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是零一（1）
喧闹的东城街市上，人来人往，有的人欢声笑语，在街上来来往往，红酒女儿迎，香肩欲半休。
如果说这边是繁华的代表，那另一边的西城就是为了现实奔波的底层人们。
巨大的空地码头上，围了很多穿着破破烂烂的人，身上的衣服灰黑亮色，有的甚至本来不是这个色，也是做活久了，就脏成了这个色。
看着远远而来的大船，所有人的面上都充满了兴奋，一个类似于管事的人搬了张桌子坐在空地边上，大家都对着他蜂拥而去：“苏管事，来活了。”
“苏管事，你看我，我浑身都是力气，选我吧。”
“我很能干的选我，选我，苏管事……”
“我，我，我……”一群热挤来挤去，空气中夹杂着汗臭味，和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都是为了能挣到一些钱养家糊口。
但是苏管事的周围却始终是空地，大家挤归挤，却也怕惊扰了贵人。
大船呜呜着靠岸了，大家的情绪更加激动，隐隐有上前的趋势。
苏管事身边的保镖拿出了鞭子，狠狠往周围抽了两下，带起的劲风在众人的脸上划过，微疼：“都给我安静！”
一群人顿时蝉寒噤若，不敢再造次。
苏管事点开名册缓缓开口：“张三，李四，明星，吴大……”随着苏管事的点名，一个一个的人从队伍中挤出来站在苏管事身边，保镖给对方一块牌子。
点完了最后，苏管事的手指在本子上停了很久，才念出一个名字：“念零一。”
但是人群没有动静，苏管事皱皱眉又念了一次。
才有一个小丫头一脸狼狈的从人群中挤出来：“苏管事，苏管事，我在这里。”
苏管事点点头，让念零一去一边领牌子：“剩下的人都散了吧。今天不会有活了。”
“凭什么总是她一个小丫头都有活，苏管事，我也可以的。”
念零一不过10岁多一点，还是个女孩子，这码头的工作向来辛苦，来的都是男人。
本以为对方混不到吃食，却没想到不知怎么的，这个小丫头得了苏管事的青睐，每次苏管事都想着她做事。
苏管事的目光投向对方，带着点威压，声音也带着些冷的干脆：“在我这里做事，我想给谁做就给谁做，不想做滚！”
一群人没人敢再说话。
苏管事收回目光看着面前一群挑出来的人：“今天的货物是进贡的丝绸，你们一个个给我小心着点，脏了，坏了，就扒了你们的皮！”
声音虽轻，却蕴含着无尽的危险，在场的众人也都见过苏管事教训人的样子，平时虽然好脾气，但是好脾气在这里也不会立的住，该心狠手辣的时候一点也不手软。
念零一跟着大家一起垂手：“是！”
跟着保镖一起登上大船，念零一在这里也混迹很久了，卸货的工人对着这个小女孩也见怪不怪了。
“你今天小心着点，这批丝绸是顶顶顶珍贵的，要送进宫里的，而且有点重。”
念零一对别人的提醒报以善意的回笑：“我知道了大哥，来吧，我行的。”
卸货的人小心的将货放在念零一的背上，念零一双腿岔开，重心下移，稳稳的站住。
货物压在身上，稍微矮了一下身子，停顿了一瞬间适应一下，念零一才迈开腿。
几个人依次提醒，这批货物的价值肯定很珍贵，很珍贵，念零一轻轻的擦掉自己额角的汗珠，这批货物也有点重，她必须集中精力看脚下的路。
但是刚下了码头，念零一就被人一脚绊倒在地，千钧一发的时候，念零一迅速把背上的货物移到胸前，重物的压力让念零一发出一声闷哼：“嗯！”
等到念零一爬起来的时候，周围早已经没有了人，货物较大，背着的时候，念零一还要看着脚下的路，身高也有限，全神贯注只能看路，所以当有人故意使坏的时候，念零一根本没有看清楚是谁。
不过索性是货物没有弄脏，念零一也松了一口气，再次搬起货物。
被压岔气了，胸口呼吸都有些痛，背部因为穿的薄，在土地上还有砂石，狠狠的一摔也破了皮。
撕下一块衣服垫在自己破皮的地方，唯恐自己的血迹脏了货物。
念零一没有时间停歇，一趟一趟来来回回的搬运货物。
但是却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一块砂石沾了她的血迹，正在慢慢发出微弱的光芒。
整条船的货物被卸下已经月上中天了，念零一抖着腿走到苏管事身边：“苏管事。”
苏管事嗯了一声，挥了一下手，侍卫递给念零一两个铜板，和几个烤熟的地瓜。
念零一懂事的拿出一个铜板递给苏管事，轻轻开口，因为长久没喝水又做活，嗓子嘶哑的厉害：“零一年纪尚小，多亏了苏管事的照顾，才能果腹。”
苏管事看都没有看铜板一眼：“不用了，你走吧，以后也不用来了。”
念零一顿时大惊，面部表情的大幅度变动，甚至扯到了干裂的唇部，瞬间就出了血，：“苏管事，我知道我年纪小，不顶用，但是我只要一口吃的就行了，您看行吗？”
“我也会很努力做事，我不要工钱，你知道的，我家里还有母亲和弟弟……求您了苏管事。”
但是对方却不为所动，眼里的冷酷让人感觉不到半点的动容：“我这里不是慈善堂，你在我这里我照顾了你多少年了，你自己也知道吧？”
“我照顾你，我自然可以，但是我让你走，你最好也识相一点，这样也算是好聚好散，如果你不识相，那……”
话语未尽，威胁之意却溢于言表。
念零一咬着舌头让自己发晕的脑袋清醒起来，苏管事说得对，自己从小在这里做工，做到现在，对方已经是照顾自己很多年了，一个小孩子能做多少事情，念零一自己有自知之明。
于情于理，对方不收自己，自己也没办法强求，和苏管事处了这么多年，对方也是说一不二的，如果不是真的不要自己了，那也不会说出来了。
念零一把地瓜收进腰间的袋子里，把两个铜板都放在苏管事的桌子上：“零一承蒙苏管事照顾这么多年，这些零一知道苏管事看不上眼，但是零一无以为报。”
虽然日子过的艰苦，但是不可否认的，自己在苏管事这里混了这么多年，靠着对方的接济养活才长这么大，念零一跪下叩了个头，苏管事就挥挥手让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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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我是零一（2）
念零一刚到家，破烂的房间就冲出一个小炮弹一样的人形：“姐姐，姐姐，你回来了？”
念零一回上一个大大的笑容，一天的劳累看到亲人什么都消失了：“是啊，姐姐还带了地瓜呢，你饿了吧，快吃。”
念零一的地瓜放在怀里暖着，回来也不敢耽搁，一路小跑，总算是到家了地瓜还有余温。
念零一把地瓜剥好放在弟弟的手里，小家伙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很是香甜。
念零一咽了咽口水，快速的移开了目光，给自己倒口水，润润喉，然后走进母亲的房间。
“母亲，我今天做工得了苏管事几个地瓜，你还没吃东西吧，快还热着。”念零一把剩下的两个番薯递给母亲。
母亲接过地瓜放进嘴里，又把念零一推到旁边的浴桶里：“这是我新熬的，你快试试。”
念零一看着浴桶里面的药草有些心疼，这些东西，如果拿出来换吃的，不知道能换多少。
但是想归想却丝毫不敢忤逆，小心翼翼的脱掉衣物，跨进桶里。
这桶的年头有些久了，桶的边缘因为腐朽都有些泛黑，念零一每次都要小心再小心，生怕一不小心坐坏了桶等下母亲又要生气了。
刚坐下便有一股子痛感传来，这次的功效比前几次厉害的多，念零一几乎忍不住痛呼出声，背后本来破皮的地方经过药物的浸染，更是滋味难言。
但是她咬紧牙关，这些事情不知道她从小试了多少次了，每天都经历。
她越喊疼，会越疼，渐渐的，她就不喊了。
“姐姐，等下你出来了，陪我玩沙包吧。”
“姐姐今天很累，能不能休息一下？”念零一有些难受的皱皱眉。
“零一，难得你弟弟喜欢，等下泡完了就去陪他一会。”
念零一珉珉有些苍白的唇：“我知道了，母亲。”
“母亲，苏管事让我不用再去了。”
女人原本吃完了地瓜在擦手，一听到念零一这话，便回头定定的看着念零一，面上没什么表情，眼神也很平静。
但是念零一的心里就是猛的一缩，赶紧小心翼翼的说道：“母亲，你放心，我会很快找到事情做的，我现在已经不小了，看看能不能去跑堂之类的，您放心，我肯定找到事情的，不会饿着你和弟弟的。”
母亲看了念零一很久，神情莫测的嗯了一声。
念零一有些忐忑，摸不准母亲怎么想的。
第二天，念零一正想出门找事做，却被母亲喊住了：“我去邻居家借了一些吃食，你带些吧。”
念零一接过一根细长的地瓜，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母亲，你放心，我肯定会找到事情做的！”
“嗯，这里有件刺绣，你拿去衢香阁，当掉吧，还能撑一段时间。”
念零一点头，慎重的将小布包放在怀里，有些内疚，但是嘴笨也不会说什么，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这句话：“母亲，您放心吧，我不会饿着您和弟弟的，我会找到事情做的。”
母亲没有再说话，念零一开始往镇上走，衢香阁里面很香，门牌很大，最起码念零一是这么觉得的。
这里的女孩子也都很漂亮，金缕玉衣，连点心都是念零一见都没见过的，念零一走进去赶紧低下头，连看都不敢看，就怕亵渎了那盘点心。
揉了揉发出叫声的肚子，念零一有些尴尬。
“你是谁？哪里来的？”一个稍微有些富态，但是很漂亮，用自己的所有词汇也想不出的漂亮，带着一点的斥责问念零一。
念零一定了定神回到：“我叫念零一，我母亲说让我送刺绣过来。”
对方原本有些不耐的眼神，听到这些话之后就变得一亮，上下将念零一打量了一番才开口道：“随我来吧。”
念零一被安置在一个房间里面，有精致的点心，和吃食：“你先坐下，喝口水，吃点东西，我喊管事的过来验收。”
念零一对着面前的桌子咽了咽口水：“我真的可以吃吗？我没有钱……”
“吃吧，我衢香阁还不在乎这点东西。”
念零一小心翼翼的拿起了一块放在嘴里，眼睛瞬间亮起来，真的好好吃，原来还有比地瓜更甜的东西。
念零一小心翼翼的接着嘴角的碎渣，只吃了一块点心，又喝了点水，犹豫了好久红着脸把剩下的点心，小心翼翼装到怀里。
这么好的东西她要带回去给母亲和弟弟尝尝。
又等了许久那个女的还是没带着人回来，念零一的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冲到门口，门早就被锁死了，窗什么的都关的好好的，里面根本打不开。
念零一突然就慌了起来：“开门啊，你们干什么？我只是来卖东西的，你们凭什么关着我！”
念零一使劲的拍门：“开门！你们开门！”
“你们这样是犯法的，凭什么关着我？”
声音越来越大，念零一用力的嘶吼：“你们开门啊，开门啊！！！”
“我只是来卖刺绣的，你们为什么关着我……”念零一的手使劲在门上砸，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似的，一下又一下。
但是拍了好久外面都没有人应。
念零一抄起凳子使劲的往门上砸，不多时便筋疲力尽。
“我要告你们，你们凭什么关着我，快放我出去！”
念零一的眼眶渐渐的红了起来，发疯了一般的踢打门，脚上的鞋子因为受不住大力，兹拉一声破了，露出脚趾，无声的讽刺。
念零一愣愣的看着脚，声音也越来越低，整个人滑坐在地上：“我只是……来卖刺绣的，你们为什么要关着我，我只是卖刺绣的……”
“我只是来卖刺绣的……”念零一不断重复这句话，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为什么……”
念零一把头埋在膝盖上，哽咽的呢喃：“为什么……”
直到月上中天门才被打开，那名略微富态的女人，带了一名男人进来，念零一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对方，富态的女人微微一笑：“想清楚了？”
第三章：我叫十五（3）
念零一在身后的双手骤然握紧：“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刺绣的钱我不要了，我要回去了。”
念零一向往门口冲，却被男子一把拦住，重新摔回屋内。
念零一忍着疼痛再次站起来，直面女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来卖东西你凭什么关着我？我会告你的！”
媚娘咯咯的笑了起来，真是魅色横生，单单是声音都让人了骨头，但是在念零一的耳中只有无尽的寒意：“小丫头，你很聪明的，你已经想明白了，又何必装傻呢？”
念零一努力的压抑酸了的鼻头，声音中蕴含着怒气：“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也不想听，我娘还在家里等我回去，刺绣你要就要！”
念零一不甘示弱，也不想让人看出来她的脆弱。
媚娘笑的更大声了：“你确定你回去还能找得到你娘？”
“小丫头，何必顽抗？你自己心里，明~明~白~白~”媚娘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指尖戳到念零一的口，将念零一戳的退后好几步。
念零一死咬着：“我不明白，我要回家。”
媚娘收了笑容：“我念你年幼可怜，姿色也不错，本想好好培养，若你执迷不悟，那我便只能用自己的手段让你听话了。”
念零一执拗的盯着媚娘：“我要回家！”
媚娘的眼神突然变的可怕了，一巴掌甩在念零一的脸上，瞬间浮起一个巴掌印：“回什么家？你家里还有人吗？你母带着你弟弟拿着卖你的钱早就不知道去哪了。”
“你有家吗？你没家！少自欺欺人！”
念零一的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干活多辛苦她没哭，挨打多难受她也没哭，泡澡多疼，她一样不哭，饿着肚子她也从来不哭，但是现在眼泪好像都忍不住了。
“我有家！”
“我不信！你别想骗我！我有家，我要回家！！！”
念零一疯了一般的往门口冲去，媚娘看着念零一这么顽固不化，皱了一下眉：“你既然这么不识抬举，那我就不用再抬举你了。”
“刘大，帮她**。”
媚娘离开，身后的保镖刘大留了下来。
一步一步的对着念零一走过去。
念零一惊恐的后退：“你别过来，别过来！”
刘大面无表情，在这里面，他见过的事情太多了，但是所有人包括他也是身不由己：“如果你早早的识相，媚娘可能会留着你培养你，总好过你现在，可是你不识抬举，她只能让你做最下等的妓子了。”
念零一抓了花瓶拿在手里，一切能攻击人的东西往刘大身上砸去，但是对方明显是会功夫的。
念零一看起来不过才十岁左右的身高，但是其实已经十三岁了，只是营养不够身高矮小，尽管干粗活有把子力气，却还是没能阻挡刘大的脚步。
念零一转身就跑，却被刘大一把拉住头发，整个人瞬间趴在地上，都破了血。
但是念零一还是想跑，刘大却死死的按住对方的脚踝，然后用力一撕。
念零一身上原本就不坚的布片，瞬间就少了一大块，漏出一些带着蜡黄的皮肤。
念零一这时候真的是怕了，心里无尽的恐慌：“我求你，不要，不要！”
“你走开，离我远点！！”
“我求你了，你别碰我！！”
被按住的双手几乎嵌入地面，指甲都断了好几根，她现在好恨啊，好恨！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念零一崩溃的大哭。
破烂的衣衫里散出一堆被压坏的点心，花型已经看不到了，在这时候无尽的讽刺。
刘大却看到这些点心的时候迟疑了一瞬间。
念零一瞬间抓住机会，对着刘大的太阳穴狠狠的一拳几乎用尽了毕生的力气。
刘大被砸的一阵恍惚，念零一趁机从刘大的身下脱身。
但是尽管脱身，窗是定死的，门是锁死的，整个房间，插翅难逃。
念零一的头发散乱，衣摆被撕破，领口到处沾的都是糕点渣渣，狼狈不堪。
她寻了一圈，才终于找到一把剪刀，她对准自己的脖子：“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是死也不会给你碰我的！”
念零一的剪刀对着刘大比划了一下，到底是不敢杀别人，又把剪刀放回自己的脖子。
刘大摇摇有些晕的脑袋：“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认清楚现实，然后顺从现实。而不是顽固抵抗。”
念零一看着刘大一步一步的走过来，心一狠，剪刀就戳破了脖子一点，血顺着脖颈留下：“我宁可死！”
但是在没人看到的时刻，一抹细小的金光，顺着念零一的伤口飞进去。
刘大却把念零一的威胁视之无物，快步过去捏住念零一的手腕。
念零一手腕一个翻转迅速的把剪刀插入刘大的肩膀。
鲜血刺出，念零一的脸上有些温热。
其实她害怕极了。
但是她不敢漏出怯懦，按着剪刀再拔出来，刘大也被念零一的动作惹怒，疼痛加速怒气，一巴掌把念零一打翻在地：‘贱人！’
发怒之后的刘大，两招就把念零一的剪刀夺扔了，衣物破裂，力气的差距在这时候显到极致。
念零一只剩下一点衣物挂在身上，手腕和脚腕全部被绑起来。
再动不得分毫。
刘大的手掌让念零一觉得自己像是被蛇爬了一次又一次，黏腻，恶心的感觉挥之不去。
眼睛越发的赤，声音嘶哑中带着嗜血：“你今日最好把我折磨致死，不然他日，我必让你生不如死！”
刻骨的仇恨，怒火，伤痛，几乎将念零一淹没。
她好恨，真的好恨啊。
她恨自己为什么总是被别人踩在泥里，恨自己为什么被别人踏在脚下。
她现在不想死了，哪怕是被毁了，被怎么样她都不想死了，她这条贱命死不足惜，但是她一定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在念零一都看不到的地方，她的眼珠逐渐变成赤色，额间渐渐地形成一个银色的印记。
繁复的印记一点点的形成，直到最后一笔显落，念零一整个人突然消失不见。
人突然消失了，还没来及脱裤子的刘大顿时惊恐的后退。
念零一却觉得眼前一阵扭曲，就换了个地方，身子还被绑着，衣衫褴褛，狼狈不堪。
第四章：征途初始（4）
白茫茫的小房间，只有一块巨大的看不出来材质的东西。
这是哪里？
念零一看了一圈也没看到人，不禁觉得更加的忐忑：“有人在吗？这是哪里？”
“是你救了我吗？”
“你是谁？”
看不到人，念零一更加恐慌，她努力的用身上所剩不多的碎片把自己遮挡起来，然后坐在角落里。
不管这里是哪里，最起码她不用再面对刘大，不用再面临哪些肮脏。
明明早晨起来一切都好好的，母亲甚至给了她地瓜，那是她第一次吃到地瓜，很甜。
她以为自己的好日子来了，却一下子就掉进了地狱，念零一的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有些事情她不是不明白，但是她真的不愿意去想，不想去想，她的亲人……
整整两天，滴米未尽，只吃了一块小点心，又经历生死大劫，在这里精神一松懈，念零一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白茫茫的空间里凝聚了一个人影，是个男人，黑色的复边花纹，看上去大气也不失威严。
不过他的面色也有些苍白，影子也有些虚幻，他指尖动了几次，念零一的身上的绳子才断裂，然后披上一件长袍。
他就这样定定的站在念零一的身边，看着对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念零一尖叫着醒来：“啊啊啊啊，不要！别碰我！滚开！”
在眼角不停的有泪滑落，额间的银红色印记越发的耀眼。
念零一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身影站在自己的面前，顿时吓了一跳：“你是谁？”
念零一这种情况面对着一个男子，但是这个唯一的一件外袍让她有一些安全感，对方没有动自己，还给了衣服披着，念零一觉得对方不像是个坏人。
“是你救了我吗？”
“你是谁？”
对方还是不说话，就这样平静的看着自己，念零一越发的紧张：结结巴巴的道谢“谢谢你。”
十五脑子里的系统飞速的运转，让人眼花缭乱的代码不停的组合，直到上面滚动着语言解析完毕。十五才缓缓开口：“不用谢。”
就在念零一觉得对方是个哑巴的时候，对方突然出声了。
以为是念零一没听懂他又重复了一遍；“不用谢。”
语言解析应该不会错的，对方是听不懂吗？
“我叫十五。”
十五，念零一在心里默念一遍，这个名字救了自己，自己以后一定要找机会报答。
“这里是哪里？”念零一问的有些小心，这个人的影子很淡，而且从来没有表情，说话的声音很平静，让念零一感觉不到活人的气息，有些惊悚。
“我的空间，以后也是你的。”
“我的？空间？”念零一整个人一头雾水。
“你到底是谁？”
“我叫十五，我是来自星域的源空间，我是一个初级系统，因为宿主死亡，能量耗尽流落到这个星球，你的血，认主了我。”
“以后你就是我的主人，我将陪你去各个世界完成任务。”
念零一听不懂，这些话单个拆开她明白，但是组合在一起她真的不明白，什么星球？什么系统？什么能量？什么认主，什么任务？
“我不懂……”
十五沉默了一下：“星球就是你们生活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球体，只是你们出不去这个星球，星球外面得地方更大，有这样的星球数以万计，这个地方我们称为宇宙，我来自宇宙的最深处源空间，那里像我这样的系统很多。”不单单数以万计，只是十五怕自己说的再多她又不懂。
他主人死了，他怎么掉到这个星球的，他也不知道，系统受损，他的记忆盘也遗失了一部分。
但是这个落后的星球，落后的灵魂体，真的能走过一次哪怕是试炼任务吗？十五系统内从各个角度测算了成功率，得出的最终结果都是不足万分之一。
“我们这样的系统每个人都能绑定一个主人，陪着主人做源空间发下的任务。”
“我只是一个低级系统，系统这个解释起来有些麻烦，你可以理解为傀儡。”
“有自己意识的傀儡，我们认主之后，需要协助主人去做任务，去各个世界完成任务。”
“如果成功，会回到源空间，会晋升。”
念零一虽然还是不太懂，但是她抓住了一个要点：“成功会晋升？那失败呢？”
“神魂聚散，无法投胎，就是彻底消失。”
念零一沉默了。
“我能回去吗？可不可以不做任务？”念零一只是个普通人，什么星球，什么宇宙，这么宏大的蓝图，几乎吓到她。
尽管人小，她也知道，这些任务肯定是很难的。
“你不问问奖励吗？”
念零一摇摇头：“我能回去吗？”没有自知之明她活不到今天。
对方的语调难得的有些起伏：“你想好了？回去你会被刘大强占身子。”
念零一咬牙点头，虽然回去会被强占，但是她的仇人，她的一切都在那里，她需要回去，还要报仇。
而且做任务她不确定自己就能做好，由这个十五所说，他们的系统完成任务的宿主肯定都是从各个所谓的星球选出来的，那些世界的人，各个肯定都有一技之长大本事，他们都能死，何况她这个什么都不会的人。
只怕会死的更快，念零一能活到现在靠的就是自知之明。
“我回去！”
“抱歉，认主一旦开启，你就必须完成任务。”
念零一瞬间就怒了，所有人都在逼着她所事情，从里没人问过她什么：“什么破规定，我还给你，我不要，我要回去！”
“我不会去做什么任务的！”
十五并没有因为念零一的无礼而生气，声音依旧那种平静的声音，就好像在念教科书一样的毫无波澜：“你做任务，你会得到你所有想要的，等你到了一定的等级，你还能回到这个世界来手刃你的仇人，还不用被毁了清白。”
“我们的任务是去各个星球，各个位面，那里先进的科技，发达的能量体，都会让你见识到不一样的世界。”
第五章：浴血宫墙（1）
“你的寿命会无限的悠远，你所能得到的比现在更多。”
“你确定要回去受辱？”
“你确定自己要被囚禁在这一方的小世界里折腾个没完？”
“你确定不想等到厉害了再回来手刃仇人？”
“其实你现在不管是回去还是跟我都是死路，只看哪条路死的机会小一点罢了。”
念零一沉默了：“我如果非要回去呢？”
“回不去，只能死。”依旧是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语调。
念零一露出一抹苦笑，其实她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力吧，其实说什么看看大世界，而是自己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利，以前是，现在是，以后有可能还是。
这就是她的人生啊。
“我跟你走能活着吗？”
“万分之一的几率。”这是十五的系统计算出的最精准的最大几率了。
“我以后还能回来？”跟着走还有万分之一，不走就连一秒钟都活不过，就得死。
“等你足够厉害的时候，你想去哪里都行。”
“做什么任务？”除了认命，她没有第二个选择。
“各个世界有人窃气运，你的任务就是杀掉那些人，让气运回归世界。”
“有什么奖励？”念零一觉得自己的脑子还是很冷静的。
“现在你能得到的就是去各个位面学到的东西。”
“等到你有足够的能力能回到源空间，你所能得到的才更多，如果你没那个能力，现在跟你说那些也没用。”万分之一，其实十五基本上就是不抱希望了，但是系统守则里面，不允许放弃。
“但是你也不要小看了现在这些奖励，各个位面，有高强的武功，厉害的法宝，心法，能学到的各种你想学到的东西，你有无限的寿命，每个世界可以呆到死亡，几十年，上百年，上千年，你能得到的东西是庞大的的。”
念零一点头：“现在就要开始了嘛？”
“嗯！”
“所有人的试炼任务本来有两次机会的，但是我的能量只够支撑一次位面转换，所以，你只有一次机会，不成功便是死。”
“我死了，你呢？”
“主人在系统在，主人死，系统同死。”
“所以主人放心，我们是一体的，我会尽心尽力的辅导你。”
“那便……走吧……”
如十五所说，她现在走哪条路都是死路，回自己的位面，直接死！
不回，死的机会小一点，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其实哪里有的选呢？
她的眼睛在虚空划过，希望自己的这些仇人能活的久一点，能让她有机会能回来复仇。
他们想让她死，她偏不，她再惨也要活着，她要……
活着把所有人踩在脚下。
念零一刚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硬硬的床上，房间里也很简陋，但是对于念零一来说，这已经算是很好了。
她以前从来没有睡过床，也没有过单独的房间。
念零一掀起薄被下床，房间里还放的有一张镜子，念零一走到镜前，这具身体也比自己那具好的太多了，肤若凝脂，弱柳扶风，美艳至极。
但是……
念零一看看这纤细的皓腕，几乎能看到青色的血管，细的好像一扭就断。
这背后这有些烙手的，纵横交错的伤疤代表着一切都不简单。
十五的声音在念零一的脑海中响起：“我存在你的意识里，我不能出去，但是你只要在心里想和我说话，随时都能。”
念零一觉得很惊奇：“你是不是什么妖灵精怪？”那些深山老妖变的，能让人换体重生。
十五沉默了一下才说道：“不是，我是系统。”
念零一感觉到了对方话里的不虞，便没有再问了。
“你现在可以找个地方接受原主的记忆，接手了原主的身体，要帮原主走完接下来的人生，她有什么愿望，你也尽可能的满足一下。”
“怎么接收？”
找个安全的地方，放松你的脑海就可以了。
“接收记忆不能被打断，不然你可能记忆中断，中断了便不会再出现。”
“原主甚至还有可能有父母亲人，还有朋友，没有记忆你绝对会被识破的。”
念零一打了个冷颤，决不能被人发现换魂，一旦被别人发现不对，怕是会被当成妖精烧死，念零一抿紧双唇：“我知道了。”
把门反关起来，又找东西顶好，才坐回床上。
原主没有名字，只是药王谷的一个药人，被人叫月女，所有的药女都叫月女。
所有被抓来的药人都被洗过记忆，吃过药。
所以在药王谷之前的记忆，原主什么都不记得。
只记得药王谷很大，药王很是凶残，这里面的人都拿人试药，他们从小都被灌各种药，毒药，解药，药浴，药草。
试药性，这就是他们的作用。
原主因为姿色也尚可，越长越漂亮，却因为刚来的时候便被谷主灌了色蛊，没人敢动。
这也是好，保住了清白，但是却因为没人动的了，只能打她泄愤。
原主就是这样长大的。
就这样熬啊熬，熬了好多年。
在这里她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也不会去记，就是白昼，黑夜……
日复一日，平静而机械……
突然有一日，原主被一个人要走了，这个人暂且叫黑衣吧，一袭黑衣，从来没有露过脸，他和谷主做了一些交易，就带着原主离开了。
原主被接进了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大房子里，里面很多人，也没人再拿她试药。
也没人再拿她鞭打。
他们让她讨好一个长的很漂亮的男人，后来那个男人和她交合的时候死了。
冲进来了好多人，说她弑君，就把她也杀了。
念零一本来觉得自己已经够惨了，却没想到，这个女孩子比她还惨。
原来这世界上可怜的人不止千千万啊，每个人都只是需要活下去，仅此而已。
念零一问十五：“任务是什么？”
“杀掉岳岩。”
“岳岩就是那个和原主交合的男人，那个漂亮男人。”
念零一想起来那句弑君，顿时大惊：“岳岩可是这个世界的君王？”
“是！”
念零一惊的后退一步：“你觉得我行吗？”
她只是一个小人物，连个县官都没有见过，见过的最厉害的人不过是里正，走过最远的路不过是出城。
而现在她新世界的身份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药人，让她去杀一国之帝？
简直荒诞的可笑。
第六章：浴血宫墙（2）
“你还有别的选择吗？”十五平板的声音不带半点起伏，但是却带着男人的独有的特征。
念零一又只能苦笑，是啊，没有别的选择。
突然门响了：“月女？月女？”
房门被砸的啪啪作响，念零一没有功夫再去伤感什么，迅速的把东西巴拉走，然后打开门，原主的气质很是温柔，人也是很乖顺：“有什么事情吗？”
“谷主喊你去试新药。”
“走吧。”
这里是药谷，谷主很神秘，并不经常出现，但是原主是被谷主捡回来的，当时谷主的色蛊刚刚研制出来，就喂给了原主试药。
药谷除了谷主，还有很多的药师，谷主每年出的新品不多，但是他的药，药性最强。
每年虽然没几次，但是每次几乎都要丢掉半条命。
好几次都差点回不来。
药师很多，他们轮流的折磨她，因为色蛊应该是原主身上的蛊毒，让他们不敢下手，交合必死的。
但是这么一个大美人看得到吃不到，那些人的手段越来越狠辣。
越往前走那院子越大，看来是正中心了，念零一想着这次要试的药，她到现在心都还没静下来，她没计划，不知道自己该去做什么。
屋子近在眼前念零一突然有些怯懦：“十五，我不能不做吗？”
十五平静的声音在念零一的脑海中响起：“主人莫怕，十五就在。”
念零一深吸一口气推开门，一个背影正对着自己，看到那道身影，念零一的身子竟开始小幅度的颤抖。
尽管是原主不在了，那残留在身体中的恐惧还是不能控制。
那谷主一袭深蓝色的服饰，一头墨发披散在身后，背影看起来竟然还有两份的俊朗，他头都没回：“来了？”
念零一小心的走到谷主身后：“见过谷主。”
对方头都没回，只顾着手上的药材：“进去吧。”
念零一看着身边大大的浴桶，和自己家那个破破烂烂的浴桶不一样，这个浴桶，又新又大，但是这里面漂浮着的黑色的液体，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药草让人觉得和自己那个根本没区别。
原主泡浴桶是需要脱光进去，原主有意识开始就在药谷，这些完全也都习惯了，但是念零一……
看了看谷主，作为一个女孩子，尽管是贫穷人家养大的，也一样知晓礼义廉耻。
对着一个男人她断断是做不出脱衣的举动的。
念零一站在原地左右为难，十五平静而毫无波澜的声音在念零一的脑海中响起：“这试炼任务是你唯一的一次机会。”
念零一闭闭眼睛手放在腰带上却迟迟没有动作。
十五的语调好像这辈子都没有起伏：“只要活着，什么都不重要。”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像是砸在了念零一的心上，几乎让她哭出声来，手上狠狠一扯，腰带便散落开来。
而这边谷主一直没听到念零一入浴桶的声音便皱着眉转身，看到念零一还在墨迹，一巴掌把念零一打落在地，冷冷的呵斥：“脱了多少次了，偏偏这次就矫情了，就你那身子除了没人真的敢破，不知道多少人折磨了多少次了。”
这一巴掌显然是动了怒的，念零一只觉得自己的耳边嗡嗡作响，脸上火辣辣的嘴巴里腥甜苦涩。
下一刻衣衫猛的被撕裂，念零一只来的及惊呼一声便砸进浴桶里，黑色的液体飞溅在四周，沾湿了谷主的衣服。
谷主没有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了念零一一眼又回到药材前。
念零一白皙的身子掩藏在漆黑的液体下，总算让她有些安全感。
谷主调了一些药材放进浴桶。
原本黑色的液体，渐渐的融进了一丝血色，念零一只觉得有一只只的细小的虫子在自己的身上不断的徘徊。
爬来爬去，让人浑身都痒的难受。
谷主把念零一的双手绑起来：“这批蛊虫是我细心养起来的，不准动，死了一只我便要你好看。”
“这些蛊虫有大用处，而且培养起来及其困难，还没有长成的时候受到一点点的用力，就会致使死亡。”
“你最好一动也别动，否则。死一只，便计做一鞭吧。”
谷主说的风轻云淡，念零一却是又打了一个冷颤，药王谷的鞭子和普通的鞭子是不一样的，药王谷不单单有药还有蛊虫，这鞭子就是药王谷的一大特色，这鞭子上有特殊药水，上面养了一种食肉虫并不是什么厉害的蛊虫，却是折磨人最厉害的。
这种蛊虫头小，肚大，牙齿尖细，爪子锋利。
一鞭下去皮开肉绽不说，蛊虫还会顺着伤口往里面爬，食肉虫，简而言之就是吃肉的虫子。
爪子上面带着尖细的钩子，每次都能带走皮肉，而且这种虫生命力及其顽强，如果没有药师配特殊的药水，是弄不死的。
索性是有周期性的，这虫子只能活一周。
但是一周皮肉不停的被万千的虫子撕咬吃食，那个中滋味真的是难言之及。
浴桶里的蛊虫密密麻麻的在吸念零一的血，是一种细长的虫子，有些疼，又有些痒。
本来很是难耐的感觉，想想那条鞭子念零一硬是动也不敢动。
“十五。”念零一想做些其他的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忽略那些虫子。
“十五在。”万年不变的声音，很是平静，念零一总觉得自己会被这种平静感染。
“我们为什么要杀掉岳岩？”
“这是任务。”
“我们的任务是谁下的？”
“发布者我们暂时没有资格知道。”
“那你怎么接到的任务？”
“源空间分配的。”
“源空间到底是什么？”念零一对这个源空间有些好奇。
“主人现在还没必要知道。”十五觉得如果熬不过试炼任务说的再多也白搭。
“那我们完成任务对源空间有好处吗？”念零一也不是非知道不可，只是找个自己不懂的东西来分散注意力。
“有！”
“十五，你跟我仔细讲讲任务吧。”虽然十五叫念零一主人，但是念零一觉得十五更像是主人。
第七章：浴血宫墙（3）
“有些人天生就会具备一些大气运，你能从他们身上看到的就是运气好一点，但是有一些人却被称为天道的宠儿。”
“他们能轻而易举的得到别人得不到的各种奇珍异宝，权利，财富，地位，甚至是一切。”
“但是这些一点点好气运的人，有的是上世积德，或者其他，有正规的手段得来的，一点点和常人的区别而已，还在天道的掌控之中。”
“但是有一些人，那些天道之子，那些异常的气运之子，他们的气运是他们在转生过程中的某些原因，窃取了天道的气运。”
“所以他们能得到别人得不到的东西，并且一辈子顺风顺水，在宇宙的深处有这样一个组织，他们有很多像你这样的人，这个组织会帮他们完成他们想要的愿望，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然后顺便窃取天道的气运为生。”
“但是天道的气运是有数的，被一个人窃取的越多，那这个世界轻则出现灾难，重则提前衰败。而且帮别人完成了心愿，同时也会抢了别人的人生。”
“就比如这个世界的岳岩，他原本并不是一个这么厉害的君王，而是一个平凡的守成的君王，他和邪恶组织做了交易，所以邪恶组织帮他去当一个伟帝。但是这个世界的原本进程应该是逐鹿天下，若干年后进化到君主立宪制，废除帝王制，开启新纪元。”
“但是由于邪恶组织的出现，现在一统天下，帝王制将再持续上百年，而且因为他们窃取天道气运，导致这方的天道经常出现各种重大的灾难，旱灾，洪灾，甚至地龙翻身，瘟疫，这些都是天道失了气运导致的。”
“我们源空间就是为了那群邪恶组织的人来的，杀掉他们，让天道恢复正常，让整个小世界正常运转，这就是我们的任务。”
念零一听的入神，突然觉得脖子间一阵尖锐的刺痛，条件反射的伸手往脖颈处打去。
十五赶紧制止：“不可！”
念零一也反应过来即使的止住了动作，脖颈处的蛊虫是没事，但是手肘处正在吸血的蛊虫却被压死了，还有大腿下的一只。
念零一的脸色瞬间就青了。
“两只！”谷主的眼神阴恻恻的扫过念零一的脸庞，念零一知道如果不是自己身上的蛊虫，对方肯定想一巴掌把自己打死。
念零一也不敢再和十五说话，只能僵座在原处，动也不敢动，生怕再死了一个。
足足两个时辰，刚开始念零一还忍得住，后来身体的各个关节都发麻了，念零一实在是忍不住了，一连又死了几只。
念零一的脸色苍白，谷主的脸色也青的可怕。
等到谷主把所有的虫子一一的夹出去，念零一才放心的瘫坐在浴桶中，还没有喘口气，谷主便指挥身边的药童：“一共死了16只，带她去领32鞭！”
药童冷漠的应声，转身给念零一端了衣物过来，谷主没有停留也走了，这次穿衣服倒是没有人再身边了。
但是……32鞭……
念零一恐惧的瑟缩着身子：“十五，我现在能跑吗？”
“主人，不能！第一，你没有武功，跑不出去。第二你必须在这里，才有进宫的机会。”十五拒绝的干脆。
“可是你要知道，我死了你也活不了，说什么我们是一体的，受苦的也不是你！！！”念零一的心里突然充满了巨大的火气，什么破任务，从来都不是她愿意的，这个十五对自己也根本没有什么恭敬可言。
受苦受难的从来都是自己，想想接下来的32鞭，想想原主的脑子里的记忆，她就有些发颤。
但是药童没有给她太多回忆的机会，就把她拉了出去。
………………
鞭子毫无预兆的落下，几个人按着念零一的身体，不让她逃跑，薄薄的衣物根本就挡不住那来势汹汹的鞭子。
一鞭便破了皮。
一个个的小黑点顺着鞭子爬到伤口处，念零一立即便感受到了一种刺痒刺痒的疼痛，那些食肉虫并不大，每次撕下来的肉也有限，但是架不住多啊，如果是几百个呢？
啪！又是一鞭，血珠从背部滑落沾染了衣衫。
三鞭，四鞭……
皮肉开始翻卷，血迹也越来越多。
食肉虫也越来越多，刺痒开始变成了疼痛。
念零一刚开始还能忍着，倔强的咬着牙，不知道倔给谁看。
但是10鞭过后，便痛呼出声。
头发黏在脸颊的两侧，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冒。
好想哭，不单单是疼的，具体是为什么念零一也不知道。
她以前的生活，虽然吃不饱，穿不暖，但是除了母亲也没人打过她了，受些苦，干活累，但是也从来没受过这种痛。
原以为跳出了一个龙潭，却没想到又走到另一个虎穴。
这天大地大，怎么就没有她念零一的安生之地。
眼泪忍不住滑落，这些天的惊惧，难过，害怕，统统在这疼痛中无所遁形。
哀嚎声也不断的加大，哭声也越来越大，她恨！！恨这命运的不公，更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
十五看着床上昏死过去的人，这里是药王谷，自然有最好的伤药，所以念零一肯定是不会死的，毕竟培养和药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难免吃点苦头罢了。
认这么个弱小的灵魂为主，也不是十五能选择的，两个人现在在一条船上，该死那全都要死。
叹口气，十五的指尖动了几次，才勉强射一点点的光芒到念零一的后背上。
十五的影子暗了几暗，几乎快溃散。
每个系统只有一次生命，主人死了就要跟着主人一起死亡。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上任主人死了，他还活着，甚至还有了一个新主人，但是十五的境况也不是那么的好。
能量几乎耗尽。
念零一被嗓子疼醒，又干又痛。
“水……”
没有人送水，直到念零一睁开了眼睛，眼前依旧空无一物。
伤口都在后背上，念零一是趴着的，她扭动了一下身子，这里只有她一个人，想喝水也要自力更生。
艰难的动了动，立马就听到了伤口崩裂，开始流血的声音。
念零一不敢再动，但是嗓子依旧是干的厉害，嘴唇已经有些起皮了。
月女是没有人伺候的，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下人。
一个月女一个院子，也不会允许对方瞎逛，只有去试药的时候才有人来通知。
念零一用舌头舔了舔唇瓣，又吞下一口口水。
如此又过了一个上午。
又渴又饿，几乎整个人都快出现了幻觉的时候，才有一个婢女过来送饭。
念零一的眼前闪过庆幸，幸好没忘记她还是个病患，还有个人送个饭。
念零一看着对方放下饭就要走了，立马喊出声：“这位姐姐，姐姐别走。”
对方是一个看起来很是年轻漂亮的婢女，原主的记忆里并不认识对方：“什么事？”
第八章：浴血宫墙（4）
“能不能求姐姐帮帮忙，给我一杯水，我实在是起不来。”
“呵呵，你算个什么东西？当得起我帮你端茶倒水？”说罢对方直接拂袖而去。
念零一觉得这是一件很随手的事情，根本没想过对方会拒绝，顿时愣在原地，也没有再接上话。
念零一的眼泪直接又开始汹涌了，自己身上有伤不能动，唯一的一个人不愿意帮她，嗓子已经干的疼痛难忍了。
念零一不得不把希望放在十五的身上：“十五。”
“主人，十五在。”十五的语气依旧平板而平静。
“我想喝水。”委屈中带着鼻音。
十五停顿了一瞬才回答道：“主人可自己起身去拿。”
念零一的喉间溢出两声轻笑：“呵呵……”
“主人从跟我绑定这一刻起，以后所面对的人生都将截然不同，这个世界的月女已经算是不错的身份了，以后您有可能是乞丐，需要乞讨生活，有可能是杀人犯，需要逃亡，甚至有可能是妓女，身不由己，或者死囚，睁开眼就要面对死劫。”
“你每天需要面对的是危险，算计，任务，有时候难免的，受伤，饥饿，中毒，死亡。”
“而你能得到的，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所有的东西都是平等的，你只有努力的活下去，而不是自怨自怜。”
“也……没有人天生，应该帮你。”最后一句话十五的声音有些缥缈。
自己的新主人还过于年轻，稚嫩，现在两个人一体，十五觉得自己有责任要照顾她，引导她。
让她知道以后的任务可能会流更多的血，更多的泪。
而且必须一个人撑，这就是永生的代价，这也是选择的代价。
念零一面色越发的苍白，因为她听出来十五话里的意思了，简单来说就是这些小伤都是小意思，她必须自己往前走，以后可能会有更致命的危险。
而她呢？现在有回头的余地吗？
没有！
她从来都没有！
“主人，你想活着吗？”
想吗？念零一在心底问自己，她其实只是个孩子，之前哪怕坚强也不过是受些苦，但是这些世界的这些事情，简直超出了她的想象。
“其实，主人也不需要太过于抵触这些事情的发生，你要知道，去各个世界，能学到多少东西，能得到多少东西。能永生，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路已经走到这里了，不往前走就是死路一条，主人何不拼上一把。”
拼吗？念零一又在心底问自己。
这样死甘心吗？
“主人放心，十五一直都在，和您同生共死！”
32鞭，几乎整个背都烂完了，全是纵横交错的伤痕，有些深可见骨，虽然上面没有了食肉虫，但是依旧火辣辣疼的厉害。
不过一晚上而已，伤口离愈合还有很远一段距离，不过是止住血了而已。
念零一轻轻的挪动自己到床沿，伤口就已经崩裂了，不管她动作再轻，依旧阻挡不了血液流动的速度。
紧咬牙根念零一不让自己痛呼出声，额头的冷汗不停的往下滴。
走到桌前的时候，血已经沾湿了整个后背，刺目的一片红。
念零一提起水壶，然后再端起吃食，水是必须的，食物更是必需品。
双手用力的时候背上的伤口裂的更加厉害，念零一额脚步有些虚浮，发尖的汗水滴落在地上，炸开一朵水花。
血从背部滴落在地面上，绽开了朵朵梅花。
短短的这几步路，念零一觉得自己像是走完了整个人生。
勉强的把东西放好在床边，让自己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念零一再也只撑不住，倒了下去。
…………
再次醒来的时候，房间里陷入了黑暗之中，只有窗外有一点点零星的月光。
已经晚上了，桌子上空无一物，这代表送饭的没有再来。
念零一叹口气把自己的身体摆正，背后的血已经不流了。
摸索到水，食物。
水冷了，食物更冷。
念零一摸索着吃一部分下肚，现在没有资格嫌弃，还要留下一部分明天再吃。
吃完东西，念零一又拿起身边的要药瓶，把药粉撒在背上，一个人没可能仔细的上了，只能是尽量撒，撒在伤口上。
弄完这一切，念零一又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后半夜，整个人不停的出汗，不停的呓语，眉头紧皱。
十五知道她在发烧，心里有事，身体又不行，但是十五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就这么看着，念零一一会喊娘。
一会哭着喊不要。
一会又低声问为什么。
十五就在想，这是不是真的太难为一个孩子了。
………………
就这样念零一开始了养病生涯，每天只有一个人送来一餐食物，一壶水，一瓶药。
其他什么都没有。
经过念零一的苦苦哀求，那位婢女总算是每次把食物都放在床边。
避免了念零一再起身去拿，念零一也不再抱怨，就安安静静的给自己养伤。
半个月后伤口终于结痂，念零一也能小幅度的起身活动。
一个月左右，彻底好了。
之后念零一再次被拉去试蛊。
平静的等待黑衣人的到来。
好像一切并没有不同，但是只有十五知道，自从那次过后，念零一再也没有叫过他。
日子就这样平静的过着，几乎每个月念零一都会被拉去试一次蛊。
每次回来各种原因都要养上半个月。
这一天念零一突然张口了，对十五说了第一句话：“十五。”
“主子。”十五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并没有因为念零一的冷淡，而有什么变化。
“我不想用身体去换岳岩的死。”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念零一想通了什么，说话的时候已经干脆了很多。
“这是最好的办法，主子手无缚鸡之力，但是主子的身体里有色蛊，交合必死，这是最简单可以杀掉岳岩的办法。”十五不觉得拿身体换完成任务有什么不好的。
“我是主子？你是主子？”
“自然您是十五的主子！”
“任务我自然会有办法的，但是我不愿意的事情，你也不需要勉强我，我们是一体的，我想活下去，你也想。”
第九章：浴血宫墙（5）
说道这里念零一的语气陡然凌厉：“那你必须放下一切，来好好的辅佐我，来帮助我，完成任务的几率只有万分之一，但是如果我们不合作，连万分之一的几率都没有！”
“你懂吗？十五？”念零一现在也想明白了，认命了，要活下去就得完成任务，但是她绝对不愿意用自己不喜欢的方式去完成任务。
而十五，也必须收起所有的小心思，心甘情愿的和她一心一意，不然……
“十五明白。”
“那现在趁有时间，你来教我习字吧。”
念零一拿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准备用手蘸取水，在桌子上划写，因为他们是没有资格用笔墨的。
“是，主子。”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了。
除掉去试药的时间，念零一都用来学习了，学习写字，她以前是一个字也不认识的。
现在也认识个三五百个字了。
而她也终于等来了那个黑衣人，也再次见到了谷主。
依旧是那一袭蓝色的衣袍，面相甚至看上去温润如玉，一点都看不出来凶狠。
他给念零一喂下了一颗药，但是念零一知道那是蛊虫，然后又给了黑衣人一瓶解药：“一个月一颗，如果不听话，就不用给了，一时半会也死不了，再过一个月后全身溃烂而死。”
念零一赶紧惶恐的低下头，谷主对着念零一开口：“以后这就是你的新主人，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如果你不听话，相信你知道后果的。”
念零一表现的更是惶恐至极：“是！”
然后黑衣人一掌把念零一打晕，扔上马车对着谷主拱手：“那如此多谢谷主了！”
“希望你主子不会忘记答应我的事情。”谷主的声音带了几分的冷硬。
“谷主放心，报酬很快送到！”
………………
等到念零一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宫里，这里的居住环境，是比药王谷的更好的。
念零一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身上的被子，她从来没见过的那种，柔软，真的很软。
身上的衣服是新的干净的，布料也很好，反正是念零一见都没见过的那种，她学问不高也没办法形容，反正就好像来了仙界一样的。
念零一刚起身穿上鞋子，就连鞋子都软的不可思议，上面的绣花，还有珍珠，都让念零一大开眼界。
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姑娘，我可以进来吗？”
念零一嗯了一声，捧着衣服和洗漱用品的婢女鱼贯而入。
“你们？”
“奴婢采莲，奴婢清荷，见过姑娘！”两个为首的大丫鬟先行礼。
“你们干嘛？”念零一当然认识他们，上一世的时候，就是这两个姑娘伺候原主。
“奴婢是被派来伺候姑娘的，以后我们就跟在姑娘的身边，姑娘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派遣我们。”
这两个人的背后肯定是有主子，但是主子是谁念零一也不知道，在这宫里她是两眼一抹黑。
“我知道了。”念零一其实也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因为她从来没有过人伺候，所以也不知道怎么反应。
只能任由两个人折腾，洗漱，穿衣。
然后被服侍着用了早膳，等到早膳吃完，念零一又不知道做什么了，和两个丫鬟大眼瞪小眼。
那个名叫采莲的宫女，倒是笑笑上前给念零一倒了一杯水：“姑娘怕是还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吧，奴婢给您说说。”
“好！”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念零一只能秉着少说少错的原则。
但是却歪打正着，不好相处，才能立威。
“这里是大齐国，您所处的地方是大齐的皇宫，您是西域国进贡给大齐皇宫的美人。”
“我大齐疆土辽阔是当世第一大国，周围的所有附属国每年都要进贡，或珠宝，或美人。”
“当今圣上，圣武帝不过而立之年，正是强盛的时候，骁勇善战在位的这些年更是征战无数，将周围的小国全都收入版图之内。”
采莲的眼睛里适时的出现崇拜的神采，被念零一收入眼中。
十五在脑海里提示念零一：“这两个人是这大齐王宫的人，你现在是西域进贡的美人，随你从西域来的有一个侍女，你把那个侍女要来呆在你身边。”
念零一眼睛一转，看来把她从药王谷要来，让她杀岳岩的就是西域国的人，也许她可以借力。
不管怎么样，反正两个人的目的是一致的，原主来的时候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懂，也没找到这个侍女。
念零一的眼珠转了一下，看着采莲：“随我从西域来的婢女呢？”
采莲和清荷对视一眼：“无双姐姐被安排在后厢。”
“让她来近身伺候吧。”念零一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很大的底气，她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话采莲和清荷会不会听。
清荷的声音比较冷淡，人看上去也比念零一这个主子有谱：“姑娘还不知道，这宫里什么人配几个宫女是有规矩的，姑娘还没见过陛下，没有名分，配我和采莲两个大宫女已经是多了，万万不可再多一个。”
念零一嘴唇微抿：“那我身边都可以配哪些人？”
采莲柔柔一笑，上前给念零一捏肩：“姑娘身边可以配两个大宫女，一个二等宫女，三个洒扫宫女。”
“那便留你和无双近身伺候，清荷降为二等宫女。”即便是留人用，也得留个自己看顺眼的。
而且这个采莲看上去像是自己人，如果是陌生人哪里会这样介绍，应该介绍这宫里的情况才是，哪里告诉念零一你是西域进贡的美人，这明摆着的问题。
清荷的脸色立马难看起来了：“姑娘，奴婢是皇后赐下来的，姑娘无权处置。”
皇后……这两个字在念零一的口中转了一下：“那采莲便去问一下皇后娘娘，我有没有权利处置你吧。”
念零一不知道这些什么等级森严，也不知道什么宫廷制度，但是她知道，一个人哪怕往你这里安插人手，也断然不会这么难看的。
果不其然，最终皇后只来一句话：姑娘的奴婢姑娘自是有处置的权利，不需要问过她。
………………
看到无双的时候，念零一就觉得很是熟悉，十五也适时的开口：“主人，是那个黑衣人。”
第十章：浴血宫墙（6）
念零一了然的点点头，原来对方离原主那么近，不过想来也是，安插一个自己不确定的奸细，肯定要亲自看着才放心。
把众人都挥退下去，念零一看着无双：“你们把我送到这来，我的身份是什么，让我来做什么的，总要告诉我吧。”
无双是没想到念零一竟然认出来他了。
无双眼睛一眯，依旧是女声，只是多了些寒意：“你知道我是谁？”
念零一自是装作不懂：“不是你把我从药王谷带出来这里的吗？谷主让我以后听你的。”
无双的眼神有点莫测，这个棋子他们也调查过，是真的是很小就被弄进药王谷去了，试药从来没有出过谷，也没有和别人接触过。
但是他还做不了主，即便是要你处置也轮不到他，无双沉吟了一瞬：“你的新身份是西域国搜罗的美人，叫念零一，以前是凌香阁的头牌，是个清倌……”
无双说的时候念零一也在仔细的听，这宫里想做完任务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些来历更是重要，万一以后出错了，在这个满是贵人的地方，分分钟她就得死。
听完念零一又问道：“你们送我来的目的是什么？”
无双又停顿了一下：“这个你暂时不用知道，你尽量去讨好皇上，等你够了一定的分量，我自然会告诉你。”
“那是不是我有什么需要，你们也帮我？”
无双警惕的眼神看着念零一：“你想干什么？”
“先帮我找个师傅吧，我大字不识一个总是不好的。”从小的时候念零一就羡慕别人可以上学堂，学才艺，女红，她什么也没学过。
现在有机会，能学一些东西念零一是觉得很有必要的，之前在药王谷的时候，只能偷偷摸摸的和十五学习，但是学了也不能表现出现，现在从无双这里过了明路也是好的。
无双想了想点了点头：“这里安插进来人不容易，暂时我先教你吧。”
念零一点点头。
作为一个小国进贡的小美人，根本就不算是个人，也就是个精致的物件而已，根本就没人在乎，念零一也不敢乱跑，这里到处都是贵人，只能在福临阁里面静静的跟着无双学东西。
接触念零一才发现无双是真的很博学的，同事念零一也在分析无双的身份，如果是有身份的人断然不会来到这里，但是如果只是个细作？或者说侍卫？需要会的这么多吗？
四书五经，讲解起来头头是道，手工，女红，厨艺，武艺，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念零一好奇的问无双：“你怎么会这么多的东西的？”
无双双眼认真的看着念零一说了一句话：“为了活着。”
打断念零一想继续问的话：“请姑娘将刚才那首曲子再跳一遍。”
不管怎么样念零一学习起来还是很认真的，她立马随着乐声起舞，这几天的训练也有一些成色，最起码看上去有那么点模样了。
无双皱着眉出声：“停！”
走上前走，念零一腰间坠着各色的羽毛，已经乱成了一团：“不过几个动作，羽毛已经快变成了死结，姑娘还不懂什么叫舞。”
“舞为柔美。或为刚烈，姑娘要求速成，柔美为最好，舞姿轻灵，身轻似燕，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这叫身美。”
“身美需要高强度的练习，等到何时姑娘一曲舞完，羽毛依旧服帖如原状，丝毫不乱，方算大成。”
“但是这需要时间，需要很久的时间，而且可以说以姑娘的资质，至少上十年也达不到这种程度。”
“所以我们只能另辟蹊径。”
念零一知道自己没什么天分，就连无双这种好脾气，教这么多天都已经是有点火气了，但是讲真的她之前只是做苦力的，让她来学这些风花雪月，她想把绸缎当汗巾用。
“什么蹊径？”
无双捏住念零一的下巴：“美人在骨不在皮，姑娘这皮相在这美人云集的宫里实在是没什么竞争力的，但是一个入骨的美人却不是谁都模仿的来的。”
“真正的魅，是举手投足间风情尽显，撩人心扉，却不显轻浮。”
“姑娘且看好了。”
念零一对着无双的眼睛，无双平静的眼神开始变化，嘴角微微勾起三分含笑，眸中水光潋滟，湿漉漉的带着些光泽。
眼尾上样，说不出的勾人风光，当这双眼睛注视你的时候，你似乎沉浸在一个奇妙的世界，让人心痒的世界。
仅仅就是一双眼睛，就让念零一瞬间失了神，面颊通红。
不过一瞬息无双就恢复平静：“姑娘可记得了？”
“姑娘？”
“啊？啊？”念零一羞恼的回过神，额间竟然有些薄汗。
“女人最大的利器就是自己，在你没有任何能力的时候，你必须利用身边一切可利用的资源才能完成任务。请姑娘试着用我刚才教的，把那首曲子再跳一遍。”
十五的声音也在念零一的脑子里响起：“主人，他说的其实很对，您不愿意牺牲自己的身体，但是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必须利用一些能利用的资源。”
念零一也跟着恢复了平静：“我知道了。”
琴声响起，双手起势，动作依旧不算柔美，但是纤细的腰肢，带着风情的眸子，几乎摄人心魂。
………………
不单单是舞艺，还有厨艺，女红，念书。
每天的时间排的满满当当，念零一如饥似渴的学习着自己以前没接触过的东西。
至于任务，她暂时不急，她最是沉的住气，在这个世界只要她不死，她能活几十年，足够时间她去慢慢谋划这件事。
无双教学的时候，也算是一个严师，对着念零一这个资质愚钝的弟子，更是毫不留情。
“下笔不够有力，请姑娘重写。”
“纸要洁净如新，请姑娘重写。”
“请姑娘解释一下我刚才念的那句话的意思。”
“姑娘昨日的功课可完成了？没有今日便翻倍。”
“姑娘这是绣的什么？不堪入目，重来。”
“姑娘捏针的姿势不够优雅，重来。”
“请姑娘亲自吃下自己做的饭菜，就知道下次应该怎么做了。”
“请姑娘把刚才刚才的曲子再跳一遍……”
念零一现在看到无双，就头皮发麻。
第11章：浴血宫墙（7）
时光飞逝，一年的时间一晃而过。
念零一不急，不知道什么原因，无双也不急，大概是觉得念零一现在实在是太蠢了，连清倌这个身份都会被拆穿，所以先教念零一些东西。
念零一的年龄本来就不大，当然了她也不知道原主这个身体多少岁，只能大概估算，有个15，16这样子。
一年的时间，无双除了教念零一东西，还同时调理念零一的身体，这一年内念零一的变化真的是很大的。
气质方面，之前走路都是低头，含胸，现在是最起码有些姿态了，不说步步生莲，看上去也没有那么猥琐了。
之前皮肤有些蜡黄，现在也算得上是白皙，身上的疤痕也都调理的差不多了。
身高也抽条了不少，身材的比例也是极好的，前凸后翘，小小年纪又带着些稚嫩的青涩，眼睛未语先笑，带着三分勾人。
也算是摸得到美人在骨的一点皮毛了。
翌日，无双突然找到念零一：“教了你这么久，现在也该告诉你任务了，皇上有一块虎符，能调动西北大军，你的目标就是找到这个东西，偷出来。”
“我根本见不到皇上，也不知道东西在哪，怎么偷？”
“虎符我们排查了很多次，这东西不在皇宫某处，不然我们就自己下手了，皇上生性多疑，我们怀疑这东西在他身上，你仔细找找。”
说着无双又递给念零一一块香料：“你自己身体里有色蛊，你自己也知道，交合必死，所以对皇上你自己把握尺寸，如果他死了，你我都活不了。”
“早晚会让他死的，但是不是现在，需要计划。”
念零一也松了一口气，这样是最好的了，她也不想这样和一个陌生人怎么样？她自己的经历还历历在目，她说服不了自己去用身体当赌注。
“我知道了。”
………………
“十五，你说圣武帝岳岩，是个什么样的人？”听无双话中的意思应该就是安排最近和皇帝见面，念零一的心里有些没底。
任务没头绪怎么做，心里也没底，要见皇上？她连县太爷都没见过。
十五的平静和无双的平静真的很像，两个人感觉都是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的人：“敏感，铁血手腕，城府极深，残暴，伟帝！”
十五的话不多，却简明扼要说的都是重点。
念零一虽然没见过皇上，但是这么久也多多少少听到一些风声，先皇早死，圣武帝登基时只有十岁，太厚垂帘听政大权在握，说是个傀儡皇帝也不为过，但是圣武帝成年之际，太后突然中风死亡。
说这里面没猫腻都没人信。
圣武帝迅速以雷霆手段收回了所有的权利，从此锋芒毕露，势不可挡。
以前的大齐国的疆土还没有这么辽阔，年轻的圣武帝御驾亲征，在短短的数十年内，生生将版图扩大了两倍不止，现在整个大陆，除了大齐国一家独大，剩下的小国不是被吞并，就是变成了附属国，年年朝贡。
实力能与大齐不相上下的国家，根本没有。
打仗期间，因为一小国不屈服，年少的圣武帝愤而屠国，整个国家上百万的人民，全都成为刀下亡魂，无一幸免，那血流成河，尸横遍野，让人闻之变色。
烧尸体的大火都足足烧了七天七夜，才停歇。
停止了战争的圣武帝，回到朝堂，也是铁血手腕，迅速清肃，朝堂上下励精图治，政治清明。
身为大齐国的国民无疑是很幸福的，对于大齐国的人来说，圣武帝也是一代枭雄。
但是对于其他国家的人民来说，这就是个疯子，这就是个噩梦。
所以圣武帝这个人，文治国，有手段，有谋略，武安国，武艺高强，可领兵作战。
念零一把所有资料在脑海里过完，顿时叹了一口气：“十五，你觉得这样一个人，我真的杀得掉吗？”
念零一知道的十五都知道：“成功几率不足万分之一！”
“叩叩……”
“进来。”念零一迅速在床边做好。
无双慢走两步在念零一三步外站定：“姑娘准备一下，今晚皇上会过来。”
念零一的心猛的一提，终于来了：“我知道了。”
“无双，你说我该怎么做？”
“姑娘做自己想做的就好，是死是活，是好是坏，全靠姑娘自己的能力了。”
念零一没有再说话，言外之意她听懂了，哪怕是细作，也不留无用之人，如果她不能成功的引起皇上的注意，那她就是个废棋，废棋是没用的，没用那等待她的就是死亡。
念零一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一个人静静。”
无双行了礼退出门外。
……………………
不管念零一的心里再恐慌，夜幕都还是如约而至。
念零一深吸一口气，去了一趟厨房，没有按照御膳房的伙食，而是自己做了几个小菜，一年的训练，她做的饭菜不说很好，也多多少少能入口。
一切刚坐定，门外就响起了太监声：“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抹明黄色的身影迅速的出现在眼前，念零一赶紧低头行礼：“臣妾见过陛下！”
“平身！”只是口头平身，并没有去触碰念零一，步伐很大，念零一小碎步跑起来才能跟在后面。
“陛下可曾用膳？臣妾亲自下厨做了些吃的，陛下要不要用一些？”念零一在心底给自己打气，这才没有被吓到腿软，圣武帝的身高很高，目测有一米九，身形看起来并不单薄，很有爆发力，偷偷瞄了一眼圣颜。
很是冷硬，一看就是不常笑的那种人，剑眉，薄唇，和念零一想象的差别不大。
只是那双眼睛扫过来，里面扑面而来的，血腥，肃杀，威严，几乎让念零一喘不过气。
圣武帝已经看到了念零一桌子上放的饭食，圣武帝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这是你做的？”
念零一也摸不准圣武帝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答：“是！”
圣武帝自小的饮食都宫人精心伺候的，这有看着就不太好看的菜，他是真的没怎么见过。
第12章：浴血宫墙（8）
不过行军打仗上十年，什么苦他也都吃过，只是觉得有些好笑，亲手做吃食的宫妃也不是没做过，但是多是自己插手放个面粉？
放个调料？
还多是宫人做的，有时候宫妃只是在旁边打着扇子，添个水，最多是自己炖个甜点，就说是自己亲手做的，已经是不容易了。
万万没想到西域国这个美人，是真的奇特，竟然自己真的做了一桌子菜，这菜的菜品，一看就不是出自御厨的手，这么丑。
其实每年其他的国家进贡的人都很多，美人，珠宝，多不胜数，他自然是都安置在后宫，有的一辈子都不见圣颜的，也很是常见。
堂堂大国，养几个废人他还是不在意的，而且吃食用度也不曾短缺了他们。
要不是西域国进贡了一件东西很合他的心意，他也想不起来，到这个美人这里坐一下。
万没想到，美人虽然不算太，美，却是个有意思的。
“即是一片心意，那便用一些吧。”圣武帝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冷硬中带着浑厚。
圣武帝顺势坐下，德喜公公迅速拿着银针上前，一个菜一个菜的试毒，念零一静静的站在一旁并不作声。
等到德喜公公试完，表示可以了，念零一才上前给圣武帝布膳，食不言寝不语，圣武帝也没有说话的意思，只默默的吃。
念零一就不停的布，伺候圣武帝。
圣武帝吃饭很快，饭量也不小，想来是行军打仗养成的习惯，也并不挑食，念零一夹什么他都仔细的吃干净，又添了两碗饭，才放下筷子。
念零一又赶紧上茶，伺候圣武帝漱口，擦手。
大约是一顿饭吃的还算舒心，一直绷紧的眉放松了一些。
等到饭食撤了下去，德喜和一众宫女太监也下去，这是圣武帝的规矩，办事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身边。
等到一众宫女太监出了门，圣武帝就一把把念零一抱在怀里，动作迅速，念零一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如同受惊的小兔子。
红了眼眶，湿漉漉的看着圣武帝，这小心翼翼又清纯的模样无疑是极大的取悦了圣武帝，胸腔震动了两下喉间溢出两抹轻笑。
“陛下。”念零一藏在袖中的双手死死的握住，她怕自己忍不住一巴掌打在圣武帝的脸上，对于他的触碰，和鼻翼间的男性气息，一些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让念零一瞬间白了脸庞。
圣武帝手轻轻的摸了一下念零一有些白的脸蛋，眼里的惊慌不像是作假：“怕我？”
念零一眼咽口水，思索着怎么回答：“禀陛下，不是怕，是敬畏。”
“得了，对大齐的子民来说，我这个皇帝深受爱戴，对你们这些国家来说，只怕是恨我入骨！”
圣武帝的眼神像是不经意间扫过正在燃起的香炉，然后一把抄起念零一扔在床上，显然是有要一亲芳泽的念头。
念零一惊慌的从床上爬下去：“陛下，不可！”
正解腰带的圣武帝一下子被扰了兴致，浑身开始散发低气压：“哦？不可？有什么不可？”
念零一只是被之前的回忆和圣武帝突然的动作吓到了，话语出口才发现不妥，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急的额头的冷汗都出来了，却不知道怎么回话。
圣武帝一脚将念零一踹到在地：“整个大齐都是朕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不可？凭你那个弹丸小国，还是你炉子里点的香？”
话语说到最后的时候，充满了无尽的危险。
念零一狠狠地一咬舌尖，让自己冷静下里，她就该知道的，这么一个皇帝，他肯定是仔细的调查过她的，说不定她的来历，这个皇帝都了如指掌。
短短的瞬息之间，念零一的衣服都几乎湿透了，这就是天子的威严。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奴婢也是不得已，陛下饶命……”
“仔细说来！”
“奴婢并没有之前的记忆，，有意识开始奴婢都在药王谷，是用来试药的药人，每天就是试药，如此过了数年，后来谷主将奴婢送给了一个黑衣人，然后奴婢在醒来就在这里了。”
“后来桌子上会莫名出现一个纸条，说明了奴婢的身份和任务，也是他们告诉奴婢，皇上今晚会过来，让奴婢准备的。”
圣武帝听到念零一说着这些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波澜：“你的任务是什么，他们让你干什么。”
这是一步险棋，念零一必须说的真真假假各半，才能瞒过这个精明的男人：“他们第一次见我是蒙着面，黑衣，后来就没有再见过我了，都是桌子上莫名出现一张纸条，告诉我我要做什么，他们让我偷虎符，说虎符在陛下身上！”
“再让我等到何时的时机和陛下交合，因为我身上有色蛊，一旦和我交合必死！”
面对着越来越沉重的压力，念零一使劲的叩首，疼痛也顾不得了：“求陛下饶命，求陛下饶命，她们给奴婢种下了蛊毒，每个月都要解药，奴婢实在是不得已啊，要活命只能听她们的……”
直到脑门都磕出了血，圣武帝才出声：“那你说，朕该怎么治你的罪？”
念零一咬牙：“奴婢虽然没有记忆，但是奴婢知道自己是大齐的子民，求陛下救奴婢与水深火热中，奴婢愿意当内应帮陛下揪出那个胆大包天的贼子！”
圣武帝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再说话，念零一跪的双膝疼痛，也不敢动。
“你先起来吧，处理一下你的额头别让别人看到端倪了。”处理了一个奸细，在圣武帝这里简直掀不起一点波澜。
但是出于什么原因，没杀念零一，念零一也猜不透，只能庆幸。
庆幸自己逃过一劫：“是！谢陛下！”
没有了一亲芳泽的冲动，圣武帝也懒得再和念零一废话，转身上了床榻：“你自己处理好，是死是活都是本事。”
留着念零一也不过是一个念头，处理她也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圣武帝也绝不会再废更多的心思，仅此而已了，能不能活命，能不能有用，那就全看念零一自己了。
念零一不敢上床睡觉，只能叩首谢恩。然后给自己额头抹药，在旁边的小塌上窝一宿。
第13章：浴血宫墙（9）
这个时候她突然庆幸，庆幸自己是个小人物，没有人在意的小人物，在皇帝眼里她不足一提，所以生死在皇帝眼里也是小事，不然那今天熬不熬得过一劫还难说。
但是这件事还没有过去。
翌日圣武帝刚刚离开，念零一就被无双一巴掌打落在地，嘴角瞬间出了血迹：“你以为我们非你不可？”
念零一深吸一口气掩住自己眸子里的深色：“没有。”
“那你是以为我们不敢杀你？念零一，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你也是个自作聪明的蠢货！”无双也很气，气的咬牙，万万没想到念零一胆敢把这些事情捅到圣武帝面前。
念零一抬起头定定的看着无双：“如果我不这么做，在他已经发现了炉子里香有问题的同时，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做？”
“我看似说了很多，我暴露了你？还是暴露了你背后的人？”
“我给了他什么实质性的信息？她能从我的话中查出什么？”
念零一从地上站起来冷冷的看着无双，眸子都是火焰，身份不同，要小心，活的小心翼翼，对着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她真的够了！
受够了！
无双的眼神比念零一冷的更厉害：“主人命我解药晚半个月给你。该怎么做你心里有数。”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如果有任何问题，我会迅速的杀掉你，不要侥幸，尽管是圣武帝也救不了你！”
无双拂袖而去，念零一一直撑着的气势突然就泄了下来：“十五。”
“主子，十五在。”
“为什么人单单是要活着，就要这么累？”这一切的一切对着念零一来说，都真的太沉重了。
“主子，我只是个系统，可能理解不了主子说的累，但是主子也许可以吧一切事情换个方向想？”
“没有什么东西是能不劳而获的，主子也许别别人受到的磨难多的多，但是主子一旦成功了所能得到的东西，也比别人多更多。”
“别人奋斗一辈子，最多能得到的不过是一个国家的首富？一个国家的帝王？而主子不一样，主子能得到的是无限悠远的生命，各个世界的技艺，特长，法宝。”
“你甚至能见到别人穷尽一生都见不到的东西，试炼任务为了契合您的生活环境，选的是古代，但是这万千位面，您知道吗？有魔法，有上古，有修仙，有星际，有战甲，有现代文明，有男女平等的世界……主子能看到的，能得到的东西，是别人想都不敢想的。”
“既然主子问我，我也给主子一次说个明白，主子可能因为之前的生活环境，所以一直转变不过来，一直害怕，但是主子何不想想，为什么主子能认主，是不是主子也有不同寻常，是别人比不了的地方，所以这份万万人都不得的机缘，能落在主子身上。”
“而且主子一直很排斥我，排斥这个世界，排斥系统，但是现在我们是一体的，主子何不重整一下信心走下去，我们一起努力，以前主子的生活是看不到希望的，主子都坚持下来的，现在明明有更好的前途在眼前，主子为什么反而排斥呢？”
“主子以前肯定没想过吧，自己有一天能住到这么好的房子，能读书习字，能吃上这么好的饭，之前这是主子的愿望，现在怎么主人反而不满意了呢？”
“十五说了太多了，可能有些逾越，但是我们要一直一起走下去的，十五不想看主子走上歪路。”
可能是一切太过于突然，也给念零一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最近念零一的情绪，十五越看越不对。
重压之下，不是坚持着走下去，就是黑化。
黑化也许一时厉害，但是讲真的，这样下去的偏激，是不持续的，以后碰到越来越多的事情的时候，只会越来越偏激。
十五才会出言指导一番。
念零一却被十五的话惊在当场，她不禁有些疑惑，是啊，什么时候呢?
自己变了？以前自己还想着如果有一天自己能带着母亲弟弟住一个大房子，能天天吃上热腾腾饭，有肉吃，让她干什么她都愿意。
以前的愿望这么微乎其微，天天吃苦受累，也被人打过，她都能忍下来，并且对未来不懈努力，现在怎么就不行了呢？
十五说得对，自己一直怎么就排斥着对方呢？
怎么就被眼前的迷雾遮住了看不到美好的未来呢？
看不到那么美好的未来呢？为什么现在住着这么大的房子，天天吃好喝好，穿着这么好的衣服自己反而不满意了呢？
那个坚持不懈，努力向前，那个吃苦耐劳的自己，去哪了呢？
念零一心里思绪翻滚，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念零一呐呐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至于对不起什么呢？她也不知道。
十五叹了一口气，这就是个孩子，其实发生的这一切对她来说已经很沉重了，自己也不便多苛责：“主子没有对不起谁，主子已经很累了，好好睡一觉，等醒来就好了。”
念零一木然的翻身上床，闭上眼睛。
………………
晚上的时候，德喜公公来传话说晚上圣武帝会来，不单单是念零一没想到，无双也没想到。
无双看着念零一的眼神特别冷：“该怎么做，你知道的。”
念零一没有回话，她现在对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突然有了一些计划了，十五说的一番话很对，她一直抱着排斥的态度。而且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导致她失了心态，但是现在休息好了，头脑清明了，她就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了。
念零一又去下了厨，她知道很没用，她的手艺也比不上御厨，所以今天她尽力的想昨天圣武帝的微表情，吃到什么的时候眉头舒展一点。
念零一思索之后只做了三道菜，然后御厨又做了圣武帝喜欢的菜，圣武帝来了之后并没有对这个事情说什么。
照样伺候圣武帝用了膳，一众宫人退出门外。
ps：现在作者说在后面会被吞，只能写在正文了。
请小可爱不要抱怨作者君把女主虐的这么惨，女主这么蠢，也请大家正视她的人设，是一个仅仅十几岁的没见识的，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
她是个弱鸡，突逢大变，没有金手指，她不会一下子变的很聪明，也不会一下子很牛逼，这是作者君认为的女主这个小可怜目前最为正常的反应，要么被刺激的努力前进，要么被刺激黑化。
既然是女强，女主肯定会变强的，但是请大家别急，给她一个过程
这个文的背景设定的很宏大，所以呢，比较慢热，给足了女主成长的过程。
第14章：浴血宫墙（10）
念零一上前帮圣武帝轻轻捏肩：“陛下，臣妾又收到了他们的消息。”
显然是念零一按的很舒服，圣武帝闭着眼睛不经意的问道“说了什么。”
“臣妾身上有蛊毒，需要每个月都服用解药的，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说，臣妾把事情告诉了您，臣妾下个月便没有解药了。”
念零一把之前和无双一起仿的纸条递给圣武帝。
“你身上什么蛊？”
“臣妾不知，只是说如果没有一个解药，一个月后便会全身溃烂而死。”
圣武帝没有再说话，念零一就静静的按，没多大会圣武帝竟然呼吸都平稳下来了。
念零一也没想到无双教的这按摩手法在这么有用，她也不敢去动圣武帝，只搭了一个毯子上去，便在一旁的书桌旁磨墨，准备写今天的功课。
念零一的资质真的很愚钝，别人教一遍就能记住的东西，她要学三遍。
所以写东西也一样，她的字学了一年多了，也还是进展不大，只能说一笔一划的比狗爬好了不少。
但是什么自成风骨，自成一派，还是差的远的远的。
但是胜在念零一刻苦，又坚持，无双才算是没骂人。
“十五，我趁现在能杀了他吗？”
“主子千万别冲动，这房间里不单单圣武帝一个人，表面上的宫人退下了，但是这隐藏在暗处的暗卫多不胜数。主子万万急不得。”
“我知道了。”还是太心急了点。
写的入神，突然念零一手中的笔被抽走，背后响起一声闷笑：“朕竟不知世间还有写字这么丑的人……”
圣武帝自小身边都是课业比较好的玩伴，包括宫妃也都是琴棋书画不说多好了，最起码不会丢人。
但是念零一这个字，在圣武帝看来，真的是不如三岁稚童。
“臣妾自小都没有记忆，在药王谷也没有人教，还是来了宫里，让身边的大丫鬟教习的，认了几个字。陛下何必取笑臣妾。”念零一的脸庞有些红。
圣武帝顺着纸，手起笔落，一气呵成纸上瞬立了几个大字。
“习字一事，需天分，更需坚持，朕的字如何？”
念零一憋红了脸看着这纸上的4个字，有点想骂娘，她不认识。
“臣妾，还没有学到这四个字！臣妾识不得，但是臣妾觉得皇上写的字是极好的。”
圣武帝一愣，万万没想到念零一不认识，顿时又是笑出了声，这宫里死气沉沉的美人太多了，念零一这性子却让谁圣武帝眼前一亮，有点意思：“这四字叫：弓卧鼓，意思是如今战事平息，天下太平，四海皆安。”
念零一赶紧拍马屁：“都是陛下的功劳，陛下是一代明君。”
好听话谁不想听啊，而且念零一说的话总是带上两分真诚，让圣武帝也是颇为开怀：“想习字？”
念零一赶紧点头：“想！”
圣武帝又考试了一下念零一的功课，然而只学习了一年多的一个学生，你指望她多聪明？
最终是让圣武帝忍俊不禁：“明日我便找个师傅给你吧，你这大丫鬟是学问有限，也教不了你什么。”
念零一自然是欣喜谢恩：“谢皇上，臣妾一定好好学习！”
“朕是怕你出去，丢了朕的人！”
“是！”
………………
翌日随着皇上的赏赐来的还有一个宫女，名叫巧慧，念零一第一眼看到这个宫女，就觉得对方很有气质，不像是个宫女。
但是皇帝赏赐也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只能欣然应允，两次伺候大概是合了圣武帝的心意，也给念零一涨了个份位，之前的时候圣武帝没有见过的美人，在后宫是不需要觐见皇后，也没有品级的，现在被升为从三品昭仪，也算是对得起念零一的身份。
“奴婢见过念昭仪。”巧慧对着念零一行李。
“平身，你既然是皇上遣来教本宫习字的，自然也算得上是本宫的半个师父，不必太过于多礼。”其实这也是皇上安插过来的自己人。
看来自己杜撰的对方能悄无声息的送进来纸条，也给了皇帝一种紧张感了。
这个巧慧下盘很稳，走路很轻，应该还是个有功夫的。
“奴婢只是听命行事，师父是当不起的。”
念零一没有再寒暄，这个人过来对无双也是一种制衡，否则无双随时杀了她，也没人知道。
巧慧是明显的，比无双更为严厉，但是人也很有分寸，除了教学的时候，对着念零一还是很恭敬的，也做到了一个奴婢的本分。
“昭仪现在有了品级，以后每日便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这礼仪也要学起来了，还有昭仪也该认识一下这宫里的众人。”
识人，和各宫的消息，无双是肯定没有巧慧知道的清楚的，巧慧这个人也是个妙人，对着念零一这些消息也毫不藏私，很微妙。
当天皇帝没有再来，念零一翌日要去给皇后请安了。
起床的时辰比平时早了一个时辰，穿戴符合自己品级，巧慧扶着念零一走：“娘娘今日要小心了。”
念零一这时候还不明白小心什么，但是接下来她很快就明白了。
到了椒房殿外，很多人都在外面等着，皇后的大宫女立在门口：“请诸位娘娘稍等，娘娘还在洗漱。”
说完便将他们引到偏殿，奉上热茶。
一个个按品级落座，念零一的位置不靠前，也不往后，正中间的位置。
念零一四处看了看，这一个个的可真的全都是美人，圣武帝的后宫也不可小觑，环肥瘦燕，清秀的，明艳的，娇俏可人的，各种类型都有。
其中最为出彩的莫过于第一位的容贵妃了，那姿色倾国倾城也不为过，一袭淡色的衣裙，整个人都看上去弱柳扶风，娇弱可人。
皇后还没来的时候，众人就在拉拉家常，念零一默默的捧着茶喝，这里面没有她说话的份。
但是战火突然波及，德妃先开口：“今天昭仪妹妹是第一次来椒房殿吧，我们之前还没见过昭仪妹妹。”
第15章：浴血宫墙（11）
被点了名，念零一赶紧起身行礼：“零一见过诸位姐姐~”
今天为了不出风头，念零一特意选了一袭淡蓝色的衣裙，在这美人环绕的宫里，念零一的容貌也不算是出色，身段更是提不上，总体都只算得上中庸而已。
但是圣武帝一连去了两天，也肯定是有她的独特之处的，在场的众人打量的目光都看向念零一。
淑妃是个看上去很柔和的美人，看谁都带着笑容；“果真是个美人呢，怪不得皇上一连去了两天，真是被妹妹吸引住了呢~”说罢还娇俏的捂着嘴笑了两声。
但是这看似打趣的话，却立马帮念零一拉了一波仇恨值。
念零一笑着回答：“臣妾再美也比不上娘娘的一根手指头。”
娴妃的长相很明艳，开口也是如同炮仗一般的：“哼，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和淑妃姐姐相提并论？”
念零一立马成成惶恐的跪下：“臣妾不敢！”
她的目的是不吸引所有人的注意，一定要胆小怕事才能让大家都不关注她，暂时念零一是这么打算的。
娴妃还想说什么，皇后却来了，一袭正红的衣衫是整个后宫唯一配得上这个颜色的人：“这是怎么了？”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平身。”
念零一还跪在地上，皇后便又问了一遍：“这是新来的昭仪妹妹吧，这是怎么了？”
念零一余光撇了一眼皇后，皇后的年级无疑是这里面的人中最大的，尽管细心保养也依旧挡不住那眼角的细纹，特别是这里面没有不美的人，更是衬的皇后年老色衰。
但是其实不在这里面比较的话，皇后这个年纪，也算得上是保养得宜，很是年轻了。
但是抛掉外表，皇后的威严是很重的，看起来温和却不失庄重，那一身的仪态是众人比不了的。
没等念零一开口，娴妃便先回答了：“姐姐有所不知，念昭仪年纪轻轻不懂规矩，竟然妄想与淑妃妹妹相比较~”
皇后的目光放在念零一的身上：“是吗？”
念零一再次垂首，她知道了巧慧的意思了，这女人之间的战场是杀人不见血的：“回皇后娘娘，不是。”
“臣妾的原话是：臣妾再美也比不上娘娘的一根手指头，臣妾不觉得这句话有错，也不曾和淑妃娘娘相提并论。”
众人一副看好戏的情形，没人帮腔。
皇后的目光又放在淑妃的身上：“淑妃妹妹怎么说？”
淑妃笑笑：“妹妹今日身子不太好，打个盹竟是走神了，这昭仪妹妹说什么臣妾竟然没听到~”
皇后低下眸子：“这样啊~那念昭仪殿前无状，不懂规矩，顶撞宫妃，罚一月俸禄，另禁足一个月，念昭仪可服气？”
念零一这下算是明白了，其实不管自己做什么，今天自己都是要挨罚的。
“臣妾不服！”
皇后和娴妃素来交好，两个人又是同族姐妹，自是相互扶持，在他们眼里念零一不过是个小虾米，罚一下消消气怎么了。
万万没想到念零一还敢顶撞。
这皇后的威严被人挑衅，皇后身侧的气息一下子就冷了起来：“念昭仪是在质疑本宫，质疑本宫的决策，还质疑本宫的后位？你意思是本宫处罚不周，有失公允？还是指责本宫不堪为后？”
这句句诛心啊，在场的众人五一不瞪大眼睛，看着这场大大的好戏。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念零一都有些懵了：“臣妾不敢！”
“不敢？本宫看你敢的狠！”茶杯被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清楚的响声。
整个大殿的空气有些冷凝，也静了下来。
念零一正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一抹明黄的身影大跨步而来：“这是怎么了？”
圣武帝一来，大殿就像是平静的油锅里加了一滴水一样的，立马沸腾了起来，包括之前高高在上事不关己的容贵妃也笑着起身：“见过陛下~”
圣武帝却跨步走到念零一面前：“平身，这是怎么了？跪在这干什么？”
这次念零一不傻了，这宫里的风波不管怎么样？她只要和圣武帝走得近，就会招来这些女人的嫉恨，但是她又不能不接触圣武帝，那怎么办？只能抱紧圣武帝的大腿了。
这次不等份位高的先出声了，念零一便回答道：“早晨臣妾来请安，说了一句：臣妾再美也比不上淑妃娘娘的一根手指头，娴妃指责臣妾说臣妾不懂规矩，皇后娘娘更是罚臣妾俸禄，还禁足一个月，臣妾不服，皇后娘娘便说，臣妾是说她不堪为后，臣妾没有……”
念零一也适时的表现出委屈，就这时候，自己就是该告状，就得告状。
圣武帝在朝堂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在后宫自然也是，其实圣武帝并不禁欲，每天基本上都会在后宫坐坐，找个美人，也没对谁特别偏爱，只是说雨露均沾，初一十五到皇后那里，也给了对方应有的尊重。
所以在后宫圣武帝一样说一不二，听念零一说完圣武帝看着皇后：“是这样吗？”
皇后看了一眼念零一这一眼几乎是猝了毒的，转身笑眯眯的看着圣武帝：“臣妾只是觉得，念妹妹年纪尚小，规矩不足，需要静下心来，好好的磨炼一下。”
容贵妃跟着接话：“这等小事哪里值得皇上上心，不过今日即是念妹妹第一次来椒房殿，皇后娘娘就先饶了她一次，日后再犯数罪并罚即可。”
在场的众人不得不为容贵妃点个赞，适时的插嘴，立马给皇上留下一个大度的印象，还收拢了念昭仪的感激，以及衬托了皇后娘娘的小心眼，真是一箭数雕。
圣武帝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着点点头，坐到首位：“那你们暂且先退下吧，念昭仪既然不懂规矩，便禁足半年吧。”
念零一谢恩：“臣妾领旨。”
经过此事，整个后宫都要对念零一的态度都得重新估计，皇上这一手禁足，这禁足期间，不需要出宫门，不需要给皇后请安，众美人咬紧帕子，这哪里是惩罚，明明是赏赐。
皇上从来不插手后宫事务，这次就突然替念零一出头，本来大家都一样的时候，没有人去嫉妒，但是突然有个人得了皇帝的另眼相待，那大家就把目光都聚集在福临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