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4章 魔山引火**·詹姆万箭穿心
伊耿历301年初，龙石岛海军司令瓦格纳·加尔接到王室摄政王瑟曦·兰尼斯特的调令，让他率领魔山海军三百余艘战舰入驻君临皇家海军港口，重掌皇家海军舰队，并任命他为皇家海军总司令，御前重臣——海务大臣。
同时，太后陛下任命御林铁卫葛蒙德·古柏勒为梅葛楼王室卫队队长，葛蓝·古柏勒为太后卫队队长，御林铁卫巴隆·史文为君临城联军总司令，总管来自河湾地、风暴地、王领地三地联军共计十万士兵。
本隆特·布隆为君临六千守备队总司令。
平时，君临城守备队仅有两千人，战时，就扩充到六千人。
重用情报大臣伯尼·克里冈为联军副司令，主管王室军务和情报。
同时，太后陛下发出渡鸦令，命令铁群岛的葛欧德··古柏勒总督大人为皇家海军副司令，率领铁群岛舰队速度驻防君临。又调集青亭岛雷德温家族的两百余艘战舰速度进驻君临的黑水河港口。
至此，君临的皇家海军联队达到了史无前例的数量，共计约千艘战舰齐聚君临黑水河港口，创造了海军历史上的一个奇迹。
劳勃时代，乔佛里时代，皇家海军舰队不过数十艘！
至此，瑟曦太后身边的文臣有大国师科本大学士、情报大臣伯尼·克里冈；身边侍卫队长有古柏勒两兄弟；武将有巴隆·史文、本隆特·布隆；海军将领有瓦格纳·加尔、加文·维斯特林、葛欧德·古柏勒总督。
一时间，君临城军威强盛，海军战力史无前例的达到了过去君王无人能及的顶峰。
北境，第一批军需物资通过海路，走西境的落日之海，过铁群岛海湾，到达托伦方城的渔村码头，然后弃船登岸，马车牛车把铠甲、披风、火油、武器、粮食等送进了临冬城。
随着南方支援物资的到来，临冬城联军士气得到巩固。
联军物资到来的第二天，太后陛下的渡鸦也飞到了临冬城，渡鸦信经过临冬城学士的手转到了魔山的手上，太后陛下承诺，当魔山率军回归君临，兰尼斯港的城主罗莎蒙·兰尼斯特伯爵将与魔山养子柯姆·华纳联姻。
瑟曦太后在君临重用伯尼·克里冈、科本大学士、御林铁卫古柏勒两兄弟；重新启用瓦格纳·加尔为海务大臣、皇家海军总司令的消息也一早就传到了临冬城，这令魔山和他的随军祭司梅丽珊卓都颇为意外，如今，围绕在太后陛下身边的亲信，全部是效忠魔山的部下。
仿佛是突然之间，瑟曦太后就好像换了一个人，大力启用魔山的人，委以重任，甚至还把身家性命托付给了魔山安排进来的两名御林铁卫：葛蒙德和葛蓝两兄弟。梅葛楼卫队和太后卫队的权力被这两兄弟牢牢掌控。
临冬城里，瑟曦的一系列人事变动的消息令詹姆十分不安，魔山兵力太过强大，巨龙又无敌，瑟曦又重用魔山的人掌控了君临红堡的军务和政务，她是想要做什么？彻底把兰尼斯特家族的势力给削弱？
然而这些变动都还并不是最令人不安的，紧接着而来的，是另外的一件大事。
从明月山脉带着最后一批山地部落战士和子民们返回西境的简妮·维斯特林回到西境不久，在兰尼斯港的克里冈银行里，她接到了从代理城主班克罗夫大学士转来的太后密信。
简妮捏碎蜡封，倒出羊皮纸卷，展开，看完，人完全怔住。
信是太后密信，上面的内容令简妮·维斯特林不敢相信，瑟曦太后希望她能去到君临，她拜请简妮·维斯特林为王国御前重臣——法务大臣。
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王国的法务大臣，劳勃时代是蓝礼·拜拉席恩，劳勃国王最喜欢的兄弟；乔佛里时代是梅斯·提利尔；托曼时代，梅斯大人升任为国王之手后，法务大臣一直空缺。
法务大臣职位很重要，掌管国家司法和审判，王室审判**官一般由法务大臣兼任或者任命，这个职位，一直都是王室的人把控。
简妮把瑟曦的来信反复看了数遍，她不敢相信，瑟曦想干什么？想利用职位把自己诓骗进君临，然后作为要挟魔山的人质。
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当魔山势大，瑟曦如果控制住简妮·维斯特林，就能制约魔山。
只是，瑟曦能控制住简妮·维斯特林么？
在君临城内，把小小鸟组织培养得风生水起红红火火的情报大臣是伯尼·克里冈爵士，掌管皇家海军的总司令是瓦格纳·加尔，负责保护王室成员安全的两个队长，一个葛蒙德一个葛蓝，都是魔山的亲信，另外还有一个令太后言听计从的大国师，也是魔山安排才进入王宫功成名就。
瑟曦太后突然密信让简妮·维斯特林去做王国的法务大臣，和她一起执掌大权，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短暂的发愣之后，简妮·维斯特林来到了圣堂，她进入密信，取出银针，在数十只装着鲜血的银瓶里拿出一只银瓶，打开盖子，银针伸进瓶中，沾了鲜血出来，在舌尖上一舔……这是瑟曦的血，简妮在君临城的时候，通过科本学士，已经秘密取得。
在她的密室里，藏着近百只银瓶，每一只银瓶里面，都装着某个人的鲜血。
血液带给简妮的启示很清晰：瑟曦太后有难！
既然预言显示瑟曦太后有事……
然而预言会不会被解读错误？
简妮决定还是要更加小心谨慎，她再次品尝了另外几人的鲜血，最终决定，放出数只渡鸦，南下君临。
数天后，西境的克里冈新村集合起一支三千人的骑步混合军团，为首的人正是简妮·维斯特林公爵夫人，身边是两员比男人还更强壮高大的女将：塔斯的布蕾妮、伯尼·克里冈的妻子公牛泽丽格尔达、侍卫百夫长卢克、武器大师托布·莫特、武器师傅詹德利·克里冈、银厅沙略特伯爵夫人、凯岩城代理城主多娜·史威佛……以及三十*多位克里冈、沙略特、史威佛三大家族的随行骑士……
两天后的深夜，大地寂静，临冬城的魔山正骑着赤烟兽和梅丽珊卓、火术士公会的大智者、北境王罗柏·史塔克带着数十位火术士在临冬城的城墙下，学士哈利带来了西境简妮夫人的渡鸦刚刚送到的密信。
魔山接过密信，就在火把下看了，脸色阴晴不定，目光闪烁。
北境王罗柏·史塔克和大智者都视而不见，没有人问魔山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这并不是一件棘手的事，而是一件令魔山感觉奇怪的事。
瑟曦太后密令简妮·维斯特林去君临红堡，她将通过御前重臣会议，投票选出简妮·维斯特林为王国法务大臣。
法务大臣，不是国王的亲信贵族，或者利益相关的盟友，不会被委任。当梅斯·提利尔升为首相后，法务大臣的位置就一直空缺。
瑟曦太后这是怎么了？下定决心要和克里冈家族牢牢绑在一起？她对克里冈家族的戒备、警惕、畏惧和敌意都消失了，来了一个完全的反转？
事出反常！
魔山的脸色在火把光芒的照耀下明暗变化，过了好一会，他把信递给了身边的梅丽珊卓。当用理智和智慧无法洞悉反常事的时候，魔山就认为该求助于神的预言。
梅丽珊卓的火焰并没有预见太后陛下的这一系列反常，瑟曦并不愚蠢，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内在逻辑和道理。
梅丽珊卓看了信也是微微一怔，瑟曦太后这是怎么了，最近的一系列动作，不仅仅是令魔山意外，也令王室廷臣们私下见面议论起政务来最后都是’面面相觑‘。
“魔山大人，长夜漫漫，处处险恶，我今晚希望能从火焰中看见神的启示。”
“恩。”魔山鼻孔里哼了一声。
大智者和北境王罗柏都是保持了自己的风度，魔山不说，他们就绝不会问。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会烧掉很多的尴尬。
“继续！”魔山说道。
于是，数十火术士一起动手，一罐一罐的野火被埋进了城墙下，这是用来引爆的野火，类似于魔山地球文明中理解的大爆炸。而在城内各个要点，关键城堡，野火也悄悄的埋了下去。
野火烧城，除非野火物质燃烧殆尽，否则无法被熄灭。狂风暴雨，无法浇灭野火；风雪漫天，无法减弱野火的威力。
这是一件秘密的军事行动，因为由魔山、大智者、北境王和梅丽珊卓负责，消息一点都没有泄露。每到一处进行秘密的埋藏野火，第一是深夜，第二附近的士兵和巡逻的将军都事前全部被调离。只要北境王的战马和魔山的赤烟兽在场，远远近近，都会看不见其他任何人。
这是在深夜里的秘密行动，目标一个，务求把临冬城整个烧成一片白地。其中罗柏·史塔克是唯一亲手要把自己家族的八千年城堡毁灭的人。他年纪轻轻，却是个真正的狠人。
数十火术士一起动手，按照魔山、梅丽珊卓、大智者和北境王罗柏设计的密图，一个点一个点的埋藏野火。密图上的野火点已经完成了十分之九，还需要再辛苦数夜，整个临冬城都将被野火物质全部包围。
引火**！自杀式袭击！
野火物质埋藏好后，再把泥土恢复原状，虽然在南方还是炎热的天气，但在临冬城却已经天天飞雪，仿佛凛冬已经来临，只要到了天亮，飞雪就会抹去一切痕迹。
第二天一早，詹姆·兰尼斯特骑着战马巡逻整个联军营地，魔山的一万五千克里冈军团在操练，剑盾兵、长枪兵、弓箭手、骑兵都在自己营地外面各自训练，喊声震天，他们是最快适应北方天气的南方士兵。
受魔山军令的约束，谷地军团和君临士兵也一早起来跑步，锻炼御寒能力，很多君临贵族骑士和士兵因为酷寒而乏力，感染了风寒；谷地军团的贵族士兵病倒了一部分，魔山军团的士兵，仅有百名老兵感士染了风寒，但即使如此，只要不是无法动弹，小伤小寒的士兵们都要一早起来跑步训练。
詹姆从未见过一支军团具有如此铁的纪律，魔山旗下的士兵仿佛个个都是亡命徒。
蹄声得得，一队骑兵迎面而来，一匹火焰般的异兽为首，上面端坐着如小山一般的魔山。魔山和他的骑卫营数十人来到，他们刚刚去巡查了克里冈军团的训练情况，正返回临冬城主堡。
“詹姆爵士。”魔山叫住了詹姆。
詹姆站住，肃立。
他是副手，魔山是他的顶头上司。
“詹姆爵士，我这里有一封信，我想你需要看看。”魔山示意，身边的葛雷德·古柏勒爵士立即上前，递给詹姆一纸羊皮卷。
詹姆并不接信，淡淡说道：“魔山大人，我并无兴趣了解除了对战异鬼之外的任何事情。”
詹姆很骄傲，他在魔山面前竭力保持着自己的尊严。
“喔，詹姆，瑟曦来信，希望能把兰尼斯港的城主罗莎蒙·兰尼斯特嫁给我的养子柯姆·华纳。柯姆·华纳，出来。”
马蹄声响，柯姆·华纳纵马出列，少年戎马，奔波不断，在魔山的一群虎狼之士中浸泡，在战火中锤炼，已经出落得剽悍犀利，远超过年龄的成熟干练，英武不凡。
“”这就是我的养子，华纳部落的族长，詹姆爵士，你看他能配得上罗莎蒙么？“
詹姆眼角微微跳动，他竭力要阻止罗莎蒙和魔山的人联姻，然而在大后方，瑟曦一记做主，要把罗莎蒙联姻柯姆·华纳。
不是柯姆·华纳配不配得上罗莎蒙，是魔山想要吞并兰尼斯港这块西境最大的肥肉。
詹姆感觉心上被魔山插了一刀。
魔山居高临下的看着詹姆，微笑道：“简妮·维斯特林夫人已经启程去君临，太后陛下有令，命令她去君临担任王国法务大臣，顺便把罗莎蒙和柯姆·华纳订立下婚契。詹姆爵士，从现在开始，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魔山弯下腰，向詹姆伸出手。
詹姆一提马缰，战马错开，他并不和魔山握手：“魔山大人，我只关心艾德·史塔克大人何时引来异鬼大军，其余的事情，请恕我没有兴趣理会。今后再有类似的任何事情，请魔山大人无须对我说，我——毫无兴趣。”
马蹄声得得，詹姆率领一众随从呼啸远去。
他的面前，瑟曦的脸叠加着魔山的脸，挥之不去。
詹姆脸色铁青，心疼如裂！
0705章 极乐塔之战·琼恩身世
詹姆回到营地，闷闷不乐，只是喝酒。
“詹姆爵士，魔山傲慢，独掌大权，北上抗击异鬼非我们必须，既然他轻蔑我们，我们不如回去。”随军学士进言。
“抗击异鬼，是人族大事，我不会因为个人恩怨违背誓言，离开临冬城。”
“是，爵士。”学士低头退下。
詹姆眼前浮现出另外一个人的脸庞来，不是瑟曦，不是魔山，是艾德·史塔克。
在史塔克家族和克里冈家族之间，詹姆更愿意信任史塔克家族。在魔山和艾德之间，詹姆更希望艾德为总司令，魔山为副手。
但现在的情形相反，魔山为总司令，北境王罗柏为副手，艾德则成了吸引异鬼来到临冬城的一颗棋子。
艾德·史塔克会不会被异鬼在壁炉城杀死？
再过十多天就是伊耿历301年了，和异鬼的决战将在明年到来。
要说詹姆在北境联军中最相信谁的品格和承诺，那就唯有艾德·史塔克。也是因为艾德·史塔克，被北境人俘虏并最终押解到绝境长城做了一名守夜人的詹姆才有机会回到君临，艾德·史塔克力排众议放了詹姆，他希望詹姆能率军去救援绝境长城，然而詹姆食言了。最终率军来到北境的，是魔山！
不知道在壁炉城的艾德大人如今怎样了，詹姆希望能和艾德并肩在临冬城杀异鬼，这是一种内疚的情绪还是想证明自己并没有失信的用意？詹姆不知道，他说不清楚，他只知道很想和艾德在临冬城的城墙上并肩杀异鬼。他虽然没有亲自率领大军到来，但他最终还是来了。
在詹姆的心里，北境和南方来的贵族勇士如林，但真正能让他信任并佩服的，就只有艾德·史塔克。当前局势中，他是詹姆心中唯一的正人君子。
而此时此刻，詹姆心中唯一的正人君子艾德·史塔克正在壁炉城里坐在壁炉前烤着火。越是地理位置北向，气候就越冷，壁炉城是最靠近北方的城市。
这是一间不大的卧室，卧室里有壁炉，壁炉里木炭在燃烧。外面早已经是冰天雪地，而这间小卧室里如在温暖的春天里。
房间里还有一人：琼恩·雪诺。
雪诺的黑色披风上还有雪花，他刚从外面侦察异鬼回来。
“异鬼距离这里还有多远？”艾德·史塔克看着琼恩·雪诺。琼恩的嘴唇上长出了黑色的胡须，头上浓密的黑色卷发，一身黑衣黑袍，眼睛也是黑色。
“父亲，异鬼距离这里还有一天骑程。”
“多少尸鬼？”
“风雪中尸鬼黑压压的一望无边，大约二十万以上。他们行进的速度不快，但绝不会停止。”
艾德·史塔克转头看着壁炉里的火焰，神情沉凝，一天骑程，而尸鬼步行，要来到这里，最少还需要三天。
艾德·史塔克想了许久，决定要对琼恩说出那件埋藏在心里的大秘密，他转变了话题：”琼恩，你的头发是黑色。“
“是的，父亲。”
“罗柏、珊莎、艾莉亚、布兰和瑞肯的头发都是枣红色。”
“是的，父亲。”
“你知道为什么吗？”
“罗柏、珊莎他们的母亲是凯特琳·徒利夫人。徒利家族的人头发都是枣红色，罗柏他们也继承了凯特琳夫人的蓝色眼睛。”
“你说得对，罗柏他们的头发和眼睛都继承了他们母亲的血脉，你和他们并不是同一个母亲。“
“……”琼恩看着父亲，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父亲这是要告诉他母亲的秘密了？！
“琼恩，在三年前我去君临的国王大道十字路口，我承诺前来送行的你，要在返回北境的时候告诉你你的母亲是谁。“
“是的，父亲，我一直记着你的承诺。在你来北境的时候，你告诉我，会在合适的时机说出真相，让我知道我的母亲是谁。“
“现在异鬼步步来袭，我将留守壁炉城，你得带着壁炉城的士兵们在今天撤走。”
“不，父亲，我留下，你率领士兵们撤退。”
艾德·史塔克看着琼恩·雪诺：”琼恩，罗柏和魔山已经在临冬城做好了一切准备，你得回到临冬城和他们并肩作战。“
“父亲，你也要回到临冬城，我们可以一起走。”
“得有人留下来断后。”
“我留下。”琼恩断然说道。
“”你先走一天，我随后会追上你。“艾德·史塔克微微加重语气，”琼恩，我不想以命令的方式让你率军先离开，你听我的安排，先率军撤退，我来断后，我们必须把异鬼一步一步引到临冬城去决战。“
琼恩·雪诺看着父亲，父亲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做了决定，就无法再更改。琼恩只好说道：“好吧，父亲，我今天先率军撤退，但你明天一定要撤退。”
“嗯！”艾德点头，看着琼恩，“琼恩，现在我要告诉你你的母亲究竟是谁？”
“……谁……？”琼恩的呼吸变得粗浊，他期盼了十几年的秘密啊！这是他心中最期盼知道的事情。
艾德·史塔克看一眼门口，房门紧紧关着，外面是史塔克家族的侍卫守护着，不会有任何闲杂人等靠近。
“你的母亲是莱安娜·史塔克。”艾德轻声说道。
“我的姑姑。”琼恩·雪诺失声道。
“莱安娜·史塔克不是你的姑姑，她是你的亲生母亲。“艾德沉声说道。
“……”琼恩直楞愣的看着父亲，眼睛瞪圆。
“我也不是你的父亲，我是你的舅舅，凯特琳·徒利夫人是你的舅妈。你的父亲是王太子雷加·坦格利安。”
“疯王的儿子，那个强行绑走我姑姑的大仇人。”琼恩听见自己的声音虚无缥缈的在房间里回荡。他不能相信，他心中最痛恨的坦格利安家族，竟然是自己的家族。疯王伊里斯·坦格利安的手上染满了史塔克家族的鲜血。但突然之间，他自己就是一名坦格利安。
“琼恩！”艾德宽厚的手掌放上了琼恩的肩膀，“你先平静一下心情，做好准备，听我慢慢说。“
“……父亲，我准备好了……”琼恩·雪诺胸膛起伏，带着喘息的急促。
艾德·史塔克起看向壁炉里的火焰：“琼恩，伊耿历283年，多恩山脉的一处圆塔下，为了你的母亲莱安娜·史塔克，我和我的封臣们和疯王的御林铁卫进行了一场生死决战。”
“我们这方七人，对方三人。我率领北境黎德家族的霍兰·黎德、达斯丁家族的威廉·达斯丁、葛洛佛家族的伊森·葛洛佛、凯索家族的马丁·凯索、渥尔氏家族的席奥·渥尔、莱斯威尔家族的马克·莱斯威尔；对方三人由御林铁卫队长海塔尔率领，他的两名御林兄弟分别是御林铁卫亚瑟·戴恩爵士、奥斯威尔·河安爵士。“
“亚瑟爵士，拂晓神剑。”琼恩听过亚瑟的大名。亚瑟是一代传奇，他建立的功勋和令他扬名的战斗数不胜数。他在疯王时代为国为民，做出了很多传奇事迹。他曾经因为剿灭了匪帮御林兄弟会而深得君临城百姓的爱戴。亚瑟的剑名为拂晓，是陨铁做铸造，那是一柄莹白色的双手巨剑。拂晓神剑的名号也因为这柄剑而来。
“琼恩，我们和海塔尔、亚瑟、奥斯威尔在多恩边境的极乐塔下决战，目标都是为了你的母亲。我们去救你的母亲，他是我的亲妹妹，被雷加王子绑架到了南方的这座极乐塔内，篡夺者战争也因为这个原因而起。”
琼恩知道篡夺者战争的起因，劳勃在三叉戟河战役中锤杀了雷加，反叛军取得了全面的胜利，当艾德·史塔克和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夜袭龙石岛却遭遇了风暴，仅有疯王的两个孩子韦赛里斯和丹妮莉丝在威廉·戴瑞的护卫下于风暴中逃脱。
“战争全面结束后，我得到了你母亲在多恩的极乐塔的消息，就率领六个兄弟赶到了圆塔下，而海塔尔、亚瑟、奥斯威尔则奉雷加王子的命令负责保护你的母亲。那场决战，我们七对三，占据了人数上的绝对上风。”
“……”琼恩·雪诺心里有千言万语，却沉默无言。
“那是一场我终生难忘的决斗，最终我们获胜了，拂晓神剑亚瑟被重伤倒地的霍兰·黎德偷袭受伤，他那时候一对三也占据了上风。尽管他的小腿被霍兰·黎德刺穿，但他还是杀死了我的同伴并划伤了我的胳膊，在这之前他击落了我的剑两次。“
“他没有乘机杀掉你？”琼恩·雪诺想不通为什么亚瑟在生死决战中会放过父亲两次。
“亚瑟击落我的剑就停止了进攻，他给我捡起长剑来继续战斗的机会，他是我见过的最出色的骑士，不仅因为他的剑术冠绝，无人能敌，也因为他的善良、正直和高贵。”
琼恩·雪诺第一次听到父亲对拂晓神剑亚瑟·戴恩如此高的评价。
“亚瑟·戴恩是詹姆最想成为的骑士，也是巴利斯坦最敬重的人。最后因腿伤不支的亚瑟拒绝投降，我不得不杀了他。那是一个令人悲伤的时刻，我们七人，死了五人，霍兰·黎德重伤，我受了轻伤，对方三人全部战死。”
琼恩·雪诺第一次听到父亲说起这次战斗，他能看出父亲心情的沉重。即使过去了十多年，父亲提起那次战斗，也是脸色沉凝，眼神中掩饰着悲切。
父亲是在为亚瑟·戴恩感伤？还是为母亲莱安娜·史塔克的不幸悲伤？或者两者都有。
“我搀扶着霍兰·黎德一起进入了极乐塔，我们看见了你的母亲，她躺在血泊中，你就躺在她的臂弯里，你那时候什么都不懂，睁着一双黑色的眼珠看着我。那时候，你的母亲已经高烧大出血，我只能握着她的手……琼恩……“艾德的眼神里充满了悲伤，”请原谅我，那时候我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的母亲离去……“
艾德的眼圈变红，而琼恩的眼角微微跳动。
两个男人都沉默无语了好一会。
“琼恩，你并不是一个私生子。”艾德轻声说道。
“我不是？”琼恩抬起头，目光落在父亲的脸上。尽管他现在知道了艾德是他的舅舅，但在他的心里，艾德就是他的父亲。
“你的母亲临终前，要我把你养大，保护你不受伤害，她告诉我，雷加王子已经秘密和伊莉亚·马泰尔离婚，他把你的母亲带到多恩的极乐塔，就是为了找来学城的大祭司来为你们证婚。雷加王子和伊莉亚公主为了坦格利安家族和马泰尔家族的政治联盟不被破坏，选择了没有对外公布他们的离婚。“
琼恩·雪诺目瞪口呆的看着艾德·史塔克，他不敢相信。自己被人鄙视了十几年，在绝境长城受训的时候被训练官叫做野种，都是因为自己是私生子的缘故。
但事实上，自己并不是一个私生子。
“雷加和莱安娜是合法婚姻，学城的大祭司手里保存有他们结婚的合法文书。当时，劳勃·拜拉席恩已经登上铁王座，为了保护你的安全，我就把你带回了北境，并对外宣称你是我的私生子。”
“父亲！”琼恩说道，心中感动。
艾德为了他，也背上了骂名。对于视荣誉高于生命的艾德来说，他承受了太多的非议。凯特琳·徒利曾经要求艾德赶走琼恩，只要艾德赶走琼恩，凯特琳愿意为此付出代价，但被艾德严厉拒绝，两夫妻之间的争吵和心病，都是源于琼恩·雪诺的存在。
琼恩背负了私生子的名，而父亲艾德也背负了背叛婚姻的不忠。
“父亲，我的父亲，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琼恩涩声问道。
“雷加英武不凡，他是我们公认的未来最好的君王，他文武双全，喜欢诗歌。亚瑟·戴恩剑术无敌，但枪术却不失你的父亲的对手。在一次比武中，亚瑟折断了十二根长枪，但最终还是输给了你的父亲；在赫伦堡比武大会中，亚瑟再次被你的父亲击败。”
琼恩从小视艾德父亲为偶像，艾德的话，他从不怀疑。
琼恩·雪诺的脸上焕发出了光彩。
“你的爷爷伊里斯·坦格利安遭遇过背叛，被拒绝上税的暮谷城领主丹尼斯·达克林伯爵扣押在城堡的地牢里半年之久，当时暮谷城已经被泰温·兰尼斯特围住，但不敢进攻，因为只要进攻，丹尼斯就会杀死伊里斯。“
琼恩听得很专注，对于这些事情，他并不知道。
“半年后，巴利斯坦·赛尔弥才找到机会潜进了暮谷城并救出了你的爷爷。暮谷城随后被屠城，仅有巴利斯坦爵士求情的唐托斯·霍拉德一人活命。从那以后，你的爷爷性格大变，不再相信任何人，他残暴血腥，反复无常，杀了很多忠臣。他听说了狭海对岸有个叫做瓦里斯的太监精通刺探情报，就把他聘请进了王宫做了他的情报大臣。”
琼恩·雪诺第一次知道了狭海对岸的太监瓦里斯是如何进入的红堡。
“和你的爷爷相比，雷加王子则完全相反，他亲民爱民，武艺高强，亚瑟·戴恩，威廉·戴瑞、无畏的巴利斯坦等忠义之士都是他的私人密友。他在赫伦堡比武大会上一见钟情爱上了莱安娜·史塔克，而那时候，你的母亲莱安娜·史塔克已经订婚劳勃·拜拉席恩。劳勃·拜拉席恩也深爱着她。雷加秘密带着莱安娜·史塔克私奔，无人知道内情，我的哥哥布兰登·史塔克自然不服，去红堡要人……后面的事情，你都是知道的了……你的爷爷杀了我的哥哥和父亲，还要我的养父琼恩·艾林交出我的人头和劳勃的人头……“
0706章 神选者·冰蛛·世界记忆
“父亲，我为伊里斯·坦格利安对史塔克家族犯下的残暴和血腥的罪过道歉。“琼恩说道。他很动情，就好像那件历史血腥事件跟他有关。
“琼恩，你不必有任何的内疚，这件事情跟你本人无关。”
“但跟我的血脉有关，父亲。”
“琼恩，你是坦格利安家族的人，但同时，也是史塔克家族的人，你的身体里也流淌着史塔克家族的血脉。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让我们一起面对现在。”艾德的手掌放在琼恩宽厚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
这是一个父亲对自己孩子的爱抚。
“是，父亲。”琼恩复杂艰涩的内心情绪得到了很好的缓解。
艾德·史塔克的品格对他的孩子们具有很强大的引导性和权威性。
“琼恩，我还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知道。”
“是，父亲。”
“伊耿历298年，先王劳勃在御林里打猎，被野猪重伤，当时他喝了不少酒，递给他酒的人，就是现在你手下的守夜人蓝赛尔·兰尼斯特。他奉瑟曦的命令，不停的拿酒给劳勃喝，导致他处于醉酒状态。”
琼恩看着父亲，全神贯注。
“先王劳勃被手下骑士们救回红堡后，最终伤重不治，在临终前，他任命我为摄政王，国王之手，辅佐乔佛里直到他成年再把王权交还给他。但我已经知道乔佛里、托曼、弥赛拉都是瑟曦和詹姆**所生的孩子，王位的顺位继承权是史坦尼斯·拜拉席恩。”
“孩子是无辜的，我于是劝说瑟曦带着她的孩子们离开红堡，和平的让史坦尼斯登上铁王座，这导致了宫廷的政变，最终，我被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出卖，他把我诱骗到红堡的王座大厅，和守备队司令一起，突然杀死了我的所有随从。小指头用短刀从后面勒住了我的脖子，令我无法动弹，我被投进了红堡的地下黑牢。跟随我北上的所有随从全部被杀死，珊莎被软禁起来作为人质，艾莉亚至今下落不明。”
琼恩·雪诺的右手下意识的按上了剑柄：“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
“是的，琼恩。培提尔·贝里席是维斯特洛大陆最不可信的人。”
“我记住他的名字了，父亲。”
“我在红堡地下黑牢里突然被人救出，当时我也并不知道救我的人是谁，后来我到了大海上，安全了，才知道策划救我的人是西境的魔山——格雷果·克里冈。”
“七国最恶的恶人魔山！”琼恩的声音异样。他不太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艾德沉声说道：“魔山是兰尼斯特家族养的一条最恶的狗，兰尼斯特要控制住我迫使我屈服，但魔山却私下救了我出去，这件事情我最初也是不能相信的。我坐船北上白港的路途中想到了很多事情，我想到了君临大比武之前魔山曾经来首相塔见过我，他曾劝说我别再追查琼恩·艾林的死因，否则会为自己招来杀身大祸。”
“他来向父亲预警？”
“是的，但这还不是最令人惊异的地方。他曾告诉我，真正的威胁在北方，他要我早早聚集兵力应对北方来的威胁。”
“他预言了异鬼的来袭？”琼恩几乎叫起来。
艾德沉凝的眼神看着琼恩：“琼恩，可惜我当时对魔山深怀戒备，对他的话并不上心，只是防备他另有恶意。我没有相信他的任何一句话。”
“魔山在伊耿历298年的时候就知道了异鬼来袭？他难道是神选者？！”琼恩·雪诺吃惊道。
“现在看来，多半是的。”
“难怪梅丽珊卓南下专程去找到了魔山，并做了他的随军祭司。一定是梅丽珊卓从火焰中看见了什么神的预言。”
艾德点了点头：“琼恩，伊耿历298年，我们从临冬城北上君临的时候，在红宝石滩上发生了一件事，艾莉亚和乔佛里起了争执，艾莉亚的冰原狼娜梅莉亚咬伤了乔佛里的手腕，当时瑟曦坚持要杀掉狼和屠夫小弟米凯，也是魔山的人叫做伯尼的小个子出来作证，说亲眼看见了当时的情形，救了劳勃一命。“
“那么早的时候魔山就在暗暗的帮着我们了？”琼恩难以置信。
“当时我自然什么都没有感觉，不过在绝境长城抗击异鬼的时候，我把魔山对我们的点点滴滴回想起来，发觉魔山对我们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可以串连起来的。他现在的死士营的一名队长，就是我以前的侍卫队长埃林。”
“埃林做了魔山的侍卫队长？”琼恩再吃一惊。
“是的，我已经得到了埃林的密信，知道埃林和另外的二十个我的侍卫全部都发誓了追随魔山，他们那时候发誓追随魔山的条件之一就是魔山对他们承诺会设法把我救出红堡地牢。”
琼恩听了，一时作声不得。
“魔山把我救出红堡地牢后，他依然不停的和我渡鸦秘密联系。在泰温勾结北境的卢斯·波顿、河间地的瓦德·佛雷家族，在萝丝琳·佛雷和罗柏的婚礼上埋伏下重兵要屠杀我们之前，魔山给我示警了，他要我和罗柏提前做好准备，我相信了魔山的示警，我们做了周密的应对计划，在血色婚礼上反杀了瓦德·佛雷，击溃了佛雷和波顿联军，北境军赢得胜利后顺利回到北境，占领了我们临冬城的拉姆斯·波顿闻风而逃。“
琼恩的眼睛直了，他张大了嘴，呼吸粗重，他很震惊。
血色婚礼的大捷原来也是魔山的秘密示警。
“琼恩，魔山不仅仅是救了我一人，他还救了我们整个北境。后来异鬼果然来袭，我来到绝境长城，为了得到援助，我放詹姆回去君临，我寄希望于詹姆能说服瑟曦率军来助战，共同对抗异鬼，但最后真正率领大军来的，并不是詹姆，而是魔山。这一次，又是他，又是魔山。”
“父亲，魔山可能是抗击异鬼的神选者。”琼恩·雪诺深思的表情说道。
壁炉里，火炭燃烧很旺，发出红通通的火光。
艾德沉默了一会，好像在缓一缓，随后他说道：”琼恩，当魔山从龙石岛运来大量的黑曜石匕首。箭矢、龙晶矿石的时候，我就坚定了他就是神子。你想想，他为什么能在伊耿历298年的时候就知道真正的威胁来自绝境长城北？他为什么知道龙石岛下有龙晶？后来，当魔山在明月山脉驯服了一头巨龙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我就没有其他人那么震惊了。“
“父亲，梅丽珊卓夫人说，长夜漫漫，处处险恶，当异鬼来袭，就一定会有神选者出现，他就是亚梭尔·亚亥转世。“
“不管魔山是不是亚梭尔·亚亥转世，他是一名神选者无异。他负有特殊使命而来，琼恩！你是守夜人总司令，你需要和他并肩在临冬城作战，他恶名在外，但神选中了他，我们就要做好跟随他的准备。”
“跟随？”
“是的。抗击异鬼是人族存亡的大事，魔山是抗击异鬼的神选者。我对魔山的偏见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消除掉，我希望你能尽快做到这一点。”
“我会做到这一点的，父亲。”
“另外，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珊莎·史塔克并没有被迫嫁给小恶魔提利昂·兰尼斯特，在新婚的那夜，珊莎被人秘密的从梅葛楼救走了。”
“救走珊莎的是谁？”琼恩又惊又喜。他和珊莎的关系并不好，但两人以兄妹关系生活在一起十几年，大难之际，亲情牵挂早就战胜了那点小小的嫌隙。
“魔山！又是魔山！”
“我猜想的也是他。”
“魔山在救我的时候，要我承诺两件事情作为交换，第一件事情是联姻——魔山希望我们家族的某个子女能和魔山提出的某贵族子女联姻；第二个交换条件是如果泰温知道了魔山救人的事而他被迫逃命的时候，他希望北境能够收留他，给他一个立身地方。我答应了魔山。”
琼恩立即领会：”父亲，魔山想珊莎和他的某个亲近的人联姻？“
“是的，维斯特林家族的雷纳德·维斯特林爵士，峭岩城的继承人，一个古老高贵的家族，以礼仪和荣誉著称。雷纳德的亲妹妹简妮·维斯特林是魔山的公爵夫人。”
”原来如此，希望珊莎能够看中雷纳德爵士。“琼恩的语气第一次出现了难得的轻松。
艾德的眼角却起了一点迷雾，这不是担心珊莎，魔山的来信提到了珊莎对雷纳德爵士的中意，雷纳德是个少年贵族，未来的伯爵，忠义善战，他的身份地位能够匹配珊莎·史塔克。他想到了自己的另外一个女儿，至今下落不明的艾莉亚：”琼恩，魔山既然是神选者，我想他也许知道艾莉亚的一些消息。“
“魔山没有对父亲说过关于艾莉亚的任何消息吗？”
“没有。我一直有心想问他，却终于按住了冲动没有去问，也许某些事情，他其实心里知道，只是碍于某种原因，并没有对我主动说出来。”
艾德的话说得很委婉，这里面蕴含着不祥的气息，艾德平时不肯去面对这个问题，但琼恩却认为不应该再回避：“父亲，我们该主动去问魔山，就算艾莉亚不在了，我们也能得到一个准信。”
“艾莉亚不会有事的。”艾德毫无底气的说道。这是一个坚强得如岩石一样的铁人，但提到小女，他的内心脆弱无法掩饰。
可可可可！
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什么事？”
“艾德大人，布兰·史塔克求见。”
“让他进来。”
房间门打开，布兰·史塔克坐在轮椅上，推着轮椅的是少女梅拉·黎德。她的父亲霍兰·黎德是极乐塔之战中除艾德·史塔克外唯一的幸存者，也是艾德的私下密友，老朋友中最值得信任的封臣，为艾德家族驻守颈泽。
梅拉·黎德推着轮椅进来，坐在轮椅上的布兰·史塔克脸如北境的冻土，不带一点人间的温情和气氛。
一只三眼乌鸦停在布兰的肩膀上，头偏来偏去，眼珠灵魂的转动。
三只眼睛的黑色乌鸦，不管怎么看，都透露出一种淡淡的诡异。
“父亲，琼恩，异鬼将在今夜袭击壁炉城，我们现在就得离开。”
琼恩看着布兰，在他和布兰相遇的那一刻，他激动的冲上去抱住布兰，但布兰并没有回应他的热情。琼恩在那一刻，感觉到了布兰和他的生疏感，这令他很不适应。
艾德同样也有和布兰·史塔克陌生的疏离感，就好像这个孩子已经不是布兰，而是另外的一个人。
“布兰，琼恩侦察过异鬼，他们距离这里还有一天的骑程，尸鬼大军的行军速度并不快，步行的他们需要三天时间才能到达这里。”艾德说道。
“父亲，他们这次来的目标是我，来的异鬼和尸鬼全部骑马，仅有十一骑，另外还有一只魔法生物：冰蛛。”（原著中，老奶妈诉说异鬼的故事，她说在凛冬里，异鬼会骑着冰蛛而来。）
艾德和琼恩只在关于异鬼的传说故事中听说过冰蛛。
“在绝境长城，我们并没有发现有冰蛛。”琼恩说道。
“琼恩，人族复苏了巨龙，赤烟兽，都是最顶尖的魔法生物。君临城火术士的魔法咒语也全部复苏了，在永冬之地，异鬼的顶级魔法生物冰蛛也出现了。它们在冰雪中的行进速度如奔马，冰蛛有小马大小，龙晶武器是它们的克星。有三只冰蛛一直尾随着夜王，夜王从未使用过它们。魔山带着巨龙来到了北境，夜王就派出了一只冰蛛十一只异鬼，前来突袭壁炉城，它们的目标是要杀死我。”
“它们为什么一直针对你？”琼恩问道。
“我是三眼乌鸦，继承了绿先知布林登·河文所有的能力，我知道了异鬼的秘密，我也能够回到过去，还能够穿越到未来，异鬼要屠灭这个世界，统治这个世界，把世界变成只有一个冬季，夜王就需要杀死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更要杀死知道异鬼秘密的人。父亲，琼恩，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请派最快的骑兵护送我们一起离开壁炉城。“
0707章 人族的绿先知
冰蛛，并不是寒冰铸造的蜘蛛，而是生活在永冬之地的一种蜘蛛，它和龙与独角兽一样，都是魔法生物。
如果说龙是火神之子，那么冰蛛就是寒神之子。
随着魔法在维斯特洛大陆上的复苏，永冬之地的冰蛛也苏醒了。
跟龙的稀少一样，冰蛛也很稀少，整个永冬之地，就出现了三只冰蛛。
冰蛛是夜王的秘密，但三眼乌鸦布兰·史塔克已经洞悉了这个秘密。
在永冬之地，不管是狼、马、熊、影子山猫，它们的体型都十分巨大。冰原狼的体型就比绝境长城南的狼的体型大了两倍以上。而来自永冬之地的雪熊，体型更像是一座移动的小山。
永冬之地的冰蜘蛛体型大如小马，行动如飞，性情凶猛，攻城攀墙，翻山越岭，无声无息，比在平地上还快。不管多么陡峭的危岩和垂直壁立的高墙，对冰蛛来说，都根本算不上是什么障碍。
守夜人的五百里赠地上，正缓缓行进着黑压压的尸鬼，它们就好像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色的潮水。这些尸鬼都是蓝色的眼瞳，在风雪中闪着淡淡的蓝光；尸鬼大军中，十数只比两层楼还要高的巨人尸鬼也在缓缓移动、腐朽得只有骨架的战、头顶上插着普通箭矢的雪熊、缺了小半边脑袋的冰原狼都是可怕而恐怖的尸鬼战士。
这些猛兽尸鬼夹杂在人形尸鬼之中，随队伍一起前进。
在这些队伍的后面，是夜王率领着数十名手提长枪，腰挎冰剑的异鬼。所有的异鬼都是冰霜铠甲、满是冰纹褶皱的脸，冰蓝色的眼瞳，这令他们看起来仿佛是同一只异鬼的翻版。不管你怎么看，很难看出异鬼之间有什么外形上的不同。
在这支队伍的前方两百里处，一支骑着腐朽战马的异鬼小队在疾行，在它们的身后，悄无声息的跟着一只小马一般大小的巨型冰蜘蛛。
冰蛛八只蓝色的眼瞳成四行在它的头上，它的口器也大得吓人，八只冰剑一样的长腿交替前行，动作迅捷之极。
在风雪的掩护下，这支队伍如利箭穿行，半天时间后，他们就来到了壁炉城的北面。它们绕城而行，很快来到了壁炉城的北门，它们全部停下，如木塑一般沉默，等待天黑后从北门进入壁炉城，去杀死那断腿的小男孩。
断腿小男孩是一个绿先知，他继承了森林之子的绿先知的所有传承。和六形人瓦拉米尔易形者不同的是，绿先知不仅仅能附身在所有的飞禽走兽上，还能在梦境中脱离出身体，去到他愿意去的任何地方。而异形者就无法做到这一点。
一万人中，出一名易形者；一百名易形者中，出一名绿先知。
断腿小男孩多次从梦境中脱离出身体，来到了异鬼大军中查探敌情。但是有一次，他被夜王发觉到了存在，当他来到夜王身边的时候，凝立不动的夜王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但小男孩的身体毕竟是梦境中的虚幻身体，小男孩在惊慌失措中挣脱，逃离了尸鬼大军阵，当他从梦境中满头大汗的惊叫着醒来，他发现在他的胳膊上，夜王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道黑色的印记。
那印记就好像烙印上去的，再也无法消除。
就是因为这个印记，小男孩布兰·史塔克不管逃到哪里躲藏在哪里，夜王都能感知到。于是，小男孩一边逃，夜王就一边派出异鬼去追，这一追一逃，双方从瑟恩山脉到了鬼影森林，从鬼影森林到了绝境长城，又从绝境长城到了北境狼林，最后小男孩被追逃到了壁炉城。
壁炉城的南门，是小男孩南下逃命的必出城门，夜王命令异鬼首领，只需要守住南门等候天黑夜深即可。如果那小男孩再次出逃，他只会出南门，不会走其他的城门。
在风雪中，异鬼和冰蛛很好的藏住了自己的身形，冰雪覆盖在它们的身上，它们能看清楚城墙上的守军情况，但城墙上的守军士兵却看不见他们，就算接近他们身前十几米远也难以发现。
暮色时分，壁炉城的南门打开，一队骑兵呼啸而出，那是一支五十人的守夜人游骑兵，他们裹挟着一辆马车，马车帘幕厚厚，车边跟着一个少女：梅拉·黎德。
十一只异鬼沉默的看着这支队伍的出行，他们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这一次，夜王派出了三只冰蛛中的一只冰蛛，务必以突袭杀死那个小男孩。
人族的绿先知虽然是个小孩，但却狡诈无比，捉摸不透。但这一次，他将插翅难逃。
咻！
一只三眼乌鸦飞进了风雪中，向异鬼藏身这边飞来。异鬼首领手轻轻一挥，风雪狂卷，积雪厚厚，把他们更加严严实实的掩盖了起来。
三眼乌鸦从异鬼们的身边飞过，他没有发觉任何异常。到处都是堆积的积雪，风雪漫天，白茫茫一片，雪地里，毫无异象，也没有任何痕迹。
琼恩·雪诺率领着精锐游骑兵五十骑，簇拥着马车迅速南下。异鬼首领发觉他们并没有走国王大道，而是走的末江方向。
壁炉城的东面有一条河流：末江！末江和北境最大的内陆河白刃河相连，而白刃河的尽头就是北境河流的入海口——北境最繁华富裕的海港城市白港。
从末江坐船进入白刃河，顺流而下，只需要三天，就能到达临冬城的领地上。
异鬼首领动了，他决定在这支队伍上船前截住他们。异鬼不惯坐船，一旦小男孩的队伍坐上了船，隔着滚滚江水，他们将无能为力。
小男孩多次险之又险的逃脱了夜王的追杀，这一次，不容有失。冰蛛是这些守夜人游骑兵从未见过的魔法生物，冰蛛速度快极，它只要突然袭击，会快过守夜人游骑兵的反应，从而在守夜人游骑兵们反应过来之前杀死人族绿先知。
异鬼小队现出身形，它们身上厚厚的积雪纷纷滑落，这个时候，南门又咔咔咔大响的打开，一队雄壮的混合骑兵呼啸而出，他们同样簇拥着一辆黑色的马车，厚厚的帘幕，马车旁边跟着一个少女，那是小男孩的助手梅拉·黎德。一只三眼乌鸦呱呱的飞在队伍的上空。
这支骑兵队伍队行动非常迅速，异鬼首领看见队伍中有守夜人，也有自由民，也有北境联军，都是精锐骑兵。
这是一个混编百人队，他们走国王大道，在国王大道上向前疾奔，马上骑兵人人都是长枪，长枪的枪头全部是黑曜石炼制而成，他们人人身背长弓，腰间挂着箭囊，箭囊里面插满了黑曜石的箭矢。
异鬼首领的蓝色眼瞳闪闪发光，他站住了，他身后的异鬼士兵们也全部站住，那只魔法生物冰蛛也不安的雪地上爬来爬去，冰刀长腿划出道道雪痕。
先后出城两支队伍，都是同样的马车，同样的少女护卫，同样的三眼乌鸦。
哪一支队伍里的小男孩是真的？
这是异鬼首领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人族绿先知的狡诈，令异鬼首领停下了战马，他不知道该追向末江方向的骑兵队伍，还是国王大道方向的骑兵队伍。
不过，时间不容许异鬼首领站在原地思考，它做出了决定，他率领两只异鬼一只冰蛛去追末江方向的队伍，其余的异鬼共八只，去追国王大道上的队伍。
兵分两路，也算应对得体。但深夜秘密突袭的计划眼看是被小男孩知道了。
人族的绿先知能从瑟恩山脉一直逃到壁炉城，千里冰原百里山岭数百里原始森林，断腿少年每次都能躲过夜王的追杀，这凭的并不仅仅是运气，也并不仅仅是神佑，这其中更有人族的智慧。
异鬼首领和两只异鬼一只冰蛛刚刚追出，壁炉城的南门处又是响声大作，一彪骑兵冲出，这支北境联军骑兵也是一个百人队，首领是大琼恩·安柏伯爵，当中簇拥着一个黑衣黑披风的少年，少年骑马，脸隐藏进了帽兜里，马背上是一个特制的木架，少年就坐在这个木架上面，双腿都被皮带牢牢固定住，他的身边跟着一个少女骑手，那是他唯一还幸存的护卫梅拉·黎德，一只三眼乌鸦就停在少年的黑色帽兜上。
首领大琼恩·安柏伯爵骑在战马上大声吆喝，队伍迅速南下，他们不走末江方向，也不走国王大道，而是直接跃马进入了冰原，走一条小路迅速离开。
北境的土地面积，有其他七国的土地加起来那么大，很多地方都是荒原，荒无人烟，所以并没有官道。但是，熟悉这片土地的骑手，并不喜欢走官道，他们喜欢纵马荒原，走小路捷径，往往反而比走国王大道的骑兵更快。
短短时间，壁炉城里出来了三支骑兵队伍，每一支骑兵队伍都是精悍骑兵护卫，除了琼恩·雪诺率领的游骑兵仅有五十骑外，其余的两支队伍均是百骑，个个都是精锐骑兵，他们全部全副武装，身带黑曜石武器。黑曜石就是龙晶，龙晶武器令异鬼首领和魔法生物冰蛛非常忌惮。
这样一来，异鬼首领完全愣住。
三支出逃的队伍，哪一支才是真的？！
再分兵？
怎么分？
它们在深夜悄悄攀爬进城派出冰蛛无声无息杀死小男孩的秘密计划破碎。
异鬼首领发出了复杂的音节，也许它在怒吼，但这无济于事。三支队伍正迅速离开，而走末江的队伍，将在不久后登上渡船，只要一上渡船，顺流而下，风吹水推，船速极快，隔着江水，就算有冰蛛也无能为力。
拥有智慧的异鬼面面相觑！它们虽然具有智慧，但很显然，眼前的问题很棘手，夜王的秘密突袭计划再次失败。
这个突然出现的情况，对异鬼首领来说，也太难了。
异鬼们站在雪地中犹豫不决。
该怎么办？
突然之间，城墙上，呱呱呱的乌鸦大叫声响起，只见一只三眼乌鸦飞翔在南门城头，城墙上，那令夜王和异鬼首领忌惮并一定要杀死的断腿少年就坐在轮椅上，身穿黑色斗篷，那脸隐藏进黑色的帽兜里。在他的身边，站着他的父亲艾德·史塔克，另一边，站着一个少女，那是护卫断腿少年辗转千里的梅拉·黎德。
喀喀喀！喀喀喀！
城门开始关闭，弓箭手们纷纷出现在城墙上，城墙内，队队长枪士兵也轰轰的踏出整齐的步伐，很快，队队长枪兵纷纷登上城墙，列队守城。
夜色降临，一只一只的火盆被依次点燃，风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小了下来，看样子将完全停止。
城墙上，那少年缓缓掀开了黑色的帽兜，露出了他的那张冷峻沉默的脸。异鬼首领看得真切，那正是断腿少年的脸。少年的脸部轮廓分明，鼻子笔挺如斧头削出，双目如星。
这个人族的绿先知并没有离开壁炉城？
这个少年是真身还是虚幻的假体？还是一个少年的伪装？
异鬼首领发出了诅咒般的奇特音节，他在生气，发怒，挫败感把他深深淹没。随后，它的长枪一指，不再隐藏身形，异鬼小队和冰蛛纷纷现身，这支队伍在城墙守卫们的目光注视下，向末江方向的队伍追了下去。
既然人族绿先知已经又一次洞悉了它们的计划，那就无须再隐藏。有冰蛛在此，人族战士出城来追，异鬼也不惧。
异鬼首领的决定也许是最正确的！
集合全部兵力追击末江队伍，不再分兵。
走陆路的两支队伍，还有时间追上，但万一是走水路的队伍是真的，那就根本无法再追上。
异鬼的战马和冰蛛风一样刮过南门城外，向末江方向而去。北方的夜晚也目能视物，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很少见，异鬼的蓝色眼瞳和人族不同，它们在夜色中视物如白昼。
城墙上，那轮椅上的少年面无表情的看着异鬼们向末江方向追下去。
异鬼首领做出了决定，先歼灭末江队伍。如果那支队伍中并无人族绿先知，那就再追杀国王大道上的队伍，最后追杀第三支队伍。
既然不知道哪一支是真的，那就全部都杀掉。
这需要时间！也更需要实力！拥有龙晶武器的队伍，不是异鬼想杀就能杀掉的！
火焰对它们这支队伍没有威胁，但黑曜石武器是它们的致命克星。
异鬼首领所倚仗的，就是冰蛛的战力。
0708章 完美伏击·琼恩身死。
（为弥补昨天的失误，现免费更一千两百字补偿昨天的五百字。）
咻！
一箭从雪地左侧射来，异鬼首领在疾奔中闪避，箭矢擦过他的肩膀，噗的一声，正中身后一名异鬼的额头。
这是一支龙晶箭矢！
喀！
一声清脆的细微冰裂声，中箭异鬼的额头出现了裂纹，呯的一声大响，他碎裂成了一堆冰屑。
咻咻咻！
左面、右面、前面，箭矢如雨射到。
一个扇形面积的射击雨幕形成，向疾奔的异鬼小队倾泻过来。
异鬼首领长剑挥舞成一道光圈，把当面射来的箭矢尽数绞碎。
噗噗噗！
它的战马身中数支龙晶箭矢，龙晶箭矢属火，虽然不是明火，却依然令尸鬼战马轰然倒下。异鬼首领在战马倒下前跳下马来，身后，嘭嘭嘭三声急响，三只异鬼已经中箭，炸成了一堆冰屑。
左边，右边，前边，雪地里，出现了一个一个黑色的人影，他们成队列站立，不停射箭。每一根箭矢，都是龙晶箭矢，挨上一点，异鬼就会炸成冰屑。
琼恩·雪诺率领着五十精锐骑兵埋伏在雪地里，战马就在他们身后的小树林，他们并没有逃向末江，而是在这里布防等着异鬼的追击。
咻咻咻！
密集的箭矢不断射倒。
噗！
又一名异鬼身中一箭，嘭的一声，炸成了冰屑。
不过是转眼间，十一只疾奔向前的异鬼遭遇三面的箭雨突袭，五只中箭，炸成了冰屑。
异鬼首领发出奇特音节，命令冰蛛突袭，然而，他们的身后无声无息，异鬼首领在闪避箭矢中回头，冰蛛已经不见。
异鬼首领发出了类似人族怒吼的声音，连它自己在内，六只异鬼纷纷转身逃走。平地上卷起风雪，向三面吹袭而去，掩护他们逃走。
咻咻咻！
箭矢如雨，穿透风雪，无差别覆盖下去。
五十只弓箭，三面埋伏，突袭十一只异鬼，采用的战术，正是无差别覆盖式射击。
异鬼再厉害，龙晶箭矢只要中了一点，就会立即炸裂成冰屑，它们坚硬如钢铁的身体，中了龙晶箭矢后比人族中箭脆弱十倍百倍。
“追击！”琼恩·雪诺发出了命令。
口哨声大起，他们身后的小树林里，战马纷纷奔出。
六只逃走的异鬼战马已经全部倒下，他们的冰剑护住了自己，可无法护住身向下的战马。倒卧在雪地上的尸鬼战马身上插满了龙晶箭矢。
风雪呼啸，扑面而来，然而对于最精锐的游骑兵来说，这点风雪的侵扰还能克服。三面战马奔腾追击，很快追上了六只异鬼，琼恩发出命令，战马合围，弓弦声大作，箭下如雨，六只异鬼纷纷中箭，在龙晶箭矢的围猎下，它们的身体脆弱不堪，嘭嘭嘭嘭嘭嘭接连炸成了冰屑。
一场完美的无懈可击的伏击战！
嗬！
嗬嗬嗬！
嗬嗬嗬嗬嗬嗬！
游骑兵们高举弓箭，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随着异鬼小队被全部剿灭，扑面的风雪也迅速减弱，最后完全停止。
琼恩·雪诺是唯一没有欢呼的战士。
“谁射中了冰蛛？谁看见了冰蛛？”琼恩·雪诺问道，“大如小马的冰蛛，谁在风雪扑面中看见过了？”
琼恩高声喝问，压下了大家的欢呼声。
“布兰说过，这支异鬼小队中有一只冰蛛。”
话音未落，琼恩的马突然惊嘶，人立而起，把琼恩颠翻在地，琼恩倒在雪地中，耳中，数十战马突然全部惊嘶狂跳，游骑兵兄弟们纷纷落马，一只在冰雪中透明的物事突然出现，它仿佛具有灵性，它仿佛认定了琼恩·雪诺是指挥官，在琼恩·雪诺刚刚翻身而起的时候，冰蛛如风扑到，一根腿刀刺进了琼恩·雪诺的胸膛，正中心脏！
0709章 冰蛛无敌·三支队伍全覆灭
一股冰寒瞬间冻僵琼恩·雪诺，他手里的瓦雷利亚钢剑长爪做出了格挡的动作，只是已经晚了。
琼恩保持着格挡的姿势，那握剑的手刚刚举起长爪，他的人僵立在地面，心脏已经被刺穿，身上的防护皮革在冰蛛的攻击下如羊皮纸一般脆弱，冰蛛的腿刀抽出，鲜血喷溅而出，如血箭，但他人并没有倒下。
琼恩惊骇的眼瞳里的冰蛛的影子已经不见。
半透明的冰蛛，头顶上的八只蓝色眼瞳拉出一道蓝色的光影，噗噗噗，腿刀锋利坚硬如异鬼的寒冰剑，眨眼间，雪地上到处都是斑斑血迹，游骑兵兄弟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一瞬间，兄弟们倒下了七个！
无人能挡住冰蛛的一击。它进退的速度如风，腿刀每一下出击，都精准无比。被刺中的人发出惨叫还没有来得及倒下，冰蛛已经不见，腿刀已经刺穿了第二个人的身体。
“合围！”首席游骑兵博斯维尔发出了命令，他的声音在发抖，太可怕的魔法生物，太大的冰蛛，太恐怖的速度和杀戮，那八只蓝色的眼睛，令人心底不由自主的恐慌，但他抽出了龙晶匕首，没有后退，而是前进，“合围，合围，合围杀死它。”
四十多位兄弟们纷纷抽出了龙晶武器：龙晶匕首和龙晶短刀。
龙晶武器，是冰蛛的克星。只需要碰上冰蛛的身体一点，冰蛛就会炸裂成一堆冰屑。
这是一支身经百战的游骑兵精锐，他们第一次面对这令人恐惧的魔法冰蛛，兄弟们强压下转身逃走的冲动，四面合围。以冰蛛的速度，逃走会令他们死得更快，唯一的机会，是合围，以人数上的优势杀死冰蛛。
噗噗噗！
啊啊啊！
又有三名兄弟中刀倒下，鲜血喷出，雪地上已经是斑斑血迹，触目惊心。
冰蜘速度太快，游骑兵没完成合围就又倒下了三人。
“靠拢，列阵！”博斯维尔大喊。他奋不顾身，挥舞龙晶匕首扑向冰蛛，冰蛛腿刀迎面刺来，对准了他的额头，博斯维尔不闪不避，浑身热血上涌，手里匕首猛击冰蛛刺向自己额头的腿刀。一股寒冷如针刺进博斯维尔的额头，博斯维尔心里一冷，“守夜人万岁！”他大喊，手里突然一空，面前的冰蛛不见了，额头上的尖针一般的寒冷也瞬间消失。
在间不容发之际，博斯维尔的龙晶匕首逼退了冰蛛。
冰蛛能洞穿他的头颅，但博斯维尔前冲的惯性将把龙晶匕首撞上冰蛛的腿刀。冰蛛的身体任何地方，只要中了龙晶武器一击，必死无疑。
“它惧怕龙晶！”博斯维尔死里逃生，又惊又怕，遍体冷汗，嘶声大喊。
嗖嗖嗖！
好几把龙晶匕首向后退的冰蛛射去。
噗噗噗！
匕首插进了雪地，每一次都距离冰蛛差了那么一点。
“外围用箭，内围近身攻击。它不死，我们就得死！不要格挡闪避，和它同归于尽。”博斯维尔再次下令。
刚才他以死相搏逼退了冰蛛，给了他杀死冰蛛的信心。
面对合围的阵列攻击，冰蛛并不正面进攻。它不停后退，八只腿刀交替，令人眼花缭乱。它发出吱吱吱的声音，八只蓝色眼睛眨动，闪闪发光，诡异之极。
外围的兄弟纷纷张弓搭箭，咻咻咻，黑曜石箭矢纷纷射到，冰蛛灵动之极，箭矢总是落在它的面前和身侧，无法射中。更多的兄弟们取下了弓箭，冰蛛发出了一声令人心悸的声音，吱的一声大响后，它横向逃走，很快走得无影无踪，看不见了。
众兄弟呆呆站立，难以置信刚才他们逼退了那只从未见过的可怕怪物。
博斯维尔喘息着走向琼恩·雪诺，总司令依然僵立原地，脸上、头发上、衣服上出现了白色的霜。他胸襟上的血已经凝固，在白霜下红得更加触目惊心。
一个兄弟吹响了悠扬的铁哨——这是由魔山发明再由俘虏詹姆带到绝境长城的新军事技术——以铁哨代替人的呐喊。树林里，两只训练有素的驮马奔出，拉着黑色的马车。
马车里面并无布兰·史塔克，马车里面拉的是一捆一捆的龙晶箭矢。为了迷惑异鬼，琼恩·雪诺率兵出城的时候，无人带弓，也无人带着龙晶箭矢。他们都是黑色披风，普通长剑。龙晶箭矢和弓都藏在马车里面。到了埋伏地，兄弟们取出弓箭，三面设伏，打了一个漂亮的伏击战。
兄弟们把总司令琼恩·雪诺放上了马车，把其他十位兄弟也一并放上去，博斯维尔一声令下，大家一起返回壁炉城。
夜已深壁炉城南门。
瞭望塔上，一个士兵看见东边的夜色中缓缓驶来一辆马车，而马车的前后左右，一个人也没有。士兵心中惊疑不定，他忙把这个情况报告给百夫长，百夫长心中同样惊疑，他迅速来到城墙上，只见那马车缓缓而来，马车的帘幕已经挂起，露出躺了一车的黑色人影。马车最后停在了城门口。两匹驮马发出了低鸣。
“打开城门，是琼恩总司令小队的马车。”百夫长下令。他的心中一片冰凉。
马车驮着一动不动的守夜人兄弟们回来了，马车前后左右，并无一个活人相随。
琼恩·雪诺总司令的队伍全部没有了？
异鬼正是去追击的琼恩·雪诺率领的游骑兵队伍！
城门缓缓打开，百夫长率兵出来，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两只驮马浑身浴血，血液已经干涸，但血腥气依然扑鼻。看两匹驮马，并无受伤的痕迹。这很诡异，就好像有人故意用鲜血涂抹在了马身上。
众将士惊疑不定，百夫长举起火把凑近细看，他看见了琼恩·雪诺已经布满冰霜的脸，还有另外的十个兄弟的尸体也覆盖上了一层白霜。
一共十一具尸体排列在马车上，尸体上的鲜血干涸，有的兄弟身体上的创口巨大，令人不忍直视，不似死于刀剑。
那么，还有四十名游骑兵兄弟呢？他们全部战死了？
“琼恩总司令死了，快去禀告艾德·史塔克大人。”百夫长很吃惊，对一名士兵喝道。他的声音仿佛被夜风吹得发抖。
艾德·史塔克是联军总司令，总管守夜人军团、北境军、希琳军、自由民战士。
是，大人。“士兵转身飞奔而去。
第二天凌晨，壁炉城大厅，艾德·史塔克、希琳陛下、赛丽丝·佛罗伦太后、洋葱首相戴佛斯·席渥斯、布兰·史塔克、叮当衫、异形者瓦拉米尔、雷拳托蒙德、狗头哈犸、巨人首领玛格等人齐聚，人人面色冷峻，气氛沉重。
大厅里，摆满了尸体。
有的尸体已经是破碎的碎片，断手断腿、开膛破肚的尸体也到处都是。
一共两百五十具尸体。
第一路走末江方向的琼恩·雪诺率领的五十人的游骑兵精锐全数阵亡、第二路混合军团将士们全部阵亡、大琼恩率领的第三路以北境军为主的百人队全部阵亡。
三路佯装护卫布兰·史塔克去临冬城的队伍，被一只来自永冬之地的冰蛛全数杀死。
有三十多具尸体被冰蛛的腿刀拦腰砍断，很多人的脸被冰蛛啃得血肉模糊，露出了白色的脸骨。
琼恩·雪诺和大琼恩·安柏的尸体排列在前。
叮当衫沉声说道：“布兰·史塔克，你是绿先知，你设计的三路佯逃计划全部失败，在这之前，你没能看见这样的结果吗？”
布兰·史塔克一言不发。
他身边的梅拉·黎德紧紧的抓住布兰的轮椅，一双妙目都在布兰那沉静的脸上。她和布兰千里逃命，和弟弟玖健·黎德护卫布兰找到了梦境中多次相会的血鸦布林登·河文，终于如愿帮助布兰成为了人族的绿先知。
梅拉·黎德和玖健·黎德都是易形者，他们在梦境中得到三眼乌鸦的多次拜请，最终接受了三眼乌鸦要他们去完成的任务——护送布兰·史塔克去见血鸦布林登·河文，让布兰继承血鸦的所有本领，并最终蜕变成新一代的绿先知。
少女梅拉和弟弟玖健的使命已经完成。
少女已经对布兰产生了情愫，只是布兰对她淡漠，不再嘘寒问暖，也不再关心她的一切。当布兰从血鸦布林登·河文居住的树洞里逃出后，他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如今的布兰，给梅拉·黎德的感觉就是一块人形的寒冰。他已经不是最初从临冬城出逃的那个多愁善感、心底善良、会为阿多的离去而痛哭的少年了，他已经是三眼乌鸦，是布林登·河文，是最新一代的人族绿先知。
“叮当衫，布兰是绿先知，但并不是神。”洋葱首相戴佛斯·席渥斯说道。他是个出身卑贱但心地正直的人，说的话秉心而发。
“长夜漫漫，处处险恶，唯有红神是世上唯一真神。异鬼的冰蛛人力无法战胜，唯有靠光之王的力量。”赛丽丝·佛罗伦站起来唱歌似的说道，“各位大人，我们只需要向光之王献祭十二条生命……”
“我不会允许你再烧死任何一个人。赛丽丝·佛罗伦夫人。”艾德·史塔克冷冷打断赛丽丝的话。他盯着赛丽丝，脸色冷硬如冻土。赛丽丝干瘪的嘴张了张，最终她没有再说话，她愤然拂袖而去。
“我没能离开，那冰蛛就会再来。”布兰·史塔克盯着天花板上的某处说道，“冰蛛并不是不可战胜，它虽然杀死了三支队伍，但它并没有正面向任何一支队伍发动袭击。它突然出现，在战士们发现它拔剑出来围猎的时候，它已经杀死数人并逃远。它善于隐藏在雪地中，在它袭击之前，战士们和战马都无法察觉。”
“我们要如何对付它？”
“全城戒备，增派人手，我想它不会主动袭击巡逻队伍，它的偷袭目标是我。龙晶武器是它的克星。我制定了新的计划，只要数名死士合围，用同归于尽的战法，就能用龙晶武器杀死它。任何格挡闪避，都无济于事，只会白白送了性命。”
“只有同归于尽的对攻？”狗头哈犸恶声道。
“是的，我看了一遍琼恩队伍的战斗，我相信这是唯一的办法。谁愿意护卫我，我需要七名死士！”布兰·史塔克提高声音说道。
“我愿意做你的死士。”大厅的走廊外边，一个女子声音说道。
红发耶哥蕊特身背弓箭出现在大厅门口：“布兰，请允许我做你的死士。”她的爱人琼恩·雪诺的尸体回来的时候，耶哥蕊特听到了消息飞奔而来，抱着琼恩的身体不撒手。
“算我一个。”雷拳托蒙德说道。
“我也来吧。”狗头哈犸恶气道。她是个女人，却比男人更强壮，看人的目光如冰锥。
“七人会不会太少？”艾德·史塔克缓缓说道。
“父亲，七人最合适，埋伏在我四周即可，人数太多，冰蛛没有偷袭的机会，多半会袭击其他的地方，从而引起全城的混乱。”
“艾德大人。”红发耶哥蕊特说道，“我请求你，能不能让我多陪琼恩·雪诺，隔一天，再烧掉他。”
“耶哥蕊特，不及时烧掉所有的尸体，恐怕他们在明晚会变成尸鬼。”叮当衫说道。
“现在已经是凌晨。”耶哥蕊特冷冷说道，“如果琼恩·雪诺变成了尸鬼，我会亲手烧了他。”
“姑娘，祭台已经搭建好，现在，所有的勇士的遗体都要烧掉。”艾德·史塔克缓缓说道，“姑娘，让琼恩·雪诺安息吧。”
耶哥蕊特和艾德对视了一会，她决定退让一步，不再坚持，“艾德大人，我希望能亲自送走琼恩。”
艾德·史塔克看着红发耶哥蕊特，他点了点头。
耶哥蕊特右拳放在左胸向艾德施礼，随即弯腰抱起琼恩·雪诺的遗体，大踏步走出去。外面的院子里，七层火祭台已经搭建好，祭台下面灌满了火油，木材上也淋透了火油。
艾德下令，把大厅里的一百五十具遗体都抬出去，摆上火祭台。
众人和侍卫们一起动手，小半个时辰，一百五十具尸体全部摆放好，耶哥蕊特手握火把，站在琼恩·雪诺的面前，她的目光落在琼恩的脸上，梳洗换装后的琼恩的脸色安详，就好像睡着了。
0710章 魔山威猛绝伦，不可一世
纠！
一声众人从未听过的金玉之音响彻天地，回音悠远，传向天边，人人震撼。那声音仿佛穿透了每一个人的灵魂，令人不由自主的在惊异中心生畏惧。
众人抬头，只见暗青色的天空中有一片巨大的黑云飞来，黑云近了，才发觉那并不是黑云，而是金红色的一具飞行兽的巨型轮廓。
“龙！”很多人下意识的惊呼出声。
巨龙来到了临冬城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北境，壁炉城的将士们也自然都听说过了，他们虽然没有亲眼看见过，但这声音和庞大飞行兽令他们很自然的联想到了那来自南方的龙——魔山的巨龙！
近了，更近了，整个壁炉城都在一种无形的威压下，空气凝固，人人僵立，数千将士——北境军、守夜人、希琳军、自由民战士——没有人发出一点声音。好多人的呼吸都停顿了，窒息感弥漫全城。
巨龙的单边翼展百米，两只翅膀展开，庞大的身躯令人难以置信。加上那狰狞的龙头、长长的脖子，更长的尾巴，沉雄巍峨如山一般的躯干，整个壁炉城都仿佛被他的翼展完全覆盖，威压铺天盖地，令人们不由自主有下跪的强烈**。
“艾德·史塔克大人，我是魔山。”魔山的声音如山峰一样轰隆隆的倒塌下来，威猛绝伦。
满城将士无不震动！
魔山声如巨雷，挟带龙威，如巨神临空，如光之王现身，一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凛然之威冲出，不可一世。
“魔山大人，我是艾德·史塔克。”艾德高声喊道。他心中早已经认定魔山为神子，他也早已经决定跟随魔山。跟随不是追随，追随有认主之意，跟随则是盟友之意，只是以魔山为马首是瞻。
艾德本要毕恭毕敬称呼魔山为格雷果·克里冈公爵大人，艾德是个有教养的大贵族，但魔山自称魔山，是个粗莽的武人，不惯贵族的礼仪，他也就不拘泥于贵族的那些繁文缛节的礼仪了。
既然魔山根本不介意自己的不雅外号，那就顺他意反而能更好的相处。
广场上，巨人首领玛格身高超过了两层楼，他抬头仰望巨龙和巨龙背上的魔山，小眼睛闪闪发亮，巨龙和魔山之威猛绝伦，令巨人首领玛格瞬间心折。
巨人鼻子大，嗅觉灵敏，但眼睛细小得几乎看不见。巨人的视力相比人族来说要弱。
自由民中最悍勇残酷的狗头哈犸掀开戴在头顶上的狗头皮帽，露出一张厚实黧黑如城墙的脸，眼睛里满是震撼……从不服人的她，第一次认为自己看见了真正的伟大的勇士……魔山凌空之勇猛威严……野人王曼斯·雷德的气质和他相比，瞬间变成了粗石瓦砾一般……
叮当衫、六形人瓦拉米尔、红发耶哥蕊特、山姆威尔·塔利、梅拉·黎德、希琳陛下、洋葱首相戴佛斯、雷拳托蒙德……诸多凶残悍勇之辈，无不被巨龙凌空、魔山一吼而折服。
六形人瓦拉米尔一心要留在南方，不肯再回绝境长城之北，他杀了不少守夜人，也曾多次翻越绝境长城，抢劫杀戮南方人。他深知和异鬼的战斗结束后，自己恐怕很难在南方找到立足之地，他在没有见到魔山之前，就听闻了魔山的种种恶行，心向往之，有心认主追随，如今一见，心中再无犹豫，他仰望天空中的魔山，坚定了投靠魔山誓死追随的决心。为魔山效力，也为自己找到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在瓦拉米尔十岁的时候，他就立志成为南方人，生活在青绿之地。
太后赛丽丝·佛罗伦心中震撼之余却深怀仇恨，魔山杀了她的丈夫，逼迫她和希琳夜逃，最后来到了绝境长城过上了非常艰苦的生活……魔山是她嘴痛恨的仇人……除了丈夫的旧恨外，魔山还抢走了她奉为神明的国师：梅丽珊卓夫人。这是新仇。
巨龙盘旋飞掠，翅膀带起的狂风吹得众人头发纷乱，披风乱卷，发出啪啪之声。
所有的人群中，唯有布兰·史塔克脸色冷漠依旧，他肩膀上的三眼乌鸦目光连闪，这显示出他的内心并不平静。关于魔山和巨龙，他有较多的未知。如果说神是太阳，那么魔山就是太阳照射不到的阴影地。
太阳凌空，万物沐浴阳光中，但太阳还是有很多无法照射到的地方。魔山的出现，他所做的种种，都显示出他是一个人族的异类，一个超越了神谕的神迹。
布兰·史塔克知道很多秘密，但魔山的种种神秘之处，他无法窥见。魔山对北境有恩，对史塔克家族有恩，这种恩已经大如天，父亲艾德·史塔克就被魔山完全折服了，但魔山却力挺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娶了莱莎·徒利，并暗中助力让小指头成了峡谷守护。而小指头，是出卖父亲艾德之仇人。北境上百人的生命，都跟小指头有关。
天空中，巨龙太大，壁炉城主堡外面的广场摆设了火祭台，数千人聚集，剩下的空间对于巨龙来说就很局促，巨龙最终飞落南门城墙上，他落下的瞬间，城墙上的士兵都明显感觉到城墙的轻微颤动，就好像一座小山落下引起了城墙地面的轻微震颤。
魔山翻身跳下龙背，巨龙发出轻鸣，南门城墙上士兵们无不窒息，眼睛瞪圆，看着近在咫尺的庞然大物难以置信。
“打开城门。”魔山对战战兢兢上来敬礼的百夫长说道，“梅丽珊卓夫人在城外。”
百夫长看向城外，城外寂静，雪地雪白一片，哪里有梅丽珊卓夫人的影子？！
突然蹄声得得，打碎了凌晨的寂静。声音从极远处传来，白雪大地上，只听见蹄声却不见马的影子，不过一个心跳的时间，一个红色的影子如燃烧的火焰出现在远处，那团火焰如光影一般，速度快如流星，以令人震惊的速度飞奔而来。
“打开城门，迎接梅丽珊卓夫人归来！”百夫长大声下令。
声音在凌晨的寒冷空气中飘荡，话音还没有消失，梅丽珊卓骑着一头火焰一般的异兽来到了城门下，那异兽的头顶正中，有一柄尖锐的长角。
魔山的魔法生物独角兽——名号赤烟。
喀喀喀喀喀喀！
城门打开，梅丽珊卓夫人纵骑入城。魔山已经下了城墙，就在城门后迎接她。赤烟兽见了主人，上前来挨擦，那长长的锐角挑动魔山的胳膊，嘴里发出轻微的嘶声。
魔山手掌轻拍赤烟兽的脑袋，和他低语，这家伙才安静下来。
城门士兵人人脸色惊异，他们从未见过如此高大雄健的马形异兽，也从未见过头顶长着锐角的马形异兽。这独角兽比他们见过的所有最强壮勇猛的战马都更高大，浑身血红如火焰，那双如红宝石的眼睛瞅人的时候，每个士兵都感觉到了杀戮之气直逼心脏。
赤烟兽瞅生人的时候就是魔山背上的已经出鞘的寒冰剑！
密集的脚步声响起，艾德·史塔克率领联军众将领纷纷来到，他们前来迎接魔山，却赫然看见了梅丽珊卓夫人和一匹外形异样极其高大雄健的马形异兽。
赛丽丝太后又惊又喜，小跑步前来迎接梅丽珊卓；而希琳陛下的目光中却明显有惧意；洋葱首相的目光则很复杂，他瞅梅丽珊卓的目光不善，戒备浓浓。
小半个时辰后，壁炉城大厅，艾德请魔山坐在他的右侧尊位，梅丽珊卓坐在他的左侧尊位，三人同坐于高台。这令希琳军骑士们心中不忿。希琳陛下之尊，也仅仅坐在魔山的身侧，太后赛丽丝·佛罗伦王室至高地位，也只是被安排坐在梅丽珊卓身侧。
不过，面对魔山，希琳军骑士们倒是敢怒不敢言。
经过了绝境长城的异鬼大战，希琳军的人数已经不足八百，这是一个随时崩塌的王朝。要不是艾德为人念旧、正直无私，这个王朝早就被北境军兼并了。艾德给了希琳军尊严和地位，还有物资，而士气奇异高涨的希琳军梦游一般的自信来自对红神光之王拉赫洛的信仰。
长夜漫漫，处处险恶，唯有光之王是唯一真神。
每当士气低落，赛丽丝·佛罗伦太后就会高声宣扬红神信仰，追随她加入了‘后党组织’的将士们，都自欺欺人的沉迷在光之王的唯一真神的荣光中，期待着光之王发出神迹，帮助他们重夺铁王座，再现顺位真王的伟大光辉。
艾德·史塔克说道：“希琳陛下、太后，各位大人和夫人们，魔山大人从南方率军十万驻防临冬城，物资粮食不计其数的支援我们抗击异鬼。北境王罗柏·史塔克是魔山大人副手，北境抗击异鬼的整个联军，都尊魔山大人号令。”艾德目光扫视全场，沉声说道：“魔山为南方军、北境军、希琳军、守夜人、自由民军团的联军总司令，哪位大人可有不同意见？”
“瑟恩山脉自由民瓦拉米尔拥护魔山大人为联军总司令。魔山大人，你御龙凌空，声如巨雷，身如巨人，你一开口，就折服了小人的心。能追随大人抗击异鬼，瓦拉米尔百死不惧。”瘦小的瓦拉米尔第一个站出队列，右拳放在左胸心脏上，对魔山鞠躬致敬，言辞谄媚。
他很贸然的站出来自报家门，这藏了他的私心。他希望能先在魔山的面前过过眼，加深一下印象，为后续的投靠追随打下基础。
魔山看着瓦拉米尔，他知道这个家伙，穿越前，他对瓦拉米尔就印象深刻，这是自由民中最厉害的易形者，天赋异禀，能同时控制雪熊、三只冰原狼、一头影子山猫、一只雪鹰。他也是个命苦之人，从小身体残疾般长不高，在没有展现出易形者的天赋之前，他是最不受家人待见的小矮人。
在异鬼没有出现之前，瓦拉米尔的名字令绝境长城的守夜人恨之入骨，但又人人畏惧。
魔山喜欢有独特本事的人，他也喜欢见第一面就被他的威猛气势折服表示愿意追随的人。
管你牛鬼蛇神真心假意，听话就是兄弟。如果你还是个狡诈奸滑、残酷冷血的人，那就更好。魔山军中，不缺恶人狠人歹人毒人，也不缺奸诈狡猾、奴颜媚骨之人，但缺异形者。
只要瓦拉米尔不违背军令，以服从为天职，那就是好战士。
别的良将明君都要亲贤臣远小人，挑选品格好的人来做封臣或者追随者，魔山则不然，坏人歹人，凶神恶煞，冷血残忍……只要有独特本领，战力不错，敢示好追随，那就保管把你练得服服帖帖。
“瓦拉米尔，我知道你。”魔山的声音轰轰的在大厅回荡，“你是自由民中最厉害的易形者，天赋过人，能同时控制雪熊、冰原狼、影子山猫和雪鹰，我听说过你的大名。”
这令很多人心中异样，魔山在南方，连北境都没有踏入过，怎么可能知道瓦拉米尔？
魔山继续：“瓦拉米尔，你杀害了许多守夜人兄弟，也曾翻越长城，来南方劫掠杀戮，犯下累累死罪……”
瓦拉米尔的脸色刚开始还从容自如，但随着魔山的语气变得严厉，眼神如刀，他的脸色开始变了，魔山之威，令他畏惧胆怯，懦弱卑微，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瓦拉米尔脸色渐渐僵硬，嘴唇变得青白，他本有很多理由进行反驳，他的口才也很不错，但在魔山面前，他发觉任何反驳都显得苍白无力。变得懦弱胆怯的他求助的看向叮当衫。叮当衫足智多谋，胆量过人，和他是密友，他应该站出来为他说两句话扭转乾坤，但叮当衫面无表情，并不和瓦拉米尔的目光对视。
“瓦拉米尔，现在是非常时期，异鬼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不会杀你，你说愿意追随我抗击异鬼百思不惧，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千真万确，大人！”
“那好，我要你去做一件事。”
“请大人下令，瓦拉米尔无有不遵。”
“去城外做诱饵，我要杀死那只冰蛛。”
0711章 效忠与复活
“遵命，大人。”瓦拉米尔毫无畏惧，“只要巨龙的主人让我追随，我立即出城，引诱那只冰蛛的出现。”
大厅里的将士们无不心中异样。
瓦拉米尔作为一个北方的自由民，和魔山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就甘愿为魔山所用？战死不惧？
魔山盯着瓦拉米尔，这个自由民中最优秀的易形者真的愿意一心一意要追随于他？效忠于他？为他而战，百死不惧？
“瓦拉米尔，你如敢出城诱冰蛛现身，我就让你加入我的近卫骑兵营，做我的贴身侍卫。”
“魔山大人，我立即出城。”瓦拉米尔大喜说道。
他成为南方人的理想在这一刻得到了实现——加入魔山的近卫营，成为魔山的贴身侍卫中的一员，他就能真正留在南方了。十岁时候，在师父的带领下，瓦拉米尔来到了绝境长城的东海望和守夜人进行了第一次的走私交易后，他就有了一定要生活在绝境长城南的梦想。
魔山的一句话，令他几十年的渴望成真！
瓦拉米尔向魔山和艾德大人施礼，这令他颇不习惯。北方自由民即使面对自己的王也不会有这么多礼节，但南方人不同，瓦拉米尔做好了准备，他愿意如南方人一样的繁文缛节的行事。
瓦拉米尔大踏步走出，城外有一只可怕的冰蛛，但他真的无所畏惧。他控制的雪熊，三头冰原狼，雪鹰和影子山猫，对于异鬼尸鬼和这类异物，都天性的敏感，能在这些东西接近或者是靠近这些东西的时候向他示警。
动物具有对危险靠近的天赋感知，瓦拉米尔和动物合二为一的时间有数十年了，他自己本人的感知也变得异常的灵敏。
“瓦拉米尔，带我出城，冰蛛就一定会出现。”布兰·史塔克淡淡说道，“冰蛛的目标是我，只要我真的出城，它就一定会出现。”布兰·史塔克看向艾德，“父亲，异鬼大军距离此城还有两天时间，如今魔山大人带着巨龙来到，我们有了最强的护卫，我建议我们该全城撤退了。“
瓦拉米尔站住，眼望魔山。
“无妨，先杀冰蛛，再全城撤退。”魔山说道。
“魔山大人，异鬼大军距离我们已经很近了，先杀冰蛛，恐怕时间上不够。”洋葱首相戴佛斯·席渥斯出列说道。
“戴佛斯·席渥斯大人，我自有安排，你不必担心。”魔山沉声说道，“我来此，就是要先杀异鬼大军一回。”
“大人一人？”
“不，还有我的龙。”
我的龙？
但骑士偷羊贼并不是魔山的龙，不过，这并不妨碍魔山自认是偷羊贼的主人。众人也亲眼看见魔山骑巨龙而来，巨龙听他命令行事。无人知道巨龙的心中，真正的主人只有一个：蓖麻龙骑士。偷羊贼和魔山，不过是战友同袍关系，没有主从关系。如果魔山失去了蓖麻的龙骑士袍和传承斧，偷羊贼对他就只会剩下好感。
因为魔山的一句我的龙，众将士们无不精神一振。
魔山将一人一龙断后，屠杀尸鬼大军。人人都知道尸鬼是火油一般的物事，只需要一点火星就会猛烈燃烧成灰烬，何况是无坚不摧的龙焰。
笼罩在众人心中那沉重的阴霾因为魔山的一句话而消散了大半。
艾德·史塔克说道：“布兰，你不要亲自出城，既然夜王的冰蛛目标是你一人，你就更应该呆在城里，让人伪装你出城。”
“冰蛛已经杀了三个假的布兰，它是具有灵性的魔法生物，不会再上当。瓦拉米尔，你护卫我，我们一同出城。”
瓦拉米尔并不动，他的目光看向魔山。很显然，这个家伙已经自认是魔山的兵，除了魔山，他不会听命于其他人了。这也是一心一意要留在南方的瓦拉米尔向魔山示忠的方式之一。
魔山说道：“瓦拉米尔，你保护布兰出城之前，我们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先做。“魔山看向艾德·史塔克，”艾德大人，琼恩·雪诺不能火葬，请给梅丽珊卓夫人尝试一次让他复活的机会。”
“长夜漫漫，处处险恶，唯有光之王是唯一真神。”太后赛丽丝·佛罗伦站起来高声唱道。
她的歌唱得到了信民的拥护，守夜人中，也起了附和的声音，那是加入了守夜人军团的‘无旗兄弟会’的声音。无旗兄弟会的兄弟们数百人已经只剩下了五十人，全部都是红神的虔诚信仰者。他们在守夜人中自成一军，首领依然是闪电大王贝里·唐德利恩和密尔的红袍僧索罗斯。
在魔山骑着巨龙来到的时候，贝里和索罗斯在守夜人兄弟中。他们和魔山是旧交，也知道魔山杀死了泰温·兰尼斯特的秘密，他们没有上前和魔山叙旧。和他们站在一起的还有魔山的另外一个旧相识：忠诚于大麻雀的蓝赛尔·兰尼斯特。
艾德看向梅丽珊卓：“夫人，你有把握复活琼恩？”
“我没有把握，大人。”梅丽珊卓来到壁炉城，是魔山要她来的。她从火焰中预言了琼恩的死，而魔山认为她能复活琼恩。
艾德看向魔山，他是不相信人死还能复生的。闪电大王贝里·唐德利恩据说被红袍僧索罗斯复活了几次，但艾德并未亲眼看见，他更愿意相信也许那是红袍僧索罗斯的小伎俩。来自狭海对岸的一些喜剧演员和小丑演员还有魔术表演者会有一些以假乱真的障眼法，而僧人和巫师们为了取信于人，建立自己的信仰威信，也会使用那些小伎俩。
魔山看向艾德，眼神中有自己的坚持。
梅丽珊卓说道：“艾德大人，能不能复活琼恩，是光之王的决定，我只是向光之王拉赫洛进行请求，能不能得到光之王的回应，我并不知道。”
“让她试一试。”红发耶哥蕊特走出队列高声说道。
山姆威尔等守夜人兄弟都是期盼的眼神看着艾德·史塔克。他们半信半疑，但还是希望能尝试一下。
洋葱首相戴佛斯·席渥斯亲眼看见过梅丽珊卓的本事，他曾两次和梅丽珊卓合作，亲眼看见梅丽珊卓生出影子杀手，杀死了蓝礼·拜拉席恩和代理城主科塔奈·庞洛斯，帮助史坦尼斯取得了风暴地的领主地位和风息堡的控制权。
“艾德大人，让梅丽珊卓夫人试一试吧，这和献祭活人不同，这是救人。”洋葱首相戴佛斯说道。
“好！”
琼恩·雪诺把从火祭台上抱下来，放在一张案板上，众目睽睽之下，梅丽珊卓点燃了火盆，念念有词，咒语音节奇特，是众人没有听过的瓦雷利亚高等语，她开始了向光之王的请求。
半个时辰过去了，琼恩·雪诺一动不动。
梅丽珊卓站起来：“我们出去吧，先把其他的勇士送上路吧。我已经向光之王发出了请求，我不能知道光之王究竟会不会回应我的请求，我也不知道光之王什么时候回应，接下来，我们只能等。”
“我留下来陪着琼恩。”红发耶哥蕊特说道。
“我也请求留下来陪着他。“山姆威尔眼神闪躲，语气中底气不足。他是个有义气，也聪明，但胆小的人。
魔山说道：“耶哥蕊特，山姆威尔，你们留下来陪着琼恩，他会醒过来的，相信我。”魔山说得笃定无比。布兰·史塔克肩膀上的三眼乌鸦眼光闪闪的看着魔山，魔山为什么会如此笃定？他怎么能断言琼恩能复活？梅丽珊卓夫人本人都不能确定。
众人随后来到大厅外面的院子，艾德和魔山把火把丢进了祭台下的火油中，大火熊熊燃烧起来。
房间里，守护着琼恩的耶哥蕊特和山姆威尔听见了一声奇异的‘噢’声，好像是极端痛苦中的声音，这声音是琼恩发出的，就连听的人都感觉到了痛苦。
耶哥蕊特和山姆威尔大喜，他们一起起身，俯身在琼恩的面前，琼恩睁开了眼睛，看见了老友山姆威尔那又惊又喜的眼睛，然后是耶哥蕊特的嘴唇盖上来，鲜润的红唇纹在了琼恩的嘴唇上。
“唔！”琼恩发出虚弱而痛苦的声音。
他全身是婴儿状态，全自然原始，胸膛上的伤口触目惊心，缝合了的疤痕丑陋，如一只恐怖的黑色蜈蚣。
山姆威尔急道：”耶哥蕊特，别让琼恩窒息，他需要先休息。”
耶哥蕊特根本不管，一个长长长长的吻，她突然起身，返身快步走了出去，她的脸上洋溢着流光溢彩，红发跳动如火焰。琼恩痛苦的表情令山姆威尔揪心，琼恩说道：“山姆，扶我起来。”他的声音虚弱无力。
山姆威尔忙扶起琼恩·雪诺。
“我的衣服？！”
“我马上去拿来。”山姆威尔手忙脚乱的为琼恩拿来衣服，他激动得眼角里泛起了泪花。
琼恩死而复生，狂喜塞满了山姆威尔的胸腔。
院子里，耶哥蕊特的声音响彻半空：“琼恩醒了！”她几乎是用喊的，声音里充满了激动，狂喜压抑不住，耶哥蕊特的眼眶瞬间充满了泪水。
噼噼啪啪的火焰燃烧声中，众人的脸色无不又惊又喜，布兰·史塔克的眼神也轻微的跳动了一下，魔山来到，力主复活琼恩，他断言琼恩一定会复活，他的预言成真了！
三眼乌鸦也盯着魔山，偏着头，露出审视的意味。
无旗兄弟会、后党成员全部发出了欢呼。
赛丽丝·佛罗伦太后高声歌唱：“长夜漫漫，处处险恶，唯有光之王是唯一真神，加入我们吧，各位大人，所有的士兵，都加入我们吧，让光之王带领我们打败异鬼，让光之王带领我们重夺铁王座。光之王万岁——”
“光之王万岁！”后党成员和无旗兄弟会的兄弟们一起大喊。
信民们总是容易激动！
艾德·史塔克走到魔山面前，他用力握住魔山的巨手，眼神激动，但没有说一句话。魔山点了点头：“艾德大人，琼恩负有特殊使命。”
“北境将从此跟随大人。”艾德沉声说道，“大人您又救了琼恩的性命。”
“艾德大人，复活琼恩是我赶来这里的原因之一。异鬼来袭，人族危亡之际，能和您以及北境勇士们并肩作战是我的荣幸。”魔山文绉绉的应对。这句话给了艾德和北境人肯定，是一句得体的话。艾德发现，魔山并不是人们口口相传的莽勇粗拙之辈。他是完全的另外一个人了。
众人来到大厅，琼恩·雪诺身穿他的紧身黑皮革正坐在椅子上，目光沉凝，他的嘴唇青紫，好像被冻僵的人。他的脸色也很不好，但他的胸膛在起伏，他在呼吸，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
“我看见了白灵，它还活着。”这是琼恩说的第一句话。他的冰原狼白灵在异鬼攻击黑城堡的大战中失踪，琼恩曾在梦境中寻找过它，他只能感知到白灵在鬼影森林里的某处。被异鬼占领并控制了绝境长城后，白灵很难通过长城隧道再回来。
“你还看见了什么？”艾德蹲下来，握住琼恩的手。
他们不是父子但亲情胜过父子！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虚无缥缈，没有人，没有其他的任何东西。只有黑暗……”琼恩的语气开始变得急促，他太虚弱，一说话一有情绪就呼吸困难。
“他需要好好休息。”魔山说道。
“是魔山大人救了你，他从临冬城赶来，和梅丽珊卓夫人一道。他坚信你会复活。”艾德轻声说道。
琼恩·雪诺看向魔山，他第一次见到魔山本人。
“魔山大人。”他说道，“为什么是我？”他没有说出人们期待的感谢的话，事实上他感觉到了复活的疲惫和虚弱，他只想长眠，并不想被复活。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知道了母亲是谁，他心愿已了，根据传统和律法，他是坦格利安家族具有对铁王座的继承权的合法王子，不过他根本无心觊觎铁王座。他只感觉活着好累，而临冬城决战，魔山带着军团和巨龙来到了临冬城，有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魔山盯着琼恩·雪诺，他没有回答琼恩的问题：“琼恩，你需要好好休息。”
中午时分，梅拉·黎德推着布兰·史塔克走出南门，瓦拉米尔带着他的雪熊、三头冰原狼、一只影子山猫，天空中一头雪鹰，还有一个小小的护卫队保护着布兰·史塔克上了国王大道。这一次，是真的布兰！
0712章 魔山斩冰蛛·龙焰焚尸鬼
布兰·史塔克要真的回临冬城，不会被梅拉·黎德推着轮椅走数百里路，这样的行进速度太慢。异鬼大军行动再慢，也会追上他。布兰真的要回临冬城，他更不会由梅拉·黎德推着走国王大道，如此慢的行进速度，他只会走能掩饰自己行踪的狼林。
这是一个很明显的破绽！
但异鬼小队已经被琼恩·雪诺的伏击全数剿杀，漏网的冰蛛虽然是有灵性的魔法生物，智慧却终究并不是人族的对手。它还没能进化到如人族一样思考的程度。
梅拉·黎德推着布兰的轮椅，瓦拉米尔骑在雪熊的身上，身边还跟着三只冰原狼和一头影子山猫，他们一出城，就被潜伏在雪地中的冰蛛发现了。
冰蛛的厉害之处在于冰天雪地中潜伏，在于速度，在于八只腿如刀剑锋利，攀山越岭，即使陡峭壁立的山峰，冰蛛也能毫不费力的攀越。再坚固险峻的城墙，对于冰蛛来说，如履平地。三只冰蛛，是夜王准备来攻城决战用的秘密力量，但三眼乌鸦在先民拳峰上，就近观察夜王的一举一动惹怒了夜王，也引起了夜王的注意，他终于不惜暴露出有冰蛛的秘密力量，派出了一支最厉害的异鬼战士和一只冰蛛前来杀掉布兰·史塔克。
最善战的异鬼战士十一只全数被琼恩射杀后，杀死布兰的威胁就剩下了一只冰蛛。
天空中，巨龙在云层中飞翔。
云层并不高，北边的天气，风雪世界，云层都低低的，和南方的蓝天白云是两个浑然不同的世界。
冰蛛从雪地中刚一出现，偷羊贼就看见了它。
龙是最高魔法生物，是魔法生物中的至尊，没有谁能强大过它。永冬之地之王的冰蛛，也无法和巨龙的战斗力相比。相比起巨龙，冰蛛更像是一只小蚂蚁。
巨龙的视力惊人，冰蛛露出行迹后，即使它潜藏在雪的下面，巨龙依然能清晰辨别出位置。魔山在巨龙的背上，俯视着下面的不停潜藏进冰雪中又不停跳跃出现的冰蛛。冰蛛在国王大道的平行路线上尾随布兰一行人前进。
“攻击！”魔山发出了驭龙指令。
前面的一段路，是要穿过狼林的道路，大约近百里。进入狼林，冰蛛的优势更加明显，而原始森林对巨龙是个阻碍。偷羊贼的体型实在太大了，密林会阻碍他顺畅的攻击。
巨龙从云层中穿出，瞬间就接近了地面，那威压铺天盖地，而冰蛛已经消失不见。半透明的身躯和敏捷的潜藏，令冰蛛在冰天雪地中，就好像鱼儿在大海里。
巨龙低空飞掠，魔山寒冰剑出鞘。地面，雪熊，冰原狼、影子山猫，瓦拉米尔都对冰蛛的跟踪无感。对于魔法生物，雪熊、冰原狼是很敏感的，能在较远的距离就示警。
但冰蛛无声无息，等到雪熊能示警的时候，其实那往往已经过了安全距离，因为冰蛛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巨龙发出龙吟，满是威胁和杀意。布兰小队人人畏惧，雪熊、冰原狼和影子山猫已经俯伏，不敢动弹，而天空中的雪鹰，早已经飞落，停在了瓦拉米尔的肩膀上。
巨龙之威，熊狼猫鹰全部失去战意，畏怯俯伏。
毫无痕迹的雪地中，吱吱声突然响起，冰蛛被龙吟攻击，从藏身处窜出，吱吱叫着落荒而逃。面对巨龙威严，冰蛛和冰原狼等猛兽一样，没有主动攻击的战斗意志。
冰蛛速度快如闪电，但巨龙的飞行速度也是极快。
瓦拉米尔、布兰、梅拉等人都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冰原上，一头贴地低飞的巨龙狂追一只诡异可怕的冰蛛。冰蛛看起来速度快极，而巨龙看起来速度却太慢。
这是一个错觉，体型差异巨大造成的视觉上的错觉——事实上，巨龙飞翔的速度同样快极，比陆地奔行之王独角兽的速度还要更快。
巨龙轻松追上冰蛛，龙爪贴地横扫，冰蛛和地面的大片积雪一起飞上了半空。
“龙焰！”魔山以瓦雷利亚高等语大喊。
偷羊贼的脖子立即亮起来，巨嘴张开，一轮小太阳从他的咽喉出涌出来，发出了万道金光。
嘭！
一声巨响，龙焰火球正中在空中翻腾的冰蛛，裹住了这只蜘蛛，吱吱吱吱的声音尖锐的响起。这成年巨龙的龙焰焚石熔铁，却没能在极短的时间内熔化冰蛛。
随着吱吱吱的惨鸣声，冰蛛从天空掉落，砸在地面，激起了飞雪。它的半透明的冰晶体变成一片通红，就好像是一只巨型的被烤熟的虾。它本身的颜色并没有改变，它的表体上附着一层偷羊贼的龙焰，就好像它掉进了一瓶红色的燃料缸。
吱吱吱！吱吱吱！
这永冬之地的魔法生物在地上弹跳着前进，如被打折了腿的瘸子。
这样都还不死？！
魔山心中惊异，他沉声发出了偷羊贼从未遵从过的龙语命令：“伏低。”
龙焰重创了冰蛛，但并没能杀死它。它还在挣扎着想逃走，虽然是三步一拐五步一倒，但它依然在奋力挣扎。偷羊贼依然没有伏低，但它明白魔山用意，它飞落在了冰蛛的前面。
魔山跳下龙背，疾奔跌跌撞撞的冰蛛，踢起冰雪飞溅，寒冰剑横斩，寒光一闪，嚓的一声大响，正中身体上还附有些些龙焰在燃烧的冰蛛。
瓦雷利亚钢剑上面附有魔法力量，它和黑曜石武器一样，都是异鬼克星。
寒冰剑斩断了冰蛛的两根腿刀。
吱的一声大响，冰蛛倒下，身体开始出现龟裂，魔山急退跳远，嘭的一声，冰蛛炸裂成了一堆冰屑，那势微的龙焰火星纷纷落于雪地上，一一熄灭。雪地上烧出了一个一个的拳头大小的黑点。
远处，瓦拉米尔克服了雪熊、冰原狼、鹰和山猫带给他的对龙的天性上的畏怯恐惧，他役使着猛兽们一起赶过来，一路踢起雪花飞扬。
梅拉·黎德和护卫小队的士兵们看得惊心动魄。
他们第一次看见巨龙作战，也第一次见识到能扛住龙焰焚烧而不死的吱吱逃命的冰蛛。
龙和冰蛛，魔山剑斩，带给他们的都是震撼！
厚厚的云层低垂，云层中，金红色的巨龙在飞行。云层下，黑压压的尸鬼大军一望无边。骑在巨龙背上的魔山视力远不及偷羊贼敏锐，但和偷羊贼一同作战也给他带来了视力上的进化和威严气质的飞速提升。
而偷羊贼因为重返天空，重返战斗，并得到了最充足的食物，它的体型有些微的增长，或者说并不是增长，而是恢复到了他本来的体型。他的鳞甲也变得更加亮丽，火焰的颜色也更加明亮和纯净。
龙属于天空而不是龙穴，他天生就是要战斗而不是蜗居，偷羊贼遇上魔山获得了新生，而魔山得偷羊贼之威得到的有形和无形的东西更多。
一人一龙，默契感也在飞速的提升，龙和龙骑士的关系也不过如此。
云层下面仿佛是无穷无尽的尸鬼大军令偷羊贼很兴奋，但魔山不让他‘飞低’，魔山向他警告异鬼很危险，夜王更危险，所以他们得先确定夜王的位置。魔山要偷羊贼保持足够的高度，因为足够的高度就是绝对的安全。
魔山要自己和巨龙都绝对的安全。这是挑衅战，不是决战。
巨龙在云层中飞翔，魔山骑在龙背上，感觉尸鬼大军在飞速的向身后退走。
“飞低！”魔山发出驭龙指令。
根据梅丽珊卓和布兰·史塔克的预言，夜王在队伍的后面。但魔山心中有一个小小的思考：万一那其实是夜王的替身呢？
魔山对梅丽珊卓的神谕持参考态度。他认为夜王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莽勇之辈。
异鬼具有智慧，夜王更是和人族一样的具有智力。
梅丽珊卓在火焰中看见的夜王，为什么不可能是夜王的代替品？就好像布兰用假身替代真的自己一样。
而尸鬼就绝对不可能是夜王的替身，异鬼的数量并不多，那是活的人经过秘制炼成的魔法生物，这也是他们拥有智慧的原因。琼恩·雪诺剿杀了十一只的尸鬼小队，这对数量仅有数十只的异鬼来说，已经遭遇了巨大的重创。
地面的尸鬼没有丝毫异常的反应，他们没有任何阵型，密密麻麻的向前行走，遍布整个雪原。
一会儿后，魔山和偷羊贼看见了地面的异鬼队伍，异鬼队伍是一支骑兵，他们一字排开缓缓前行，居中一只高大雄健的家伙很可能是夜王，他手提长枪，骑在腐马上，缓缓前进。
魔山没有看见夜王身边有冰蛛跟随。
根据布兰·史塔克的说法，夜王共有三只冰蛛，被魔山和偷羊贼联手杀死一只后，那就还剩下了两只。
突然，居中的那高大魁梧的异鬼抬起了头，看向天空。
瞬间，魔山感觉到一股寒意如尖针刺进心脏，令他的身体没来由的一颤。飞翔的巨龙也是微微一滞。
“夜王！”魔山说道，“那家伙就是夜王。”
巨龙偷羊贼的不适仅仅是一瞬，他旋即恢复了正常，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龙吟，战意盎然。这是挑衅和宣战，跟着，巨龙俯身向夜王飞去，翅膀卷起了风云，狂风瞬间灌满了魔山的口鼻。
“不，拔高飞行。”魔山大喊，“不要战斗……不要攻击……”魔山驭龙指令不停发出，然而偷羊贼的速度更快的射下去，对准了夜王。
夜王停下不动，抬头冷冷的看着天空俯射而来的敌人。他一停下，所有的异鬼骑兵队伍一起停下，全部的尸鬼大军也全部停下，这一停止，就好像训练有素的魔山军团一般。
“纠——！”偷羊贼再次发出挑战的长啸！
这一声啸音，震天动地，异鬼骑兵队伍出现了些微的混乱，尸鬼大军也出现了混乱，一些猛兽尸鬼窜了起来，撞倒了其他的尸鬼。
夜王凝立不动，但它身下的腐马还是出现了轻微的后退。
呛！
魔山抽出寒冰巨剑，反手猛击在偷羊贼的龙角上。当的一声大响，龙角仿佛发出了脆裂的声音，偷羊贼飞射而下的速度一缓。
“攻击。”魔山手里长剑向后面一指。他的驭龙指令狂暴吼出，如巨雷滚滚，同样响彻低空。
偷羊贼发出龙吟，直行变成弧形滑翔，在夜王头顶绕了一个圈，拉高飞走，到了一箭之外，咻的飞低，龙嘴张开，龙焰如一股金红色的长柱横扫而下。
天地之间本是灰蒙蒙的，却被这一股龙焰之光照亮，灿烂光华形成一片炫目的光幕。龙焰所到之处，尸鬼变成了一只一只的人形蜡烛，猛烈燃烧。
“前行，龙焰。”魔山巨剑前指。
偷羊贼就好像一头犁地的牛，尸鬼大军就是大地，龙焰就是犁耙，尸鬼在龙焰的攻击下，没有丝毫还手之力，本肃立的尸鬼大军混乱起来，龙焰把黑压压的尸鬼大军一分为二。
庞大无边的冰原上，一道燃烧的巨大火沟呈现，只只人形蜡烛猛烈燃烧。
魔山长剑所指，龙焰火柱转向，在黑压压的尸鬼大军中犁出了一个巨大的十字火焰。
夜王和异鬼骑兵队伍在队伍的后面，腐马奔行的速度可比不上巨龙的飞行。挡在他们面前的都是尸鬼，要越过数万只尸鬼来攻击巨龙和魔山，除非夜王也能飞行。
但夜王无法飞行。
魔山指挥着偷羊贼肆意焚烧尸鬼大军，纵横来去，火焰如洪流倾泻，所到之处，大火熊熊，只只人形蜡烛照亮了这片冰原大地，犹如夏夜里漫天的繁星。
当夜王带着他的异鬼骑兵队伍追赶上来，魔山一声呼啸，偷羊贼立即拔高，一根黑色长枪从下面激射上来，带着啸音，偷羊贼翅膀一扇，庞大的身躯轻巧的飞出一个弧形，那飞枪被抛得好远。
等夜王的第二枪再次射上来，偷羊贼已经飞进云层，那枪力尽而落，距离魔山和龙太远太远。
偷羊贼和魔山最后留给了夜王一声悠扬悦耳的龙吟，还有满地奔跑跳跃嘶吼的燃烧的蜡烛。
龙焰肆虐尸鬼，魔山初战大捷！
0713章 火殇·希琳军覆灭
“壁炉城将士们，打开城门，出发。”魔山骑着巨龙在低空悬停，发出了命令。
喀喀喀！
喀喀喀！
喀喀喀！
北门、东门和南门三道城门一起打开，三路军马出城，奔赴临冬城。
洋葱首相戴佛斯·席渥斯率领希琳军，和国师梅丽珊卓夫人保护着希琳陛下，太后陛下出东门，走末江水路去临冬城。
壁炉城的安柏军在大琼恩的叔叔‘鸦食’莫尔斯·安柏和人称‘妓魇’的弟弟霍瑟·安柏的率领下，出南门，走冰原小道，奔赴临冬城。同出南门的军团还有来自北方的自由民，他们在叮当衫、雷拳托蒙和狗头哈犸的率领下，紧跟熟悉冰原小路的安柏军团。
北境军和守夜人军团在艾德·史塔克和琼恩·雪诺的率领下，出北门，走国王大道，急行军回临冬城。
壁炉城的子民们早已经撤离，城市里全是军团，魔山驭龙临空，一声令下，三路军齐出，仅仅小半个时辰，偌大的壁炉城成了一座空城。
走东边末江水路的希琳军多南方的贵族女眷，她们都是赛丽丝·佛罗伦的后党成员，红神的最虔诚信仰者。她们之中，男人多战死，很多贵族女眷成了寡妇。在太后赛丽丝·佛罗伦的率领下，这是一帮把希望寄托在光之王身上的落魄贵妇。
梅丽珊卓骑在魔山的赤烟兽上，她是希琳军的精神领袖，整个希琳军，除了极少数的人和洋葱首相的侍卫们，其余的人，都是后党成员，红神的信仰者。
末江渡口，众贵妇率先上船，她们的衣衫已经陈旧，皮肤已经粗糙，早已经没有了贵妇们的荣光，唯有那眼神里有畸形的狂热，她们坚信希琳陛下将复国，她们的子女将继承以前的领地，长夜漫漫、处处险恶、唯有光之王是唯一真神，希琳陛下是唯一真王！
洋葱首相戴佛斯·席渥斯指挥着众人上船，太后赛丽丝·佛罗伦下了马车，站在码头上，她让侍卫和士兵们先上船，她等队伍最后面的梅丽珊卓。
梅丽珊卓骑着赤烟兽，带着一个百人队断后。
这是一支‘晦暗’的队伍，希琳陛下的王旗的颜色已经灰暗，边缘磨出了毛刺。王旗图案上的那头宝冠雄鹿的图像也已经模糊。
梅丽珊卓来到，和太后陛下站在码头上，她看出太后陛下有话要对她说。船里狭窄，可能言谈秘密多有不便。
“夫人，我为你找到了一位王族血脉。”赛丽丝的目光中闪耀着火焰般的狂热。她学着梅丽珊卓，也身穿大红色的袍袖，把自己打扮成了一名红神祭司的模样。
“哪一支王族？”
“曼斯·雷德。”
“野人王已经在黑城堡被烧死了。”
“他的儿子。”
梅丽珊卓心里一怔。
为了解决王族血脉的需求，她已经解下了那颗喉头的红宝石，把曼斯·雷德变成了叮当衫，把叮当衫变成了曼斯·雷德，真的叮当衫代替野人王被处以火焰献祭，现在军中的叮当衫正是曼斯·雷德。这是梅丽珊卓的秘密，梅丽珊卓认为只有她本人和曼斯·雷德两人知道，但其实还有第三个人：六形人瓦拉米尔。
然而，自作聪明的赛丽丝偷来了曼斯·雷德的儿子，那个出生在绝境长城的野人王的孩子。
“你违反了魔山大人的军令。”梅丽珊卓的语气变冷。她知道魔山治军之严厉无情，尤其是对非克里冈军。作为一个半畜牧半农业的贵族领主，魔山还没有达到对自己人和他人一视同仁的高度。他的品格并不完全高尚和正直。
“夫人放心，我用我们封臣的孩子偷偷换来了妲娜的孩子。”
“什么时候？”
“在你从东海望离开南下的时候。而且，妲娜已经死了，她的妹妹瓦迩并不是个精细的人。”
“你们杀了妲娜？”
“很多妇人在生了孩子的那段时间里，都是脆弱的，容易生病的。”
“是自然生病死亡还是你们下了药？”
“我们只是关心妲娜的痛苦，帮助了她提前解脱。”
梅丽珊卓盯着狂热到巅疯的赛丽丝·佛罗伦：“这件事情太过，太后陛下，要千万小心，这件事不能被任何人知道。”
“夫人，你放心，心甘情愿换孩子的贵妇是我最亲密的姐妹，也是最虔诚的光之王的追随者。”
梅丽珊卓看着船头上的洋葱首相戴佛斯·席渥斯，她对戴佛斯心中忌惮，这个走私犯精通水性海情，也能看穿人心。他对梅丽珊卓戒备很深，对她献祭活人给光之王耿耿于怀，坚决反对。
“小心戴佛斯！”
“夫人，我们天天警惕防备戴佛斯，不如在末江上杀了他。”
“不可，他突然死在末江，我们无法向魔山交代。”
“我们处决自己的封臣，无须向魔山交代，魔山出身低贱，夫人。而且，他也不会知情。”
梅丽珊卓的目光依然在船头上的戴佛斯身上：“太后陛下，魔山是联军总司令，拥有巨龙。他的一名来自蟹爪半岛的血巫道尔蒂夫人也即将到来辅助他，还有，他的夫人简妮·维斯特林也是一名能预见未来的血巫。”
“拥有巨龙和血巫效忠的魔山还是魔山。”赛丽丝轻蔑的说道，“我们才是高贵的王室血脉，铁王座的顺位继承人。魔山恶人，杀了先王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犯下了死罪。我们暂不复仇杀死他，但可以利用他推翻兰尼斯特的统治。夫人，我们需要和魔山密谈，只要他反叛兰尼斯特，我们就让他做国王之手，把西境和龙石岛都赐封给他。他如果喜欢谷地或者是河间地的赫伦堡，我们都可以答应事成后封赏给他。”
梅丽珊卓的一双妙目从戴佛斯的身上撤回，她盯着赛丽丝·佛罗伦，她的内心并不对铁王座有真正的兴趣，她不远两万里来此，真正的使命是消灭异鬼：“太后陛下，当彗星泣血，异鬼来袭，将有一位英雄拔剑而起，带领大家抗击异鬼，杀死夜王，他就是亚梭尔·亚亥转世，这个英雄我已经找到，他就是格雷果·克里冈爵士，人称魔山。”
赛丽丝·佛罗伦完全怔住。
“魔山是光明使者？”
“是的。”梅丽珊卓很肯定。
“但他并不是红神信仰者，他信仰七神。”
“他征服了巨龙，巨龙是火神之子。火神和红神，都是光之王的两个面。并没有规定光明使者必须是红神信仰者，光明使者真正指的是亚梭尔·亚亥炼制出来的一把剑的名字，其实并不是光之王的使者的意思。”
赛丽丝·佛罗伦干瘪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她难以接受魔山是光明使者的真相，更不愿意相信魔山是亚梭尔·亚亥转世。
但梅丽珊卓夫人的话是不会错的！除非她被光之王抛弃。而不久前，梅丽珊卓夫人刚刚复活了琼恩·雪诺。她正得宠于光之王。
“魔山是光明使者，那他就是神子？！”
“是的！”
“可他杀了史坦尼斯·拜拉席恩一世，史坦尼斯是真王。他为何杀了真王？”
“夫人，史坦尼斯并不是真王！”梅丽珊卓这句话没有说出来，在心里回应了赛丽丝·佛罗伦。她淡淡说道，“太后陛下，我在最初理解错了光之王的预兆，光之王指示我到龙石岛，我到了龙石岛，遇上了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我就以为自己是来辅助真王夺回铁王座，然后集结全国力量抗击异鬼，但其实并不是，光之王指引我到龙石岛，是因为龙石岛下埋藏有大量的龙晶，那是杀死异鬼的克星武器。我没能在火焰中看见龙晶的启示，而魔山却看见了。”
“所以他攻占了龙石岛，挖掘出了龙晶，炼制出了龙晶武器运送到绝境长城？！”赛丽丝发出了尖叫。
“是的。直到今天，龙石岛的龙晶还在源源不断的运到临冬城，我们会在临冬城大决战，杀死夜王，在凛冬来临之前。”
“不，一定有什么地方搞错了。”赛丽丝的眼神里出现了混乱，目光闪烁，没有焦点，“异鬼本该凛冬来临才出现，可现在是夏天。”
“在北境，已经是凛冬，太后陛下。而且，今天已经是伊耿历301年，在南方的长夏也正式结束了，学城的大学士们已经计算出短暂的秋天仅有三个月时间，这仅仅是从夏天进入冬天的一个小小的过渡，三个月后，南方也会进入冬天。夜王要在凛冬里入驻王座大厅，他从北境杀到君临城，时间上刚刚好。”
“光之王是唯一真神，史坦尼斯是唯一真王，魔山不是亚梭尔·亚亥转世，你错了，再一次错了，梅丽珊卓夫人。”赛丽丝·佛罗伦尖声说道。她的尖细耳朵都激动得微微颤动。她的刮得精光的下巴上有一圈诡异的淡青色，那是浓密胡须留下来的痕迹。
赛丽丝·佛罗伦一时间无法接受史坦尼斯是伪王的真相！
梅丽珊卓漠然看着赛丽丝，这个狂热的追随者，她能不能理解，事实就是这样：光之王是唯一真神，史坦尼斯并不是那唯一真王。
“史坦尼斯是伪王，光之王又怎么可能是唯一真神？”赛丽丝喃喃说道，她的目光失去了焦点，她转身，跌跌撞撞上了大船，她脸部扭曲，神情痛苦，就好像受了极其严重的剑伤。
伊耿历301年的第二天的半夜时分，人们和大地都在熟睡中，末江上发生了一场罕见的大火，数艘大船同时起火，火势之猛烈，几公里外都能看见。火势之突然，无人能预料。
太后赛丽丝·佛罗伦和希琳陛下还有全部的希琳军被烧死，侥幸从睡梦中惊醒而跳水的人极其少。深谙水性的戴佛斯·席渥斯泅水逃脱。火焰无法烧死梅丽珊卓夫人，但她不熟悉水性，幸好被赤烟兽所救，驮着晕迷的她上了河岸。赤烟兽找到了在河岸上发怔的戴佛斯·席渥斯，魔山的魔法生物赤烟兽——陆地奔行之王令希琳陛下的大国师和洋葱首相会和在了一起。
整个走末江水路的希琳军团被一场突如其来的诡异大火烧光，全军覆没。
这是一桩震惊了北境联军的公案！不久，这场大火也震惊了全国，流言四起，一种广为流传的说法是魔山的巨龙喷出了龙焰烧杀了希琳军团。唯有龙焰，才能在江水中迅猛烧毁数艘大船，不给人逃脱的机会。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壁炉城守军撤退，魔山一人一龙断后，他在壁炉城留守了两天，直到异鬼大军团团围住了整个城。
魔山一人一龙站在城墙上，面对黑压压的异鬼大军，魔山再次驭龙攻击，只找没有异鬼的地方焚烧尸鬼，这一次一人一龙配合得更加默契，异鬼骑兵徒劳的来去奔驰追逐，就好像一个人要想靠步行追上千里良驹。魔山的巨龙实在太快，而异鬼的队伍实在太多，占据的冰原实在太广，而异鬼本身的数量，又实在太少。
这次魔山采用的是他从小就知道的广为人知的军事策略：游击战术。这是一个绝对实用的军事战术，成效显著。
魔山尽情焚烧了一通尸鬼，随后驭龙升空，在龙吟声中大笑而去。
夜王和数十只异鬼只能在城墙下看着魔山和巨龙消失在灰蒙蒙的天空，而那龙吟声和魔山的大笑声，在低空徘徊回荡，经久不绝。
魔山最后离开壁炉城，最先一个抵达临冬城。而紧随他的后面回来的，是走末江转白刃河的希琳军团，不过回来的只有两个人一匹独角兽：赤烟兽载着洋葱首相戴佛斯·席渥斯和大国师梅丽珊卓夫人。
世界在变，魔法复苏，魔法生物也在发生潜移默化的转变。赤烟兽和巨龙一样，是最骄傲的魔法生物，他们本来除了主人，是不会让其他的任何人骑乘自己的。但偷羊贼让魔山骑上了龙背，而赤烟兽也让梅丽珊卓骑上了他的红背，这一次遭遇大火灾难，他又载了仅存的两人归来。
魔法生物的野性在无形淡化，而亲近人族的品性在不知不觉中滋生。
夜，壁炉城，大厅城墙上，夜王用人体残肢摆了一个螺旋图，他在螺旋图上洒满了鲜血，然后下跪向永冬之地祈祷，他的语言赫然是北境人的本地语言，就好像他本是北境本地人，而那寒神，也来自北境。
他念念有词，在向寒神祈求帮助：“至高无上的寒神，如果我们没有尸鬼龙，恐怕无法赢得这场战争。龙在天空，而我们无法飞行追击。无所不能的寒神，请赐予我们一条尸鬼龙，请指引您的战士找到能战胜巨龙的办法。我们的战士能对付人族战士，能攻城掠地，但我们的战士无法对付人族的巨龙。”
嘭嘭嘭！
螺旋残肢图突然燃烧起来，火焰渐渐连成线，变成了一副厄斯索斯大陆的地图，地图的上空，赫然飞翔着三条龙：一黑一白一青铜。
0714章 红神预言：龙战
在夜王于壁炉城向寒神祈祷的时候，戴佛斯·席渥斯和梅丽珊卓同骑赤烟兽进了临冬城。
魔山驭龙刚回临冬城不久，戴佛斯和梅丽珊卓也到了。
夜已深，除了巡逻的克里冈军和临冬城哨兵，其余的人都休息了。
魔山住在史塔克家族主堡内的高大舒适的客房内。
他从壁炉城到临冬城驭龙飞翔花了一个时辰，北境夜晚的冷空气如刀如剑，令龙和他都感觉到了寒冷的力量侵袭。回来不久，偷羊贼就在避冬市镇大量进食山羊，一个灼人部的百人队战士专门负责为偷羊贼提供精细化的美味食物。财力不雄厚，无法喂养偷羊贼这样的成年巨龙。而魔山吃过晚饭后进入舒服温暖的客房后也还没有入睡。
“父亲，戴佛斯·席渥斯大人求见。”养子柯姆·华纳在门外说道。魔山对柯姆·华纳其实还没有正式举行养子仪式。
“让他进来。”魔山那辨识度极高的声音响起。
戴佛斯·席渥斯进来，脸色很不好，就好像大病初愈。衣衫也又脏又破，就好像他经过了数月的逃难。
“发生了什么事？”魔山沉声问道，“希琳军安全回来了吗？”魔山并没有问希琳·拜拉席恩陛下，现在一个王国内的国王有些多，他关心的是能打仗的军团。
戴佛斯·席渥斯还没有回答，可，门外很及时的响了一下敲门声，仅仅是一下，然后是养子柯姆·华纳的声音：“父亲，梅丽珊卓夫人求见。”。
魔山看一眼戴佛斯，转头看向门外：“请她进来。”他对戴佛斯用的让字，对梅丽珊卓用的请字。
门打开，梅丽珊卓夫人站在大门口。她和黯然落魄如难民的戴佛斯不同，她依然大红袍袖，肤光莹然，一双妙目动人心魄，身材依旧，美貌依旧，干净整洁如贵妇。
梅丽珊卓走进来，和戴佛斯的失魂落魄衣服脏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戴佛斯涩声说道：“希琳陛下、赛丽丝太后、希琳军团，本人的家族侍卫，已经全军覆没。”戴佛斯涩声说道。他的目光充满了敌意，直视梅丽珊卓。
“那他吗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老子在壁炉城断后，焚烧尸鬼，是要护卫着你们平安的撤退。”魔山的声音变得粗浊，他慢慢站了起来，威势逼人，目光在戴佛斯和梅丽珊卓的脸上扫来扫去。希琳军人数虽然不多，却都是经过多次战斗的老兵了，对于战争，老兵太过珍贵。
“大火，火殇。”梅丽珊卓的声音清脆好听，就好像鸟儿在歌唱，“禀告魔山大人，只有我和戴佛斯大人逃脱，其余的人，都被大火烧死了。跳进末江的人，即使会水，也因为冷冻而死。”
北境夜晚的寒冷如刀，落水的人受到的寒冷伤害，甚至比刀更锋利。
梅丽珊卓一边说话一边走到走到火盆前，就好像在自己的家里一样从容自如。她的洁白优美的手掌在火盆上一拂，火盆里的炭火咻的燃烧起来。
戴佛斯·席渥斯的目光牢牢盯在梅丽珊卓的身上，目光如剑，一瞬不瞬，充满了仇恨。
“魔山大人，三艘大船同时起火，火势猛烈，不可阻挡，这是很明显的人为的纵火。”戴佛斯盯着梅丽珊卓，话却是对魔山说的。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
“戴佛斯，你为何不直接对魔山总司令说，那火是梅丽珊卓纵的？”
“不是你，还能是谁？”戴佛斯的声音都变得嘶哑了。
“你亲眼看见我纵火了？”梅丽珊卓轻描淡写。
“两天前，你在码头上，和赛丽丝太后陛下说了什么？太后上船的时候，就好像受了重伤，非常痛苦。你和赛丽丝太后谈了什么？你一心想要献祭希琳陛下给红神，因为希琳陛下具有王族血脉，能让你看见未来的预言，增加你的魔法力量；你的蛇蝎心肠，我早就很清楚。除了你，还有谁能令三艘大船同时起火，并且火势猛烈无比，即使在水面上，大船也迅速被烧毁。”
“我献祭希琳陛下，不必烧掉整个希琳军。戴佛斯·席渥斯大人。”梅丽珊卓哼了一声。她伸出双手笼在火焰上，双眼微微的眯缝起来，“赛丽丝·佛罗伦更渴望献祭希琳，烧掉希琳，她就自立为王。”
魔山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需要真相，不想听两人的相互指责。
戴佛斯冷笑道：“邪恶的巫师培养出邪恶的信民，赛丽丝的邪恶，也是拜你所赐。这一场大火烧死了……”
魔山向戴佛斯伸出手摆了摆，打断了他的话，示意他先闭嘴，戴佛斯·席渥斯闭上了嘴，但目光依然盯在梅丽珊卓的脸上，魔山看戴佛斯的意思，这位首相大人很想拔出剑来砍在梅丽珊卓的那张绝美的脸蛋上。
“梅丽珊卓，火是不是你放的？”魔山单刀直入，开门见山。
“不是我，魔山。”梅丽珊卓转头看着魔山，她双眼的瞳孔变成了火焰的颜色，跳动着诡异的火光。
“那是谁？”魔山的声音里满是威胁和警告。
“赛丽丝·佛罗伦。”
“赛丽丝能同时令三艘大船起火？”
“她能！”
“她具有火焰魔法力量？”
“她不具备，但具备令后党人士把火油浇满大船的能力。她是太后，也是后党领袖，她也是信民领袖，赛丽丝一声令下，后党人士谁会不从？”
魔山沉默了一下，缓缓说道：”梅丽珊卓，赛丽丝为何要焚毁三艘船。”
“把自己献祭给红神，是红神信民最高的荣誉。”
“在安全撤退回临冬城的时候献祭所有人？你在说谎。”魔山的声音微微提高了。他最讨厌听到这种虚浮的言辞。
梅丽珊卓夫人站起身，走到墙角，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她轻轻晃动酒杯：“赛丽丝明白了红神是唯一真神，但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并不是唯一真王。”
“她怎么会突然明白？”
“魔山大人，你亲手杀死了史坦尼斯，而唯一真王是不会被你杀死的。在黑水河大战结束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知道我追随的人错了，史坦尼斯是伪王。在你杀死史坦尼斯之前，我也不知道史坦尼斯是伪王。”
“史坦尼斯是伪王，那红神就是伪神。“戴佛斯·席渥斯实在忍不住，厉声说道。
“这就是赛丽丝·佛罗伦放火烧掉三艘船的原因。史坦尼斯并不是抗击异鬼的真王，她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她开始怀疑红神的真伪，但红神给我们的启示从没有丝毫错误，只是我们自己解读错了。”梅丽珊卓平静的看着戴佛斯。整个希琳军火殇，希琳·拜拉席恩也没能逃脱，很多人是无辜的，但她看起来没有丝毫的内疚和难过，这个女人的心就是黑铁铸就的！
“长夜漫漫，处处险恶，唯有光之王是唯一真神。”梅丽珊卓唱歌似的说道。
呛！
戴佛斯忍无可忍，他拔出了剑，但他的手在发抖。
梅丽珊卓转身，走到火盆前坐下：“戴佛斯，你要杀我，和我共骑赤烟的时候有的是机会。”这是句假话，她有影子杀手护身，席渥斯敢动手，早已经死了。她不缺王族血脉，曼斯·雷德就是她的秘密血库。
“我要魔山大人把你绳之以法，你该被绞死。”
“戴佛斯，不是我纵火，当然，也不是你纵火。你无罪，我也无罪。”
“他们的死，都是因为你的红神信仰。”戴佛斯剑指梅丽珊卓，“魔山大人，你不杀了梅丽珊卓，就请允许我离开。”
“抗击异鬼，需要每一个人。”魔山冷冷说道，“戴佛斯，你如敢抗命擅自离开，风怒角将不复存在。”
风怒角是戴佛斯的领地，那里还有他的妻子，第五幼子，家人亲戚和封臣子民。
他如抗命离开，魔山将屠灭风怒角。
这真他吗的，风怒角的所有子民都是无辜的！
戴佛斯愤然盯向魔山，魔山也在看着他，他看出魔山说的是真的。
魔山这种人，他说要屠灭谁，别怀疑他。
呛！
戴佛斯剑入鞘，转身走出，他的背影和脚步都充满了愤怒。
呯！
他狠狠的关上了门。
但魔山的声音追着他：“戴佛斯，火不是梅丽珊卓夫人放的，我相信她，虽然只有你们两人生还，但我也相信不是你放的。”
戴佛斯一窒！
他走得更快了！
“我需要事情的真相。梅丽珊卓。”魔山沉声说道。
“赛丽丝希望我能出面说服你效忠希琳陛下，帮着她们夺回铁王座，然后杀掉你为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复仇。我告诉赛丽丝，你是亚梭尔·亚亥转世，是神子，是抗击异鬼的唯一真王。她无法接受光之王是唯一真王，信仰光之王的史坦尼斯却是伪王的真相。她一直都很偏激，大人。”梅丽珊卓把酒杯递给魔山，魔山视若无睹。
“你没能看见预言？”
“赛丽丝放火前，红神没有给我任何启示。我无法要求红神给我想要的及时的启示，红神什么时候给我预言，给我提示，都掌握在红神的手上，神不以仆人的意志而改变。”
“戴佛斯不会相信你跟这场大火无关！”
“赛丽丝因信仰生，因信仰死。”
“希琳·拜拉席恩和很多人都是无辜的。”魔山沉声说道。他逼视着梅丽珊卓：“你对生命的无所敬畏，令我感觉到你并不是一个人。”
“魔山，我不是维斯特洛大陆人，我不远两万里来这里全力抗击异鬼，不争权力和金龙。红神住在天上，而我就是红神意志的体现工具。抗击异鬼结束后，你要我离开，我就会立即离开。你要处死我，我也接受绞绳。”梅丽珊卓看着魔山，再次把斟上了酒的酒杯递给魔山。
魔山依然无视。
“魔山，你的海军需要戴佛斯·席渥斯大人，我建议你派他去白港，海鸥镇，让他组织起北境和谷地的舰队，负责龙石岛的龙晶武器和矿石的运送，还有南方物资的海路运输。我有些奇怪，现在的瑟曦太后好像改变了对北境的敌对策略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简妮公爵夫人应该在不久后抵达君临城，我们需要简妮的渡鸦信。”
梅丽珊卓再次把酒杯递给魔山。
魔山盯着梅丽珊卓，过了好一会，他接过了酒杯。
“梅丽珊卓，我需要你看看火焰，看看厄斯索斯大陆丹妮莉丝·坦格利安走到什么地方了。我不希望丹妮莉丝进攻君临的时候，夜王也同时进攻临冬城。”
“好！如果红神回应了我的请求，我们就能看见丹妮莉丝的情况。”梅丽珊卓轻轻放下酒杯，魔山把自己酒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两人来到火盆前，梅丽珊卓从口袋里掏出五彩的粉末撒进火盆，她嘴唇不出声的轻微开合，火焰开始如波浪一样的涌动，旋转，很快，就出现了异象。
令两人惊讶的是，他们看见的是铁群岛。
“那是派克岛。”魔山的声音异样。
他们想看的是丹妮莉丝·坦格利安，想看见的是她的军团和龙，想看见她的海军舰队和多斯拉克骑兵，但是，火焰中，只显示出了铁群岛。
“这是什么启示？”梅丽珊卓心中疑惑，她看着魔山，“丹妮莉丝第一进攻的地方，并不是君临城，而是铁群岛？”
魔山沉默不语。
这太奇怪了，梅丽珊卓请求得到丹妮莉丝的启示，红神回应了，火焰中出现的却是铁群岛。
为什么？
这是什么寓意？！
梅丽珊卓总是解读失误，但红神的启示是准确无误的，对于这一点，魔山不怀疑。
“丹妮莉丝要攻打铁群岛，可她的军团在厄斯索斯大陆。”
“她有龙。”魔山沉声说道。
有了偷羊贼的他深知要从一处到另一处是多么的容易，他要从北境到多恩，也不过一天的时间而已，而士兵们要花两个月时间。
“丹妮莉丝会驭龙先攻击铁群岛？”梅丽珊卓无法相信。
“铁群岛有铁矿石，有铁民，有舰队，而丹妮莉丝的海军总司令是阿莎·葛雷乔伊和席恩·葛雷乔伊。葛雷乔伊家族一直是铁群岛的领主，铁群岛现任总督古柏勒伯爵是葛雷乔伊家族以前的封臣。”
“她先助葛雷乔伊家族拿回铁群岛立威？”
“很有可能，铁群岛主力舰队已经启程奔赴君临黑水河港口，铁群岛留守舰队力量薄弱，阿莎和丹妮莉丝一到，铁群岛的铁民必然起来响应，我们不能失去对铁群岛的控制。”
“丹妮莉丝会出动龙。”梅丽珊卓明白了。
“我们也有龙。”魔山脸色凝重。
但其实魔山不想和丹妮莉丝龙战，因为夜王就在壁炉城，随时来进攻临冬。有巨龙在，对夜王是最大的威胁和掣肘。夜王的尸鬼军团对人族是最大危险，但面对龙焰，不堪一击，数量再多也无用，都是人形蜡烛。
“丹妮莉丝的三条小龙不会是偷羊贼的对手，偷羊贼两百五十一岁了，丹妮莉丝的小龙才四岁。”梅丽珊卓说道。
“龙战，避免不了会受伤。丹妮莉丝具有数量上的优势，她也是真正的龙骑士，而我是伪龙骑士，目前最稳妥的办法，是议和。不然我们容易腹背受敌。”
“议和？魔山，派我去见丹妮莉丝，我会尽力说服她一起来对战异鬼。”
“你不是最佳人选。”
“谁是？”
“琼恩·雪诺。”
“琼恩？”
“是的，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梅丽珊卓无法明白为何琼恩是最好的议和人选。
“如果无法议和呢？”
“那就战！把丹妮莉丝的军团赶进大海，杀死她的三条龙。”
“杀死她的龙？”梅丽珊卓的心突然猛地一跳，一个不祥的念头咻的冒上来，“魔山，夜王能复活任何死去的人，动物，魔法生物。他也能复活龙。”
0715章 掌控·天命所归
两天后，安柏军和自由民联军抵达临冬城，同一天，北境军和守夜人也抵达临冬城。
临冬城里面兵精将猛，士气大涨！
北境王罗柏派出北境最好的斥候哨探异鬼动向，异鬼大军占领了壁炉城后却并没有紧跟南下，它们集中在壁炉城内外没有任何动静。不会停止前进的尸鬼大军第一次停止了前进。
临冬城的主堡大厅里，魔山和罗柏召开了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联军会议。
魔山、罗柏、琼恩、艾德、詹姆、叮当衫代表了联军的最高统帅。
其中詹姆是魔山的助手，艾德是罗柏的助手，琼恩和叮当衫各自代表自己的独立军团。
大厅两边，站满了赫赫有名的将军。其中，魔山的将军最多，他们有来自蟹爪半岛的各部落族长，也有来自魔山嫡系的骑兵将军，其中弓骑将军安盖在伊耿历298年的君临首相大比武中夺得全国射箭冠军，七国的大贵族几乎人人见识过他的神箭风采，他也因此是魔山军团中在贵族中知名度最高的将军。
安盖·克里冈娶了女泉镇的继承人依兰诺·慕顿为妻子，已经跻身真正的贵族行列。他的岳父威廉·慕顿伯爵是已经宣誓效忠魔山的大贵族。
安盖也是魔山所有养子中战功最高的！他的神箭无敌，总是能后发先至，把敌军最重要将领率先射杀，从而夺得头功。七国名将蓝道·塔利就是死在安盖的箭下。
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骑兵将军波利佛·克里冈。
他的右脸不时的抽动一下，右眼也不时的眨巴一下，就好像他具有喜剧演员的天赋。他还喜欢直勾勾的盯着人看，也许是你的眼睛，也许是你的鼻子，或者是你的一双手，他的这种癖好不分男女，眼中随时流露出狂热的渴望，并在你的耳边突兀的低语，眼神狂热而语气谦卑：“你的一双眼睛真漂亮，完美，你愿意十枚金龙卖给我做艺术品吗？你不用担心，我挖眼睛的技术娴熟，无人能及，绝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多余的痛苦。”
和魔山的匪兵悍将们的邪恶气质不同的是北境将军们的严肃和古板，另外谷地将军们的沉稳和内敛也与众不同，而站在谷地将军们最前面的人，是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
培提尔·贝里席才华出众，既是联军的总事务官，主管一切后勤，也是谷地守护，除了魔山的东境守护是他的顶头上司外，谷地将军们在失去了莱莎·徒利和劳勃·艾林公爵后，律法规定都要听峡谷守护的号令。
琼恩在坐上统帅们的长桌后不动声色的盯了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一眼，父亲兼舅舅的艾德·史塔克的话回荡在琼恩的耳边：七国中，最不可信任的人，就是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他是伊耿历298年君临政变中的关键人物，他出卖了艾德·史塔克，这造成了艾德·史塔克的所有在君临的追随者全部被杀。
守夜人将军们第一次和南方人聚集在一起开大型的军事会议，叮当衫并不像个粗莽的野人的表现，他坐于琼恩的身边，是长桌统帅位置的最边缘，但他的气度没有被魔山、罗柏、艾德、琼恩、詹姆五人给压下去。
希琳军的位置上，仅仅站着两个人：戴佛斯·席渥斯和梅丽珊卓。
魔山举起手，目光一扫，闹哄哄的大厅里立即安静。
在众多的将军中，谷地和克里冈人占了大多数。克里冈人效忠魔山，而谷地人被魔山征服并管辖：他是东境守护。
魔山沉声说道：“先告诉各位大人一个不幸的消息，希琳军全军覆灭，火殇，纵火者是赛丽丝·佛罗伦太后。希琳陛下也在大火中丧生。以龙石岛建国的希琳王朝，不复存在。”
大厅里没有出现窃窃私语，也没有出现骚动，大家都保持了绝对的安静。这个消息，大家都已经耳闻，很多人的心中异样，他们本能的认为，月黑风高，也许是魔山驭龙烧毁了那几艘大船也不一定。
魔山目光扫视全场：“我知道各位心中有很多疑惑，我不会向各位细细的解释，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决策，这关系到我们所有人的生死存亡，我只说一点，赛丽丝·佛罗伦一直认为光之王是唯一真神，而她的丈夫史坦尼斯是唯一真王。但有人对她说出了真相，如果史坦尼斯是唯一真王，他就不会被我杀死。“
好多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戴佛斯·席渥斯和梅丽珊卓的身上，这两位希琳王朝的首相和大国师是火殇中唯一幸存的两人，他们知道些什么秘密？
戴佛斯脸色扭曲了一下，神情痛苦，而梅丽珊卓美艳魅惑，明眸皓齿，嘴唇如血。
“好了，现在我要宣布一项任命，我提议任命戴佛斯·席渥斯大人为联军海军司令，总揽北境和谷地的舰队，负责龙石岛龙晶武器的运输，并保障南方对我们北方联军的所有物资的海路运输的安全和通畅。临冬城里的士兵和事务官队伍，民兵队伍加起来已经超过了十万，这些人的吃、穿、武器保养和战马的马料都离不开南方人的支持，而走水路运输物资是最快捷的。”魔山向身边的几位统帅看过去，“各位大人，谁有不同意见？”
魔山举起了手！作为副手的詹姆举起了手！
罗柏举起了手！他的副手艾德·史塔克也举起了手！
琼恩和叮当衫一起举手！
大厅里无人有异议！
全票通过！
魔山目光看向戴佛斯·席渥斯！
戴佛斯·席渥斯出列：“总司令，我需要一匹快马，一个最少十二人的护卫队。”
“快马我给你两匹，护卫人员我给你五名。”魔山说道，“柯姆·华纳。“
柯姆·华纳出列：“父亲大人，我要留在你身边。”
在昨夜，魔山在梅丽珊卓的主持下，举行了简单的正式的养子仪式，柯姆·华纳和兰登·加尔一样，已经是魔山的养子。
“柯姆，你是兰尼斯港罗莎蒙·兰尼斯特的未婚夫，我不能容许你还没有结婚就战死，你带着自己的四名家族侍卫去保护戴佛斯·席渥斯大人，负责海路物资运输的安全，和异鬼的战争结束后，我要你娶罗莎蒙·兰尼斯特。”魔山毫不忌讳的在众将面前说道。
头发已长胡子乱糟糟的沧桑詹姆·兰尼斯特面无表情！
“父亲，异鬼大战中，我要在您身边护卫您的安全。”
“柯姆，你走后，有我和安盖将军呢！”同样来自蟹爪半岛的养子兰登·加尔笑道。兰登·加尔，娶了谷地最有权势最有实力的罗伊斯伯爵为妻。
“柯姆，这是军令。”魔山眉头微微一皱。
“是，父亲大人。”柯姆单膝下跪，右拳在左胸敲了三下，呯呯有声。
北境王罗柏·史塔克立即手写一封给白港曼德勒伯爵的命令，当场盖上北境王的印鉴，再签字蜡封。魔山也手写一封命令，签字盖上东境守护的印鉴，谷地海鸥镇的领主格拉夫森伯爵上前，也在魔山的命令上签字盖上他的家族印鉴。两道命令一起交到戴佛斯·席渥斯的手上。
自此，北境白港和谷地海鸥镇的海军管辖大权，全数落在戴佛斯·席渥斯的手上。
很快，柯姆·华纳带着四名华纳部落最勇猛的战士，簇拥着戴佛斯·席渥斯走出了大厅。他们要骑马去北境的白港，先接管了白港的海军军权，再去海鸥镇接管海鸥镇的海军军权。
戴佛斯精通狭海的每一处水情，他是这片海域最好的走私犯，魔山知道他还是最好的海上指挥官。黑水河大战，史坦尼斯如果用戴佛斯指挥海军，本不会一败涂地。
“第二件军情，梅丽珊卓夫人从火焰中看见丹妮莉丝·坦格利安将骑龙突袭铁群岛。”这是假话，梅丽珊卓只从火焰中看见了铁群岛，并没有看见丹妮莉丝骑龙突袭铁群岛。
但魔山把红神的启示进行了自我的诠释，并且他下了肯定的结论，然后就当众宣布了。如果他判断失误——就好像梅丽珊卓总是会失误一样——那就会造成严重后果。
魔山的军情通报令全场都起了骚动，大家以为要讨论的是和异鬼大战的军事部署和战术，但魔山却突然转到了丹妮莉丝·坦格利安的身上去。
魔山注意到蟹爪半岛的将军们起了不安的骚动。蟹爪半岛是七国最忠诚于龙族人的部落民，他们以龙族战士自居，对坦格利安家族很忠诚。他们不会喜欢和丹妮莉丝·坦格利安开战。
不过，魔山现在也是龙族人，只是不同姓氏，他拥有了巨龙偷羊贼。魔山还征服了半岛神兽赤烟，成了半岛人公认的王。
“丹妮莉丝不突袭君临城，去突袭铁群岛？”詹姆第一个说话，深深质疑的语气。
“佯攻君临，实际突袭铁群岛，她有两个好处，第一，帮助拜拉席恩家族重夺铁群岛，利用拜拉席恩家族的影响力获得铁群岛铁民们的支持，壮大海军，也能为自己夺取铁王座立威造势；第二，铁矿石。”
“魔山大人，如果丹妮莉丝真的进攻铁群岛，你有什么应对办法么？”艾德·史塔克慢慢说道。
他虽然不是主要的负责人，但谁都不敢忽略他的存在。事实上在北境贵族的心中，艾德的分量远在北境王罗柏之上。在全国的大贵族的心中，艾德的分量也强过罗柏。
“我担心丹妮莉丝在我们和异鬼大战的关键时候全面进攻维斯特洛大陆，我们现在需要南方人的全力支持，她的进攻会造成我们的物资中断，帮助到异鬼打败我们。”梅丽珊卓夫人开口说道。这是魔山要她说的话，她说了，时机很准确。
魔山要确保蟹爪半岛人继续效忠自己，不会因为丹妮莉丝的到来而动摇。那么，就要把挑起事端的责任全部归咎在丹妮莉丝的身上去。让龙族战士们确信，该被唾弃的是丹妮莉丝·坦格利安。魔山不希望蟹爪半岛的部下发生分裂。
“丹妮莉丝·坦格利安一直是我心中最愿意去结盟的朋友。”魔山开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这些话，他主要是说给蟹爪半岛部下们听的，蟹爪半岛的部下们已经很忠诚，最忠诚——华纳部落的族长是他的养子，加尔部落的族长是他的海军司令，族长堂弟是他的养子，福卡部落的族长是他的近卫营三名队长之一、半岛精神领袖道尔蒂夫人和简妮都是血巫，是姐妹和密友，对他的忠诚无可动摇——但防患于未然是不会错的，“在我成为龙石岛公爵的那一天，我就派出了人去见丹妮莉丝，当她来争夺铁王座的时候，我不会和她开战，我会把龙石岛让给她，我的领地在西境。”
大厅里，蟹爪半岛部下们目光闪闪心中舒坦，他们知道魔山大人不会对他们说谎。然而，这番话的后遗症非常严重——北境贵族谷地贵族南方贵族们都面面相觑，魔山在丹妮莉丝还没有打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投降的准备？！他要背叛现在的国王？！效忠于坦格利安？！
众人目光齐聚魔山身上，不少血勇的将军都是目光凌厉。
魔山淡淡说道：“我愿意让出龙石岛给丹妮莉丝，是因为我要和丹妮莉丝结盟，结盟的目标，就是抗击我们最大的威胁异鬼，就好像我们现在彼此放下了仇恨，众志成城、团结在一起一样。”
“魔山，你在几年前就知道了北境会被异鬼攻击？”詹姆冷笑。
“我知道！”魔山平静说道。
“谁能证明？”詹姆逼问。
“我能证明！’艾德·史塔克沉声说道。他的荣誉和正直，詹姆深信不疑。七国的贵族都看不惯北境人史塔克家族的古板和严肃，但史塔克家族的正直和荣誉，人人信服，不容亵渎。
“伊耿历298年，先王劳勃为庆贺我为首相，举行全国大比武。那时候，魔山来到了首相塔，劝告我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北边，在那时候，他提醒了我异鬼来袭，但我对他的话一个字都没有相信过。我被瑟曦关进黑牢，是魔山冒险救我出来，他希望我能回到北境集合北境力量准备好对抗凛冬来临前的异鬼的功绩。”
瞬间，大厅里安静仿佛空无一人。
艾德·史塔克竟然是魔山所救，魔山竟然在伊耿历298年的时候就向艾德示警，那时候的魔山，可是兰尼斯特家族的一条忠犬。
“为了抗击异鬼，我救了艾德·史塔克大人。为了联合丹妮莉丝的力量，我很早就派出使者和她结盟，只要丹妮莉丝和我们一道抗击异鬼，或者至少不帮助异鬼来攻击我们，我愿意让出自己的领地龙石岛给她暂住。至于铁王座今后究竟归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异鬼如果屠灭了北境，整个维斯特洛大陆都将覆灭，我们的家人、亲戚、朋友和部下，包括我们自己，无人能够幸免。”
梅丽珊卓的清脆动人的声音响响起：“长夜漫漫，处处险恶，当彗星泣血，将有一位英雄拔剑而起，率领我们抗击异鬼，杀死夜王，守护人族的生死存亡。这位英雄就是亚梭尔·亚亥转世。八千年前的英雄纪元，炼制出光明使者剑并把异鬼赶进了永冬之地的大英雄就是亚梭尔·亚亥。”梅丽珊卓的声音好听之极，就好像是祈祷仪式上唱赞美诗的声音，“各位大人，魔山就是亚梭尔·亚亥转世！”
魔山站起来，人如巨神，声如春雷：“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亚梭尔·亚亥转世，我无法证伪，也无法确认。但我知道，我们该派出使者，和丹妮莉丝·坦格利安议和，而非开战。”
0716章 黄金团·国王手·伊耿五世
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脸上带着标志性的促狭笑意：“魔山大人，丹妮莉丝要进攻铁群岛或者君临城，能不能由君临红堡去面对和解决？君临城，已经拥有最强大的海军和近十万的守军。”
“这位大人说得对，魔山，我们应该集中力量对付异鬼。”叮当衫说道。
叮当衫的话得到了自由民和守夜人的一致附和。
对于南方人的麻烦，自由民和守夜人基本没有深切的感觉。他们心中的威胁始终是异鬼。
“我们可以建议瑟曦派出使者去和丹妮莉丝和谈。”罗柏·史塔克也说道，“异鬼大军就在壁炉城，他们也许现在就开始向临冬城进军了。”
“陛下，现在瑟曦太后真心诚意的全力支持我们北境联军抗击异鬼，君临如果遭受到攻击，我们的后续物资的支持和兵力的补充都会受到重创。”魔山看向艾德·史塔克，“艾德大人，我知道我们这里有一位最合适的谈判者，瑟曦太后的手上可没有这样的人物。这也是我希望联军派出使者去见丹妮莉丝的原因，如果瑟曦太后手上有合适的人选，我不会插手和丹妮莉丝的议和谈判。”
“谁？”艾德谨慎的口吻。
“琼恩·雪诺总司令。”魔山缓缓说道。
艾德目光和魔山的目光撞在一起，艾德心中一震，魔山竟然知道琼恩的身世秘密。这个秘密，他连罗柏和凯特琳夫人都没有告诉。但魔山竟然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除非有神的预言！哪么是哪一个神？七神还是红神？
琼恩·雪诺的目光在艾德和魔山脸上一转，他看出了艾德的吃惊和魔山的笃定，魔山目光中带着明显暗示，他心中同样震惊，魔山竟然明白他的真实身份。魔山的目光就是语言，他告诉琼恩知道他是一名坦格利安，只是，这怎么可能？
毫无疑问，魔山是神真正选者，是天命神子。梅丽珊卓断言他是亚梭尔·亚亥转世，如此看来，他能知道一些隐秘好像本就是应该的。琼恩·雪诺的真实身份应该是琼恩·坦格利安，丹妮莉丝·坦格利安是他从未谋面的亲姑姑。
“魔山大人，丹妮莉丝·坦格利安目前在什么地方？”
“她在瓦雷利亚大道上。”
“还没有到潘托斯城？”
“只要她愿意，随时可到潘托斯城。”
琼恩明白魔山的话，丹妮莉丝有三条龙，她随时可驭龙飞翔到潘托斯，然后指挥大军渡过狭海。她也可以随时飞越狭海，来到维斯特洛大陆的任何地方。
“我能去哪里和丹妮莉丝谈判？”
“龙石岛。我会派出使者和她联系好。”
“我愿去和丹妮莉丝谈判。”琼恩·雪诺说道。他突然发觉自己的内心很渴望和自己家族的人见面，经过劫难的坦格利安家族，目前就仅仅剩下他和丹妮莉丝两人是血亲。
梅丽珊卓说道：“罗柏陛下、魔山司令、各位大人，丹妮莉丝身边人才很多，廷臣和武将都不容小觑。她如果志在铁王座，恐怕不会仅仅发动对铁群岛的突袭，我们得向红堡示警，让红堡做好应战的准备。丹妮莉丝的国王之手是提利昂·兰尼斯特，提利昂熟悉君临，他早就率领无垢者和阿莎的海军到了潘托斯城，如果要攻击君临，阿莎的舰队说不定早已经渡过了狭海，就藏在维斯特洛大陆的某处海湾。”
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淡淡笑道：“梅丽珊卓夫人，我们要相信红堡的瑟曦太后和国王之手，红堡的廷臣武将那可也是人才——情报大臣伯尼·克里冈、科本大国师、罗斯比伯爵、赶去君临的简妮·维斯特林公爵夫人……守备队司令本隆特·布隆、御林铁卫巴隆·史文、海军司令瓦格纳·加尔……还有你的父亲加文伯爵，他们没有人是无能之辈。”
“小指头，丹妮莉丝有龙，三条龙！”詹姆沉声喝道。他很担心瑟曦，对小指头的说话一点都不客气，直呼其外号。
“简妮夫人带上了会制造猎龙弩的托布·莫特大师，詹姆大人。“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右嘴角上挂着淡淡的促狭笑意，就好像他对世界深怀轻蔑。
夜，风息堡。
狂风掀起海浪，摔在岩石上发出轰响。
风息堡的守军和子民们已经习惯了这轰鸣到天亮的风浪声。
风息堡海湾水情复杂，狂风和海浪的肆虐是常情。
城墙上，几乎看不见巡逻的士兵。
风太大，大家都缩身到了城墙下。
风息堡城墙坚固，巨岩砌成的城墙易守难攻。城墙的上部，有一个一个凹陷的白点，那是十多年前梅斯·提利尔大人用大量投石机攻城留下的痕迹——投石机投出圆石，石头砸在城墙上留下了一个一个凹陷的浅浅白点。
风息堡的北门下，四名侍卫在火堆下烤着火取暖。长夏过去，秋天一到，气温就下降到特别厉害，尤其是到了晚上，半夜过后，气温变得异常寒冷，执勤的百夫长回屋睡觉后，值班的四名士兵点燃了篝火，他们围坐在篝火前集体打盹。
咻！
一道黑色的短箭破空，噗的一声钉进了一名士兵的脖子，左边的颈子射进去，带着血丝的箭尖从另一面透出来。
这名战士歪倒，扑进了火堆，惊醒了另外的三名同袍。三名同袍还没有来得及起身做出反应，三把锋利的短刀勒住了他们的咽喉，短刀一拉，咽喉被切断，鲜血泉涌而出。
偌大的风息堡，守军不过一个百人队两名骑士。其余的战士，都响应王室的命令，去了君临城驻防。
北门的四名士兵被全数杀死，倒在了血泊中。几名黑影猫一样的窜到了城门前，更多的黑影从各处冒出来。看他们的穿着，一些人是外来的商贩、一些人是停泊在风息堡港口的外来商船上的水手、还有一些人是本地菜农、渔夫的装扮。
这些人在白天进入了风息堡城里，他们大约三十多人，齐心协力，打开了城门。
城门开启的咔咔声被大海的风浪声完美淹没，一个一个的黑影闪身进入，源源不断，一共十个百人队。
这些战士身穿精良铠甲，训练有素，迅速的进入风息堡的各个主要据点，城墙边的军营里的百夫长不过刚刚抓住剑柄就被砍下了头颅。
短短小半个时辰，无法被攻破的风息堡被拿下，守城的百人队士兵连带他们的长官被全数砍下了头颅，头颅被挂在了城堡的四面城头上。
第二天一早，风息堡的宝冠雄鹿旗帜被换下，换上了七只镀金的头骨。
镀金头骨，这是狭海对岸最著名的雇佣兵军团黄金团的军旗。
黄金团，是由高贵的私生子“苦钢”伊葛·河文在一百多年前建立的佣兵团。
伊葛·河文，三眼乌鸦布林登·河文同父异母的哥哥，人称苦钢。他是伊耿·坦格利安四世国王与他第五任情妇芭芭·布雷肯夫人所生的私生子。
伊葛带有一半坦格利安家族血统，所以他有紫色的双眼，但他的头发却是黑色的。成年之后，他留着短短的胡子，看上去是个天生的战士。他外表精干，动作敏捷，身材高大。
他尤其厌恶他异母弟弟布林登·河文（后来的血鸦公爵，现在的三眼乌鸦）和他母亲蜜利莎二人。
年轻时候，他和布林登·河文同时爱上了异母妹妹西蕊·洋星，但西蕊·洋星在感情上选择了血鸦而不是他，这使得他对血鸦的厌恶变成了仇恨。
伊耿历196年，得到国王承认的合法私生子戴蒙·黑火起兵叛乱，争夺铁王座，伊葛站在了异母哥哥戴蒙·黑火一边，对抗戴伦·坦格利安二世和血鸦布林登·河文。
在红草原之战中，伊葛指挥戴蒙的右翼军队。戴蒙战死后，伊葛手持坦格利安家族的家传宝剑黑火，召集自己的军队向血鸦的弓箭手发起冲锋，他夺去了自己的异母弟弟血鸦的一只眼睛。
叛乱最终被血鸦镇压，苦钢伊葛带着戴蒙的继承人、遗孀、失去了领地的黑火旧部流亡到了狭海对岸的自由城邦泰洛西。
为了活下去，伊葛加入了雇佣兵团次子团，第二年，他收拢流亡狭海对岸的黑火的所有旧部，创建了佣兵组织黄金团。
虽然佣兵组织大都臭名昭著，极不可靠，但黄金团有着好名声。苦钢伊葛从不毁约，并把他自己的名号放在了口号中：黄金在上，苦钢在下。
不到一年的时间，黄金团就在自由贸易城邦里名声大振。由于自由贸易城邦科霍尔拒绝履行合约，伊葛指挥黄金团只花了三天时间就拿下了这座自由贸易城邦，由此黄金团名声鹊起，成为了自由贸易城邦最强大的一支雇佣兵团，再无雇主敢赖账。
伊耿历236年，伊葛率黄金团以及戴蒙三世在马赛岬登陆维斯特洛，发动第四次黑火叛乱，然而此时黑火在维斯特洛大陆的盟友已为数不多，这次叛乱较前三次以更快的速度失败。
叛军在文德河桥之役中被彻底击溃，叛军国王戴蒙·黑火三世也战死。苦钢再次逃脱，他返回了泰洛西。在他弥留之际，苦钢让人把自己头骨上的血肉煮去，并镀上黄金，并在将来跨海收复维斯特洛时挂上军旗的旗杆，他要亲眼看着黄金团重返维斯特洛大陆，亲眼目睹继承人夺回铁王座。
令伊葛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一举动形成了黄金团的一个传统：历代团长死前，都吩咐手下把自己的头骨镀金，挂上高高的旗杆。后来，黄金头骨就成了黄金团的军旗。
从伊葛开始，黄金团已经经过了七位团长，于是黄金团的军旗就成了七只镀金的骷髅头。
一大早，风息堡里的贵族和子民就被全部赶到了演武场。
演武场的四周，齐刷刷站了一千名战士和五十名骑士。
一个肥胖的男子被精悍的骑士们簇拥着站在演武场的观看高台上。他是现任的黄金团团长哈利·斯崔克兰，别名“无家可归的”哈利。
哈利看起来完全不像个战士，倒像个心宽体胖的富商。他有一个大大的圆头，浅灰色的眼睛，稀疏的头发被他横向梳着用来掩盖他的光头。
哈利·斯崔克兰的曾祖父由于支持戴蒙·黑火的叛乱而失去了家族封地，因此自哈利的祖父以下三代均出生于狭海对岸，在黄金团中被抚养长大。他喜欢夸耀他家是“四代尽忠于黄金团”的佣兵世家。
在上一任的黑心的‘米斯·托因’团长去世前，哈利在团内担任财务官。
“各位大人，各位子民，不要害怕，我名叫哈利·斯崔克兰，黄金团的团长。可能你们对我本人并不熟悉，这没有关系，我会向你们介绍一位你们都熟悉的大人物，伊里斯·坦格利安国王的前首相：琼恩·克林顿。”
演武场里的贵族和子民们果然都是神情异样，稍微上了点年纪的人，都知道琼恩·克林顿的大名。
疯王伊里斯?坦格利安时代，在国王之手泰温公爵离开伊里斯国王返回西境后，国王之手先后有三位担任，其中最著名的国王之手，就是琼恩·克林顿。
琼恩·克林顿，拜拉席恩家族的封臣，风暴地鹫巢堡的伯爵、克林顿家族族长，曾任伊里斯二世的国王之手。他是追随雷加·坦格利安的密友之一。他没有兄弟。因鸣钟之役失利被放逐，战后流亡厄斯索斯，化名“格里芬”加入了黄金团，在黄金团效力了五年，成为了黑心米斯·托因最信任的右手，他要是后来不离开，就是新一任的黄金团团长。
克林顿因为偷窃黄金团的黄金而被开除，后来有传言他喝醉酒跌进大海而死。
但偷黄金被开除和喝醉酒跌落大海都是假的传言，这些传言都是情报大臣八爪蜘蛛瓦里斯故意传播，欺骗了整个维斯特洛大陆的人。
琼恩·克林顿是艾德·史塔克、劳勃·拜拉席恩、琼恩·艾林、霍斯特·徒利等人都很忌惮的敌人。
当年的鸣钟战役，琼恩·克林顿围困了劳勃·拜拉席恩，为了不伤及无辜，他围住了石堂镇，鸣钟让无辜的子民们关上门窗躲好，然后才发动进攻，所以那次的石堂镇战役也被称为鸣钟战役。
鸣钟告诉子民们躲好的仁慈举动耽搁了宝贵的时间，被艾德·史塔克和琼恩·艾林还有霍斯特·徒利率援兵来到，艾德、艾林、霍斯特和劳勃四路人马齐出，大败琼恩·克林顿。琼恩·克林顿丧失了杀死劳勃的唯一的一次机会，也因为这次的战役，他被伊里斯国王免去了国王之手，并放逐狭海对岸。
哈利·斯崔克兰啪啪啪鼓掌，上千将士们一起鼓掌，广场上，贵族和子民们也僵硬的一起鼓掌。
一个眼角挂着皱纹但面容异常坚毅的高大男子出现在了高台上，他有一头灰红的长发。他看起来十分老练但偏偏眼神很谨慎，但他凝视你的时候，一种令人窒息的危险感觉挥之不去。
海外流亡的生活令琼恩变得更老练而残酷。
琼恩·克林顿文武双全，由于他对于王室的忠诚，而且是位杰出的战士，伊里斯·坦格利安二世废除了欧文·玛瑞魏斯的职务后，任命他为国王之手。
当年的鸣钟战役，克林顿本可轻易地包围石堂镇并下令焚烧整个镇子和镇子里藏着的劳勃，以在艾德·史塔克和霍斯特·徒利、琼恩·艾林带领叛军援军到来之前就终结叛乱，正如泰温·兰尼斯特会做的那样；然而，正如泰温所言，杀死无辜的男女老少对他来说太不荣誉，所以克林顿才没这么做，而是打算荣耀的个人击杀劳勃以名垂青史。
因为他的’仁慈’，劳勃坐上了铁王座，他效忠的坦格利安王室覆灭。
但琼恩·克林顿的名字，依然是令艾德·史塔克等老一辈经历过篡夺者战争的人心有余悸的。
“各位大人，各位子民，我是琼恩·克林顿，我如今带着雷加·坦格利安的顺位继承人伊耿·坦格利安五世回来了。当年被魔山在王宫育婴室里摔死的那个孩子，并不是雷加·坦格利安的孩子伊耿，他已经被瓦里斯大人调换了，那不过是一个平民家的孩子。如今铁王座上的托曼·拜拉席恩一世，不过是瑟曦和詹姆**生下来的私生子，是丑陋不堪名誉扫地的伪王，真正的国王就在风息堡的城外，在大军的护卫中，他很快就会来到。我会让你们认识到真王伊耿·坦格利安的风采的，那么，谁是风息堡的代理城主？”
“我是！”一个老人站了出来。
“内厄姆·切斯特大人。”
“是，琼恩大人。”
“拜拉席恩家族的人呢？”
“劳勃，史坦尼斯、蓝礼都已经死了，蓝礼无后，劳勃的三个孩子中乔佛里已经死了，托曼和弥赛拉在君临红堡，史坦尼斯的公主希琳陛下在绝境长城、劳勃承认的合法私生子艾德瑞克·风暴也被带了去。”
“这里的城堡领主现在是谁？”
“托曼·拜拉席恩一世。”
“不，内厄姆·切斯特，那不是托曼·拜拉席恩一世，那是托曼·兰尼斯特。内厄姆·切斯特，你愿意率领全部的风息堡的子民，跪下迎接伊耿·坦格利安五世入驻风息堡吗？”
“……是的，琼恩大人……我们臣服……”
0717章 琼恩横扫风暴地
哞！
一声带着些微的金属破音的异样声音在城门外响起，这奇特的声音是风息堡大多数人从未听见过的。
风息堡的贵族和子民人人惊惧！
城外来了什么巨兽？！
轰轰轰的行军声音突然整齐划一的传来，地面轻微颤动。城外，不知道来了多少的军团。
这么多的军团，是什么时候到了风息堡的外面的？他们难道是从天而降？！
风息堡的外围是数百里宽的原始森林——御林。在御林里埋伏下数万军团，的确不容易被人发现。
琼恩·克林顿一声令下，风息堡的北门大开，一头巨型的战象赫然出现在城门口。
战象身披甲胄，象背上有一个特制的巨大战塔，战塔上，站着驾驭战象的一名象兵，四名弓箭手站在战塔的四个角落，居中一个年轻人，银金色的长发，紫罗兰色的眼睛，身材瘦长，面容清秀。在他的身边，站着一名魁伟的骑士，一名修女，一名学士。
琼恩·克林顿单膝下跪：“琼恩·克林顿率风息堡全体子民恭迎吾王伊耿·坦格利安六世。”
风息堡全体子民一起下跪。
哈利·斯崔克兰团长率领千名战士一起单膝下跪。
伊耿·坦格利安六世还有些不适宜这样的隆重场面，但养父琼恩·克林顿事前告诉他，他必须要适应自己是国王的身份。伊耿·坦格利安由琼恩·克林顿抚养长大，在他被拥戴成为国王之前，他名叫小格里芬，而琼恩·克林顿叫格里芬。
格里芬和小格里芬过的一直都是贫苦日子。
当韦赛里斯和丹妮莉丝被劳勃派出的杀手到处追杀的时候，伊耿·坦格利安六世和琼恩·克林顿就在里斯岛上过着清苦而平静的生活，没有任何外界人知道他们的存在。瓦里斯散布的琼恩醉酒跌落大海而死的谣言很成功，劳勃·拜拉席恩至死都不知道自己倚仗的情报大臣瓦里斯是坦格利安家族的爪牙，他从未对劳勃真正效忠过。
“起身，我的子民，我爱你们。”少年伊耿·坦格利安六世挺直了胸膛。他的眼睫毛很长，这令他看起来威猛不足，气质偏阴柔。事实上他很英俊，体格匀称。拥有坦格利安家族特有的俊美气质。
这是伊耿·坦格利安六世平生第一次接受子民们的跪拜迎接，他多少有些不适。他告诉自己是坦格利安，他告诉自己他是国王，他告诉自己他的父亲叫雷加·坦格利安，母亲是多恩公主伊莉亚·马泰尔，他是铁王座唯一的顺位继承人。
这些内心的暗示令伊耿的些微不适很快消散，他摆出了少年国王该有的风度和威仪。
在少年国王身边的骑士名叫罗利·达克菲，有个外号鸭子骑士。琼恩·克林顿赐封他为骑士的时候，正好一只鸭子摇摇摆摆的路过，他的鸭子骑士的外号由此而来。
罗利骑士负责教授伊耿的武艺：弓箭，长剑短刀和马术。他是伊耿的四名老师之一。
罗利·达克菲是河间地苦桥人。
他的父亲是苦桥领主卡斯威男爵的武器师傅。卡斯威男爵有四个女儿一个宝贝儿子洛伦特，所以洛伦特自小恃宠而骄，在城堡里容不得半点顶撞，其他侍从也不敢碰他的一根汗毛。
洛伦特虽然身体弱不禁风却一步步顺利的当上了骑士。当罗利·达克菲十六岁命名日获得了父亲精心为他打造的一把长剑后，洛伦特抢走了长剑，并告诉罗利他的手生来就不配提剑，只配使锤子。这激怒了罗利，他回家拿了父亲打铁用的铁锤打断了洛伦特的两只胳膊和半数肋骨，敲碎了洛伦特的两只膝盖骨，造成了洛伦特一生的残疾。
为了躲避老卡斯威男爵对他的追捕，罗利·达克菲逃到了海外。在海外他成为了一名悍勇的雇佣兵，不久遇上了琼恩·克林顿。琼恩那时候化名格里芬养育着小格里芬。他看中了罗利的武艺和勇猛，两人又都是维斯特洛大陆人，于是，罗利接受了琼恩的招募，加入了‘护王小队’，成为了‘小格里芬’的武艺师傅。当然后来他才知道小格里芬的真实身份是伊耿·坦格利安六世。
伊耿身边的修女名叫莱莫尔，她也是来自维斯特洛大陆的修女，负责伊耿六世的信仰和品格。莱莫尔信仰七神，她虽然年过四十，却依然身材姣好，面容亲和端庄，整体洋溢着一股知性的美。她的性格外向、友好，总是面带友善笑容。她有一头棕色的短发，雪白的修女袍令她显得更加年轻。
少年伊耿国王的身边还有一位冷漠如刀剑的学士，他名叫哈尔顿，自称教授，但脖子上没有学城赐予的任何金属项链，他为自己取了个‘赛学士’的名号。可能这源于他没有获得足够使他成为学士的链环。
赛学士哈尔顿是‘小格里芬’的医生和学士，他教授‘小格里芬’各国的语言和历史。哈尔顿的下巴和脸任何时候都干净整洁，仿佛他无时无刻不在修面。但他的脸却长得愁苦，偏偏又棱角分明。他的黑色长发用一根绳子拢起来绑在脑后。披散在肩膀上，他的眼睛永远是冰冷的灰色。
赛学士哈尔顿不苟言笑，可能他已经忘记了笑是什么。
伊耿·坦格利安六世从小就受到这四名老师的精心教导：琼恩·克林顿作为他的养父，教授伊耿军事策略；罗利·达克菲骑士教授他武艺，莱莫尔修女教授他信仰，赛学士哈尔顿教授他语言与历史。
黄金团找到琼恩·克林顿，宣布要拥戴伊耿·坦格利安六世去夺取铁王座的时候，伊耿已经文武双全，多才多艺。他会弓箭和格斗，动作敏捷反应迅速；他说许多种语言，懂得挑选整理自己的服饰，懂得渔猎与包扎伤口。因为从小过的是苦日子，莱莫尔修士认为伊耿懂得民间疾苦，她坚信伊耿会成为一代明君。
苦钢伊葛·河文创建的黄金团里的成员都是维斯特洛大陆的贵族和骑士，他们旗下的人都想重返维斯特洛大陆，回到自己的家乡，重夺过去的领地。这也是黄金团念念不忘的宗旨：打回维斯特洛大陆，夺取铁王座，拿回属于自己的领地，重现祖辈人的辉煌。
这也是黄金团七只骷髅头军旗的宗旨和要义，也是团长哈利·斯崔克兰自称‘无家可归’的心声：打回去，有家可归。
黄金团最初合作的对象并非伊耿·坦格利安六世，而是潘托斯城总督伊利里欧牵线搭桥的韦赛里斯·坦格利安。那时候的团长还是黑心米斯·托因，他们和伊利里欧、奥伯伦·马泰尔、韦赛里斯·坦格利安签订了秘密的计划，这个计划里，韦赛里斯·坦格利安将率领五万名多斯拉克咆哮武士加入黄金团反攻维斯特洛大陆，然而不久乞丐王韦赛里斯死于非命，这个计划宣告破产。
随后黄金团又把希望寄托在丹妮莉丝·坦格利安身上，潘托斯的胖子伊利里欧总督需要等那个娇弱的小女王带着三条新孵出的龙返回潘托斯。结果，丹妮莉丝带着她的龙在奴隶湾现身，她征服奴隶湾用了一年多的时间，一年多后，女王又去了多斯拉克草原折腾，而黄金团却按照约定到了瓦兰提斯去迎接女王，他们扑了个空！等他们从瓦兰提斯返回潘托斯见到了侏儒首相，那小女王依然不在潘托斯，侏儒首相向哈利团长保证女王正率领十万多斯拉克骑兵而来……
黄金团终于受够了等待，他们从伊耿历297年开始一直等到伊耿历301年，按照那侏儒首相的意思，他们还得继续等下去……那侏儒首相说，也就再等最后几天时间……
既然劳勃·拜拉席恩没有龙也赢下了铁王座，黄金团觉得他们也可以。
于是，黄金团的高级将军们找到了琼恩·克林顿，他们在团长的率领下向伊耿·坦格利安六世下跪宣誓效忠，拥护一直以为自己是‘小格里芬’的清苦少年成为了一代国王。他们在风暴地秘密登陆，大军进入了御林里埋伏，然后派出奸细混进风息堡，一举拿下了守兵少少的风暴地首府风息堡，不损一兵一卒。
黄金团拥有训练有素战力强大的职业士兵一万名，骑士五百名，战马三千匹，战象三头。
伊耿·坦格利安六世率军入城，城头上，竖立起了坦格利安家族久违的王旗：黑底红色的独身三头喷火龙。坦格利安家族的族语：血火同源!
鹫巢堡是克林顿家族的家堡。是一座距离风息堡不远的城堡。
一名农夫在秋天的田野里劳作，一支雇佣兵骑马而来，马上将军的脸藏在头盔后面，但他说的话却是本地语言，也是本地人口音。
“嘿，告诉我，鹫巢堡的城主是谁？”
一枚铜星翻滚着落在了老人的脚边。问话的雇佣兵首领抛出了一枚铜星。
农夫捡起铜星：“罗兰·克林顿爵士。”
“多谢！”马上骑士说道。
说多谢的人正是琼恩·克林顿，罗兰·克林顿是他的堂弟。篡夺者战争中，琼恩选择了保皇军，堂弟罗兰·克林顿选择了效忠拜拉席恩家族。
克林顿家族本一直是拜拉席恩家族的封臣。
“罗兰·克林顿爵士在城堡里吗？”
“回大人，罗兰·克林顿爵士率领家族士兵去了君临。”
琼恩·克林顿缓缓除下面罩：“老人家，你好，我是琼恩·克林顿。”
农夫目瞪口呆，手里的铜星掉落。
“老人家，回去告诉村民，你们的领主琼恩·克林顿回来了，你们的国王伊耿?坦格利安六世也回来了。王国依然属于坦格利安，鹫巢堡依然属于我。”
“……是，领主大人……”
琼恩·克林顿打马疾奔，飞快来到鹫巢堡，他脱下头盔大喊开门，城墙上数名守军和全城子民都是他以前的旧部和臣民，克林顿素有爱民恩义，威信极高，鹫巢堡没有任何人抵抗，城门打开，琼恩·克林顿率军入城。
鹫巢堡重归旧主。
半天时间，琼恩·克林顿率领一个千人队，马不停蹄，拿下了鹫巢堡、雨屋城、鸦巢城以及绿石堡。两天后，消息传到君临城，全城震动。
然而在这消息传播的二天里，琼恩·克林顿率领一万将士四面出击，如狂风扫落叶，拿下了风暴地的大部分领地，拜拉席恩家族旗下的所有陆地上的重要城堡全数被攻陷。风息堡外面破船湾中的数座岛屿还没有时间去攻击拿下，其中以布蕾妮家族的塔斯岛为实力最强。
又一天后，塔斯岛屿被琼恩·克林顿率领舰队团团围住。琼恩·克林顿率兵登陆，当他的家族旗帜飘扬在暮临厅城墙下的时候，布蕾妮的父亲暮之星塞尔温伯爵在大惊失色后很快开门投降，未作抵抗。
琼恩·克林顿现身，他的威信和军事才能堪比刀剑，轻易击穿了老一辈贵族们的心。
塞尔温伯爵和其他城堡的领主家眷们一样，成了琼恩·克林顿的俘虏。不过一周时间，琼恩·克林顿率领一万黄金团，拿下了整个风暴地的控制权，占领了所有的主要城堡，并把每一座城堡领主的家眷全部作为了人质。
与此同时，囚禁了父亲掌控了多恩的亚莲恩·马泰尔公主收到了伊耿·坦格利安六世的密信，密信要道郎·马泰尔家族向伊耿·坦格利安六世宣誓效忠。信中强调了伊耿的母亲是伊莉亚·马泰尔公主这一点。
信是写给道郎·马泰尔亲王的，信中要多恩起兵，做好攻击提利尔家族的首府高庭的准备。
多恩在河湾地地的南边，风暴地在河湾地的东北向，两地夹击兵力空虚的河湾地，河湾地提利尔家族必然危殆。
回到多恩的红毒蛇的情妇艾拉莉亚看见了这封信，她立即要求亚莲恩·马泰尔秘密屯兵边境，等候伊耿·坦格利安六世的下一步命令。
“艾拉莉亚，如果伊耿六世并不是雷加和姑姑伊莉亚的王子，而仅仅是黄金团的傀儡呢？”亚莲恩盯着艾拉莉亚说道。
“那也并不妨碍我们攻击提利尔家族。提利尔家族大军都在君临，首府高庭防御空虚，我们一举拿下高庭，就能占领河湾地大片的富饶土地。”
亚莲恩·马泰尔轻声说道：“既然如此，为何我们要等候伊耿六世的下一步命令？我们立即秘密发动突袭拿下高庭。我要亲自率兵出击。艾拉莉亚，你做我的副手，总揽全军军务。”
“遵命，我的王。”
0718章 真正的威胁：名字出口，死亡降临！
多恩秘密大起兵，配合伊耿六世，召集全境兵力，积极准备偷袭兵力空虚的河湾地首府高庭。
与此同时，在君临城内，太后瑟曦和提利尔家族还没有这方面的任何消息，他们还只是着眼于风暴地被黄金团突袭占领的事上。
君临城，钩巷。女院。
数名金袍子带剑而入，脸色冷酷。为首的将军是御林铁卫奥斯蒙·凯特布莱克，他白袍白甲，身高两米，魁梧雄健，人称小魔山。
为首的士兵一脚踢开一道房门，门板被踹开了一个大豁口，房间内，正在翻云覆雨的男女都大大的吃了一吓，正在快活的男子翻身下来，伸手就抽出了挂在墙壁上的长剑，女子则缩在一角，用被子挡在胸前。
一个衣着讲究身材干瘦的男子听到声音迅速过来，他是这间女院的老板，面对气势汹汹的金袍子，女院老板凛然不惧，冷然说道：“奥斯蒙爵士，这个女院可是魔山大人开的。“
“莫尔·威利，我奉太后命令，前来请罗兰·克林顿爵士。”奥斯蒙淡淡说道，“各位兄弟，请罗兰爵士出门。”
锵锵锵！
三把长剑出鞘，成扇形围住了罗兰·克林顿。
罗兰·克林顿是个骑士，他虽然是鹫巢堡的领主，但其实旗下的很多封地都被劳勃封赏给了周边的贵族，他就是一个普通的有产骑士。
“奥斯蒙，我犯了何事？”罗兰垂下了剑尖。他一把剑，无法胜过包括奥斯蒙在内的四把剑。就算是奥斯蒙一人，他也不是对手。
“罗兰爵士，我奉命行事。”奥斯蒙漠然说道，“放下剑，跟我走，或者我们击落你的剑，把你捆起来带走，你自己选。”
呛！
罗兰长剑入鞘：“你们先出去，让我先穿衣服。”
奥斯蒙站在门口看着罗兰爵士一动不动。
罗兰只好在三名金袍子和奥斯蒙的注视下穿上衣服，他第一次感觉到失去了骑士的尊严。
红堡。王座大厅。
罗兰被奥斯蒙带入。
大厅里面，已经站满了廷臣武将，气氛凝重。太后陛下和托曼国王高高坐于铁王座上，御前重臣们坐于专属的长桌后面。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罗兰的身上，这令他全身冒出了冷汗。
瑟曦太后盯着罗兰·克林顿：“罗兰爵士，你的堂兄琼恩·克林顿率领黄金团攻击风暴地，占领了风息堡，短短几天，控制了风暴地的所有重要城堡，你事前可没有向我们示警。”
“太后陛下，我事前并不知情。”
“琼恩·克林顿是你的堂兄，他突袭风暴地，事前就没有和你联系过？”
“太后陛下，自从琼恩被疯王放逐狭海对岸，我们就再无联系。我只知道他在里斯城邦醉酒落海而死，并不知道他还活着。”
“黄金团突袭风息堡这等大事，事前琼恩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给你?他没有兄弟姐妹，你可是他唯一的堂弟。”首相梅斯重重质问。
“绝对没有，我以新旧诸神的名义发誓。我一直效忠风息堡的拜拉席恩家族，从疯王时代的内战开始，我就一直没有改变过自己的忠诚。”
“罗兰，我愿意相信你的誓言，但我需要你证明自己。”
“太后陛下要我如何做？”罗兰沉声说道。
“带着我的书信去见琼恩·克林顿，我希望和他谈判。你去弄清楚他究竟要什么？我们收到消息，伊耿·坦格利安六世是他们的王，我们都知道伊耿·坦格利安六世已经死去了十七年，琼恩推出一个假的傀儡来做借口，攻击维斯特洛大陆，已经犯下死罪，如果琼恩·克林顿能够修正自己的错误，我既往不咎。如果他执迷不悟，告诉他，他和他的傀儡伊耿必将死于非命，我已经做好了杀死他们的计划，告诉他，这绝不是警告，也不是威胁，我说的不过是一个事实。”
“遵命，太后陛下。”
“国师大人，把我的书信给罗兰爵士。”
大国师科本从御前重臣中站起来，把早已经写好的书信递给罗兰·克林顿。
“罗兰·克林顿，你速速回去收拾，带上你的家族侍卫，不要耽搁，今天就启程。”
“我一人独去？！”
“带上你的家族侍卫！”
“……遵命，太后陛下……”
罗兰·克林顿大步走出王座大厅。瑟曦太后没有派金袍子或者宫廷学士和他一起去风暴地，太后这么做是信任他吗?罗兰心中怀疑，如果他是琼恩·克林顿的奸细，这就是放虎归山；如果不是，瑟曦太后会如此信任他的能力？如此信任他不会背叛？
罗兰心中颇为不安！
他和琼恩的政见立场不同，他知道以自己的口才无法说服琼恩，只有琼恩能说服他，他需要援手，但太后没有给他帮手！
“国师，黄金团突袭风暴地的消息，已经传信北境了么？”
“已经传信军务大臣魔山，魔山大人今天就会收到渡鸦信。”
瑟曦太后目光扫视大厅里的廷臣武将：“各位大人，丹妮莉丝将驭龙来攻击君临，黄金团在琼恩·克林顿的率领下拿下了风息堡和风暴地的大片领地，而在北境，魔山和史塔克正面对异鬼的攻击，王国内忧外患，情势艰难，谁有好的建议，说来听听。”
罗兰出了王座大厅，御林铁卫葛蓝·古柏勒白袍白甲站在路中：“罗兰骑士，太后秘令，你跟我来。”
“是，大人。”罗兰心里松了口气，原来太后陛下另有安排，只是不欲让其他人知道罢了。罗兰发觉自己喜欢这种被太后陛下秘密重视的感觉。
葛蓝带着罗兰进了梅葛楼。
数天后。风息堡。主堡大厅。
罗兰·克林顿站在大厅当中，在他的面前，坐着传言中的伊耿·坦格利安六世。少年国王很英俊，唯一的欠缺就是威仪偏阴柔。在少年国王的身边，站着在十七年前就已经大名鼎鼎的琼恩·克林顿、修女莱莫尔、赛学士哈尔顿、教头罗利·达克菲。
“罗兰，见了国王，为何不跪？”琼恩坚毅的面容不怒自威。
“琼恩，据我知道的情况，伊耿·坦格利安在十七年前就被魔山摔死在了王室育婴房，虽然那是传言，也许并不可信，但眼前的少年，我觉得更不可信。”
“当年魔山摔死的孩子是一个农夫的儿子，瓦里斯在伊里斯国王决定打开城门迎接泰温公爵入城的时候就换出了真正的伊耿。这十七年来，是我化名格里芬，把伊耿抚养长大。他正是铁王座的唯一继承人，唯一的合法君王。”
“不，琼恩，坦格利安王朝已经被劳勃推翻，我效忠的国王是托曼·拜拉席恩一世，不是眼前的这位不知道真假的伊耿。”
“托曼·拜拉席恩一世？哼，那不过是托曼·兰尼斯特一世。”
“哦？！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我效忠的依然是托曼陛下，而非眼前的少年。”
“罗兰，就凭你刚才这句话，我就可以杀了你。”
“你不会，琼恩，你是正直荣誉的琼恩，而我是红堡使者，你不会杀来传信的使者。”
罗兰·克林顿从怀里拿出瑟曦太后的信：“琼恩，这封信是太后写给你的。”
罗利·达克菲上前接过信，他把信交给了琼恩，而不是伊耿·坦格利安六世。
这是他们之前养成的惯例，任何事情，都要先经过琼恩·克林顿的手。
琼恩接过信，捏碎蜡封，看了信，他把信递给修女莱莫尔，莱莫尔修女看了，把信递给赛学士哈尔顿，哈尔顿看了，把信递给罗利，罗利看了，才把信递到了伊耿·坦格利安六世的手里。
这是十多年来四人养成的惯例。任何事情，都是四人先商量后，取得了一致意见，才会决定要不要让‘小格里芬’知道。以前‘小格里芬’就是‘小格里芬’，他不会提出异议，但现在，小格里芬已经不是小格里芬，而是伊耿·坦格利安六世，他是黄金团的团长和五百名骑士一万名战士下跪宣誓效忠的国王。
如今，他也是风暴地所有的贵族和子民们下跪宣誓效忠的国王。
他也是琼恩、莱莫尔、赛学士哈尔顿、罗利·达克菲下跪并宣誓效忠的国王。
伊耿·坦格利安六世还在看信，琼恩已经说话了：“罗兰，告诉瑟曦，我们此来的目的，是拿回铁王座。她如果臣服投降，兰尼斯特还是西境之主，我们会赦免她和她的孩子们，否则，我们打下君临城后，西境领主将不会再是兰尼斯特。”
“不，罗兰。你回去告诉瑟曦·兰尼斯特，投降，瑟曦和她的孩子们会被放逐到南方的盛夏群岛；不投降，兰尼斯特会被全部灭门。我接受瑟曦·兰尼斯特投降的唯一条件，就是瑟曦亲自献上詹姆·兰尼斯特、格雷果·克里冈、亚摩利·洛奇三个人的人头，缺一不可。”
琼恩·克林顿坚毅如钢铁的脸庞一僵。
修女莱莫尔、赛学士哈尔顿、鸭子骑士罗利·达克菲都是彼此对视一眼。
“陛下。”赛学士的灰色眼珠毫无感情，“情报显示，亚摩利·洛奇已经被无旗兄弟会处死。瑟曦无法向您献上亚摩利·洛奇的人头。”
“那就是瑟曦的问题，她可以派人去掘开亚摩利·洛奇的坟墓。”少年国王冷冷说道，“伊耿历283年，詹姆·兰尼斯特用金剑在背后杀死了他宣誓效忠的国王伊里斯·坦格利安，他是弑君者，罪不可赦；魔山在王室育婴房摔死了一个孩子，如果不是瓦里斯出手，那个孩子就是我；亚摩利·洛奇杀死了我的姐姐蕾妮丝，他捅刺了蕾妮丝五十多刀，直到蕾妮丝不再动弹，蕾妮丝当时还是个几岁的孩子。詹姆，魔山，亚摩利这三个人，每一个都必须死；已经死了的人，也要找到他的尸骨，我要把他们挫骨扬灰。”
少年国王说到最后，脸部已经扭曲，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修女莱莫尔不敢相信说出这些话的是她教授了十几年的乖巧、听话、孝顺、宽厚、善良、仁慈、爱民的‘小格里芬’，这是小格里芬第一次表达出来他内心里隐藏的仇恨。
小格里芬表达出了自己的独立意见。他是国王，他本该有自己的主见，这也是琼恩、莱莫尔、哈尔顿、罗利四位老师一心要培养他的国王威仪。但他们四人都有微微的不适。十多年来，他们已经习惯了为小格里芬的乖巧顺从，他们也习惯了为他做出任何的决断，并且不容反驳。
少年国王站了起来，走到罗兰·克林顿面前：“罗兰，下跪，我就不挖出你的双眼。”
罗兰·克林顿慢慢单膝下跪，他看出这个少年国王说的是真的。
在尊严和双眼之间，他选择了双眼。
“我去你吗的！终有一天，我会割下你的几把，再把它狠狠塞进你的喉咙。”罗兰在心里诅咒。
大厅里，黄金团团长哈利·斯崔克兰，上百名将军都是肃立！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而肃穆。
伊耿·坦格利安六世慢慢回到王座，他看着琼恩，说道：“父亲，你看，对于敌人，是不需要讲究荣誉和道义的，威胁才是最有用的手段。狗不听话，就宰了他！”
罗兰·克林顿单膝下跪，低下了头。他感觉这个伊耿和疯王伊里斯有相通的特质。
“尊敬的伊耿陛下。“罗兰开口了，“瑟曦太后陛下要我带个口信给你，但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请陛下明示。”
“说！”
“太后陛下说，三个月后，过渡的秋季过去，凛冬来临，而异鬼会在这段时间里大举进攻北境的临冬城，她希望在异鬼来袭前，陛下能不宣战君临。君临目前是保障北境临冬城十万大军物资和兵力补充的大后方。异鬼威胁的是整个人族的生死存亡。”
“我如果不答应呢？“
“太后陛下说，如果陛下执意要在异鬼来袭的同时开战，就会有布拉佛斯列神岛黑白院的无面者来会一会陛下。”
无面者？！
琼恩、罗利、莱莫尔、哈尔顿、哈利等人无不变色。
大厅里上百名黄金团将军无不变色！
此话一出，人人惊惧！
“呵呵，瑟曦还能请动无面者？”伊耿无惧，冷笑道。
“兰尼斯特，富可敌国。”罗兰·克林顿声音不高但非常清晰的说道，“先王劳勃时期王室欠了很多钱，但西境兰尼斯特家族一直保有惊人的黄金财富。太后的钱早已经到位，只需要向无面者说出一个人的名字。陛下，名字出口，死亡降临，请陛下三思！”
伊耿·坦格利安六世的脸色终于变了。他的紫罗兰眼睛里有了惧意！
没有人不畏惧无面者！
名字出口，死亡降临。
从无例外！
这才是真正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