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6章 二十年
“简妮，你先出去，我和学士说说话。”
“是，父亲大人。”
“魔山回来了，叫他来见我。”
“遵命，父亲大人。”
简妮行屈膝礼，退出。
书房的门再次轻轻关上。
“公爵大人，我怕魔山收不住性子，伤了北境的贵族们。”波特学士说道。
泰温公爵淡淡说道：“我就怕他不伤人。”
“哦，公爵大人为什么这么说？”
公爵不答。
泰温公爵慢慢从抽屉里拿出军哨图、雪盐工艺制造图、红锦绸缎包扎着的筷子、铸币图，挂面机械图、沉水弯图。
学士看得吃惊。
“公爵大人，在这之前，格雷果大人已经把铸币图和挂面机械图都交给你了？还有沉水弯图？”
“在奥德伯爵向我禀告挂面机械和沉水弯之前，这些东西我早就有了。”
学士半晌作声不得。
奥德伯爵的‘进言’对公爵来说毫无意义。
公爵早就对格雷果克里冈的任何举动都了如指掌，包括令人叫绝的发明。
“格雷果亲自交给我的。”公爵看着学士吃惊的表情说道。
“他也承认了这些都是他设计的？”学士喃喃说道。他发觉自己对格雷果爵士的了解不及公爵的百分之一。
泰温公爵却好像又没有听见学士的问话，对于公爵大人不想回答的话，他就直接无视：“学士，西境的金矿挖不了多久了，如果西境没有了金矿，西境该怎么办？”公爵的手拿起了雪盐工艺流程图，“雪盐可以成为西境的第二金矿，但还不足够。”
学士点头。
“筷子的‘以木代铁’，三个月后能有效降低武器价格，并减少对铁群岛的铁矿石的消耗，但我们的采购铁矿石的数量，却只能增加，不能减少。”
“是的，我们需要暗暗的储备大量的铁矿石。”
“军哨、战鼓、号角的配合，能提升我们西境的军团战力，并在军事战争中超越对手。”泰温说道。
对于军事学士是外行，但他知道公爵大人是个杰出的军事家，十七岁就在九铜板王之战中闻名七国，十八岁就灭了西境最强大的两个贵族，斩尽杀绝，鸡犬不留。
“是的，公爵。”
“挂面能行销七国，也能行销海外，但这种高档配料的挂面也只能针对贵族，这点利益就赏给格雷果和奥德伯爵，凯岩城只收取一定的税务就好。”
“大人好决断！”
“沉水弯只能让我们的厕所不发出异味，并且一旦传开，大家都能模仿，卖的钱其实有限，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是的，公爵大人。”
“铸币却是最能增加西境财富的一个好法子。”泰温公爵最后拿起魔山给他的铸币图，“当我们金矿挖光，自己铸的币就是一个偷偷藏起来的金矿。”泰温看着铸币图眼神露出了赞赏的神情。
“是！”学士小心翼翼的回答。
铸币是魔山偷偷铸造，公爵大人却有赞赏之意，难道魔山并不是为自己一人铸币，也在为公爵大人铸币？
这个想法令学士冒出了一身冷汗。
公爵私自铸币？！这个罪名，可大可小。大可上升到叛国，国王剥夺公爵的爵位，领地，权力；小可化于无形，国王是公爵的女婿，王后是他的女儿，王子公主是他的外孙，关起门来，大家就是一家人。
但公爵明确对简妮说过了，魔山铸币的事情，他并不知情。
万一铸币阴谋败露，岂不是要被问罪的就只有一个人：魔山！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学士又是一身冷汗。
他几十年服侍在公爵身边，始终对公爵有一种无法抹去的敬畏、敬是尊敬，畏是畏惧。
“但是这些都是小道。”公爵脸现落寞之色，“兰尼斯特家族传承千年，当金矿挖空，兰尼斯特必须找到其他的生存之道。不然又如何继续传承千年？兰尼斯特的名字，比我泰温的生命重要千百倍。”公爵的眼睛突然就盯在了学士的脸上，“波特学士，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波特学士心中一片茫然。
他一点好办法都没有。
不是公爵自己说出金矿挖不了多少年的话，他对这个问题压根都没有意识到。
每一个月上交君临的金矿马车络绎不绝的沿着黄金大道赶进国王的铸币厂，一派财大气粗富甲天下的豪气和风光，谁会想到这是西境的最后的光辉？就好像夕阳西下之前的灿烂。
“大人，关于西境今后的前途，我心中并无主意。”波特坦言，诚惶诚恐。
在公爵面前说谎，跟找死差不多。公爵目光锐利，看人看事无人能及。
突然之间，学士心里明白了为何格雷果爵士会把自己任何的秘密都告诉了公爵大人。他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七国首恶的魔山能在如此精明无情的公爵身边舒舒服服的做恶事。
格雷果的一切，对公爵大人来说，其实从无秘密。
从格雷果十二岁跟随公爵开始以来，至今二十年，他对公爵大人从无秘密，任何秘密。
以为格雷果有秘密的人，在公爵面前打小报告的人，全部都被公爵冷眼看在心里。他们背着格雷果偷偷在公爵面前进言关于格雷果的坏话，然而每次，公爵大人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原来，公爵大人本身比这些人说的还了解得更多，更深，更透彻。
要想在公爵大人面前扳倒格雷果爵士，那是任何谗言都不可能的。除非是公爵大人自己要灭魔山。
现在魔山突然灵智大开，得七神眷顾，他这一连串的贡献，正是给了一道新的曙光给公爵大人，令心怀焦虑的泰温公爵想到了西境的未来之路。
学士波特隐隐的感觉到一些脉络，但究竟对不对，他一点把握都没有。
他只明白了一点：今后别在公爵大人面前说格雷果爵士的任何坏话，任何！
魔山和公爵之间，有一种外界人根本没有了解到的一种非常深刻的特殊联系，这种特殊的纽带关系，不同于泰温和其他任何人之间的关系。
想通这一层，学士突然明白了公爵大人先前说的那一句话‘我就怕他不伤人’。
灵智大开的魔山不改恶性，被贵族怀恨，也许，恰恰是公爵大人更想要的。
推书《重生最强农民》，好看。
0107章 祸根
魔山和加文伯爵在前，身后跟着他的匪兵。
第一排的是骑兵军官们。
甜嘴拉夫克里冈，这个训练出了西境所有贵族将军的‘军哨驭军’之法的骑士，短短月余，身价、威信和贵族关系大大提高。
刽子手邓森克里冈，武艺高强，剑术精湛，整个军团中除了魔山，无人的技击能比他更强。
神经质、死忠粉、人体器官艺术爱好者波利佛克里冈，秃顶高大，心思单纯，眼神有着疯狂之意。刚才魔山四剑杀死四名马尔布兰家族的骑士，威慑北方贵族们不敢动弹，令波利佛热血沸腾，好想上去收集一点‘艺术品’。
大头奇斯威克，头戴牛头盔的他看起来头更大了，给人上重下轻的感觉，害怕他会因为头太大太重而掉下马来。虽然他的脖子其实很粗，肩膀也极其雄厚，但在他的巨大牛头盔的对比下，从脖子开始一切都显得太过纤细。
养女朱莉克里冈在一群野兽中显得独树一帜，她的身躯纤细优美。不管是铠甲还是武器，朱莉使用的都是经过了量身定做的东西。别人有一个好父亲就很幸运，但朱莉却有两个。魔山父亲大人刚才在那么多的大贵族面前威风凛凛，重剑无敌，令朱莉对父亲大人的崇拜无法用言语去形容。
这令她产生了她可以无法无天的错觉！小姑娘又潜移默化的从父亲大人身上学到了血腥的霸道，碾压的残酷。
身后的骑兵个个都被刚才魔山大人的杀戮荡涤了一番心灵。
队伍中有隐姓埋名的死刑犯、走投无路的重型犯，也有落魄的流浪武士，有领地上的原住民，强壮的矿工，年少的子民，他们的身体里被魔山碾压的杀戮无形加入了一股血气，这股血气令他们的心性更残酷和无情，也令他们潜移默化的变得更凶猛。
狮子率领的羊，羊都会变成狮子。
羊率领着狮子，狮子都会变成羊。
魔山具有的魔力，就是能让追随他的人一天比一天死心塌地，并能把他们从羊变成狮子。
十里官道，战马飞驰，三狗旗帜招展，人们远远看见就急急避在路旁。战马奔腾过来，人人低头顺目，看着自己的脚尖。不管是骑士还是爵士，都一律回避路旁。
魔山骑马立于凯岩城的雄狮之口大门中！
雄狮之口的路边，身体还略虚弱的臭嘴骑着马等候在这里。
奇斯威克策马出了队列，和臭嘴一道，向魔山施礼，随后沿滨海大道打马而去。
根据事前魔山的命令，奇斯威克婚礼已过，他的任务就是去兰尼斯港收集旧部，在兰尼斯港成立自己的雇佣军团：克里冈战刀团。
他的十多个兰尼斯港的死囚牢里的兄弟们在魔山大人的婚礼之前就放了出来，因为是死囚，再加上名气又很臭，个个五官不善，邪气凛然，他们的身份地位又都是平民，无一是骑士，也还没有正式编进魔山的队伍，所以凯岩城泰温公爵为魔山和简妮举办的婚礼，奇斯威克没有要他们来参加。
奥德伯爵期望着奇斯威克为他招降两船海盗的希望也许就此落空。简妮利用早餐的时候，巧妙的让泰温公爵说了一句支持克里冈在兰尼斯港建立佣兵团赚钱的话，这句话因为是公爵说出来的，就具有不同一般的意义。
一个国王和一个乞丐即使说同样的一句话，产生的效果肯定是有天壤之别。
奥德伯爵感觉自己有中了圈套的感觉。他今后也许更应该注意的是简妮夫人，因为简妮夫人有个外祖母在兰尼斯港名气很大：通过血液能看见未来碎片的巫姬！
奥德伯爵判断：克里冈在兰尼斯港设立雇佣军团的主意很突然，并且这个计划一定是来自简妮。简妮是不是因为他暗地里’进言’公爵而发起的‘报复’，奥德伯爵很怀疑。
公爵的书房里。
魔山一进来，学士波特感觉书房的空间都变小了。
公爵端坐书桌后面盯着魔山。
“死人没？”
“宰了四个。”
公爵面无表情，眼神中却有非常严厉的警告，但学士波特却知道公爵的心里的想法正好相反，他也许正在称赞魔山干得漂亮。魔山只要做恶，与人结仇，不管他有多大的功劳，有多么的无可匹敌，灵智有多聪慧，发明出多少的东西，都不会令公爵对他有一丝一毫的忌惮。倘若魔山不做恶了，与人为善，得人拥护，必然是魔山的死期不远。
“谁？”
“四只小兔子。”
公爵盯着魔山，抿紧了嘴唇。
魔山开始不自在了，终于在公爵的面前讪讪，说道：“父亲大人，我错了。”
公爵的脸色慢慢缓和。
“我要再次提醒你，私自铸币违反了国家律法。”
“我知道。”魔山无所谓的耸耸肩膀。
公爵又是一阵沉默，谁也不知道他内心在想什么。最后他看了一眼学士：“你私自铸币，我并不知情。”
“明白！”
“你需要兵力维护，那个地方绝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我会有兵的。”
“需要我给你多少钱？”
魔山知道泰温大人是个并不慷慨的人！
“给我的发明奖励两百金龙吧。我做好准备到了北方后，为了确立那个地方的威信，确保任何人不敢闯入，我也许会打几仗狠的，但我保证不会杀害任何贵族，只杀掉他们的猫啊狗啊兔啊就行了。”
“好。”
“父亲大人，我听说铁群岛又涨价了铁矿石啊。”
“是，这是个很棘手的问题。”
“铁群岛的大威克岛上，到处都是铁矿石。我们直接去拿过来吧。铁群岛距离我们西境也并不远。”
“我们不能在海上打败巴隆葛雷乔伊。”
“那我们不在海上打。你给我军队，我晚上去，登岛作战，我将摧毁铁种！”
又是一阵沉默。
泰温公爵说道：“现在可是和平时期，十年前巴隆叛乱，我们去征服了巴隆，拿下了铁群岛，我曾劝说国王铲除葛雷乔伊家族，被国王拒绝了。”
“是啊，和平时期。”魔山不以为然的重复。
魔山心知肚明：自从公爵的女儿瑟曦和自己的弟弟詹姆**，生下三个孩子并长大，国王被戴上三顶高高的绿帽，琼恩首相介入调查被毒杀，七国和平的日子，其实就已经走到头了。就算没有小指头这根搅屎棍，詹姆在瑟曦肚子里播下的种子就是动乱的种子，这颗种子在十多年里生根发芽，已经长成了一颗大树。
当丑闻有第一人知道，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纸是包不住火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父亲大人，除了向七神祈祷，也许我们还可以去问问巫姬。”魔山提议。
这是个绝对迷信的时代，是个绝对信神的时代，巫师的预言具有很强大的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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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8章 铁种
泰温公爵看着魔山。
学士波特第一次感觉公爵和魔山之间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奇异的默契。
这是他刚刚感觉到的，以前都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你是不是从巫姬的口里听到了什么预言？”公爵问魔山。
“是的。”
“什么预言？”公爵盯着魔山，他的眼神能看穿一切。
“父亲大人还是亲自去问巫姬吧，巫姬的预言需要父亲大人的血。关于我的预言可并不太好。”
“什么预言？”公爵再次问道。
“两年后，在君临的梅葛楼大厅，我会被来自多恩的红毒蛇奥伯伦马泰尔给刺倒，他的枪尖上涂抹了毒蛇的毒液。”
公爵和学士都是轻微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
十六年前，奥伯伦马泰尔的妹妹伊莉亚马泰尔，就是被魔山在王宫育婴室里给强奸并杀死，而下令的人，就是泰温公爵。魔山随后还摔死了王妃的小男婴。
公爵沉声说道：“一派胡言。”
魔山说道：“好吧，我也是半信半疑。”
“绝不可信。”泰温公爵断然说道。
可可可！
有侍卫敲门。
公爵点头，学士于是过去打开门。
侍从进门，一名具有兰尼斯特家族所有特征的男孩，他名叫威廉兰尼斯特，凯冯兰尼斯特的第二个儿子，今年十三岁。
小男孩对魔山明显有些畏惧，他向学士的方向靠了靠：“公爵大人，铁群岛来的使者想请问您铁矿石需要不需要下船，如果我们不需要铁矿石，他们就要开船离开了。”
“这次他们又要涨价多少才肯下货？”魔山沉声喝问。
威廉吓了一跳，结结巴巴说道：“他们这次一共涨价五个金龙，这次一共来了五船铁矿石。”
“铁群岛从七枚金龙一船铁矿石涨价到了二十八枚金龙一船，现在这五船矿石又凭空多要五枚金龙，这太过分了，父亲大人，铁种应该被彻底铲除。”魔山怒道。
泰温公爵脸色变得又冷又硬。
“他们这次一定要涨价的么？”
“是。”男孩有些畏缩，“公爵大人，他们说，这已经是最低的价格。他们本来是要一船涨价两枚金龙的，但这次他们只涨价一枚金龙。”
“好，你去吧，我知道了。”公爵冷冷说道。
“是，公爵大人。”
威廉微微欠身施礼，转身走出，轻轻的关上门。
孩子很注意细节上的得体。
魔山大怒，说道：“父亲大人，我想去见见铁群岛来的杂种。”他气势逼人。
“你想做什么？”
“我想跟他们谈谈，我们绝不接受他们的再次涨价。”
泰温公爵看着魔山，面无表情，身子向后微微一仰：“格雷果爵士，你先去忙你的事情吧，这件事情，我来处理。”
魔山哼一声：“父亲大人，铁种是贱民，必须铲除他们，让铁群岛成为西境的附属岛屿，我愿打头阵。”
公爵盯着魔山：“你先去吧，你不要出手去找铁种的麻烦，我来处理。我要用你的时候，会提前通知你的。”
魔山不答，看了公爵一眼，大踏步走出，他拉开门离去，门也不关上。学士波特忙跑过去关上书房的门。
“学士？！”公爵说道。
“在，大人。”
“如果我们要跟铁群岛开战，能有个什么样的好理由？”
学士波特这方面的学问还是有的。
“公爵大人，铁群岛不管是在坦格利安王朝还是在劳勃国王时期，他们一旦有点实力后就会起兵自立，从来不会拥有一点点的忠诚，纵观历史，反叛自立一直是铁种们的传统。”
“嗯，反叛是个不错的借口。”泰温公爵慢慢说道，“如果我们起兵铲除铁种后，就再也不用为铁矿石发愁。不过我们还是有个问题，一旦没有了金矿，我们大量的矿工不得不回到家里，但是家里并没有足够的土地给他们种。”
“是啊。”学士忧虑道，“我们山多田少，粮食每年都要大量的进口，无法像河间地和河湾地一样自给自足。一旦成千上万名矿工失业，而回到家里也没有足够的田地给他们种植，大量闲散的劳动力也将成为一个严重的社会问题。”
泰温双手合拢，支起下巴：“学士，把七国地图拿出来看看。”
“是，大人！”
凯岩城的西城内部有一个港口。
这个港口是长年累月的海水冲刷岩石形成的巨大凹洞。
冲刷了数千年的凹洞直达西城的内部。
十多个码头在凹洞的四周排列。
这里虽然比不上兰尼斯港口的近百个码头的规模，更无法跟君临城的一百几十个码头的超大规模相比，但作为一个深入城市内部的码头却是并不多见。
来自铁群岛的五船铁矿石就停靠在其中的一个码头上。
魔山来到了西城港口，看见了这五船铁矿石。
这装载着铁矿石的五艘船跟过去相比明显变小了一圈。
如果公爵大人被迫接受了这次的涨价，那么，铁群岛卖到兰尼斯港的铁矿石，卖到仙女岛的铁矿石，卖给秧鸡厅和峭岩城等的铁矿石毫无疑问全部都会涨价。
这将是西境不得不增加的又一大笔支出。但这还不是关键，真正的关键是，铁种的贪婪永无止境。
魔山带着他的兄弟们来的。
因为这件事情他不能出手。
公爵对他说过，这件事情公爵大人亲自来处理。
好吧，谈判价格的事情魔山不插手，但是这些铁群岛的家伙如果敢调戏西境的妇女，被打断腿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铁种们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劫掠。这是他们的传统，他们称为‘古道’。古道是铁种传统的掠袭文化的具体外在形式的表达。在这种海盗文化里，人的价值主要取决于他劫掠技巧的高低，取决于他能抢到多少的生活资源。
铁民不会佩戴任何的首饰，除非他们“付了铁钱”。付铁钱跟拿钱购物无关，铁民们的铁钱就是他的刀和拳头，他把你杀死或者打倒，这就称为是付了铁钱。然后，你的配饰就得归他所有，因为他已经‘付了铁钱’完成了购买过程。
看铁民身上的装饰配物有的多少，你就能知道他悍勇的等级高低。
铁群岛有很多的铁矿，大威克岛一整座岛屿都是铁矿石。除了铁矿，铁民们还拥有岛屿农场。
在铁群岛的矿山和农场工作的被称为奴工，奴工全部是铁民在劫掠中抓获的俘虏，而铁民作为铁群岛真正的子民，是不屑于做这种低贱的工作的。
他们自视很高，优越感十足。
女俘虏除了做奴工，晚上还得负责为铁民‘暖床’。
一个铁民的男人可以拥有无数个不限量的“盐妾”，但只能有一个“岩妻”。岩妻必须是一名土生土长的铁民，因为在铁民的眼里，除了铁群岛的人种，其他地方的人种都是软弱而低贱的。
所以对于‘青绿之地’的女人的放肆，也一直是自我感觉美好的铁种们的优良传统。
魔山进入港口最著名的酒楼，上到最高处，临窗坐下。他的目光看下去，就看见了两个打扮得很妖娆的女子在码头上摇摆着腰肢走着，而他的几个兄弟们则在码头的小摊贩的摊位前闲散的瞎逛。
只一小会，铁矿石的船上就响起了口哨声，几个铁民跳上岸来，言语粗鲁的开始调戏两名女子，并动手动脚，询问价钱。
他们把两名良家女子认成了妓女。
好吧，这两名装成良家女子的确实是妓女。
世界将乱，铁种必须铲除，那就来点第一把火吧。
ps:下午6点第3更。
0109章 捅
（第3更）
铁种，一个以劫掠杀人为生存和荣耀之道的族群。
他们既不信奉先民的旧神，也不信奉安达尔人的新神七神，他们信仰淹神。
铁种的信仰箴言逝者不死，必将再起，其势更烈。
他们认为信仰淹神的人会永远不死，如果人死去也并不是真的死去，而是去到淹神的流水宫殿里享受美人鱼的各种服侍。
在接受淹神洗礼的时候，铁民会被按进海水里直到窒息，然后采取粗糙而原始的心肺复苏技术进行拯救，当被淹的人再次醒来，就意味着再次崛起（必将再起），并且会比之前更强大（其势更烈）。
而未能被救回来的人，则被认为有罪，对淹神的心不诚。
统治铁群岛的大贵族是葛雷乔伊家族，族长为巴隆葛雷乔伊。
葛雷乔伊的家族族语为‘强取胜于苦耕’。这是他们‘鄙视青绿之地贱民’的自信源泉，因为青绿之地的贱民柔弱，娇贵，缺乏勇气，只知道苦耕，却不敢强取。
在魔山的眼里，铁种是一群原始、野蛮、愚昧并真正以嗜杀为乐的强盗人种。
生命在他们眼里从来不值得敬畏，只有践踏，就跟之前的魔山一样。
魔山这次带来的兄弟不多：三个兄弟，甜嘴拉夫，死忠波利佛，刽子手邓森。外加几个还没有杀过人的领地上的原住民骑兵兄弟，让他们来多经历一下这些事件，帮助他们更快的变成凶、猛、狠的人。
因为看来公爵并不打算教训一下这些铁种，也不允许魔山来教训，所以魔山就很低调，绝大部分兄弟都不知情，不然就真的会出人命的，他就只带上了三位克里冈家的骑士和几个村庄的原住民骑兵战士，菜鸟需要历练。
魔山上酒楼来的时候，在二楼的拐角上楼梯的时候，他看见了几名正在一个包间里喝酒的铁种。
铁种们的服饰很好认，首先，他们的衣服都很脏，颜色不是黑色就是灰色，脸皮是被海风长期吹拂的酱黑色。其次，他们的声音也特别有辨识度，好像嘴里含了一个小丸子，舌头好像不直。最后，他们不会穿戴铠甲。
海战的人忌讳穿铠甲，因为只要一旦落水，穿铠甲的人就会直线沉底。
但铁群岛有一支媲美七国任何舰队的舰队赫赫有名的铁舰队却又与众不同。
维克塔利昂葛雷乔伊是族长巴隆葛雷乔伊的第二个弟弟，他就是铁舰队的总司令。这是个笃信淹神的人，即使是在航行的时候他也身穿重甲，他认为自己受淹神的眷顾，永远也不会在海中溺毙。他手下的士兵受他的影响，无一例外，个个都是重甲大斧，悍勇无比。
据说七国之中，海战，还找不到能和铁舰队差不多水平的舰队。
不过这次来卖铁矿石的铁种并不是铁舰队的人。
这能从他们的服饰、旗帜、衣服上的贵族家徽标志看出来。
五只铁矿石船上的旗帜图案是大红色为底，居中一只金边黑号角。
这是铁群岛的大威克岛上、战锤角、古柏勒家族的家徽标志。
古柏勒家族是铁群岛贵族中很强大的一支，也是铁群岛最大的岛屿大威克岛上最有影响力的贵族之一。
战锤角深居岛屿内部的石山之中，远离外海，古柏勒家族的主要财富来源就是饱含铁矿石的一座一座的矿山。
铁群岛的铁矿石销售到西境、北境、河间地、河湾地和旧镇。
西境贵族们心知肚明的一个情况就是，铁群岛的铁矿石卖给西境每次都是最高价，原因很简单，西境有金矿。兰尼斯特家族更是豪富天下，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每年的铁矿石涨价甚至是每一个季度的铁矿石涨价已经令西境的贵族们怨言很深，但是西境没有铁矿石，无法自力更生，并且，铁群岛的铁矿石可以不卖给西境，他们还有其他的地方能卖出去。
铁矿石不愁卖！
西境却又离不开铁矿石！
这就是一种**裸的敲诈！
这也是铁种们的一种处世风格，只要能够占强，就会一直占强，并且变本加厉。见好就收之类的信条在铁种的思想里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
绝缘！
魔山来店，酒店老板吓了一大跳。
他先把老婆和女儿藏起来，这才陪着笑脸来到魔山的桌子前。
魔山独坐一层楼因为他一到来，这一层楼的客户都悄悄的走了，这些人素质很高，很有礼貌，走的时候都尽量不发出声音。
“格雷果大人，您……”
“滚！”格雷格很客气的只说了这一个字。
然后，酒楼老板就滚了。
这很安静。
于是，魔山看向下面的码头。
“嗨！放开她！”一个秃顶的有点神经质的男子畏畏缩缩的说道。
这个男子很高大，但是眼神很畏缩，并且一看就知道是个平民，粗布衣服，腰间还学骑士别了把不像样的短刀。
这是令铁种们所深深鄙视的‘青绿之地’的孬种男人。
“大兄弟，我们先看上的女人，别来讨打。”一个稍矮却非常粗壮的铁民笑道，“你再瞎比比，我就割下你的几把，塞进你的嘴。”
“她是我的老婆。”这个男子鼓起勇气提高了一点点声音，眼神闪烁，明显很畏惧，“你们放开她，这里是凯岩城。”
“你的老婆？”另一个铁种不敢相信的样子，他撩开女子的衣服，伸手在里面抓了一把，“大兄弟，你说说看，你老婆的小白兔是一个巴掌大还是小半个巴掌大。”
三个铁种一起大笑。
船上，更多的铁种钻出船舱来看，个个粗犷的黑脸，笑容****。
嗖！
看起来人有点不正常的男人抽出了腰间短刀，还别说，刀鞘不咋样，这短刀的质量还真不错，寒光闪闪，一把好刀。
神经男仿佛受到了刺激，不停的机械的偏头，眼睛都斜着看人，右半边脸皮一抽一抽的：“放开我老婆，不然我就杀了你们。”
三个铁种和船上十多个铁种一起大笑。
他们看得太多这种心里怕得要死但是嘴上硬得如铁矿石的孬种。
只要他们一出手，一见血，这小子就会吓得跪地求饶。
铁种们都是风里来去刀头舔血快意杀人放火的勇士，什么时候怕过一个拿着刀都在发抖的孬种。
“来，兄弟，这里捅！手不要抖！”一个跟秃顶神经男更高大强壮的家伙扯开自己的衣衫，露出黑铁一样的胸膛，上面胸毛横生。
果然不出所料，秃顶神经男吓得退了一步，结结巴巴说道：“放开我老婆，别逼我！”
他怕得要死却嘴巴死硬的孬种样子看得铁种们再次哄笑。
更多的铁种从铁矿石的船舱里走到甲板上来看热闹。
“来，兄弟，别怕，这里捅。你不敢捅的话，我就要捅你的老婆了哦！我敢打赌，你的老婆其实是个妓女，早就被别人捅过几百次了，也不差我们铁种这几次。”
神经秃顶男抬头，看见了酒楼最顶层一张脸在窗口边看着他。
秃头男说道：“你是真的求着我捅你？”
“当然是真的，就怕……”
噗！
短刀捅进了这名高大粗壮的铁种的胸膛，动作太快，他的两个兄弟还在大笑，船上的铁种们也还在嬉笑，秃顶男的刀已经拔出来，又捅了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
0110章 同仇敌忾
瞪圆的眼睛，惊骇的表情，张大的嘴，颤抖的双手，泉涌的鲜血……
被捅的铁种比秃顶神经男还更高大强壮，他的脸粗犷如黑色的岩石，只是现在，他的强悍和荣誉随着鲜血的飞溅而迅速萎靡……他的眼神充满了恐怖……逝者不死的信仰也无法阻挡他对死亡的恐惧。
两名女子失声尖叫，挣脱另外两名铁民的怀抱，飞快的逃走，跑得一点都不淑女……
“是他一再要求的！”秃顶神经男自己也被鲜血吓怕了，颤抖着说道。
他的眼睛里也充满了惊骇！好像他对刀捅身体会鲜血泉涌的估计不足，被惊吓到了。
吃惊的还有码头上的工人、水手、船长、铁种、码头临街的小商贩们。
当这名鲜血淋漓的铁种倒下去的时候，他的两名伙伴还瞪着不愿相信的眼睛。
船上的铁种们也是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所有人都有点反应不过来。本来他们在看笑话的，结果笑话变成了血腥的暴力，那神经病出手的速度太快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的戒指，项链，短剑，匕首，是不是都该是我的了。”秃顶男畏畏缩缩的说道，半边脸皮一抽一抽的，“我刚才付过铁钱了。”
付铁钱，是铁种们购买东西的唯一正确方式。
但这句话很危险。
两名铁种从惊骇中清醒过来，嗖嗖，他们拔出了短刀，一左一右，一刺秃顶男的胸膛，一刺秃顶男的肚腹。
秃顶男吓得跌倒在地，惊骇大叫中，短刀乱挥，瞬间在一个铁种的腿上刺了不知道多少刀。他吓坏了，就好像小鸡啄米，手里的刀快得拉出了残影，噗噗噗噗，不停的捅刺在一名铁种的腿上。
这名铁种才刺出一刀，攻击的刀还没有收回来，就被吓跌的秃顶男在两条大腿上捅刺了好多刀。另一名铁种一刀刺空后连忙来救，上半步，弯腰，手里的刀扎向秃顶男的脖子。
然而他的动作却突然一僵。
有人大喊了一句什么，神经秃顶男头也没回，很突然的反手一刀，正中他的小腹，这一刀又快又狠，整个刀身全部捅了进去。秃顶男高大，手臂也出奇的长。他一刀刺中后坐地转身，快得像一只猴子，动作绝对不停，噗噗噗噗，在这名铁种的小腹裆部连续捅刺，动作实在太快，中间绝无任何停顿。
双腿被捅的铁种勉强向前走了半步，然后摇晃着轰然倒了下去，只是瞬间，鲜血染红了他的两条腿，他倒在地上全身抽搐。
另一名铁种木偶一样的僵硬站立了很短暂的一下，就好像一个停顿，随后倒下，手里的刀还握在手里，眼睛瞪圆，已经气绝身亡。
他的小腹和裆部被这个神经病眨眼间捅了个稀烂。
魔山在楼上看着这一切发生，没有发声。
他知道波利佛亮刀肯定会杀死人。
公爵叫魔山不要来管这事，但是公爵心里是知道魔山会来的，不过有了不要插手的话，魔山本来是自己要出手的，于是变成了手下出手；要是公爵点头说可以，魔山很可能会把这些铁种给杀光。
这就是点头和摇头之间的区别。
魔山和公爵二十年的朝夕相处，已经早就有了一种内在的默契，其他人是很难看懂的。
公爵说不的时候，也许真正的意思正好相反，别人听不出来，但是魔山却能领会到。有的时候，公爵需要人去做一些脏事，一个眼神，魔山就能明白。
这就是默契！
同样，魔山交代手下打断铁种的腿和手就好，手下们心领神会，要是魔山说去宰几个铁种，那就不是波利佛一个人出手了，这些杀神将会让铁种见识到什么叫做‘血腥和恐怖’。
杀死一个或者几个铁种，在魔山和他的死忠粉的眼里，实在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西境人也向来对铁种绝无好感，从老人到孩子，无一例外。
沿海一代，不管是南方河湾地的提利尔家族的子民，还是西境的子民，还是北境的子民，还是河间地海疆城一代的子民，找不到一个对铁种有好感的人。
船上的铁种们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呐喊声，不同于其他任何地方的发号施令声：
在的声音中，船上的铁种纷纷跳上码头，战斧，长剑，铁锤，链子锤，长矛，大刀，尖牙大棒，什么样的武器都有。
铁种们的武器也以大、重、长著称。
看他们的武器，就知道以力量强悍为主，强攻硬砸，但是灵活不足，战技粗糙。
随着的喊声，码头上好几个酒楼里跑出来了铁种，或者两人，或者三人四人不等。
这些铁种身上都是短刀短剑。
他们的武器因为是重斧类，吃饭带在身边自然不方便，就都留在船上。随身的都是短刀短剑类。
他们都亮出了刀剑，向码头上的秃顶男跑去。
！！！
有人用剑鞘敲打自己的胸膛。
那是克里冈人中最勇猛的邓森，比秃顶波利佛稍矮，身体也稍‘苗条’，但他的剑术和杀人的精准还在波利佛之上。
啪！啪！啪！
蹲在一边看热闹的甜嘴拉夫德也站了起来，抽出长剑敲打在自己的胳膊护甲上。
他们并不是军士打扮，但并不妨碍普通人也穿戴着护甲。
护甲只是保护住身体局部，比如脖子，手肘，小腿，而不是如铠甲一般的‘衣服类防护’。
啪！啪！啪！
围观的西境人中，有几个面目不善的年轻人抽出了剑，他们一手剑一手剑鞘，剑背敲打在剑鞘上发出声音。
要把秃顶男砍成肉酱的铁种们停顿了一下，因为有五、六个西境人拿着武器敲打着一样的节奏走了出来，站到了秃顶男一起。
这里毕竟是西境。
泰温公爵也不是个好惹的人。
他们解决掉杀人凶手还有理由分辨一下，但是突然多了好几个西境人……
就这么微微一犹豫，街头、码头上，酒楼里、小商贩们、码头苦力，更多的西境人站了出来，手里拿着能找到的武器，或者是刀，或者是剑，或者是木棒，一起敲打。
的节奏变成了轰轰轰的节奏。
在这十几个码头上找饭吃的西境雇佣兵也出现了，他们抽出了武器，啪啪啪的敲打在自己的胸膛铠甲上。
西境人同仇敌忾，面对要行凶的二十多个铁种，一起站了出来，他们敲打着同一个节奏，眼睛死死盯着铁种，他们人数越来越多，把铁种们很快包围了起来。
场面一触即发。
只要铁种敢动秃顶男，这里将变成一个血腥的群殴场。
五艘铁矿石上，更多的铁种拿着武器钻了出来，然而，港口的守备队也来了，一队士兵接到报告，有铁种在码头调戏西境良家女子引发了斗殴杀人，港口守备队对铁种从无好感，士兵们一听都是大怒，热血上涌，立即赶了过来。
负责管理港口码头的百夫长，是兰尼斯特家族的远房分支：阿奇尔兰尼兹。
憋了一口怒气的阿奇尔带着怒气冲冲的士兵们赶过来，他远远的就看见了邓森、拉夫德、波利佛这三个杀神在这里，顿时吃了一惊。
0111章 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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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尔兰尼兹是骑着马来的。
他在马上，自然骑得高看得远。
甜嘴拉夫是个和凯岩城里的各色人等都有很好交际的人，甜嘴就是他的天赋，没有不喜欢拍马屁的贵族，就算明知道甜嘴拉夫说的是恭维的假话，贵族们也爱听。
甜嘴拉夫和阿奇尔兰尼兹很熟。
在跟着格雷果克里冈去到克里冈村之前，甜嘴拉夫和格雷果爵士都是凯岩城的‘名人’，以‘甜嘴’和‘恶’闻名的名人。
阿奇尔兰尼兹作为凯岩城兰尼斯特家族的分支成员，一个百夫长，是有较多机会和甜嘴拉夫还有格雷果爵士接触的。
在格雷果决定回领地发展之前，格雷果和甜嘴等人都是公爵近卫团里的军官。格雷果是将军，甜嘴小队队长，军士。
城市守备队和公爵的近卫骑兵营关系很近，百夫长们全部都彼此熟识，大多数百夫长都是兰尼斯特家族的远亲近戚。
阿奇尔是知道甜嘴的剑和他的嘴一样的厉害。
甜嘴的嘴甜，但是他的心一点都不甜，应该全部都是黑色的。
阿奇尔在马上和甜嘴拉夫的目光一对，就明白了甜嘴拉夫的用意。
阿奇尔立即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甜嘴拉夫设计了个小圈套来教训铁种们的。
他骑马进入人圈，看见了波利佛脚下的三名铁种，其中一个已经死了，另外两个还有气，但显然也活不了了。
“谁在当街调戏西境女人？”阿奇尔喝道。他目光扫向铁种，铁种们大怒，却并没有人冲上去。
因为西境守备队到了，士兵们都是铠甲长剑精良，不容分说，把铁种们围了起来。盾牌一面一面的紧密靠拢，长剑在盾牌的上沿露出剑尖，对准了铁种们。
第二批跳上岸的铁种们就此站住，不敢再靠前来。
凯岩城的守备队的到来，更给了西境人勇气，更多的民众手拿武器加入了外围的包围圈。
大家都对倒在血泊中的三名铁种视而不见，都虎视眈眈的瞪着其他人。
酒楼上，魔山喝道：“老板！”
老板一直等在门外，听到召唤立即出来，点头，哈腰，陪笑：“大人，您需要什么？”
“酒！”
“是，大人！”
很快，西境的粗粮酒、河间地的苹果酒、葡萄酒、河湾地的葡萄酒、青亭岛的葡萄酒都抱了上来，一排放在魔山的桌子上。
老板不敢问魔山大人喜欢什么酒，那就拿来所有的酒。
“滚！”
“是，大人！”老板乖巧回答，退回到门外，等候魔山的再次召唤。
魔山自斟自饮，看着码头上的情况。
这五艘铁矿石是葛欧得古柏勒伯爵的，魔山见过葛欧得古柏勒伯爵，他是战锤角军团的头领，英勇善战，和铁舰队总司令维克塔利昂葛雷乔伊私交很好。他有三个儿子和十二个女儿。他的三个儿子是三胞胎，三个小子长得一模一样。
魔山不知道现在站到阿奇尔面前进行交涉的少年是三胞胎中的谁，他也不关心这个。现在不管是局势还是人数，铁种都处于了绝对的劣势。并且，铁种们道义上也输了，是铁种先调戏西境的良家女子然后被平民捅死的，被普通平民捅死的铁种不但荣誉全失，回去说出来也是自己丢人。
死忠粉波利佛的表演天赋和他的人体器官的艺术爱好一样，都很杰出。
下面的西境人群情汹涌，他们倒不是为了被羞辱的两个女子的正义，而是心中对铁种的怨恨找到了一个宣泄口而已。
民众对铁种尤其痛恨。
铁种几百年来劫掠西境人民留给了这些子民们一部很沉重的血泪史。几百年前的铁种有过一段辉煌的时光，他们统治了南方的沿海一带，西境的沿海一带和河间地沿海一带的大部分土地，并且还深入了内陆。这些血泪历史都在子民们心中代代传承，直到今天。
西境子民的骨子里都痛恨铁种！
秃顶男虽然看起来不太正常，但他一人捅倒了三名健壮的铁种，他在围观的百姓心中立即就成了大英雄。
在这样的民情中，就算阿奇尔想拘捕波利佛都是不可能的了，何况他本就根本不敢！
魔山仰头喝下一大杯酒。
如果葛欧得古柏勒伯爵有脑子，就会明白西境已经对他的不停涨价和贪得无厌很反感了，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再进一步，那就是点燃战争的火炬了。
不管公爵大人如何考虑，魔山先把一颗火种预埋下了。世界将乱，铁群岛的铁矿石资源不可缺失，令人眼馋。西境人的同仇敌忾也令他更有信心带兵去攻打铁群岛，因为仇恨，士兵们都会努力向前。
楼下，阿奇尔百夫长也不客气，他在和铁种们的少年首领交涉中，突然伸手狠狠打了少年首领一记响亮的耳光，在铁种们呐喊着举起大斧的时候，守备队的盾牌一起前推，民众大声呐喊，把铁种们的气焰再次压制。
“葛兰古柏勒，你得跟我走，我要把你交给我们公爵大人。在你们没有为调戏我们良家女子的事情做出道歉和赔偿前，你的五艘船，不得离开港口。”阿奇尔厉声喝道。
“干得漂亮！”魔山露出了微笑。
他倒满酒，嗅了嗅，河间地徒利家族酿的苹果酒确实不错。气味、色泽、味道，都很不错。河间地的千里肥沃土地也更令人眼馋。相比之下，当西境失去金矿，西境就是一个非常贫瘠的多山少田的荒僻之地。
不过，最大的危机暂时还不是金矿被开采殆尽，而是来自北方的异鬼。
幸运的是，诸神安排了史塔克家族驻守北境，北境没被全灭之前，西境都是安全的。看起来，异鬼要全灭北境显然的很难。
魔山摇摇头，把几年后的事情赶出脑海。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先顾眼前好了。新婚的第一个月，怎么也得服侍好简妮，把浓热的种子大量的播撒进她的鲜活土地，是一个丈夫该尽的责任和光辉的义务。
算算时间，北境的布兰史塔克已经被詹姆兰尼斯特推下了残塔，成功为两大家族今后的撕逼完成了助攻。国王劳勃还在北境的狼林里打野猪，要一个月后才会班师回朝。一个月后，小恶魔也会和琼恩雪诺、班扬史塔克一起前往绝境长城，以完成他站到长城顶上撒泡尿的终极理想。
想起小恶魔，魔山倒是有些期待。
嗯，有些事情，也得开始出手了。
既然来了，就不能白来，不是么？
既然暂时不管怎么看都不会死，那么，钱，美人，地位，权力和荣誉，尘世的虚浮繁华，作为一个没有修养的世俗之人，谁不想要呢？！
0112章 公爵拜见巫姬
对于巫姬的名气，泰温公爵自然早就听说过。
但巫姬不会轻易给人说预言，很多贵族求上门去，都被巫姬拒绝。
泰温公爵对血巫师素来并无好感。
巫姬就是一名血巫师。
她的预言都来自于求问者的鲜血。
公爵二十年首相生涯，十六年铁腕管理西境的经历，都让他更倾向于学士的科学和自己的谋略。
不过有些不可预知的事情，问一问巫姬也并不是不可以。
这些被神选中然后研究神秘学的人，除了一些骗子外，每一个都有他们独特的玄妙的能力。
对于这一点，泰温公爵就算不以为然，还是很清楚明白的。
利用神秘学行骗的人不少，但巫姬绝对不是其中的一个。
她来自东方，是真正的巫师。
她的已经过世的丈夫是香料商人，西境富商，年轻时去厄斯索斯大陆做生意遇上了巫姬，被巫姬的美貌所迷，花重金带了回来，定居兰尼斯港，并娶了她做妻子。
因为年代久远，巫姬的真名已经没人知晓，魔山问过他的这位外祖母，不知道是巫姬自己不肯说还是说她自己也已经忘记了，总之，巫姬没有透露她年轻时候的真实名字。
自从做了巫师，人的名字就已经献给了神，巫姬的名字也已经献给了神，回忆不起或者拒绝回忆都是很正常的。
公爵在以原来的价格买下五艘船的铁矿石后，好言安慰了受到了死亡威胁的少年葛兰古柏勒，请他回去告诉他的父亲葛欧得古柏勒，铁矿石不要再涨价，大家就还是很好的朋友。如果铁矿石继续涨价，公爵将会切断西境对铁群岛的各种生活物资的供给，并通过国王知会沿海一代的贵族，大家统一提高卖给铁群岛的生活物资的价格。
总之，铁群岛的铁矿石价格，就此打住，永远不要再上涨了。否则，泰温公爵绝不会再答应。
葛兰古柏勒答应了。
这次来的铁种，气焰全无，被西境的一个精神有些不正常的普通平民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杀死了三个铁种在凯岩城的港口码头上。
这对铁种是**裸的羞辱。
这也是西境给铁种们的一个很强烈的信号。
泰温公爵并不是个软弱的人，相反，他的性格强硬得就好像凯岩城的黑岩石。
既然魔山和他的兄弟们做出了一个站得住道理的‘杀人’事件，公爵就顺水推舟，在痛斥了铁种的无法无天后，买下了五船铁矿石，虚假的安慰了几句十多岁的少年。葛兰古柏勒是葛欧得古柏勒三胞胎儿子中的最小一个。他的性格没有两个哥哥的猛，却更理智。
不过在铁种们的眼里，理智就是软弱。
然而不软弱也不行，就算他们被全部打死，也是因为他们先调戏西境的良家女子。
在这次的事件之后，在魔山的多次劝说下，三天后，泰温公爵带着他的五百近卫骑兵团，浩浩荡荡的和魔山一起来到了克里冈村。
随行的自然还有公爵的大学士波特。
凯岩城的剑术教头本隆特布隆猎狗桑铎克里冈的剑术老师，也是格雷果克里冈的剑术启蒙老师率领着五个百夫长，五个百夫长率领着五百近卫骑兵。
公爵好久没有出行了，就当出门来走走，散散心。
自从大女儿瑟曦兰尼斯特嫁进了王宫，他最寄予希望的儿子詹姆兰尼斯特也进入了王宫，转眼间一十六年过去，詹姆兰尼斯特还在做那该死的御林铁卫。
公爵心里一直堵着一口郁闷之气，就是西境的凯岩城后继无人。
詹姆是最好的人选，但是那俊美的小子明确表示，绝对不会回来继承凯岩城，他要做一辈子的御林铁卫。
做御林铁卫不能结婚、不能生子、不能继承、不能拥有领地、不能拥有私人的财富，无法享有世俗的一切繁华，就好像苦行僧，他们唯一拥有的，就是骑士中的最高荣誉：光荣和奉献，忠诚与铁血。
骑士是所有勇士渴望得到的最高荣誉，而御林铁卫是所有骑士渴望得到的最高荣誉。
只有最杰出的骑士才有资格成为御林铁卫。
詹姆为了那该死的荣誉，放弃了继承权，这成了泰温心中一道隐藏的伤痕，一直无法愈合，并且伤口一年一年的在加深。
唯一的解药，就是说服詹姆抛弃那狗屁的御林铁卫的荣誉，回到凯岩城，接受继承权。
虽然御林铁卫属于终身制，被国王解雇是对一个骑士最大的羞辱，但对于泰温公爵来说，只要能让詹姆回来，更大的羞辱都可以接受。并且这种所谓的羞辱，在公爵的眼里，一文不值。
泰温公爵二十五年来一直不笑，心中堆积起来无法解决的事情并不少。
这次随行的队伍中，他的大弟盐务大臣凯冯兰尼斯特也在。
雪盐生产已经形成工厂化和流水作业，开始供应全西境。雪盐送出去，钱币流回来，这是格雷果克里冈的功劳。
当西境的雪盐产量增加，泰温的第二步是高价销售到狭海对岸，而并不是本国其他的任何地方。兰尼斯港的贸易线路能轻而易举的解决这个销售问题。
这令泰温心中对金矿的消失的焦虑减轻了一大半。
这也是格雷果克里冈的功劳。泰温心知肚明，但他绝对不会在魔山面前称赞他哪怕一句。
魔山不能被称赞，他已经够嚣张了，西境所有贵族中第一不受管束，所以公爵认为只能严厉呵斥和凌厉管教。
克里冈的圣堂虽然比凯岩城的圣堂小多了，但里面该有的东西一样不少。
公爵坐到了巫姬的面前。
巫姬没有在七神圣堂的圣像面前等候公爵，而是公爵和学士、凯冯、本隆特、五位百夫长去拜见了七神圣像后，来到了巫姬的房间门前请求会见。
在这一点上，十六年前的瑟曦比公爵更霸道凌厉，她是直接闯进巫姬的的房间，威胁巫姬不给她预言的话，她就会让家族侍卫把巫姬吊死。
公爵被巫姬的助手迎接了进去。
巫姬的助手，名叫简妮维斯特林。
新婚的她回到克里冈村，就成了自己外祖母的药剂助手和神秘学研究的学徒，只是简妮自己并不知道。她以为在外祖母没有找到学徒之前，自己不过是帮外祖母做一些力所能及的琐事。
0113章 预言
巫姬披散的长发梳理得很整齐的披散在肩膀上，流泻如布般拖到了地上。有了魔山给巫姬安排的侍女，巫姬不再显得脏、乱、苍老和黑暗。
但她的嘴一张开，颗颗牙齿还是黑色，黑得发亮，看起来就好像是黑玉石。
“巫姬，我可以问一些跟自己无关但我想知道的一些事情吗？”公爵的威严一如既往。
公爵的这个提问，是魔山暗地里向他进言过。魔山说，巫姬的能力，并不仅仅是通过血液看见血液主人的未来，也能不通过血液看见未来和过去的一些碎片。
这算是魔山对巫姬的了解而透露出来的一个巫姬隐藏能力的秘密。这样的能力，失踪在绝境长城外面的布林登河文轻而易举就能做到。
但布林登河文是个例外，他是个神选者，又具有坦格利安的王族血脉，绝大多数巫师都无法达到布林登河文的高度。
巫姬的预言在兰尼斯港很有名，但泰温一次也没有找过巫姬问预言，虽然他心里的难事无法解决。
公爵有自己的固执和自信。如果他自己无法解决，七神前祈祷也无法解决，他对求助于其他的巫师就已经不抱希望。
巫姬点点头。
魔山就在公爵的身边坐着，比所有人都高了太多。魔山对别人的威猛压迫是自然而然的。
但公爵和巫姬的气势都并不输给魔山。
“在临冬城，我想知道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公爵的这些问话也是魔山事前进言过的，这是为了检验巫姬的预言能力。
魔山的文明高了公爵好几个等级，对付绝对信神和绝对迷信的人，不管他多优秀，都会受限于时代本身的局限。而魔山却可自由的在几个文明中自由切换自己的知识。
“一只小狼被一只狮子推下了残塔，摔断了双腿，陷于了晕迷中，并且永远不能再站起来。这是狼和狮子将开始彼此撕咬的两个原因中的一个。”巫姬面前没有魔山在另一个文明里作为大学生时候以为的水晶球。
巫姬喝的夜影之水是黑色的，这是导致她牙齿全黑的原因。魔山还知道在遥远的东方，有巫师专门喝蓝色的‘夜影之水’，这导致他们的嘴唇成了蓝色。
巫姬的话令凯冯伯爵、大学士波特、教头布隆特和五位兰尼斯特近卫骑兵团的百夫长都是脸色一变。
这意味着，北境将和西境开战。
和平了十六年的国家，将会打内战了？
没有人愿意相信这个荒谬的预言。
要不是泰温公爵在这里，凯冯伯爵就忍不住要呵斥巫姬了。
这些危言恐吓人的血巫师，绝不可信任，应该砍下她的脑袋。
魔山沉着的盯着泰温公爵。这些预言是他教给巫姬的，自己的外祖母，一家人，说服她说出魔山想要她说出来的预言并不难。
巫姬能预言很多东西，还具有一些属于黑暗的本领，但她也并不是无所不能。越是研究神秘学，就越是感觉有更多的未知。并且作为生命体，巫姬是脆弱的，她其实也需要美好的饮食、富足的生活、人们的尊重、亲人的爱戴和强大的安全感。
巫姬比任何人都更想验证一下受到了七神眷顾之光的魔山的预言能力。
神的意志玄秘莫测，在跟巫姬打交道中，魔山觉得比跟普通人打交道更容易。关于玄秘难解的问题，突然展现出来的不合逻辑的超常才华，巫姬都并不会认为不合情理。
神的意志，无须向凡人解释。
魔山发觉越是研究神秘学和复杂咒术的人，反而对难以解释的新奇事物和突然变得能力超常的人更能接受。
公爵心里震动。但他面无表情，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大学士，大学士波特立即俯身下来。
“放出渡鸦给霍格沙略特伯爵，马上。”
霍格沙略特伯爵是西境派出去陪伴着王室在北境的大贵族。
“是，大人！”
波特大学士立即去了。
克里冈堡有渡鸦。渡鸦来自凯岩城泰温公爵的学士塔，克里冈堡的渡鸦虽然现在姓了克里冈，却都是波特大学士养大的。
克里冈堡的学士哈利，也是大学士波特的学生。他虽然是公爵派到魔山身边来监视魔山的一只眼睛，但如今的波特大学士已经明白，这只眼睛，只是做给外人看的。魔山和公爵之间，九成九的可能性，并不需要什么监视的眼睛。
“巫姬，你说导致狼和狮子撕咬的原因有两个，那么还有一个原因是什么？”
“这瓶血的主人。”巫姬慢慢从桌子下面拿出一只柳长形的玻璃瓶。
“这瓶血的主人是谁？”
魔山插话：“父亲大人，我一个月前在君临办事的时候，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并不肯痛快的答应我上缴金矿的条件，我就取了他的指尖血带回来，我的本意是想让我的外祖母通过血液对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进行诅咒，但外祖母通过血液看见了小指头的另外的一些秘密。”
“什么秘密？”
“外祖母并没有对我说过。”
泰温公爵盯着巫姬，巫姬已经闭眼。她的头发无风自动，就好像有人用手把她垂在地上的长发撩到了面前，挡住了她一整张脸。
这个变化令大家都是脸露异色。
没有任何外力，头发自己动了！
“巫姬，小指头对兰尼斯特做过什么？”公爵沉声说道。
但是巫姬已经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这令本隆特教头大怒，呛，他的剑出鞘。
敢在公爵面前放肆的血巫师，简直就是找死！
魔山说道：“父亲大人，我外祖母已经给出了答案，狼和狮子开战的两个原因，一个是狮子推下小狼摔断了双腿，一个是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
泰温公爵盯着巫姬，说道：“巫姬。如果你的预言不准，我会砍下你的脑袋。”
“如果准了，你得付三百金龙。下次再想来问预言，三百金龙起，我需要金龙买来供品向我的神进行献祭，否则会遭遇反噬。”巫姬嘴唇没动，但她竟然在说话。
这很玄秘，但却难以压住其他人的怒火。
“你胡说什么？一个预言三百金龙？”五名百夫长都是大怒。
本隆特、凯冯伯爵更是厉声呵斥。
泰温公爵伸出手摇了一摇，凯冯伯爵，百夫长和本隆特教头一起闭嘴。
“好！”泰温公爵说道，“巫姬，如果预言灵验，我会每一个问题都付给你三百金龙。”
凯冯等人都是脸色一变。
然而魔山并不觉得意外。
都说泰温公爵吝啬，他也确实不大方。只不过，泰温公爵的花钱，每一笔都绝对只是花在了刀刃上！他认为值得的事情，钱绝对不是什么大问题。
如此，公爵的六百金龙，就到了魔山的手里，修建圣堂并负担圣堂的开支，一次性赚了回来，并还盈余太多。
这还仅仅是个开始。一个很不错的开始。
“格雷果爵士。”
“是，父亲大人。”
“派出你的人，去君临城把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给我抓来。”
“是，父亲大人。”
0114章 美差
波利佛一进来，就站到了甜嘴拉夫的前面。
他身材高大，站在那里都能被格雷果看见。
格雷果更高大，在大厅里，就这么几个人，谁都能看见。
但波利佛却明显和想得到这次的差事：去君临城，抓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
甜嘴拉夫脸上笑嘻嘻的，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但心里却充满了期待。
谁不想去立功呢？
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就是一个财务大臣，没有侍卫，不懂武艺，家里的领地是谷地的五指半岛，那就是一个只长苔藓的荒岛，子民只有几户渔民，唯一能养活的就是吃苔藓的山羊。羊屎伯爵没有结婚，单身，走这样的人，简单干净不麻烦。
刽子手邓森目光炯炯的看着格雷果爵士，他渴望得到这次的任务，这既是荣誉，也是功劳。甜嘴拉夫已经立下大功：帮助公爵训练出了西境将军们的‘军哨驭军’之法，这次他认为该轮到自己了。
记事本马克站在四个人的最后面，他知道自己是没戏的，这令他很郁闷。做总务长就是这样，打仗没机会在最前面，立功的机会也都是甜嘴等人的，他总揽克里冈村的事务，管理着兵器库、马厩、粮仓、土地、矿工、子民，一直很难得到什么机会。这些事情很杂，如果亲自过问，不分配给下级的事务官，每天就要处理很多事，但看起来你却好像是个闲人。
费力不讨好，说的就是总务长这样的职务。
格雷果看着自己的四个死忠粉，他知道每个人都想得到这个任务。
“记事本！”格雷果爵士说道。
“是，大人！”记事本有气无力的回答。他知道爵士又会叫他出去看看马厩、建筑、庄稼什么的。如今就连圣堂的灯油、佣人的管理、清洁和饮食，都是他要过问并检查。
“这次去君临抓小指头，你来负责。”格雷果说道。
记事本顿时呆住。
“你看看需要几个人一起去，自己去骑兵队伍里挑。”爵士又发话了。
记事本脑袋轰的一声炸开。
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他还有点不敢相信。
“……大人……我去了君临……村里这么多的……杂务……”
“有简妮夫人看着呢。”格雷果说道，“马厩有托马斯曼事务官，厨房有艾伦夫人，兵器库有艾布特事务官，村子有迪莉娅，圣堂有巫姬，渡鸦有哈利学士，矿工有波利佛，骑兵有甜嘴拉夫和邓森，你还担心什么？”
“大人，我想和记事本一起去，他需要帮手。”波利佛结结巴巴的说道。他做出别扭的手势，以增加自己说话的气势。
“他是需要帮手，但不是你们三个。记事本需要证明自己的机会。”格雷果说道。
“大人，我什么时候出发？”
“越快越好，你看看你需要几个人，是骑马还是坐马车，这些是我都不管，我要你明白一点，抓来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不得给八爪蜘蛛知道。他的小小鸟遍布全城，尤其是各大城门口。小小鸟儿虽然说起来是孩子，但其实城门的士兵和街头的鞋匠，都有可能是瓦里斯大人的小小鸟。”
“是，我明白该怎么做了。”记事本笑了，表情轻松，他确信这次的好事是自己后，信心一下子回来了，人逢喜事精神爽，记事本的脸上都是光彩！
“说说你会如何动手？”
“小指头是财务大臣嘛，这就很好办，我去他的妓院，就说铸币厂出事了，需要他去看看，然后我们就在城外等他出城就好了。”记事本说道。
“好！”
“大人，要是有突发情况，我能对付。”邓森说道。
“你们三个都别想去了，记事本是生面孔，八爪蜘蛛不认识他，小指头也不认识他。他又年轻，才十几岁，不会有人戒备一个看起来笑容很亲切的孩子。”格雷果说道。
波利佛、邓森、甜嘴三人都很失望。
甜嘴的失望在心里。波利佛的失望在脸上。邓森的失望在他的呼吸上，他胸膛起伏，呼吸急促。
从西境的克里冈领地到北境的临冬城，数千里的道路，大队人马要走两个月，小队人马要走一个月。但渡鸦走空中直线距离，路程缩短了一倍还多，无须先出金牙城过红叉河进入河间地的千里路途，直接北上，直飞西境群山，过铁群岛上空，进入北境先民荒冢，先民荒冢前面不远，就是北境之主史塔克家族的临冬城。
波特大学士放飞的渡鸦日夜不停，一天一夜，就到了临冬城。通过学士塔的鲁温学士之手，公爵的信到了泰格沙略特伯爵的手里。伯爵看过信后，立即回信，一点不敢耽搁，天还没有亮，伯爵就放飞了自己带着的渡鸦。克里冈的送信渡鸦则在伯爵处休养生息，吃吃玉米和碎肉。
又是一天一夜，天亮时分，波特大学士被哈利学士叫醒，手里拿着蜡封的泰格沙略特伯爵的回信。
泰温大人有令，得到泰格伯爵的信，任何时候，立即给他。
巫姬预言西境会和北境开战的话令泰温伯爵的心再也无法平静，他就干脆住在了克里冈村，专心等渡鸦回信。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
对于一个公爵来说，最大的事情，莫过于战争的爆发。
波特大学士不敢怠慢，立即来到三楼，敲响了公爵的房门。
天微微亮，公爵起床，手里拿着蜡烛，捏碎了泰格伯爵信的蜡封。
学士忙接过蜡烛，公爵展开了羊皮卷，上面写着短短的话：公爵大人，艾德大人的四子布兰史塔克从残塔掉下，摔断了双腿，人陷于晕迷中，至今半月未醒。无人看见布兰摔下时发生了什么，所以泰格不知道布兰是手滑力怯还是被人推下来的。
公爵看第二遍信的时候，波特学士却已经呆住。
巫姬的预言，至少大部分是真的：小狼摔断了腿；晕迷至今未醒。
巫姬人在克里冈村的圣堂，她怎么知道北境临冬城发生的事情？
然而这真是巫师、先知、易形者们的本事。
学士想起了那七国传唱的‘一千零一只眼’的无所不能的布林登河文的故事。
既然巫姬预言到了小狼从残塔上摔断腿，那么，他是手滑力怯还是有人推他下来的？
巫姬的预言，说的是一只狮子推下了一只小狼。
泰温慢慢卷起羊皮卷，放在蜡烛上，火焰烧着了羊皮卷，羊皮卷开始燃烧，卷曲。
“学士，亚尔曼主管带了多少金龙随行？”
0115章 真相
泰温公爵去过北境的临冬城，也见过临冬城的残塔。
残塔是史塔克家族先祖修建的望塔，是临冬城最高的地方。后来被雷电劈中，引发大火，塔顶向内倒塌，上半截塔身被大火烧成了黑色。从那之后，望塔再无人上去过，就成了今日的史塔克家族的残塔。
小狼为何去攀爬残塔？
泰温不知道。
狮子为何也在残塔内？在残塔里的是哪一位狮子？詹姆？提利昂？瑟曦？
泰温公爵也不知道。
既然狮子推下了小狼，这就是谋杀，那么，小狼看见了狮子的什么，导致狮子必须要杀死小狼？
泰温公爵更不知道。
他不是先知，不是异形者，也不是巫师。
他无法看到在其他时空里的真相。
泰温公爵决定求助于巫姬。
北境的史塔克不好惹，他还和西境东面的河间地徒利家族是联姻关系，一旦开战，奔流城将百分百的加入北境。而最东边的艾林家族掌管的谷地也是奔流城徒利家族的女婿，和北境是至亲的关系，战争爆发，三地一起联手，西境就成了一打三的局面。
国王虽然是西境的女婿，但国王和北境的史塔克从小长大，关系亲逾兄弟，从国王不远数千里要去请史塔克来做王国首相而不是请岳父泰温就可以看出来，国王更愿意信任和支持史塔克家族。
局面对西境很不利。
因为联姻的政治关系，北境、河间地和谷地三个公爵三个大贵族的领地成了一家人。
北境公爵艾德史塔克的妻子凯特琳徒利是河间地奔流城公爵霍斯特徒利的大女儿；霍斯特徒利公爵的二女儿又是谷地艾林公爵的夫人。在王宫做首相的谷地的琼恩艾林公爵突然死掉了，谷地现在的真正掌权人就是凯特琳的亲妹妹莱莎徒利。
北境和西境一旦开战，就会形成一对三的不利局面。
而西境并无盟友。
如果国王的风息堡两不想帮，西境能结盟的只有南方的河湾地和大海中的铁群岛。最南方的多恩境也是西境潜在的敌人：因为十六年前，西境的泰温公爵下令魔山在君临城红堡的育婴房里奸杀了多恩的公主伊莉亚马泰尔王妃。这是笔双方还没有清算的血仇。
泰温公爵经过仔细的权衡，他确认这场战争不能发生。
至少不能发生全面战争。
狮子为何会在残塔上推下小狼？这是问题的关键！
泰温公爵得了解具体情况。
从泰格伯爵的来信结合巫姬的预言可以看出，狮子的确把小狼推下了残塔，但临冬城里没有人知道这一点。这也是狮子为什么还能安全的在北境临冬城做客的根本原因，今后的战争因为这个而引起的话，那就说明，事情的真相最终会被史塔克家族所知道。
如何知道？
最大的可能，自然就是昏迷的小狼醒来说出了真相，于是，矛盾升起，战争爆发。
泰温心里再也无法平静。
幸好格雷果爵士有个外祖母巫姬，幸好巫姬住在了格雷果修建的圣堂里，幸好巫姬能精准的看见时空碎片并对他说出了价值千金的预言。
对于必然要爆发的战争，当然是谁先准备谁先预知到未来走势谁就是胜利者。
现在泰温公爵因为巫姬的预言，先得到了消息，他必然会先做好开战的准备，占尽先机。
在军事上，泰温看不起北境的艾德史塔克公爵。
艾德的另外几个小狼，最大的还不到十六岁，都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国王的态度。
如果战争不可避免，国王会是什么态度？
泰温无法预测。
但这不重要，因为格雷果爵士有个巫师外祖母，这是个真正的有本事的巫姬，她的预言能力已经得到了第一次验证。
“这是第一个预言的报酬，三百金龙。”泰温说道。
随行的主管亚尔曼拿出三个袋子，摇一摇，传出哗啦啦的金币声音。亚尔曼是泰温公爵的财务主管，他把三百金龙放在巫姬的面前。
巫姬面无表情，无悲无喜。
身边的助手简妮替巫姬收下了三袋金币。
沉甸甸的金龙，入手沉重。
“第二个预言，我还需要验证。”公爵说道。
巫姬不言不语。
“巫姬，我很迫切的想知道一件事情。”公爵示意，随行主管又拿出三袋金龙放在巫姬的面前。
巫姬摇头：“泰温公爵，抓来培提尔大人后，所有的事情你一问就清楚了，没必要花钱来问我。”
公爵沉吟片刻，说道：“请培提尔大人来得等一个月以后了，我等不了。”
如果注定会爆发战争，那么时间就是最重要的军事资源。很多事情都必须提前准备充分。在做准备之前，必须要知道战争的起因，前因后果。
亚尔曼把钱袋向巫姬推得更近一点。
“好吧，公爵大人，如果你想问的问题我知道，我一定会告诉你。”
“谁推了布兰史塔克下残塔？”
巫姬沉默不语。
格雷果爵士并没有向她说明这一点。格雷果只对她说小狼被狮子推下残塔，摔断了双腿，再也无法站立这件残酷的事情。
“我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巫姬淡淡说道。
泰温公爵心中顿时非常失望。
巫姬不愿意回答。
是威胁她说出来，还是尊重巫姬？
泰温选择了后者。
因为不尊重巫姬，巫姬今后在很关键的预言上稍微修改一点，这将对泰温公爵依据预言制定的计划造成不可估算的严重后果。
“我得先祈祷，如果神让我说出来，我会告诉你的。公爵，明天早上再来吧！”
“是，巫姬！”泰温威严依旧，但是语气却带上了恭谨。
亚尔曼伸手去拿金币袋，被泰温公爵阻止了：“亚尔曼爵士，放下。”
他是一定要知道答案的！
钱先付出了再说。
“父亲大人……”简妮说道，她拿起金币袋，要还给亚尔曼爵士，泰温公爵一个眼神，简妮停下了动作。
第二天，泰温一早就来了。
这一次，巫姬房间里没有了助手简妮。
“公爵大人，请您让学士、凯冯伯爵、亚尔曼爵士、还有你的百夫长侍卫们都出去吧！”
泰温公爵回头看一眼身边的人，大家纷纷离开。大学士波特走到最后，他轻轻关上了门。
“这件事情很严重，公爵大人，你得以七神和兰尼斯特家族的荣誉保证不会砍了我的脑袋，我才敢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巫姬盯着公爵说道。
巫姬的眼神带着神秘而可怕的气息。
0116章 孽缘
“我以七神和兰尼斯特家族的荣誉发誓，从今往后，不管巫姬说出任何可怕的预言，我都不会对她造成伤害，我只会心怀感谢。”泰温公爵的誓言说得同样威严，就好像在下达作战命令。他的脸和语气都很冷，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感谢之意。
巫姬点头，露出黑得发亮的牙齿，脸上的笑容诡异而带着黑暗的气息，她看着泰温公爵的表情充满了神一样的权威，不管泰温公爵有多威严，她的眼神和表情都是高高在上，带着俯视凡人的气势。
然而泰温公爵并不介意巫姬的强势，他的威严表情依然如铁板一块。
泰温公爵的发誓是不是真的？
没有人知道这一点，也许公爵本人都不知道。当事情发生变化，对于公爵来说，誓言有可能如烟雾一样飘散。
作为一名真正的权谋机智和铁石手腕的大公爵，泰温公爵对巫姬说出比较谦卑的话来，是因为他想得更远，目光看得更深。
巫姬了不起的预言能力，完全能为他所用。并且，无可替代！
昔日坦格利安王朝的时候，连续两代国王都把‘一千零一只眼’的布林登河文提升为了七国首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什么？其才难求！
布林登河文的身份是私生子，虽然后来被国王父亲合法化了，但他的身份也不过是一名战士。从战士到首相，就因为他i很突兀的就拥有了易形的能力，‘一千另一只眼’的附身能力非同小可。
于是，因为突然获得的能力，布林登河文也从一名普通战士成为了王国首相，为国王铲除乱党，镇压反贼，和敌作战，挫败政敌阴谋方面节节胜利，战无不胜。
泰温自然非常想拥有‘一千零一只眼’这样的超级人物在身边，而巫姬预言的验证，其实已经令他心动，只是泰温公爵的心动也是冷如冰霜铁面无情，跟其他人的心动的情绪完全不同。
假设从此文有巫姬，武有魔山，泰温公爵感觉会踏实很多。
那么巫姬能达到泰温公爵心中所期望的成为布林登河文一样的超级人物吗？
泰温公爵自有他自己的锐利目光和精准判断。
“公爵大人，布兰史塔克是个攀爬能手，他今年七岁，却已经有两年在残塔上攀爬的经验。残塔上什么地方有凹洞，什么地方有野草，哪一层有乌鸦居住，哪一层是寒雪鸟，他都一清二楚，他有攀爬残塔的习惯。”
“是，我在听着！”泰温公爵腰和脖子挺得笔直，就好像一杆枪。
“他是被一只狮子从最高层推下来的，狮子当然并不是想摔残废他，是想杀死他。”
“谁？”
“詹姆兰尼斯特。”
泰温公爵的呼吸沉浊了一些，令人难以察觉。但巫姬却看得再清楚不过。
“为什么？”泰温的声音依然很沉稳。
“詹姆正在残塔的顶层搞他的姐姐瑟曦，瑟曦可是劳勃国王的王后，两个人的动静还不小。瑟曦哼叫的声音被正在攀爬残塔的孩子听见了，然后，孩子出现在了长了几根野草的窗口，最先看见孩子的是王后，然后，詹姆也看见了孩子。”
沉默！
死一样的安静。
“这不合理。”泰温公爵说道。他的表情毫无变化，只是脖子上的青筋鼓了起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国王和公爵大人带着大队人马去狼林打猎了，没有半个月以上是根本不会回来的。詹姆和瑟曦在残塔上幽会也并不是第一次了，那里是整个临冬城最安全的地方，没有人会上去已经荒废了多年的残塔，而且还是最高一层。”
泰温公爵盯着巫姬，巫姬柔和的眼神看着公爵。公爵钉子般的目光对巫姬毫无影响。
“巫姬，我要再问你一个问题。”
泰温公爵说的话不是我想，是我要，这是肯定的语气，不容反驳和质疑。
“我知道的一定会说。”
“巫姬夫人，詹姆和瑟曦，两个人有多久了。”泰温公爵第一次带上了夫人两个字的敬语。
“我只能说，很长很长时间了！”
公爵对巫姬的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我会为这个问题再付给你一百金龙。”公爵说道，他的脸色已经冷硬，眼神也冷如坚冰。
这说明，公爵的心里也一直有这方面的疑问，只是他放在心里，成为了一个并自欺欺人的不敢去触碰的疑问，只因为这件事情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詹姆和瑟曦偷情，这个事情被揭发，西境在道义上就完全处在了下风。暴躁的国王一旦知道，他会毫不犹豫的砍下詹姆和瑟曦的脑袋。国王的家族风息堡的力量和王领地的贵族力量，都将成为西境的敌人。
当然还会再加上北境，河间地，谷地，河湾地，素有血仇的多恩领，这场战事一起，西境就完了。
不能让詹姆和瑟曦的事情被揭发，这是事情的关键。一定要一直让国王蒙在鼓里，就跟现在一样。就算被揭发了，也要有抵赖的说辞。当然，万无一失的方法，是杀了劳勃国王，另立什么都不懂的小国王乔佛里，然后把乔佛里控制在自己的手里，从而把一灭族灾难消于无形。
然后，瑟曦留守王宫，詹姆回西境做凯岩城的继承人，如此，天遂我愿！
“巫姬夫人，告诉我具体情况，我会封你为西境的大祭司，月领十金俸禄，总管西境所有的祭司和圣堂。西境的将军和爵士见到你都必须礼敬。”
泰温公爵如此说，自然是决定重用巫姬。他可不想西境被毁，兰尼斯特被灭门。如今巫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她不追随公爵一起走的话，公爵会不会把她绞死？
不过，这件事情实在太大了，巫姬决定采用委婉的说辞。她一定也不会愚蠢到真的从嘴里说出来。
“公爵大人，你心里怀疑的，也许就是真相。”
泰温公爵心里轰然震动。
他心里怀疑的，果然是真相：乔佛里王子，托曼王子和弥赛拉公主，真的是詹姆和瑟曦所生。
巫姬虽然没有明说，但公爵已经明白。假如巫姬说的是真的。
如果这个丑闻被公开，劳勃国王一定会第一时间杀了詹姆和瑟曦，把他们的头插上枪尖，然后再全国起兵灭了西境，并把兰尼斯特家族的远亲近戚全部灭门。
泰温公爵的冷汗瞬间打湿了内衣。他心里藏了十多年的不敢求答案的疑问，今天终于得到确切答案。
但他脸色毫无变化。
“巫姬夫人，有办法化解危机么？”公爵沉声问道，语气里已经有了凌厉之意。
“有！”
简简单单一个字，却是公爵数十年来听到的最美妙的声音。
0117章 右肩铠甲
在巫姬的心里，毫无疑问，魔山才是真正预言者。
只是公爵不知道罢了。
但是经过对魔山的魔法试探，除了预言未来，魔山其他方面的魔法能力完全是空白。
这样才正常，既然七神给了魔山罕见的独一无二的体格和无可匹敌的武力，再加上大预言能力，那么就已经足够了。如果魔山再精通魔法的力量，那就成神一样的人物了。
通常一个人不可能永远都有好运气，能力也是一样，七神也不可能把所有的能力都集中于某一个人身上。
泰温公爵已经完全相信巫姬说的话，原因一个：因为细节。
巫姬说出了细节。
昨晚，巫姬被魔山说服并接受了魔山对未来的‘大预言’也是因为细节。随后巫姬用魔法药剂暗暗对魔山进行了‘测谎’。魔法药剂没有任何异常的反应，魔山的‘预言’通过了巫姬的测试。
昨晚整整一夜，巫姬没有睡觉。
但她的精神却出奇的好。
她和曾外孙女婿魔山达成了‘小交易’，魔山会暗中协助巫姬完成她人生最最重要的大事：让简妮维斯特林不知不觉成为她的学徒，继承她的巫术传承。简妮现在是帮助外祖母做点琐事，她本人并不知道外祖母的真实意图。
对于今天一早和泰温公爵的对话，巫姬在昨晚就已经全部预见到了。
她虽然不是能对整个世界进行‘预言’的‘大预言’师，却能轻易看见距离很近的时间碎片里的人和事，也能通过血液，看见一些人的生死大事和关键的人生起伏。
当然，至于巫姬会不会把看见的真相说出来，说几分，那就在于她个人的判断和意愿了。
当泰温公爵从巫姬的房间里走出来，中饭的时间已经过去。
早餐和中饭，公爵和巫姬都没有吃。
没有人敢去打扰公爵和巫姬的对话。
公爵的精神看起来很不错。
公爵坐在靠窗的餐桌吃饭，早饭和中饭一起吃。
他的眼睛看出窗去，外面的已经扩大了一倍的克里冈校场里，一个矫健身姿的小女子在练习马上射箭。
这个女子时候魔山的养女朱莉克里冈。
两个多月来，每天的摸爬滚打，朱莉的身体更见强健，个子也长得更高，具有了成熟少女的韵味。
她已经习得满身匪气，并且在兄弟们中出口就是脏话连篇。
和匪兵在一起打得火热，朱莉也很难成为一个淑女。
朱莉策马跑过一面墙壁，墙壁上有三个箭靶，箭靶的中心涂成了红色。
奔马速度不减，朱莉在马背上拉弓开箭，嗖的一箭，正中第一个箭靶红心。
环侍在泰温公爵身边的学士、爵士、骑士、教头也都在看着朱莉练习骑射。
朱莉的这种箭术，落在公爵和骑士教头们的眼里，水平一般。
第一，朱莉的奔马速度并不快，不是冲锋的速度；第二，箭靶是死物，红心点固定不动，而战场上，敌人是会移动的。
泰温的骑兵近卫营的五名百夫长人人都能在更快的战马上做到连环三箭中三颗红心。
学士、伯爵、主管、骑士和百夫长们冷眼看着朱莉练箭，心中都不以为然。
朱莉策马跑过，兜转马回来，飞马掠过箭靶的时候，嗖的又是一箭，正中第二个箭靶的红心。
小姑娘虽然箭术一般，骑术也一般，却在一遍又一遍的反复练习。
一箭囊的箭射完，小姑娘箭箭都正中红心。
她驱马来到箭靶前，跳下马，抽出箭，把箭插回箭囊。
“你们看出了什么吗？”公爵目光如钉子看着自己身边的廷臣。
无人回答。
大家都没有看出任何的异常来，小姑娘的射箭和骑马都中规中矩，练习也很刻苦，一丝不苟。但她还差火候。
朱莉也注意到了公爵一行人在看她。
小姑娘不以为意，继续练箭。
这一次，她的奔马速度一样，却是连发两箭，正中两个箭靶的红心。
这是朱莉在完成每天的巡逻任务后的必训课：射箭。
父亲魔山要求她每天必须拉弓射箭最少一百五十次，而小姑娘对自己的要求是最少完成三百次。
她第一是求准，第二求速度，第三求连发箭术。
一箭射完，第二箭又来，是为连发。
奔跑的战马上射箭，本就很难。
魔山要求朱莉每天必练。只要没有特殊任务去完成，必须在校场苦练。
要想成为神箭手，唯一的诀窍就是苦练，积累大量的次数。当累积到了一定的次数，箭术的精准度会自然而然的提高。
朱莉牢记父亲大人的话，有空就苦练骑马射箭。一遍又一遍，直到根本拉不动弓为止。
泰温公爵看了朱莉的第二轮连发箭术后，用手里的筷子指了指外面的朱莉：“本隆特布隆爵士。”
“是，大人！”
“你没有看出朱莉的与众不同的地方吗？”
本隆特布隆聚精会神的再看了一次朱莉的骑马射箭，他摇摇头：“公爵大人，我看不出来朱莉小姐的箭术和我们的箭术有什么不同。”
大校场的围墙外面，克里冈的骑兵训练的冲锋声也在不停的传来。
虽然不足百人，但训练却是一丝不苟，绝无懈怠！
这些骑兵拿着全西境最高的军饷，每天除了吃饭，就是训练。也因为这军饷，魔山又被西境的贵族们大大的嘲笑，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只有傻子才会出一枚金龙一个月付给士兵。克里冈一百骑兵的军饷，能付三百骑兵的工资了。
毫无疑问，魔山就是那个傻子。
只不过鉴于魔山的残暴和血腥冷酷，没有人敢当面嘲笑他罢了。
公爵吃了个酒足饭饱，他放下筷子，说道：“去把朱莉小姐叫过来。”
一名百夫长立即去了。
很快，朱莉小姐骑着马跑到餐厅的窗口下面，她就骑在马上，身子挺直如枪，目光锐利，隔着窗户，比公爵稍矮一点，在公爵面前小姑娘毫无惧色。
“朱莉小姐，你的右肩膀是软甲吗？”公爵问道。
“是，公爵大人。”
“你全身铠甲，为何右肩膀用软甲？”
“公爵大人，我个子小力气弱，父亲大人就命令我训练的时候必须穿重铠，以锻炼我的力量和骨骼，右肩膀覆重铠，我抬起手臂放箭的时候，铠甲的重量会令我的右臂很快就抬不动了，父亲大人就为我设计了右肩轻便软甲，减轻重量，我就能一口气训练下来一个箭囊而不用中途休息。”
公爵点头：“学士，赏给朱莉小姐一个金龙。”
“是，大人。”学士波特心里一动。公爵是没有习惯赏小兵金龙的，他如此做，为什么？绝对不会是突然大发善心。公爵的心硬如铁石。
朱莉谢了公爵的赏赐，在得到公爵允许后打马跑开，继续训练箭术。
“本隆特布隆爵士。”
“是，大人。”
“我命令你立即回到凯岩城，命令事务官们把凯岩城的两千守备军的右肩膀铠甲全部换成轻便软甲；再发出兵役令，召集凯岩城领地内人手，训练一支弓箭手队伍两千人，他们的右肩膀的铠甲，全部用最轻便的软甲。”
“是，大人！”本隆特布隆爵士立即敬礼后离去，返回凯岩城。
“百夫长们，近卫营五百骑兵的右肩膀铠甲，回凯岩城后全部换成轻便软甲。”
“是，大人！”五名百夫长一起躬身答应。
“学士，发出渡鸦，传令西境各处，各家族的士兵，今日起必须天天训练战阵厮杀，我将巡回检查。所有的家族职业士兵，不管是步兵骑兵还是弓箭手，右肩膀一律不得用重铠，只允许用轻质软甲。”
“是，大人，我立即去办。”
右手臂不单是抬起射箭，舞剑弄枪也是右手。
战场搏命，右肩胳膊能轻一分，动作就能快一分，自然就会多一分胜算。
0118章 投枪与圆盾
魔山骑在马上训练骑兵们的攻防。
他们在练习远距离的投射。
不是投射枪靶，而是彼此投射。
一边投射，一边防守。
远距离的标枪投射是发起战阵冲锋的时候第一波最有效的攻击。
只是七国并没有人专门训练旗下士兵们全部都得精通这种技术。
魔山是第一个这样训练自己的所有骑兵。
拥有精准的远距离投射投枪技术的，通常都是有产骑士或者是贵族将军。
一般来说，只有有产骑士和贵族将军才有这样训练的基础。
首先他们不用担心吃穿，第二就是不用担心没有战马和大量的训练投枪。
训练投枪的前面枪头都是经过特制的，强力撞击下就会粉碎，不会对参与训练的同袍造成致命伤害。
训练投枪的第一步基础也并不会用同袍来做对手。
就好像校场里的朱莉训练箭术，首先投枪训练的枪靶是死物，不会移动的枪靶。
当不会移动的固定枪靶百分百能被骑在奔马上命中红心后，第二步才会进行移动枪靶的投射训练。第二步移动的枪靶投射训练完成，达到百分百中，第三步才会进行人对人的实战投枪的训练。
只有真实的人与人的对抗才最符合真正的战场环境。
而这样的投枪真人对练彼此骑马冲锋，迂回，追击，在合适的距离上向敌人投射出投枪这种训练除了较少的贵族将军和有产骑士有这个条件外，九成以上的百夫长和骑士还有士兵都没有关于系统投枪的这项专业训练。
这种训练，会损毁大量的训练投枪。
制造兵器的事务官得制造大量的训练投枪来满足这种需要。
任何一个神投手，都是大量的训练投枪喂出来的。
没有资本、时间、场地、严格的要求和残酷教头，很难练出这种需要绝对臂力的投枪技术。更何况魔山的要求是每个士兵都必须达到神投手的水平。
不过，公爵不怀疑魔山的训练水平，因为达不到标准的，通常不是被淘汰，而是被魔山直接练死。在魔山为公爵大人训练家族近卫骑兵团的时候，不达标的士兵人人都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而魔山自己亲自训练的这些骑兵，公爵相信每一个人都知道魔山的残暴和无情。谁敢不玩命的训练，等待他的一定不是一枚金龙的美好，而是残忍的折磨，直到死亡。
泰温公爵骑在马上带着他的近卫骑兵团观摩魔山带着他的克里冈骑兵们的投枪训练，他面无表情。
魔山在军事训练方面的才华，就跟他个人的武力一样，公爵认为无人能及。虽然本隆特布隆教头反对魔山的残忍，但公爵和教头心里不得不承认，魔山训练出来的士兵，个个都是令人胆寒的狠人。如果要说得好听一点，那就是个个都是绝对的勇士。
凡是贪生怕死之辈都不会死在战场上，他们已经先死在魔山的训练场上。当这批挺过魔山训练的士兵上了战场，死的就会是他们的敌人。
随着魔山的口哨声，进攻的一方每一次投射出投枪，个个都是全中。虽然‘敌人’做出了闪避和快速移动，都根本无法避开这呼啸而来的闪电般的投枪。
当无法避开这精准的投枪，防守一方的圆盾就起了作用。
投枪扎在圆盾上，木屑纷飞粉碎，一声进攻投射的口哨音之后，砰砰之声不绝于耳，声势惊人。
这种精准度，一旦在战场上，一开局就会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七国之中，并没有大量的成编制的士兵和将军进行过这样的投枪的攻防训练。
泰温公爵的近卫骑兵团没有，他的城市守备队也没有。
投枪的投射的力量可远超过一支箭，投枪本身的重量就放大了投射的冲击强度。一旦训练投枪的枪头换成最好的铁质枪头，扎穿盾牌的防御是显而易见的。
长弓硬箭都能射穿盾牌，箭头把穿在盾牌锁扣上面的手臂给连在盾牌上。
泰温公爵唯一觉得美中不足的是魔山的骑兵太少了。
这样的队伍要是有五百人，就能形成一个先锋军团，以最快的速度去击穿战阵！
而魔山的计划是只训练出一百个这样的骑兵，外加五十名后备骑兵。
泰温公爵明白了为什么魔山要给这批士兵一人一个金龙的军饷了，这是普通骑兵的三倍军饷。但是训练的内容，是其他军团没有做过的！
这一枚金龙，可不是人们心中以为的那么好拿。这些士兵的水平个个都很高，并且训练的时间算算也不是很长，这说明了什么？
很多士兵为了达到魔山的要求百分百在深夜偷偷的加练。
训练强度罕见！
泰温了解这一点，因为他的近卫骑兵团的很多家族士兵都有过这样的经历。不达标的，除了吃饭，任何本该休息的时间里都是在自己主动加练。有的晚上还偷偷起来在校场里加练基础动作，一个单纯的长剑突刺，所有士兵都练了数千次。
这种训练非常残酷，很多士兵宁愿上战场也不愿意进行这样的训练。
随着魔山的口哨声，骑兵们的追击队形变成了纵队，他们一个接一个，跑过堆放训练投枪的地方，有事务官把投枪抛出来，骑兵一个接一个的接住两支投枪，马并不停，流水一般的过去。
这种训练消耗的投枪可不少。只要一根投枪击中了盾牌，投枪的枪头和枪杆前端部分就粉碎了，就不能第二次使用。训练投枪的重量，长度，一定要和真的投枪完全一致。这能练出神一样的手感，提高精准度。
每一个骑兵的背上都有一面圆盾。
圆盾方便背在背上，在冲锋的时候不会碍事。矩形盾牌更适合步兵的防御，而不适合骑兵的冲锋。
泰温公爵注意到魔山的骑兵们的右臂连肩的铠甲都是重铠，这样不好，重铠的防御最好，但更容易令骑兵们的右臂疲惫而抬不起来。
“去叫格雷果爵士过来！”泰温公爵轻声说道。
凯冯爵士立即拍马上前，去叫魔山。
魔山和凯冯爵士来到公爵的面前。
公爵说道：“格雷果爵士，你的所有士兵，右肩膀连带胳膊的铠甲，一律只允许用轻便锁子甲。”
“是，父亲大人。”魔山说道。
魔山了解泰温公爵，但泰温公爵已经不了解现在的魔山。魔山知道泰温公爵一定会看出来朱莉右肩膀锁子甲代替重铠的改良，这个也并不是魔山的首创，不过来自他脑海中的东方华夏的历史知识。源于战国赵武灵王胡服骑射，胡服骑射就是学习胡人的服装，变宽袖大袍为窄袖交领，让弱国变成了强国。
魔山知道，华夏很多少数民族的服装是交领左衽，左边肩膀和身子都穿戴整齐，但是外衣袍袖并不连同右肩膀一起穿戴，天气稍暖，很多汉子还袒露右肩。有史学家研究历史得出，这源于在实际的古代战争中能更方便的挥舞兵器和控马射箭，久而久之，成了民族特色服饰的风格。
魔山拿朱莉进行了实践，果然如此。
华夏的文化博大精深！从小小的筷子到衣饰的变迁，无不蕴含着古人的智慧，体现出实用的哲学。
但魔山如果跟雪盐一样主动向公爵推出这些武器的穿戴改良，显得自己在极短的时间里太密集的优异会遭人嫉恨，就算泰温公爵不会忌惮，但是凯冯公爵肯定会身怀戒备并谗言。
不遭人嫉是庸才，但锋芒毕露死得快！
于是魔山不说，让公爵自己看出来然后下令推广，自然而然的弱化掉自己的‘非凡’。
“爵士，你的士兵圆盾好像经过了一点改变。”
“是的，父亲大人。以前使用的橡木盾牌都是正面包上铁皮或者是边缘包上铁皮，我们的盾牌是在盾牌的背面，手臂锁扣的位置，特别让铁匠师傅加了一层铁皮，这样能更好的抵挡长弓硬箭以免射穿盾牌伤到手臂。”
泰温公爵心中又是一动，他这次在巫姬的药剂室里短短两天不到的时间里花了七百金龙，诚如巫姬所说，他不单很快就能赚回去，其实他本身的所得已经远远的超过了区区七百金龙的金钱价值。
魔山又是无意中给了他改良盾牌武器的一个大好处。不过魔山这个家伙终究还是差一点大智慧，并不知道这些都还可以更进一步。
他和公爵身边的学士爵士们一样，终究差一点大智慧的眼光。
“学士，传令下去，全西境的盾牌，在手臂锁扣的位置，正反两面，都加上双层铁皮。”
“是，大人！”
为什么盾牌不全部都加双层？因为重量！
公爵面无表情，但是心情实在很不错。
巫姬是他的大预言师，先知一样的人物；而魔山，毫无疑问是他的大福将啊！
“格雷果爵士！”
“是，父亲大人。”
“你们的盾牌，在手臂锁扣的位置，同样正反两面都加两层，而不是只在背面加单层，单层无法有效抵御长弓硬箭。”
“是，父亲大人。”魔山语气中带着恍然大悟的赞赏之意。
“你上次在凯岩城的港口教训了铁民，甜嘴拉夫也帮我训练了西境贵族将军们的‘军哨驭军’之法，你的功劳我心里有数，上次铁种们拉过来的五船铁矿石，我赏给你，你自己派人从凯岩城拉过来就好了。”
“是，父亲大人。”
“还有，我命令你训练出五百克里冈骑兵，一百骑兵后备队，他们每一人都必须精通投枪，弓箭，长枪，骑枪，剑术。”
0119章 以巫姬驱泰温
“我无法完成任务！父亲大人！”魔山淡淡说道。他很想借此机会扩大兵力，无须五百骑兵，三百就好，而且还是泰温公爵的命令，名正言顺，不用担心被贵族们所嫉！
并且战争爆发的时间已经不足一年。
但推诿一下就显得更合适！
“钱你自己想办法，我给你人。”泰温公爵冷冷说道。他刚刚才付了七百金龙给巫姬。
没有封臣敢违抗泰温公爵的命令，但魔山是个例外！
“父亲大人，给我什么人？凯岩城近卫骑兵团？还是凯岩城守备队？我拒绝！”魔山肯定的语气。帮泰温大人训练他的近卫团？还是算了吧。费尽心血，他一个命令就调了回去。要训练如此王牌的骑兵，必须是自己的人，他的名字得叫克里冈。
泰温公爵脸色更冷峻了：“我会给你增加一百户子民。”
“一百户子民的税收可并不多。”魔山丝毫不为所动，“征兵也很有限。普通的平民，也根本通不过这些高强度的训练。”
一百户子民，打发叫花子么？兰尼斯港奥德伯爵的子民超过了一万户。
学士，骑士，百夫长，凯冯爵士等都是冷冷的看着魔山。
凯冯爵士从不喜欢魔山，更不喜欢一个拥有自己家族士兵的魔山。如果魔山更强大，凯冯爵士就会更敌意和反感。他始终无法对魔山有好感，更无信任度。
猛兽不能让他的爪牙越来越锋利，一旦猛兽失控，会伤人的！尤其现在是和平时期，国王是公爵的女婿，王后是公爵的女儿，国王的身边，饮食起居，出入警戒，全部是兰尼斯特。
兰尼斯特位高权重，西境又财富第一，没必要把魔山这样的猛兽培养得更强大。
因为猛兽会伤人的！
但显然泰温公爵并不这样想。
凯冯觉得公爵最近因为魔山的一系列发明偏离了方向，隐隐的，他感觉公爵是在为战争做准备。
这给凯冯爵士很荒谬的感觉！
不知道公爵和巫姬关起门来又说了些什么？那装神弄鬼的巫姬也该被斩首才对！
公爵盯着魔山，冷冷说道：“奇斯威克在兰尼斯港召集起他原来的手下，至少会有千人。”
凯冯说道：“公爵大人，格雷果爵士……”
泰温公爵盯了一眼凯冯，凯冯一窒，闭上了嘴。
“父亲大人，奇斯威克召集他的旧部是要成立克里冈雇佣兵，目的是为了赚钱。按照我目前训练的家族骑兵，五百人可是职业兵，他们不会从事任何生产。一个人得两匹马，马就是一千匹。并且，现在并无战事，我们也不能以战养战。父亲大人，我无法完成你交代下来的命令。”
现在并无战事？
但公爵从巫姬的口里已经知道，战争爆发的时间已经不长了。
当然魔山很想拥有五百骑兵，只是，目前会让他不堪重负。毕竟，他还需要储存金龙以备不时之需。
魔山先训练一百骑兵，是要打造特种兵团中的特种兵团。
穿越前的华夏，普通士兵一个月两千工资的话，特种兵就是四千，王牌特种兵就是上万。他的目标，就是打造自己的王牌特种小队。先打造一百个人，集中精力做到高、精、专；一旦战事爆发，侦察、突袭，机动、近身保护，一百个人也刚刚好。
如果是战场破阵，这一百个人就是整个军团的尖刀的刀尖，他自己则是刀尖中的刀尖。
养五百个这样的人当然更好，不过，那就不单单是每个月增加四百金龙的军饷了。马匹得增加八百匹，草料得增加多少？粮食、铠甲、兵器、斗篷、行军帐篷这些得增加多少？
虽然私下铸造金龙，但还没有形成批制的铸造。并且，泰温公爵占了大头。
“我一定要你完成任务，你想我给你什么支持，说！”泰温公爵盯着魔山，加重了语气。
公爵铁了心要打造一支冲阵的王牌军团，这个任务非魔山不行！
战争一起，公爵决定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西境将迎头痛击他的敌人。
凯冯爵士以目视波特学士，他暗示学士提醒一下泰温公爵，现在是和平时期，千万别把魔山这样的怪物养大，魔山要是训练出五百这样的骑兵，他的军事力量将不逊色于西境的四大家族了。
魔山的残暴和嗜血一旦失控，手上兵力又强大的话，会惹出大事情来的！他要是打死几个贵族，很大可能将导致西境的混乱。
然而波特大学士对凯冯爵士的眼神毫无反应。
魔山沉默一下，他确实很想扩大兵力，他也和泰温一样，知道战争的爆发已经不到一年的时间，留给西境人准备的时间其实也并不多。因为他的恶名和仇家，他更需要短期内强大自己的兵力。
既然私自铸造金龙的犯罪行为在自己的手上掌管着，弄点小手脚是没问题的，公爵也知道养兵得花多少钱，反正是公爵下的命令，那就干吧，还装什么呢。
“父亲大人，我需要自己挑选士兵。”
“同意！”
“我要西境各大家族死牢里的囚犯们，如果人数不够，重型犯、有雇佣兵背景的罪犯，剑术精通的罪犯们优选，但最后我们究竟要谁，需要我的队长们来筛选。这些罪犯如果被我练兵练死了，我们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泰温公爵这次连同意也不说了，只是点了点头。
“经过筛选后，能有多少人就是多少人，不受五百数的限制。”
“嗯！“泰温公爵鼻孔里哼了一声。
泰温公爵的政治才能是魔山最服气的。任何在别的公爵处要开会讨论半天的政令，公爵会第一时间里就颁发了出去。比如改良盾牌和铠甲，他一看见，觉得可行，立即命令学士发出渡鸦，向全境发出军事命令，绝无一丝一毫的犹豫，也没有一个心跳时间的迟疑。
这在魔山的任何历史记忆中，都没有发现有类似的杀伐果决人物的记载文字。
泰温公爵的绝对强势、雷厉风行、冷酷无情，洞穿问题本质的政治才华，都是罕见的！
他是一个天生的政治家！
只不过，这个政治家再厉害，也局限于时代的短板，跟魔山比起来，他的大局观、文明程度、对未来的预测、世界大势的走向和发展，已经在魔山之下。
魔山的历史文化记忆中，有三国枭雄曹操挟天子令诸侯，而他自己借葫芦画瓢，有样学样，在这个冰火的世界里，以巫姬驱泰温！
0120章 礼物
泰温公爵在克里冈村逗留着，他还有好些地方要去看：克里冈打赌赢来的金矿地金叶湾，克里冈的铁匠铺里的托布莫特大师的挂面机械屋；克里冈招募来的流浪穷人们正在放火烧山并开垦的山地……
而距离克里冈领地并不远的兰尼斯港里，一个上午，晴天，阳光很好。
奥德伯爵喜气洋洋，站在新落成的奥德挂面馆下，身边的人络绎不绝进入挂面馆，第一批人全是他旗下封臣。
伯爵的封地可并不只是兰尼斯港，城市外面的大片土地都是他的领地。
西境第一大的城市，第一多的人口，第一大的领地，当然会有很多的小贵族和有产骑士。
这些贵族和骑士都是前来恭贺领主的挂面馆开张的。
灰袍学士班克罗夫和伯爵的教头兼侍卫队长格纳兰尼在大门口负责迎接客人。奥德伯爵手牵女儿罗莎蒙兰尼斯特在大门口接受大家的祝贺。
第二批人则是在兰尼斯港居住的富商们。
作为西境第一全国第三的港口城市，城市里面居住着很多的富商，这些富豪的贸易生意很多，近的和河间地、北境、河湾地、旧镇互通有无，远的就和落日之海以西的岛屿国家，最南方的皮肤如黑夜的岛屿国家，最东边的厄斯索斯大陆的九大自由贸易城邦做生意。更远的还包括了东方的一些大城市，做一些美酒和象牙之类的交易。
生意的覆盖面也包含了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有布匹、丝绸、瓷器、金银、雕刻、粮食、香料、胭脂水粉、宠物类的小猫小狗等等，应有尽有。
千年的港口城市，有底蕴的富商不少。
在工、农、商都没有什么地位的时代，商人虽然有钱，为社会的进步和繁荣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但没有贵族爵位的商人依然是被贵族所看不起的，兰尼斯港的富豪能得到奥德伯爵的请帖，那简直就是受宠若惊。
于是，定居于兰尼斯港的大小富商们全部都来了。
这是能亲近奥德伯爵的一个好机会。
钱在这个社会里不是万能的，只有贵族领主们手上的权力才是万能的。
两批人坐下之后，数层楼的挂面馆已经座无虚席。
人们都并不是真正来吃挂面的，大多数人在这之前都没有听说过挂面。听说过和有幸吃过的，也是克里冈的手下在城市里强买强卖挂面的那半天时间里运气好的人才有幸品尝过一次。
人们来，主要是因为想巴结奥德伯爵。
奥德伯爵是城市的大领主，兰尼斯港的最高长官，不管是爵士骑士还是地位低下的富商，都想巴结奥德伯爵。
奥德伯爵挂面馆开张，他们能接到伯爵的请帖，那就是他们的荣耀。
至于馆子里是卖什么并不重要，不要说挂面，就是卖石头，也会有人买一大车回家去。
数层的餐馆已经没有了座位，但是外面还有很多人。
第二批次的富商们还没有全部进去，第三批次的船长、外地来的老板、雇佣兵团长等一个都还没有进入。
奥德伯爵这次是放下了真正的贵族架子，就在外面和这些还没有机会进去的富商、外地老板、雇佣兵团长、流浪骑士等人聊天。
伯爵信心勃勃，要让奥德伯爵挂面馆开遍七国，赢来个人和家族的无上声誉。
伯爵的礼遇令每一个并无爵位却有幸受到邀请的人都很激动。很多人平时想见到奥德伯爵一面都非常难，有的人在兰尼斯港做了多次的生意，十年时间，都不曾有机会见到奥德伯爵本人一次。
奥德伯爵本人开的挂面馆开张，他广撒请帖，全城在某个方面特别厉害也特别有名气的平民都在邀请之列。
大家围绕着奥德伯爵，说的全部是恭维的敬语。
在这个饮食结构非常粗糙原始的文明里面，精细化饮食文明的象征挂面隆重登场。
随着一声吆喝，只见一队雇佣兵从大街而来，前面走着四个人，两人一组，抬着一双三米长的筷子。筷子的中间涂成了红色，两端则是黑色。
油漆做得很好，亮光闪闪的。
一根筷子有骑枪一般粗，三米长，两根筷子就需要两名雇佣兵抬着。
三米有普通人家一层楼的高度。
筷子上面有显著的家徽徽章：三狗图案。三狗图案旁边还写着有亮金色的家徽箴言：无可匹敌！
四名抬着筷子的士兵后面，则有四名士兵抬着两个大小一致的圆形的鼓状石凳。石凳逾百斤，每面石凳中间有两个大小一样的圆孔，不知道作何用处。
抬东西的八名雇佣兵身后，跟着几十个相貌凶恶的雇佣兵，他们穿着不错的铠甲，其中一个家伙的头特别大，脑门上一道骇人的伤疤，他腰跨长剑，还挂着一顶巨大的牛头盔。牛头盔通体黑色，打造得非常不错，闪闪发亮。
这个大头家伙就是闻名于兰尼斯港的奇斯威克，他以前是一统东城南城北城的大流氓头子，后来成立了战刀雇佣兵团，摇身一变成为了战刀团团长。他身边紧紧簇拥着他的人都是跟着他一起从街头混起来的大流氓首领。
这支队伍前前后后大约一共有五十多人，居中一面高大的旗帜，正是格雷果克里冈家族的咆哮三狗旗。大旗帜下一面小旗，是克里冈战刀团的团旗：黑色的底子上一把滴着鲜血的菜刀。底层崛起的混混们买不起好的刀剑，菜刀是每个人都使用过的必备武器。
大街两边跟着看热闹的人很多，居家的住户们都纷纷在自家的窗户大门口看着这个令人有些不安的队伍。
那两双被四个士兵抬着的巨型筷子吸引了人们的目光。
因为泰温公爵下令‘以木代铁’，家家户户都必须在半年内把家里的‘铁盆、铁盘、餐刀、铁艺品、刀叉甚至汤勺’等全部换成木质，筷子作为人们的餐具进入了人们的生活中。如今，人们虽然并没有完全使用筷子，但对筷子已经不陌生。尤其是爵士和骑士家庭，因为要做出改革的表率，有身份地位和有钱的人家，都是率先学习使用筷子。
但人们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三米长的筷子。
筷子居然能做出这么长？这也令大家难以置信！
奥德伯爵挂面馆开张，自然请了魔山，但因为泰温公爵一直在魔山的克里冈村，于是魔山就派了在兰尼斯港的大头奇斯威克代替他前来送礼。
魔山不来还有个原因，他的名声很臭，不想吓着了客人。
奥德伯爵站在原地没动，他是伯爵身份，不用给奇斯威克面子。伯爵对奇斯威克等人前来并不欢迎，这帮人面目不善，凶神恶煞，看人都是一脸杀气，而且奇斯威克身边的二十多人都是他放出来不久的死囚。
侍卫队长格纳兰尼快步上前接待奇斯威克等人。
奇斯威克手一举，他身后的兄弟们一起站住，显得实在是训练有素。
看见这帮土匪一般的家伙站住了，奥德伯爵才松了口气。
他开这个面馆可是求财的，这帮匪兵最好别来‘骚扰’。
奇斯威克和身边的臭嘴率领八名抬着石凳和巨型筷子的士兵上来，人们纷纷让道。
两只石鼓状的圆凳放在了挂面馆大门的左右两边，两根三米长的巨型筷子插进了石凳中间的两个圆洞，大小刚好，严丝合缝。
这一放好，人们都纷纷拍手叫起好来。
如此巨型筷子做门面，真是令人惊奇不已！奥德伯爵本人也是又惊又喜。
“奥德伯爵大人，石凳和筷子，是魔山大人送给大人挂面馆开张的礼物。”奇斯威克说道。他直呼自己领主的不雅名毫不忌讳。
“多谢格雷果爵士！”奥德伯爵笑道。
“伯爵，这里还有一双筷子，是简妮夫人送给伯爵的。”奇斯威克示意，臭嘴于是拿出来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打开，臭嘴拿出一双筷子，说道：“伯爵大人，这是金玉富贵筷，筷子的前段是绿色的翡翠，中间是黄金，尾端也是翡翠，上面还雕刻了大人的名字和家徽，寓意大人的挂面馆生意红火，金玉满堂。”
筷子居然还能做成如此高雅的东西，寓意如此吉祥，这是所有的围观客人和奥德伯爵本人都根本没有想到过的。
原来筷子不单能做三米长当招牌装饰，还能用金玉来做；它不仅是餐具，还能是艺术品。
这双金玉富贵筷子做工精美，打磨光滑清亮，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金色绿色交相辉映，典雅完美。
翡翠和黄金的材质，高贵不俗。镌刻着奥德伯爵的名字和家徽，一下子成了可以代代传承的宝物。
考究的镶嵌技术，精美的做工，无不令人惊讶赞叹。
围观的客人中不乏身家巨富的商人，见了如此精美高贵的筷子，无不感觉大开眼界。他们被筷子仅仅是生活中小餐具的局限思维一下子被打开了，相比于他们送的东西，这金玉富贵筷别出心裁，尽显匠心，并且是在所有的礼物中独一无二的。
奇斯威克代替魔山夫妇送完礼正要谦辞离去，坐满贵族骑士的第三楼，一碗碗热腾腾的挂面流水一样的端上了餐桌。
每一碗挂面旁边，是一碗特别制作的面汤。
特制的和面条分开的面汤的青菜香气顿时飘散了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