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古里古怪
程昭昭虽不知姜初渺为何一下子沉了脸，却也知道她现在心情不好，于是也没说话，继续吃着点心，喝着灵茶。
不得不说，这西山城的东西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很快，念乔泽就从里面出来重新落座。
“仙子，你怎么不吃啊，是不合胃口？”
也不等姜初渺回他，念乔泽再道：“虽然这点心比不得无巅城中的精致，可其中加的可都是西山城这边独有的灵果汁……”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几个修士打了起来。
程昭昭当下起身道：“我们出去看看。”
比她跑的更快的是念乔泽，他对她们招呼一下道：“两位仙子，快跟我来。”
姜初渺和程昭昭当下跟上。
这西山城中人潮涌动，一打起架来更是人满为患。
对战的修士术法齐飞，周围的修士当下让出一片空地，而他们则围成一圈观看。
若是其他城池，守卫们或许早就出面制止了，可从围观的修士反应来看，对于这样当街开打的场面，他们早就司空见惯了。
原以为是计划中有修士前来挑战，可没想到这几个打架的修士他们根本就不认识。
很快，念乔泽就打听清楚了，他们那几个修士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管不顾的就在西山城里动了手。
“谢师兄他们的呢？”
程昭昭环顾四周，发现原来站在一处空地的谢潋墨和宋怀竹不见了。
“在那！”念乔泽指着北面方向两个向外退去的身影道。
“走吧，我们过去。”姜初渺道。
按着之前的计划，是要赶在日落之前去到城西的一间酒肆。
可眼下时候未到，他们怎么这么着急。
“两位仙子，你们倒是快些啊，再一会人就更多了。”念乔泽在前面开路，一边喊道。
……
“师弟，程道友、姜仙子，你们方才去哪了？”宋怀竹和谢潋墨好不容易摆脱了拥挤的人潮，在一间花坊门前找到了他们三人。
但见念乔泽脑袋上带了一顶花环，道：“姜仙子给我的，师兄，你说好看吗？”
宋怀竹脸一沉：“男人带什么花环。”
“哦。”念乔泽有些委屈的放下花环，退到一边。
倒是姜初渺轻轻笑道：“宋道友，你何必如此苛责，男人怎么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再则念道友还小。”
“我可不小了。”念乔泽当下反驳。
“好，好，不小了。”
“程师妹，你还好吧？”谢潋墨看程昭昭立在一旁发呆，不由问道。
但见程昭昭回神，摇头：“没事，只是觉得有些累了。”
谢潋墨微一蹙眉，而后盯着她头上的簪子道：“你的簪子歪了。”
但见程昭昭扶了扶脑袋上的白玉簪子，道：“现在呢？”
谢潋墨点点头：“好了。”
看了看天色，宋怀竹道：“天色不早了，我们找个地方去喝酒吧。”
“喝酒？”念乔泽眼睛一亮，道：“我知道有一处酒肆的酒非常好喝，只不过偏僻了些，可要同去？”
“我们不是……”
谢潋墨打断宋怀竹的话，道：“好啊，还请念道友带路。”
几人再无异议，当下朝酒肆的方向走去。
谢潋墨和宋怀竹落后了一步，彼此交换了眼神。
……
‘西山万里红’
这便是他们约定好要去的那间酒肆名字。
程昭昭到了门外，抬头看了看天色，道：“现在为时尚早，我们再四处逛逛？”
宋怀竹点头：“好，一切听程仙子的。”
程昭昭突然指着对面一间成衣坊道：“姜师姐，那里有好多好看的法衣，我们过去看看吧。”
姜初渺蹙眉：“师妹，你不是也不喜这些法衣，怎么……”
“去看看嘛。”程昭昭突然拉住姜初渺的袖子道。
姜初渺微愣，道：“好啊，不过他们……”
说着转头看向宋怀竹和谢潋墨道：“程师妹想去成衣铺子看看，你们是要一起，还是先过去？”
“去哪？”念乔泽突然来了一句。
宋怀竹当下道：“自然是在这等着两位仙子。”
“会不会耽误时间，要不然，你们先去找个地方坐下等我们？”程昭昭道。
“不必，我们就在这处等着，程师妹，姜师姐，你们快去快回。”谢潋墨道。
于是，程昭昭拉着姜初渺入了成衣铺，装着四处打量的模样。
姜初渺道：“师妹，你这到底是何意？”
“你不觉得，他们有些怪怪的吗？”程昭昭取下一件橙色法衣在身上比划了下。
姜初渺蹙眉：“哪里怪？”
“说出来，就是感觉。”
姜初渺装着不经意的朝商铺外望了一眼，就见三人跟木桩子似的站在店外。
“是有点怪。”
程昭昭一开始也并不觉得，只是宋怀竹突然叫了她一声仙子，要知道之前他都是称呼她为道友，而称姜初渺为仙子。
当时她还无奈的腹诽了几句，难不成她不够有仙气？不配称之为仙子？
还有这一路行来，他们好似漫无目的，全由着她们两人带着来到了这里。
再看他们方才的神色，对这酒肆也丝毫没有反应。
这才使得程昭昭觉得他们三人有些问题。
“时辰快到了，不管怎样，我们都应该先到酒肆。”姜初渺道。
程昭昭想了想：“也好，我们见机行事吧。”
两人从成衣铺里出来。
宋怀竹当即迎了上来：“两位仙子怎么空手出来，这里面的法衣不合心意？”
程昭昭点点头：“你也知道，在无巅城里看多了各色法衣，这些……倒是入不得眼。”
“是啊是啊，这些法衣不好看。”姜初渺也道。
“原来如此，两位仙子，宋某还知道城北有一家最大的商铺，叫做任宝阁，里面就有一些上等法衣，就连花家法衣也不在少数，两位可要过去看看？”宋怀竹噙着一抹笑意道。
“近吗？”程昭昭问道。
“大约半个时辰。”
念乔泽道：“走吧，千金难买心头好。那里的法衣就连我师姐们都天天嚷着要买。”
“那好啊，对了，你不是说你族姐安安不是也喜欢花家法衣吗？何不叫她一起来看看？”姜初渺道。
第181章 识破伪装
“两位仙子先过去看吧，我这就传音给族姐。”念乔泽当着她们的面放出了一道传音符。
看他这番举动，程昭昭内心一阵凉飕飕，缓缓的抚了抚手臂。
别说乔安安来不了，就算能来，她们也不敢作陪啊。
留意到姜初渺投来的眼神，程昭昭道：“不过我现在有些口渴了，不如咱们到酒肆里喝点东西，晚些再去也不迟。”
谢潋墨道：“城北也有酒肆，不如……”
姜初渺打断他的话：“对啊，我也觉得渴了，师妹，我看这家就不错。”
程昭昭转头看了一眼‘西山万里红’的招牌，道：“好啊，就这里吧。”
两人也不管其余三人如何作想，当即就朝酒肆行去。
……
从街道上传来的歌声渐渐变得模糊，一行人走进一处狭长的小巷，巷子里光影暗淡，透着一股阴冷和诡异。
距离约定去酒肆的时间已经所剩不多了。
宋怀竹问道：“念师弟，你要带我们去哪？我怎么不知道这里有家酒肆？”
前头带路的念乔泽头也不回道：“师兄，那是我偶然发现的，就在前面，快到了。”
“师弟！”宋怀竹突然大喊了一声。
念乔泽闻言，猛一回头，一把灵剑顿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吓得他脸色顿时惨白。
出剑的是谢潋墨，他此刻沉着脸，对面前的三人道：“你们是何人？”
站在他面前的程昭昭当即尖叫一声：“谢师兄，你怎么连我们都不认识？”
谢潋墨看着眼前噙着泪水的‘程昭昭’，只觉一阵怪异，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看来还真的不适合程师妹这张脸。
宋怀竹当下抽出腰间短笛，放于唇间，一阵情悦的笛声传出。
面前的三人当下捂住了脑袋。
“师兄，你，你做什么？”‘念乔泽’的脸变得扭曲。
看他这痛苦的表情，宋怀竹没有停止反而加速吹奏。
要知道这是风吟门独有的音攻术，门中弟子从入门起最先接触的就是这种笛声。
这音攻专门攻击神识，可门中弟子早就听惯了，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谢潋墨当即一用力，‘念乔泽’当下不再伪装，向后躲去，灵剑从‘念乔泽’的颈部划过，一道黑气立即从伤口处涌出。
竟是魔物！
宋怀竹和谢潋墨的脸色大变。
原本在小秘境里见到的魔物不过是些无头怪物，现在居然能说会道，还易容成程师妹她们的样子。
而且他们之前的行为举止根本与人修无异，伪装的那样好。
这简直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尤其是宋怀竹，所感更甚。
音攻之术对神识有用，若这些魔物只是傀儡一般，根本就不可能会受到影响，可现在看来，它们居然还有自主意识。
受到攻击的三人身上无一例外都散发出了魔气。
‘程昭昭’目光一寒，躬身而起，似虎豹一般猛然朝宋怀竹扑来。
谢潋墨凝起一剑就朝她脑袋砍来，‘程昭昭’扭身躲过，脑袋上的一束黑发连同那白玉簪子掉落在地。
谢潋墨冷哼一声道：“程师妹素来简朴，可从未带过这般精致的簪子。”
今早出门，他还看到程昭昭脑袋上随意的插了一根发着芽的枯木簪子，也真是因为这样，当时在看到这根白玉簪子时，他才会觉察到不对劲。
若是程昭昭本人在此，一定会内流满面，她不是简朴，她那是穷……
‘程昭昭’没想到只是一根簪子就露出了破绽，当下气的一脚踩脆了白玉簪子，身上的魔气早已覆盖了全身，她躬身下来，像是将自己当做了一只妖兽，再次扑了过来。
那边的‘姜初渺’更为恐怖，整个人的皮肤皲裂开来，无数条骨架从身体里探出来，这些白骨扭曲着，手骨、脚骨统统没有连接在一起。
如此外型，倒是像极了一只扭曲的蜘蛛，不过她的身体因为没了骨头，彻底瘫软起来。
宋怀竹只觉一阵恶心，口中不断的吹奏着笛子。
谢潋墨聚气运剑，灵剑脱手飞出，向面前扑来的魔物砍去。
小巷里拥挤，两侧的墙垣也不知是什么材质所造，被术法波及也丝毫无损。
这音攻之术对这三个魔物有牵制之用，谢潋墨虽被围攻，却也没有乱了方寸。
此时，空中传来一声暴喝，一个修士从天而降，一拳砸向‘念乔泽’的脑袋，一阵血雾喷洒，‘念乔泽’就轰然倒地。
来人是齐。
他徒手抓住‘姜初渺’一对刺来的手骨，猛然向后一折，‘姜初渺’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口中喊着：“齐师叔，是我啊。救命啊！”
齐暴怒，又扯住两只手臂，猛然一拔：“凭你这怪物也配喊我师叔！”
场面一度很是暴力。
不多时，三个魔物就被齐拆的拆，揉的揉，丢成了一团。
宋怀竹停下吹笛，抛出一张灵网，将这一团依旧散发着魔气，却不再动弹的不明物体网在一处。
“齐师叔，看来我们的计划已被那邪修知晓。”谢潋墨道。
齐脸色不佳，却道：“还不至于，方才那边传来消息，你们这一行人已经按计划入了酒肆。有沈师兄在，他们应该不会有事。”
“一行人？”
宋怀竹抓住了这其中关键，道：“难不成也有人假扮了我们的样子？”
齐来得急，并不清楚那边的情况，只是道：“去看看就知道了。”
“那这些东西。”宋怀竹扯了扯手里的灵网。
这些东西若是就这样提出去，恐怕会引起西山城一阵不小的骚乱，毕竟在这之前，偶然出现在西山城中的还是一群显而易见的魔物。
齐有些嫌恶的看了一眼，对宋怀竹道：“你留下，让城主府的人来处理。”
当齐带着谢潋墨匆匆赶到了‘西山万里红’酒肆时，却被告知原本应该在黄昏时分来的一行人根本就没有进入厢房。
“这不可能。”齐喝道。
他明明收到了沈亦轩的传音符，看着那五人都进入了这酒肆。
酒肆里那些被安排在厢房的修士，齐齐摇头，都道他们等在厢房中直到现在，推门进来的就只有齐和谢潋墨。
第182章 狗屁不通
“这计划狗屁不通。”齐愤愤然。
这话引得在场的几个修士面色不佳，这计划是城主大人和他们一同商议的，怎么出了事就是狗屁不通？
不过碍于齐是苍剑派修士，他们也没人再多说什么。
这消息自然也传到了西山城的城主那边，城主的回复是，一切都还在计划之中，让他们一行人稍安勿躁。
“最好是这样。要是搞丢了我门中弟子，你们西山城也别想好过！”齐丢下一句狠话，就带着谢潋墨离开了酒肆。
……
西山城之所以热闹，除了昼夜不停歇的术法表演之外，还有许多来往的商旅。
他们大多是东岭其他城池的商队，少部分也有来此西极和北渊。
而西山城修士装运东西的时候偏生不喜欢用储物袋，喜欢用从外面捕捉来的巨灵蝎当坐骑，让一些专门御驶巨灵蝎的低阶修士来运送出城。
“万里红咯，走路看路，别挡道咯！”一个修士挥着灵鞭吆喝着。
他身下是一只巨灵蝎高高翘起的尾巴上挂着一块‘西山万里红’酒肆的牌子，背上摆着十几坛大酒瓮。
这修士因常年喊叫，声音很是沙哑，却很有穿透力，让那些沉浸在热闹里的修士也纷纷让开道来。
“老骆，你又去送货了？”有相熟的修士嚷着要买一壶酒。
坐在巨灵蝎身上的修士当下转身，就近打开身后的酒瓮。
酒瓮一开，酒香四溢。
很快，他就演练的舀好了一壶酒丢了下去。
那修士也同时抛来了买酒的灵石。
“真香！”那修士笑着离去。
这一买一卖不过片刻，丝毫没有耽误巨灵蝎的前行。
巨灵蝎来到了城门口，当下就被拦了下来。
守卫喊着例行检查，老骆从巨灵蝎背上翻下来，躬身道：“哎哟，这怎么又要检查了？这些可都是我们万里红的酒，能出什么岔子？”
为首的守卫与老骆也是认识多年，无奈道：“就方才城主下的命令，不论是谁出入城池，都要盘查。我们也是例行公事。”
“原来如此啊。”
老骆退开两步，道：“查吧，查吧，就是你们可得小心些，别贪酒，这可是要送到西极的酒，那些个大魔头可不好糊弄。”
几个守卫笑开，道：“老头，你就放心吧，我们何时贪过你的酒？”
守卫跃上巨灵蝎的背，一个个打开酒瓮盘查。
老骆又从储物袋里挑了挑，挑出一个葫芦，装了些酒递给为首的守卫，道：“差不多得了，那些魔头还等着呢，要是怪罪下来，掌柜的又要扣我的灵石了。”
守卫接过，收入了储物袋，道：“好说好说。”
西山万里红这间酒肆在西山城已有数百年的历史，那掌柜的在城中也有些地位，再则老骆做了百年的送货人，为人老实又谨慎，从未出过岔子。
是以守卫挥挥手道：“下来吧。”
其余守卫当下跳下巨灵蝎，让开道。
放行！
老骆连连点头哈腰，利索的爬回巨灵蝎的背部，挥着鞭子御驶巨灵蝎前行，口中对他们吆喝道：“有空去万里红喝酒，定让掌柜的给你们喝最好的酒……”
很快，这只载着酒的巨灵蝎就出了城门，没入了沙暴里。
追踪而来的沈亦轩跟着这巨灵蝎入内，跃上巨灵蝎背部，就掀开了所有酒瓮的盖头。
“你你，你是谁啊！”
老骆吓了一跳，忙大声叱喝道：“这些可是我们西山万里红的酒，好汉你要喝酒也别打这的主意！”
沈亦轩在酒瓮间快速游移，却发现这些酒瓮里全是灵酒。
“说，人呢？”沈亦轩将剑架在了老骆的脖子上。
老骆双眼一聚，吓得成了对眼，手抖得似筛糠，道：“人，什么人啊？”
沈亦轩的灵剑往前一送，老骆脖子上立即涌出一股魔气，下一刻他身子猛然扭曲，一条锋利的尾巴从背后窜出。
这模样，竟是和脚下这只巨灵蝎有些形似。
沈亦轩目光一寒，当下砍下了‘老骆’的脑袋。
这颗脑袋咕噜噜的从巨灵蝎背上滚下去，与此同时脚下的巨灵蝎突然一个下潜，钻入沙地。
所有的酒翁统统砸的粉碎。
“嘎嘎，想要知道她们的下落，就跟我来啊！”沙土里的巨灵蝎竟然传出了老骆的放肆又得意的笑声。
沈亦轩看着巨大的沙坑，当下一跃而下。
……
在西山的东面，那遥远的地方。
风儿是位使者，带来花儿芳香。
月光中的仙子，倚泉翩翩起舞。
古老城池守卫，永远相伴在侧。
在西山的东面，那遥远的地方。
风儿是位使者，带来花儿芳香。
月光中的仙子，倚泉翩翩起舞。
古老城池守卫，永远相伴在侧……”
程昭昭悠悠转醒，甩了甩脑袋，将一直萦绕在脑海里的歌声甩开。
这里是哪？
环顾四周，这是一间布局奢靡华丽的厢房，挂满房间很是飘逸的金色帷幔、铺满地的柔软白毛，还有房间里淡淡的香味。
这般古色古香的布局，让程昭昭仿佛置身在凡人界的皇宫之中。
她所在的是一张巨大的床，触手间都是极为丝滑柔软的锦缎。
除了她以外，这张巨大的床上还躺着三个年轻的女修，却都是不认识的。
程昭昭扶额，努力让自己清醒起来。
想起来了！
在和姜初渺进入那间酒肆之后，就让小二先招待‘谢潋墨’、‘宋怀竹’和‘念乔泽’在大堂里喝酒，而她和姜初渺匆匆去了约定好的那间厢房找那些前辈。
可谁知，刚推开那间厢房的门，眼前一暗，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首先进来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修，她的身材是修仙界里少有的丰满，身上那件法衣太过紧身，以至于让她的肉像是被掐住了一般，堆积了好几层。
“哟，醒了呀！”女修看向她的眼神里透着意外。
程昭昭当下揉了揉额头，晃了晃脑袋，猛然往后倒去。
“行了行了，别演了，醒来就醒来，只怪这**药不管用。”女修的语气很是随和，一挥手，一股力道就将程昭昭扶了起来。
第183章 余芳真人
程昭昭睁开眼，迎上女修似笑非笑的目光，问道：“这是哪？”
“别着急嘛，一个个问答多麻烦，等本真人把她们都弄醒，再来回答你的问题。”女修一招手，她身后如鱼而入了八个女修。
真人？
程昭昭垮了脸，一个真人在侧，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若是想从一个金丹修士手中逃脱，恐怕……
其余六个女修来到床边，每两人拉起一个女修，‘啪啪！’当下左右开弓。
巴掌声响彻整个房间，听得程昭昭头皮发麻，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脸。
这般叫醒服务，真是无福消受啊。
重重的扇了好几下，那三个女修终于被打醒了，一见到自己的处境当下惊叫起来。
“你是谁？”
“我在哪？”
“你们在干什么？”
果然，这恒古不变的问题被她们惊慌失措的问出。
而后知后觉自己脸颊疼痛的三人，又捂着脸，惊恐、愤怒、疑惑各种神情交替出现。
“你们到底是谁？快放了我们，你们可知我爹是谁！”最中央那个长的最好看的女修终于冷静下来，怒视着她们。
“掌嘴！”金丹女修轻声道。
当下身侧站着的女修再次左右开弓，看着那女修明明修为尚在，可却被按得死死的，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她身旁的其余两个女修，当下吓得浑身颤抖。
这巴掌又重又响，直打的娇俏女修倒在床沿上，脸肿的极为难看。
金丹女修转身悠然的坐在一张用雪白貂皮铺成的椅子上，道：“你们是谁，来自哪里，爹娘是谁？这些本真人统统不清楚，当然，也不想清楚。”
她的目光淡淡的扫过四人，道：“你们只要知道，入了奇芳阁，你们就是奇芳阁的人，以后就要听本真人的话。忘了告诉你们，本真人雅号余芳。”
奇芳阁？
程昭昭表情骤然凝重。
这奇芳阁就是西山城中央最大的舞艺阁，就拿坐在城中半空中荡来荡去，还唱着歌谣的女修来说，她们就是齐芳阁的修士。
记得之前他们经过那里的时候，念乔泽还给他们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奇芳阁大多都是女修，声色冠绝，她们以技艺术法表演赚取灵石为生。
当时念乔泽还道若是任务顺利结束，还可带她们到奇芳阁游玩一番。
所以，她还在西山城内？
见四人不说话，余芳冷然道：“都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程昭昭回道。
“哟，你还挺上道的。”
余芳笑着打量了程昭昭一眼，不过很快就摇头道：“这品相倒不算上乘，不过你放心，经过本真人之手改造一番，也是气质卓绝的美人儿。”
程昭昭只觉一袭鸡皮疙瘩冒出，忍着不适道：“余芳真人，我，想问个问题。”
“放肆！”身后的女修当下给她背上拍了一下，力道之重直拍的她后背一震，可奇怪的是并无痛感。
却不想余芳真人横了她身后的女修一眼，道：“本真人何时让你动手了？”
身后的女修心一颤，当下跪了下来：“真人恕罪。”
余芳冷哼了一声。
程昭昭身后的女修当下脸色一白，狠狠的给了自己一掌，瞬间一蓬血雾从她身后溅出。
程昭昭浑身一僵，余光中那个女修倒在一旁，虽然没死，但是她的血却流了一地。
没想到这些女修打别人狠，打自己更狠。
这一掌也让床上的三个女修呆若木鸡，连尖叫都咽在了喉间。
余芳真人眼未抬，瞥了一眼程昭昭，道：“继续。”
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程昭昭当下老老实实的问道：“真人，我听说奇芳阁是西山城最大的舞艺阁，您让我们留在这里不会也是为了表演吧？可我不会跳舞，不然给表演个舞剑？”
余芳真人笑道：“你这小妮子倒还挺会给自己安排事儿。”
“就是觉着余芳真人不会白白养着我们，总要为自己谋划一下前程。”
程昭昭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样子，倒是让余芳真人神情愉悦了些。
“这般就对了，只要听本真人的话，在奇芳阁里的日子不会比你们原来的差。不会限制你们的修为，该有的修仙资源应有尽有。否则……”原本还笑着的余芳真人目中一寒，其中警告十足。
程昭昭点点头，一副乖宝宝的做派。
余芳真人当下起身，掩了掩鼻子道：“你们给我好好伺候着，都给我洗干净了。”
七个女修当下应是。
在余芳真人离去之后，身后一个女修当下就拉住了程昭昭的胳膊。
程昭昭道：“这位仙子，别动手，要去哪我自己去！”
那女修放开她，冷然道：“跟我来。”
女修径直前行，掀开了一重重金色的帷幔。
程昭昭紧随其后。
这个房间比程昭昭刚才看到的还要大，这些金色帷幔之后是一个巨大的浴池，池面上散发着一缕缕热气。
“若不要我动手，你就自己洗干净。”那女修说完就站在一旁。
虽然从来没有在旁人面前洗澡的习惯，可眼下也顾不得太多，程昭昭快速的脱下法衣下到浴池之中。
片刻，浴池里水花四溅。
是方才那几个不情不愿的女修被拖拽着丢入浴池，其余的六个看守女修也跳入浴池，每两人抓着一个女修，粗鲁的扒光了她们的衣服，用放在一旁的鬃毛刷子用力的洗刷着。
浴池里杀猪般的尖叫声不断。
程昭昭眼见着她们身上被搓出来的血漫入池子，顷刻间就被稀释干净，而那些女修身上的伤口在被这池水浸到之后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肌肤变得更为无暇白净。
池水依旧清澈，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如此一来，程昭昭也知这池子里定然放了许多好东西，当下沉入池子，只露出一个脑袋来。
足足洗了半个时辰，程昭昭都觉得快要脱一层皮下来了，站在浴池旁的女修才让她上来。
亲手为她擦拭了水渍，给她换上了一套清凉法衣。
上身是月牙白紧身的包臀长裙法衣，这法衣可谓是将程昭昭纤细苗条的身材展露无遗。
第184章 奇芳阁内
不过这套法衣除了无袖，露着她两条白皙纤细的手臂之外，该遮的地方也都遮了。
穿好衣服，那女修又拉着程昭昭在一旁梳妆台前装扮了起来。
发间的枯木簪子被取下，放在一边。
程昭昭的目光立即就被枯木簪子上一个小小的花骨朵所吸引。
居然长出一个小花苞了！
小花苞底下依旧是一片小小的嫩芽。
由着那女修迅速的在她脸上涂涂画画，程昭昭等她盘头的时候，道：“仙子，你能让我带上这根簪子吗？这是我……家传的簪子，一直没离身。”
那女修瞥了一眼她口中所谓的簪子，没说话。可等到盘发髻的时候，还是将这根枯木插在了她发间。
在这女修为自己梳妆的时候，程昭昭也透过镜子在打量她。
这个女修很是清秀，板着的脸上并无笑容，看上去有些严肃，可她的眼神却很平和。
“仙子，你怎么称呼？”程昭昭问道。
她答：“如霜。”
“你来这多久了？”
“十年。”
这时，之前那个晕倒在床边的女修来到了她身后。
她没有说话，程昭昭从镜子里看到她已经收拾的血迹，那双眼睛似一柄利剑，死死的盯着她的后背。
见她没什么动作，程昭昭继续问如霜：“后面那位仙子呢？”
“如花。来这五年。”
“告诉她这么多做什么？左右过不了多久就见不到了。”如花冷然道。
“怎么会见不到，余芳真人不是说我已是奇芳阁的人了吗？以后我们会天天见面，方才那都是误会，如花仙子千万不要再生我的气。”说着程昭昭从一旁的储物袋里掏出两个锦盒。
一个递给如霜，一个递给如花。
“初来乍到，小小心意。”
说来这奇芳阁也是怪，把她们弄过来，不限制修为，也没有动她们身上的东西。
可正因为如此，程昭昭更要小心谨慎。
想来齐芳阁如此做法，就有十足的把握她根本逃不出。
两人不为所动。
程昭昭忙打开锦盒，里面是分别是一颗香气四溢的灵果，这可是她上次从小秘境里的来的宝贝。
“对修为有好处。”
旁的也无需多言，她们若是有眼界，这是好东西自然能看得出来。
如霜淡淡的看了程昭昭一眼，收下了锦盒。
见此，如花也接过，眼神里的杀意虽没有方才重，可也淡去了一些。
收拾妥当的四人再次被留在了这房间，其余的女修统统离去。
她们没有被限制行动，自然在房间各处都查看了一番，只不过这房间除了那扇大门之外，并没有其他出口。
许是觉得方才程昭昭那番做派在她们眼里太没骨气，也或许是因为在她面前丢了脸，是以她们三人并不没有和她搭话的意思。
只是在旁商讨着对策。
不过，很快，程昭昭也知道了她们的名字，因为如霜她们没过多久又进来了，给她们每人腰上都系了一根红色的缎带，缎带上就刻着她们的名字。
程昭昭还在思索奇芳阁是怎么知道她名字的时候，她们就被带到了门外的长廊上。
奇芳阁布局是一个圆形的堡垒，她们现在在二层的其中一个厢房外，而二层这一圈，目之所及有数十个厢房。
目之所及，这奇芳阁分为三层，底下最中央是巨大的高台，此时奇芳阁内并没有看客，高台上面有一些女修穿着靓丽的法衣在练习舞蹈。
这些女修身姿曼妙，舞姿灵动，神色更是透着一丝丝妩媚。
她们跳的很认真，仿佛高台底下坐着无数看客。
高台一侧是一个偏小的台子，摆着无数乐器，一些眼睛上都带着眼罩的女修正在为中央高台的舞动的女修们伴奏，遮挡了半张面容的她们看起来很是神秘。
这声乐伴奏很是动听，随着舞姿高低起伏，两者配合的天衣无缝。
第二层就是她们所在的厢房，除了她们之外，对面还有几个厢房外也站着数个女修。从她们麻木和不安的神情中可以看出，她们进入这里也非自愿，只不过看起来来到世间已经比程昭昭她们久了。
那位余芳真人正在对面训话。
第三层之上也是厢房，可门外却并没有修士。
再是穹顶，顶部如花瓣一样打开着，蓝天白云清晰可见。时不时能看到那些坐着藤蔓的女修从上空荡过。
“师妹……”
身旁传来那个被打得最惨女修的声音，她叫阮宛盈，但见她和师妹轻语了几句。那师妹当下一跃而起，一条白色丝带瞬间缠上穹顶，将她整个人带了上去。
看守的女修们面无表情，也可以说在整个奇芳阁内的修士都无动于衷。
因为很快那个师妹触碰到穹顶的时候，一道禁制在半空中浮现，那师妹迎头撞了上去，整个人就突然失力，从高处坠落在地，砸在了底下高台上。
高台上跳舞的女修们早已司空见惯，将其踹到了一遍，继续练舞。
而这师妹也很快就被守卫的女修拎了上来，押在一旁。
“师姐，怎么办？”
那师妹摔得七荤八素，看到阮宛盈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下子扑到了她脚边呼救。
余芳真人由远至近绕着二层的游廊走过来，神情很是漫不经心。
“方才的话说了才没多久，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从她语气之中听不出喜怒，可那师妹却是害怕的哆嗦起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故意的，本真人能不知道？”
余芳真人当下捏起她的下巴，道：“你不就是自不量力想试试身手？试过了滋味如何？”
“我，我不敢了。”
余芳让身后两个女修将她扶了起来，柔声道：“本真人呢，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刚到这里的总是看不清局势，闹的闹，逃的逃，可结果呢，还不是一个个乖乖的在这里了？
你们放心，这奇芳阁的大门一直敞开着，你们若是真能逃脱，那本真人也不会派人去抓你们。”
“你说的是真的！”阮宛盈惊喜道。
“自然，只不过啊，像她方才那样逃不出去被抓的，自然要受到惩罚。”余芳真人突然脸色一寒。
第185章 拉做垫背
那师妹名叫秦知夏，当下就被人拎了起来从二层丢了下去，与此同时，穹顶之上一道紫色闪电劈了下来。
紫色闪电正中她身，便见秦知夏身子在半空中剧烈颤动，连声惨叫都没发出，掉落在地时就不再动弹。
“师妹！”阮宛盈惊叫一声，瞠目结舌。
“忘了说，这惩罚便是这紫雷鞭，能逃几次就看你能撑过几回。”说着余芳真人摇头：“啧啧啧，可惜啊，你这师妹福薄，连一次都撑不过。”
……
秦知夏没死，可也丢了半条命，被送到房间便再无人理会。
阮宛盈咬咬牙，给她用了连她自己都舍不得的丹药，这才吊回了她的命。不过从那之后，秦知夏陷入昏迷，再没醒来。
余芳真人这是一次杀鸡儆猴，不仅仅是让程昭昭三人老实，还是震慑那群还希冀着能从奇芳阁逃出去的女修。
“这段日子，由我们两个带着你。”如霜说着取出一瓶辟谷丹放在程昭昭面前。
如花睨了她一眼：“所以你别想着整什么幺蛾子，今日那女修的下场你也看到了。”
如花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别给我惹事’的警告。
程昭昭‘哦’了一声，道：“奇芳阁如此行事，难道就不怕哪天遭了反噬？”
就拿她来说吧，她虽是个外门弟子，可好歹是个苍剑派弟子，在这里的消息要是被沈亦轩知道，门派定然不会坐视不理，到时候别说是奇芳阁，就连西山城都要有所交代。
苍剑派的脸面岂能随意践踏？
如花听出了其中意味，冷哼一声道：“忘了告诉你，你们能到此都是被齐芳阁‘所救’，，否则你们现在是什么下场还不好说。
在齐芳阁中既没压制你们的修为，也没没收你们的宝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就算被人找上门来，他们也说不出个‘不’字，到时候说不定还要感谢齐芳阁收留你们。”
“我还真不知道齐芳阁是如何救的我？”
程昭昭还真没想到奇芳阁打算用这般颠倒黑白来脱责。
如霜道：“你是被一个修士卖到这的，余芳真人还给了他一笔灵石。”
“是谁卖我来的？”
“这个你得问余芳真人。”
程昭昭微怔，所以她晕倒之后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如你这般被卖来的修士不在少数，西山城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如花嗤笑一声道：“不管那修士同你是什么关系，你都该感谢他没有杀了你，还留了你一条小命。”
程昭昭没有理会如花的话，问道：“和我一起来的，可还有旁人？”
她在这，那姜初渺又去了哪里？
如霜摇头：“这两日来的就你们四人。”
“难不成到了这里的修士就得永远呆在这里？”
如花讽刺道：“难不成你以为凭你，还想逃？”
“逃自然不逃，我说的是光明正大从这里走出去。”程昭昭道。
“想得美！”如花白了程昭昭一眼。
如霜诚然道：“余芳真人说过，只要能在这里赚到千万灵石，当然就可自赎出去。”
“千…千万？”
程昭昭差点就要骂出声来了，这不是明抢吗？
看她这副震惊的样子，如花更是嘲笑：“有的话，现在就可以出去了。”
程昭昭还当真自己盘算了下储物袋里的东西，凑个百万灵石已是勉强，千万的话……
呃，还是去抢吧。
“那你们在这里如何赚取灵石，一天能有多少收入？”
显然听到这话，如花的脸色更差了，道：“若是能在台上出演，一日最少也能有数千灵石进账，可偏生被派来指教你这小蹄子，这一日不过百块灵石。”
“荡秋千的呢？”
“三百灵石一日。”
“弹奏乐器的呢？”
如霜道：“一千到三千灵石不等。”
“其余的都不足五百灵石。”如花说着咬咬牙。
简直就是剥削啊，就这点灵石，何时能攒够千万灵石？
这散修出门在外，好歹也能入个秘境，哪怕采摘些灵植，若是运气好多能得不少灵石。
“难道就没有例外？”
如霜道：“看客打赏的，你倒是能留一半。不过……”
“不过什么？”
如花接着道：“凭你可没这个机会，能领的赏钱的在奇芳阁都混了不知道多久，才有单独的机会登台表演，她们那些人千万灵石早就凑够了，可偏生不愿意走了。”
能赚的盆满钵满，在这里自然过的舒坦。越是赚不了灵石的日子过的也越是艰难，就越发想走。
“好了，你别多想了，安心留下便是。”如霜将程昭昭送回了原来的房间，就和如花离去。
入夜时分，底下的高台上早已有女修登台献艺，底下座无虚席很是热闹。
她们四人被关在房间里，只能听到楼下一阵阵的叫好声。
“你从哪里来的？”一旁传来阮宛盈的声音。
程昭昭躺在一侧，闭目凝神，仿若未闻。
“程昭昭，我和你说话呢！”阮宛盈见程昭昭居然睡得心安理得，当下就朝她走来。
“阮道友，你别闹了。”另一个叫殷若的女修拉住了她。
“我闹？”
阮宛盈瞪大眼，指着程昭昭的方向，道：“殷道友，不是你说要一起想办法出去的吗？这房间就我们四人，我师妹又成了活死人，她若是不出一份力，难不成还指望着我们带她出去？”
“阮道友，我们得从长计较。”
“从什么长，这个鬼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呆下去。”阮宛盈很是激动道。
“阮道友，你别着急……”
阮宛盈挣脱殷若的手，来到程昭昭床边，一把掀开她的被子，道：“你别以为装睡就可以置身之外，现在我们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
‘嗖’的一下，程昭昭的一柄灵剑架在阮宛盈的脖子上。
“你…你做什么？”阮宛盈目露惊恐。
程昭昭起身道：“你要出去就出去，我不拦你，你也别想着拉我做垫背。”
“我…我何时要拉你做垫背？”
“难道不是吗？你师妹那垫背都成这样了，你就想到我了？”程昭昭凑近，伸手拍了拍她的面颊：“别一副大小姐脾气，我又不是你爹娘，非得惯着你。”
第186章 不若搜魂
阮宛盈眼一红，涨红了脖子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程昭昭看了她的腰带一眼，道：“这不写着吗？阮宛盈，名字倒是还好听，就是这人吧……啧啧。”
见程昭昭答非所问，她当下自报身份：“我爹是奇虎门的长老！我还是苍剑派的内门弟子！”
闻言，程昭昭取下了放在她脖子上灵剑，道：“苍剑派的内门弟子啊，失敬失敬。”
阮宛盈从鼻孔里哼出一声，不屑的看着她道：“要是让我爹知道你敢这么对我，定要你好看。”
程昭昭挥挥手：“废话少说了，让你爹来了先再说。还有，别打扰我睡觉，否则你就算冒充天王老子我也对你不客气。”
说完，程昭昭扯回被子，继续睡觉。
冒充，这两个让阮宛盈一阵心虚。
“你！”阮宛盈恼怒，紧了紧拳头，却不敢再有动作，回到床的另一侧。
“阮道友，你先别急，我们先看清情况再说。”殷若小声安抚。
……
须臾几日，城主府传来消息，沈亦轩等人的已经有了下落。
谢潋墨连同宋怀竹赶到了城主府。
却说当日沈亦轩入得沙地之后，顺着那只巨灵蝎逃走的方向追去，在西山城的北面发现一处可疑的地方。
他是戒律堂的修士，修为不弱，为人也足够谨慎。
在沙地里潜伏许久，终于又等到了那只巨灵蝎，不同与之前，这回这只巨灵蝎的尾巴上挂着数个修士，其中便有姜初渺。
沈亦轩并没有打草惊蛇，而是跟着这只巨灵蝎潜入沙地，找到那邪修藏身之所。
邪修所在的地方便是那沙土之下的一处小地宫，那处地形复杂很是隐蔽，若非跟着巨灵蝎到此，恐怕就算找到入口也早已被那邪修知晓。
因那地宫之外布置了不下十几道的幻阵，这也是难怪西山城那么多修士未曾找到邪修所在。
他给西山城其余修士留了传音符，就随巨灵蝎入了地宫。
地宫之中有浓郁的丹药味道，可当他到达地宫中央时，却见里面早已一凌乱，到处都是打斗过的痕迹。
有人比他先到一步，与那邪修动了手，还将那邪修打伤在地。
得到消息的西山城一众修士也赶到了地宫，一行人可谓是掘地三尺，除了邪修之外，他们只找到了那只巨灵蝎和姜初渺那一行修士。
“姜师妹他们怎么了？”谢潋墨问道。
沈亦轩道：“无碍，只是吸收了打量的**药，再睡上三五日便可醒来。”
和姜初渺一同被救回来的还有附近几个门派中的弟子，也都是那份册子上记录在案的修士。
“此次能一举端了那邪修藏身之地，各位功不可没啊。”西山城城主显得很高兴。
沈亦轩沉声道：“这邪修狡猾，我等并未见过他的真面目，这个人是谁，还未可知。”
城主当下命人将那邪修带上来。
“是他，岁姜。”虽然这邪修此时的样子很是狼狈，可谢潋墨还是认出了此人。
洪河真人曾说岁姜已死，那么眼前这个人到底是用什么法子易容成岁姜，并且让他们都无法识破他的面目。
西山城城主也用了各种方式，却发现岁姜的这张脸不是人皮面具，也不是幻阵，而是真真切切长成这副样子。
沈亦轩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究竟是何人在他之前先对这邪修动了手，还将他打成这样，几乎只留了一口气。
这般伤残，要问出程昭昭的下落，以及他们这么做的目的都不行。
西山城城主倒是出了个主意。
“不若搜魂？”
“不可！”沈亦轩一口回绝。
他们自诩名门正派，做的都是光明磊落的事，这搜魂之术便是禁术，这般做法和邪修无异。
“那不知你可有什么办法？”
沈亦轩道：“将他带回门派，门中前辈自有法子让他开口。”
西山城城主并无意见，若不是这邪修屡屡出现在了他的地盘，他也并不会管。
这回，能抓住邪修，并将这等麻烦丢给苍剑派，他自是乐得轻松。
“可程师妹还没有下落。”谢潋墨道。
沈亦轩当下令齐和谢潋墨押送岁姜回门派，而他自己留下继续寻找程昭昭的下落。
……
“手太高点，用点劲会不会？”一个女修目光凌厉的望着程昭昭。
程昭昭当下将手抬高了些，要不是天天练剑，身体柔韧度已是极佳，这种高难度的舞姿还真不是她能跳的。
在奇芳阁已经待了数日，这期间还真如余芳所言，别说逃跑了，就连出门的机会都没有。
传音符、遁地术、隐身符在这里统统不管用，无论何种品阶都会被穹顶之上的禁制所阻。
于是，为了更好的与外界接触，程昭昭如愿混到了舞艺的队列。
一曲舞毕，为首的女修道：“下去再好生准备，今夜你们可都得给我打起十分精神，若有差池仔细你们的皮！”
一众女修连连称是，纷纷从高台上散去。
程昭昭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就见阮宛盈正在抹泪，看到她来当下背过身子擦拭。
“你进门都不知道敲的吗？”
“我怎么知道你在这里偷懒？”程昭昭径直躺在了她的床位。
“我，我哪有偷懒！”阮宛盈转过身来，道：“我已经按照她们的要求学了那首歌谣，还在秋千上荡了数日。”
“所以你爹的人有找到你了吗？”
阮宛盈闻言，忍不住又哭道：“要是找到了我还在这里？”
事实上坐在城池半空中的女修们都蒙着面纱，神识无法窥探，她们只能在上面唱歌，却不可以说话。
再则入城的修士虽然会注意到她们，但是少有会认真观看，因为她们晃来晃去的，实在打眼。
“既然逃不了，那就老实呆着，哭有什么用？”
程昭昭闭目凝神。
几日相处下来，这姑娘的脾气她算是摸透了，娇嗔、任性、自以为是，被最近生活磨练的几乎脱一层皮。
“我哪里有哭！”
话音刚落，阮宛盈眼中滚出两个豆大的泪珠。
见程昭昭侧过身子没再理会她，阮宛盈愤恨的擦干眼泪，掏出储物袋继续数着她的所有‘资产’。
第187章 登台献舞
程昭昭放开神识，掠过阮宛盈处。
啧啧，这姑娘的宝贝还真不少，光上好的灵剑就有数把，灵石大堆，丹药无数，只不过她的那些东西加起来能有个四、五百万灵石就不错了，想要自赎还差了一半。
大致掠了几眼，程昭昭的神识就继续向门外探去。
因着君歆之故，程昭昭的神识范围极广，比不得元婴修士，至少也在寻常金丹之上。
是以，只要她小心的避过余芳真人，就可自由查看齐芳阁。
齐芳阁内除了余芳真人之外，三层还有两个金丹修士把守，一个金丹初期，一个金丹中期修为。
除此之外，三层的厢房住着的都是一些筑基女修，且大多数都是自愿留在齐芳阁的女修，是以她们那里的防备最弱。
二层半数厢房里住着练气女修，每个房间都设了禁制，每隔半个时辰就有一道神识扫过，监视她们的一举一动。
除此之外每层还有许多空置的厢房，供给那些不想在底下席位坐着的修士。
整个齐芳阁共有三个出口，穹顶那处有紫雷禁制，也是最危险的一处。
一层有前后两个出口，正面大门可那里站着四个筑基后期的守卫，后门处也有两个筑基修士把守，他们的修为都可让那些想要从大门出去的女修打消心思。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也难怪余芳真人敢夸下海口，任由她们怎么逃。
程昭昭倒是想到了两个办法。
其一，是在夜晚华灯初上，底下人满为患时，寻一个合适的人，让他带消息出去。
这是将希望寄托于门派。
只是如何接触到外界修士，以及如何能肯定这人人品不差，让其原意传讯，还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其二，是在夜晚华灯初上，底下人满为患时，大闹一场，让所有修士都知道她程昭昭在这里，说不定会有仗义出手的修士能救她脱离苦海。
不过，这样一来，恐怕还没得救，她就被灭口了。
胡思乱想间，神识已经在齐芳阁里大致逛了一圈，就在退回来时，却突然被二层角落里的一个身影所吸引。
那是殷若，她这人除了来时和阮宛盈一般惊慌失措了一段时间，接下来的表现都很是淡然。
齐芳阁这些个赚取灵石的去处她一个都没选，倒是主动的提出要做清扫的活计。
余芳很爽快就答应了，只是告诉她要是不想干了，随时都可以换其他。
齐芳阁内做清扫的都是些行将就木的老者，每个月才得十块灵石。
殷若这么做自然不是图灵石。
难不成她也和自己一般，想要摸清齐芳阁的布局？
程昭昭的神识靠近，却听到她道：“怎么样？可有发现？”
她在跟谁说话？
程昭昭的神识留意了下周围，角落里就她一人在为那些灵植浇水。
“这么说，东西在她房间？”
沉默了片刻，她又道：“你去吧，别被她发现。”
几句之后，殷若便不再开口，而是快速的浇完灵植，朝房间走来。
程昭昭收回了神识。
不多时，殷若就推门进来。
“殷道友，你到底还想不想出去了？”
阮宛盈从知道殷若做了清扫任务那日起，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态度，每日都在给殷若做着思想工作。
殷若微叹道：“阮道友，你爹是奇虎门的长老，无论他们是找到你的下落，还是你凑够了灵石，你能出去的机会都是极大的。
可我与你不同，我只是个散修，除了你，我至今没个朋友，不会有人来救我。
且我全身上下的灵石加起来也不足十万。
凭我的修为，我也不敢犯险。待了几日，我觉得齐芳阁的日子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或许我真的可以在这里好好修炼，好好活着。”
阮宛盈被殷若的话惊到了，你你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对不起啊，阮道友。我只想活着。”殷若说完，就起身去了里面的浴池，不多时就传来了入水的声音。
阮宛盈看了眼程昭昭的背影，又望了眼金色帷幔的方向，当下又气哭了。
程昭昭忍俊不禁，若她是阮宛盈也得被气哭。
一个是对她爱搭不理，另一个是只想苟活的散修道友，剩下一个师妹至今还未苏醒，恐怕现在这个大小姐也是无计可施了。
除了哭，还能干嘛呢？
……
入夜，齐芳阁内华灯初上，很快前来观看的修士都坐满了整个席位。
程昭昭和一众女修等在高台幕布之后的一处空地。
前头高台上此刻是一个筑基女修在舞彩绫，赢得了一片叫好声。
如花和如霜在一侧看着程昭昭，这是余芳真人下的命令，这期间，程昭昭的任何起居都由她们俩负责。
这么做想来更重要的应是监视。
“好了，该我们上去了。你，初次登台，可千万别跳错了，不然一会有你好看。”队列中负责领舞的女修专门警告了程昭昭一番。
程昭昭点头：“放心吧。”
片刻，程昭昭跟着她们跃上了高台。
一上场，底下就传来一阵如雷般的掌声。
乐起，舞动。
程昭昭一边跟着众人起舞，一边打量着高台之下。
下方的修士很多，男女皆有，从练气到金丹修为不等。可惜扫视全场，并没有认识的人。
想来也是，如沈亦轩，如谢潋墨，他们只奔着任务而来，根本不会有闲暇的功夫到这种地方来。
其余在西山城认识的修士也不多，想要遇到宋怀竹和念乔泽他们也是难上加难。
舞动的时候，程昭昭尽量让自己的脸露出，可令她奇怪的是，当初她来西山城的时候，她可是在外‘招摇过市’了好几回，那西山城城主还道早就令他们几个的大名传遍了整个西山城。
可为何见底下修士的反应，竟无一人识得她？
“好，好！”
底下的修士们看得兴起，还有不少修士当下往高台上丢了许多的灵石。
一曲毕。
她们这群女修站在高台上却没有急着下去。
很快，就有修士交上了许多灵石或一应宝物，而后从中挑选一位女修带了下去。
程昭昭排在最后面，当下有些震惊，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
被带下去的女修便坐在那个修士旁边，陪着喝酒，陪着嬉笑，有些则被当着那么多修士的面占了便宜。
程昭昭只觉怒火中烧，为这些女修，也为自己。
片刻，无人再挑选之后，程昭昭等剩下的一些女修就匆匆下了高台。
程昭昭松了一口气，却也为错失一次与外界修士接触的机会而可惜。
不过，要让她极尽谄媚的讨好一个修士，她恐怕做不到。
第188章 她还活着
舞完一场，她得了两百灵石。
见程昭昭脸色不好，如花冷哼一声道：“怎么，你还嫌少？”
“哪能啊，我是从没见过这么多灵石，被吓坏了呢。”程昭昭故作夸张的拍了拍胸口。
如霜轻笑道：“好了，你收好灵石就回房休息去吧。往后跳的好了，灵石自然会更多。”
如花却是向她摊开手道：“规矩，你懂不懂？”
程昭昭转念一想，道：“规矩啊，我懂，这块灵石就是孝敬您老的。”说着取出一块灵石放在如花的掌心。
如花瞪大眼，看着手掌中央闪闪发光的一块灵石：“你打发叫花子吗！”
而此时，程昭昭已扭头就跑：“不是叫花子怎么会伸手讨要灵石？”
“你这小蹄子，看我不收拾你！”如花当即就追了上来。
程昭昭冲她做了个鬼脸，一溜烟跑上二层，快速的穿过游廊，回到房间就关上了房门。
如花追到房门外敲了几下门，却不敢在这种时候硬闯，见程昭昭始终不开门，愤愤然的留了句狠话离去。
程昭昭放开神识，见如花是真的离开了，当下就打开房门出来，朝殷若当日所在的角落里走去。
那是游廊的最里面，被高台的幕布遮挡，有些昏暗，视野不佳，寻常没有修士到这个角落来。
到了那处，程昭昭仔仔细细的查看了每一个角落，并没有什么稀奇之处。
当日她只是在自言自语？
突然，一股阴冷的寒意自背后袭来，程昭昭神识所见，二层游廊之上空无一人。只是这股寒意一直驱之不散。
程昭昭心里发毛，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慢慢往回走。
她的神识一直在注意着四周，只是却并无任何发现，当她离开那处角落，那股寒意就消失不见，仿若只是她的错觉。
回到房间，程昭昭的神识便一直留意着那个角落。
许久过后，她发现殷若又到了那处。
“什么？”
“你被她发现了？”
“不可能，许是巧合。”
“好，我知道了，一切小心。”
又是殷若一人简短的几句过后，她面无表情的朝房间行来。
进来之后的殷若和往常一样径直去了浴池，收拾妥当了之后在一侧床位打坐。
而这期间，程昭昭一直保持着睡觉的姿势一动不动。
半响，殷若突然开口道：“我来这里有我的目的，你最好别多管闲事。”
房间里除了昏迷不醒的秦知夏之外，就只有她们两人。
既然她开口了，便是知晓了她之前的举动。
“所以，那是什么？”程昭昭睁开眼，侧首问道。
“不管你的事。”
此时的殷若和之前的判若两人，面容冷峻，目有寒意。
恰在这时，阮宛盈推门进来，神情烦躁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我一个堂堂奇虎门长老之女，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
“阮道友，你别急，总会有办法的。”殷若神情已是转换，温柔的安慰着阮宛盈。
程昭昭心中冷笑，从那只言片语中可推断出，奇芳阁内有她想要的东西，说不定阮宛盈她们到了这里，都是殷若有意为之。
接下来几日，程昭昭依旧留意着殷若的举动，不过自从那日之后，她再没去那处角落。
而另程昭昭觉得诡异的是，那股阴冷的寒意出现在了房间里，有时候还会在她身边徘徊。
只不过，程昭昭权当不知，没有露出任何的异样。
……
西山城城主府；
坐在上首的城主道：“沈道友，你在这城中已经寻了多日，可那弟子却依旧没有下落。说不定她早已陨落。”
沈亦轩道：“她还活着。”
每日都有门派传音符，程昭昭的玉牌完好无损，性命倒是无忧。
西山城的城主叹了口气道：“城中所有的守卫都私下搜寻过，也没有消息。便说明这弟子她根本不在城中。”
沈亦轩沉着脸。
这几日，西山城的守卫们的确也是大量的排查，各个商铺、花坊、酒楼、茶肆皆去过了，程昭昭的画像也张贴在了城中醒目之处，却也没有消息传回。
“还有几处没有去过。”沈亦轩道。
城主蹙眉：“哦，还有何处？”
“城中齐芳阁、城北黑市，还有城主府。”
听到城主府的时候，城主的脸就突然不好看了：“难不成沈道友是怀疑本城主？”
沈亦轩道：“城主不要误会，我只是实话实说。人是在西山城丢的，就有可能还在西山城。”
“说不定这人早就不在城中了，当日姜小友就在城外发现。”
城主提醒沈亦轩，当日她们两人一起失踪，最终只发现了姜初渺，在他看来，这程昭昭榜上无名，对于邪修来说根本无用，说不定早就顺手丢哪里了。
沈亦轩还是摇头：“还望城主行个方便。”
城主没想到苍剑派的修士这么执着，当下道：“好，既然这人是在西山城丢的，本座自然全力协助。城主府内你大可自由出入。只是其余两处，也并非是本城主能做主的地方。”
西山城因地处东岭偏远之地，可谓是鱼龙混杂的地方，几股势力交织不清。
黑市由来已久，魔修、妖修出入自由，为主者连他这个城主都要礼让三分，若这女弟子真被卖到了黑市，那说不定早就出手到西极或者北渊去了。
而齐芳阁也是一块硬骨头，在他上位之前就已是西山城一个不可撼动的存在，虽然露面主事的不过是个金丹女修，可这背后之人修为高深绝不在元婴之下。
齐芳阁里的勾当，西山城城主自然知晓，只是想坐稳这个位置，有些东西还是不要触碰的好，只要他们做的不要太过分，他这个当城主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沈亦轩闻言冷然道：“若是城主做不得主，那便换个能做主的来！”
此言一出，西山城城主恼怒：“不过是个练气弟子……”
言下之意，沈亦轩竟要为一个低阶弟子，出言威胁他西山城城主！
“她是苍剑派弟子！”
沈亦轩浑身上下蕴含着自信和坚定的气息，令西山城城主为之一窒。
第189章 上到三层
但见城主摩梭了一下茶杯，怒意渐消，转而笑道：“沈道友说的没错，苍剑派弟子可不能在西山城这么不明不白的丢了，本城主定然加派人手，和沈道友一同寻找。黑市、齐芳阁既然在西山城内，就得守西山城的规矩。”
……
在修室课业的时候，关铁山曾介绍过西山城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毗邻曾经覆灭的顶级门派中央散修盟，是天楚的整个中央地带，也接壤了数条灵脉，只不过这些灵脉都只是边缘，并没有像苍剑派、遂阳派这些在灵脉之上的地域有优势。
不过这里的灵气比起那些没有沾到灵脉的城池来说，已经浓郁太多了。
尤其是在奇芳阁内，程昭昭能感觉修炼时涌入的灵气很是精纯充沛，比起她那竹楼处有过之无不及。
她之前去过的城主府偏殿，那里的灵气都没有奇芳阁的浓郁。
这个问题，如霜倒是给她解答了，奇芳阁里的灵气皆是因为穹顶之上的护阵。
据说这护阵不但是攻防双阵，还设了聚灵大阵，护阵品阶极高，这数千年来不知防御过多少次强敌来袭，都安然无恙。
在此处，程昭昭的修为不但没有落下，反而水到渠成的进阶了。
只不过她的进阶有些迅猛，连着三日，连进三阶，引起了奇芳阁内不小的轰动。
这一点是她始料不及的。
“难怪你这人从一开始就对余芳真人那般谄媚，原来是为了得到好处！”
房间里的阮宛盈从她进阶起就觉得她是得了好处，才不想和她们一同想办法出去。
看程昭昭的神情已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好大的酸味。殷道友，你可有闻到？”
程昭昭捏着鼻子，扇了扇周遭的空气，分外想念扇动翅膀就能带来飓风的千里。
殷若眼中带笑，摇头道：“没有。”
“你没有闻到啊，那敢情是专门酸我来了。”程昭昭打了个喷嚏。
“你别得意，我爹说了修为需得循序渐进，你就算吃了什么丹药，得来的也不过是一时，虚有其表罢了！”阮宛盈横了她一眼。
程昭昭点点头：“这一点，你爹说的倒是不错，循序渐进打好根基比什么都重要。”
“哼，你的脸皮还真是厚。”
循序渐进的道理，程昭昭固然清楚，只不过她这次算是厚积薄发，没有想到积攒的力量有如此强大罢了。
程昭昭笑道：“你爹除了和你说这些，难道没有跟你说，出门在外管好你的嘴，小心祸从口出。”
“你！”
阮宛盈瞪大眼，却想到近来被程昭昭教训的有点惨，当下别过眼，不想再和她争执。
她爹告诉过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她出了奇芳阁，再来好好收拾这个令人讨厌的女修。
“师，师姐。咳咳。”
秦知夏已醒，只不过她的身体极为虚弱，靠着阮宛盈给的丹药强撑着一口气。
阮宛盈当下走过去，道：“今日你好些了吗？”
“师姐，燕师兄他们怎么还没来救我们。”
闻言，阮宛盈眼眶一红，道：“都怪你，我们悄悄跑出来，他们都不知道我们来了西山城，怎么找！”
秦知夏当下要反驳，明明是阮宛盈和燕师兄闹了别扭，拉了她偷偷跑了出来，路上又遇到了有过几面之缘的殷道友，听说她要到西山城游玩，当下就跟了来。
秦知夏激动的咳嗽起来。
阮宛盈也自知理亏，当下拍了拍她的胸口道：“好了好了，你别说话了，赶快调养好身体。等燕师兄和我爹他们来……”
两人谈话间，程昭昭看了殷若一眼，却见她神态自若，注意到她的视线当下也望了过来。
她们两人眼神交锋片刻，被门外的喊话声打断。
来人是如花，她进了房门就横了程昭昭一眼，道：“跟我来。”
“去哪？”
“哪那么多废话，去了就知道。”说着如花转身就走。
程昭昭出了房门，跟着如花却觉得奇怪，这些日子如花对她的态度已经好转了许多，怎么今日又是这副阴阳怪气。
走到了游廊的尽头，如花上了楼梯。
去三层？
来了这么久，她没去过三层。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跟上。”如花已消失在楼梯的转角。
程昭昭迅速上楼。
三层游廊的布局和二层一模一样，每一个房间的间隔和大门雕饰都是按着等级划分来的，只不过这些房间之外的灵植品阶都高了许多。
如花领着程昭昭来到一个挂着‘芳’的房间。
“真人，人已带到。”如花对着房门躬身一礼。
须臾，房门自动打开。
“你进去吧。”如花侧身过来，站在了门边。
余芳真人找她？
程昭昭转念一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当下走进房间。
这房间内嵌了空间折叠术，远比外面看起来的要大的多，房间空旷不已，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女修坐在一处喝茶。
程昭昭闪身而至，道：“真人，你找我？”
余芳真人轻饮一杯茶，之后才打量了她一眼，道：“本真人缺一个贴身侍从，看你这丫头还算顺眼，便让你伺候本真人。”
听她的语气，这仿佛是一件恩赐，程昭昭内心翻了无数白眼，面上笑着道：“真人，我从小就没伺候过人，毛手毛脚的怕惹恼了真人。”
余芳真人冷了脸：“怎么，你是不愿？”
“不是不愿，而是担心做不好。”
程昭昭说完环顾了她的房间，道：“不知真人所谓的侍从，是要做些什么？端茶送水这些，恐怕这奇芳阁内有的是修士抢着做。而看真人素来独往，也并不是真的需要那般伺候。”
桌上的茶水还冒着热气，精致的糕点散发着淡淡的香味，余芳真人挥手间，这些东西统统消失不见。
感受到余芳真人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程昭昭眼皮跳了跳，却依旧站的笔直。
“哈哈……”
余芳真人突然笑开了，而后道：“原以为你这丫头只不过是他随手捡来的，却不想倒还是个聪明人。”
他？
第190章 成为红人
“真人说的他是谁？”
余芳真人转了转脖子，神情有些疲惫，道：“自然是丢你来奇芳阁的人，你既然聪明，不妨猜猜那人是谁？若是猜到，本真人即刻就放了你。如何？”
余芳真人有此一言，便是断定了她猜不到。
不过，程昭昭还真的想不到究竟是谁。
程昭昭随口说了一个：“邪修岁姜。”
余芳真人呵呵一笑道：“那厮如今已被送往了苍剑派，恐怕今后再无出头之日。”
闻言，程昭昭一喜，这么说来，沈亦轩等人已经成功抓获了岁姜，那么此次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听到岁姜有此下场，你很开心？”
闻言，程昭昭敛了笑意，道：“真人说的没错，这岁姜为人奸险，他作恶多端，有此下场，想必每个正道都会高兴。”
余芳真人道：“听你这般说，若是本真人不高兴，岂非不是正道中人。”
你是不是，心里没点什么数吗？程昭昭心中腹诽。
见程昭昭神情，余芳真人又笑了：“倒是比那些满嘴虚晃的修士强了些，不过也亏得本真人脾气好，若是旁人定然一掌拍了你。”
“多谢真人不杀之恩。”程昭昭从善如流。
“岁姜这人行事偏激，你若是真落到他手里，你觉得你有活路？恐怕现在早就是魔物中的一员。”
“真人认识岁姜？”
为何听起来对他很是了解，听到方才她对岁姜的言论，余芳真人虽未反驳，可她的神情却是不以为意。
余芳道：“这就不是你该问的了。”
“这么说来，不是岁姜。”
“本真人说了你自己猜，再给你两次机会。猜中了本真人还是说话算话，放你出去。”余芳饶有兴趣的看着程昭昭。
程昭昭托着腮帮，来回踱步。
“西山城城主！”
闻言，余芳真人一愣，而后发出一阵爆笑，她身上丰满的肉都跟着颤抖起来。
“说说看，为何是他？”
看她这反应，想来也不是西山城城主，不过程昭昭还是将自己想到的告知。
原因有三。
其一，岁姜既然这么快就被抓住了，他显然没有西山城城主说的那么难抓。西山城中高阶无数、能人辈出，他的守卫那么多，为何连一个小小的筑基邪修都抓不住？
这显然不符合一个城主的能力。
其二，她在西山城失踪，沈亦轩等人定然不会坐视不管，说不定早就贴出了告示。
修士有过目不忘的本事，除非告示上的画像太过离奇，否则也不会进出奇芳阁的人那么多，她也连着数日登台演出，却无一人识得她。
她就是怀疑西山城城主，或者城主府的人与奇芳阁有所勾结。
不过这一点，程昭昭自然不会说出来。
还有一点，当天的计划只有他们几人和城主府内修士知道。
不说这半途就出现了一些古怪修士易容成了谢潋墨等人的样子，混到了她们身边。
就说她们入了指定厢房，就发生了意外。
种种迹象看来，城主府有些问题！
不过程昭昭倒是想不通，如果是他的话，为何要独独将她丢进奇芳阁？
不过这么多，程昭昭只说了第一点。
余芳真人揉了揉眉间处，艳丽的容颜上现出了一丝兴味。
“西山城城主是个老滑头，区区筑基邪修他自然不会放在眼里，可这邪修背后的势力却是不容小觑，收拾了一个邪修，万一招惹了不该招惹的，那岂不是自找麻烦？而苍剑派就不同了，这样的庞然大物，等闲招惹不得……”
“不过你这小丫头，他一个城主还没那等闲工夫来理你。”
这么说来也不是西山城城主？
不过苍剑派来此做任务是为除魔卫道。可他们却是只是想把麻烦推给苍剑派。
程昭昭道：“真人，我猜不到。你不用放了我，不如就告诉我这人到底是谁吧？”
“这么快就放弃？还真当是无趣啊。”
余芳真人起身来到一侧，伸开手来。
回首见程昭昭站着一动不动，道：“有点眼力劲。”
啊？
程昭昭当下反应过来，上前将她那套轻薄的法衣取下。
这余芳真人虽然丰腴，可肌肤却是莹白如玉，让程昭昭从一个硕大的衣柜里取出一件艳红的法衣穿上。
她才道：“告诉你也无妨，那修士生前和本真人有些交情，把你丢到这里来，也非囚禁，而是想让本真人照顾一二。”
生前？
照顾一二？
这回答出乎程昭昭的意料。
能结识余芳真人这样金丹修士必然修为也不弱，她所认识的人之中，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君歆，只不过很快就否了这一点，君歆是元婴修士，残魂已消散。
还有一人，程昭昭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敢想。
此时她的心情很是复杂，揪着心问道：“是程正？”
……
程昭昭成了余芳真人的小跟班。每日跟着她在阁内四处走动，听她训诫旁人。
活计很简单，得了不少的赏赐和灵石，可还是出不了奇芳阁。
落在其他修士眼中，那却是变了味。俨然将程昭昭看成了余芳真人身边的大红人。
不过几日，明里暗里对她示好的女修就数不胜数。
就连如花看到她都笑靥如花，对她言听计从，早没了之前的气焰。
“今夜，城主大人大驾光临，你们可得给我打起十分精神，若是出了岔子，唯你们是问！”余芳站在三层，她的声音传遍了奇芳阁的每一个角落。
“是！”女修们齐齐应声。
城主大人会来！
阮宛盈惊喜，若是她能见到西山城城主，定要想办法告知身份，她爹是奇虎门的长老，和这位城主还有些交情。
只是她很快就掩下了脸上笑意。
在这房间里，她唯一能相信的就只有她师妹了。如殷若这般懦弱的女修，她实在是看不上眼。而程昭昭那种惯会迎合拍马的女修，她也不屑与之多言。
阮宛盈破天荒的安静下来，仔细的思索着今夜要如何才能与那位城主大人说上话。
房间里的程昭昭听到这个消息，却毫无波澜。
若是之前听到来人是西山惩的城主，她定然也会和阮宛盈一般，千方百计的想到一个能与之见面的机会。
可自从余芳真人告诉她，那个将她丢来这里的修士拿的是程正的长老令之后，她就改变了主意。
第191章 叫凌百痕
直觉告诉她，能拿着那块长老令的修士一定就是她爹程正。
只是这块长老令连同一封传音符被放在了如花那里保管。
她想不通，为何程正来了西山城却避而不见，用这样的方法将她从邪修手中救出？
让她到奇芳阁难不成另有目的？
只不过余芳真人为何要说那修士生前与之有交情，难不成也和梁永壮一般以为他爹是死在了当年的那处秘境？
和往常一样，夜幕降临时，奇芳阁就开启了大门，迎接着慕名而来的修士。
程昭昭如今在奇芳阁内很是自由，是以早早的到了一层看台，找了个视野极佳的位置坐下，头一次感受到了看客在此的心情。
很快，周围的座位都坐满了人。
“仙子，你也是为了今夜的宝物而来？”一个很爽朗的声音从身边响起。
程昭昭侧首望去，微愣，身旁的紫衣修士面容俊朗，天庭饱满，面带干净的笑意，笑起来很是阳光。
“宝物？”程昭昭转念一想点头道：“是啊。”
今晚在奇芳阁内举行了一场拍卖会，据说会展出三件了不得的宝物，至于是什么，程昭昭和奇芳阁内的女修们还不得而知。
不过，想来那位城主大人也是因此事而来。
“在下凌百痕，不知仙子芳名？”凌百痕问道。
“程昭昭。”说完，程昭昭盯着他，眨眨眼。
凌百痕一愣：“仙子，你眼睛……怎么了？”
“这名字你可耳熟？”程昭昭问道。
凌百痕眼露迷茫，摇头：“从未听过。”
“我是……嗯嗯……”程昭昭张了张嘴，想要说的话半句也说不出。
叹了一口气，看来余芳真人是给她们都下了禁制，那些求救的话是说不出了。
“你怎么了？”凌百痕问道。
程昭昭无奈摇摇头：“没事。对了，今晚的宝物，你看上了哪件？”
凌百痕侧首，拢了拢袖子，道：“三件宝物都难得，只不过我却不是为了这些来的。”
“不为了宝物，难不成你是来涨涨见识？”
程昭昭打量了他一眼，从他这身装束来看，花家最新出的法衣，用料考究采用了北渊鲛人纱镶极品冰晶，光是这些都价值不菲。
再则，这处视野绝佳的位置，可是要花五千两灵石的。再看他这身气派，也不似普通修士。
总之，这修士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大派贵公子的气质啊。
凌百痕眼眸带笑，道：“没错，初来东岭，听说这里有一场拍卖会，就来看个热闹。”
不是这里的修士。
“道友是北渊来的？”
凌百痕笑着摇摇头。
“南境？”
凌百痕但笑不语。
程昭昭退开了些：“你不会是从西极来的吧？”
像是被程昭昭的反应逗笑了，凌百痕道：“你猜。”
噗！
程昭昭眉头挑起，前有余芳真人，后有这凌百痕，怎么都爱让人猜。
随便他是哪来的修士吧，左右程昭昭不是真的感兴趣。
基于很想知道外界消息，程昭昭主动和这凌百痕说了许多话。
这修士谈吐、见识都是极佳，只不过从他这里也问不出什么西山城内的消息。
台上已经有女修将第一件宝物取出。
“承蒙各位道友抬爱，能在今夜齐聚奇芳阁，我亦废话不多说，展出第一件。
此物是记录了不下百道佛力符的札记。起拍价在一百万灵石起。”女修说完，底下一片哗然。
有的修士是因为听到了佛力符，有的则是被这么高的价格惊到了。
“若真是佛力符札记，这百万灵石一点都不为过。”凌百痕双眼微眯，看起来很感兴趣，却如他之前所说，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佛力符，程昭昭倒是知道。
刘胖子从前用灵符的时候，总是说到南境的佛力符是如何如何的威力十足。
据说是万千前那位女佛修跟着遂阳那位高阶制符师，学习了制符之后，别出心裁的运用了佛力制符，从而复兴了西天大域婆娑界的佛力符。
后来的佛修虽多，可同时又兼具制符之术的却并不多，流传下来的佛力符也更弥足珍贵。
就连遂阳派这样的制符大派，也少有同时兼具佛力的弟子。
佛力和制符，可谓是制作佛力符的不二法门，缺一不可。
有关佛力符的札记或是玉简，在数千年前那都是无价之宝，一经出世绝对能引起一片腥风血雨。
只不过如今真正的佛力符渐少，这些札记和玉简对于不会佛力的修士来说形同鸡肋。
最终这块札记被一个修士以一百五十万的灵石拍下。
很快，奇芳阁又展出了第二件宝物。
程昭昭却无心观看，她看到了余芳真人亲自引着几位修士入了三层的一间厢房。
那位想必就是城主大人。
与此同时，程昭昭还看到阮宛盈正蹑手蹑脚的朝楼梯方向靠去。
这蠢家伙该不会是想去见西山城城主吧？
程昭昭当下起身上了二层。
“阮宛盈!”
阮宛盈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得差点从楼梯上滚下来，转头看到是程昭昭，当下‘蹭蹭蹭’的跑下来。
“你干什么！”阮宛盈瞪大了眼怒视她。
“这话该我问你吧？”程昭昭双手在胸前交叠，倚靠在围栏上，道：“你是想尝尝紫电的滋味了吧。”
阮宛盈简直就要气疯了，她可是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趁着没人注意到偷摸着上楼去。
这下被程昭昭这么一喊，不知多少修士已经注意到了她。
“我做什么关你什么事？别以为你现在成了余芳真人的红人，我就会怕了你。”
“你是要去见城主？”
阮宛盈猛然一怔，目光游移，却恨声道：“什么城主，我就是想到三层去看看。”
“好，既然不想去见就算了。”程昭昭拍拍手，转身欲走。
“你，你什么意思！”阮宛盈忙拦在了她面前。
程昭昭道：“你不就是想见城主吗？我带你去。”
阮宛盈那种娇俏的脸上刹那间色彩纷呈，极有突如其来的喜悦，也有对程昭昭此举的不解和怀疑。
“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才不相信，程昭昭会有那么好心，会想要帮她。
第192章 花色瓷瓶
程昭昭靠着围栏的身子退了回来。
“我能带你上去，也能让你说出想说的话，还能让你免受责罚。”
阮宛盈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眼里渴望更甚。
“你，你真的愿意？”她当下激动的上前来拉住程昭昭的手臂。
程昭昭眉头一挑，瞥了一眼她的手。
阮宛盈当下松开手，有些焦急的交叠了双手，认真道：“你别拿这事跟我开玩笑，我是真的真的很想从这里出去。”
程昭昭直起身子，道：“你储物袋里是不是有一个花色的小瓷瓶。”
阮宛盈当下张大嘴，满眼戒备：“你，你怎么知道！”
她此时的神情可谓是五彩纷呈。
“你把它给我，我就带你去见西山城城主。”
当初神识掠过她储物袋的时候就留意到了那个小瓷瓶，虽然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可不知为何里面的东西似有一种强大的吸引力。
阮宛盈有些不确定的从储物袋里取出那个花色小瓷瓶：“你说的是这个？”
“没错。就是它。”
阮宛盈有些不解：“你知道它是什么？”
程昭昭摇头：“里面是什么？”
阮宛盈却是没答话，而是将其递了过来：“你先收下，就是先答应带我去见城主，我再告诉你里面是什么。”
是担心她知道了里面的东西会反悔？
程昭昭快速接过小瓷瓶，轻拧瓶塞。
“别。”
阮宛盈忙阻止了她这一举动，吓得拍了拍胸口道：“你可千万别打开，这里面是一种毒气，无论是修士还是妖兽，但凡接触，就会爆裂身亡。”
这个花色瓷瓶不过程昭昭拇指般大小，她有些怀疑阮宛盈是夸大其词了。
阮宛盈也看出了程昭昭神色，道：“我没骗你，这东西是我叔父当年在中央散修盟腹地收集来的，去的时候有数十人，可回来的就只有我叔父一人。其余的全都是吸收了这毒气，当场爆裂身亡。奇虎门中也无人知晓这究竟是什么？
本来叔父打算带去南境，交由遂阳派的鼎丹堂，只不过后来东、南两境来往的通道关闭了，这事就一直被耽搁下来。”
“所以，这东西怎么到了你手里？”
“我叔父将其交给了我爹，我…我出来的时候到我爹那拿了不少好东西，却不小心将这东西也带出来了。”
阮宛盈撇撇嘴，她没想到才出来没多久就落到了这般田地。
程昭昭捏着小瓷瓶，若有所思。
“你，你别出尔反尔啊，我可告诉你，你若是敢骗我……”
“走吧。”
“我我我……啊？”
程昭昭已经径直朝三层走去。
阮宛盈反应过来，当下快速的跟了上去。
夜色已深，奇芳阁上方花瓣状的穹顶已缓缓的收拢回来，这遮住了漫天星辰的天际。
穹顶上缀着无数发光的晶石，有黑曜石从中点缀，使得奇芳阁内亮如白昼。
高台上已过了两轮拍卖，此时一群身姿婀娜的女修们正在展示最新编排的舞姿。
台下掌声如雷，热闹非凡。
这一浪浪的掌声也遮盖了许多声响。
比如程昭昭叩响了余芳真人的房门，比如二层一侧的房间内，有两个女修正在大打出手。
“何事？”
余芳真人房间里出来一个女修，面容肃然的盯着她们两人。
“我有要事要见真人。”程昭昭道。
“真人现在正忙，有什么事我代为转告。”这女修看程昭昭的眼神带着敌意。
程昭昭自然明白这是为何，这个女修素来是以余芳真人身边的得力助手自诩，可如今奇芳阁内传出了一些程昭昭成了余芳真人面前红人，早晚有一天要取而代之的传言。
虽然此言荒唐，可她到底还是信了几分。
“不行，一定要现在见！”阮宛盈焦急不已。
“我说了真人现在正忙，惊扰了真人，仔细你的皮！”女修当下沉了脸。
阮宛盈吓得倒退两步，又倔强的上前，拉了拉程昭昭的袖子：“你说过的，要让我见……”
“好汉不吃眼前亏。”程昭昭示意她稍安勿躁。
“你骗我！”
见那女修满意，关了房门，阮宛盈死死的瞪着程昭昭。
她这态度也让程昭昭不快，道：“阎王易见，小鬼难缠。你若是现在能闯进去你就闯！”
阮宛盈捏着拳头，气的浑身颤抖。
程昭昭不理她，却再次叩门，这回出来的却不是之前的女修。
程昭昭又将方才的话告知。那女修倒是随和，点头道：“你们在这等着。”
门再次关上。
“你怎么知道这次不是方才的那人？”
“因为她们两人面和心不和，都争抢着替余芳真人出力。”
程昭昭将一会见到城主要如何说话而不得罪余芳真人的方法告知，道：“你自己站着等，你放心，城主既然在里面，就跑不了。”
“你去哪？”
程昭昭头也不回道：“我想去哪去哪。”
看着程昭昭离去的背影，阮宛盈狠狠的朝空气打了几下：“等我出去，看我不收拾你。”
程昭昭匆匆下了楼梯，一个修士迎面撞了上来。
“小心。”
那修士一边提醒，一边小心避让。
“凌道友？”
面前的修士是凌百痕。
凌百痕看到她也是一喜，道：“原来程仙子你在这？”
“你找我？”程昭昭不解问道。
“是啊，方才与程仙子相谈甚欢，可见仙子上了楼就不曾下来。担心仙子遇到危险，就……”凌百痕淡笑着看她。
若是旁人，程昭昭肯定嗤之以鼻，这萍水相逢，不过是讲了几句话，怎会就此担心她的安危？
不过这凌百痕说的话她倒是信了，只因他的眼神太过清澈。
“你看到了，我没事。”
程昭昭越过他继续下到二楼，朝左侧的厢房行去。
“程仙子。”
凌百痕闪身到了她面前，道：“第三件宝物即将开始拍卖了。”
“我知道，和你一样，我对那些没兴趣。”说着程昭昭又摇头：“也不一样，你对其没兴趣，我是不敢有兴趣。”
凌百痕笑道：“程仙子说话还真有趣。”
“所以，你可以让开了吗？”程昭昭轻挥手。
第193章 分锁同启
凌百痕微愣，而后侧过身子，看着程昭昭径直越过他向前走去。
“程仙子，你这般着急要去哪？”
程昭昭已快速跑到了一个厢房门口，一把推门进去。
这房间是如花的房间，此时她倒在一旁不知生死。
程昭昭进入房间，就见墙垣一侧开着一个暗门。
凌百痕几步上前，给如花检查了一番，道：“没死。”
……
三层余芳真人的房间再次打开，之前的女修问道：“真人让你们进去。”
阮宛盈即忐忑又激动，当下就要进入。
“还有一个呢？”女修问道。
阮宛盈望了一眼游廊，摇头道：“没了，就我一人。”
女修深深看了一眼阮宛盈，道：“进来吧。”
跟着这女修入内，就见除了余芳真人之外，还有两个修士。
阮宛盈当下道：“城主大人，我，我……”
“怎可如此无礼？”余芳真人轻飘飘的一句话，吓得阮宛盈一个颤栗，忙俯身行礼：“见过真人，城主大人。”
西山城的城主笑了：“不必多礼。”
“你可知本真人在与城主谈话？”
余芳真人淡看她一眼。
阮宛盈却深知错过这次机会，恐怕再无脱身的可能，当下跪下身来，道：“城主大人，晚辈阮宛盈，我爹是奇虎门的长老阮威。”
城主面上浮现一丝笑意，道：“原来是贤侄女，快起来快起来。”
阮宛盈心中大安，当下起来道：“城主大人，我和师妹被……”
余芳真人轻咳一声，阮宛盈当下望了过去，虽然余芳真人此时低着头正在喝茶，可不知为何她到嘴边的话却再说不出口。
阮宛盈想起程昭昭说的话，道：“我与师妹被奇芳阁收留，还多亏了余芳真人。”
城主大人神色不变，道：“原来如此，遇到困难怎么也不知来西山城寻本城主，要知道当年我与你爹可是一同在东岭历练，交情匪浅啊。”
阮宛盈眼眶湿润，道：“多谢城主。”
“好好的哭什么？”城主笑道：“当年你还小的时候，本城主还抱过你呢。来，告诉本城主，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想来奇芳阁招待不周，让阮小友如此难过。”余芳真人一脸自责的摇摇头：“都是本真人思虑不周。”
阮宛盈当下摇头：“不，不，没有委屈。只是有些想家了。”
“既是想家，那便回家。一会就到城主府游玩一番，稍后本城主派人送你回奇虎门。”
西山城主的话听在阮宛盈耳中犹如天籁，她激动的点头道：“好好，多谢城主。哦，对了，还有我师妹，师妹受了些伤，还……”
“也一起回吧，别担心，本城主那还有一些上好的疗伤丹药……”
阮宛盈此时已是心花怒放，只不过却是不敢再看余芳真人的眼神，她眼中虽无波澜，可阮宛盈却知道那是碍于城主大人在，如若不然……
这时，在另一侧一个长相俊朗的修士开口道：“你在奇芳阁中可有见过一个叫程昭昭的女弟子？”
“程昭昭！”阮宛盈突然拔高音量。
开口的正是沈亦轩，他道：“没错，那是我苍剑派弟子。半月前不慎在城中走失。”
“我……”
“呵呵，难不成沈道友此行是来寻人的？”余芳真人突然笑了。
城主忙道：“余道友误会了，这苍剑派弟子失踪一事，全城皆知，沈道友此人关爱弟子心切，所到之处必有一问，却并非针对奇芳阁。”
余芳真人点头：“倒是本真人着相了，阮小友，你在奇芳阁也待了不少时日，你可见过他们所说的程小友？”
余芳真人将目光没有投在阮宛盈身上，不知为何她却觉得浑身战栗。
阮宛盈思索片刻，摇头道：“不曾见过。不过，因为师妹受伤，晚辈时常候在房间里，倒是不知这位程昭昭到底在不在奇芳阁中。”
余芳真人侧首问身旁一女修：“奇芳阁内可有叫程昭昭的修士？”
那女修摇头：“属下不曾见过。”
沈亦轩道：“真人日理万机，那等小辈，许是不曾注意过。”
“这有何难？不若城主此刻就派人来巡查奇芳阁，这人是否在，一目了然。”余芳淡淡道。
城主哪里听不出她话中不悦，当下道：“严重了，严重了。既然余芳真人说没见过，那这奇芳阁中必然不会有。沈道友，我看我们还是到黑市走一遭。”
……
二层之中程昭昭重新关上了房间，并且在房中设下了隔音禁制。
刚来到那个暗门边，一道极快的身影就从里面窜了出来，与程昭昭撞个正着。
看清楚面前的修士的样子，程昭昭道：“是你啊，殷道友。”
殷若见到程昭昭脸色微变，道：“今日可是你自找的。”
“别急着动手。”程昭昭闪身避过她突如其来的招式：“这可是在奇芳阁。”
殷若收回手，程昭昭的意思她明白，在奇芳阁中只要动用术法就会引来其他的修士，甚至是三层金丹修士的注意。
在这之前，殷若与如花动手，就是用一道禁灵符锁了这个房间。
“说，你到底什么意思？”殷若道。
“很简单，我来这里不过是为了一块令牌和一道传音符。至于你想要拿什么，与我无关，我们各取所需，你不必跟我动手。”
闻言，殷若道：“他是谁？”
她指的是凌百痕，程昭昭当下摇头。
凌百痕上前作揖道：“两位仙子，在下凌百痕，此次前来也只是看个热闹，你们要做什么随意。”
程昭昭却已越过殷若，入了暗门。
暗门之内是一间不大的房间，里面摆放了几排架子。每排架子上都只摆放了一个锦盒。
这三个锦盒一模一样，摆放、朝向也均相同。
程昭昭注意到每个锦盒底下的架子上都刻录着繁杂的符文。
殷若跟着她再次进入其中，道：“别乱动，这锦盒下设了阵法。”
程昭昭点头。
跟着她们进来的凌百痕道：“看这阵法是分锁同启阵。布阵简单，解阵也不难。”
程昭昭和殷若皆回首看他。
第194章 借刀杀人
凌百痕道：“只要三处锦盒同时且以同等力度取下，就不会触发阵法。这种阵法不常见，一般在小门派藏书阁之中运用居多。”
“如何解？”
殷若也是认出了这阵，可她只知若是随意取下任意一个锦盒，其余两个就都会焚毁。是以之前她进来并没有动手。
凌百痕道：“这里有三件锦盒，不知你们得之，该如何取舍。”
程昭昭道：“我说过了，我只要一份传音符和一块长老令。”
“最好如此。”
两人听从凌百痕的，依次站到锦盒旁，掐了一个手诀，在听到他发令之时，同时取下锦盒。
锦盒顺利取下。
却听得‘哐当’一声，从天而降一个牢笼，瞬间就将他们三人困在一处。
“不好，这是玄铁打造的牢笼。”殷若蹙眉，朝牢笼施展术法，却不想纹丝不动。
“虽是玄铁，却也不难打开，只要有一柄上好的灵剑，就可劈开。”凌百痕说着不好意思道：“不过在下不是剑修。并无配剑。”
一侧的程昭昭早就在拿到锦盒的时候就将其开启，只不过里面放着一块椭圆形的半透明物体，软软弹弹的样子。
“息壤果然在这里。”殷若朝她走来。
与此同时，程昭昭周身一股阴冷的气息突然袭来，她迅速关上锦盒，远远的避到牢笼一角，道：“你何不打开你的锦盒看看，若是我想要的东西，我们就交换。”
闻言，殷若打开，就见里面冲出一道魔气。
“小心！”
凌百痕当下闪身而至，一下子关上了锦盒，那缕溢出的魔气已经就要窜入殷若鼻息，就见她面前出现一道黑影，张开嘴就将那缕魔气吸了进去。
与此同时，那道黑影也显出了原貌，是一个浑身苍白，面无血色的修士。
“冥修！”
“濯。”
程昭昭和殷若同时出声。
她听归一真人讲过，如今的西极只有一个修魔大派，那便是魔宗殿。是魔族统一了西极的五方势力而成的。
其中魔修为正统，修士人数最多。而修炼魂体入了鬼道的冥修和锻体重生的冥僵则是小众。
眼前这个就是冥修，程昭昭还是第一次见。
这个叫濯的冥修转身淡看殷若一眼，对她轻轻摇头，之后也并没有再隐去身形，只是立在她身旁。
原来给她那种阴冷感觉的是这个冥修。
想到这，程昭昭脱口而出：“你有没有偷看我们洗澡。”
濯：“……”
殷若叱道：“濯才不会！”
似乎又觉得不该回答程昭昭这个问题，当下别过脸去。
程昭昭道：“方才锦盒里的是什么？”
“魔元。”
殷若蹙眉：“那是什么？”
“西极魔修修炼的出来的是魔元，而修士则是金丹。”凌白痕言简意赅的解释道。
殷若当下一抛，丢到了濯的手里。
众人又将视线落在了凌百痕手里的锦盒。
凌白痕大大方方的打开，但见其中放着一块月牙色的令牌，令牌之下压着一道传音符。
这就是程昭昭要的东西。
凌百痕看了程昭昭一眼，就递上了锦盒。
程昭昭接过，将手里装着息壤的丢给了殷若。
殷若大喜过望。
“二位既然各得所愿，不若将那魔元交于我。”凌百痕道。
殷若道：“你要这东西做什么？”
凌百痕但笑不语。
殷若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便将那个锦盒丢给了他，提醒道：“方才见这魔元之中魔气浓郁，道友你还是别不自量力。”
凌百痕笑道：“难得与两位仙子在此处相遇，凌某觉得甚是有缘。听说中央散修盟遗址处十年一次的开放日就要到了，两位可有兴趣与凌某一同前往。”
“你还是想想眼下该怎么出去吧。”殷若道。
程昭昭见他这般淡定从容，道：“你有办法出去？”
“程仙子可愿同去？”凌百痕反问道。
“去啊。”程昭昭连忙道，眼下先离开这奇芳阁得了自由才是最要紧的。
殷若看了濯一眼，道：“只要你能带我们离开这里，散修盟遗址同去又何妨。”
闻言，凌百痕当下盘腿坐地，取出一个罗盘置于地上，口中念念有词，罗盘高速旋转起来。
濯的身影淡去，不多时殷若看向凌百痕的目光就变得警惕了许多。
程昭昭见凌百痕又拿出了一张符，摇头道：“奇芳阁内有禁制，你这些东西不管用……”
话未说完，半空中突然出现一道裂缝。
与此同时，厢房外传来一声冷喝：“大胆……”
“何人敢在奇芳阁造次……”
余芳真人的话尤在耳畔，凌百痕已拉过程昭昭和殷若，一同迈入了裂缝之中。
余芳真人和两个金丹修士转瞬即逝，却只看到愈合的裂缝消失在半空中。
紧随而至的还有西山城城主和沈亦轩。
“那是……虚空符！”城主惊道。
余芳真人和那两个金丹修士的脸色变得难看。
能有虚空符这种元婴制符师才能炼制的高阶符，方才使用者的身份定然不凡。
只是他们方才赶到的时候并未看清究竟是何人，待房里的如花清醒，却只说殷若用一重物砸晕在房间里，其他什么都不清楚。
余芳真人彻查了整个奇芳阁，得知少了程昭昭和殷若，不由恼怒，却碍于城主尚在，隐忍了下来。
……
阮宛盈如愿和师妹一同来了城主府，当即就给她爹发去了传音符。
收到消息的奇虎门长老以最快的速度赶了来，直到见到她爹，阮宛盈才敢把在奇芳阁内发生的事情告知。
奇虎门长老阮威大怒，当即就要上门讨个公道，只是很快他又冷静下来。
“爹，难不成就这么算了？”阮宛盈不满。
阮威道：“女儿，这余芳倒是好收拾，可这奇芳阁背后之人却不可以得罪。”
“到底是何人？难道连我们奇虎门都不放在眼里？”
阮威苦笑道：“女儿啊，奇虎门虽说在东岭也算的上是一大派，可这些年来，也不知是触了什么霉头，陨落了不少的精英弟子，就拿半年前小秘境来说，独我们奇虎门陨落了半成弟子。如今的奇虎门外忧内患，为父实在不能因一己之私就将整个门派牵连进来。”
阮威说的，阮宛盈不是不懂，只不过她还是有些不甘心。
想了想，她道：“爹，若是苍剑派呢？”
阮威不知她为何有此一问，道：“苍剑派那是东岭泰斗，别说这小小的奇芳阁，就是整个西山城，都找惹不起。”
“我有办法了，爹。”阮宛盈当下笑了。
“哦？说来听听。”
阮宛盈当下就把见过程昭昭，和苍剑派正在寻找她的事情告知。
阮威很快就明白了阮宛盈的意思，道：“好一招借刀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