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理念不同
陆贞默然点了点头，脸上并没有出现初为人母的喜色。直到此时也没有动一下筷子，而是忧心忡忡的说道：“一方，你即将为人父，不论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未来都需要良好好的生活环境，这是你我作为父母，最起码能够给孩子的条件。”
张一方点了点头，刚刚站起来，又再次坐回去。用一种有些陌生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妻子，张一方一阵沉默。
“你说的不错......”张一方点了点头认可了陆贞的话语，只是脸上的神情有些阴沉。
“就知道你会认可我的话......”陆贞脸上浮现一丝笑意，但是眼眸之中，那一丝丝忧虑反而越来越浓郁。
“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我都不是普通人，而是修道者，你也已经成功入道。而我们的孩子，未来或许有修道天赋，而湖心岛，不论能不能成为天下道修心中的修道圣地，有师傅在，必然会把咱们的孩子培养出来，甚至会为咱们的孩子，未来修道之路，铺平道路......”张一方深吸一口气，脸上浮现一丝痛楚：“如果咱们的孩子，未来不能修道，作为父母，我必将让孩子另谋生路，起码能够平安一生......”
“如果是之前，你未娶我未嫁，或许我会安心修道，追求长生。只是现在，我即将为人母，我必须要为孩子未来规划好未来的路。”陆贞脸上有一种倔强，有一种坚定：“作为修道者，我也清楚，野心是一个修道者最忌讳的心魔，不应该产生。只是眼前情况，我不得不多想......”
“一言师弟资质比你强出不知多少，一修师弟此时不能入道，但是刚刚出现的龙一云，现在可是神龙，你也亲眼所见，龙护法被龙一云一击败退，被轻松抓回......”陆贞情绪波动很大，脸上忧虑更重：“未来，更是不知道多少人会加入三清观师傅门下，或许有一个资质逆天的存在，传承师傅的衣钵......”
“起初，我以为你是一个善良的人，是一个有追求的人。当初你我都很纯洁，追求长生大道。而我，也一直以为，我们会成为神仙眷侣，逍遥世间......”张一方闭上眼睛，脸上有些痛苦：“我不想未来我能够踏入长生，或者能够长寿而你不在。”
陆贞有些动容，叹息一声没有说话。
长生不死的神仙眷侣，她也很向往。
张一方睁开双眼，眼眸之中隐隐有些泪水：“数年前，我流浪街头，被人嬉笑，被人侮辱，被人看不起当成一个傻子疯子，人见人嫌......”
看向陆贞，张一方言语有些颤抖：“我没有感激过谁，没有恨过谁，师傅说这是命数如此，合该有此一劫。是师傅把我从街上带回三清观，让我恢复清明，授我修道之法，为我开启长生之门......”
“我有什么样的本事，我自己清楚。师傅有什么样的想法，我也不去想。我是师傅的弟子，我不求能为三清观做出多大贡献，我只求安安分分，老老实实修炼，追求长生，追求未来，不让师傅失望......我没有什么野心，未来三清观会被交到谁的手中，我也不去想，我也没想过接手三清观，成为湖心岛宗主......”
张一方语气很是坚决：“追求长生，本就充满无数未知。未来不论能不能证道长生，我都无怨无悔。至于孩子，我还是那句话，能够修道，凭自己的本事谋求长生。不能修道，就踏入红尘，寻求一生富贵，或者平平安安，平平淡淡一生......”
“我也终于明白，修道者为什么不去结婚生子。原来......”张一方苦笑一声，脸色极其复杂：“孩子出生，拥有修道资质，或许能够永久陪伴父母左右，如果没有修道天赋，做一个普通人，父母眼睁睁看着孩子生老病死，是一种痛苦，或许是一种影响修道的心魔...而你，现在就产生了心魔。”
“你后悔了？”陆贞眼眸之中带着泪水，脸色有些苍白痛苦：“没想到，你没有丝毫雄心壮志，起码为自己孩子争取的用心都很欠缺。我的意思被你歪曲，被你不理解。”
“不，我很理解，也没有歪曲你的意思......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张一方站起身来：“走吧，把一切的心思藏起来，或者跟我去师傅那里说出来。师傅神通广大，你我之言，必然瞒不住师傅。至于未来师傅会如何安排你我还有咱们的孩子，我绝不会有任何怨言。”
“你真的不去争取？”
陆贞满脸失望，有一种淡淡的失落。
“争取没有什么意义，也不是修道者应有的追求。荣华富贵，功名利禄，在我心中已经淡了。当初刚刚进入三清观，我就把三清观当成了自己的家。我那个时候想，能够陪伴师傅左右，能够吃饱穿暖，能够长生不死就很知足了。”张一方脸上露出一丝丝莫名神采：“现在，我只想三清观传承下去，就如同师傅一般，未来也有一个能够传承师傅衣钵的人接手三清观。而不是百年千年之后，三清观如同现如今的龙虎崂山一般，道法不显，入道艰难。”
“我对自己的能力很了解，我不是传承三清观最佳人选......”
张一方向外走去：“明日太迟，争取今天，我去向师傅赔罪......”
陆贞呆呆地坐在石墩上，看着张一方的背影，此时感觉张一方是如此的陌生。心中隐隐有些后悔，泪水止不住的流淌在外。脑海之中浮现当初张道然的话语：“生死不由命，我辈争取之...修道本艰难，福祸后代知。”
“是啊，修道者拥有感情没有错，错就错在生儿育女，不知道他们的命运如何......”陆贞惨笑一声：“你这是看透了尘世，还是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追求？前去向师傅认错，我以后还有何颜面，继续在这里修道？”
“还是梦熙师妹的选择是正确的，修炼无情道，杜绝动凡心。从一开始，就杜绝了未来的错误......”陆贞站起身来，仰望空中：“仙踪不显，神迹不存，长生真的存在吗？或许神仙真的存在，永恒真的存在吗？”
“修道，一开始是一种其他的生活的开始，是一种追求，还是一种错误？”
陆贞脑袋乱如麻，万千心思涌上心头：“长生太久，情感难维系。你我刚开始，就要结束？”
不知不觉走出见仙观，登上小船，登上湖心岛。陆贞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二师弟，师傅呢？”
张一方的声音传来，陆贞悚然惊醒：“原来，不知不觉间，跟着他来到了三清观，在内心深处，我是有一种，对他很强烈的依赖感？”
“师傅神通广大，这件事情必然瞒不住师傅，而我又该何去何从？”
陆贞不知道自己的结局如何，她有为孩子，为自己的丈夫谋划未来的想法，没有错误。只是，事在人为，自己毕竟这么做，会不会得到别人的认可，还是被别人嘲笑？
“吱呀......”
张道然的房门被推开，张道然神色淡然，甚至是眼眸之中隐含着一丝丝笑意的走出来。
“噗通......”
张道然刚刚走出房门，张一方双膝跪倒在地：“师傅，弟子前来赔罪认错了......”
第414章 未来继承人的想法
“这是......”
张一方到来，直接跪倒在地认错，尤一修感觉很是奇怪。
刚刚挑水进入道观的程一言也感到诧异，挑着水站在院子中，忘了把水送到厨房：“大师兄这又是闯了什么祸？”
尤一修与程一言看着房间门前，本来眼眸之中带着笑意的张道然，那一丝笑意慢慢消失。两个人对视一眼，感觉情况不妙。特别是尤一修，脸上有些苦笑：“三师弟讲道之前闯祸，又有龙一云的烦恼。师傅刚刚消了气，大师兄这又是整出这么一出，到底闯了什么祸？”
“师傅......”
尤一修与程一言还没有想明白怎么回事，陆贞也跪倒在地：“是我......”
“起来吧......”陆贞话还没说完，张道然一挥手，一股柔和的力量，把陆贞托了起来：“你身怀六甲，不要动了胎气......”
看了眼依然还跪在地上的张一方，张道然神色一刹那间有些复杂。这一抹复杂转眼消失不见：“一方，你也起来吧。”
陆贞被柔和的力量托起身，张一方看了眼张道然，内心有些挣扎，犹豫一会儿，这才站起身来：“师傅，弟子......”
“嗯......”张道然点了点头，伸出一只手，多了一个红皮葫芦：“陆贞，你与一方成婚，着实委屈了你。现在身怀六甲，不仅需要为孩子谋求一些未来，也要操心丈夫能不能成器。一方性格有些内敛，一些话语不擅长说明，你担待一些。这里有九枚先天养气丹，你如今快要生产，这些丹药可以保住未出生的孩子锁住先天元气，一出生就是灵脉通灵，拥有修道天赋......”
陆贞愣住了，张一方也愣住了。
程一言满脸古怪，眼眸之中神光闪烁不定。尤一修微微一怔，沉默不语。
“这种丹药，服用早了是毒药，婴儿发育不全，夭折腹中。服用晚了，先天之气流失，效果不佳。现在你把这丹药拿回去，从今天晚上午夜子时开始，每晚午夜子时服用，记住不准运转功法，无须你去炼化。至于这个红皮葫芦，蕴含一方空间，你拿去用吧，算是你们成婚之后，为师补给你们的贺礼吧。之前你修为不足，不能使用空间法宝，现在勉强可以使用......”
陆贞低着头，脸上浮现一丝羞愧。张一方心思百转，只是一犹豫，伸手把红皮葫芦接过来：“贞儿，还不谢谢师傅？”
压着嘴唇，陆贞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张道然摇了摇头：“进入三清观之门，就是一家人。为师作为修道者，为师的弟子就是为师的传承人。术有专攻，为师所学颇杂，你们每一个人都不可能，把为师的一切学去。找到适合自己的修道方法，找到适合自己的修道道路才能够走得更远，能够触摸长生之门，能够证道成仙。”
“师傅果然全部都知道了......”
张一方与陆贞，内心震动。
“一修一言，你们去忙自己的，为师带你大师兄外出一趟。忙完自己的事情，记住好好修炼...陆贞你也回去吧，午夜子时就要到了，今日开始服用先天养气丹。未来，为师徒孙出生，为师希望有一个资质绝佳的徒孙，为师亲自调教......”
说着，张道然率先向外走去。张一方看了一眼陆贞，跟着张道然向外走去。
......
看着山道两旁的景色，黑夜之中有一种神秘的静谧。没有理会跟在身后的张一方，张道然叹息不已：“一方，你长大了...为师虽然不希望你会因为权力，因为野心迷失自我，却也希望你有一颗永不满足之心。而这个永不满足之心，是对于道的追求，对于长生的渴望......”
张一方身体一震，看着前方的张道然，张了张嘴，眼眸之中有些湿润：“是，师傅...弟子绝不会让师傅失望，一心追求长生，追求道的永恒......”
张道然嘴角掀起一丝苦涩：“唉，人始终会长大，有的时候，一些事情不由自己。有的时候，为师做事也不可能尽善尽美......”
陆贞希望张一方努力修炼，希望张一方能够接掌三清观未来权利，这本就没有什么错误。错的本质，就是在于陆贞，此时还有一颗凡俗之心。把三清观当成一个子孙满堂的家族，把权力看得太重。
而张道然面对陆贞所犯的错误，就如同一个为人之父，自己的儿媳想要自己的丈夫在做父亲的面前多多表现，留下一个干练，能够继承家族的能力一般。
而作为父亲，总不能去打骂儿媳，徒留笑柄一般。
“世俗权力，作为修道者，应该淡化。三清观未来不会发展成为龙虎山一般的存在。为师的愿望，就是让你们全部成仙，飞升仙界。寿元永恒，又何必在乎影响修炼的权利？”张道然忽然停住脚步，转身看着张一方：“修道者，寿元远比普通人寿元长久。而婚姻与普通人也不一样，为师希望你们夫妇，相互扶持，共同进退，追求永恒。这对于你们两人来说，稳定的婚姻，比什么都重要......”
婚姻破裂，情劫暗生，不仅影响道心，还会影响心境。
“师傅，弟子明白了......”
张一方心神震动，张道然的用意张一方很是明白。张道然知道他们夫妇见仙观说的一切，而没有责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们夫妇，甚至是为了他们的孩子......
“你不明白......”
张道然脚下生云：“你上来吧......”
祥云缓缓升起，张道然负手而立：“三清观的弟子，为师都希望你们能够证道成仙。然而，本身原因，选择的不同，事情不可能尽善尽美。为师也难以保证，你们每一个人都能够成仙。是以，资质上乘，有机会，有一丝可能踏足长生的弟子，为师都不会放弃。而三清观未来接任者，不会是有机会成仙之人，而是能够入道，却没有机会成仙，却又能够打理三清观一切，能够传承三清观传承，能够保证香火不灭之人......”
“而你不在此列，一言不在此列...龙一云不在此列......或许未来，一修也不在此列......”
张道然神情淡然，眼眸之中闪烁着一丝丝睿智光芒。
张一方神情恍然，终于明白师傅的用意：“弟子明白了......”
“你能明白就好，现在为师带你去布置中级聚灵阵。你需要好好参悟，不明白的地方，为师为你解惑......”
祥云蓦然消失，山道恢复宁静。
而在祥云之上的张一方，则是思绪万千：“师傅很明显，认为贫道能够成仙。未来三清观继承人，现在看来，却是二师弟......”
正在沉思，一道金光飞来，随即扭曲着向远处不断翻腾。张一方一愣，张道然却是叹息一声：“一云出事了......”
第415章 我害怕忍不住杀了他
“吟......”
龙一云身体扭动，在空中不断盘旋。有的时候快若闪电，有的时候如同静止不动。龙一云的身体不断扭曲，似乎在承受一种莫名的痛苦，不断仰天长吟。
“师傅...一云师弟似乎很是痛苦...该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
今天见仙观讲道，入道者都会有一种感悟。就如同张一方，随着张道然的讲道，收获颇丰，境界有了一些提升。如同恒空道长，听道之后直接离开，选择闭关。
听道是一种机缘，收获的好处，在于个人的感悟，是以有的人收获颇丰，有的人则是有了一种莫名指引，一些本来不明白的修道疑惑，得到了释疑。
龙一云的境界，现在处于何种阶段，张一方不清楚。降龙的龙护法，张一方自问不是对手，龙一云轻而易举的把龙护法擒获。修为境界，单凭这一点就恐怕不低。
如此修为境界，随着师傅讲道，必然会有所收获。如果急功近利而贸然强行突破，必然会受到反噬。
张道然驾云在空中停下，听了张一方的言语，只是摇了摇头：“不是走火入魔......”
“老师......”
张道然的到来，龙一云此时刚刚发现。身体一扭，如同闪电一般，来到张道然身边。斗大的脑袋，表情有些扭曲：“老师，我感觉好难受......”
龙一云表情痛楚，似乎在极力压制某一种情绪的发泄。张道然双眼冒出一丝光芒，仔细的观察龙一云的身体。忽然脸色微微有些变换，低声道：“一云，屏神凝息，紧守灵台。”
龙一云一愣：“老师，我感觉心中，有一种呼唤，不知来自何处，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这一道声音，模模糊糊，我刚才屏神凝息，根本就没有丝毫的用处。这一道声音，就在心中不断回响，怎么也难以平息掉......”
“你化身神龙，这是来自你的族群的召唤。一云，这一丝呼唤，是在指引你去寻找自己的种族......”张道然心中微动：“而你的族群不知在何处，你试着顺着这一丝呼唤，寻找方向......”
来自龙族的召唤，张道然心中也有些激动：“现在龙一云身化神龙，这一丝呼唤，不知道来自何方，却能够肯定，龙族还存在......”
“来自龙族的呼唤？”龙一云并没有听从张道然的话语，顺着这一丝召唤去寻找方向。脸上痛苦更为明显：“老师，我很讨厌这种感觉，似乎有另一种声音告诉我，不要去龙族...而且我感应到，前方召唤的地方，很是危险，我感觉毛骨悚然......”
龙一云略显稚嫩的声音，有些尖细，有一丝强烈的抗拒。
脸上本来很是痛苦，却又有一种未知的恐惧，一种难以言状的畏惧。
张道然脸上闪过一丝疑惑，身具龙族血脉而身化神龙，必然会得到族群的召唤。这是源自血脉的召唤，是来自族群的召唤。龙一云很是抗拒，有些畏惧，很显然因为龙一云刚刚身化神龙，对于未知的族群有些抗拒。
“天地五方神兽，是一种特殊的存在，很是看中血脉。一云，你身化神龙，此时身具纯正的龙族血脉，是以会得到如此召唤。就算现在，你不去寻找自己的族群，未来总是会回到族群之内。”张道然皱了皱眉：“也罢，现在你毕竟刚刚身化神龙，因为实力不足，心中没有自信，是以才会如此恐惧。现在为师帮你屏蔽这种召唤，如果有时间，为师随你前往龙族......”
龙一云脸上的痛苦消散了几分，频频点头：“多谢老师，还有，我心中还有另外一种让我难受的感觉，这一种感觉，让我有些疯狂......”
还有另外一种感觉？
张道然一怔，苦笑一声：“一云，为师明白了。一言因为无知而碰触你的龙角，触发姻缘。而你们之间，红线已经牵连，未来必然会有一番情缘。或许是厮守一生，或许是互相伤害......”
龙一云有些沉默，张一方却瞪大了眼睛：“一云师弟......与三师弟之间，有姻缘牵连？”
这太荒唐了......
两个雄性生物，怎么可能会产生感情，怎么可能会有姻缘牵连，未来会成为情人？
“我是龙女，我不是男性神龙...你应该叫我师妹......”
龙一云有些愤懑，不知道是因为与程一言之间的姻缘，还是因为张一方误认为她是雄性生灵。
张一方眼睛睁得更大，随即平静下来，心中暗道：“还好还好...要是一云师...妹是一个男人，与一言师弟之间擦出爱的火花，三清观也会因此受到牵连，被世人指指点点。一言师弟，必然也会生不如死吧......”
“老师，这种可恶的感觉，能不能屏蔽掉？这种感觉好难受，我已经得到神龙传承，如果龙角被异性碰触，如果自己无法产生感情，无法爱上这个人，就要杀掉。我真的害怕忍不住，一时冲动，把程一言杀掉......”龙一云眼眸之中有些怒火：“我真的不喜欢他...”
张道然苦笑不已，摇了摇头道：“情缘已定，为师无法帮助你屏蔽。而情缘之间的事情...为师也不是很清楚，你们之间...算了，为师帮助你屏蔽来自族群的召唤，等到你的实力在有所突破，为师随你去龙族......现在起，你就居住在北四湖中，不要与一言见面吧......”
这件事情很是棘手，张道然无法眼睁睁的看着程一言被龙一云杀死。也不能为了保全程一言，而杀死龙一云。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之间不再见面。若是缘分驱使，未来产生情愫，他们之间才不会有互相敌视的感觉。
伸出一只手，一丝丝奇异的能量，在掌心闪现。这一丝能量，化作一枚奇异的，十分复杂的符印，张道然伸手一推，符印印入龙一云的天灵处。
“老师...果然，那可恶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消失不见了......”
符印进入天灵，龙一云脸上的痛苦瞬间消失。脸上浮现一丝丝喜悦还有轻松：“终于可以安静下来了...”
龙一云的兴奋，张道然却无奈摇头：“这符印是神魂隔绝封印符，哪一天你想明白了，想要回归龙族，为师再为你破除...好了...现在你回去吧，三清观暂且不要去了。不过为师还要讲九天道，你还是要去听一听......”
“老师...情缘真的不能屏蔽？如果我修炼无情道，能不能把这种情缘中断？”
龙一云脸上带着一丝丝期待，眼眸之中，有一种担忧。
张道然刚要回答，湖心岛方向，忽然传来一声急切的呼唤：“龙一云，为什么躲着我。现在你既然已经现身，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女子还是络腮胡子大汉？”
“轰......”
等待张道然回答的龙一云，神情忽然一变，身上爆发出一股恐怖的气息。四周风云卷动，空间有些扭曲，声音带着一丝丝冷漠：“老师，这种感觉真的很讨厌，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我真的不喜欢。程一言的出现，让我心中有一种强烈的杀死他的冲动，而且这种冲动，让我难以忍耐，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控制不住......”
“不...我要杀死他，我要灵台清明，我要道心稳定，程一言的存在，让我无法修道......”
金光一闪，龙一云如同闪电，向湖心岛程一言冲去：“我真的很讨厌这种感觉，我要得到解脱......”
第416章 人世间最复杂的情感
“师傅......”
龙一云快若闪电一般，去杀程一言。张一方整个人如同呆滞。呢喃一般的呼唤身边的张道然，似乎有一种东西要从自己身边消失一般。
“三师弟，要死了？”
张一方经历过生生死死，现在却是自己的师弟，那个从小跟在自己身后，无忧无虑，在湖水之中骑着大龙老鲤玩耍的师弟，现在是长大了，关系疏远了，但是张一方，不希望程一言这么死了......
“他死不了......”
张道然站在祥云之上，并没有因为程一言眼看着就要被龙一云杀死而有所行动。
张一方一个激灵，此时根本就由不得张一方去多想，也来不及去思索张道然这句话，是不是真的。龙一云气势汹汹，誓要杀死程一言一般，程一言还能活着？
最主要的是，张一方不明白，师傅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终于出现了......”
看着飞奔而来的龙一云，站在湖心岛岸边的程一言，似乎并没有意识到，龙一云此时到来，是要来索取他的性命的。程一言脸色极其复杂，眼眸之中带着一丝欣喜，还有一丝抗拒：“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见我了呢......”
金光没有任何的停顿，速度快到了极致。
程一言依旧毫无所觉，脸上带着一种哭笑不得的神情：“我真的不相信，你我之间会有红线牵连婚姻，姻缘会在你我之间产生。龙一云，不知道你还是不是老鲤......”
“师傅的话我起初不懂，还是二师兄的提醒，我经过这长时间的思索才渐渐明白，你或许是一个女子......”程一言似乎感应到了浓郁的杀气，似乎意识到，龙一云要杀死他。程一言毫无畏惧：“其实，你不愿意是吧，其实我也不愿意。姻缘的事情，虽说命中注定，但是我还是不相信。不就是摸了摸你的龙角？就这么把你我二人，用姻缘连接到一起？未来，你我在一起，是快乐还是痛苦？这件事情难以预测，你我都不知道。一开始，我很抗拒，我很不愿意，不知道你是男是女。其实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男子，以后化形是一个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你知道吗？我的内心有一种极其强烈的抗拒...我一直在想，就算你是一个女子，化形之后，你就算是一个丑女，我也认了......”
程一言语速很快，而金光的速度却越来越慢。
程一言就像陷入魔怔一般，不需要有人回应他的话语，而不断自言自语一般：“后来，我似乎明白了师傅的意思。师傅说，要结束这一段姻缘，必须要有一个人去死......”
“最后叫你一声老鲤吧，我的童年是你的陪伴度过。当初与大师兄一起，我们在湖水之中，大师兄骑着大龙，而我骑着你，一天时间都在湖水之中畅游......如果这段婚姻......”
程一言声音没有停歇，龙一云此时已经到了程一言面前。锋锐的龙爪，月光之下，泛着丝丝寒光，抓向程一言的脑袋。要使这一爪，抓住程一言的脑袋，程一言的脑袋，必然就像西瓜一样，被龙一云捏爆！
阵阵寒风，吹来一丝云彩，这一刹那遮住了月光，天地间似乎陷入一片黑暗。只有一丝丝金光，在程一言面前闪烁。程一言似乎感受到一丝丝寒冷，感受到生命受到了严重的威胁。程一言不闪不避，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龙一云这时脸上也带着一丝复杂，内心有些犹豫：“我真的下的了手？”
脑海之中浮现出一幕幕当初，还没有身化神龙的时候。程一言张一方在湖水之中，与自己还有大龙一起嬉戏。程一言总是带着一包好吃的，总是把好吃的塞到自己嘴里。龙一云似乎看到当初，在湖水之中，程一言带着期待的目光：“老鲤啊老鲤，你什么时候能够化形，要是能够化形，就能够上岸，就能够进入三清观。到时候我们一起，做老师的弟子...老师一定有办法，让你身化神龙，遨游九天之上，成为天地间最为高贵的生灵......”
眼前一阵恍惚，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不见。龙一云脸上带着挣扎之色：“谢谢你曾经的陪伴，只是我，想要遨游九天，想要化形成人，我想要修炼成仙，想要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辉。而这一切的开始，就是让一切不舒服的事情，不要在我身边发生。而你，就是让我不舒服，让我不能安心修炼，不能静下心灵...有你在，我就不能好好修炼...你一直在打扰我......”
龙一云脸上带着一抹坚定，那一丝丝复杂消失不见，那一丝犹豫也不见了踪影：“就算是老师责怪与我，我也要...杀了你...我要杜绝一切影响修炼的因素......”
看着闭着双眼的程一言，龙一云的龙爪再一次快若闪电一般，抓向程一言的脑袋。而就在这一刻，程一言忽然睁开双眼，脸上带着笑意，带着一抹解脱：“如果这段婚姻，不，未来的婚姻让你心神不宁，让你不能接受，你我双方，必须要有一个人死亡，我愿意自己去死，而保全我的伙伴，我的师兄弟......”
龙爪忽然停住，龙一云甚至感觉到，自己锋锐的龙爪，已经触摸到了一丝丝温度。如果这一抓捕停顿，这颗脑袋，必然被自己捏爆！
龙爪的停顿，带起一丝丝寒风，程一言身后的草木，这一刻折腰。
“我为什么会心疼？”龙一云只不过相当于人类七八岁的年龄，一些事情难以理解，难以清楚：“难道，我不舍得？还是说他的无私对比我的自私，为了自己杀死自己的玩伴，让我羞愧？”
“吟......”
金光一闪，龙一云蓦然钻入水中：“我不想在看到你...否则，我再一次见到你，必然会杀了你......”
“呼......”程一言松了口气：“如若你是龙女，如果婚姻能够未来持续...如果真的影响你的修炼，我就算是死了又如何？”
程一言转身，向山上走去：“我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我爱上了龙一云？”
龙一云没有杀了程一言，程一言心中没有庆幸。这一刻，程一言感受到了龙一云实力的恐怖。也能预测，未来双方情感纠葛难以休止......
......
直到此刻，龙一云消失不见，张一方才回过神来。这一切似乎很快，又似乎很慢。张一方看到龙一云气势汹汹，程一言即将死在龙一云爪下的时候，整颗心似乎爆炸。
这一切，似乎很漫长，又似乎很短：“三师弟，终于转危为安...龙一云最后为什么会放弃？”
距离太远，张一方纵然身怀修为，也难以听到程一言的自言自语。
张道然叹息一声，声音有一种莫名：“你应该懂得，这个世界上，最为复杂的情感是什么...龙一云虽然现在只有七八岁懵懂无知的年龄，一言只有十三岁，但是他们已经相识数年。原本的友情，会因为种种原因，慢慢转变......”
“一方，咱们也该去布置阵法了，时间就要过去了......”
祥云飘飘，眨眼消失不见，平静的湖面上，龙一云钻出脑袋：“老师，我虽然刚刚化形，但是我已经存活了数十年，人类的感情，我或许不明白...但是...”
看着到了半山腰的程一言，龙一云硕大的龙眼有些复杂：“我也不是冷漠无情之人...只是...这段姻缘，我真的不希望啊......”
第417章 中级阵法与初级阵法的不同
湖心岛西南，距离湖心岛千米处，张道然带着张一方，站在祥云之上。
看了眼天色，张道然叹息一声：“一云之事，着实出乎为师预料......”
天眼神通的威力，除非像龙云降龙，拥有可以屏蔽别人窥视的符宝物以外，几乎可以看穿世间一切虚妄，窥探他人内心变化，预测福祸未来。
一直以来，张道然在湖心岛极少利用天眼神通，希望给湖心岛门人一个隐秘的生活，而不是去窥视别人的内心变化，也是让自己拥有一份普通。
“不去观测别人内心变化，始终无法第一时间预测贫道弟子福祸，不能预防将要发生的危机......”张道然内心一阵复杂，最终摇了摇头：“也罢，贫道也不应该时时刻刻窥视他人内心，也不可能预防所有祸患。而命中注定发生的事情，贫道可以改变事情发生的轨迹。只是不经历的话，始终道心难以得到历练......”
当初的张一方，现在的程一言，都需要经历情劫，而使道心更为坚韧。只有经历情劫，才能够互相珍惜，才能够知道何为情。
“贫道不希望自己的弟子修炼无情道，而少了修道生涯之中最终要的一环......”张道然坚定了内心的想法：“无情道，能够让道心纯净，但是无情道，却也少了修道的乐趣。”
“一方，为师没有阻止一云去杀一言，你是不是有什么怨言？”
张一方程一言之间的情谊，可以说并没有因为这段时间的疏远而产生变化。在龙一云去杀程一言的刹那，张道然明显发现张一方那一刻的情绪变化。
身体僵硬，神情呆滞，似乎丢掉了魂魄一般。但是身上，却散发出一丝丝杀气。
张道然毫不怀疑，如果龙一云杀了程一言，张一方必然会为程一言报仇。
张一方一愣，随即低下了头：“弟子不敢......师傅神通广大，想必已经预测到结果。龙一云师妹，不会真的杀了三师弟。只是......弟子当时已经完全懵掉，并没有过多地思想变化......”
“唉...”张道然叹息一声：“世间最为复杂，最让人难以摸清楚，看通透的情感就是爱情......贫道的确知道一云不会杀了一言。他们之间的情缘，已经是命中注定，红线牵连，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只是不能像你一般，这么轻易的度过情劫。一言与一云之间，想要走到一起，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就算是红线牵连，弟子认为，一云师妹，还是需要化形之后......”
神龙与神龙之间，长相是不是一样，还是有些区别，张一方还真不清楚。如果是自己，面对一条神龙，还真提不起兴趣，也不会产生感情。
就算要谈恋爱，也应该面对一个女子吧。不论这个女子，是长得漂亮，倾国倾城，还是一个丑女。
“你啊......”张道然哭笑不得：“这是世俗眼光...”
伸出一只手，一丝丝奇异能量从张道然手掌心冒出。慢慢的，这一丝丝神秘力量，形成一个复杂的符符印。张道然语重心长的说道：“阵法布置，为师已经传授与你。中级聚灵阵的符制作，与初级不同，不需要黄表纸，不需要朱砂毛笔，而是利用自身灵气，凝聚成型符......”
张一方双眼圆睁，一眨不眨的看着张道然手中，这一枚符的种种变化。双眼中浮现一丝丝茫然。张一方好奇问道：“利用灵气凝聚符弟子以前没有尝试过，与初级阵法有什么不同？”
“初级阵法，需要一笔一划画出来，而灵气凝聚符，则是随心而动，刹那间符的种种变化，瞬息之间完成，不能有丝毫的停顿，否则符必然无法成功凝聚。为师已经把近百种符各种变化，制作方法传授与你，现在你需要仔细体悟，感受符的气息......就如同当初，你凝聚震灵符一般，只是中级阵法的符凝聚，与震灵符相比，更为复杂。”
“震灵符？”
这种符，张一方很是熟悉。张一方不再说话，而是心神一部分放在识海之中张道然传授的符制作与种种变化之上，一部分心神，则是放在张道然手中的符之上，感受着符的气息。
张道然伸手一推，符轻飘飘的，又宛若千钧之重，向湖面沉去。符到了湖面，本来只是泛着丝丝细浪的湖面，忽然之间出现一个漩涡。旋窝不大，不过只有拳头大小，似乎有着不小的威力。漩涡不断旋转，眨眼间可以清晰的看到湖底的淤泥。
淤泥就如同有一只神秘的手掌，慢慢分开形成一个小坑。符沉入其中，淤泥把符掩埋。
漩涡消失，湖面却如同在深处放了一盏电灯泡，方圆数十米，氤氤氲氲透露出如玉光泽一般的光芒。
“中级阵法，与初级阵法，唯一相同之处就是，需要五行分化，阴阳分凝的转变。五行之间互相排斥，却又能够互相吸引，互相衍生生之气......”张道然皱了皱眉：“现在你没有凝聚阴阳法则，阴阳难以凝聚，是以需要符的辅助......”
“星辰变化，阵眼需要调节。阵眼的调节，与初级阵法有所不同，初级阵法，阵眼每天需要调节一次。而中级阵法阵眼调节，需要调节三次。记住，在相同的时间内，星辰变化会有无数次，而阵眼的变化调节，则是需要在星辰变化的这一刹那，跟得上星辰变化那一刹那的不同而进行调节......”
张道然再次凝聚一枚符：“现在开始，为师教导你凝聚灵气符。功法运转，灵气凝聚掌心......”
张一方心中一动，忽然间，似乎从张道然传授的中级阵法的知识之中抓住一种灵感。心念一动，功法运转，灵气顺着经脉，进入掌心，慢慢凝聚。
灵气在掌心如同活过来一般，不断凝聚，形成复杂的丝线。
“啵......”
蓦然，在灵气刚刚凝聚，形成丝线的刹那，忽然炸裂，化作丝丝灵气，飘散空中。
张一方有些沮丧，张道然却说道：“实力还是太低，神魂不够强大。算了，阵法的布置，符的凝聚，你慢慢体悟。为师不再教导，未来等你实力足够，为师再教导你。现在开始，你要记住每一个符所在的方位。回头，为是教导你，应该如何调节阵眼......”
张一方无奈点头，中级阵法太过于复杂，张一方一时之间，还难以参悟通透。
......
在见仙观，午夜子时刚到，陆贞服下先天养气丹，感觉一股温热的气流，直接涌向小腹处。只在胎儿周围游荡，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特别感觉：“师傅赐下的丹药，果然神奇。如果这个时候，我运转功法，药效就会被我吸收，而孩子则难以得到好处......”
抬起头，看了眼天色，看向道观门前：“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走出道观，无心睡眠。以往这个时候，正是修炼的最佳实践阶段。而服用先天养气丹，却不能修炼。陆贞感觉一时间无所事事。
看向远处，看向周围的岛屿，陆贞思绪复杂。正在胡思乱想，忽然间，在清斋道庵道观门前，一抹熟悉的身影，似乎带着无限落寞惆怅，看着高耸入云的湖心岛。
“梦熙师妹？”陆贞有些疑惑：“这个时候，梦熙师妹应该修炼才是，为什么站在道观门前，似乎在等待寻找什么？”
第418章 讲道之前
第二天，一大清早，本来寂静的见仙观，再次变得热闹起来。
张一方依旧在见仙观门前迎接听道者，院子中，恒空道长风尘道长等人，与听道者互相探讨道法道经。清斋道庵等坤道，四处添水。
陆贞挺着大肚子，与陆静道长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陆贞有意无意，目光总是在身边，闭着双眼不说话，脸色淡漠，如同拒人千里之外的梦熙身上停留。昨晚看到梦熙那孤独的身影，心中的好奇，被见仙观院子门前迎接听道者的张一方吸引。
“哈哈...一方道长，劳烦迎接了...我等听道者能来听道，就是一种机缘，何须劳烦张真人高徒迎接？”
见仙观门前，聚集了不少听道者，比院子之中的听道者还多出不少。这些听道者到来，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入道观。而是聚集在道观门前，把张一方围拢中间，互相之间交谈甚欢。只是张一方需要迎接不断前来的听道者，交流的并不是很多。而这些听道者，并没有因此进入道观，隐隐约约间，透露出一丝亲近之意。
讲道时间还没有到，这些听道者什么用意张一方也清楚：“贫道作为师傅大弟子，因此才会被他们如此敬重......”
张一方没有任何不耐，没有倨傲，性格平和。脸上带着微笑，笑道：“来者是客，师傅讲道传授道法，礼节却不能废......”
看着身边聚集的听道者越来越多，张一方笑道：“诸位道友，还请进入道观，饮一杯灵泉，缓解路途疲乏。都聚集在这里，贫道难以招待周全......”
四周听道者善意一笑，其中一位老道长笑道：“诸位，还是进入道观吧，贫道也是很想喝灵泉之水。解除一身疲乏，精神奕奕，也能安心听道。一方道长有任务在身，如果想要探讨道法，讲道结束，我等可以逗留几天，现在还是不要打扰一方道长了......”
如此，这些听道者，才陆陆续续的进入见仙观。
张一方松了口气，看到岸边码头又涌来不少听道者，束手等待。
而见仙观中，抚摸着肚子的陆贞，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精光，脸上浮现一丝笑意。心中微微泛起波澜，有些羞愧：“一方是三清观大弟子，师傅安排一方在道观门前迎接听道者，本身就是一种有意义的安排。一方不仅可以结交天下道修，也可以锻炼应付天下道修的能力......”
“师傅本来可以选择，在三清观，在西北东北没有人居住的小岛讲道，偏偏选择见仙观。也可以选择湖心岛诸道之中的一个，迎接八方来客，而现在却选择了一方，明显，是有意为之......”
陆贞内心深处，还是渴望，张一方有所作为。看到张一方被各方修道者敬重，内心很是喜悦。
“师妹......”心中喜悦，陆贞变得健谈起来，看了眼远处被众多修道者围住的师傅陆静道长，再看看一直闭目不言的梦熙，陆贞问道：“师妹，昨晚午夜子时，我看到你在道观门前，似乎在寻找什么......”
身子一颤，梦熙双眼没没有睁开，淡淡的说道：“贫道那一瞬间，感悟到了法则变化，想要观看星辰，进行推测......”
陆贞明显不信，梦熙那一刹那，身上散发的那种孤独，还有难以言状的，莫名的失落，陆贞感觉没有那么简单：“师妹没有说实话......”
梦熙没有回应，只是摇了摇头。
“现在，我真的也想修炼无情道。有情无情，有的时候感觉还是无情好。修炼无情道，不为世间烦恼所困。”
陆贞叹息不已，昨晚，陆贞第一次感觉，爱情似乎并不能够给予自己一切，自己的内心依旧难以满足。
“师姐...”梦熙睁开双眼，眼眸之中带着一丝丝默然：“你不能修炼无情道，你已经成婚，有了爱情。无情道的修炼，虽不是忘情，却也需要控制自己的情感，自己的情绪。而爱情，则是修炼无情道最大的障碍，世界不要为了一些烦恼，影响道心，绝了未来修道之路。师姐以为修炼无情道，可以忘记烦恼，那就错了......”
陆贞脸上有些古怪，仔细地看着梦熙脸色：“师妹似乎是有烦恼？”
“烦恼人人有，贫道现在正在让自己变得没有烦恼，世间一切，不能再影响道心。”
梦熙摇了摇头：“师姐，贫道有些感悟，需要慢慢梳理。”
“唉...”陆贞叹息一声，内心泛起丝丝波澜：“师妹话语越来越少，表情越来越是冷漠......无情道，我还修炼吗？”
面对自己的丈夫，面对自己将来的孩子，自己能够冷漠？
......
见仙观中，声音鼎沸。
随着听道者越聚越多，谈笑声不断，很多人谈着自己曾经的所见所闻。而更多的人，则是探讨道法，聚拢一起，探讨道经：“要说道经，贫道现在心中有着很多疑惑。同样是《道德经》，贫道诵读十几年，不说倒背如流，却也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以前没有丝毫感悟，而张真人讲解《道德经》，不仅可以产生意境，让人入定，讲解出了不同的感觉，让贫道豁然开朗，有所感悟......”
“贫道也有这种感觉，而且从张真人讲道之中，感悟出了修炼之法，只是可惜，贫道最终不能锁住灵气。涌入体内的那些灵气，最终散逸体外。”
一位中年道长叹息不已：“根据张真人所说，修道需要灵脉通灵，贫道不知道灵脉是不是已经通灵。贫道心中有很多疑惑，希望今天，张真人讲道，能够让贫道解惑。”
“以前修道，心中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张真人讲道，让贫道释疑以前的疑问，却又产生了更多的疑问。希望张真人，能够为我等解答吧......”
“张真人现在还没有现身，不知道会不会像昨天一样，再次来迟？”
“昨天只是一个意外，今天各方面得到了妥善处置，张真人应该不会再来迟了......”
道观中不少人看着时间，脸色有些激动：“时间快到了......”
“张真人讲道，就是神仙授法，就是仙迹显现...能够听张真人讲道，就是最大的机缘......”一位老道长忽然伸出一只手，气运丹田大声说道：“诸位道友，还请肃静...讲道时间即将到来，诸位不要再喧哗，恭迎张真人讲道......”
这位老道长率先说出这话，有人很是不满，有的人则直接停下继续探讨道法。特别是龙虎山与崂山修道者，眼眸之中隐隐有些不快。不论满意不满意这位老道长代表他们维持秩序，还是都安静下来。
此时是三清观张道然讲道，现在不是在龙虎山，不是在崂山。以他们正一道还有崂山全真道为尊。此时的听道者，恐怕只会把三清观封为神明。
足足一两分钟，本来喧嚣的见仙观，瞬间安静下来。
上午十点转眼即到，众人站起身来，抱拳躬身：“恭迎张真人讲道......”
第419章 授你神通
近千修道者高声齐呼，声音震荡。
恭敬而整齐的声音，还在不断回荡，见仙观中，一千多听道者，却闭口不言。抱拳躬身，安静等待。
“千人齐呼，恭迎讲道，修道者此生能有如此荣耀，不枉此生......”
陆贞不知什么时候微微抬了抬头，着实是因为身怀六甲而多有不便。这一抬头，看着整齐躬身，态度恭敬的听道者，目光不知不觉间，飘向张一方身上：“师傅有如此威名，一方不知道能不能继承？”
而在讲道高台上，同样躬身而立的恒空道长四人，也是内心有些震动，叹息不已：“心生无限向往，感慨无尽幸运。能够在湖心岛修道，算是最正确的选择了吧。如今天下道修，齐聚于此，纵然是道门执牛耳者，龙虎山与崂山j加在一起，也没有如此号召力......”
每一个人都是发自内心的恭敬，这一种恭敬，不是因为张道然境界高深。而是因为张道然的无私，不索取任何的费用或者附加条件，为他们讲道。为他们开启修道之门，体悟道的境界。
“经过这一次讲道，龙虎山恐怕会失去往昔光环。湖心岛，恐怕会成为修道者心中真正的圣地......”
龙云心中叹息不已，眼睛余光，看到崂山全真方向。那一位地位明显比孙海东高出不少的老道士，此时脸皮有些抖动。龙云冷冷一笑：“可惜，龙虎山与崂山，正一道与全真道，争斗千余年，想要整合天下道门，都不如张道然一次讲道......”
全真道这一方的想法，与龙虎山截然不同。孙海东虽不是崂山掌舵人，内心深处却有一种声音不断呼唤：“融入三清观，流芳万世名......”
感受到身边的掌门有些情绪起伏不定，孙海东清楚，来的时候崂山商议的那一丝不确定性，恐怕在掌门心中，有了明确的答案。
“融入三清观，对于崂山来说，是一种机缘，错失机会，会遗憾终生......”
孙海东内心有些激动：“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融入三清观，靠近道境......传承不绝，还能发扬光大。借助张道然的神奇能力，破译崂山千年传承真谛。”
“吟......”
一声龙吟之声传来，一道金光闪烁。众人没有抬头，却能够感受到一丝丝若有若无的威压。
收敛所有内心想法，听道者刚要抬头去看神龙，一道温润的声音传来：“诸位道友，还请坐下...”
众道心中犹如一道清泉流过，感觉这一道声音，能够安抚灵魂，却又让人难以抗拒。直起身来，看向讲道高台，张道然已经盘膝而坐。淡然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在张道然头顶，龙一云化作手臂粗细，不过一米于长，静浮在空中。
“多谢真人......”
大多数听道者眼眸之中含有一丝丝敬畏，看着龙一云，甚至有些艳羡：“神龙护法，这是谁能够做到的？”
传闻之中，道祖老子不行，正一道祖师张道陵也不行......
众人恍惚不以：“恐怕张真人未来，必然留名青史，被后人铭记，超越上古先贤的存在......”
一千余听道者坐在蒲团，龙云内心还是无法平静：“昨天，贫道以为，自己可以用平常心面对张道然。现在看来，根本就做不到。面对张道然，内心不知不觉间，就会产生敬畏，有一种拜服的感觉......”
众道大多数收敛心神，开始准备听道。而依旧有人内心起伏不定。就在此时，坐在讲道高台上的张道然，忽然伸出一只手，以一种寻常人难以做到的动作，伸了出去。看似远在空中，距离张道然头顶足足数米有余的龙一云，被张道然轻而易举的拍中了脑袋。张道然声音有些轻淡：“不可胡作非为......”
张道然也是无奈，因为姻缘牵连，龙一云与程一言之间势必会有一些冲突。此时龙一云看到讲道高台下面，盘膝而坐，紧闭着双眼的程一言，身上散发出一丝丝常人难以感应的杀机。
张道然的安抚，龙一云收敛了身上的杀机。张道然目光看向程一言，明显感觉到，就在刚才，程一言身体有些颤抖：“一云的杀机，明显就是锁定一言。外人难以感应，贫道却是很清楚。讲道过后，一言必须要离开了......”
龙一云的实力，隐隐还在张道然之上。如果龙一云铁了心要杀了程一言，张道然想要阻止必然要花费一番功夫：“湖心岛四周，有阵法相阻，龙一云轻易无法走出湖心岛范围，如此一言才能够安全。”
讲道时间已到，张道然不再去想这些事情。双眼微闭，嘴巴轻启。没有任何的启示，开始讲道：“道源于无，混沌开天。天地既成，道方始传。万物生灵，妖魔神仙。人类之始，泥土为抟......”
讲道开始，意境频生。
这一次讲道产生的意境，不再是千奇百怪，不是每一个人，进入一种意境。而是众人在张道然讲到过程之中，意识飘飘忽忽，似乎进入一方混沌。盘古开天，天地初成。
神魔大战，信仰传承。大地荒芜，女神抟土造人。
人类初现，茹毛饮血，不生礼仪，不知尊卑。三皇传世，五帝传序。
意识飘飘忽忽，似乎从道的出现，天地初开，经历沧海桑田，经历天地变迁。走过无穷岁月，见证文明碰撞，湮灭与新生。
“生而弱小，自强不息。人类之志，矢志不移。”
讲道继续，眼前的世界一变，妖魔横行，人类危在旦夕：“巫族横空而出，武道传承不止......”
“阴阳五行，规则演变，法则为基......”
这一刻，意境似乎中断，坐在讲道高台上的张道然双眼睁开，伸出双手，讲道的内容也在这一刻发生改变。双手之上，五行法则，阴阳规则，不断浮现。蓦然，法则规则如同炸裂，化作丝丝细小光芒，形成无尽碎片。
法则规则，融入每一个人的天灵。
“武道不为法，规则不为道，法则不为传。武道真谛，强身健体，打破虚空，肉身飞升......”
就在众道感觉眼前因为张道然讲道而产生的意境，慢慢消失之际。蓦然眼前景色一遍，识海之中，有一种莫名吸力，吸扯着神魂，进入一片灰色虚空。
在这一片灰色虚空，在意识之内，识海之中，张道然身穿道袍，负手而立。
忽然，张道然身体开始摆出怪异的姿势，拳掌步伐不断变换，近乎完美的肢体语言，让听道者心中一动：“这是太极？”
太极拳如同行云流水，道迹在张道然每一个动作之间浮现。这不是传道，而是传法！
众人感觉，张道然的每一个动作，都深深印刻在脑海之中，想要忘却却也难以做到。
坐在讲道高台上的张道然，这一刹那闭口不言，讲道声音戛然而止，而众人没有丝毫不适。张道然目光一转，从风尘道长，陆贞还有梦熙身上扫过。天灵处飞出一丝亮光，亮光钻出天灵化作数份，眨眼间进入这几人的天灵之中。
张道然嘴唇张合，张口无言，而在这几人识海之中，张道然的声音飘飘渺渺，让人心神大震：“法不轻传，入道为始。缩地成寸，尔等息知......”
第420章 恒空道长的感激
见仙观中，一千多听道者沉入太极拳意境，久久不肯睁开双眼。
太极拳虽是一种拳术，却是张三丰贴合自身，自创的一种入道基础拳术。如果太极拳能够大成，打通十二正经，机缘足够，或许能够打通任督二脉，引导灵气入体。
任督二脉是灵脉数百道经脉之中，最容易打通的经脉，长久积累，以此为基础，或许能够打通更多的灵脉，以另一种方式入道。只是张道然不清楚，纵然能够打通任督二脉，天地之间，有几个人能够像张三丰一般，那么幸运，资质逆天，飞升仙界。
身后，恒空道长已经站起身来，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龙一云在张道然讲道结束，传授太极拳之后，就已经化作金光离开。张道然身影一晃，走出见仙观，恒空道长跟在身后。
“道友大德......”
刚刚走出见仙观，恒空道长满脸钦佩，心中敬服，笑道：“心中无私，是以为德。道友不仅为他们讲道，体悟道境，感悟灵气，开启道门。现在又传授太极拳，用心良苦，道友用意，想必是为了道门吧......”
摇了摇头，张道然声音有些情绪波动：“机缘人人可得，而能够把握住的，恐怕寥寥无几。太极拳对于资质的要求也不低，这一千多人，能够得授太极拳，小成者应该不少，而大成者，能够有三五个，已经难能可贵。一方等人，毕竟入道之后，才开始修炼太极拳，是以进境飞速。陆静道友等人，资质也不错，几年过去，此时太极拳尚未小成......”
“太极拳是一种武道的初级拳术，而武道自从人类始祖创立，无数年来，能够以武入道者，双手都能数的过来。至于道友所说的为了道门，贫道还没有这种想法。贫道修道，只为传播道，而不是道门......”张道然脚步轻缓，声音中充满无奈：“太极拳是接近入道门槛的一种拳术，还是无法让修炼者入道。唯有太极拳大成，贫道传授五行八卦掌，或许能够让修炼者开启五行阴阳，任督二脉，灵气能够炼化，存于体内，接触道的大门，贫道辅助丹药，有一丝可能，让他们入道......”
“这是道友开辟的另一种证道之法吧......”
恒空道长眼睛中光芒闪烁：“道友的确天赋超群，这种办法都能够想得出来。”
“算是吧......”这种让修道者入道的办法还不成熟，因为张三丰飞升，张道然得到的一种启示：“只是，这种方法还不成熟，能不能成功，贫道也不清楚。有几个人能够做到，贫道也不清楚。”
两个人并肩而行，很快到了码头。脚步停止，看着码头边，停泊的数十艘游船还有小渔船，上面有数十人呆呆站立，双目紧闭。恒空道长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似乎还怕打扰这些正在体悟太极拳的渔民一般，这是一种机缘，恒空道长心中升起更多的感慨：“张道友一人得道，造福无数人。纵然是普通渔民，也因此受益。就算太极拳，不能让这些渔民入道成功，能够修炼，坚持不懈，延年益寿，身轻体健也很难得。”
张道然脚下生云，与张道然并肩而立的恒空道长，也被祥云缓慢托起：“道友气息不稳，灵气波动有些紊乱，这是要突破了，贫道带道友去三清观，贫道护法，道友去突破吧......”
恒空道长毫不意外，张道然修为境界，明显比恒空道长高出不少。能够看出恒空道长即将突破，也在情理之中。恒空道长只是讶然的看了眼脚下的祥云，笑道：“数年来，贫道修为境界难以提升，困在人地两魂难以寸进。每每感觉即将突破，却又功亏一篑。现在贫道听了道友两天讲道，境界松动，就要突破。看来，贫道以后不能离开道友了......”
“这是道友机缘所致，贫道讲道只是辅助而已......”
祥云缓缓升起，垂直而上，脚下景色慢慢缩小。
恒空道长摇头苦笑，眼眸之中充满感激之色：“贫道第一次突破，因为道友讲道，第二次突破，因为道友讲道，第三次突破天魂，也是因为道友讲道。这是贫道机缘不假，也是道友讲道之恩情......”
张道然摇摇头没有说话，脑海之中浮现，当初恒空道长第一次进入三清观听道的情形。后来恒空道长居住三清观没有在离开，没有再继续游历天下。
第一次突破，是在三清观，突破人魂境界。再后来，一起前往昆仑，因为张道然讲道，恒空道长突破地魂境界。转眼几年过去，恒空道长的修为境界，依旧停留在人地双魂凝聚，始终无法突破。
风尘道长，也已经突破人地双魂境界，恒空道长依旧停留在这个境界。好在恒空道长不急不躁，几天前就有了突破的迹象，这一次讲道，恒空道长与张道然都清楚，只是辅助作用。
“道友解开心结，触摸法则，也该突破了。阴魂最难的一关，就是触摸法则，体悟天魂......”
交谈之中，祥云缓缓落在三清观。
“朝游沧海暮栖梧，道友可以腾云驾雾，贫道真是羡慕。如果贫道也能够腾云驾雾，就能够时常，去看望朵朵了......”恒空道长感慨一声，脸上浮现一丝苦笑：“朵朵即将成婚，道友，到时候道友需要与贫道一起前往。至于朵朵男人的事情，还请道友多多费心......”
“腾云驾雾这种神通，需要道友元神凝聚，贫道便会传授。贫道能够腾云驾雾，是因为特殊原因，说不清楚。朵朵师侄的事情，现在道友无需多想，道友突破之后，贫道再向道友细说。现在道友，还是先去突破......”
张道然走向老桃树，盘膝坐在石墩上。
恒空道长点了点头，突破机缘极其难得，如果不把握主，未来突破会更为艰难。这些年的积累，不断感悟，今天突破已经难以再拖延。
恒空道长盘膝而坐，进入修炼状态。
“多谢张真人大德......”
隐隐约约，湖心岛西北方向，传来听道者感激莫名的声音。张道然摇了摇头，目光看向三清观门前，老狼浑身湿漉漉的，奔进三清观。
刚要向张道然扑来，张道然轻笑道：“你这夯货，与一修一言一起回来就是，非要游过湖面，独自回来？”
声音刚落，大龙也爬进了道观。看了眼老狼，少了往日的忌惮，来到张道然身边。
双手抚摸着老狼大龙的脑袋，张道然满脸欣慰。心中有些想笑：“因为龙护法一事，你们终于明白团结的意义......”
看向大龙，张道然满脸笑意：“一云此时身化神龙，大龙与一云难以再玩耍到一起了......”
眼中精光一闪，张道然脸上笑意更浓：“贫道掌控龙门，不知道大龙能不能从龙门之中得到化龙机缘？”
第421章 张道然的推测
心中有了这个想法，张道然看了眼正在努力突破，身上散发的气息，越来越强大的恒空道长，此时处于关键时期，并没有第一时间让大龙进入龙门世界。
“大龙，贫道赐你一场机缘，能不能把握住，还要看你自己......”
抚摸着大龙的脑袋，张道然脸上带着一丝丝期待。身具神龙血脉的生灵，都有机缘进入龙门。大龙虽是蟒蛇，却拥有龙族血脉。天下生灵，最接近，或者身具神龙血脉的生灵，鲤鱼血脉最为纯正，其次就是蛇类。
而在中华民族认知之中，蛇被称为小龙，是神龙犯了天条，被贬下凡间的神龙幻化。鲤鱼是神龙游走世间的化身，鲤鱼本身就是神龙。老鲤能够化身神龙，因为接受了传承，开始修炼龙族功法，无限接近神龙，才能够感应到龙门所在。张道然不清楚，大龙有没有接受龙族传承，进入龙门，能不能吸纳一道龙族精气化身神龙。
时间流逝，尤一修程一言返回了三清观。看到恒空道长正在寻求突破，不敢打扰，程一言进入自己的房间，开始总结这一次听道所得。尤一修则去了悬崖边，开始修炼五行八卦掌。
倒是大龙，看到程一言回到道观，想要去找程一言，被张道然拦住：“一言有了感悟，正在总结听到所得，你这夯货白白听道，竟然毫无所得，还想去打扰一言？”
大龙被训，有些兴致缺缺，在张道然身边盘成蛇阵，眼睛中有些委屈。老狼有些幸灾乐祸，吐着舌头，一张狼脸上诡异的浮现一丝笑容。张道然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老狼，呵斥道：“你这夯货也是，还有心情幸灾乐祸？”
老狼脸上笑容僵固，张道然却有些惊异。伸出一只手，放在老狼的脑袋上，眨眼间收回，脸上浮现一丝欣慰笑意：“怪不得你这夯货，会有刚才神情，原来已经凝聚了灵丹，跨入妖修行列。不过也不需要得意自傲，还是要努力修炼。”
灵丹也就是妖丹，是灵兽肉丹进化，成为特殊属性的内丹就是妖丹。灵兽凝聚妖丹，相当于人类阴魂之中的人魂凝聚。走到这一步，灵智大开，实力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对于老狼来说，是一种脱胎换骨，是进入要修行列的开端。
“老狼已经步入妖修行列，灵智大开，不亚于人类十岁孩童的思维。大龙，你也是即将突破妖修行列，要努力了，不然差距会越来越大，难以跟上老狼的步伐了......”
老鲤化龙，变身成为龙一云，不仅仅血脉改变，身份改变，灵智提升，不过相当于人类七八岁孩童的智商。老狼不同，依旧还是原来的血脉，只是因为实力进步，开启了灵智，拥有了智慧。
在这一点上，老狼比之龙一云，只会高出很多。龙一云相当于龙族刚刚出生，只是在实力上，先天比老狼强出很多，相当于阴阳双神凝聚的境界，此时的龙一云，在实力上，比张道然还要高出一线。
“怪不得你这夯货，不再欺负大龙，灵智大开，拥有了智慧，不屑于欺负大龙了吧......”张道然摇头一笑：“也罢，凝聚妖丹，步入妖修行列，贫道赐你一名，就叫郎一宁吧。以后凝心修炼，争取早日化形。你若化形，如同一云一般，贫道收你进入门墙......”
老狼，嗯，郎一宁一张脸上再次浮现一丝笑容。站起身来，前腿跪地，脑袋点了三下。
张道然微微一笑，并不以为意。老狼与龙一云不同，龙一云是神龙，天生拥有不可思议的能力。其中口吐人言，就是龙一云的天生本领。郎一宁横骨未炼化，就不能口吐人言。
“嗡......”
一阵轻不可闻的低鸣，在耳边响起。老狼猛然站起身体，看向恒空。大龙也翘起了脑袋，看向恒空，一双竖瞳闪烁着一丝丝畏惧。
张道然也看向恒空道长，清晰的感应到，一丝丝灵气，越聚越多，蜂涌进入恒空道长体内。恒空道长身上散发出一丝丝威压，背后一道虚影慢慢凝聚。
“天魂凝聚，阴神三魂合二为一...恒空道友这一次突破的收获，比贫道想象的还要多。天地人三魂凝聚，阴魂大成，再进一步，就是凝聚阳神了......”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恒空道长这几年间无法突破，却始终坚持修炼，不急不躁，终于厚积薄发，直接凝聚天魂，直接跨越阴神后期进入天地人三魂凝聚的阴神巅峰。
“接连突破两个小境界，恒空道友巩固修为需要些许时间......”
恒空道长气息稳定，一切正常，不会再有意外发生。张道然目光转向大龙：“让大龙进入龙门，试一试机缘......”
看了眼天色，张道然意念一动，大龙身体不由自主的被收入龙门之中。
“嘶嘶......”
眨眼间进入陌生的世界，大龙内心充满了恐惧。发出一丝丝惊恐的叫声，不断扭着脑袋四周乱看。
“吟......”
张道然刚要提醒大龙，寻找龙族精气。在龙门世界，随着龙门被张道然掌控，那些龙族枯骨消失不见。而龙门世界，龙族精气也被隐藏。山清水秀的世界，想要得到龙族精气，需要自己寻找。
还没来得及提醒大龙把握这次机缘，龙门世界空中，忽然出现密密麻麻的龙族虚影。龙族虚影仰天长吟：“一个低级的蟒蛇，不过拥有一丝龙族血脉，竟敢闯入龙门......”
张道然脑海一片眩晕，意识被排挤出龙门。脸色有些发白，心念一动，把大龙从龙门世界传送回来。
“嘶......”
大龙依旧惊叫不已，来到三清观熟悉的世界，心中恐惧，还是难以平息。
“看来，龙门贫道还没有彻底掌控......”伸出手放在大龙脑袋上，一丝灵气进入大龙体内，安抚大龙躁动的情绪。一旁的老狼很是好奇，大龙刚刚消失就再次回来，张道然脸色有些发白。老狼不明白怎么回事，张道然也不会去解释。安抚了大龙，张道然脸上浮现了一丝苦笑：“大龙修为不足，没有到身化神龙的边缘。贫道这么做，怕是拔苗助长了......”
“龙门，明明贫道已经可以掌控进入与走出，刚才那些神龙的出现，让贫道意识被排挤出来......”张道然意识再次进入龙门世界，刚才密密麻麻的神龙虚影消失不见。龙门世界一切如旧，没有被排挤出来。
“龙门自动认主，被贫道掌控，难道不是贫道主动炼化，才会出现刚才的情况？”张道然眉头紧锁，意念遍及整个龙门世界，龙门世界各种构造，何处隐藏龙族精气，龙族精气的等级，张道然都了然于胸。脸上闪过一丝疑惑：“难不成，不到化龙边缘，身具龙族血脉的生灵，进入其中，就会产生这种强烈的反噬？”
张道然有些犹豫的目光看向老狼，心中有些冲动：“要不要，把老狼送进龙门世界，验证贫道的猜测？”
这个想法刚刚冒出，张道然摇了摇头：“何必让老狼冒险，直接把一条鲤鱼送入龙门世界，不也可以验证贫道的想法？”
站起身来，张道然带着大龙老狼直接下了山：“如果龙门世界，不是任何生灵，可以随便进入，贫道就不能随便以此，赐予一些生灵机缘了......”
第422章 北四湖龙王
湖心岛南岸，张道然站在岸边。
大龙没有跟着下山，因为张道然无意间让它进入龙门世界受到了惊吓。胆小的大龙，本能地意识到，跟在张道然身边很是危险。
大龙没有跟着下山，老狼却屁颠屁颠的跟着下了山。一直以来，老狼很是黏张道然，不论张道然道什么地方，老狼都会跟着。后来因为三清观人渐渐多了，程一言与老狼之间经常玩耍，老狼才不会在继续跟着张道然。
老狼跟着下山，本想进入水中，自己捕一条鱼的张道然，顺便看看龙一云如今栖身在何处。老狼既然来了，张道然随即打消这个念头。吩咐老狼进入水中，抓一条大鲤鱼。
“老狼进入水中，足足一个多小时，现在还没有上岸......”
老狼凝聚妖丹，实力大进，在水中的潜伏时间，也大大增强。不仅如此，老狼也克服了对于湖水的恐惧。龙一云如今身化神龙，不再与老狼有所矛盾，或许是不屑与与老狼发生争执。大龙没有下山，老狼在张道然的吩咐下，很快进入水中。
从太阳偏西，此时已经到了太阳即将落山，张道然仅仅见到老狼浮出水面两次。
“北四湖如今鱼类是不多，也不至于这么长时间，没有抓到一条鱼吧......”
平静的水面，此时一个多小时，老狼没有现身。此时居住在湖水之中的龙一云，也没有现身。张道然心念一动，沟通老狼命数，仔细观察一番，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老狼这夯货，贫道说抓一条大鱼，一般的两三斤的鱼类就可以，还真的想抓曾经老鲤那种体型的鱼类？”
老狼虽然拥有了人类孩童十岁左右的思维，却还是一根筋，张道然的吩咐，自然彻底的执行。老狼不清楚张道然说的大鱼，到底是多大。几乎是潜意识之中，曾经的老鲤那种体型的大鱼才是大鱼......
“老狼毕竟受到过龙一云还有大龙的欺负，这夯货潜意识之中，还是想要找到，曾经老鲤那种体型的鱼类，试一试自己现在的实力...”
夯货就是夯货，张道然对于老狼这种思维，也感觉到很是无语。
老鲤因为机缘巧合，灵脉初开。更是幸运的与到了张道然，这才开始修炼。北四湖之中鱼类或许不少，像老鲤这种幸运儿，恐怕极其少数。
“曾经的老鲤，现在的龙一云没有化形之前，实力上已经隐隐比老狼高出不少，自然老鲤在水中，自己的地盘，可以随意欺负老狼。而现在老狼就算是抓到大鲤鱼，也只是普通的鲤鱼，实力上根本就无法与老狼相媲美。欺负普通鱼类，怎么可能检验自己现在的实力？”
老狼现在就算是遇到一条大鱼，把大鱼抓住，也难以体现自己的实力。而老狼要是把普通鲤鱼当成龙一云一般脆弱不堪，想要找回场子，恐怕最终只能是一个悲剧收场。
用普通的鲤鱼，与龙一云作比较，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哗哗......”
数十米外，本来平静的湖面，一阵拍打水面的声响传来。张道然抬眼看去，眼中一亮。
只见湖面上，老狼露出一个脑袋，嘴巴咬着一条足足一米有余的大鲤鱼的背部，正向岸边游来。大鲤鱼被捕，自然不甘心，不断拍打着水面。
激起的水花之中，老狼任由大鲤鱼不断拍打水面，而没有丝毫吃力。
老狼如今已经凝聚妖丹，不仅灵智大开，而且力量有了长足进步。老狼此时的力量，就算是世界上的大力士，也没有老狼的力气大。控制一条鲤鱼，轻而易举。
“你这夯货，还真的抓了一条大鱼......”
老狼转眼间来到岸边，张道然看着老狼把大鲤鱼叼到岸上，身上湿漉漉的滴着水滴，却吐着舌头，不断喘息。那一双几乎眯起来的眼睛，似乎在说：“主人，夸夸我，快夸我，我完成了任务......”
摇了摇头，张道然没有理会老狼。虽不知道老狼，在多远的地方抓到这条鲤鱼，张道然对这条鲤鱼反而更感觉很有兴趣。
一米多长的大鲤鱼也很罕见，起码，在市面上，这种体型的大鲤鱼很是少见。在北四湖中，张道然多次潜入水中，又出去过很远，也没有见到过，这种体型仅次于当初老鲤那种体型的大鲤鱼。
“这条大鲤鱼，要是送入龙门世界，出现什么意外的话，就很可惜了......”
张道然抓鱼，只是为了检验自己对于龙门的猜测。一条普通的鲤鱼，就可以做到的事情，这条大鲤鱼，张道然感觉到一丝不舍。
“一宁，再去水中，抓一条鱼来，大小没有要求......”
老狼一怔，显然对于自己新的名字有些不适。愣神之后，直接身体向后一仰，直接进入水中。
张道然摇了摇头，目光从水面收回。天眼神通开启，落在这条大鲤鱼身上。这条大鲤鱼，落在岸上，不断挣扎想要回到水中，张道然天眼神通下，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丝丝灵气，进入这条大鲤鱼体内。
“可惜，灵气进入体内，没有片刻逗留，全部散逸出体外......”张道然叹息一声，灵气无法锁住，自然灵脉没有开启。本以为再次遇到另一条老鲤，结局却让张道然有些失望：“不仅如此，这条大鲤鱼，寿元即将耗尽......”
“哗哗......”
正在感慨，岸边水面，老狼从水中窜了出来。
老狼嘴里叼着一条不足二十厘米的鲤鱼，放在了张道然面前。
没有等到老狼邀功，张道然指着地面上不断挣扎的大鲤鱼，吩咐老狼说道：“把这条鱼，送到三清观，交给一修，晚上吃饭，就吃这条大鲤鱼了......”
老狼摇了摇尾巴，自然听懂了张道然的话的意思。走到大鲤鱼面前，低头叼住大鲤鱼，扭身向山上跑去。
“吟......”
老狼刚刚离开，湖水之中，一道金光闪烁，传来一声龙吟。
金光直奔向山上跑去的老狼，眨眼间到了老狼的上方。龙一云一尾巴抽中老狼，把老狼抽飞出去。大鲤鱼也摆脱了老狼的控制，落在地面。
张一切很是突然，张道然刚反应过来，龙一云已经抓起大鲤鱼，返回湖面，把大鲤鱼放到了水中。大鲤鱼一摇尾巴，钻入更深的水中。
“老师.....”龙一云做完这一切，并没有离开，而是面对着张道然，声音略有不满：“现在我为神龙，水域之中，万千生灵，都是弟子的子民，弟子不允许有人捕捞弟子的子民......”
“别的地方，弟子管不了，但是北四湖之中，是弟子的地盘，弟子就是这方水域的龙王，要保护弟子的子民，免受伤害......”
第423章 张道然动怒
“北四湖的龙王？”
嘴角微微一抽，张道然感觉有些头疼。
龙一云此时大有一种护犊子的心理，张道然看了眼龙一云，再看看平静的湖面，心里有些无奈：“龙族都是如此自大，如此骄傲，如此喜欢凌驾于万物生灵之上？”
摇了摇头，没有理会龙一云，张道然身影一闪，来到郎一宁面前。
郎一宁根本就没有预料到，好端端的龙一云会攻击它，也没有做出任何的防备。郎一宁虽然成功凝聚妖丹，也不过是相当于人类阴神人魂初聚。龙一云的实力相当于阴阳两神合一，即将凝聚元神的境界，比张道然的实力还要高出一线。
龙一云一尾巴，看似没有用多少力量，郎一宁依旧身受重伤。此时躺在地上，嘴里呕血，神情萎靡。只是一双眼睛，带着无尽的愤怒，看着漂浮在湖面上的龙一云。
“唉......”
当初因为大龙受到龙护法攻击，郎一宁与双鹰，还有大龙团结一致，共同对付龙护法。在郎一宁受到生命威胁的刹那，是龙一云关键时刻出手，救了郎一宁一命。
本来湖心岛众灵兽，互相之间不再有任何的敌视，能够和平共处。
“这一尾巴，把郎一宁与龙一云之间，那种刚刚建立的友情击碎......”
张道然心中叹息不已，掏出一枚丹药，放在掌心：“一宁，这是疗伤圣药，吃了吧......”
郎一宁舌头一卷，丹药进入嘴里。这枚丹药效果果然明显，丹药入口，瞬息之间，郎一宁萎靡的神情有了好转，第一时间站起身来。前腿微低，龇牙咧嘴的看着龙一云。
“老师......”郎一宁的神情与敌视，让龙一云略感不舒服。身体一闪来到张道然面前：“这个卑微的生灵，竟然在犯了错之后，还敢如此怒视于我......”
龙族是骄傲的，刚刚化龙的龙一云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龙族是神兽，行云布雨几乎无所不能，生而强大。龙族骨子里有一种称王称霸的傲气，不把天下万灵放在眼中。
郎一宁的种种表现，龙一云有些怒火。
皱了皱眉，龙一云这种神态这种语气，这种看到世间万灵的心态，让张道然也感觉有些诧异。抬起头来，看着漂浮在空中，身体起伏不定的龙一云，张道然声音淡然：“一云，你的道心不稳，此时已经进入一种误区，这很可怕。”
龙一云此时的心态，张道然一眼便可以看穿。
自诩龙王，把北四湖当成自己的地盘，把北四湖的生灵当做自己的子民。一心为了权利，为了站在高端，俯视天地，这种想法，与修道者心态不符。
修道，淡泊名利，不为红尘所困，不为功名所累，不为**而失去理智。
“老师......”龙一云毕竟思维只有六七岁的孩童一般，听了张道然的话，并没有去多想。而是双眼看着郎一宁，眼眸之中闪现一丝丝火焰：“弟子知道，道心不能乱，需要坚韧不拔。而我龙族，生而为万灵之长，就是万灵之王。北四湖是弟子的地盘，北四湖的生灵，就是弟子的子民。子民生命受到威胁，弟子就是守护不利，就会道心不稳......”
“弟子建造的水晶宫，就是北四湖生灵信仰所在。信仰不存，水晶宫不稳，北四湖就会有灾难......”
龙一云有些执着，丝毫不肯态度上让步。
张道然脸色有些变幻，看了眼已经恢复的郎一宁，问道：“那你想要怎么办？”
“杀鸡儆猴，郎一宁无视弟子存在，擅自捕捉弟子的子民，弟子必须要做出惩戒......”
看到张道然语气有些让步，龙一云心中一松，语气也有些严厉起来。
“你要做出什么样的惩戒？”
张道然语气有些凝重，脸色有些阴沉：“不要忘了，郎一宁是你的同门。”
“废其修为，打回原形，终生不得修道......”
没有丝毫顾忌，郎一宁是同门。龙一云的话语，让郎一宁脸色变了变，浑身毛发竖立，眼眸中满是惶恐还有愤怒。郎一宁不知道张道然会如何做，是保护自己，还是听从龙一云的惩戒。
废除修为，打回原形。郎一宁此时能够活着，全凭着这一身修为。郎一宁纵然因为丹药改造身体，年岁也到了暮年。没有了修为，不出几日，就会死亡。
龙一云做出的决定，张道然没有表态。而是背着双手，脸色恢复了淡然，眼眸半眯：“世间万灵，相生相克，有生有死。而北四湖，是四周渔民赖以生存的根基。北四湖东西南北四岸居民，在这里打渔不知多少年，捕捞了不知多少鱼类。以前再捕杀，现在在捕杀，以后也会继续捕杀......”
就如同现在，张道然目光所及之处，就有几艘渔船，正在捕鱼。
不仅如此，目光看不到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网鱼，或者钓鱼。
有的是一种乐趣，有的是以此为生。不论出于什么目的，他们想要的最终结果相同，就是有满意的收获。而这个目的，就会造成大量的鱼类死亡。
龙一云刚要回话，张道然豁然抬头，目光带着一丝凌厉，看向龙一云：“如此说来，北四湖四岸居民，猎杀无数你的子民，你又应该如何处置？”
张道然的凌厉目光，如同一柄利剑，直刺龙一云心脏。龙一云心中一惊，眼眸之中却燃起丝丝火焰：“以罪量刑，做出惩罚。或生或死，由他们捕杀我之子民数量而定......”
“你想要做北四湖主宰，生杀予夺，全在你只一心？”
张道然笑了，笑的有些怪异，看不出来是笑，似乎笑容全是怒火演变。
龙一云却丝毫不惧：“老师，我等修道者，本就是高高在上，世间万灵，不成仙者，本就应该供奉，信仰我等，一切命数，本应掌握在我等超脱者手中......”
“放肆......”
张道然声如洪钟，如同晴空里起了雷霆：“神灵的存在，本就在于平衡。拥有了力量，不为造福三界，却想要祸害凡间......”
龙一云的心态很是可怕，世间万灵，在龙一云眼中，就是蝼蚁，想要他生就可以活，想要他死，绝无可能活着。这种心态，与魔何异？
这种心态，是那么的冷酷无情。
纵然高高在上的天帝，寄居在混沌之中的圣人，也不敢有如此口吻，把一切看做理所当然。
“这种心态，该如何能够成道?这种心态，未来恐怕无法成道，而堕落魔道......”张道然怒火冲天，身上散发出一丝丝可怕的气息，老狼直接趴在了地上，空中的龙一云，保持着身形，却瞬间呆住。
不论是老狼郎一宁，还是龙一云，或者三清观众弟子，谁都没有见到过，张道然会如此大动肝火。
“老师......”
龙一云心中产生一丝惧意：“这些生灵...弟子...”
“不是世间万灵的原因，不是生死之间的问题...”张道然脸色依旧带着怒火：“而是你的心态，看到世间万物的态度，与魔无异......”
伸出一只手，奇异的能量散发而出，瞬间笼罩住龙一云：“世间万灵，千万法则，你心态入魔，贫道罚你面壁三年，如若不能悟道，不能看穿心魔，贫道虽不会伤你性命，却也缘分已尽，废你修为，打回原形......”
第424章 有爱方是神
张道然手掌一翻，龙一云直接消失不见。
郎一宁瞪大了眼睛，似乎很是好奇，龙一云去了哪里。眨眼之间，一条神龙消失在眼前，在郎一宁看来很是神奇。
而在东岸码头走来的恒空道长，程一言则是快步走来。
张道然神通广大，道法通玄，拥有种种不可思议的本领，程一言心中激动莫名：“龙一云被师傅惩罚，面壁三年，贫道就解脱了。虽然只有三年时间，贫道只要努力修炼，三年后，指不定谁的修为高深呢。”
恒空道长却是心中感觉有一丝丝敬佩：“张道友，又显露一种神通。只是不知道，这是什么神通，袖里乾坤还是储物法宝？”
储物法宝，一般都是一方空间，活物不能生存。除非宝物等级很高，拥有一方世界的高级宝物，才能够让活物生存。至于袖里乾坤，恒空道长只是想一想，修为不足，不足以修炼。而且对于袖里乾坤，恒空道长也没有什么概念。
“难道就像当初降龙所说，掌中佛国，张道友称之为掌中世界？”
心中一动，恒空道长想到了当初，在见仙观，张道然施展过的一种神通。
“张道友究竟有什么样的修为境界？”
恒空道长有些疑惑：“纵然贫道此时已经突破，阴神大成之境，即将突破阳神境界，也丝毫感应不出来......能够在手掌心凝聚一方空间，也已经很恐怖了。何况还能让活物生存，已经不是简单的空间，张道友手掌心可能凝聚了一方世界，真正的世界......”
龙一云的实力，恒空道长也不清楚究竟是处于何种境界。不过当初，实力强横的龙护法，恒空道长感觉，龙护法一击，自己就可能落败。却被龙一云瞬息之间击败，随后瞬息之间再次抓捕。张道然又是瞬息之间，制服龙一云，这种恐怖势力，让恒空道长感到一丝丝无力。
恒空道长与程一言的到来，张道然恍若未觉。意识进入规则世界，看着龙一云的一举一动，心中有些叹息：“你的心太过于无情，这种无情是对于生命的漠视，对于生命的一种随心所欲。这种心态修道，未来绝对会走上邪道......”
无情不是真的无情，而是一种修炼境界，一种方式。外界凡俗，外界种种一切，不会影响道心。一颗心纯净无比，只存在道。
至于感情，对于世间种种，并不是去漠视，而是一种很好的把控。
龙一云则不同，心硬如铁，没有怜悯，没有良善。似乎只存在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只想做高高在上的神明。更让人心惊的则是，龙一云心中只有自我，随心所欲。
“老师...我知错了......”
进入规则世界，龙一云心中一慌，四周就像有无形的屏障，把自己的活动范围，控制在十里方圆。这里灵气贫瘠，空气稀薄。不仅如此，天地间昏昏沉沉，没有丝毫生机......
这方世界如同炼狱，呆的时间久了，会让人疯狂。
“体悟本心，体悟何为道，体悟你修炼的目的。等你能够明悟何为道，因何修炼，修炼的最终目的。等你勘透自我，贫道自会放你出来......”
龙一云刚刚进入规则世界，就表现出种种烦躁，一种难以忍受的压抑。有一种快要癫狂，把持不住怒火的体现。张道然叹息一声，收回意念，心中暗道：“要不是出其不意，一云本能的认为，贫道不会伤害她，以贫道现在的修为境界，想要收服一云，难上加难......”
意念收回，张道然就看到，远处水面，程一言与郎一宁在水中嬉戏。岸边，程一言的衣物摆放的整整齐齐：“你们两个，把刚才一云放回的那条大鲤鱼抓回来，不然就不要上岸了......”
说罢，不理会程一言郎一宁，张道然转身看着恒空道长，脸上浮现一丝笑意：“恭喜道友突破......”
恒空道长脸上也浮现一丝喜色，这几年来修为不能突破，恒空道长虽然不急不躁，却也有些莫名担忧。自己的资质所限，恐怕修为止步于此。
此时修为突破，恒空道长内心之中，还是有些高兴的，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突破是突破了，只是相比较道友，贫道还差得远。”
几年前，张道然改修我道，修为尽废。那个时候，恒空道长已经是凝聚了阴神人地双魂。此时几年过去，张道然不仅实力恢复，境界更加高深。而恒空道长这几年，才刚刚有了小小的突破，恒空道长内心，还是有一丝挫败感。
“道友，一云犯了什么错，要罚她面壁三年？”
恒空道长，是顺着张道然那一声带着怒火的放肆二字，寻声而来。看到张道然的时候，恰巧看到龙一云被收入规则世界。只是看到了片面，恒空道长也很是好奇。
“唉...”
张道然叹息一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只是龙门的事情微微犹豫，并没有说出来。
“如此说来，一云的道心，一云的心态着实有些可怕。这种心态幸好及时发现，不然未来必然酿成大祸，势必会连累湖心岛......”
对于生命如此漠视，修炼的本义就是寻找生命的真谛，寻求长生不死。
龙一云的心态，此时已经显露魔性。
湖心岛已经与龙一云气运相连，如果出现意外，湖心岛的气运，必然会受到影响。气运有变，修炼就会受到影响。
“一云化身神龙，不论是神魂本质，还是肉身或者血脉，已经进化到神龙阶段。而神龙是神兽，本质上无限接近神明仙人的存在......”张道然仰头看天，脸色有些变幻：“道友，贫道现在不敢确定，天上神明仙人，是不是成仙之后，就拥有一云这般心态，冷漠无情，极度自我......”
“如果冷漠无情，漠视生命，就是修仙最终目的，贫道感觉，这种修为境界，这种长生不死，不要也罢......”
冷漠无情，漠视生命，极度自我，强者为尊。这种修为，这种修炼的最终目标，恐怕不是逍遥自在，而是一种折磨。失去本心，失去自我，我还是我吗？
“道友多虑了，被一云搅扰的道心浮动......”恒空道长微微一笑，也抬头看向天空：“自古以来，神明一直存在。神明千千万万，有不同的职司。盘古开天，以身化洪荒，这是大爱，大爱无疆。鸿钧讲道紫霄宫，传播道，传播修炼方法，传播长生不死，这也是大爱，大爱无私......”
恒空道长收回目光，看着张道然：“三皇五帝，女娲抟土造人，无不是爱的体现。这就说明，神明因爱而生，因爱而存。不能以偏概全，却也不能陷入误区......”
“爱吗？”
张道然有些愣神：“贫道修道以来，心中少爱，看来需要红尘之中走一走了......本心是道，贫道一直很是坚信，只是本心，也需要有爱......”
“哗哗......”
岸边，程一言与郎一宁合力，抓捕了刚才被龙一云放回的大鲤鱼：“师傅，任务完成，今晚要吃大鲤鱼了......”
张道然皱了皱眉，双眼看着大鲤鱼有些失神：“心中有爱，方是神明。现在贫道，眼睁睁的看着这条大鲤鱼，被自己吃掉，而不是去放生，不是去延缓它的寿命，是对于生命的漠视，还是心中少爱？”
张道然陷入迷茫之中，似乎有一道枷锁，锁住了心灵。
第425章 悟道
“师傅......”
张道然满脸茫然，似乎有一种困扰。这种神情，是程一言，从未在张道然身上见到过的。张道然似乎无所不能，无所不知。
无所不能的师傅，出现这种情形，程一言内心有些害怕。就如同自己的少年时期，自己的靠山，伟岸的父亲，突然重病一般。
“你师父在悟道......”
恒空道长第一时间阻止了程一言，想要说话的**。眼眸之中带着一种深深的艳羡，心里更是有些向往：“贫道修道以来，从未主动进入悟道境界，除了两次因为听张道友讲道，才会有那种进入悟道境界，却又是一种因为张道友讲道，强行改变的意境世界......”
悟道，对于修道者来说，是一种极其难得的机缘。
心中因为有困惑，因为有不解，却又一刹那陷入某一种似悟非悟，道心突破的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进入这种境界的修道者，必将有很大的收获，这种收获很可能是实力的飞跃，也有可能是心境的蜕变，未来修道，不再迷茫。
“师傅在悟道？”
程一言脸上浮现一丝喜色，刚才的担忧消失不见，身体一转，站在了湖边：“老狼，虽然知道你已经被师傅赐名郎一宁，但是贫道还是喜欢叫你老狼。”
抚摸着老狼的脑袋，程一言笑道：“师傅已经承诺，你若化形，必将收你做弟子，你也算是师傅半个弟子，师傅正在悟道，容不得半点打扰。所以，我守住湖面方位，你守住西面方位。北方则有阵法，常人难以涉足，东方靠近岸边却是阵法漏洞，需要恒空师伯多多费心，不要让人靠近这里......”
恒空道长点了点头，很是赞许程一言的反应：“也罢，张道友这一次机缘过后，必然实力大增。我等作为同门或者弟子，有守护之责。”
张道然不止一次，为恒空道长护法。恒空道长，这尚属于第一次为张道然护法，心中多了一些小心：“记住，张道友身上发生什么，都不要大惊小怪，不要打扰张道友......”
吩咐一句，恒空道长这才向码头方向走去。从东岸到南岸，码头是必经之地。
......
意识飘飘渺渺，似乎不受自己控制。张道然感觉自己越飞越高，某一刻身体似乎触及一道屏障。这一道屏障无形无质，感觉就像一道水幕，又像一层元素凝聚的墙壁。穿过这一道屏障，张道然眼前一黑，来到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不知多宽，不知多长，不知多高的黑色空间。
“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不存在时间，不存在方向，没有亮光，没有空气，不存在灵气。只有一种从体内穿梭而过的神秘气流，这种气流，让人有一种昏昏欲睡，却又格外精神的矛盾属性。
“鸿鸿冥冥，万物不生。道源于始，始本鸿蒙。”
简单的四句话，二十四个字涌入张道然心头，似乎在解答张道然的疑惑：“这是鸿蒙世界？”
世界起于何处无人解答，不过大多数人的共识，混沌是世界的原始形态。道，起源于混沌，天地也起源于混沌。一切都是混沌开始，最终再归于混沌。
鸿蒙世界，张道然听说过，以前在小说之中看到过，没想到真的存在。
张道然运足天眼神通，在这一方鸿蒙世界，天眼神通却失去了作用。眼前依旧一片漆黑，就算是手指在眼前划过，也看不到。
这个空间，让人感觉压抑，压抑的有种透不过起来。
蓦然，一片漆黑的世界，在张道然脚下出现一抹紫光。
紫光出现，犹如烧红了的烙铁，放进冷水之中一般，让冷水瞬间沸腾。而此时鸿蒙世界，因为这一抹紫色，整个世界世界开始沸腾，因为这一抹紫色光芒出现，本来漆黑的世界，染上一层紫色色彩。紫气翻腾，如同山呼海啸。紫色光芒本不过芝麻粒大小，却能够照耀整个世界。
这一方世界，被紫色的雾气充斥。某一刻，紫色雾气开始汇聚，向张道然脚下汇聚。紫色光芒，如同黑洞，四周的紫色气流被吸扯进入紫色光芒内。紫色光芒慢慢转变，颜色越来越浓郁，而且不断生长。
不知多少年，时间在这里无可计量，似乎又是眨眼间，又似乎过了无穷岁月。紫色光芒吸纳了所有的紫气，世界边沿，一丝丝灰色气流开始浮现。
紫色光芒依旧只有芝麻粒大小，却慢慢分化出一瓣瓣紫色花瓣。
花开九九八十一片花瓣，无心无蕊。状若莲花，散发着紫色的迷离光彩。
“道本不存，鸿蒙演化。世界之极，道孕莲花。规则不全，有花无心。法则不全，有花无蕊...道在演化，一切之始......”
“啵......”
一声本不存在的声音，在脑海之中，浮现这一则讯息之后，紫色莲花忽然炸裂。
八十一片花瓣飞出五十八片，一片演化一颗混沌色彩的参天巨木，一片演化一枚巨蛋，一片演化一柄紫色巨斧......剩余五十五片，演化成五十五道紫色光芒，隐没混沌虚空消失不见。
“道演鸿蒙，故而不存。大道五十又五，大道衍混沌，盘古开天......”
张道然有些明悟，刚才的紫色无心无蕊的紫色莲花就是道。道牺牲自己，演化混沌，用自身演化大道，演化盘古，演化开天神斧：“这里是混沌，盘古开天之前的混沌......”
八十一片紫色花瓣，五十八片演化盘古大道还有开天神斧，剩余三十六片，颜色慢慢转变，由紫色转变成青色，三法则嘶嘶神秘气息。
青色莲花，不同于紫色莲花，三十六片花瓣中心，有一座莲台，托着那一枚混沌色的巨蛋：“这应该就是孕育盘古的巨蛋吧......”
目光四望，那一株参天巨木，慢慢结出三千果实。三千果实各不相同，长出来的果实，千奇百怪，宛若怪兽。长着十八对翅膀，人身蛇尾，龙脑袋。长着宛如巨猿一般的，长着猴子一般的，三千果实形态不尽相同，却又栩栩如生：“这应该就是三千混沌魔神了......”
张道然不悟自明，眼睛又看向混沌青莲托着的巨大的混沌巨蛋：“三千魔神，是一片莲叶所化，盘古独自由一片紫色花瓣所化。从一开始，盘古的起点就比三千魔神高出不知多少......”
眼前景色一转，一切消失不见，眼前景色，却是一片广袤，没有尽头的天地。
而在天地间，一尊巨人，脚踏大地，头顶蓝天。
“盘古开天了？”
张道然扬起头颅，看向空中距离地面不知多远的盘古的脸庞。盘古身量极大，距离及其遥远，却又能清晰的看到。
不知不觉间，张道然身体慢慢飞起，来到盘古面前。盘古双眼圆睁，带着无数复杂的情绪。盘古双眼看向这一方新开辟的天地，万千情绪内敛，最终充满慈爱。蓦然，一滴眼泪从盘古左眼流淌而出，泪滴宛若大海一般巨大，张道然有心躲避，却根本无力，身体不受控制一般，任由泪滴向自己落来。
宛若大海一般的泪滴，向张道然落来。诡异的是，泪滴滴落过程之中，慢慢缩小。到了张道然面前，不过豆粒大小。这一滴泪滴，晶莹如玉，没入张道然天灵，漂浮在识海之中。
一丝丝温润，带着一种慈爱的一般气息，从泪滴之中散发而出，充斥整个识海。一刹那间，识海犹如世界演变，整个识海化作一片混沌。
“道本鸿蒙，演化混沌。混沌不存，盘古舍身。盘古是道，道非盘古。右眼失爱，衍生金乌。金乌无爱，天干地枯......”
又是一道信息出现在脑海之中，张道然又是一阵明悟。
盘古是道的化身，道无处不在，虽然舍其自身演化混沌，却融入天地各处。是以，会有道本无穷，道无处不在的说法。盘古本是道的化身，盘古的职责就是代替道开天辟地，却产生了自己的思维与感情。
而盘古滴落的泪滴，就是盘古的大爱，明知必死，却依旧选择成全这方天地。而盘古左眼，在盘古陨落之后，演化太阳。失去盘古心中的爱，太阳之中孕育的神明，却失去了爱，不知体恤生灵，不知维护天地稳定，未来十日齐出，埋下了伏笔......
“大爱无疆，爱是牺牲，是成全吗？”
张道然似有所悟，一种莫名的情绪，充斥心灵。
第426章 迷茫之中的突破
眼前景色再次一变，刚才的一切如同一阵春风，把所有的画面吹散。
这里草木旺盛，山峦叠翠。这里又很静谧，在四周不知多少双眼睛，带着凶残，畏惧，不可思议，惶恐的神色看着在一处山谷之中，玩着泥巴的宫装女子。
女子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岁，但又像三十多岁，说是七八十岁也可。这个女子的年龄是一种矛盾，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美丽非常。似乎是世界上，最完美的长相，集合在了这个女子的脸上。
泥巴在女子手中，变换着各种形状。长着一只翅膀的鸟类，三只脚的狗，一只脚的牛......
泥塑摆在地面上，密密麻麻，不知多少。每一个泥塑，代表着一种生灵形状。
工装女子不断捏着各种泥塑，眉头紧锁，似乎有些不满，又似乎在寻找着灵感。忽然，工装女子停下所有的动作，呆呆的看着天空。
岁月流逝，泥塑经过风吹日晒，化作了一堆烂泥。
而岁月并没有给宫装女子带来任何改变。甚至风雨雷电，也没有让宫装女子有过一丝神情变化。而风雨，也没有打湿宫装女子的衣服，狂风，也没有吹拂动宫装女子的发丝。
张道然意识飘飘忽忽，就这么看着宫装女子发愣。
某一刻，宫装女子重新蹲在地上，葱白玉手从地上抠起一块泥巴。泥巴在宫装女子手中变换着各种形状，最终泥塑成型，是人的模样......
“女娲抟土造人？”
张道然一直看的迷迷糊糊，自己为什么看到这种画面。只看一个女人，在这里玩泥巴？
只是意识体不受控制，而且经过岁月流逝，意识并没有感到什么不适，反而精神奕奕，越看越有精神。
蓦然，女娲张开朱唇，吐出一口气。随着这口气吹出，霎时间空中祥气飘飘，异香满地。原本荒凉的山谷，鲜花盛开，草木逢春。
女娲手中的泥人，落在地上，脱落泥壳，化作一个人来。
女娲看到捏人成功，脸上浮现一丝笑容。这一丝笑容，让人迷醉，说不出来的让人感觉到了慈祥。心中升起一种孺慕之情，让人心底有一种声音呼唤。
女娲再次捏出一个人来，用时不短。接连捏了三个，似乎感觉太慢。随手向后一拉，拉出一根葫芦藤，蘸着地上的泥土撒向空中。
空中你点漫天，女娲手指逼出一缕精血，同样洒向空中。精血混合着泥土，一阵金光闪烁，泥土落在地上，化作滚做一团的人类......
张道然双眼有些迷离：“人类就是这么出现的？”
这一刻，人类进化论轰然倒塌：“外国人的推论，果然不可当真...可笑，那些外国人还奉为经典，别人不容反驳。”
张道然这是用世俗眼光看待人类的出现，自从修道开始，张道然虽不知道上古神明还存不存在，确始终坚信，神明曾经存在。
自然，对于上古传说，对于上古神话充满敬畏。
“道之体魄，先天为根。五行俱全，阴阳可分。女娲抟土，一物曰人......”
“精血为本，仙气化云。依此成圣，高卧混沌......”
张道然听得有些迷迷糊糊，之前看到道的出现，道化鸿蒙，鸿蒙化混沌，盘古开天，出现在脑海之中的箴言，张道然都能够清晰的辨别出要表达的意识。
而此时女娲造人，出现在脑海之中的箴言，字面意思能够明白，但是蕴含的真谛没有明悟。
此时在悟道之中，张道然明不明白，意识体都随着时间演化，看到一幕幕不同的天地变迁。这一愣神，张道然看到十日横空，巫妖大战，人类遭殃。
巫族传承盘古血脉，肉身强悍。妖族因盘古身体所化，实力无敌。
双方大战，天地崩塌，血流成河，不周山倾塌，世界昏暗。地涌岩浆，天空出现了一个大窟窿。
人类因巫妖大战受到池鱼之灾，哀嚎遍野，死伤无数。
无数身影出现，女娲炼石补天。
一切如同狂风吹沙，再次消失不见。
张道然意识体飘飘忽忽，四处游荡。看到仓颉造字，三皇开世，五帝治世。看到洪荒破碎，看到远古封神。看到文明进化，看到文明毁灭。一瞬间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界新生，一个世界毁灭一般漫长。张道然意识飘飘忽忽，右边五湖四海，游遍三山五岳。
战争，和平，仙魔争斗，人神相争。
张道然越看越迷糊，难以理解，难以通悟。
“世间万灵，生死为空。魔为之暗，神为之明。法本无岸，道本无穷......”
空中，一步道经出现，世间一切，无尽景象，犹如鲸鱼吸水，全部收入道经之中。
“《黄庭经》”
这部道经，张道然再也熟悉不过：“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黄庭经》演化？”
不给张道然反应时间，眼前景色刹那间，随着最后箴言谛语消失不见。张道然身影一晃，脸上浮现一丝茫然：“贫道不明白啊......”
真的迷茫了，从女娲造人开始，后面的世界，张道然见证了一切，去也完全没有看明白。：“这是要表达什么样的用意？”
“道牺牲自己创造世界，演化鸿蒙。鸿蒙出现，牺牲自己，演化盘古混沌。盘古牺牲自己，创造洪荒......”张道然双眼紧闭，脑海之中浮现之前见到的一切：“这是牺牲，是成全，女娲造人是创造，是给予......”
“巫妖相争，那是**，那是执着，那是两败俱伤，那是......”张道然脸上似乎有些明悟，更多的还是迷茫：“这是要告诉贫道，一切的开始，原本就是空？”
睁开双眼，就看到湖水边沿岸上，程一言盘膝坐在地上，一双眼睛，警惕的看着四周一切。西面，郎一宁吐着舌头，眼睛中也满是警惕。在东岸，码头边，尤一修与恒空道长，正在攀谈。
“贫道刚才是在悟道，而他们在守护......”
张道然脸上带着一丝笑容，双眼中闪过一丝智慧光芒：“不论刚才的悟道，贫道看到了什么，贫道的职责就是守护。守护该守护的人......”
迷茫依旧，埋藏心底。未来修道，张道然自信可以解开这些谜团。
忽然，张道然神情一动，眼眸之中浮现一丝惊诧：“原来不是没有收获，不知不觉间，贫道的实力，阴阳相融化作混沌，竟然突破到了混沌境界......”
丹田之中，识海之内，甚至是规则世界，此时一片混沌。
修炼我道，第一步凝聚法则，五行凝聚成就阴阳规则。阴阳规则融合化作混沌。张道然此时步入我道第三步，相比较修炼天道，阴神阳神，张道然此时境界相当于修炼天道元神境界。
心念一动，张道然身体凌空而起，无风而动：“元神生成，寿元三千，飞天遁地，道法自成。混沌既成，世界新生......陆地神仙......”
“混沌开辟，天地演化，贫道就可以成仙了...只差一步......”
脚踩虚空，张道然背负双手，抬头看着天空。心中一片宁静，到了这种境界，是一种难以言状的神奇境界。一切道法不需要修炼，全部能够在心中形成。不明白的道经，此时在张道然心中全部明悟。
张道然忽然睁开双眼，身体冉冉升空。程一言目瞪口呆，郎一宁抬起了脑袋。远在东岸的恒空道长，本来与尤一修攀谈，忽然惊呼出声：“陆地神仙！”
张道然似乎没有看到这一切，看了看天色：“这一次讲道，气运丝线凝聚，贫道也该看看，《黄庭经》或者气运塔，能给贫道带来什么惊喜......”
元神生成，性情归真。混沌出现，一切为空。
张道然心念一动出现在三清观，再次心念一动，回到南岸。如同瞬移一般，来去自如，空间屏障，难以阻挡张道然的脚步：“贫道先回去领悟道法，不要打扰贫道，明日讲道，贫道自然归来......”
第427章 佛本是道
并没有回三清观，张道然也没有选择腾云驾雾，而是身体如同一片落叶，轻飘飘的随风而动。没有任何目的的随风而行，张道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将要去何方。
此时天色已晚，天空阴沉，无风无月，天地一片昏暗。
张道然没有去想刚才悟道之时见过的一切。张道然也清楚，道的演化，甚至盘古开天，是道逐渐完善的关键一步，人人都可以看懂，却无法领悟。
后来见到的一切，在张道然想来，无非就是境界不足，难以体悟。
“贫道虽然凝聚混沌，也不过是刚刚踏入道门的初学者。相比较洪荒仙界那些仙人，犹如三岁孩童一般脆弱。”张道然叹息一声，这还是比较最普通的仙人。如果与仙界强者，那些圣人，盘古相比，张道然的实力更是不足一提。
“希望贫道日后境界提升，所见到的一切，能够有所感悟吧......”想到这里，张道然想到了《黄庭经》，眉头一皱，张道然意念沉入混沌世界。
混沌世界与之前完全不同，除了一片灰蒙蒙的，不见其他的任何色彩。在混沌之中，一座巨大的灰色山峰之上，黄庭经犹如多年不见天日的破旧之书，不见丝毫色彩，也是灰蒙蒙的。
混沌塔矗立混沌之中，与之前相比，也略显破旧。在混沌塔不远处，是一处方圆十里的空间。唯独这一片空间，生机盎然，草木林立。龙一云此时正焦躁不安的看着四周。
在更远处，混沌极西之地，日游神此时虚弱不已，受到混沌之气的侵蚀，随时都要飞灰湮灭。
伸出一指，轻轻一点。本来奄奄一息，魂魄极其虚弱的日游神，被一方方圆数里的空间笼罩。
似乎感受到了张道然的善意，日游神双眼一睁，虚弱而低沉的说道：“不要以为本尊会感激你，本尊不会感激你......”
张道然摇了摇头，低声道：“要不是你还有用处，未来可以为贫道免除异常灾祸，贫道何必留你性命？”
一甩衣袖，双方相隔太远。日游神无法看到张道然，张道然却能够清楚地看到日游神：“神踪不显，仙迹不存的原因，你或许会知道，贫道没有弄清楚之前，不会杀你......”
这些话，日游神听不清楚。张道然看了眼远处的龙一云，再次叹息一声：“一日不悟，贫道就不放你出去......”
心念一动，张道然出现在《黄庭经》前。以前硕大无匹，色彩鲜明的《黄庭经》，此时不过正常书籍大小。不仅如此，封面有些破损，就像遭受过大火焚烧一般，很多地方还有焦黑痕迹。
张道然伸手把《黄庭经》拿起来，想要看看《黄庭经》是不是失去往日作用，谁知右手刚刚触及《黄庭经》，看上去不重的《黄庭经》，犹如生了根一般，让道然力气不小，也难以撼动《黄庭经》分毫。
“看来，应该不会遭到毁坏了。”那种神奇的已意境，道的演化，鸿蒙混钝，盘古开天，都在《黄庭经》之中显现，这种神书，其强大之处，远远超出张道然曾经的预料。
“贫道本来以为，《黄庭经》是出自圣人或者鸿钧道祖之手，现在看来，《黄庭经》的来历，比贫道想象的还要神秘。”张道然意念一动，看着《黄庭经》，脸上闪过一丝疑惑：“这几年来，积攒的气运丝线，足够多了，《黄庭经》却一直沉寂，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打开，传授贫道道法神通？”
“哗......”
这个念头刚落，《黄庭经》无风自动，书页狂翻。眨眼间翻了数十页。
蓦然，《黄庭经》书页之中梵音阵阵，如同浅吟低唱一般。眼前似乎出现，万道佛光，千百佛陀。姿态各异，神情不同。
万千佛陀之中，其中一尊大佛，高约百丈，盘坐莲台。
面部丰腴，慈眉善目。大佛张开嘴，一段佛经传来：“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
佛经晦涩难懂，字面之意，很难明悟其中本意。张道然识海之中，混沌之气翻腾，心中有些抗拒：“《黄庭经》乃是道家经典，记载道的产生，道的形成，道的演化，记载万千道法，记载千百神通。现在为什么，会出现佛家经意？”
“《金刚经》......传达的是什么意思，不应该是修道，现在改成修佛？”
张道然心中起伏，产生丝丝波澜：“难不成，《黄庭经》记载的道家经意，各种道法神通，已经如同江郎才尽一般，不复存在？”
张道然心中惊异，不想触及佛家经文。奈何《金刚经》如同刻画在记忆之中，想要忘却也无法做到。不仅如此，经文内容，各种注释，也随之而来，张道然不想去懂，却偏偏通悟完全。
张道然也没有意识到，会在这个时候，沉寂很长时间的《黄庭经》，在这个时候，传授神通。张道然本来无风自动的身体，飘飘荡荡，越过高山，越过大河，不知飘向何处。
某一刻，张道然身体缓缓降落，在一处山丘之上。
张道然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此时冒着朦胧金光，如同仙神下凡，如同佛陀降世。不仅如此，张道然身上，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阵梵音......
而在规则世界，张道然的意识，依旧在接收《黄庭经》犹如硬塞一般的经文。
忽然，梵音停止，世界似乎恢复了宁静。漫天佛陀，影影绰绰，凝聚一起，归拢大佛体内。张道然抬头看去，大佛此时那里还是大佛，明显就是一个身穿道袍，盘成道髻，衣袖飘飘，仙风道骨的老道。
老道双眼紧闭，在张道然看来之际，忽然睁开双眼，眼中金光迸射，以张道然的修为，也难以抵挡金光刺眼。不知不觉间，张道然闭上双眼。老道长眼中金光蓦然爆射而来，融入张道然双眼之中。张道然感觉双眼一阵清凉，一段信息出现在脑海：“忘却凡尘恼，迎来仙道根。慧眼观万世，心境照凡尘......”
“慧眼？”
张道然睁开双眼，与之前天眼神通不同的是，张道然此时感觉，入眼处不再是千奇百怪，而是充满慈悲。
“只是这是佛门神通......”
张道然脸上带着苦笑，一部经文，一双慧眼。
这到底是什么用意？
“万佛本不存，道中演化生。佛门本是道，何须扰心灵......”
“道本处处在，佛道互依存。佛意既道意，听佛如道临......”
张道然意识恢复，心中有些明悟：“佛，本来就是从道演化而来，佛本是道，修道是修道，修道不修佛。修佛本修道，修佛本是道......”
眼前金光一闪，《黄庭经》传授神通，根本就没有完毕。共有八道金光，从《黄庭经》射来，张道然刚要接收观看，身体忽然一震，耳边传来惊恐，畏惧，敬畏，带着欣喜，迷茫，似乎人类的所有情绪，全部融入到这一道声音之中：“拜见菩萨，拜见佛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