极，就像是个被惹怒的灵犀兽，喘着粗气怒目而视。不过，他到底是没有再反抗。
程昭昭很快就探了个清楚，他的识海里只有一道元神，并且没有被夺舍过的痕迹。
难道真的是她搞错了？
他眼中那道金光又是怎么回事？
“放开我！”展步归挣扎，从程昭昭手下挣脱出来。
袁首座道：“合一啊，此事恐怕还有些误会，这件事你就交给我神剑阁，本座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个交代。”
程昭昭迟疑：“就算他不是金瞳，也一定和金瞳脱不了干系。”
“首座，弟子和元师兄的关系你也清楚，合一剑君若想教训弟子，弟子无话可说。可若是污蔑弟子是邪修党羽，弟子宁死不服？”展步归高声道：“请首座为弟子做主！”
“这——”袁首座看看程昭昭，又看看展步归。
雷岳见场面陷入僵局，出声道：“你们到执法堂来，到底是来吵架还是干什么？”
“雷师兄，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雷岳回道：“这有什么不好办的，既然来了执法堂，那此事就交给执法堂查办。袁师弟，你难道还信不过执法堂？”
程昭昭赞同点头。
袁首座道：“此事本座得知会天尘灵君。”
“知会便知会，没犯事最好。本座省的轻松，犯了事，就是再来几个天尘灵君也是无济于事。”雷首座哼哼道。
雷岳想说这话很久了。
别的弟子从不见他惩戒神剑阁和指天峰的弟子，还以为执法堂处事不公，畏惧九剑神君和天尘灵君的威名。
可事实上是这两处的弟子一个比一个爱在外闯荡，在门派的时间屈指可数。再则敢惹他们的弟子屈指可数，哪里还能犯事犯到执法堂来？让他有心惩戒也是没有机会啊。
“既然如此，此事便有赖雷师兄全权查探了。”袁首座道。
雷首座道：“放心，本座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
三日之后，苍剑派发生了一件大事。
神剑阁首座袁莱，陨落。
尸体是在门派属地的一个深水潭里被发现的，据说当时发现现场的弟子都吓坏了。
程昭昭得知此事，第一时间赶往了门派属地。
到了现场，执法堂的弟子早已把周围警戒了起来，不允许任何弟子入内。
沈亦轩也在现场，对程昭昭放了行。
“到底是何人所为？”程昭昭沉着脸道。
沈亦轩摇头：“剑君，且随我来。”
程昭昭入内，来到深水潭边时，入眼的就是一大片猩红的潭水，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在现场的有雷首座、麒首座、红颜、星移、莫问三位长老，就连君掌门也出关现身于此。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显而易见的悲伤和愤怒。
程昭昭朝潭底看了一眼，整个人就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浑身的怒气‘蹭蹭’的往上涨。
到底是谁人如此丧心病狂？
袁首座只除了一个头颅保持原样之外，他的躯干四肢都被抽干了鲜血，变得如干尸一般，只有一层薄薄的皮浮在表面。
第795章 袁莱之死
程昭昭走近，红颜长老侧首看了她一眼：“合一，你来的正好。”
“长老，若是需要合一的地方，您只管直说。”
红颜长老点头：“此事恐怕还需要你的那只天鹰来此。”
“此处有阵法？”
“雷首座方才想要将袁师弟的尸身从潭底取出，却遭了反噬。这底下恐怕有隐阵。”
闻言，程昭昭当即就清哨一声，让千里赶来。
千里疾掠而来，朝潭底望去。很快，程昭昭也看到了潭底的诡异所在。
“是阵。”程昭昭道。
雷首座蹙眉：“阵眼在何处？”
程昭昭的目光扫过整个潭底，在袁首座尸体上方的五寸之地发现了阵眼，当下一剑挥了过去。
阵眼被破，潭底的水倒涌而起，袁首座的尸体一下子冲了出来，被雷首座接个正着。
千里收回神通，猛然朝神潭对面飞去，瞬间就叼了一物回来，那是方才从潭底涌上来的，千里将东西丢给程昭昭。
程昭昭接过一看，是一个已经废去的阵盘。
雷首座拿过阵盘，和几位长老一同查看了一番。
莫问长老道：“此阵乃是祭舍阵，乃是很多年前，在西极一带盛行的血阵。如今已被西极魔宗殿列为了禁术。”
“西极！莫非凶手是魔宗殿的人？”星移长老问道。
“这阵虽是西极的，可刻录这阵盘的却是一位阵法高超之辈。”
“南境？”
红颜长老道：“星移师弟，你别如此轻易的下定论。这阵盘留在此处，指向如此明显，恐怕是凶手有意为之。”
这边的雷首座已经快速的检查了袁首座的尸体。
“你们看。”
众修凝神细看，但见袁首座的头骨上方凹陷一块，像是被人一掌击碎了天灵盖。
莫问蹙眉：“以一掌之力击碎了袁师弟的元神，这等修为恐怕是元婴之上的手段。”
元婴之上，岂非是化神？
程昭昭眼神微转：“雷首座，敢问展步归如今何在？”
“你怎么问起了这个？”雷岳首座道。
他们这还在调查袁莱的事，现在谁有空管那个小子。
还是一旁的沈亦轩道：“他如今正关押在执法堂内。”
“那最近他可有外出过或是去见过了什么人？”
沈亦轩道：“自那日你们带他来了之后，他就一直在执法殿，这期间也没有见过外人。”
“你确定？”
“确定。执法堂守卫森严，护阵严明，又有我师尊坐镇，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机会逃出去的。”
雷岳看向程昭昭：“合一，你到底想说什么？”
程昭昭低头看着袁首座的尸身道：“我总觉得此事，一定是与我们这次查的事情有关。”
“你是怀疑天尘灵君的小徒儿？”雷岳摇头：“这不可能，他的修为还在筑基。”
“那敢问首座可有听闻袁首座在门派或是在外有仇？”
红颜长老接道：“袁师弟在门派这么多年，一向与人亲善，从前是，当上了神剑阁首座更是。我们都没有听说过他有什么仇家。”
“不错，老袁就是脾气太好了。最初我们还觉得他不适合当这首座，怕他镇不住神剑阁的那帮皮猴。”星移长老长叹一声。
“既无仇敌。袁首座就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被人灭口。”
莫问长老道：“何以见得？”
程昭昭道：“晚辈也只是猜测，晚辈还有一点疑问，袁首座为何要来此处。”
红颜长老闻言俯下身来，仔细的检查了袁首座的头骨处，她道：“这致命一击，正中面门。应是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可即便袁师弟遇到的是一个化神修士，他就算打不过，也应该会去躲避这一击。
本君猜测他当时是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来此。”
“神志不清？”雷首座道：“能让一个元婴修士神志不清，这术法或手段绝对不低啊。”
“就是不知袁首座是在出门派后变得神志不清，还是在门派里……”程昭昭说着一顿：“我想起来了，邪修金瞳眼中的金光不光能让人瞬间化为灰烬，也能让人失去意识，听他操控……”
有关那对金瞳，程昭昭这两天在藏书阁查看了诸多的典籍，了解到金瞳并非先天而生，而是一门瞳眼神通。
所炼者需极其有天赋，并且元神的强度要远超本身。就好比她这样的，也适合炼瞳眼神通。
而金瞳乃是瞳眼神通之中较为高的功法，以攻击元神为主，若是毫无防备之人很容易就会中招。
这还不局限于两者的修为高低。
段少眠就是凭着这门眼神通，给自己取名金瞳。
所以……
沈亦轩突然道：“我想起来了，昨日袁首座亲自来执法堂，见了展步归一面。”
“若真是那小子，本座一掌拍死他！”雷岳首座暴怒。
一行人带着袁首座的尸体回了门派，就直奔执法堂的禁地。
展步归在禁地里坐着，看到门派里这么多的高阶前辈们来此，神色变得紧张。
雷首座二话不说就上首去探他的元神。
展步归不敢反抗，却神色愠怒。
不多时，雷岳道：“并非夺舍。莫非这小子练就了金瞳？”
“什么金瞳？”展步归后退一步。
“这点我可以肯定，我当日对他动手，就是因为他用金瞳之术攻击我。”程昭昭道。
“好啊，原来真是你！”雷岳首座抬手就一掌击下来。
展步归大骇，却忘了闪躲。
雷岳首座这一掌即将击下来时，展步归面前突然出现一人，一挥袖就散了雷岳首座的攻击，还让雷岳首座受到冲击，倒退了好几步。
“天尘灵君！”雷岳首座惊诧。
程昭昭蹙眉，天尘灵君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原本，他们想要雷岳首座这一掌迫使展步归施展金瞳之术，到时就是证据确凿，便可从展步归查到杀害袁首座的真凶。
“你们这是做什么？”天尘灵君目光冷然扫过几人，尤其是看向程昭昭的时候，一副‘又是你’的神色。
“还不是你徒儿做的好事！”雷岳首座和星移长老一个急一个怒，两人差点就骂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