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4章 征服巨龙·朋友or主人
（加更1章，加更和保底，2合一，8千字，一起发。）
夜，云雾山的另一侧，营地。
魔山回到了营地。
每过三天，他就回来一次。
“格雷果，我建议您，不要再对偷羊贼发出伏低指令了。“简妮夫人看着熊熊的炉火说道。她依偎着魔山，很享受有靠着一堵墙的安全感。
这是一面向阳的山坡，但山里的夜晚还是较寒冷的。简妮夫人穿上了貂皮，天鹅绒披肩更增添了她的富贵气。
魔山坐在简妮的身边，就好像一头巨熊：“夫人，我要再尝试一下。”
“不要再尝试了吧。”简妮软语相求的语气说道。
“为什么？”魔山让简妮坐进他的怀里。
“一百五十年前，蓖麻龙骑士如果要骑偷羊贼，她会对偷羊贼发出什么龙语指令？”
“伏低！”魔山心里一动。他的头向后仰，端视简妮。
“对，伏低。”简妮伸出手里的长长的拔火小木棍轻轻拨动火盆里的炭火，让木炭烧得更旺。
行军帐篷里面可比不得克里冈新村，也比不上那些大城市，地毯下面，就是泥土和草。四周寒气袭体。
“我手边没有峭岩城的史书手抄本，我现在不能翻书给您看。但我住在这里，每天的空闲时间极多，我想起了书上说过的话来，书上说，一般的情况下，龙的一生，只会认一名龙骑士做他的主人。当然也有例外，但很少很少。书上就没有一龙认二主的记载。你发出伏低的命令，偷羊贼一直拒不听令，还越来越抵触，我想，偷羊贼这一生也许只有蓖麻女士一人，才能命令他伏低吧。”
魔山盯着熊熊炭火，沉默了。他承认简妮说的话打动了他，这很可能是事实。他的心里，涌起了失落。他不甘心，他想成为一头巨龙的真正主人，而不是献祭者。
“别再尝试让偷羊贼伏低了，只要偷羊贼能随你去北境，会愿意和你去战斗，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简妮的小手掌轻轻放在魔山的巨手中，敲打魔山的手心。
魔山看向简妮，简妮也看着他，简妮继续说道：“谁都想成为一名真正的龙骑士，但蓖麻比你先遇上偷羊贼，你如能做上偷羊贼的好朋友，这已经是巨大的奇迹。就算有点遗憾，不能骑乘偷羊贼，我觉得也没有什么不好。”
魔山欲言又止，哽住了。
他的心病被简妮说中，他想反驳，却感觉反驳的话语苍白无力。
“魔山大人来的时候，是做好了准备不骑乘偷羊贼的。”一个清脆优美的声音在帐篷外响起，步帘掀开，梅丽珊卓进来了。
她仿佛是带着热量带着光芒进入了帐篷，她一进来，帐篷里的空气仿佛都温暖了一些。她的白皙的肤色就好像一种光，令这帐篷里显得更加明亮了一般。
魔山看向梅丽珊卓，简妮坚持要随他来这里，吃这份苦，她自己的话说，就是因为梅丽珊卓才会跟来这里的。梅丽珊卓对男人太有吸引力。
梅丽珊卓的声音、身材、外貌、言行举止，包括气味，简妮认为，她的每一样对魔山来说都是一种诱惑。
梅丽珊卓在炭火边坐下，她的红袍红如火焰，炭火因为她的到来都显得有些黯淡了：“魔山大人，你见到了偷羊贼，就忘记了我们最初的想法了吗？你忍不住一心一意的想成为偷羊贼的第二位龙骑士了？”
“难道没有可能性吗？”魔山涩声说道，他感觉嘴唇发苦。
“有可能性，但是伴随有巨大的风险。最大的风险，就是丢掉性命，我们将失去一切。”梅丽珊卓一双妙目盯着魔山，她的眼瞳里，跳跃着两枚小小的火焰。
“我有传承斧头，会唱蓖麻赞歌，也有蓖麻传承下来的丝绸袍袖，还有龙语。我认为就算尝试不成功，偷羊贼也不会杀我。”
“除非他认为你对蓖麻龙骑士不敬。”梅丽珊卓的语气变冷，“魔山大人，偷羊贼能接纳灼人部的红手献祭，不是因为灼人部红手提供了献祭，而是因为灼人部红手代表了蓖麻女士的延续。你现在想骑乘他，这就是对蓖麻和偷羊贼最大的不敬。一旦蓖麻女士的传承意义被偷羊贼视为毁坏了，他认为你对蓖麻女士不敬，他不会再接受你的羊，也不会再听你的龙语指令，你就会被他杀死。”说到最后，梅丽珊卓的脸色也变得冷漠。
简妮坐在魔山的怀里，双手抓住他的一只巨手，就好像美丽的少女和一头远古巨兽：“格雷果，我也已经仔细的替你想过，你和偷羊贼做朋友，也许胜过做他的主人。”
魔山哼了一声。
“魔山大人，你和偷羊贼的接触一天比一天亲密，人和龙的关系也越来越融洽，放弃做他的主人的幻想，回到来时的我们商定好的最初的想法，别贪婪。根据我的观察，偷羊贼也只会做你的朋友，不会让你做他的主人。你要抵抗住内心的贪婪。”梅丽珊卓眼神也渐渐变得冷冽。她的红唇抿起，薄薄的，有如两片刀锋。
贪婪？！
魔山内心的贪婪？！
是的，魔山在见到巨龙后，内心的确起了贪婪，最初的让偷羊贼接受他做朋友然后一起去战斗的想法被他推翻，他一心想尝试着成为偷羊贼的第二位龙骑士，这也是他一直尝试着命令偷羊贼伏低的原因。
伏低，是龙骑士要骑龙时候的驭龙指令。
龙太高大，不伏低，人怎么能骑上他的背？！
但偷羊贼对这伏低的驭龙令敏感警惕得像一个人，也许是巨龙的一种本能的反应，也许是对主人忠诚的一个念想，不管究竟是什么原因，只要魔山发出伏低指令，他就不从，并且越来越抵触。
简妮也看出了魔山的贪婪，但魔山是她的丈夫，她说得婉转。梅丽珊卓是魔山的军队祭司，却说得直接干脆，直指魔山的内心深处，梅丽珊卓丝毫不给魔山脸面，也不忌讳魔山的尊严和荣耀。
魔山看着梅丽珊卓，眼神中有了淡淡的不悦，梅丽珊卓并不退让，她知道她在帮魔山扑灭烧身之火。她要去北境抵抗异鬼，她输不起。
能拥有一条巨龙的诱惑，对于一个武将、一个有权有军的公爵大人来说，的确是太大太大了。这就好比爱财的人看见了价值连城的珠宝；好色之人看见了绝世无双的美女；剑术高手找到了一把削铁如泥的绝世宝剑。
“格雷果，我同意梅丽珊卓夫人的话。你想完全拥有偷羊贼这样的一头巨龙，我能理解，但如果你失败了，就会失去一切。我们无论是谁都承受不起。并且，龙和其他生物不同，他的禀性里，至死都忠诚于一名龙骑士。他能接纳灼人部红手们代代传承的献祭，也是因为他对蓖麻龙骑士的忠诚，一旦违背这个忠诚……格雷果……和偷羊贼做最好的朋友，胜过做他的主人。”简妮的小手轻轻拍打在魔山巨手的手背上，双眼中都是温柔的期盼。
魔山心里一阵失落弥漫开来，侵入了他的全身。
他的确知道自己是在玩火，但关键有一点，他有完全征服偷羊贼的可能性。如果万一成功了呢？他看向身边的两位美貌无双的女子，妻子娇小玲珑清纯如荷，梅丽珊卓性感诱惑灿烂如霞，她们眼神中的意思却只有一个：格雷果（魔山），别再幻想做偷羊贼的主人。
魔山盯着炭火看了好一会，他把简妮夫人抱起来放在锦绣软塌上，站起来，冲两位女子点了点头，他没有说话，转身走出了帐篷。
简妮夫人和梅丽珊卓夫人都没有跟随着他走出帐篷，魔山眼神中有沉重的失落，她们都看出来了。外面风冷，就让魔山一人去走走吧。
“他既然点头了，就不会改变。”简妮夫人轻轻的说道，她下无意识的拨弄炭火，“这样一来，我就放心了。梅丽珊卓夫人，我很庆幸格雷果身边有您做他的随军祭司。”
梅丽珊卓偏着头看了简妮夫人一眼，仿佛有些小小的意外，简妮夫人对她的防备就好像猫防备一只鼠，但夫人却说很庆幸格雷果身边有了她做随军祭司：“简妮夫人，没有谁能抵抗住拥有一头龙的诱惑，何况是一头正值壮年的巨龙。”
“不，夫人，你错了，格雷果就能。”简妮肯定的说道。
梅丽珊卓看着简妮，她看进了简妮的心里去，但简妮却没能看透她的内心：“简妮夫人，凡人无法抵挡完全拥有一头巨龙的机会，哪怕这个机会很小很小。魔山大人就具有这样的一个很小很小很小的机会……”
“公爵大人不会再想成为偷羊贼的主人，他会选择完全做偷羊贼的朋友，一个最好的亲如家人的朋友，我很确定这一点。”简妮夫人盯着梅丽珊卓，语气肯定锐利，就好像是在战斗。
梅丽珊卓夫人审视的眼神看着简妮：“公爵夫人，其实我也知道魔山大人能做到这一点。他点头了，就是接受了我们的意见。”
“但你刚才说凡人无法抵挡完全拥有一头巨龙的机会，哪怕是极小极小的机会。”
“是的，我说的是凡人，也就是普通人，但魔山大人不是普通人，他是光明使者亚梭尔亚亥转世。”
魔山走出帐篷，外面，布蕾妮和公牛泽丽一起躬身：“公爵大人。”
魔山点点头，径直走进树林，夜风冷冷，令他发热的身体变冷，也令他的头脑变得清醒。他抬头看天，天空蔚蓝，明月高悬，大如圆盘。
都说在明月山脉看月亮，会比其他地方看明月都更大，这是有道理的，明月山脉里面的山，真的是太高了。
一颗树木后面转出来数名带剑侍卫，他们以独眼提魅为首。在这明月山脉的深处，独眼提魅和灼人部的最勇猛的十二名死士成了简妮夫人的外围警戒。他们熟悉这片山脉，也熟悉山里的情况，也适应山里的夜晚这冷冽的寒气。
“提魅！”
“是，红手大人。”独眼提魅忙走过来。
“跟我去乔伊斯和埃林的营地看看。”
“遵命，红手大人。”
以简妮和梅丽珊卓的帐篷为核心，数十座帐篷散落在树林间，远远近近，如众星拱月。乔伊斯和埃林的帐篷在最外围，他们负责最外围的警戒，确保简妮夫人的安全。
魔山行进间，看见了树林里有一个一个的人形布幅，刚开始还没有注意，但布幅越来越多，都是以异鬼和尸鬼为原型制作的。
“这三天时间里，制作了这么多异鬼和尸鬼的布幅？”魔山有些意外。
“是的，这是梅丽珊卓夫人的意思，兄弟们和灼人部的子民们一起动手，三天时间，制作了一千余只异鬼和尸鬼的布幅。”
魔山站住：“这么多？”
“是的，梅丽珊卓夫人说，她希望大人每天在献祭火神之子的时候，以龙语训练火神之子杀死异鬼和尸鬼，就好像献祭的山羊一样，每天都要让火神之子攻击更多的异鬼和尸鬼，让他明白，异鬼和尸鬼是我们的敌人。”
梅丽珊卓今晚来见魔山了，但并没有说起这件事情，看起来她更关心魔山心中对偷羊贼的贪婪。梅丽珊卓一个红神祭司，不远两万里来到维斯特洛大陆，为了人族的安危，虽然她是受信仰的狂热驱使，但也实在是一个了不起的女性。
她并非维斯特洛大陆人，却为维斯特洛大陆……操碎了心。想到这里，魔山对偷羊贼心中的那缕挥之不去的贪婪念想彻底消散。
做最好的朋友，也许真的胜过了做他的主人。
他的心情一下子开朗了：“提魅，明天一早，你带着兄弟们和我上山，带上一百个人形布幅。”
“是，红手。”
“另外，你明天告诉梅丽珊卓，让她再做一千个人形布幅，我要用来训练火神之子的攻击。”
“红手，火神之子的战斗，根本不用训练。”独眼提魅断然说道。
火神之子的称呼，是灼人部人特有的称呼，带着信仰的痕迹。
“不是火神之子需要训练战斗，是我需要训练龙语指令，火神之子和我之间，需要如同袍一样的默契。”
“是，我明白了，红手。”独眼提魅的独眼闪闪发亮，他其实并没有十分明白。但既然魔山大人这么说了，那就肯定是对的。
魔山沉吟了一下，做出了以前就想过但一直没有做的决定，既然打消了做偷羊贼主人的心思，那就按照原计划推行计划。
他让独眼提魅叫来一名灼人部死士，吩咐他去见简妮夫人和梅丽珊卓夫人，告诉他们，明天凌晨，让一个百人队战士和一个百人队的灼人部子民们带着百头羊去云雾山草地，他要在自己的小屋旁边修建一个小牧场。并让一个百人队和百人队子民们和他同住，让偷羊贼适应士兵们的操练和子民们的放牧。
偷羊贼会不会飞进牧场抢食伤人？
魔山其实早有把握：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偷羊贼饥不择食寒不择衣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偷羊贼从洞口里飞出来，他看见了在魔山的小屋空地上，有一大群人在忙碌着。那献祭人魔山看见他飞出来，立即提着两头肥羊向他奔过来。
偷羊贼的目光却并没有落在肥羊的身上了，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一大群陌生人的身上：他看见了带剑的一群士兵，这些士兵旁边堆满了曾经被他攻击过的黑色和蓝色的人形布幅……他看见了一群灼人部的子民，看见了他们正在草地上驱赶着好多好多头羊……这些人在草地上忙碌着，而那些羊被他们用高高的木栏圈在了草地上，羊群惊恐的咩咩叫着，这令偷羊贼的龙眼泛出一片金红色……他百多年来，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羊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很兴奋，但正如魔山预料的一样，他并没有急不可耐的飞出去抢食……
“安静，偷羊贼。”魔山大踏步奔进偷羊贼的黑色区域，来到偷羊贼的近前，他抛出手里的一只羊，偷羊贼没有喷出火焰，他对羊的饥不择食的时期的确已经过去，他现在已经是有礼仪的绅士。他伸出一只龙爪按住了惊恐逃跑的羊，低头嗅嗅，这才喷出一道小小的火焰，刚好包裹住羊的身体，火焰不多不少。然后龙爪轻轻一碰，烤羊翻转，他再喷出一道火焰烧一次，完毕，这才用龙爪撕开烤全羊，做两次吞咽了下去。
他的动作，像极了一个人。
也许这本就是蓖麻女士曾经教会他的真正的进食动作吧，只是很久不再用了！
偷羊贼饥不择食数天前魔山就知道已经远去，偷羊贼过上了饱食的小康生活，他再也不会看见一只肥羊就眼冒金光扑过去抢食了。
在魔山的小屋里，红神祭司梅丽珊卓也来了，做为一名为魔山大人保驾护航的祭司，她在暗暗的观察偷羊贼。
偷羊贼看起来形体上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梅丽珊卓却感觉到偷羊贼的变化大得惊人。梅丽珊卓第一次见到偷羊贼的时候，偷羊贼是从洞里爬出来的，而这次是‘飞’出来的，他并没有展开翅膀。
偷羊贼以前的鳞甲是沉凝的暗淡的反光，而现在的一片一片鳞甲是闪闪发亮；偷羊贼的顾盼间，龙眼更亮、威势也比以前更猛……他的进食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以前是一口一个，看见羊就下山来抢食，现在看见草地上有上百头羊，他也仅仅是龙目炫彩，身体却是一动不动。
魔山抛出山羊，他也没有喷出巨大的火球瞬间烤熟然后一口吞食，而是先按住了活羊，小火两面烧烤，这令梅丽珊卓认为偷羊贼的进食肯定是受过蓖麻女士的教导的，其实仔细观察，梅丽珊卓觉得偷羊贼的顾盼和举动都有人的影子。
那个人，梅丽珊卓认为就是蓖麻女士。
这一点感觉，更肯定了偷羊贼心里他的主人只能有一个蓖麻，不会再接纳魔山做主人，但在魔山的引导下让偷羊贼做同一军团的战斗同袍，看起来这个时间已经很近了。
梅丽珊卓从小屋出来，她下令百人队去砍伐树木，先在草地上圈出一个牧场；她又命令四名灼人部侍卫抓四头羊给魔山大人送过去，但一定不要走进龙的黑色区域。
魔山把第二头羊放在地上，活羊解脱了束缚，立即向山下狂奔而去，连滚带怕。只见偷羊贼如轻巧的蜻蜓，飞翔滑过，龙爪轻舒展，抓住了逃跑的山羊，他一个折返，优美流畅，丝毫没有那巨大身躯带来的笨拙感。
四名灼人部战士带着四头羊来到黑色区域的边缘，把羊递给魔山，魔山接过，来到偷羊贼的身边：“兄弟，我的这些人都是你的家人和朋友，牧场也是为你建设的，你不会反对他们留下来为你服务吧。”
魔山加强跟偷羊贼的通用语的‘唠叨’，这样做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想想他的主人蓖麻女士，在孤独的隐居生活里，绝对少不了和他‘唠嗑’的时光。
既然是‘唠嗑’当然不可能是用龙语，龙语都是指令式的简短语言，可无法顺畅的表达出生活的日常。
魔山把四头羊抛到偷羊贼的身下，偷羊贼发出一声龙吟，声音清越穿透，四只羊一起匍匐，乖乖趴下，小身板簌簌发抖，不敢逃跑。
看起来这偷羊贼也不想去追击‘逃犯’，用龙吟威慑住它们的手段的确最好。
“兄弟，你先慢慢吃好了，我有事先去忙，对于这些人，还有羊……”魔山把手一挥，把一个百人队士兵和一个百人队子民还有百头羊都包括在内，“你要保持安静，他们和我一样，都是你的献祭人。”魔山指指脖子上挂着的传承小斧，“我们都是献祭人。”
偷羊贼发出了轻轻的短促的一声龙吟作为回应，至于龙懂了人几分，人又懂了龙的龙吟几分，这没关系，人和灵性动物的默契和亲密，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逐步逐步的建立起来的……
听到龙吟声，魔山扬起了手，他很想很想第一次伸手去抚摸一下龙的鳞甲，他举起了手，但他还是放了下来，他决定明天做到这一点，明天一早，先给偷羊贼一个惊喜……
第二天一早，偷羊贼的鼻端嗅到了一股香气，烤肉的香气，他的龙眼豁然睁开，这种香气，他以前经常嗅到，那是他的主人蓖麻曾经为他和她自己烤羊的时候发出来的香气……呼的一声……偷羊贼从洞底来到了洞口，然后，他就看见了魔山站在洞口的外边，而洞口上，挂着三只已经烤熟了的被剖开了的山羊，而在洞口的不远处，还燃烧着两处炭火，每一处的炭火上面，还架着木架，烧烤着两只洗剥干净的羊……
这种情景，像极了以前他和蓖麻主人一起生活的时候，蓖麻主人在炭火上烤羊的场景，香气不仅仅是肉香，还有香料和盐的味道……
龙可并不是‘茹毛饮血’的动物，丹妮莉丝的三条三岁的小龙，最喜欢的食物，是丹妮莉丝精心腌制的咸肉，咸肉的诱惑无可抵挡，香甜无比，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盐。
这就是魔山为偷羊贼准备的一个惊喜。只要能取悦偷羊贼，他可以为他烤全羊，用上最昂贵的香料和最精美的细盐……
他相信他的精心准备能超越蓖麻女士曾经给偷羊贼做的烤肉，他有名贵香料，有精美细盐，有大量人手相帮，剥皮去膛的，都是好手，而蓖麻女士，这方面可无法和他相比。
付出就有回报，当偷羊贼发出欢悦的龙鸣，在吃到第四只烧烤全羊的时候，他距离魔山几乎是挨着了，于是，魔山在和他的絮叨中，手轻轻的摸上了偷羊贼的鳞甲，以龙的敏感和多疑，偷羊贼不可能不知道，但他大快朵颐，并没有任何的抵触反应……
鳞甲光滑、坚硬、带着淡淡的温度，就好像烧烤后的炭火的余温，给魔山很舒适的手感，黑色区域外面，梅丽珊卓和独眼提魅都是看得眼睛发亮，他们昨晚都知道了魔山今天的计划，就是摸上偷羊贼的鳞甲，魔山成功了。梅丽珊卓和魔山的第一个阶段的计划目标，顺利达成：能接近龙穴洞口，能抚摸偷羊贼的鳞甲……
“提魅，做好准备，我们今天要让火神之子攻击两百名异鬼和尸鬼。”在和灼人部说话的时候，梅丽珊卓也很注意用词，不称呼偷羊贼为偷羊贼，她用灼人部人的称呼：火神之子。
“是，梅丽珊卓夫人。”
魔山和偷羊贼之间的配合作战，龙语指令，是需要磨合到完美默契的！
洞口，魔山还在‘唠嗑’。
唠嗑也是梅丽珊卓和简妮制定的一个小策略之一，她们揣摩蓖麻女士和偷羊贼隐居的生活情景，相信一人一龙必然会有‘唠嗑’的形式。
魔山的手就按在偷羊贼的鳞甲上，那鳞甲边缘给魔山锋利的清晰感觉，他对龙这种生物的心折又多了两分，不可抑制：“兄弟，我有一匹坐骑，也是魔法生物，是陆地行军之王，他祖籍北境的斯卡格斯岛屿，身如火焰，奔行如飞，头上有锐角，他是血神之子，蟹爪半岛王的坐骑，蟹爪半岛人都称他为赤烟兽，我明天会把他带来，你和他见个面，大家都是兄弟，一定要好好的和平相处。”
偷羊贼一边吃着涂了香料撒了雪盐的烤羊，一边听着魔山的唠嗑，那味道，把他直接美翻了。
也许是美味的力量加持，偷羊贼感觉今天早晨魔山的唠嗑，给他带来的全部是亲切的感觉，仿佛蓖麻主人就在身边。
至于赤烟兽什么的，偷羊贼自然全然不懂，但他能允许魔山把手放到他的鳞甲上，这就是已经彻底的接受了魔山的信号。以龙的天性，今后，不管魔山说什么做什么其实都已经变得不重要，只要是魔山做的说的，偷羊贼都会认为是对的。
当魔山收敛起了那丝做龙主人的幻想不再频频的利用各种融洽的时机对偷羊贼发出伏低的命令，偷羊贼对他的接受程度，其实就变得极为顺畅了起来。
梅丽珊卓远远的看着一龙一人的融洽相处，这是个见的奇迹，很显然魔山和他的兄弟们昨晚精心为偷羊贼准备的五只烤羊，这是真正的美食无双，偷羊贼无可抵挡！
就算是人，也对那烤羊的美味垂涎三尺，何况口味清淡了百年的偷羊贼。
梅丽珊卓心里深深的松了一口气，魔山是亚梭尔亚亥转世无疑，偷羊贼为他们所用，已经不用她再担心了，那日子就在眼前。
距离云雾山数百里远的巨人之枪的山巅艾林家族的鹰巢城里。
“魔山在明月山脉里驯龙？”莱莎徒利瞪着鱼泡眼看着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她现在越发肥胖臃肿，容易发怒，性情多疑，善变。
培提尔看着她的模样就心里一阵烦腻，他彬彬有礼，优雅迷人的微笑：“夫人，魔山大人的信在这里，他的话我是深信不疑的。”
“我不信。”莱莎徒利的声音尖利而高亢，”龙早就绝迹了，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龙。”
其实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也不信，不想相信，不愿意相信：“夫人，这是个秘密，目前只有我一人知道。魔山大人要我不要告诉任何人，但你并不是外人，你是我最亲爱的。”培提尔脸上露出迷恋莱莎的神情。
莱莎徒利的脸上瞬间就绽放出笑容，就好像喝了过量的梦酒：“亲爱的培提尔，魔山突然来信，说他在明月山脉里驯龙，他的目的是什么，他不会仅仅是写一封信来开玩笑罢。”
“夫人，魔山大人要我们召集谷地军队，前往北境，抗击异鬼。”
“什么？”莱莎徒利呼的站起来，双眼下大大的眼袋晃动：“魔山要我们谷地军去北境，和异鬼作战？”
“是的，夫人。”
“这是个圈套，一个大大的圈套，一个阴谋，一个想削弱我们谷地军力的阴谋，谷地军队只服务于我们艾林家族，他们哪里都不会去。”莱莎夫人厉声喝道。
0675章 巨龙飞越血门
“夫人，我们已经宣誓臣服。”小指头轻言细语的提醒莱莎徒利。少女时代那天真纯洁的莱莎徒利永远不存在了，眼前的莱莎徒利肥胖而臃肿，愚蠢而自负，她已经不知道进退和取舍，自私自利，猜忌和多疑贯穿了她婚后的所有的日子。
“亲爱的培提尔，我们宣誓臣服的是铁王座，是托曼拜拉席恩一世，不是魔山。”
“魔山是军务大臣，有权调动我们的军队。如果我们不从，那就是抗命。”小指头慢慢的说道。他总是不疾不徐，云淡风轻的样子。
“亲爱的培提尔，你不是真的要把我们谷地的军团调到北境去吧。”
“夫人，我也不想调动我们的军队，但是，我们要有一个绝妙的回绝魔山的说辞，如果找不到这个借口，我们就得下令召集军队。”
“哼，无人能打破我们的血门，也无人能攻入我们的鹰巢城。”莱莎徒利断然说道。
“是的，夫人，你说得没错。”小指头淡淡说道，“血门无法被打破，鹰巢城也无法被攻入，但是上次，魔山出动的是海军，他先拿下的是海鸥镇，然后拿下了海湾里的符石城，魔山只要从东边的海岸线进攻我们的谷地，谷地就会沦陷。他根本不用进攻我们的血门。”
“……哼……我们的鹰巢城他是无法攻入的……”莱莎徒利脸色苍白的强嘴道。她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焦躁满溢在她的脸上。
“夫人，如果魔山把山脚下的危岩堡拿下，把出入的山路堵塞，冬天一到，鹰巢城我们是无法住下去的，我们必须下山……否则全部都要被冻死在这高高的城堡里……”
莱莎徒利的胖脸仿佛被人狠狠的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她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暴躁起来，胸膛起伏，呼呼喘息。
小指头说的情况，她自然知晓。每到冬季，高高的鹰巢城是无法居住的，太冷，会直接把人冻死。
一到冬季，比白云还高的鹰巢城从来都没有办法再住人。每天呼啸的寒风就不说了，积雪和冰层会冻住鹰巢城的门窗，滴水成冰，墙壁成霜，调配生活物资的绞盘和绳子都会被冻住、变脆并开裂。在北境，在绝境长城，在永冬之地，人们在冬季里都生活在地下。北境的临冬城是有温泉的一个城市，热水流通在史塔克家族的每一面大厅和卧室的墙体里。
“夫人。”小指头培提尔微微躬身，”如果夫人决定不出兵，我们就要想出一个魔山会相信的理由。”
“……理由……”
“是的，就是借口，虚假的托辞。”
“我亲爱的培提尔，你是最聪明的，这个虚假的托辞，你来想。”
“夫人，我暂时想不出。”培提尔贝里席淡淡说道。
“……嗯哼……必须现在就要召集谷地军队吗？”
沉默，很短暂的沉默后，微微皱眉的小指头淡淡说道：“也不一定。”
“我亲爱的的，你想到了什么办法？”莱莎徒利的鱼泡眼闪闪发光。她就知道亲爱的培提尔贝里席能想到办法。他总是能想到很好的办法的。
“我没有拒绝魔山的最好托辞，只能有一个先缓一缓为我们争取到更多推脱时间的办法。”
“什么办法？”
“一个能稍微拖延一些时间的笨办法，我亲爱的夫人，你刚才说过一句充满了智慧的话，我们宣誓效忠的是托曼一世，而魔山给我的信，并不是托曼拜拉席恩国王的命令。我们就可去信魔山，让他出示国王托曼拜拉席恩一世的命令。”
莱莎徒利兴奋起来，这个办法竟然来自她本人的言语：“亲爱的培提尔，你立即写信给魔山，要他拿出托曼国王的命令。”
“夫人，我不能这么做，这封要国王命令的信，得你来写，以你的名义，我则会给魔山写另外的一封信，就是答应他会全力说服你召集谷地军团听从他的调遣。”
“好，那就这么办，学士呢，马瑞里安去叫学士来”夫人高声向窗外喊。
院子里，俊美的流浪歌手马瑞里安答应了过来，他立即去学士塔叫学士过来。
马瑞里安，莱莎徒利最喜欢的流浪歌手。伊耿历298年，他跟随凯特琳徒利押送小恶魔的队伍而来，那次的队伍中，同行的还有佣兵波隆。马瑞里安来到鹰巢城后，得到了莱莎徒利的喜爱，于是就留了下来，每天吃香的喝辣的，每个月的报酬也很丰厚，远胜过他到处去流浪唱歌。
他已经是莱莎夫人的一个最爱的宠物了。
“夫人……”小指头突然语调有些异样的说道。
“亲爱的的培提尔，你又想到了什么？”
“龙！”小指头露出深思而担忧的表情，眉头微微皱起，“魔山在信上提到了龙。”
莱莎徒利一怔，但很短暂，随即露出了笑容，大笑，满脸的肥肉抖动：“我亲爱的培提尔，你不会真的相信魔山在明月山脉里驯龙吧。”
“万一呢，夫人。”
莱莎徒利瞪着小指头，被培提尔公爵的愚蠢哽到说不出话来。
但小指头不为所动，神情不变，依然站立笔挺，神态优雅：“夫人，魔山没有欺骗我们的理由，就算他要压榨我们出兵，也没必要编造一个驯龙的谎言。”小指头目光闪烁。
莱莎徒利一下子感觉脑袋发胀，魔山在她的明月山脉里驯龙？这明明不可能的事情，经过亲爱的的培提尔贝里席一说，好像变得真有那么一回事似的。
她怔怔的看着小指头，张开了嘴没能发出声。
魔山在明月山脉里驯龙，这个说法，的确……实在是……太令人难以置信……
“夫人，也许我们最稳妥的做法，就是一边下令调集谷地军队，做好出战的准备；一边派人去见魔山，确定他是否真的在明月山脉里驯龙。如果是真的，魔山有了龙，谁还能制约他？维斯特洛大陆的局面将被魔山彻底改变。那我们就可立即派兵追随魔山，成为他旗下最忠诚的盟友；如果魔山驯龙是假的，那就再要他出示国王的命令来进行拖延。”
莱莎徒利的易怒的小嘴渐渐合上，随即说道：“我亲爱的的培提尔，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吧。”
小指头却依然不动，他脸上深思的神情令他看起来像个智者：“夫人，要对付魔山，抗命不遵又要令他不发怒，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比找理由拖延还更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
“夫人，我们可以派出亲近魔山而对我们不尊的谷地贵族去北境作战。符石城的伯爵夫人雅西娜罗伊斯夫人可是魔山的养女，她的丈夫是魔山身边的死士骑士兰登加尔，兰登加尔也是魔山的养子。还有铁橡城的安雅夫人派出了自己家族的骑士，率领一支家族小队加入了魔山的军团。她作为谷地的八大贵族之一，居然如此亲近魔山，眼里显然已经没有了夫人的尊严和艾林家族的荣耀。还有谷地里夫人不喜欢的贵族，平时对我们不敬的贵族，这次都可下令，命令他们率军去追随魔山，如果他们有幸战死，我们就可把他们的领地进行重新分配，提拔忠诚于艾林家族的人，或者干脆收为艾林家族的直接领地，再赏赐给我们的家人，亲戚，或者我们身边最忠诚的骑士。”
莱莎徒利肥胖的脸上露出了令人难受的丑陋笑容，她扑到小指头身边，肥嘟嘟的嘴唇按在了小指头的脸上，一阵令人窒息的操作后，她说道：“亲爱的培提尔贝里席公爵大人，我全部都听您的。”
培提尔贝里席忍住心里的恶心，他满脸的莱莎徒利的口水，最近，莱莎徒利可能梦酒喝得有点多了，她的情绪常常有些失控，表现出来的爱往往令小指头猝不及防：“夫人，我想亲自去见魔山，你同意吗？”
“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会，魔山还要我们出兵呢，他怎么可能对我做出不敬的举动。”
“好，我批准了。”
“多谢夫人，我想下午就动身。”
“明天一早吧，今晚我还要你好好的陪我呢。”莱莎徒利嘟起嘴唇。这令小指头实在恶心到想吐，但他微笑优雅，充满了风度的微微欠身：“遵命，我最亲爱的夫人。”
数天后的中午，一支百人队行进在谷地最西边的平原边缘上，道路的另一边，就是连绵不绝的明月山脉的山脚。
这支队伍的首领是谷地守护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公爵，在和莱莎夫人商量做出了决定后，他被处于浓烈的爱情生活中的莱莎夫人充满柔情的留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他带着一个百人队下鹰巢城，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才来到山脚下的守卫门户月门堡。
在月门堡休息一晚后，队伍在谷地平原上又行进了两天。在第四天的中午，队伍来到了一处蜿蜒向上的山坡道路前，这条道路的尽头是血门狭道的入口，而数十里长的血门狭道的尽头，就是谷地的天险之地：血门。
小指头和随从侍卫们骑马上坡，他们计划在天黑前赶到血门住宿，而与此同时，血门正在发生一件令人难以相信的事……
天空阳光火热，照耀着血门。正午的时候，个血门都被头顶的太阳照耀着，士兵们在血门的城墙上巡逻，眼前突然暗了下来，一道巨大的阴影缓缓投射在城墙上，挡住了头顶的阳光。
士兵们没有谁觉得异样，明月山脉低空多云，当云层飘过来挡住了阳光，就会投下巨大的阴影在城墙上。
那阴影在匀速的移动，从城墙下到了城内，缓缓盖住了城内的房屋，令血门堡里的光线都暗了下来。血门高高的望塔上，一名玩耍着短刀的士兵不经意的抬头，然后就完全愣住，就听见当的一声响，他手里的短刀掉在了地上，但士兵浑然不觉，脖子僵硬，眼睛发直，眼睛瞪圆，呼吸停止……
他看见了什么？
他看见了低空中飞着一只从未见过的狰狞的飞行兽，一股猛恶可怕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恶兽大到无法形容，翅膀展开，如一片暗红色的云层，很快，翼展挡住了照射血门的所有阳光，令血门整个都笼罩在他身子的投影下……
这只飞行兽十分的可怕狰狞，尖爪长尾，一身鳞甲发着明亮的反光，他仿佛悬停在血门的上空一动不动，但士兵看见了那飞行兽的眼睛眨动了一下，似乎有金红色的光芒从他的眼睛里飞溅出来……
第二名士兵被短刀掉落的声音提醒，他注意到了身边的兄弟的异样，于是也看向天空，他的眼睛立即瞪圆，嘴巴张大，再也无法合上……
一小会后，两座望塔上，城墙上巡逻的士兵和值班的士兵们，全部都抬头望着天空，个个呆如木鸡。那只大到令人无法想象的飞行兽双翼展开就是两片巨大的暗红云，那狰狞的头和头上的角仿佛暗示着他来自地狱……
终于，有人在某处发出了惨叫似的惊呼声：“那是什么？”但随即就被同袍惊恐的捂住了他的嘴……
整个血门望塔上，城墙上、街道上、房顶上、狭道上方的一系列的城垛工事里，将士们齐齐抬头，个个如木雕石刻，他们全部怔怔的看着天空，看着那天空中大到难以置信的猛恶飞行兽掠过血门，掠过他们的头顶上空。
当阳光重新照射在血门，照射在望塔和连绵的城垛上，照射在血门堡的街道上的时候，恐怖恶兽已经飞远，而留下了数百名鸦雀无声的血门将士……
那从未见过的飞行巨兽飞过血门的速度极快，但因为体型太过巨大，看起来他的速度好像很慢，士兵们都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认为那恶兽是完全静止不动的悬停于血门的上空……目露凶光的盯着他们，仿佛下一刻，他就会落下来把将士们撕成碎片……
这只令人恐惧的庞大飞行兽自然是明月山脉最深处的偷羊贼，他被魔山激活了天性，在魔山龙语和美食的激励下，他今天展翅出来了，他在魔山的龙语口令中飞向了天空。
龙本属于战斗，属于天空。
ps:看到这一章的新同学们，麻烦把前面的也订阅一下。
0676章 龙到之处·颤抖or臣服
“那是龙。”血门骑士唐纳尔韦伍德站在血门主堡的楼顶上喃喃自语。
“龙？”家族骑士戴维满脸的震撼。
“是的，龙。”唐纳尔心中的震惊导致他口齿有些不清。龙给他的震撼无法形容，那如飞行的一座山峰，谁能战胜那个怪物？更令他害怕担心的是，龙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血门上空。在这之前，百多年的时光里，维斯特洛大陆上的任何地方，都并没有发现有龙出现的传闻。
“龙不是已经绝迹了百年的么。”戴维的声音依旧虚幻而飘渺，就好像人在梦游中。
“是啊，龙已经灭绝，在一百多年前。“
“唐纳尔爵士，龙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们的明月山脉……明月山脉……明月山脉……难道这头龙本就一直生活在明月山脉的深处？”戴维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
“这不合理。”另一名家族骑士陶特好像才反应过来的懵懂神情，“龙可不是一头狼或者一只狐狸，他不可能藏在明月山脉里百多年不现身。我们谷地人没有发现他，难道明月山脉里的原住民都无人发现他？”
“那是一头巨龙，爵士。”戴维说道。他的话和陶特的话并无内在逻辑顺序，都是些废话。这些废话毫无意义，但戴维却无法止住说废话的冲动。他的心狂跳着，感觉满腹的话塞满了喉咙，有全部倾倒出来的冲动和焦虑。
血门望塔上、城墙上、城垛里、小街和房屋里，人们都无法压抑住亢奋，他们争着抢着说着刚才看见的那巨大的飞行兽，人人都希望别人能听自己说，很多人为谁最先看见那巨兽而斩钉截铁的争吵起来。
很快，关于刚才的飞行巨兽是龙的说法，从唐纳尔骑士的口里出，很迅速的通过几名有见识的骑士的嘴传遍了数百名血门将士，大家很快就达成了完全一致的看法，刚才飞越血门的巨大而狰狞的飞行兽，就是绝迹百年的龙。
作为血门的最高长官，唐纳尔韦伍德骑士在纷纷攘攘中叫来了学士，他下令学士立即放飞渡鸦，把血门出现了巨龙的消息传到鹰巢城去。
这是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灭绝的龙突然出现在血门的上空，没有人知道他来自何方？又飞向了何处？这头巨龙有没有主人？如果有，他的主人会是谁？龙的突然出现是什么样的预兆？这对王国各方势力又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如果是一头野龙，想必少不了想要去驯服他的野心家。
谁能拥有着那头巨龙，谁就拥有了战无不胜的资本。他会在瞬间变得强大！
三百年前，狭海对岸瓦雷利亚帝国的一名伯爵伊耿坦格利安带着他的两个妻子和三头巨龙前来，在没有多少士兵和贵族支持的情况下，伊耿靠着他的三头巨龙，征服了维斯特洛大陆的七大王国，并用战败投降贵族们的千把剑铸造了如今的铁王座。三百年来，铁王座成了维斯特洛大陆最高王权的象征，一个毫无根基的外来人能成为维斯特洛大陆的国王，靠的就是三头巨龙的战斗力。
龙突然出现在谷地血门的天空，这是谷地人的幸运信号还是噩运暗示？
唐纳尔韦伍德心里非常不安，这个王国一旦有变，血门是谷地人的天险，无人能打破血门，可要是对方有了一头龙，血门天险就形同虚设。
没有什么天险是一头龙不能越过的！
唐纳尔令学士放飞了一只渡鸦给鹰巢城后，紧接着又请学士放飞了一只渡鸦给铁橡城的母亲安雅韦伍德伯爵夫人。
连接血门狭道的坡道上，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突然感觉到了异样，他警惕的看看四周，山脚下平原一望无际，鸟语花香，瓜果遍地，前方，是倾斜的坡道，阳光洒满了山丘，坡道尽头，是血门狭道的入口，并无任何异样。天空，白云蓝天，一片祥和。
护卫骑士罗索也感觉到了不祥，骑兵们人人脸现警惕之色，这种人人戒备的不寻常来自马匹。一百多匹马几乎是同时停下了脚步，随即他们偏头，马蹄不安的刨着地面，并做出聆听状，眼神中有惊疑之色，仿佛有什么可怕的物事正在无形逼近。
“警戒！”护卫队长罗索抽出了长剑，话刚落音，小指头的战马突然惊嘶一声，人立起来，把小指头掀翻在地，返身向山下狂奔而去…………嘭嘭嘭……其余的马也都受惊，纷纷惊嘶跳脱，把好多士兵颠翻下马，纷纷向山脚跑去。
唯有骑术精湛的骑士和士兵牢牢控制了战马，并抽出马鞭鞭打呵斥，但也无法稳住战马的惊慌，一支百人队的队伍混乱成了一锅粥。
“看，那是什么？”有士兵突然手指天空大喊道，声音里充满了惊惶和恐惧。
小指头培提尔刚起身，脸色惊疑不定，他闻声抬头望向天空，他顿时如被箭射中了心脏，身体一震之后就僵立不动，眼睛发直，呆如木鸡。
骑士和士兵们都无不大惊失色，更多的战马挣脱开主人，向山下狂奔而去……
一只巨大的飞行兽，贴着山脊飞越下来，他伸展开的双翼无比巨大，就好像一片云层……他的头很狰狞很巨大，长长的脖子，全身遍布鳞甲，两只眼睛闪着猛恶的光芒，杀戮残暴的气息如狂风一般卷来，裹住了培提尔队伍中的每一个人。
骑士和士兵们完全呆住……所有人都保持着僵硬的动作，凝立不动，而挣开了主人狂奔的战马们发出了受伤般的惊嘶，好几匹马失蹄摔下了山坡，还有几匹马直接吓趴在了地上，簌簌发抖……
“龙！”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喊道。但他其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那声震惊的呐喊在他心底。
“龙，一头巨龙！”小指头的心底，翻江倒海一般震撼，言语无法形容。
没有谁见过真正的龙，这一代人谁都没有见过真正的飞翔在天空的龙，但贵族们在书籍上看见过龙的图形，很多艺术品上，都雕刻着龙的形态。
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在王宫里做财务大臣多年，王宫里的墙壁上，很多地方都画有龙的绘画，在红堡的地底，还有第一代巨龙的骸骨。在君临城的蕾妮丝丘陵上，还有一个叫做龙穴的山丘，龙穴的建筑，就是专门用来关龙的地方，那里的巨大青铜门上，破败石刻雕塑和墙壁上的残缺绘画，都有关于龙的作品。
飞翔在低空中的偷羊贼看见了地面惊呆的人群和吓得四散而逃的马匹，他没有去杀戮的心情，对于马匹，他的胃里是饱饱的魔山献祭的香喷喷的烤羊，他听从龙语指令飞了出来，不过在四周先转转而已。
只是，那些到处乱逃的马匹看起来并不顺眼，还是都给我老老实实停下吧。偷羊贼发出一声轻轻的龙吟，金属质感的声音穿透时空，传得很远，满含着警告意味，狂逃乱奔的战马骨软筋酥，纷纷卧倒，眼神中流露出恐惧哀求之色。偷羊贼翅膀一振，拔高，悠悠然飞向了远方。
他无心杀人，也不喜欢吃马，他的胃里饱饱的！
云雾山，魔山小屋前，木栏杆圈出了一个小小的牧场，数百头羊被送到了这里放牧，魔山又增加了一个百人队在这里驻扎的，一队由独眼提魅率领，一队由乔伊斯福卡队长率领。两个百人队，每天在偷羊贼的黑色区域边缘练习徒步格斗和骑马阵列，好让偷羊贼适应他们的存在，感受战斗的气氛。
另有百名灼人部的子民负责在这里看管羊群，并每天杀羊洗羊剥羊腌制羊肉，再有专门的人负责烧烤全羊，烤香熟透后，由魔山把羊送到偷羊贼的洞口或者嘴边。
而在数座山外的灼人部的村落外面，一片草地被圈成了大规模的牧场，几乎占据了一整片山谷，里面养了高价购买于各处的数千只羊。灼人部的子民们负责看管和放牧。
老酋长红手提魅刚从云雾山的营地回到村落，嚎山部、野马部、树人部、石风部、画犬部、蛇牙部、雾奶部、食人部等四十余部落的留守长老和部落勇士们陆陆续续的都来到了灼人部村落，和酋长、长老、部落首领、战士们一起前来的，还有超过了一千人的各部落子民们。
这支来到灼人部的队伍超过了两千人，其中有一半的人是各部落的战士。队伍以一个脖子上挂着狼牙、影子山猫牙、狮子牙、猎豹牙为装饰的一个无牙老人为首，他名叫埃尔夫列得，是嚎山部最年老的长老，也是明月山脉长老们公认的最德高望重的一名巫师。
埃尔夫列得今年已经一百零二岁，是原住民部落里最长寿的老者。埃尔夫列得因为会治病、会解读神的预言、会在节日的仪式上唱赞美诗而得到了各部落酋长、首领和勇士们的尊崇。各部落有难以决断的大事，都会把他从山洞里请出来，请埃尔夫列得来主持，并解读神谕。
老人提魅不敢怠慢埃尔夫列得长老，嚎山部的实力并不强大，但埃尔夫列得长老并不只是属于嚎山部，他超越了部落之间的局限，成为了明月山脉部落不可多得的超越了各部落之间的敌意的智者。
埃尔夫老人打着赤脚，手里一根黑得发亮的拐杖，身上穿着魔山送的软甲，他身后的勇士们，都穿戴着铠甲和头盔，腰里挂着剑带和长剑。这些东西，都是魔山送给各部落的礼物。
魔山的慷慨大方，是明月山脉部落几十代人都从未见过的。魔山在明月山脉原住民中的好感之高，难以想象。
“提魅红手，魔山大人在云雾山驯龙吗？”埃尔夫老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干脆直接。
毫无疑问，消息已经传遍了明月山脉的原住民部落。最后留守在明月山脉的部落人已经不多，全部的战士和子民们加起来，也不到三千人了。
“魔山大人已经是我们灼人部的最高红手。他献祭火神之子，一切遵从火神的旨意。”老提魅回答道。
埃尔夫列得回头看向众位酋长、长老、首领们组成的队伍，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大家都没有谁说话，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提魅红手，各部落的长老们希望魔山大人能允许他们追随于他，这些战士和子民们都希望能迁徙到西境的卡斯特梅去。”埃尔夫老人手一挥，把身后的两千余人全部包括在内。
老提魅颇感意外：“埃尔夫长老，各位首领，大家都愿意离开明月山脉了？”
埃尔夫老人替大家做了回答：“我和一些长老们不会离开，但部落的孩子们都希望能有机会追随魔山大人去获得荣耀。”
最后留守的这一批人，是最坚定的要留下来坚守村落传统的人，他们现在改变了主意，一定和那条巨龙有关。
重现于世界的巨龙太过强大，在明月山脉的部落人心中，如神一样不可战胜。这一批人，很古板守旧，却也最尊崇强者，他们如今改变了主意，族主要的原因当然来源于龙的出世，但如果没有魔山在这之前积累起来的太多感激和善意，最后这批人也不会选择追随魔山。
魔山遵循火神的意志献祭龙，并在火巫师梅丽珊卓的帮助下解开了龙语的秘密，他在灼人部和提魅老人的心目中，已经是信仰的神子，是灼人部建立以来部落的最强者。
“埃尔夫长老，各位酋长、长老，首领和勇士们，还有各部落的子民们，请给我向魔山红手禀报的时间，他如今是灼人部的最高酋长红手，掌管部落一切事务。他也是外面的世界最尊贵的公爵大人。你们的请求，我需要向他禀报。”老人提魅说道。
“提魅红手，就让明月山脉的最后一批孩子们去追随魔山红手吧，最后这批孩子中的战士都是最好的战士，子民也是最勤劳忠诚的子民。他们是时候离开这片山脉去外面闯出自己的荣耀了。我们本就属于外面的世界，并不属于明月山脉。我们的祖先躲避战火，不肯屈服做奴隶，才被迫进入的明月山脉。”埃尔夫长老漏风的嘴说起话来也漏风，但没有人笑他。他是明月山脉部落中威信最高的老巫师、智者、医生。老人的眼睛里有泪花闪烁，他想起了什么？当所有的年轻人带着孩子和女人们全部离开，这片山脉，就仅有他们这不到一百人的老人们了。
明月山脉原住民们，在这片山林里，生活了六千年之久。如今，终于到了最后的时刻。老人作为一名智者，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光里，心中一定充满了对岁月沧桑的感慨。他们虽然生活了几千年之久，但并没有形成自己的文明，他们没有自己独有的文字。他们的子民衣衫褴褛，战士们连像样的刀剑都没有。能有一顶头盔两片护甲的战士，都是值得炫耀的。
提魅老人有些激动：“埃尔夫长老，我不敢先替魔山红手答应你，但我知道魔山红手一定会欢迎我们所有人，他的慷慨仁慈和他的勇猛无畏一样，都是火神赋予的荣光。”
纠！
一声高亢而尖锐的龙吟远远的从天边传来，仿佛穿透了一切，直抵人心深处。这种奇异的啸音令两千多人一起抬头望向了天空，人人眼中都有敬畏，偷羊贼在明月山脉飞行了一圈后，他回来了……
0677章 驭龙飞行
山脉的山巅，一道暗红色的影子出现，滑翔而来，瞬间变大，很快就显露出偷羊贼那狰狞的面目，仿佛只是一个心跳的时间，偷羊贼掠过魔山的头顶，给魔山遮天蔽日的错觉，他收拢翅膀，落在了洞口。
劲风卷起了魔山的衣襟，吹起了魔山胯下赤烟兽的血红鬃毛。
魔山骑着如火焰一般的独角兽赤烟，赤烟兽虽然已经和偷羊贼和平相处了好几天日子了，但还是露出了不安的神情，他的血红眼珠发出红宝石一样的莹光，炫彩迷离；他的喉咙发出低沉的威胁的吼声，以锐角对准了偷羊贼。这其实并不是要开战，这是他在给自己壮胆。像极了夜晚经过黑暗坟场靠故意哼歌来为自己壮胆的人。
偷羊贼则只是瞧了赤烟兽一眼，他非常傲慢，其实根本不把赤烟兽的这种反应放在眼里。他今天第一天出去活动活动筋骨，感觉舒服极了。他本濒临枯竭的生命及时的得到魔山的精心喂养，他的一切都获得了新的开始，就好像干涸的河流续接起了新的汩汩不竭的源头。
古往今来，雄狮不会去考虑小绵羊的感受，大象也不会去跟蚂蚁计较高低。偷羊贼是真正的两百五十岁的青壮年巨龙，他面对魔山的独角兽赤烟，他从来没有把这只红色小兽的底气不足的反应放在心上。
红色小兽的奔行速度极快，曾经在魔山小屋旁边的草地上完全跟得上他的飞行速度，但他知道自己只需要轻轻一爪，就能把红色小兽打飞很远，再轻轻一划，如刀剑一般的巨爪就能切开红色小兽的身体。
但红色小兽是魔山的坐骑，这点偷羊贼十分清楚，虽然他无法说出维斯特洛大陆的通用语，但他知道红色小兽和那些草地上的士兵子民们一样，都不是他的敌人。这些人和红色小兽，是和魔山一起的。
而向来得到主人宠爱的赤烟兽却是昂起了头，仿佛得胜似的发出了低鸣，魔山拍拍他的脖子让他安静，赤烟兽喷出响鼻，甩甩尾巴，收敛起了对偷羊贼的‘挑衅’，低下头嗅起了地面。
作为陆地奔行之王的魔法生物，赤烟兽对巨龙本身很畏惧，尽管如此，他倚仗魔山主人在此，进入偷羊贼的领地后面对偷羊贼不腿软，不趴下，不转身就逃，还敢发出鸣叫，敢虚张声势的摆出战斗的姿势，这也证明了独角兽的非凡。
要看一个人或者一个动物够不够胆量和勇猛，先要看看他面对的对手是谁。
魔山跳下赤烟兽，挥手让赤烟回去，赤烟兽如释重负，红宝石一样的眼珠几乎要滴出鲜血来。每次主人骑着他进入偷羊贼的黑色区域，他就浑身不自在，感觉极为不安全，眼睛总是四处警惕扫视，害怕某处突然窜出埋伏的敌人带来伤害；每次主人令他先回去，他总是先神态自如的小碎步，昂头小跑，顾盼生辉，俨然不可侵犯，但最后到了黑色区域边缘，如离弦之箭，只恨自己跑得不够快。
一旦硬撑到快到安全的区域，赤烟兽就会终于藏不住内心的畏惧，只有距离这里越远，他才会感觉越安全。
独角兽和龙一样，都是有智慧有灵性的魔法生物。
“安静。”魔山说出龙语，走到偷羊贼的面前，慢慢伸出手按住他的头顶上的鳞甲，巨龙鳞甲带来的手感非常的好，每一次都给魔山奇异的舒爽和难以抑制的牛逼感觉。
“兄弟，我不要你伏低，命令你伏低是蓖麻龙骑士的特权，但你飞出去后，我想跟你说话可就困难了。”魔山边说边做出手势。他感觉偷羊贼对他的言语和手势意图的领会能力惊人，魔山无师自通的认为这和偷羊贼的主人蓖麻龙骑士有关。
蓖麻龙骑士和偷羊贼一起过上了‘蜗居’的生活很长一段时间。
偷羊贼喷出滚烫的鼻息作为对魔山的回应，魔山不用再闪避，龙息如正午最酷热的热浪裹住了他，他如今不再有不适，他的耐热的能力已经显著提高，并且还在不断提高。
“兄弟。“魔山轻轻拍拍巨大的龙头，”你可以保持对蓖麻的忠诚，保持伏低只的驭龙指令只属于蓖麻，但我希望能和你一起去天上看看。”魔山指指天空，指指自己，“如果有敌人……“魔山拿出一面异鬼的布幅，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我们需要共同作战。”
偷羊贼在魔山指向性很明确的训练中，已经杀死了上千名布幅做成的尸鬼和异鬼，他看见这布幅的模样，知道这是他和魔山共同的敌人。魔山要他攻击这种敌人的命令发出了上百次，他也在魔山的驭龙指令中，以各种攻击方式杀死了上千只布幅敌人了。
普通的猫狗都能通过科学的训练通人意，何况具有智慧和灵性的龙。魔山贼心不死，锲而不舍。
“我要和你一起飞行。”魔山做出飞行的样子，他指指偷羊贼的背，指指自己，“我会给你最美味的烤羊，飞行，飞行，飞行，进食，进食，进食。”魔山的飞行和进食，说的都是龙语。
他已经习惯了通用语和龙语一起使用。他发觉偷羊贼对这种说话的方式没有任何抵触。
魔山展示出了极其罕见的耐心和‘唠唠叨叨’的本事，他注意到偷羊贼的龙眼泛出了迷蒙的光辉，魔山已经知道这是偷羊贼感觉有些迷惑的表现。
他手指着自己，说出了‘飞行’的龙语，他拍拍偷羊贼，说出了’进食‘的龙语。他轻拍着偷羊贼鳞甲的手向上不经意的上攀，不经意的抓住了偷羊贼的角。他偷眼看偷羊贼的龙眼反应，偷羊贼没有表现出反感。
于是魔山得寸进尺，他手上慢慢用力，偷羊贼露出了更迷惑的眼神，魔山相信偷羊贼终究会明白他的意思的，他对此深信自己的判断。他尝试着继续用力，脚尖慢慢踮了起来，先是一只脚悬空，然后是两只脚离地。
最后，在偷羊贼迷之困惑中，魔山的手臂攀住了龙角，他的身子悬了起来，双脚离地。
偷羊贼的头轻轻晃荡，他的头大如野象，身躯伟岸如山，魔山数百斤的体重挂在龙角上，远看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人偶玩具。
魔山腰上用力，身体向上收缩，一只脚弯曲起来，尽力提高伸展，脚尖轻轻的勾上了龙背的边缘。偷羊贼的龙眼中一丝金红色的光芒掠过，就好像一道细微到极致的电光，他的龙头一摆，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把魔山嗖的甩飞，整个人在空中翻滚了数圈，轰的一声，一堆肉山砸在了一块黑得发亮的岩石上。
魔山疼得几乎晕厥！
赤烟兽和梅丽珊卓在魔山小屋的草地上看见了这一幕，赤烟兽本能的向这边奔过来护主，梅丽珊卓则是脸上变色，红瞳中有两点火星在闪耀，她明显紧张了。
她看出了魔山刚才的企图，他没有要偷羊贼伏低，他竟然想就这么靠攀着龙角上去，他企图在试探偷羊贼的底线，他妄想着去骑上龙背。
但偷羊贼在最后把他很干净利落的甩了下来。
魔山趴在黑色流质状山石上，虽然疼痛难忍，但骨头并没有受伤。他敏感到偷羊贼收敛了力量，这种感觉究竟有几分可信？魔山自认为很确定。他现在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偷羊贼对他好像更依赖。
也许，是他派专人剥皮山羊、再用最昂贵的食用香料和精美无比的雪盐调制出来的烤全羊的美食无双，彻底打动了偷羊贼的心。在献祭偷羊贼美食的时候，他有时候会有一种错觉，感觉撕扯开烤全羊’细嚼慢咽‘的偷羊贼不是一条龙，而是一个人。只是这个人体型变异，有庞大的躯体和长长的尾巴，可怕的长脖子和锋利的爪牙，就是不会说通用语。
魔山的赤烟兽如一道红色的火云奔到黑色区域边缘却停住了，他向倒在岩石上的魔山发出嘶鸣，他的声音对准的是魔山，眼睛却是看着偷羊贼。在没有主人的庇护下，他终于露出了对偷羊贼的畏惧，在没有主人一起的情况下，赤烟兽并不敢贸然就进入。灵性动物都有领地观念，赤烟兽在蟹爪半岛的时候同样如此，赤烟有他的判断。
偷羊贼并不关注那只小红兽的反应，他也在看着魔山，偏着头，好像很好奇魔山的倒地不起。他的头偏向左边看着魔山，停了一下，又偏向右边看着魔山，龙目炫彩，他可能在疑惑魔山为何会倒地不起。
献祭人并没有死，也没有受伤流血，偷羊贼清楚的听着魔山均匀的呼吸声，龙的听觉、嗅觉、感觉都极其灵敏。他们在这方面的天赋远超过人类，只是人会装逼使诈偷奸耍滑，对于这一点，他们还是比不了的。
但偷羊贼并不打算欣赏魔山的表演，他转身要进洞去，魔山翻身就站了起来：“安静，兄弟。”他说道，“进食，跟我去进食。”他用手向牧场一指。
现在并不是饭点，偷羊贼对于这一点比人族都更有时间观念，他没有时间沙漏却对时间的点很自然的精准，他禁不住魔山的进食诱惑，立即转身回来，发出了轻轻的龙吟声，婉转悠扬，如金玉的轻击。
魔山招招手，赤烟兽看了一眼偷羊贼，这才敢进入黑色区域。他来到主人面前，魔山翻身上背，向牧场一指，对偷羊贼说道：”速度，进食。“
地面凭空一阵风起，偷羊贼翅膀略微展开，腾空而起，地面飞沙飘叶，如起了一个风的漩涡，风没有停歇，龙已经远去，山坡上的地面，投下了一个巨大的阴影。
在龙的移动的阴影下，一道红色影子如射出去的箭，魔山骑着赤烟兽和偷羊贼同步，一天一地。看起来龙的速度很慢，但其实是因为他的体型太过庞大的缘故，偷羊贼落下的时候，魔山和赤烟兽也刚刚赶到了。
“把腌制好的羊拿出来，架上火烤。”魔山一声令下，二十多名部落子民立即动手，他们中有人先拿出三只已经烤熟了一半的羊，而烤羊的炭火自从点燃，就从未熄灭。为了服侍偷羊贼，烤全羊的食材香料雪盐和炭火都是早就准备好的龙焰烤羊虽然很快，不过是一个心跳的时间，但烤全羊的滋味却无法和魔山的烤全羊相比。
梅丽珊卓也来帮忙，她是有火焰魔法能力的人，大红袍袖如行走的一道炎火，她的身体和龙一样，都向外散发着热气。
偷羊贼喜欢盯着梅丽珊卓看，他能感受到梅丽珊卓的与众不同。梅丽珊卓掏出一些粉末撒进炭火中，轰的一声，火焰一下子冲出来，裹住了整只山羊。
浓郁的香气飘散在空气中，偷羊贼很享受的微微眯缝了一下眼睛。
突然叮的一声金属轻响，令专心致志烤全羊的大家一起抬头看向魔山和龙。只见魔山手里拿着灼人部红手传承的传承斧头，斧头的背敲在了偷羊贼的鳞甲上。
偷羊贼的龙目眨动，金红色光芒闪烁。
“进食，飞行。”魔山对偷羊贼说道，他指着自己，“我要飞行。”
叮！
传承斧又敲在偷羊贼的龙头上，发出金玉撞击的声音，清脆如音乐的音符：“我要飞行，和你杀敌。”魔山手势配合龙语，“就在牧场上飞行一圈。”
梅丽珊卓说道：“魔山大人，小心激怒他。”
“他不会被我激怒。偷羊贼成熟而理智，不是几岁的孩子。”魔山自信说道。他身上还在酸疼，但这酸疼给了他自信。偷羊贼会摔他喷火警告他，但几乎不可能走到杀了他的那一步。
“哦？”梅丽珊卓妙目看着魔山。
“偷羊贼刚才摔了我一跤，但一点杀意都没有，他甚至都没有生气。龙是特别骄傲的魔法生物，我的举动无损他的骄傲。既然偷羊贼不会杀我，我就能磨下他。”
“魔山大人，不要那样做，如果超过龙的规则……”
魔山打断梅丽珊卓的话：“龙并无规则，他的规则来自龙骑士，还有遥远的历史中那些高阶魔法师们创造出来的龙语。不管是龙骑士的规则还是龙语的规则，都是人创造出来的。”
叮！
魔山的小斧头又敲在龙的角上，他的力量恰当好处，刚好声音清脆悠扬，却又不会让偷羊贼感觉到力量的侵入。
力量的侵入会让偷羊贼感觉不适。
偷羊贼偏头看着传承斧，魔山就是故意拿给他看的，敲击的声音能有效的提醒偷羊贼，他就代表了蓖麻在照顾他，是蓖麻女士的生命的延续。魔山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穿蓖麻的精美丝绸袍。
“我要和你飞行。”魔山又连比带划，并且把蓖麻传下来的斧头在偷羊贼的眼睛前面举着。
偷羊贼的眼睛盯在斧头上，偏着的头不再动，一瞬不瞬。
魔山停止了动作，众人也都屏息静气，梅丽珊卓感觉心跳加速，她敏感到可能要发生一点什么……她内心一下子激动起来……偷羊贼要被魔山的斧头打动了？
“去，梅丽珊卓，把火巫师袍拿来。”魔山低声说道。
梅丽珊卓会意，无声的奔进魔山小屋，拿来了蓖麻传承下来的火巫师袍。当年王室精心为蓖麻女士缝制的最好的丝绸龙骑士袍，在后来蓖麻和女王成了仇敌后，这龙骑士袍就成了蓖麻女士的火巫师袍。
魔山把火巫师袍举在偷羊贼的眼前：”我要飞行，我是蓖麻龙骑士的传承，安静飞行，一起飞。“他手里的斧头又敲在偷羊贼的鳞甲上，发出当的一声。
这一次，魔山用了一点力量。叮的一声变成了当的一声。
被敲击的龙鳞颤动，鳞甲上的光水波纹一样的晃动。
“安静，进食，飞行，攻击，龙焰。”魔山高举斧头和龙骑士袍，对偷羊贼沉声说道。他举着龙骑士袍的手抓住了龙角，手臂曲张用力，双脚蹬地而起，把自己甩起来，就好像荡秋千，他翻身上去，长腿伸展，就好像练习了很久的飞跃动作，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魔山骑上了龙背，动作快捷如风。
叮叮叮叮叮叮！
魔山的传承斧快但很轻的敲击偷羊贼龙头上的片片如板甲的鳞甲：“偷羊贼兄弟，飞行。”
数堆烧烤全羊的炭火的火突然倒卷，火炭飞扬而起，那是偷羊贼腾空而起带起的风的漩涡造成的，众人纷纷发出惊叫闪避扑面而来的炭火。
偷羊贼每次急速腾空，都会带起一股风漩。
梅丽珊卓的美目瞪得大大的，任由炭火掉在她的身上，她难以置信，魔山骑在了偷羊贼的背上，他没有用’伏低’的龙语，他靠自己的臂力腾身上了龙背，他靠传承斧和传承龙骑士袍，以‘飞行’龙语驾驭了偷羊贼。
只是，这怎么可能成功？
年龄比坦格利安三百年王朝都要更长的梅丽珊卓知道的古往今来任何一个龙骑士，要骑龙，都只会发出一个龙语指令，那就是‘伏低’。
而魔山大人，是个例外！
他创造出了奇迹！
“提魅红手，乔伊斯队长，在草地上，把异鬼和尸鬼的布幅摆成一个方阵。”偷羊贼在草地低空盘旋，骑在龙背上的魔山大声喊下来。
草地上，他的两个百人队人人抬头，个个木雕……
只是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并不是偷羊贼真正的龙骑士。他靠着蓖麻龙骑士的传承斧和龙骑士袍才终于上了偷羊贼的背。
偷羊贼也没有展翅高飞，就在草地上空低低徘徊，但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开始。
奇迹已经产生，征服正在实现！
ps:还差七个均订达成均订一千的小目标，求订阅支持。
0678章 血的洗礼·火的净化
乔伊斯、独眼提魅、兰登·加尔、波德瑞克·派恩、柯姆·华纳等将士们忙从行军帐篷内搬出异鬼和尸鬼的布幅，他们无不又惊又喜，人人亢奋。
魔山大人驭龙成功，上了龙背，将士们个个身体发热，眼里都是光辉。
梅丽珊卓看着驭龙飞翔的魔山，眼瞳里映照着火焰的跳跃。她身边掉落的炭火明亮燃烧，很多是从她的身上滚落，而她的大红袍袖丝毫无损。
魔山不用‘伏低’指令，靠臂力翻上了龙背，靠传承斧和传承龙骑士袍‘说服’偷羊贼，令人难以置信的驭龙而飞，如果他并不是亚梭尔·亚亥转世，那么谁能是？
龙是火，而北境是冰，冰与火的相遇，注定了冰的消亡。光明使者负有使命，梅丽珊卓深信：这一次火也终将战胜寒冰，红神也终将再一次战胜寒神。
梅丽珊卓的一双妙目跟着魔山和偷羊贼的飞行轨迹起伏转动，她内心也是思绪联翩……
昨晚，在火焰中，梅丽珊卓看见了绝境长城的守夜人总部黑城堡失守，琼恩·雪诺、艾德·史塔克、戴维斯·席渥斯率军退守长城最大、最古老的城堡——长夜堡。异鬼率领的尸鬼是长城联军的数十倍兵力，但长城联军用火攻击尸鬼，尸鬼就好像火油一样熊熊燃烧，以黑曜石做成的箭矢和刀剑攻击异鬼，这令异鬼在夺取了东海望之后的推进异常艰难。
火是尸鬼的克星，黑曜石是异鬼的克星。
多亏了魔山的黑曜石矿石和武器，令夜王在轻松拿下了东海望后遭遇了一次又一次的重创。但长城联军的处境也一天比一天困难，很多将士们战死，兵力削弱了三分之二，百余巨人也仅仅只剩下了十一位，其余的全部战死。
黑城堡外面的第一个村庄——鼹鼠村的子民们已经全部撤离，五百里的守夜人赠地上，所有的子民包括绝境长城北的自由民都正在迅速的撤进安柏家族的最后的壁炉城。整个北境的兵力并没有北上，而是南下，他们听从北境王罗柏·史塔克的号令，齐聚在北境的首府临冬城日夜修建防御工事，在临冬城的四周安排一排又一排的鹿角，挖出一条又一条的深壕沟，在壕沟里倒满黑色的火油……临冬城是北境人最后的堡垒，他们集中所有人的力量于这一处，北境王罗柏·史塔克下令所有的战士不许再后退……
北境危殆，急需支持，而梅丽珊卓的心不再如以前那般的担忧，她看着空中的魔山和巨龙，她对魔山充满了信心。
夜王已经倾尽了兵力，而人族这边，真正的大军还没有出发……
而除了北境，梅丽珊卓在火焰中还看见了厄斯索斯大陆，看见了多斯拉克草原，她对多斯拉克草原很熟悉，曾经在那片土地上生活了数十年，她是红神祭司，在草原上发展信民，宣扬红神信仰，而过去的一切经历对于现在的梅丽珊卓来说都并不重要了，最主要的是，她从火焰中看见了三条龙，三条小龙，三条小龙加起来，也不到偷羊贼的一半大……
三条三岁的小龙，她的主人是丹妮莉丝·坦格利安。
龙，又是龙！一共三条，三条龙飞行在草原的天空，而在他们的下面，是一支数十人的骑兵队伍，他们风驰电掣，奔行在草原上，他们在维斯·多斯拉克的圣城外面，在子宫湖的湖边……他们在向圣城方向疾驰……
等魔山大人从天空下来，梅丽珊卓决定要把多三条小龙的事告诉他。魔山是亚梭尔·亚亥转世无疑，火焰中的事情，都得对他坦言……以前她坚定效忠的龙石岛的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是伪王，而魔山，才是真正的光明使者……
*
维斯·多斯拉克圣城。——草原上唯一的人人和平相处的地方，任何人进入圣城，不得携带刀剑，圣城内人人都是兄弟姐妹，即使是死敌，也会在圣城里抛弃一切的敌意、恩怨情仇，坐下来把酒言欢亲如家人。等多斯拉克人的欢聚节日结束，大家出了圣城，再拔刀相向，一决生死。
一年一度的多斯拉克人欢聚的日子到了，圣城到处都是人，来自世界各地的商贩们也齐聚在这里。在这两个月里，在圣城做生意都会发大财。很多老板也来这里开设女院，在这两个月里，女子们的生活会爆火。世界各地的酒都运到这里来，各种民族的商人在这里汇集，形成了一个短暂的热闹非凡的市场。
多斯拉克人的勇士们大多数都回来了，城市里到处都是战马，士兵，女子和美酒。
多斯拉克的先知们居住的地方是在一个山丘上，这座山丘被称为圣山。先知们在这里被称为多希卡林，她们是一支老妪组成的尊贵无比的组织，每一位多希卡林，都是去世的卡奥的遗孀。
丹妮莉丝·坦格利安被裴吉卡奥、德莱登卡奥、巴伦卡奥、葛德文卡奥、艾布特卡奥、莫特利卡奥等十多名卡奥簇拥着走进了多希卡林圣堂。
这是一座圆形的黑色建筑，天花板也是黑色的穹顶，黑色的地板和墙壁。圣堂的中间，靠墙的四周，火盆熊熊燃烧。圣堂大厅一片明亮，温度比外面高多了。
多希卡林们站成数排，人人身穿黑色的袍袖，脸色阴郁，沉默如石，像极了一群生活里充满了猜忌、自私、仇恨、不幸的怨妇。
每一个多希卡林，看在丹妮莉丝的眼里，都充满了不吉祥。这些人的目光中，丹妮莉丝看不见仁慈、友爱、睿智，正义和光明，丹妮莉丝只看见了刻薄、敌意、猜忌、黑暗和怨恨。
这是一群什么样的老女人？
丹妮莉丝很奇怪和卓戈·卡奥来的那一次，自己把这样的一群老妇当成了神子一样的敬仰。而这一次来，作为卓戈·卡奥的遗孀，这些多希卡林看着她的眼神全部变了，整个大厅，气氛也已经完全不同，
为首的老妇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眉毛稀疏，眼眶深陷，脸骨凸起：“丹妮莉丝，你违背了马神的意愿，卓戈·卡奥死后，你本该立即回到这里，但你没有。三年过去了，我现在看见了你满身都带着外面世界的残酷戾气，看见了你眼神中对马神的不敬，我看见了你的银荡，对卓戈·卡奥不忠诚。你需要接受洗礼，净化，希望子宫湖里的湖水和马血，能洗去你的罪恶和黑暗，驱除你体内的邪魔，为你带来光明。“
“你罪业深重，丹妮莉丝。”另一名年轻的多希卡林长了一张刻薄的嘴脸，“你带着一身的黑暗走进多希卡林的圣堂，你玷污了多希卡林的圣洁，令这里的空气都变得不洁。”
“黛布拉。“丹妮莉丝直呼这名年轻的多希卡林的世俗世界里获得的名字，”你的丈夫摩西卡奥是被我的日与星卓戈卡奥杀掉的，你丈夫的部落战士和子民都归顺了我的日与星卓戈·卡奥，我知道你对我充满了仇恨，仇恨蒙蔽了你的双眼，令你坠进了地狱，你的心里，黑暗而没有光明。”丹妮莉丝冷冷说道。她的神情是刀鞘，言语是出鞘的利刀，正中黛布拉的心脏。
黛布拉刻薄的脸深深扭曲，这令她看起来充满了怨毒：“丹妮莉丝，你这个不洁不虔诚者，你的身边跟着一个叫做达里奥的男人，你以为我们多希卡林不知道？你的卡奥死后，你就只属于多希卡林，不能再属于任何的男人。你是一个低贱的失去了荣耀的肮脏女人，你得接受血的洗涤，火的净化。”
“是的。”另一名多希卡林站在其他人的身后，只露出了半边脸，一只独眼盯着丹妮莉丝，就好像一只冷漠残忍的野兽的眼：“你的身边一直跟着的那个男人来自异域，他连多斯拉克人都不是。”
“我是女王。”丹妮莉丝傲然说道，“达里奥是我的部属，他对我忠诚，热爱，愿意为我战死。我并不是自愿来到这个地方，我是被裴吉卡奥强迫着带过来的。达里奥无法从裴吉卡奥的军队中救我出去，他就一直跟着我，不离不弃。”
“你敢说没有和那个异域的男人亲密过么？”为首的老妪阴森森的说道。
“他是我的清人。”丹妮莉丝的声音响彻多希卡林圣堂。
“邪魔附在了她的身体里，让她立即接受火的净化。”好几个老妪都喊叫起来，声音里充满了吃惊的恐慌。
另有好几个老妪返身下跪，在她们的面前，有一匹人首马身的圣像，那是多斯拉克人信仰的马神。在草原上，马神至高无上。
“请原谅丹妮莉丝对多希卡林圣洁的无情亵渎，请马神宽恕我们的错误。”一个满脸皱纹的多希卡林脸上写满了惊恐，她声嘶力竭的大喊，”来人，把丹妮莉丝押进黑牢。“
“无人敢羁押我。”丹妮莉丝冷冷说道，“你在害怕什么，老妇人，我从未伤害过任何多斯拉克人，草原上的多斯拉克人都是我亲密的兄弟姐妹，除非他们想伤害我。”
几名多希卡林冲上来，伸出手去抓丹妮莉丝，要把她扭起来押进圣堂黑牢。
“放手，别碰我，你们这几个丑陋的女人。”丹妮莉丝用力把人推开，其中一名老妇被她推倒在地。
卡奥们站在一边，看着多希卡林们动粗，这里的每一个多希卡林都是他们敬畏的先知，不是他们敢上去随便触碰的。
”丹妮莉丝，你不要动粗，多希卡林们，你们也不要动手。“莫特利卡奥站在丹妮莉丝和其他多希卡林的中间，隔开了她们，”这里是圣堂，是祈祷和洗礼的地方，是揭示马神神谕的地方。丹妮莉丝，你得接受多希卡林们的决定。“
莫特利卡奥，是放了拉卡洛血盟卫的卡奥，他曾经答应拉卡洛，如果丹妮莉丝的龙回来，他就效忠女王。
“莫特利卡奥，把丹妮莉丝抓起来，她在圣堂敢把多希卡林推倒在地，她犯下了不敬罪。”为首的老妪站得笔直，脸色冷如冰霜。
“她必须接受审判，接受血的洗礼，火的净化。”另一名老妪唱歌似的高声说道。
一众老妪纷纷附和。他们的眼神中，对丹妮莉丝很厌恶很敌意。
“裴吉卡奥，我需要你的血盟卫去圣城外面杀掉一匹马，带来马血；还要你的血盟卫带来子宫湖的湖水。”为首的老妪高声宣布。
“是，多希卡林。”
裴吉卡奥大踏步走出黑色的圣堂。
“莫特利卡奥，我要你的血盟卫在圣堂外面的广场上用木材搭建起祭坛，丹妮莉丝必须要接受火的净化。”
莫特利卡奥看了一眼丹妮莉丝：“遵命，多希卡林。”他也大踏步走出。
丹妮莉丝说道：”多希卡林大祭司，以马神的名义，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多希卡林们都是瞪着丹妮莉丝，仿佛面对的是一个令人畏惧的女魔。
“丹妮莉丝，你想说什么？邪魔借你的口说出来任何大逆不道的话都是对马神的亵渎，我希望你在经过了马血的洗礼后再说罢。马血和子宫湖里的湖水会驱除你身体里的邪魔，而火将净化你灵魂中的邪恶。“
”火的净化，你们其实是准备烧死我吧。”丹妮莉丝冷冷说道。
“天啊，不要再让她说出邪魔的话，我们不能让她在这里不停的玷污我们的教义和马神的圣洁。”另一名老妪仿佛中了一箭似的惨叫道。
“我可以接受火的净化，那么你们呢，既然火能净化肮脏的灵魂，驱除人的邪恶，那么你们之中有谁敢和我一起来被火净化?“丹妮莉丝目光如剑，逼视每一位多希卡林，最后目光落在了为首的老妪的脸上，”大祭司，你来吧。既然火是净化，那就一起来接受净化吧，看看究竟是谁的灵魂更圣洁，谁的身体更纯净。“
“有传言说她是不焚者。”有卡奥向身边的多希卡林低声说道。
“龙之母，不焚者。”另一名卡奥也低声向身边的两名多希卡林说道，“但她究竟是不是不焚者，谁也不知道。”
“那些传闻都是谎言，是邪魔蛊惑人心的邪术。”多希卡林们对此深信不疑。
丹妮莉丝究竟是不是不焚者，究竟是不是龙之母，卡奥们其实也是半信半疑。关于丹妮莉丝的传闻太多，其中的谣言也自然不少。
卡奥们发现多希卡林们认为丹妮莉丝的传闻并不可信，那么传闻就是邪魔故意蛊惑人心的手段！
*
“丹妮莉丝，我们都是圣洁者，每一个多希卡林都是马神的神子，我们都经过了马血的洗礼，灵魂都经过了火焰的净化。”
“你们谁在火焰中经过了净化？”丹妮莉丝冷笑，“究竟谁才是真的纯净？就让我们今天一起上祭坛，在卡奥们和全城战士、子民们的眼下，让火焰来给出它的答案。“
0678章 龙之母一统草原：不臣服，全部死
丹妮莉丝被卡奥们带着来到了圣堂外面的广场。卡奥们的身后，是神情漠然的多希卡林。
广场上，莫特利卡奥的血盟卫带着一个百人队，正在用木材搭建火祭圣坛。
卓戈·卡奥的遗孀丹妮莉丝·坦格利安被圣堂的多希卡林判处血的洗礼和火的净化。
消息传开去，全城的战士、商人、旅游者、吟游诗人、来自世界各地的雇佣兵、女院里的女子们、草原上的子民们……都向广场涌来。
丹妮莉丝被判血的洗礼和火的净化，根据多斯拉克人的传统，这是对邪魔附体的'多希卡林'进行的最重判罚。
严格意义上来说，丹妮莉丝还不是真正的多希卡林。
她还没有得到圣堂多希卡林的承认和接受。
只有当她完成了血的洗礼和火的净化之后，才会被接纳成为多希卡林。她的名字，也才会被工匠镌刻在多希卡林圣堂的墙壁上，享受荣耀和尊崇。
只是，凡是被判火的净化的多希卡林，最后身体都变成了灰烬，而至于她的灵魂究竟有没有得到净化，只有神知道。
火净，是多希卡林的信仰说辞，如果是世俗世界里的通俗说法，就是被判决死刑。
丹妮莉丝的部属，旗下将军达里奥跟着人群来到了广场，他选择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他的身上带着短刀，这是大忌，是对多斯拉克人整体的冒犯。
达里奥并不是多斯拉克人，他是个胆大包天，想做就做的老牌雇佣兵，真正的亡命徒。他对丹妮莉丝忠心耿耿，一名真正的女王死士。
他在熙熙嚷嚷的人群中，听着周围的人议论纷纷，他听懂了什么叫做血的洗礼，也明白了什么叫做火的净化。
这令他悬着的心放了一大半下来。
丹妮莉丝不怕火焚，当她从大火中走出来，这些愚蠢的多希卡林将会被完全震惊，而多斯拉克人将同样被震撼。
难道他们没有听说过龙之母和不焚者的传闻？
这些人当然已经听说过，不过，没有亲见的情况下，没有人肯相信一个血肉之躯能够不焚。圣堂的多希卡林已经宣布，丹妮莉丝的不焚是邪魔蛊惑人心的谣言说辞。
至于血的洗礼，只要不是实质性的伤害到丹妮莉丝，达里奥就很能沉得住气。
马蹄声密集响起，裴吉的血盟卫在圣城外杀了一匹马，火速带来了还冒着热气的马血，另外还有子宫湖里的澄净湖水。
祭坛搭建完毕，血的洗礼仪式开始。
“丹妮莉丝，跪下，让子宫湖里的水洁净你的身体。”大祭司高声宣布。
丹妮莉丝冷笑：“我敬仰马神，接受子宫湖的湖水的洗涤，但我不会在你面前下跪。你不是我尊敬的多希卡林。多斯拉克人诚心接受洗礼，可不下跪。”
老妪高声喝道：“巴伦卡奥，以马神的名义，我命令你鞭打丹妮莉丝，直到她乖乖下跪。”
“遵命，多希卡林大祭司。”
巴伦卡奥十分残暴，下颌上长长的胡须，绑着很多精巧的小铃铛。他狞笑着解下腰间的马鞭，唰的一鞭，狠狠抽打在丹妮莉丝的后背上。
丹妮莉丝身体猛地一颤，她转身愤怒盯着这名卡奥，厉声呵斥：“巴伦卡奥，别伤害我，否则你会后悔的。我以马神和火神、龙神、天空、大地和草原之神的名义发誓。“
啪！
巴伦卡奥第二鞭抽打在了丹妮莉丝的小腿上，丹妮莉丝身子一个趔趄，几乎跌倒，但她随即站定，对巴伦卡奥怒目而视：“巴伦卡奥，我接受洗礼，以我卡丽熙的身份，我不用下跪。你敢冒犯我？我会保证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巴伦卡奥嘿嘿笑，手腕转动，马鞭猛烈的抽打在丹妮莉丝的身上，丹妮莉丝无法抵挡，单膝跪了下去，额头上，有鲜血流出。
达里奥在人群中看得血脉喷张，他敏捷的在人群中穿行，一只手握住了刀柄，他如一只猎豹，又如一只狡猾的小猫，他如游鱼在水里一般速度靠近祭坛，要突然发起攻击，杀死巴伦卡奥。
突然，一只有力的手从侧边伸出，牢牢抓住了他的胳膊：“达里奥，不要冲动。”一个声音低沉说道。
这声音很熟悉，达里奥侧身，就看见了满脸乱糟糟胡须的大熊——乔拉·莫尔蒙。
“大熊？！”达里奥很惊愕，很意外。
达里奥知道大熊对女王忠心耿耿，愿意为女王战死而不悔。女王驱逐大熊，达里奥无法阻拦，但他心里很为大熊惋惜。
“在龙石山丘，我已经见过了女王。”
“哦，女王没有对我说起见过你。”
“女王已经让我回归。”乔拉·莫尔蒙说道，“跟我来，达里奥。”
“不，我要上去杀掉巴伦。”
乔拉·莫尔蒙紧紧按住达里奥握着刀柄的手，很坚决的摇了摇头。
达里奥亮出刀子杀掉巴伦，这将为丹妮莉丝带来多斯拉克人全部的反感和敌意。在这里动用武器，是冒犯所有的多斯拉克人。
“女王要统一草原，不会允许你在这里动用刀子。”乔拉紧贴着达里奥的耳朵恶狠狠的说道，“你会被放逐，或者被处死，你自己选。”
啪！
祭坛上，巴伦卡奥虚空抽响马鞭，得意洋洋的笑道：“丹妮莉丝，大祭司要你下跪接受血的洗礼，你不下跪，就别怪我。”
啪啪！
巴伦手腕一甩，又是两鞭抽打在丹妮莉丝的身上，丹妮莉丝身体趔趄，衣衫被抽破，神情痛苦，她再次单膝跪下，疼得脸都扭曲起来，看起来无法再坚持站起来，人群中，一个声音高喊道：“不许鞭打她，你这个该死的杂种。”
一块尖锐的石头从人群中飞出，嘭的正中巴伦的脑袋，鲜血顿时汩汩冒出。
巴伦大怒，凶狠的扭头看向汹涌的广场人群，他的三名血盟卫瞬间就跳下了祭坛来，推开拥护的人群，向一个叫嚣着的人扑去。现场顿时大乱。
“那是阿戈。”达里奥看见了阿戈。是阿戈出手扔出了石头，打破了巴伦的脑袋。
广场大乱起来。
“龙也回来了，龙之号角在我这里。”乔拉·莫尔蒙紧紧拉着达里奥，“我们得让女王接受火的净化，让多斯拉克人明白，女王是不焚者，是龙之母，是草原上唯一的最强大的卡丽熙。达里奥，要顾全大局。”
话音未落，乔拉手里一硬，达里奥把短刀塞在了他的手上，跟着人闪身出去，飞快的上了祭坛，他敏捷如猿猴，突然就到了巴伦面前，“杂碎！”他喉咙里发出低吼，一拳猛击在巴伦卡奥的下巴上。
这是非常可怕的一记重拳！饱含了达里奥全部的力量和愤怒！
咔嚓！
很清脆的下巴骨裂声，巴伦卡奥如木桩一样直直的栽倒下去，手里的皮鞭丢在了一边。达里奥再一脚，凶猛踢在巴伦的脑袋上，巴伦的身子骨碌碌的滚下了祭坛，人彻底晕厥了过去。
人群中，阿戈和拉卡洛还有四十多名兄弟一起动手，把巴伦的三名血盟卫按在地上，打了个皮开肉绽，满脸开花，三名血盟卫鼻孔中只有进气，没有出气。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哼哼。
群殴中，没有任何一个人动用刀剑铁器。
拳头殴斗，没有触犯多斯拉克人的不可触碰的传统和古训。动用武器要人性命，在这里是大忌，会激起公愤。
数名巴伦的寇出现，但却被裴吉卡奥和莫特利卡奥伸手阻止。
裴吉卡奥败于达里奥之手，对他很尊敬；莫特利卡奥实力弱小，随时有被其他卡奥吞并的危险，他有心归顺龙之母，只是一直没有看见丹妮莉丝的龙。
这里是圣堂广场，大规模的殴斗本身就是对马神的不敬。
丹妮莉丝不要达里奥的搀扶，她再次站了起来，衣衫被马鞭抽裂多处，鞭伤处鲜血淋漓，她如一柄刀盯着多希卡林的大祭司，但她的话却是对祭坛下广场里的所有人说的，她的声音高亢而威严，响彻全场：“各位多斯拉克的勇士们，我接受多希卡林的决定，我接受血的洗礼和火的净化，但我不接受下跪，我是大草原上的卡丽熙，马神的教义里，我诚心接受火的净化，就有不下跪的权力。”
吵吵闹闹的广场上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丹妮莉丝的声音穿透力极强，就好像龙吟，独树一帜，令人印象深刻。她的王者风采令多斯拉克勇士们心仪，好多女子看着丹妮莉丝都迷恋于她的美貌无双和铿锵威严。
“马神赐予我的权力，大祭司却要剥夺，大祭司是邪魔附体了吗？”丹妮莉丝盯着大祭司铿锵放言。
大祭司本来就苍白无血色的脸变得惨青。她直接无视了丹妮莉丝的言语挑衅，在下跪的问题上，丹妮莉丝的确可以不下跪，她只是想要压迫丹妮莉丝低下她的头，但丹妮莉丝反而把头昂得更高。继续纠缠在这个细节问题上，她发觉自己不是丹妮莉丝的对手。
广场上，多斯拉克人喊了起来，大多数人都支持丹妮莉丝不下跪。卡奥的妻子接受洗礼和净化，的确有权站着接受，而无须如奴隶一般的下跪。
如果是奴隶身份，就必须下跪。
但丹妮莉丝不是奴隶，她是卓戈·卡奥的遗孀，她的身份是卡丽熙。
“裴吉卡奥，把子宫湖的湖水倒在丹妮莉丝的头上。”大祭司唱歌似的高声宣布。
“是，大祭司。”
丹妮莉丝站着，裴吉卡奥把子宫湖里的湖水劈头倾倒在丹妮莉丝的头顶，哗啦一声大响，清凉如雪的湖水浇透了丹妮莉丝的身体。鞭伤处，鲜血一下子冒出来。
“血的洗礼。”大祭司宣告。数十位多希卡林们一起唱起咿咿呀呀的歌来。
马血劈头淋在了丹妮莉丝的头顶，鲜血把她染成了一个血人。
“火的净化。”大祭司嘶声喊道。
众人纷纷走下祭坛，最后，祭坛上，就只剩下丹妮莉丝和莫特利的三名血盟卫，血盟卫三分三个方向站定，手里是熊熊燃烧的火把。
莫特利卡奥一挥手，三名血盟卫点燃了高高的祭坛。他们随即跳下祭坛，大火开始燃烧，而丹妮莉丝一人站在祭坛的中间。
多希卡林们开始围着祭坛游走唱歌，大火越烧越大，全场安静，只有多希卡林们的歌声和哔哔啵啵的火焰燃烧声。
当大火冲天而起，包裹住了丹妮莉丝的身体的时候，丹妮莉丝的声音高亢而清越的从熊熊大火中传出来，再次响彻广场，轻易的就压下了多希卡林们的歌声：“多斯拉克草原的勇士们，我是大草原的卡丽熙、风暴降生的龙石岛公主、奴隶解放者、不焚者、龙之母、我是奴隶湾至高无上的女王、我也是马神的神选者、最纯净的马神之子，火焰已经无法对我纯洁的灵魂和纯净的身体进行净化，我将从祭坛大火里安然走出，把真正的邪魔附体的多希卡林和卡奥们投进火焰，他们才需要真正的净化。”
大祭司的惨青色的脸开始扭曲，丹妮莉丝还能在大火中说话，声音清晰，从容不迫，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卡奥们无不面面相觑，惊骇从眼神最深处溢出，而广场上，所有的士兵和子民们都震撼得窒息。
熊熊大火中，丹妮莉丝在侃侃而言！
多希卡林们无不变色，好多人的歌声都停止了，她们没有听见火中的惨号，如果是邪魔附体，邪恶被焚烧净化的反应就是惨厉得到呼号。
然而，并没有任何惨嚎！
“乔拉·莫尔蒙，我的大熊，你在哪里？”猛烈燃烧的火焰墙中，丹妮莉丝的声音继续响起。
“臣在这里。”大熊乔拉·莫尔蒙走出人群，单膝下跪在熊熊的大火前。
“你宣誓为我带回来龙，龙回来了吗？”
“是的，我的女王。”
“把龙之号角丢进火里来。”
“遵命，女王陛下。”
乔拉·莫尔蒙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龙之号角投进了大火。
多希卡林、卡奥、士兵和子民们无不惊疑，不知道丹妮莉丝在做什么。只有莫特利卡奥脸上露出了兴奋之色。他和拉卡洛有约定，龙只要回归龙母，他就臣服。
谁最强大，多斯拉克人就会追随谁！
呜呜呜呜呜呜！
通红的火墙中，传出了带着金玉之音的号角声。
纠！
一声龙吟，从圣山的最高处传下来。
然后是第二声，第三声龙吟声，三声龙吟声，响彻整个圣城的天空。
圣城内，战马惊嘶，人立，跳跃，奔走……马厩里的马用力挣扎，想挣脱马缰逃走。
三条黑影从天而来，最前面的一条是黑龙，一身的鳞甲黑得发亮，他呼的飞临祭坛上空，狰狞龙头，长长龙尾，锋利龙爪。
他落下来，而丹妮莉丝也从火焰中走出：“伏低，卓戈。”
黑龙乖乖伏低，丹妮莉丝抓着龙角上了龙背，手指着目瞪口呆的多希卡林们：“龙焰！”她的眼睛冷漠无情，她的神情冷如冰霜，她的声音就是死神的口吻……
呼！
黑龙喷出龙焰，卷住了多希卡林的大祭司，龙焰横扫，把其余的多希卡林全部卷了起来，瞬间，惨号声惊天动地，但极其短暂！
纠纠两声，天空中，又是两条龙来到，一是红龙，一是绿龙。
“飞行。”丹妮莉丝发出龙语。
黑龙呼的飞了起来。
“攻击，巴伦卡奥！”丹妮莉丝的手向已经从晕厥中苏醒过来的巴伦卡奥一指。
（各位同学，新年快乐！）
*
黑龙呼啸低掠，风声飒飒，众人惊呼闪避，龙爪伸展间，攫住了巴伦卡奥的身体，盘旋风声中，黑龙抓着巴伦卡奥飞上了天空。
天空中，女王的声音至尊无极、王气横溢：“多斯拉克大草原的勇士们，臣服于我，听我号令，我是风暴降生的龙石岛公主、龙之母，不焚者，大草原上最强大的卡丽熙……不臣服的卡奥，全部处死……”
裴吉卡奥、莫特利卡奥率先下跪、低头、匍匐……
仿佛只是一瞬间，广场上，所有的人全部下跪，低头，匍匐在地……
0679章 腹黑魔山·纯洁瑟曦
夜，明月山脉深处。
魔山小屋。
梅丽珊卓一双妙目盯着熊熊燃烧的火焰。
魔山坐在她的身边，也在盯着火焰。
魔山是一匹披着人皮的巨熊，而梅丽珊卓是一个美丽性感到极致的美妙女郎，虽然这女郎已经有数百岁了。她的年龄，比三百年的坦格利安王朝还要更长远。
梅丽珊卓抬起头看着魔山，魔山的目光也从火焰中移开，看向梅丽珊卓。
火光映照着梅丽珊卓，使得她更加诱惑。
但魔山心如止水。
他知道看起来美丽性感诱惑的梅丽珊卓，绝对是一支带着毒针的艳红玫瑰。
一个绝色女子能独身行两万里路而平安无事，这本身就是奇迹。细思其中她所要经历的那些故事和凶险，明智的人都不会对她起另外的心思。
梅丽珊卓的眼瞳里火焰不停的跳跃闪烁。她有一双红色的眼瞳，和她的大红祭司袍很相配。
魔山心里有思量，梅丽珊卓心里却也在暗暗惊讶。火焰中出现了罕见的异样，但魔山大人神情平静，没有任何的变化。
就好像他已经提前洞悉了那些秘密！而梅丽珊卓知道魔山并不是绿先知！
不过很快，梅丽珊卓就自己说服了自己，她的理由很简单，魔山是亚梭尓·亚亥转世。
在梅丽珊卓的魔法火焰中出现了三条龙：鳞甲黑亮如美玉的黑龙卓戈、一身如火焰燃烧的红龙韦赛里斯、青铜绿的绿龙雷戈。自称为龙之母的丹妮莉丝·坦格利安女王利用三条小龙在维斯圣城山上火烧多希卡林，杀死了巴伦卡奥，其余的卡奥一律下跪臣服。她统一了草原，兵力凭空增加了骑兵数十万。
多斯拉克草原是维斯特洛大陆的数倍大，草原从未被任何英雄统一过，一个娇小玲珑的年轻女子丹妮莉丝·坦格利安创造了空前的奇迹。她一统草原后，得到的兵力以数十万计。这是一股强大的力量，维斯特洛七大王国加起来，所有的贵族军团加雇佣兵军团、再加上各地的民兵，也才有三十万左右的兵力。
在多斯拉克的大草原上，能骑马的男子都是战士，全民皆兵。女子和孩子都是军团的后勤，类似于维斯特洛大陆上贵族军团的管理粮食、马匹、军饷、兵器、铠甲……的事务官和事务军团。
丹妮莉丝·坦格利安给厄斯索斯大陆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大变化：草原一统。
这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数千年时间，剽悍的多斯拉克人各自为政，彼此征战，一盘散沙。
如今，散沙被人用手捏在了一起，并用火煅烧成了一块坚硬的钢铁。
“魔山大人，你在火焰中看见了什么？”梅丽珊卓轻声问道。
“源源不绝的骑兵，另外天空中还有三条龙。”魔山淡淡说道。
“龙之母丹妮莉丝·坦格利安统一了草原。”梅丽珊卓的声音里透露出少有的钦佩。
“我在火焰中看见了，但她只是卓戈、雷戈和韦赛里斯三条小龙的主人，她可不是所有龙的母亲。”
梅丽珊卓异样的眼神端详了一下魔山，魔山说这话出来是什么意思？他今后将和丹妮莉丝碰撞？梅丽珊卓知道魔山做了很多事情去向丹妮莉丝示好，其中包括把龙石岛献给丹妮莉丝。
当然，魔山现在也有了龙，一头真正的巨龙。何况，他是亚梭尓·亚亥转世。
“魔山大人，她的骑兵正向维斯特洛大陆而来。”
“嗯，十万精锐骑兵。”魔山轻描淡写。
“十万？”梅丽珊卓又惊讶了一下，这一点，是她并不知道的，“魔山大人如何知道丹妮莉丝的骑兵是十万？”
“她有数十万兵力，但渡海而来的骑兵，只有十万精锐。”
“大人如何知道的这个消息？”
“我从火焰中判断出来的。”魔山一本正经的胡说。
梅丽珊卓心里泛起波澜，她只看见了源源不断的骑兵在草原上向西挺进，具体的兵力人数，她根本看不出来。火焰中，骑兵队伍前不见头后不见尾，魔山是怎么估算出来的？！
但很快梅丽珊卓自己就想通了这个问题：魔山是亚梭尓·亚亥转世，他能知道一些自己并不知道的秘密，这合情合理。
“大人，丹妮莉丝渡海而来有一个目标：君临铁王座。”
魔山没有接话，他陷进了沉思，过了好一会，他缓缓说道：“夫人，你是我的随军祭司，是我军中最高地位的领袖，我们率军和偷羊贼北上抗击异鬼，必然损失惨重，不知道多少将军会战死，甚至你和我都也许会被夜王杀死，就算侥幸没死，丹妮莉丝渡海而来，骑兵十万，三条龙，海军强大，另有其他军团数万，而我们只剩下了残兵。到时候她如果要杀我，我怎么办？她要做王，而我是恶人。王杀掉恶人，就好像英雄铲除了邪恶。”
梅丽珊卓妙目看着魔山，仿佛想看穿魔山心里真正的想法：“大人，你是想做王，还是做抗击异鬼的被写进史书的英雄？”
“我不想做王，也不想做被写进史书的英雄。我只想有钱、有粮、有兵，不被任何人欺负，也不必臣服于任何人。”魔山盯着梅丽珊卓缓缓说道。为了得到龙，他需要梅丽珊卓的帮助，而梅丽珊卓愿意帮助魔山，是因为魔山答应北上抗击异鬼。在彼此相处中，梅丽珊卓又以为魔山是亚梭尓·亚亥转世。
“大人，不管今后我们的命运如何，现在不北上作战，我们就会被异鬼变成尸鬼。”梅丽珊卓说道。
这是一句正确的废话！
梅丽珊卓不远两万里来到这里，真实的目的就是抗击异鬼，战胜寒神的子民，对于谁最后去坐上铁王座，她其实并不关心。
魔山盯着梅丽珊卓，他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他能从一个四人队十一户子民，经过三年的时间，发展出一支数万人的强大军团和数万人的子民臣服，并拥有领地龙石岛、卡斯特梅、塔贝克厅和克里冈新村，还是蟹爪半岛之王，并间接通过古柏勒伯爵控制了铁群岛的铁矿石，他能取得如此了不起的成就，其实并不是靠的和平，而是靠的战争。
和异鬼的作战，也是战争。
战争是最残酷的，但对于获胜的人来说，奖赏也是最丰厚的。不管是和人作战还是和异鬼作战，胜利的奖赏都极其丰厚。
和泰温兄弟之间的争斗，胜利的奖赏其实就是西境掌控权。和谷地人的争斗，胜利的奖赏就是相当于东境守护的权力，至于什么税务上的红利和粮食物资的征收，那都是争斗胜利后自然而然的附加值。
魔山看着梅丽珊卓，他知道自己看不透这个‘老龄的年轻女子’，他同时也知道梅丽珊卓看不透自己。梅丽珊卓如果能看透魔山，她就不会判断错误，她就不会认为魔山是亚梭尓·亚亥转世。
“梅丽珊卓夫人，应您的要求，我会全心全力北上抗击异鬼，但我对您有一个要求。您无论如何要答应我。”魔山说得很郑重其事。
“大人请说。”梅丽珊卓也端庄严肃起来。
“我需要您的宣誓效忠，以红神拉赫洛的名义，就好像我的部下死士们一样对我忠诚。异鬼战争结束后，如果我们还活着，如果我有了新的强大的敌人，我需要您的帮助，直到我战胜了敌人，消除了威胁，您才能选择离开。”
梅丽珊卓盯着魔山，魔山也盯着她。
梅丽珊卓需要魔山北上抗异鬼，魔山需要梅丽珊卓为他铲除异己！
“以红神拉赫洛的名义，以光之王和影子的神的信仰，梅丽珊卓向魔山大人您宣誓效忠，大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大人的盟友就是我的盟友。不管今后敌人来自哪里，如何强大，梅丽珊卓必然全力全心帮助大人去取得胜利，消灭敌人。”梅丽珊卓轻声但很坚决的发誓。
“多谢夫人的鼎力相助！”魔山右拳放于左胸，微微低头，谦恭说道。
看，这就是战争带来的小小的奖赏之一：得到梅丽珊卓以信仰为名的宣誓效忠。
战争威胁人的生命，战争也能令强者变得更强，这一点其实尤其吸引魔山!这也是人族的历史中，战争很难被消除的根本原因。
一个火焰魔法师，一个有预知能力的祭司，一个精通瓦雷利亚高等语的活了几百岁的巫师，对于魔山来说，身边有这样的人保护效忠是很有必要的。刺客、毒杀、巫术伤害、先知预言、黑暗魔法……有梅丽珊卓、简妮、血巫道尔蒂·昆蒂娜在身边，魔山的身边就有一堵无形的厚墙。
为了让魔山全心全意的抗击异鬼，梅丽珊卓以红神的名义宣誓效忠于魔山，这令魔山心中大安，他于是决定告诉梅丽珊卓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夫人，君临的铁王座已经知道了我们在明月山脉驯龙的具体情况和最新进展。”
“消息传递得这么快？大人前几天才把消息传给鹰巢城的培提尔·贝里席一人，难道是我们的侍卫营内部有王室的人？”梅丽珊卓神情一凝。她的火焰中，没有丝毫这方面的示警。
如果魔山大人要她找出这个内奸，她必须要完成这个命令。魔山来明月山脉驯龙，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是自己人。至于具体的驯龙情况和最新进展，那就只有魔山侍卫团和灼人部养羊的这几十号子民知道。
“夫人不要惊疑，是我把消息传递给了大国师科本。”
“……哦……”梅丽珊卓的大眼睛显得更大了。
魔山要身边人保守秘密，但自己却故意把消息传递给王室的大国师？！为什么？！
“科本大国师是我的一个在君临的盟友。”魔山轻描淡写的说道。
盟友？
梅丽珊卓从魔山的轻松语气中，就知道了科本大国师并不是魔山的盟友，他就是魔山的人。
火焰魔法方面，梅丽珊卓是大能人。魔山望尘莫及；而智慧诡计和长远谋划方面，魔山很显然比梅丽珊卓要强太多。
*
与此同时，君临，红堡，梅葛楼。
“魔山在明月山脉深处驯服了一头巨龙？那头巨龙叫偷羊贼？一头一百五十年前的野龙？”瑟曦的声音难以置信。她有一双大大的眼睛，这一瞪圆就显得更大了。瑟曦太后一贯的优雅和迷人的笑容都没有了，她的嘴巴张开，眼睛瞪圆，满脸的震惊。
“是的，太后陛下，消息来源千真万确。”大国师科本高高的身材佝偻着，头低垂，没有直视太后陛下的震撼神情。
“谁传递给你的信？”
“一个绝对信得过的人。他以前是勇士团的一名雇佣兵，我在勇士团里做医生的时候，对他有救命之恩。他目前是魔山死士营里的一名小队长。”
瑟曦知道君临臭名昭著的勇士团早已经加入了魔山军团，成了魔山军团里的一支强悍步兵。
因为詹姆的背叛，导致瑟曦在托曼婚礼上毒杀玛格丽·提利尔的完美计划彻底失败，这导致瑟曦变得越来越多疑敏感，她对身边的人越来越不信任。
科本的话其实经不起细节的推敲，至少，有一些疑点。渡鸦是必须经过特殊训练的，都是学士和学徒来管理，如果平时突然少了一只，魔山的人难道不会发现？勇士团里的人都是残忍嗜血的人渣俱乐部，能写字的人其实很少，这人长久不和科本国师联系，怎么会突然就写信给科本了？魔山对付背叛者的手段，以他的恶名，不用说，只需要看一眼，就会把背叛者吓死。
那个家伙不怕死向科本传递这样的一个信息？他图什么？
但瑟曦觉得逻辑顺畅而合理，她对科本大国师说的话深信不疑。
瑟曦有很复杂的一面，也有很纯洁的一面。
“国师，倒一杯酒。”瑟曦声音喃喃。
“是，太后陛下。”科本为瑟曦倒来一杯红如鲜血的酒。
瑟曦喝了一大口酒，吐出一口浊气，她突然盯着酒杯：“国师，我听人说，这青亭岛的酒越来越难买到了。”
“是的，太后陛下，我也听说了。”科本大国师去君临最高档的女院里娱乐，女院里的青亭岛酒已经供应紧张。
“有人对我说，青亭岛酒的缺货也和魔山有关？”
“传闻是魔山和雷德温家族合作了，青亭岛酒先运到魔山的龙石岛，然后龙石岛的人再卖到君临来。”
“雷德温家族的酒只卖给魔山的人，然后魔山的人再卖出来。”
“恐怕是的，夫人。”
“魔山的手捏住了酒，他现在还拥有了一头巨龙？”瑟曦盯着唯唯诺诺的科本。
“呃，太后陛下，消息千真万确。如果不是这消息太过令人吃惊，我相信那位小队长也不会冒死把魔山已经驯服了巨龙的事写信悄悄的告诉我。”
瑟曦突然就感觉到这美味的青亭岛酒变得索然无味：“魔山控制了青亭岛的酒，这酒味道也变了，我感觉这已经不是真正的正宗的青亭岛酒了。”瑟曦把酒杯放下，“国师，魔山如果真的拥有了一头巨龙……”她深呼吸，费了好大力气才说出后面的话来，“如果有必要，你能有杀死龙的办法吗？”
“太后陛下，臣认为，我们应该装做什么都不知道，也许我们该写一封信给魔山，尝试着表彰他的战功，并且隐晦的告诉他，王室觉得，国王之手可能更适合魔山大人。或者，我们给他东境守护和北境守护的官职，让他去和北境的史塔克、谷地的艾林家族去争斗。”
0680章 瑟曦被科本卖了还帮着数钱
维斯特洛大陆有七大王国，四大守护。
伊耿历298年前，王朝还没有分裂的时候，四大守护是北境守护艾德·史塔克公爵、西境守护泰温·兰尼斯特公爵、南境守护梅斯·提利尔公爵、东境守护琼恩·艾林公爵。
在先王劳勃·拜拉席恩——也就是瑟曦·兰尼斯特太后的丈夫还没有被野猪杀死之前，劳勃计划任命詹姆·兰尼斯特为东境守护，这遭到了北境艾德·史塔克的反对。在当时，东境守护琼恩·艾林公爵已经被小指头唆使莱莎·徒利下毒毒死了自己的丈夫琼恩·艾林，东境守护的官职空缺。
艾德反对劳勃任命詹姆为东境守护，他认为这对于兰尼斯特家族来说，势力实在是太大了。但劳勃认为他欠了兰尼斯特家族太多的金龙，赏詹姆一个官职能很好的缓解他内心的压力、并更好的维持他和兰尼斯特家族之间的美好关系。
劳勃回绝艾德的说辞是：一个病怏怏的仅有六岁的谷地继承人劳勃·艾林公爵是无法担当起东境守护的职责的，而御林铁卫詹姆·兰尼斯特是一个最合适的人选。
劳勃·艾林是去世的琼恩·艾林的唯一儿子，继承人，为了表示对国王的尊敬，琼恩首相用了国王的名字来作为自己的儿子的名字。
后来战争很快爆发，王国分裂，詹姆·兰尼斯特的东境守护的官职也自然的没有落到实处。如今东境守护的官职表面看是劳勃·艾林担任，但王国并没有颁布真正的王令下去。而北境已经宣布独立，建立了北境王国，不再听从瑟曦的号令。但对于铁王座来说，北境依然还是王国的疆土，只是目前被反贼史塔克家族占领了而已。
目前，魔山已经是西境守护，也就是西境的最高军事政治和经贸的长官，而北境守护艾德·史塔克的官职已经被铁王座剥夺，目前北境守护处于空缺的职位。
在王室的权力架构中，王国还保有三个守护：西境守护格雷果·克里冈公爵、默认的东境守护劳勃·艾林公爵、南境守护梅斯·提利尔公爵。
大国师科本建议瑟曦太后假装不知道魔山在明月山脉驯服了一条巨龙，为了笼络住魔山，以收其心，他认为应该对魔山进行官职上的提升，魔山已经是七**务大臣，御前重臣之一，如果再进一步，那就只能做国王之手。
而目前国王之手是梅斯·提利尔公爵，他负责王国的东边的安全，其家族力量是目前七国中最强大的，并且公爵的女儿玛格丽·提利尔和托曼·拜拉席恩国王新婚不久，并不适宜现在去动他。因此大国师科本建议授予魔山不会有实际作用的北境守护的官职，或者是东境守护。
大国师一提出来这个主意，瑟曦就觉得很棒！
她现在很深切的觉得魔山的强大她再也无法控制，而魔山一贯强势，他有了巨龙的消息一旦在七国传开，七国必然震动哗然，那些胆小鬼主动投靠魔山也是能够想到的必然的趋势。
绝不能让魔山如此强大下去，这会威胁到王室的铁王座的安危。
在无法和魔山进行军事上的抗衡的情况下，制造魔山和其他大贵族之间的矛盾，让他多多的竖立起敌人的确是最好的策略。
瑟曦看向大国师，心里颇为有科本这样的学士为自己效力而感觉到幸运。在詹姆都背叛自己的情况下，大国师的忠诚一如既往。并且，消息灵通，说出来的建议很显然都经过了深思熟虑，切实可行。
北境守护就是一个虚职，除了惹怒北境的史塔克家族从而威尔魔山带去麻烦之外，什么都不会带来；东境守护就更是如此，谷地人世世代代效忠于艾林家族，突然空降一个魔山为东境守护，谷地大小事务魔山都有权过问，这就会激起谷地贵族们的敌意。
瑟曦的纯洁帮助了她很快理清了思路！
“科本学士，我接受你的提议。”瑟曦很快下了决断。
“太后陛下，您是要提升魔山为国王之手，还是授予他为东境守护或者北境守护？”
“北境守护就是一个虚职，授予魔山恐怕会令他不快，但如果我把东境守护和北境守护一起都授予魔山那就不一样了，他一定会感受到王室真心诚意赋予他的空前荣耀，但我们得想办法让魔山把妻子简妮·维斯特林送到王宫来，王室可以授予简妮一个大大的官职，只要她肯进入王宫，就会成为我们的人质。”
大国师科本频频点头：“太后陛下高明，我也听说了简妮夫人好像已经有了身孕，只要简妮夫人在我们的手里，魔山就是有些事情想不遵号令，恐怕也会很忌惮了。”
“简妮已经有了身孕？”瑟曦心里一动，她感觉到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
“也许是的。”科本抬头看着他敬爱的太后陛下。
“……科本学士……魔山已经驯化了那头偷羊贼？他的确已经能骑上龙背飞翔？”
“关于魔山和龙的消息准确无误，太后陛下。”科本大国师谦卑而恭谨。
“……也许我们应该想办法和魔山联姻……简妮夫人的孩子和托曼国王的孩子……”瑟曦压下了对魔山背叛的怨恨，魔山没有杀掉小恶魔提利昂·兰尼斯特，这一点令瑟曦对魔山之前的信誓旦旦的效忠粉碎。
她恨小恶魔提利昂！
“这是个好主意，如果托曼国王能尽快让玛格丽·提利尔怀孕，而魔山的孩子也顺利生产下来，如果双方一男一女，那就可以先订下亲事。如果双方都是男孩或者女孩，那就可以相互收对方的孩子为养子。”大国师微笑说道。
“为什么不能现在就订下婚事，然后再慢慢生孩子？”瑟曦目光炯炯的看着大国师。她的意思很明显，她要大国师去办好这件事情：在双方都还没有孩子的情况下，先把婚事定下来。
科本低头沉思了一会：，抬起头说道：“太后陛下，这件订婚的事情，我们需要贝勒大圣堂总主教的帮助。魔山和总主教可是一起开办了贝勒银行，他们之间的关系很亲密。”
瑟曦的目光亮了，科本的话仿佛是一把神奇的钥匙，打开了瑟曦锁住的心扉——大国师科本总是能很完美的解决掉她认为颇为棘手的问题。
“那就这么办？”瑟曦做出了决定。魔山拥有巨龙带来的震撼也因为这个决定而让她安心了不少。
“太后陛下，授予魔山官职的国王令，需要不需要开一个御前会议？”
“你认为呢？”
“臣以为，我们需要让御前重臣们秘密的知道魔山拥有了巨龙，我们必须要先笼络住魔山。而明面的办法就是授予魔山东境守护和北境守护的官职，暗地里，王室秘密启动和魔山的联姻，两种办法一起行动，但都要悄悄的，先不必声张。”
瑟曦听得频频点头。
科本的话每次都很顺她的耳朵和心，这次也不例外。
“科本，给自己也倒一杯酒吧。”太后陛下的语气亲切起来，直呼其名，就好像是家人。
“臣不敢。”科本假意推脱。
“陪我喝一杯。”瑟曦故意板起脸。
“遵命，太后陛下。”
于是，君臣二人彼此对饮。
不知不觉间，科本第二杯酒也下去了，他突然有些迟疑起来，好像想对太后陛下说些什么话却又心里忌讳。
“科本，你想对我说什么，直说罢。”
“太后陛下，我的消息来自情报大臣伯尼·克里冈爵士，不过他也暂时不能确定。等伯尼爵士确定了，太后陛下还是听伯尼大人的汇报吧。”
“啰嗦什么，说来听听。”瑟曦微微皱眉。
“是，太后。伯尼·克里冈昨晚和我喝酒，他酒后对我说，在狭海对岸，疯王的余孽丹妮莉丝·坦格利安已经一统草原，带着十多万草原骑兵和数万步兵一万余海军前来维斯特洛大陆，数万步兵中有八千最精锐的无垢者，丹妮莉丝的目标是为了夺取铁王座。她除了庞大的军队外，另外还拥有三条龙。”
瑟曦端着酒杯的手凝立在空中，她的本来还温和的目光变得犀利如刀剑，瑟曦盯着科本：“我的大国师，伯尼·克里冈的消息准确么？”
“伯尼大人还在核实，很快就会确定。”
“十多万骑兵？三条龙？八千无垢者？他们前来夺取铁王座？！”
“……太后陛下……我也不敢相信伯尼大人说的消息……”
“多半是真的。”瑟曦一下子站了起来，“我早就听说了那贱人野心勃勃，靠出卖美色拉起了一帮亡命徒，其中辅助她的首相还是我的亲弟弟呢。她拥有三条龙的传闻在君临的大街上也在流传，不过我并不相信。”
“……太后陛下……万一传闻是真的呢……”科本小心翼翼的说道。
瑟曦脸色一僵，随即强笑：”是真的我们就没有办法了？坦格利安在维斯特洛大陆上的辉煌时光已经一去不返，我要你想出办法对付那个小贱人，还有她的三条龙。学城没有对付龙的秘法吗？！”
科本发觉瑟曦的捏着酒杯的手在轻微的发颤。
“太后，如果伯尼的消息被证明确定无误，我感觉我们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魔山，那个野心不小的小贱人有三条小龙，而魔山不仅仅有一条巨龙，他还设计制造了能灵活移动的数百架猎龙弩。”
瑟曦记起来了，西境的耳目的确告诉过她，魔山在克里冈新村设计了巨大的弩箭。凯冯的妻子多娜夫人也曾写信告诉过她，魔山在克里冈新村建造了数百家巨弩：“猎龙弩？”她下意识的说道。
“对，专门用来射杀龙的弩箭，箭矢两米长，是用铁枪做成，机械力量发射。”
“魔山做成了猎龙弩？”
“是的，这在西境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吧。我想太后陛下一定早知道了，就一直没有向太后陛下禀告。”
“……我的确听说过……”
“太后陛下，也许是七神对我们有眷顾，在那小贱人率大军前来争夺铁王座的时候，我们的军务大臣魔山也刚刚秘密的驯服了一头巨龙，而那小贱人的三条龙不过是几岁的小龙，而魔山驯服的偷羊贼，才是真正的成年巨龙。“科本一边说一边偷瞧瑟曦那阴晴不定的脸色，“我们正好驱魔山去战那小贱人，他们必然两败俱伤，兵力打残。”科本小心翼翼的说道，“到时候，不管谁胜谁败，可能对我们都是不错的结果。”
“国师，除非我们暗地里积蓄了自己的力量。”
“是的，太后陛下，这也是我想说的，我认为詹姆·兰尼斯特的策略很恰当，我们应该和提利尔家族建立最亲密最牢固的盟友关系，提利尔家族的兵力是我们需要的。王领地的兵力，现在也要加紧训练，皇家海军舰队也需要进一步壮大实力。当那小贱人率军前来，魔山是军务大臣……我们和我们的兵，都可以躲在魔山的身后，静观战事……”
*
第二天，君临红堡，王座大厅。
重臣会议室。
瑟曦太后坐了最中间的位置，她的右手边最尊位，坐着儒雅气质的小托曼国王，托曼的身边是新婚王后玛格丽·提利尔。小王后向太后陛下点头致意，神情谦卑。今天的这个会议，是太后陛下的名义召开的，很特别的邀请了玛格丽·提利尔王后。
玛格丽心里严加戒备，太后对她不悦，言语间每次都刀锋犀利，令她很受伤。太后陛下对她很不待见，玛格丽心知肚明，太后陛下突然允许她曾经很努力都无法达成的事情——参与御前重臣会议——今天太后陛下请人把她叫来，这是何用意，太后将如何对付她，玛格丽·提利尔脸上荡漾着迷人的优雅微笑，心里却着实担忧着。
长桌的左面坐着御前重臣们，以国王之手梅斯·提利尔为首，依次是说话就要先咳嗽并常常饱含着一口浓痰的财务大臣罗斯比伯爵、比侏儒高不了多少的情报大臣伯尼·克里冈、君临守备队总司令本隆特·布隆爵士、他同时还兼任着君临的海务大臣、满面胡须看起来更具有男人的沧桑感觉的御林铁卫队长詹姆·兰尼斯特、最后是大国师科本学士。
御前重臣会议参与的人数一共九位，大家进来的时候看见了玛格丽·提利尔王后，心里都是暗暗惊讶，最感觉意外的是御林铁卫队长詹姆·兰尼斯特。
詹姆深知瑟曦一心要把玛格丽置于死地，因为玛格丽从她的身边抢走了瑟曦的宝贝儿子托曼，托曼说话动不动就是玛格丽王后说过，这种说辞令瑟曦感觉太挫败。
众大臣来到后一一坐下，首相梅斯·提利尔也对女儿来参与御前重臣会议感觉到意外，事前，他没有收到女儿要来参与会议的任何的消息。
瑟曦打开一个精致的锦盒，她把锦盒从桌子上轻轻推到玛格丽面前：“送给您的小礼物，我的王后。”
“多谢太后陛下。”玛格丽连忙道谢，心里却是咯噔一下，并不敢就打开锦盒。她怕有毒。
“回家看，我最喜欢的东西，相信你也会喜欢。”瑟曦彬彬有礼。
小托曼心里很高兴，他最渴望看见母亲和玛格丽关系变得美好，他们本就是一家人，就该相亲相爱，而不是斗来斗去！
詹姆心里同样警惕，他决定会议结束后，提醒玛格丽小心锦盒里的东西。
瑟曦轻轻的咳嗽一声，说道：“国王陛下，王后陛下，各位大人，我收到绝对可靠的消息，魔山在明月山脉的深处，在他收服的野蛮人部落的帮助下，已经秘密的驯服了一头两百五十岁的巨龙。”她目光扫过每一个吃惊得愣住的人，包括情报大臣伯尼·克里冈都吃惊得呆如木鸡，“那头龙名叫偷羊贼，是雷妮拉女王时代蓖麻龙骑士的坐骑。”
0682章 瑟曦决策：拜官加联姻
“雷妮拉女王时代？！”财务大臣盖尔斯·罗斯比吃惊喃喃，“那是坦格利安王朝最血腥的内战时期，双方交战出动的都是龙骑士，很多坦格利安家族的英雄和巨龙在天空战死……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后，盖尔斯·罗斯比伯爵用雪白的丝巾捂住自己的嘴，脸色潮红的看向会议上的众人，发觉大家的脸色竟然都很茫然！
詹姆·兰尼斯特从小只喜欢练剑，对历史书籍一概没有兴趣，泰温公爵请来学士教授詹姆、提利昂、瑟曦文化知识的时候，他总是带着瑟曦翻窗出去玩，就只有提利昂读书识字兴趣很高，每次都帮哥哥和姐姐把知识一起学习了。
情报大臣伯尼·克里冈平民出身，前身是滑稽戏和口技演员，对于坦格利安王朝的史实一窍不通，对于雷妮拉女王时代发生的任何史实，他都是道听途说，所知非常有限。
君临守备队司令兼海务大臣本隆特·布隆总司令也是个武将，虽然是贵族出身，读书同样不多。他的剑比他的见识要锋利太多。
而托曼国王和玛格丽王后好像也对雷妮拉女王时代的故事所知甚少。梅斯公爵大人好像还无法从魔山拥有巨龙的震惊中脱身出来……他的神情异样而迟钝……
“龙，不是已经灭绝了么？”铁卫队长詹姆·兰尼斯特下意识的说道。
瑟曦说魔山秘密驯服了一条巨龙的话如巨锤击中了詹姆的心脏，他本来已经很忌惮变得睿智的魔山的强大，而突然之间，那个不再只有莽和恶的家伙又拥有了一头龙，一头巨龙……只是，那怎么可能？！
桌子下面，詹姆的双拳下意识握紧，手背上冒出了一根一根的青筋。
年老体衰，以病恹恹闻名的盖尔斯·罗斯比伯爵博学多识，精通王朝历史，在换了两条丝巾擦嘴后，他说道：“太后陛下，国王陛下、王后陛下。各位大人，雷妮拉·坦格利安是韦赛里斯一世的长女，她在伊耿历129年，和韦赛里斯一世的第二任妻子阿莉森·海塔尔的长子伊耿·坦格利安争夺铁王座的继承权，双方动用了王国所有的力量，在当时，支持姐姐雷妮拉女王的有北境、河间地、谷地，他们统称为黑党；支持弟弟伊耿二世的有西境、河湾地海塔尔家族、风暴地，这批力量统称为绿党。而那时候，多恩还未被坦格利安王室征服。”
“这场内战中，双方所有决定性的战斗，都集中在了龙骑士和他们的坐骑龙的身上，在这场战争之前，整个坦格里安家族共有约20条龙，而战争结束后，只剩下了三条龙，坦格里安家族的龙骑士几乎全部战死。”
盖尔斯·罗斯比伯爵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然后又是剧烈的咳嗽。等他调匀呼吸，又换了好几条丝巾擦嘴之后，詹姆说道：“罗斯比伯爵，战争结束后王室仅剩下了三条龙，难道其中的一条逃仅了明月山脉？”
“詹姆爵士，太后陛下已经说了，魔山驯服的那条龙叫做偷羊贼，是龙骑士蓖麻的坐骑。偷羊贼并不是王室家里的龙，他的出身就是一条野龙。”
“野龙？”情报大臣伯尼·克里冈伯爵很吃惊。龙还有野生的？龙不是征服者伊耿·坦格利安家族从狭海对岸的瓦雷利亚帝国带来的么，难道那时候天空中还到处飞着野龙？
瑟曦说道：“罗斯比大人说得没错，魔山驯服的那条龙在一百多年前的确是龙石岛龙石山上的野龙。他因为喜欢偷吃牧羊人的山羊，于是被人们叫做偷羊贼。”
盖尔斯·罗斯比伯爵在喝了一口绿茶润润嗓子后继续说道：“战争一开始，黑党就接连遭受打击，面对困境，女王的大儿子杰卡里斯发出了诏令，让龙石岛的龙家私生子们都去龙石山上尝试驯服野龙，在当时，龙石山上一共有六条野龙……”
“六条野龙？”伯尼·克里冈瞪圆了小眼睛。
一座山上，就有六条野龙，这让伯尼难以置信。一条龙就是很了不起的奇迹了，而野龙随随便便，在一个岛屿的山上就有六条，这也太尼玛不可思议了！
詹姆伸出一只手向伯尼·克里冈摇了摇，示意他别再打断盖尔斯·罗斯比伯爵的话。伯尼连连点头，他打断罗斯比伯爵下意识的冲动，并非故意。
罗斯比伯爵克服了咳嗽的冲动，因为太后陛下的眉头皱得有点深了，他调匀呼吸，喝茶润喉，然后继续：“女王的大儿子杰卡里斯·坦格利安告诉大家，任何人只要去龙石山驯龙成功，都会被立即赐予贵族身份，功成名就，并享受王室人的荣华富贵。”
“不出意外的，大部分去驯龙的勇士都被龙烧死了，但还是有四个人成功驯龙，他们是亚当·瓦列利安、蓖麻和另外的两个私生子，这四个成功驯龙的人很快都被派出去作战，其中两个私生子背叛了女王，他们在腾石镇的战役中，反过来把黑党的军队烧得溃不成军；不久，那个叫做蓖麻的平民出身的女子龙骑士……被人密告她和女王的丈夫勾搭在了一起，雷妮拉女王大怒，立即下令杀死蓖麻，最后女王的丈夫戴蒙·坦格利安亲王在女泉镇私下放走了蓖麻和她的龙。王室军队最后一次见到蓖麻并发生了遭遇战是在明月山脉的一处山洞里。如果魔山在明月山脉里秘密驯服了一条龙是真实的，那么，那条龙一定就是蓖麻龙骑士驯服的野龙偷羊贼。”
御前重臣会议厅里一片安静，只有罗斯比伯爵的咳嗽声在响起。
过了好一会，詹姆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气氛：“这么说来，魔山真的拥有了一头巨龙。”
“我已经说过了，消息千真万确。”瑟曦断然说道，“魔山驯服的那头巨龙的名字就叫做偷羊贼。”
会议大厅再次陷进了沉默。
这个消息令每一个人在震惊之后都心情异样，其中最开心的莫过伯尼·克里冈，他欢喜得全身都仿佛喝了蜂蜜，他也很亢奋，只想站起来高歌一曲。但他什么都没有做，顺下了眼睛，绞扭着双手，保持了和众人一样的平静。
魔山大人拥有了一头巨龙！这种天大的惊喜憋得伯尼好难受！伯尼很想如螃蟹一样的在这重臣会议厅里走两步。
这次打破沉默的是盖尔斯·罗斯比伯爵，他喃喃说道：“那偷羊贼还活着的话，距今已经是两百多岁了，龙只要过了一百岁，喷出的龙焰就能把最坚硬的岩石烧成流质状，能把铠甲轻易熔化，再精心打造的钢铁也承受不住龙焰的灼烧，它们会在极短的时间里变成水。成年巨龙的龙焰不可抵挡，只要龙愿意，血肉之躯会被他的火焰在瞬间烧成灰烬。”
这一代人，都没有见过真龙，没有体验过龙焰的威力，所有人对龙的理解和观念，都来自传闻、书籍、故事和王宫内地下室里的真龙骸骨。
但没有人怀疑盖尔斯·罗斯比伯爵说的话。
“各位大人，魔山拥有了一条巨龙，他还没有对外公布。我们王国忠诚英武的军务大臣魔山大人变得更强大了，这是一件令我很兴奋很开心的事情，对王国来说也是一件值得炫耀的大事，我们的敌人将因为魔山的强大而心怀恐惧，他们将会在龙焰中哭泣，北境的反王史塔克、狭海对岸的坦格利安家族的余孽、对我们敌视的多恩人，他们都将彻夜难眠，我喜欢听他们的子民那因为畏惧而发出的哭泣声。我提议，我们王室应该为魔山取得的奇迹进行祝贺，并表彰他无与伦比的功劳，彰显他至高无上的荣耀。”瑟曦·兰尼斯特慨然说道。
玛格丽·提利尔这才明白过来，瑟曦太后邀请她来参加御前重臣会议，不是因为太后陛下突然喜欢上了她，而是因为魔山突然获得巨龙打破了王室勉强维持着的力量平衡，瑟曦怕魔山谋反，她迫切需要提利尔家族的力量。她看向面前的锦盒，这只美丽精巧的锦盒，是瑟曦迫切要把提利尔家族团结在她身边的一个信号。
玛格丽·提利尔目光看向伯尼·克里冈，这家伙出身贫贱，是魔山的人，他的姓都是魔山赐予的。她看见这个侏儒一般的丑陋家伙的嘴角挂着得意的微笑，透过这微笑，玛格丽窥见了这个侏儒内心有欢悦狂喜。
首相梅斯·提利尔突然发话了：“太后陛下，您的消息确定可靠么？”
“是的。”瑟曦微微不悦。她都强调过了，梅斯为何还是要再怀疑。
“太后陛下将如何表彰魔山？”
“首相大人，封臣建立了大功劳，当然是加官进爵。”大国师科本说道。
“加官进爵？魔山已经是军务大臣，西境守护，爵位也到了最高，是王国的公爵。如果说要给封地，魔山已经拥有龙石岛、卡斯特梅、塔贝克厅、克里冈新村，他还是蟹爪半岛之王。”
“王国北境的辖地，目前被反王史塔克家族占据着，需要铲除。”瑟曦冷冷说道，“谷地的公爵劳勃·艾林今年才十岁，体弱多病，至今还无法断奶，他怎么能替王国守住东境？”
詹姆感觉到了不妙：“太后陛下，谷地新臣服不久，人心不稳，此时不可对谷地有其他打算；北境的史塔克正集合力量对战异鬼，为我们挡住南下的异鬼大军，在这非常时期，我们也不要贸然令魔山去讨伐北境。”
“异鬼？”瑟曦冷笑，“詹姆，你去了一趟长城，真的是传闻中的异鬼吓傻了？”
“那不是传闻，太后陛下。”詹姆正色说道。
“我不管是不是传闻，魔山建立了大功劳，他是王室的忠诚，我们的铁王座需要军务大臣的守护，驯服一条巨龙可并不容易，那是以生命作为的代价，魔山的勇气和忠诚需要得到匹配的奖赏。”瑟曦看向托曼国王，“国王陛下，我提议赐封魔山为北境守护和东境守护，并下令魔山驭龙去征服北境，并劝降河间地的艾德慕·徒利公爵效忠于您。”
詹姆·兰尼斯特断然说道：“太后陛下，不可。”
“为何不可？”
“魔山有巨龙后的实力太过强大，他一旦成为北境守护和东境守护，我担心北境人会被他征服，而谷地人会被他收服。如此一来，他的实力就更加强大。我认为魔山的治军能力堪比蓝道·塔利差，到时候，军团战士都听从魔山号令，王国就无人能再制约住他。”
科本学士看一眼瑟曦的脸色，轻言细语说道：“詹姆爵士，你的担心可能多虑了，你怕魔山征服北境，北境反贼理当铲除，然后扶植新的效忠于托曼国王的贵族起来，这是我们必须要完成的统一大业。你也不必过于担心魔山巨龙的威力，历史上，伊耿一世率领黑死神贝勒里恩等三条巨龙，也无法征服多恩，反而吃了不少败仗。最后，真正征服多恩靠的却是贝勒国王赤脚走到多恩的阳戟城去进行最诚意的和谈，最终通过联姻才把多恩领土并入王国的领土。”
“我也计划和魔山联姻。”瑟曦接着科本学士的话说道，“托曼国王和玛格丽王后的孩子将和魔山与简妮夫人的孩子进行联姻，如此一来，兰尼斯特家族、克里冈家族、提利尔家族、拜拉席恩家族就都是一家人了。王国的安全就将如红堡的城墙一样坚固。”
“詹姆爵士，一旦联姻，魔山的巨龙，就是我们国王的巨龙。”科本微笑说道。
“我同意联姻。”心里已经凌乱不堪的梅斯·提利尔如在水中抓住了一根稻草自救的人，自从魔山杀了蓝道·塔利，杀了洛拉斯·提利尔，又灭了凯冯、鸦眼攸伦一干人后，他对魔山就有很深的恐惧，“魔山品格不端，但他的军事力量太强大，有了巨龙他根本不可战胜，为了王国的安宁和铁王座的稳固，联姻是最好的办法。”
“联姻？”詹姆冷笑，“魔山没有孩子，玛格丽王后也还没有身孕，就算简妮夫人和玛格丽王后都有了身孕，谁能保证就一定是一男一女？”
“我提议，弥赛拉·拜拉席恩公主下嫁给简妮夫人的弟弟雷纳德·维斯特林爵士。”梅斯·提利尔脑海中灵光一闪。
“首相大人，雷纳德的母亲是个下贱的香料商人出身，并不是贵族。”瑟曦心中大为不悦，“玛格丽王后，为了王国稳定，你需要尽快怀孕，如果你和简妮夫人生的都是男孩或者女孩，那就彼此交换，互为养子或养女。我有个提议，我们先和魔山订下婚约，等孩子出生后，就办订婚仪式。”
“魔山如果推脱呢？”詹姆又泼下来一盆冷水。
“詹姆，魔山忠诚爱国，他绝不会推脱。国王的王子或者公主和魔山的孩子联姻，这并不会辱没到魔山。”瑟曦的自信令詹姆喉头一哽。而瑟曦傲然轻蔑的眼神在詹姆的脸上一闪而过。瑟曦没有说出来的话是，她和大国师科本已经制定了令魔山无法拒绝的办法，就是设计让贝勒大圣堂的总主教不得不去做联姻的说客。魔山和总主教，有很紧密的私人关系。如果说魔山还能听进去某个人的建议，那就一定是总主教大人。
让总主教去为联姻做说客的主意，是科本大国师向瑟曦建议的。要是詹姆能有科本国师一半的忠诚和计谋，瑟曦的心能得到不少的安慰。
瑟曦美目环顾众人，她让伯尼·克里冈也参与了这个会议，就是要让伯尼传话给魔山，既是示弱示好，也是示强。魔山的绝密能被瑟曦王后第一时间知道，侧面证明了王室暗地里有掌控一切的能力。
“各位大人如果没有异议，我就要请国王陛下下令宣召魔山和简妮夫人一起来君临，在贝勒大圣堂，在总主教的见证下，我们将赐予魔山北境守护和东境守护的官职，并和魔山订下婚契。”
詹姆·兰尼斯特心里极不舒服，他知道一旦封了魔山为北境守护和东境守护，魔山今后征兵买马，收服各地的贵族为他所用，其实就名正言顺了。这令贵族们即使不从，也不能反对魔山。
詹姆本要站起来表示坚决反对，但伯尼·克里冈在这里，他于是吞咽了一大口口水，压下了心里的话。
先过了这一关，私下和瑟曦再理论比较好。
梅斯·提利尔说道：“太后陛下，最稳妥的联姻，就是先让弥赛拉·拜拉席恩公主和雷纳德·维斯特林爵士联姻，然后再让王室的公主或者王子和魔山的子女进行订婚，双管其下，双喜临门。”梅斯也不敢说出内心的话，他同样忌讳伯尼·克里冈。
魔山这个家伙，在王宫里安插了一颗钉子，并且是不能拔出来的一颗钉子。
“梅斯大人，请不要再提弥赛拉和雷纳德的联姻。”瑟曦断断不肯自己的女儿去嫁给雷纳德·维斯特林，但如果是玛格丽王后的子女，那就可以。
可可可！
会议厅的大门被敲响，跟着，有人推门进来，能有资格推门进入重臣会议厅里来禀告事务的人只能是御林铁卫。
进来的骑士正是御林铁卫，来自铁群岛战锤角古柏勒家族的三胞胎兄弟之一：葛蒙德·古柏勒。
二弟葛蒙德和三弟葛兰都是魔山推荐进入王宫做的御林铁卫，他们的大哥葛雷顿·古柏勒是魔山身边的贴身侍卫——魔山侍卫营里的一名死士。
葛蒙德·古柏勒把一封加急信件递给科本，科本看了蜡封，说道：“太后陛下，国王陛下，是魔山来的最紧急军情信件。”
除了伯尼·克里冈，众人心里都是一凛！
0683章 宣召魔山入君临
瑟曦捏碎蜡封，展开信，看了，脸上神情古怪而异样。
“母亲，什么事？”托曼天真的眼神，单纯的声音。
瑟曦把信递给首相梅斯·提利尔，这令孩子国王心里一阵不舒服，母亲基本上不会注意到他的感受，正如妻子玛格丽所说，他今年已经十岁，并且已经结婚，他是王宫里的主人，是这个国家的国王，他有权第一时间里知道一些政务上的事情。
詹姆·兰尼斯特鼓励的眼神看着托曼，瑟曦对国王言语的无视令他反感。而在桌子下面，玛格丽·提利尔温柔滑腻的小手握住了托曼的小手，这给了他温暖和安慰。托曼知道妻子玛格丽是世界上最美最好的女子，和她在一起每一方面都非常舒服。
詹姆内心深处一点都不看好托曼国王和魔山的联姻，其中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托曼国王的年龄。
虽然玛格丽·提利尔今年十六岁了，已经具备生孩子的一切条件，但伊耿历291年托曼才出生，孩子国王今年虚岁也不过十岁，詹姆认为托曼陛下很难令玛格丽·提利尔王后尽快怀孕，即使瑟曦做主成功的和魔山签订了婚契，这也恐怕仅仅是一纸空文。
令詹姆担心的是，如今的魔山，早已经不好糊弄！
梅斯·提利尔看了魔山来信，脸上神情有疑惑有茫然有释然有探究……总之各种各样的复杂表情都有一些，这就令他看起来心事重重，并且没能找到方向。
瑟曦看着王国里的这几个废物廷臣，说道：“魔山在信上说，北境告急，异鬼南下，他建议我们放弃和北境的纷争，宣召封臣，集合国家力量北上，去北境支持史塔克家族抗击异鬼。”
托曼、玛格丽、詹姆、布隆司令、罗斯比、伯尼、科本大学士等人都神情异样，他们心里都颇意外。
魔山突然关心起了北境的安危？！异鬼和尸鬼的传闻已经传了很久，但廷臣们的日子还是照旧，并没有任何的改变，仿佛那些传闻就是一些虚无缥缈的故事。
如果北境被异鬼袭击是真的，那就让异鬼先灭了北境，这是瑟曦藏在内心深处的一个大大的愿望。
布隆司令、罗斯比、伯尼、科本都对北境抗击异鬼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他们没有去过北境，也对异鬼的事情半信半疑。
梅斯·提利尔说道：“魔山在信上说，如果北境被屠灭，异鬼大军将无可阻挡的南下，并在凛冬里把我们都变成尸鬼。魔山还断言，如果我们不举兵和北境一起共同抗击异鬼，各方力量依然一盘散沙，异鬼的王将在凛冬里坐上铁王座。”
“我从北境回来，我以兰尼斯特家族的荣誉和七神名义发誓，魔山说的北境有大规模的异鬼袭击是真的……”詹姆站了起来，胡子拉碴的他显得沧桑而男人味十足，只是很可惜瑟曦并不喜欢詹姆的颓废气质，她喜欢詹姆白白净净、胡须刮得精光、身佩金甲、腰挂金剑、风流倜傥、俊美飘逸。
在瑟曦眼里，以前的詹姆是精致的美玉，现在的詹姆是粗糙的瓦石！
詹姆的声音在继续：“……异鬼能把死去的影子山猫、山鹰、雪熊、冰原狼、狮子、任何人——不管是战士还是将军、不管是祭司还是农夫，都复活成尸鬼，并驱赶他们去战斗。尸鬼动作不会很灵敏和强劲，但他们不知道痛苦、不会疲倦、不用休息、无须吃饭、更不会有对死亡的畏惧，他们能一直前进、能一直战斗，而且刀剑是无法把他们杀死的，就算砍下了他们的头，他们的身体依然会动，手脚依然会动，只有用火才能把他们彻底焚掉。如果北境战败，被异鬼杀死了所有人，那么，那些北境的战士和子民都会变成异鬼的战士：尸鬼。”
会议厅里再次陷进沉默的窒息。
“我向各位发誓，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实的。”詹姆的右拳放在左胸发誓。
“詹姆舅舅，我相信你说的话，你认为我们该怎么做？”托曼带着童稚的声音很突兀的响起，这令瑟曦心中愕然，她看向玛格丽，玛格丽神态自如，看不出托曼是受她指使才敢突然说话的。瑟曦不了解托曼国王心中的那股纯净的力量，他还是个孩子，但他有自己的是非善恶的基本标准。
“国王陛下，我们应该听从魔山大人的建议，先搁置王国内部一切的矛盾和争议，大家积聚起力量，一起北上作战。如果我们袖手旁观，一旦异鬼在北境赢了，异鬼的实力就会变得过于强大，那么在寒冷的凛冬里，铁王座上恐怕就会坐上一个蓝眼睛冰霜衣的异鬼王。”詹姆沉声说道。
瑟曦的眼神冷冷的盯着詹姆，脸色冷如冰霜。薄薄的红唇轻抿，就好像锋利的刀锋。
詹姆这个时候居然站出来说这种话，他的脑子究竟是怎么想的？以前为什么就没有看出他的愚蠢和拙劣。他被俘后，人被关坏了？！居然会说出‘铁王座上恐怕就会坐上一个蓝眼睛冰霜衣的异鬼王’。
“我支持魔山率领他的克里冈军和巨龙去北境作战。”梅斯·提利尔说道。他支持魔山去作战，至于他的军队，梅斯大人一个字都没有提。
“哼！”瑟曦冷哼一声，“伯尼·克里冈，把你知道的关于狭海对岸丹妮莉丝的情况向大家提前说说吧。”
伯尼·克里冈一怔，瑟曦的变化实在是有些快，大家现在讨论的，不是北境的异鬼的么：“遵命，太后陛下，我收到消息，狭海对岸的丹妮莉丝·坦格利安统一了多斯拉克草原，得精锐骑兵十万余人，正从陆地向潘托斯城进发”
“另有铁群岛铁舰队为首的海军一万余人，战舰数百艘，船上载着数万步兵，其中有八千最善战的阿斯塔波的无垢者，他们在首相提利昂·兰尼斯特、情报大臣瓦里斯、铁卫队长无畏的巴利斯坦·赛尔弥三人的率领下，走水路，向潘托斯城进发。水陆两军会合于潘托斯城后，大军将渡海进攻君临，夺取铁王座。”
众人再次面面相觑，詹姆也怔住。
“消息确定吗？”梅斯·提利尔的嘴唇一下子好干，并且口腔里泛出了苦味。
“还在最后确定，最多还等两天时间，一切消息就都能确定了。”
梅斯、玛格丽王后、布隆司令、盖斯比伯爵等人无不变色：坦格利安王朝要卷土重来了？！然而有一个人的关注点却和众人偏偏不同，这个不一样的人是国王托曼。
“伯尼大人，提利昂舅舅还活着？”托曼心里又惊又喜。他童稚的声音暴露出他对提利昂那家人的感情从未消失。提利昂是托曼见过的最睿智幽默也是最善良亲切的人，侏儒舅舅总是三言两语就把托曼逗得咯咯笑，托曼喜欢提利昂舅舅超过了喜欢詹姆舅舅。
伯尼毕恭毕敬：“禀告国王陛下，提利昂·兰尼斯特大人还活着。他聪明机智，找了个替身骗过了魔山大人和我们，而他自己却早已经逃到了狭海对岸，他如今是丹妮莉丝·坦格利安身边的首相，国王之手。”
“伯尼！”瑟曦厉声喝道。
伯尼·克里冈吓了一跳，脸色变僵，立即噤声。
瑟曦的声音变得冷酷：“魔山刚来信北境告急，他希望我们能集合全部力量北上，这个时刻，对面的坦格利安家族的余孽却也正好集合了大军要来攻打君临，夺取铁王座……詹姆，你觉得现在我们还是应该北上么？”
“提利昂率军来到，我可以去见他和丹妮莉丝，我会劝说丹妮莉丝也北上抗击异鬼。异鬼如果赢了，谁都无法坐上铁王座，这是关于整个人族的生死存亡，提利昂从小就比我聪明，我能看出来的问题，他一定能看出来。异鬼和人族，不能在这个王国里并存。”
瑟曦冷笑道：“詹姆，你太看得起你的侏儒弟弟，可惜他并不是丹妮莉丝·坦格利安，他不过是丹妮莉丝身边的一条狗，根本无权调动丹妮莉丝的任何军团，还有一个消息恐怕你并不知道吧，丹妮莉丝还有三头龙。”
詹姆决然说道：“太后陛下，如果丹妮莉丝不顾全大局，在异鬼和人族的生死存亡的战斗中乘机夺取铁王座，发动血腥的战争，那么，维斯特洛大陆上的每一个贵族和子民都会起来反对她，没有任何力量会拥护她登陆维斯特洛大陆。”
“如果最后我们和异鬼的战争输了，那么异鬼会变得更加强大，我们大家都变成了尸鬼或者是灰烬，铁王座上坐着谁已经变得毫无意义，但如果我们一旦赢了，则大陆人万众归心，将会拧成一股绳先驱除外敌丹妮莉丝。”
“我敢保证，如果丹妮莉丝是自私自利置人族安危不顾的人，是乘机在我们的身后烧杀掠夺攻城占地的人，那么反对她的人就会包括她身边的廷臣们，提利昂、无畏的巴利斯坦，乔拉·莫尔蒙、还有瓦里斯，他们都是有荣誉有原则的正直的人，他们一定会起来反对她。她将失去廷臣的辅助。”
瑟曦气急而笑：“詹姆，提利昂是狡猾阴险的侏儒，巴利斯坦是卑鄙的背叛者，乔拉是被史塔克通缉的贩卖奴隶的逃犯、瓦里斯是笑里藏刀的太监，你居然相信这些人会起来反对丹妮莉丝·坦格利安？那个小贱人的军队可是多斯拉克人和无垢者，还有铁群岛的海盗。你不要再说了，我不会派兵北上。”
詹姆的头微微向后仰，这是一个挑衅的动作，他的下巴对准了瑟曦的脸：“太后陛下，如果魔山一心抗击异鬼，我将离开君临去追随他。我答应过艾德·史塔克，现在是兑现我的承诺的时候了。”说完，詹姆哗啦一声拉开凳子，大踏步走向大厅大门。他的脚步声在大厅里震荡回响。
瑟曦的脸色顿时扭曲，仿佛是被人狠狠的打了一记耳光，她的脸色变得铁青：“詹姆，请您成熟理智一点，托曼国王和这个国家现在正需要你。丹妮莉丝带着十几万大军渡海而来，她不是来君临旅游的。”
詹姆在大门前站住：“太后陛下，如果我们不能在凛冬来临之前打败异鬼，当凛冬正式来临，大雪纷纷，君临城和南境一片冰雪世界的时候，我想我们的大势已去，想再抗争，都根本来不及了吧。凛冬的季节会令我们人族的反应和动作都变慢，生活物资难以调集，但对于冰雪组成的异鬼，在凛冬季节里却是战斗力最强大的。瑟曦，异鬼大举前来进攻，魔山为何会突然发出倡议，我想他必然了解到了北境的真实情况，他如果不想逃离这片大陆，那就已经别无选择。”
呯！
詹姆拉开大门，再用力关上，门撞上门框，发出了轰然巨响。
巨响回音在会议厅里久久回荡！
*
“大国师，你怎么看魔山的倡议书？”瑟曦的耳中还在震荡着詹姆关门的回音。
“太后陛下，对于北境的异鬼，我并不了解。但詹姆爵士以七神和家族荣誉发誓说那是真的，我相信詹姆爵士的话。魔山又突然写了加急军情信前来，倡议王国宣召封臣北上，我认为，我们应该一边安排兵力防守君临城，一边支持魔山，全国宣传异鬼来袭，给魔山权力集合兵力，但同时也要让魔山和詹姆拿出一个两全的军事计划：异鬼我们要打，这关系到人族的生死存亡，丹妮莉丝如果敢乘机来冒犯，我们也要打。”
“南境全境动员，能最少调动七万大军守城。雷德温家族的海军跟铁群岛的铁舰队相比，也丝毫不会逊色。再加上皇家海军舰队，魔山的龙石岛舰队，铁群岛古柏勒总督的舰队，我们的海上力量远远胜过丹妮莉丝的海军。”梅斯·提利尔立即表态。他的人和军团，他只想留在君临，绝不肯北上。
梅斯首相的话令瑟曦的心安定不少。自信和肤光又奇迹般的回到了她美丽的脸庞上。
科本说道：“太后陛下，魔山在西境秘密建造的猎龙弩，您可请他献出来为我们所有，或者把制造猎龙弩的托布大师借给我们。丹妮莉丝的三头小龙不过才三岁，我估计猎龙弩的一支箭如果命中目标，就能射死一头。”
罗斯比伯爵也说道：“太后陛下，王领地和风暴地现在开始动员，全民皆兵，我估计能聚齐两万大军协助首相大人守城。”
“不，守城将军要用詹姆·兰尼斯特和本隆特·布隆爵士，梅斯大人要处理更多的政务和军粮军饷。”瑟曦认为詹姆是个政治白痴，但是要说到打仗，詹姆则英勇无畏。
“既然如此，那就请国王陛下下令，宣召魔山来君临吧。”科本大国师提议道。
“魔山会骑龙来吗？”托曼又兴奋起来。
“会的，国王陛下。魔山刚驯服了巨龙，他自然会骑龙来到君临。”
“好，大国师，现在就给魔山写信，让他骑龙来君临。”托曼小脸激动得微微发红，语气微微发颤。
龙这种可怕的魔法生物，杀戮无情，龙焰焚烧一切，人力不可抵挡，这种巨龙掌握在军事力量不断强大的魔山手里，王国勉强维持的军事平衡被打破，这本身对王室权贵们就极具威胁性。但在孩子国王的眼里，却是只有好奇，只有期待和惊喜，没有给他带来一丝一毫的恐惧。
一会儿后，红堡的学士塔里放飞了一只训练有素的渡鸦！
0684章 任你招式繁复，我只一剑砍下
明月山脉，灼人部。
魔山坐在部落红手才有资格坐的藤椅上，面前站着腰身笔挺穿着讲究的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
在魔山的眼里，小指头看起来变得白净健硕了，而在小指头的眼里，魔山穿着部落人的服饰，显得不伦不类。
和小指头一起前来的，还有他的侍卫队长罗索。
罗索是个猛人，一名真正的骑士，但他在魔山面前，谨小慎微，神态谦卑而恭敬，大气不敢出。魔山体型之巨，神态之威，近身后愈发给人强烈的压迫。
“培提尔，谷地的军队召集得怎么样了？”魔山在灼人部说的是通用语。为了匹配他的灼人部红手的位置，他专门向老提魅学习过灼人部语言。
“格雷果大人，我接到您的信，就立即下令召集封臣，只是遭到了莱莎·徒利夫人的阻拦……”小指头脸上没有了他那标志性的捉狭笑意，在魔山面前，他一本正经，端正严肃。
魔山突然锐利的盯了小指头一眼，令小指头的心不由自主的猛地一跳，喉咙一哽，他的言语顿时断了……他还有后续很多的话要说的……
魔山淡淡说道：“培提尔，莱莎·徒利如果真能阻拦住你，那你就是无能；如果她其实根本不能阻拦你，那就是你故意拿莱莎·徒利来做挡箭牌，违我号令。培提尔·贝里席公爵大人，你是无能？还是故意不遵我号令？”
魔山的这个问话极其危险，充满了机锋和杀意，培提尔·贝里席的额头立即冒出了冷汗。
王国大名鼎鼎的情报大臣小指头是无能的人么？他可是在海鸥镇工作短短时间就把税务提高了十倍的能人；他可是在君临城里把金币磨一磨就能一枚变成两枚的御前重臣。
如果不是不能，那能是什么？
利用莱莎·徒利来做挡箭牌？故意不遵魔山号令？
罗索爵士也是一个见多识广的人，魔山开口就充满了杀机，偏偏分析的话语又合情合理，这令他对魔山的猛恶刻板印象顿时改观，魔山如此威猛气质，其实并不是只有勇，而是充满了睿智。
一想到魔山除了勇猛之外还有精明的头脑，罗索爵士的后背冒出了冷汗。
他们这个百人队来到明月山脉灼人部，是专门来面见魔山大人的！
小指头同样冷汗沁出，他本来还有后续的话的，被魔山盯一眼，竟然立即失语，这是他从未有过的失态，魔山对他见疑了，并且毫不掩饰，他忙说道：“格雷果大人，莱莎·徒利虽然极力阻拦，但我最终还是说服了她下令召集谷地封臣，做好追随大人出征的准备。”小指头极力保持身板的笔挺。
魔山左手边坐着一个穿着大红袍袖的绝色女子，她的眼睛很美很大，红色眼瞳看得小指头心里发虚。这个女子，自然就是魔山的随军祭司梅丽珊卓。她的眼睛看着小指头，露出探究的神情，仿佛能把小指头看穿似的。
魔山右手边坐着简妮夫人，简妮夫人美貌动人，如春日的兰花，而梅丽珊卓则如一团火焰。简妮夫人的目光看着小指头很平静，很淡然，但给小指头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感。
魔山说道：“培提尔大人，异鬼和人族不能并存在这个国家，北境已经告急，梅丽珊卓夫人就来自北境，是她带来了异鬼将打垮绝境长城守夜人军团和北境联军的紧急消息。”
梅丽珊卓？
这个红袍女子就是梅丽珊卓？！那个喜欢把人绑起来烧死献祭给红神的邪恶巫师？！
小指头心里震动，脸色错愕！
饶是他心机深远，临危不乱，还是禁不住脸色又变。
培提尔·贝里席第一次见到梅丽珊卓，但是对于梅丽珊卓的大名，他却是早就知道。这个神秘女子来自狭海对岸，是红神祭司，也是史坦尼斯·拜拉席恩一世的大国师，史坦尼斯兵败被魔山斩首后，梅丽珊卓辅助希琳·拜拉席恩公主称王于龙石岛，魔山领军攻打龙石岛，梅丽珊卓和希琳陛下一行人在黑夜中弃龙石岛北上，后来被证实逃到了绝境长城苟且偷生。
这是一个有黑暗魔法的邪恶巫师，关于她的传闻很多，其中最是人人都在传说的，是她用黑暗魔法派出了影子杀手，杀死了蓝礼·拜拉席恩一世，帮助史坦尼斯取得了风暴地封臣们的效忠。
只是，梅丽珊卓效忠于史坦尼斯家族，以前的王后如今的太后赛丽丝·佛罗伦都是她的追随者，她在希琳陛下的身边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有一个信仰红神的后党是她的追随者和死士，这么一个和魔山有杀主之仇的红神祭司，她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并坐在魔山的身边。
小指头感觉到自己的头脑好像有些不够用了，他内心激荡，脸上的错愕却迅速恢复，很快变得从容。
魔山说梅丽珊卓来自北境，那就证明她的确是和希琳陛下一起去了北境，她从北境来到这里，是如何说服魔山下令召集军队北上抗击异鬼的？她又是如何知道魔山在明月山脉里驯龙？……小指头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和吃惊了……
和异鬼作战，输了可是输掉一切，即使赢了，军队必然也会所剩无几，财富粮食等恐怕都会被消耗殆尽，小指头来这里见魔山，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先探探魔山真实的底，魔山下令召集军队北上抗击异鬼，小指头是不相信的，他认为是魔山想要夺取铁王座。
为了夺取铁王座，魔山需要军队，于是先假意传出消息是北上。
魔山真的会把自己的军队带到北境去打异鬼？小指头在来之前是绝对不相信的，但魔山把梅丽珊卓介绍出来的时候，他信了！
不过不管怎么看，魔山北上，得不偿失。
建立起来一支忠诚于自己的军团很难的，这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一旦这笔财富败光，就几乎不可能还有再赚回来的机会。
魔山并不莽蠢，他是如何被这个红袍祭司说服去北境抗击异鬼的？史坦尼斯也是深信这个红袍祭司，结果落得个兵败身死的下场。
瞬间，小指头的心里，转过了无数个念头。
梅丽珊卓看着小指头的脸色，看见了他那隐晦的目光闪烁，梅丽珊卓美目中光波流转：“培提尔大人，长夜漫漫，处处险恶，作为凡人，你可要万事小心了。古书上说，当星辰泣血，永冬之地沉睡的异鬼苏醒，他们的唯一目的，就是复活死尸，屠灭人族。任何人族之间的战争，比起和异鬼的这次末日战争，不过都是三岁孩子们玩的游戏。人族只有唯一的一条出路，就是赢！安静了八千年的异鬼苏醒过来，从永冬之地来攻击人族，要把我们全部杀光，我和魔山大人，还有你——包括其他的所有人，都别无选择！”
小指头毕恭毕敬的听着梅丽珊卓的满嘴鬼话，眼角的余光却在仔细观察着魔山和简妮，他心里渐渐冰凉，因为他看出魔山和简妮对梅丽珊卓的话居然深信不疑。
这就很难扭转魔山要北上的愚蠢想法了！
这个红袍祭司还真邪恶，太过厉害，竟然能单枪匹马从北境来此，并找到魔山，她是如何说服魔山大人肯率军北上的？！
魔山被美色蛊惑了？中了黑暗魔法？被这个邪恶巫师控制了思想？这个女子的确太美，太诱惑，热烈如火，男人无法抵挡她的攻势，可是简妮夫人不是男人，怎么也对这个梅丽珊卓并无敌意？
“培提尔大人，我只给你二十天时间，谷地军团必须在二十天内全部集结，如果莱莎·徒利不肯，我将去鹰巢城拜访她。”魔山的话说得不重，但充满了杀机。
魔山上一次走到了鹰巢城的山脚下不管小指头和莱莎·徒利如何邀请也不肯上山，就是怕山高路绝有危险，上鹰巢城的路，窄的地方，仅有一米宽，然后两边都是万丈深渊，人到了那种刀背似的山路上，一旦被人暗算，就算魔山再猛十倍，也难逃毒手。类似这样的险峻绝路在巨人之枪的山路上很多，在任何一处遭人埋伏，魔山都插翅难逃。
但这次他说要上鹰巢城去拜访莱莎·徒利，自然是指他会骑着巨龙前去。
这个拜访，必然刀锋闪亮！
小指头发觉，魔山变得异常的果决而激进。言出如山，令行禁止，绝对不可正面拂逆他的决定。要建议，必须要看准时机，找准切入的话题点，巧妙点题，令魔山自己去领悟明白。
小指头判断魔山如此的变化，一定跟他驯龙成功有关，当更多的，一定跟他身边坐着一个会蛊惑人心的邪恶红袍祭司有关。
小指头决定修正自己的言行。
*
“格雷果大人，二十天内，我必集结谷地全部军队，随时听候大人调遣。大人要北上，要西进，要南下，谷地军团谨遵命令，绝不敢有丝毫的违逆。”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慨然说道。
这么长一段话，其实真正的重点只有两个字：南下！
南下，其中蕴含的意思是什么，小指头一个字都没有说。而且这个包藏了祸心的南下，是在北上、西进等言语的掩护下说出来的，不过是不经意的一个说辞。不管魔山怎么想，或者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但那都是魔山的事情，跟小指头本人无关。
军团南下，当然是剑指君临！
小指头言语机锋之完美圆滑，堪称大师！
南下，也可以说是驻守君临，或者是调集物资……
“我们会南下。”魔山淡淡说道。
小指头的心猛地一跳，难道魔山的北上，其实就是南下，那是他自己愚钝了啊。小指头表面不露声色：“大人，培提尔和谷地军团，谨遵军令行事。”
“培提尔，梅丽珊卓夫人在昨天的夜里对我说，她在火焰中看见了今天中午我们就会收到君临城太后陛下和国王陛下的来信，太后和国王要求我火速进入君临，共议北上的大事。你是御前重臣，王国的财务大臣，你也到了该回君临的时候了。御前重臣会议里将会有很重要的政务和军情决策，我需要你的一票。”
“是，大人。”培提尔·贝里席心里半信半疑。他的眼角余光扫着梅丽珊卓，这个邪恶巫师能在火焰中看见今天中午将发生的事情？这怎么可能？她的巫术如此厉害的话，史坦尼斯又怎么会被魔山斩首？
罗索忍不住看向外面，这个时候正是中午时分，如果这个巫师的预言不错，那就是有君临的渡鸦飞到这里来？
这个红袍巫师真的有这么厉害？她是神子么？
罗索和小指头心里念头乱转，外面，响起了马蹄声，那马蹄声来到了石堡外，数人进来，当先一人，正是一名宫廷学士。
宫廷学士的手里举着一封来信，数名带剑侍卫跟在他身后，个个剽悍之极。
“魔山大人，王室来信。”宫廷学士说道。
魔山接过信，捏碎蜡封，看了，把信递给身后的一名侍卫。那侍卫身材雄健，接过信，就塞进了嘴里，三口两口，囫囵吞了下去。
罗索本是猛人，见了这样的一个家伙，暗暗吃惊。魔山身边的家伙，个个都是怪物一般的么？
而小指头同样心惊不已，他终于想明白了为何魔山和史坦尼斯都会如此相信这个红袍巫师，这个邪恶巫师，果然有些真正的本事。她能在火焰中，看见一些未来的碎片，并得到验证。由此，接触她的人，在事实面前，很难不被她折服。
更令小指头心里吃惊的，是魔山竟然做到了让瑟曦写信请他去到君临，魔山如今有了一头巨龙，再率军进入君临，他如果北上其实是南下，一入红堡，顺势拿下托曼国王，控制住瑟曦和梅斯·提利尔公爵，那些效忠于王室的廷臣武将，谁敢不服？
魔山看见小指头的目光频频闪烁，知道这个家伙心思极其灵活，念头一个接一个，他是个聪明人，但往往会想得太多了。
任你花拳绣腿，招式繁复，我只一剑砍下！
“培提尔，你明天就跟我去君临，我这里有渡鸦，你就在这里发出峡谷守护者命令，命令谷地军团二十天后出谷地，驻扎于三叉戟河等候我的命令。”
“遵命，大人！”小指头微微颔首。
0685章 龙临君临
简妮夫人说道：“格雷果，培提尔公爵大人在这里发号施令，不一定能调动谷地真正的军团，想必会有一些贵族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阳奉阴违，不肯派出家族士兵前来，而是让一些农夫和民兵来充数交差。”
“谁不来，我就杀了谁。”魔山淡淡说道。
“你不是东境守护，不能直接杀谷地贵族，这于法不合，也没有尊重莱莎·徒利夫人和劳勃·艾林公爵，还有峡谷守护培提尔大人。”
“我是王**务大臣，有权调动谷地军队。”
“有权调军，无权杀人。如果你真这么做了，荣誉有损，人心不服。”
魔山冷哼一声：“夫人，在整个人族的生死存亡的关头，我个人的小小恶名算得了什么？”
“即使你不爱惜自己的名誉，还是于理不合。格雷果，如果是莱莎·徒利夫人为了保存自己谷地的实力，不让一些贵族的军队奉命前来呢？你贸然杀了那些抗命不遵的贵族，也是杀错了人。”
小指头心里暗暗警惕，简妮夫人的话里有话啊，她是要魔山直接杀掉莱莎·徒利，然后直接号令谷地？
小指头是魔山的人，曾经被迫宣誓效忠，谷地有任何事情，魔山不是该命令自己去办的么？魔山为何不通过自己的手去杀人，这于理不通。这是魔山和简妮在警告自己了吗？如果办事不利，他们也会把他杀掉？
聪明人都不会如此做，自己就是魔山的一只手套，是保护魔山的手不受伤的。
但魔山杀人不眨眼，不是一般的武将，他如果真是如此，自己是没有任何还手能力的！
小指头突然的感觉到自己如身处蛇窟中，遍体生寒，心里慌乱。他知道自己从此后要更加小心谨慎，不可托大。简妮夫人之精明狠毒，被她美丽的外表完美掩盖。
魔山淡淡说道：“夫人，如果是莱莎·徒利夫人阻扰，我会在君临的事情完毕后，就专程去鹰巢城拜访她。她敢违抗我的军令，只调些残兵老将给我，那她就是叛国罪。”
“叛国罪你也只能抓捕，不能审判和处罚。除非你得到了国王的授权，或者成为东境守护。格雷果，你这次去君临，我建议你向国王提出申请，让国王授权于你，你是军务大臣，对于叛国者，你不单单有权抓捕、还有审判和处罚的权力，必要的时候，代替国王行使斩首权。”
小指头和他的队长罗素心底咻的升起寒气，他们感觉到指尖微微发冷。
简妮夫人美丽清纯，说出的话却充满了杀伐和铁血，令人但颤！
如果国王真的授权给魔山，如此一来，魔山要清除任何政敌就有了一张万能通行证，任何人，不入魔山眼，冠以叛国罪，可立斩！
“是，夫人，我记住了你的建议！”魔山沉声说道。他转而看着小指头，小指头突然感觉到自己就好像一块蠢笨的石头，又好像一条案板上的鱼，简妮夫人和魔山的对话，也可以说是直接警告他了，也可以完全看作就是说给他听的！
小指头遍体变冷，这种感觉是他之前从未有过的！
就因为他说‘接到格雷果大人的命令要调动谷地军团北上但莱莎·徒利夫人不肯’这句话惹出来的警告吗？可他后面也已经说了，夫人被他说服，谷地军团已经调动。
魔山和简妮的确从小指头的第一句话就听出了小指头的话外之音，他会调动军团，但肯定不会是精锐。
以小指头的头脑，一个莱莎·徒利，怎么可能成为他掌控谷地的绊脚石？小指头在外面可是有魔山支持着他。最反对小指头的谷地八大贵族组成的‘公义者联盟’已经被魔山瓦解，为首的青铜约恩·罗伊斯伯爵也已经被魔山和小指头联手杀掉，罗伊斯家族的符石城的继承人也成了魔山的养女，在魔山的一手操办下，成了魔山身边的侍卫骑士兰登·加尔的妻子。
如果谷地军团调动真有问题，一定是小指头不肯用心，心里有其他的想法。
以小指头的头脑，他现在很清楚的明白，面前的魔山、梅丽珊卓、简妮夫人，每一个人都不好糊弄，不能搪塞，一个不慎，他们要杀人。
杀人，这是重点中的重点。
小指头机谋百变，城府极深，但唯一的不足，也是致命的弱点，就是没有自己的军团，没有自己的拳头，没有自己的剑，他无法直接杀掉自己的敌人，也无力防御别人的剑。
小指头不能用暴力解决问题。在一个黑暗血时代，这是一个大忌。
暴力的确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却能解决掉制造问题的人！
魔山喜欢暴力，而简妮夫人也不软弱。
很明显，没有什么矛盾不是一剑砍下对方脑袋不能解决的！
梅丽珊卓的红瞳一直盯着小指头看，这时候突然说道：“魔山大人，莱莎·徒利是培提尔大人的夫人，劳勃·艾林公爵是培提尔大人的养子，培提尔大人又是峡谷守护，即使莱莎·徒利夫人不肯派出真正的军队，也无须大人和夫人去操心，培提尔公爵大人是个识大体的聪明人，我相信我的眼光，他不会令魔山大人和简妮夫人失望的。随便提一句，培提尔大人，我是魔山大人的随军祭司，我已经宣誓效忠于他。”
小指头心中本来一直疑惑梅丽珊卓和魔山的关系，这下好了，梅丽珊卓好像完全看透了他，直接说了出来，正中他的心事，这令他心中再次大大吃惊。
听梅丽珊卓的意思，难道是魔山收服了梅丽珊卓，而并非梅丽珊卓蛊惑了魔山。
面对令人不安的梅丽珊卓，小指头强笑道：“格雷果大人，简妮夫人，梅丽珊卓夫人，谷地集合军团的确会有一些阻力，一些大贵族不肯派兵，一些大贵族只肯派出一些民兵，而把家族骑士留下，莱莎·徒利目光短浅，自私自利，她的姐姐凯特琳曾写信求她派兵北上，她拒绝了；在内战时期，艾德·史塔克也写来信求她出兵对战西境人，她也拒绝了……但我一定会解决所有的问题和麻烦，大人和夫人的命令，培提尔从无不遵。”
小指头说出莱莎·徒利拒绝帮助自己的姐姐姐夫的事情，为自己小小的辩解了一下。不是他不尽心，是莱莎的确从中阻扰。
魔山终于微微点头，语气缓和下来：“培提尔公爵大人，这次为了人族的存亡，要辛苦你了！我们离不开你的帮助。”
“为了人族存亡，我必全力以赴，大人。”小指头慨然说道。其实人族存亡什么的，他并无任何感觉。能把一句空洞的口号说出相当的感情，这也是他擅长的本事之一。
*
“格雷果大人，我能现在就和佩吉学士一起发出渡鸦信么？我们明天一早就要出发去君临，我现在只有半天的时间。”小指头说道。
送太后陛下来信的佩吉学士驻扎在云雾山的军事营地，宫廷派出来送给魔山的渡鸦信，一般来说，那些久经训练的渡鸦都会先找到佩吉。
佩吉来自宫廷！
他是前首相凯冯爵士派在魔山身边的‘税务监督官’，只是他跟在魔山身边的第一天，就被魔山恩威并施的给收服了。
魔山说道：“佩吉学士，配合培提尔大人，他需要渡鸦传信给鹰巢城。”
“是，大人。”佩吉学士和哈利学士，都已经成了魔山的忠诚学士。佩吉来自宫廷，是前首相凯冯的人；哈利学士来自凯岩城，是泰温公爵的人。
*
鹰巢城，夕阳西下，学士塔的窗口飞进一只渡鸦。学士把信取了，看了蜡封，不敢怠慢，立即送到莱莎·徒利夫人的房间。夫人捏碎蜡封，把信展开，看了，愣了片刻，突然暴怒：“北境有异鬼，为何要谷地人全军尽出？谷地的军队，只是来保护谷地的，而绝不是保护北境。”
“夫人，培提尔公爵的信上说了什么？”歌手马瑞里安上前来，轻轻揽住莱莎肩膀。这个流浪歌手俊美儒雅，唱歌有天赋，深得莱莎·徒利的宠爱。
“培提尔要谷地派出最精锐的士兵和将军，他一定是被魔山逼迫着这样说的。在他离开的时候，他要我借此派出对我们不尊的人，而并非有实力的骑士和贵族。”
“夫人，我能帮你看看信么？”
莱莎·徒利把信递给马瑞里安，马瑞里安搂着肥胖的莱莎，把信看了，吃惊道：“夫人，培提尔公爵说了，他亲眼看见了龙。”
“那又如何？即使是坦格利安家族，也不敢这样要求我们。”
马瑞里安劝道：“夫人，情况发生了改变，培提尔公爵说了，如果我们不派出全部的精锐，魔山会亲自来鹰巢城拜访你。命令发布下去，凡是不遵命令者，培提尔公爵大人下令斩首。”
“谷地是艾林家族的，封臣和士兵也是艾林家族的，听从魔山命令派出所有的精锐，那么谁来保护我们？”
“夫人，谷地里很多人都看见了巨龙。”马瑞里安提醒道。
“那又如何，魔山无权要求我必须派出全部的精锐士兵，我最多给他三千真正的士兵，然后是三千民兵，大部分的士兵和骑士，他们得留下来保护我们的谷地。”
*
纠！
一声响彻天地的龙吟声，如神在天空撞响了一口巨钟。
君临城内，大街上，城墙上，房顶上，阳台上和房屋里的人，全部都抬头看向了天空。房屋里的人虽然只能看见房顶的天花板，却也不妨他们瞬间抬头的本能。
这是一种人们从未听过的奇异的声音，声音很大，很响，回音在天地之间震荡，久久不息……
所有的人无不惊疑！
黑水河港口，上百个码头上的人们都停止了手里的动作，一起看向天空。皇家战舰和商船上，人们也愕然抬头，举头遥望……
君临红堡内，梅葛楼、学士塔、处女居、首相塔、军营、白剑塔、七神圣堂、神木林的廷臣和士兵、佣人们一起抬头……
梅葛楼里，太后陛下在自己的房间里愣住，手里的酒杯凝在空中……
国王陛下的大厅里，托曼国王和詹姆舅舅面面相觑，神情惊异……
…………
北方的天空，纯净的蓝色天空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点，黑点在迅速的变大，只是一瞬间，那黑点就变成了山鹰大小，恍惚间，那山鹰变成了狮子大小，大多数人还在抬头找寻那奇异声响的来源，狮子大小的影子突然横亘在天空中，变成了大象一般大的巨型飞鸟……
如此一来，人人都看见了那巨大的奇异飞行兽。
那是什么鸟？众人从未见过！
巨大的翅膀，还有一闪一闪的金红色的反光，那巨鸟在迅速降低高度，向君临城飞来，而体型也在迅速的变大，从大象变成了更庞大的怪兽，很快，人们看见了那巨鸟的真正模样，长长的脖子，狰狞的头，展开如两片红云的翅膀，长长的尾巴，闪着太阳反光的鳞片……
全城哗然！人人大惊失色，有声音在高喊：龙，龙，那是龙！
龙的形态，贵族们在书籍上都看见过。
君临城内，多达官显贵，多富豪巨贾，人们见多识广，一看那飞行兽的模样和体型，就知道那是已经灭绝的龙。
城墙上，士兵们纷纷惊呼，百夫长吹响了军哨，军营里，士兵们迅速集合，弓箭手们跑步的声音哗哗响起。
君临守备队如临大敌！
红堡内，梅葛楼的太后舞厅的窗口，国王的客厅的窗口，廷臣们的石堡的窗口，纷纷出现人影，探头看向天空，很多人在惊呼——龙，龙，龙，一头红龙。
偷羊贼并非红色，而是黄红色带着金的鳞甲颜色。
黑水河港口，商船上，雇佣兵和黑水河舰队士兵们无不纷纷紧急集合，将军们纷纷下令取出弓箭，做好射击的准备。
“龙背上有人。”有人在高呼。
大街上，人们纷纷走避，个个低头疾奔，龙是传说中的魔法生物，人力不可战胜，巨龙突然出现，无人不惊慌恐惧，小孩子的哭声和女人的尖叫声全城响起……
一个人声如巨钟轰响，又如雷声从天空轰然传来：“各位子民，各位士兵和将军们，不要惊慌，我是魔山！”
0686章 全城欢呼魔山·大智者初登场
“魔山，是魔山。”鞋匠广场，子民们在欢呼。
魔山在君临的子民心中威信极高，尤其是在穷人们的心中，他是个大善人的形象。这起源于内战时期的第一年，魔山率军从赫伦堡救援君临，为全城缺衣少食的子民带来了大量的面包。
当时全城难民如潮，魔山带来大量的各种粮食进行发放，很快得到了子民们的拥护，并从难民中招募了两千长枪兵、近千名会建筑、会打铁、会养马、会制作箭杆、会磨剑修复铠甲、会洗衣做饭和缝补披风长袍的事务工人。
纷纷躲避的子民们听到魔山的喊声后从藏身处跑了出来，只见面粉街、钢铁街、静默姐妹街、铁钩巷、国王大道、跳蚤窝、烂泥门广场、城外的演武场，一下子就挤满了人……全城数百家女院，都是魔山的产业，吓得尖声惊叫的女子们听到是魔山骑龙来了，无不又惊又喜，纷纷跑出来，站在房顶上、阳台上、窗口边向他们的大老板招手喊叫……
自从魔山把小指头的女院产业据为已有后，女子们再也不用担心拿不到报酬了，也没有哪位国外的船长或者是本国的雇佣兵敢随便欺辱折磨她们了……
在黑水河码头，搬运工人、杂务小厮、鱼市工人和商贩们无不欢呼雀跃！
魔山旗下的追随者瓦格纳·加尔在做海务大臣的时候，同时兼任皇家舰队总司令，码头上的工人已经被蟹爪半岛的人给全部统一，烂泥门的鱼市被全部控制，黑水河上中下游的捕鱼权力也被掌控，当瓦格纳·加尔交出海务大臣的职务的时候，这些地方的地下控制权，依然掌握在蟹爪半岛人的手里。
这些渔民和工人，大部分来自蟹爪半岛，他们奉魔山为半岛王，魔山骑龙而来，这帮社会底层人士是最亢奋的！在黑水河码头，多罗罗罗罗罗的喊声响成一片……
苦力帮和渔帮成员都知道他们最大的后台是瓦格纳·加尔将军，而真正的支持者其实是魔山大人。
丝绸街，奥德伯爵面馆里，前魔山掌旗官黑石的妻子亚莉克站在阳台，仰头看着天空，看着那无与伦比的巨龙和魔山的影子，她眼中有泪光闪烁。自从黑石在蟹爪半岛死于祭旗后，她的两个孩子都做了魔山的养子养女，被简妮夫人带在身边读书认字，做个贵族家的少年和淑女，她对魔山的感激和亲切，就是主人和家人……
跳蚤窝的孤儿院，小小鸟们纷纷奔上楼顶，站在楼顶向天空中的龙和魔山大喊大叫，情报大臣伯尼是他们的老板，也是他们的老大，伯尼一统了君临城的所有流氓，建立了一个黑色的地下帮派，结束了瓦里斯时代小小鸟们被地痞流氓欺负的历史，这些小小鸟和全城流氓地痞小偷们，都知道他们的老大伯尼·克里冈的主人是魔山。
钢铁街，所有的铁匠购买铁矿石，都需要先把金龙兑换成克里冈纸币，而克里冈纸币是君临最稀缺的东西，只大量流行在西境，他们没有办法，只好通过黑市进行高价兑换，这造成了钢铁街的武器大副涨价，在经过了最初的混乱后，铁匠们开始从武器的贩卖中受益，他们抬头看着魔山的眼神就复杂一些，但都是震惊和心折大于反感和敌意……
烂鬼街其实本有一个更贴切的名字，叫做醉鬼街，全城的酒商都在这一条街道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酒被魔山秘密垄断了，不管是青亭岛酒还是河间地的各种果酒、黑啤，最近都需要先把金龙兑换成克里冈纸币才能批发到酒，否则商家只能断货关门改行，这令他们极为不适，对魔山的怨言愤懑还处于最初的起始阶段的不满……改变带来的最初总是伴随着不适和混乱……烂鬼街上也挤满了人，大家没有欢呼声，震惊和畏惧大于一切，他们知道，拒绝用金龙换克里冈纸币的坚持将全部崩溃，魔山的龙碾碎了他们最后的那一丝团结抗争的幻想……
而在梅葛楼，宫廷主管奥斯威尔·凯特布莱克在太后陛下面前小心翼翼：“太后陛下，全城都响起了欢呼声……那些贱民们看起来很拥护魔山……巨龙太令人震撼了……”
“知道了！”瑟曦面无表情，嘴里有苦涩的味道泛起，“那些贱民只记得魔山给他们发放了面包，他们感激魔山，视魔山为救命恩人；而我们让提利尔家族把源源不断的物资运送到君临来喂养他们，他们就认为那是理所当然，不单没有感激，还更多的抱怨……贱民们都该被处死……”
“您说得是，太后陛下。”
奥斯威尔·凯特布莱克是个老人，他有三个儿子，次子和幼子曾经都是太后陛下的清人和侍卫队长，次子被魔山在黑水河大战中摔下城墙撞死、幼子在奉太后命令围杀波隆的时候被波隆反杀，唯有长子还健在，现为御林铁卫之一，因为身高两米，被人们称为小魔山。
奥斯威尔·凯特布莱克是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的人，他能做到宫廷主管的高位，也是小指头出力安排上来的。
在跳蚤窝的地下赌场旁边的一间破败的房屋里，一个身材削瘦气质却剽悍满脸胡须脸上有刀疤的颓废雇佣兵听到了人们喊叫龙和魔山的声音后，迅速从床上跳起来，取下墙壁上的剑带，两步奔出房门，站在门前抬头仰望天空，目光炯炯闪亮……
他脸上粘有掩饰真面目的脸皮，他是波隆，黑水河骑士。自从逃离君临后他回到了史铎克渥斯堡，但太后派出的君临金袍子随后赶到，双方交战，波隆的弱智妻子洛丽丝·史铎克渥斯和儿子提利昂·皮匠被杀死，家族士兵们被灭杀，学士被斩首，仅有他本人再次逃脱，脸上和身上多出剑伤，他秘密潜回了君临，在穷人区跳蚤窝里藏身……
而魔山，是波隆宣誓追随的主人，只是后来，他贪图王室富贵，被詹姆说服留在了梅葛楼，做了梅葛楼的卫队队长，因为儿子取了提利昂·兰尼斯特的名字，被太后陛下要求改名，他没有在意，然后引来了杀身大祸。
波隆看着那巨龙满脸的震撼，巨龙飞低，两翼展开如两片红云，遮蔽住了大量的阳光，给君临城投下了巨大的阴影。
如此庞大的魔法生物，谁能抵挡住这巨龙的攻击，那不可一世的气势铺天盖地而来，令波隆的眼角微微跳动……
国王大道和静默姐妹街交叉的十字街口，有一个著名的公会：火术士公会。公会里的火术士们都在院子里抬头看着天空的巨龙和魔山，巨龙滑翔过公会的上空，向君临红堡飞去，那狰狞的龙头和金红色眼瞳的龙眼令火术士们看得清清楚楚。
*
火术士们自称智者，但王国的人们都称呼他们为火术士。在黑水河大战中，火术士们提供了野火物质给魔山和小恶魔，让大小恶魔联手，利用野火物质烧毁了史坦尼斯的大量战舰，帮助魔山奠定了胜利的基础。
为首的大智者对龙的到来有提前的预兆，他的咒语力量在一个月前开始复苏。
而在这之前，咒语的魔法力量已经消失殆尽。
野火是一种淡绿色的液体，由公会里的火术士们发明炼制，其制作方法高度保密，火术士们对外只称其为“这种物质”，不肯冠以具体的名字。野火的名字，是世俗的人们为这种物质取的贴切名字，就好像他们把临河门叫做烂泥门一样。
野火燃烧时会产生绿色的火焰，而非红色。
一旦野火被点着，就一定会把物体燃烧干净，最终化为灰烬。它能渗进衣服、木头、皮革甚至钢铁，让它们都燃烧起来，并且温度奇高。即使是飘在汹涌的水流中，野火也能熊熊燃烧。人们都知道灭火只需要用水，但对于野火，水却毫无作用。
野火只能被火术士们的咒语熄灭，或者让它们自行燃烧殆尽。当最高魔法生物龙灭绝后，火术士们发现，他们点燃和熄灭野火物质的咒语力量消失了，这令炼制野火变成了一项极其危险的工作。
无法熄灭的野火极其活跃，一些不慎的震荡都会令他们自燃。这种可怕的野火失去了咒语力量的束缚后，就变得极其危险，就算是火术士自己，一点被野火点燃，也只能被烧死。
为了安全，制作野火的过程变得漫长，但因为野火物质的活跃性，危险并没有被降低，后来，公会的大智者摒弃了魔法咒语的辅助，他首创把野火放在一种小陶罐里，它的陶罐壁要制作得粗糙不平且带有花纹，以此来增加对野火的控制力。
经过多次的试验，大智者发觉用黄沙可以熄灭野火物质。于是，存放野火的陶罐被设计成存放于石质隔间里，在每个石质隔间上方设有填满沙子的抗压天花板，出于对传统的尊重，天花板上一样写上了已经没有什么作用的咒语。一旦发生意外，野火燃烧，沙子倾倒下来，盖住野火，就能把野火扑灭。
用黄沙熄灭野火的办法被发现后，这个办法大量用于野火的制造、运输和存储上面。
制造野火的房间里从此堆满了黄沙，除了地面，天花板上也堆满了黄沙，并把天花板故意设置得伸手可触碰，一旦野火物质失控，上面的天花板一碰就会翻转，黄沙倾覆而下，把野火物质淹灭。
一月前，大智者在自己的新实验室里写魔法咒语的时候，他感觉到了魔法力量的流动，于是他把一罐野火物质拿出来，点燃，并念动咒语，野火物质并没有被咒语力量熄灭，但火焰明显变弱。
这证明了咒语魔法力量已经复苏！
从那天后，火术士们也有了对咒语魔法力量的感觉，不过咒语带来的魔法力量很弱，不足以控制野火的燃烧和熄灭，但魔法力量在复苏却是被肯定了。并且随着时间的累积，咒语里蕴含的魔法力量每天都在缓慢的变强。
火术士们的咒语力量为什么开始了复苏？
几天前，大智者从另一个人的言语中验证了自己内心的猜测，这个人是贝勒大圣堂的总主教。
总主教和大智者交好，贝勒大圣堂和火术士公会也相隔较近，两座建筑同在一个山丘，圣堂在山上，公会在山下。
总主教告诉大智者，魔山在明月山脉的深处驯服了一头巨龙：偷羊贼。并且将在几天后骑龙来到君临，和太后陛下、国王陛下、首相大人商讨北上抗击异鬼的军事行动。
异鬼？！
是的，异鬼！
北境的永冬之地在长夏里复苏了异鬼；而在维斯特洛的南方明月山脉深山中，复苏了巨龙；在大陆王朝的首府君临城内，复苏了火术士们的火焰咒语秘术……
火术士咒语的复苏，和维斯特洛大陆上将重新有龙面世有关。野火魔法咒语和龙，都是火，他们相辅相成。
当维斯特洛大陆上的龙逐渐灭绝，火术士们的咒语力量也逐步削弱，最终完全消失；而当龙重新出现在这个大陆上，火术士们的咒语力量也跟着慢慢复苏，而就在今天上午，就在巨龙出现在天空之前，大智者的咒语秘术中蕴含的魔法力量几乎完全恢复。
大智者看着巨龙飞临红堡的上空，他知道自己的使命也到来了，他得去找魔山。总主教看见了预言，他看见了魔山骑着巨龙飞驰在北境的天空，天空下，是黑压压的尸鬼大军……在人族和异鬼的战斗中，贝勒大圣堂的总主教和大智者都选择了不做旁观者，他们将主动和魔山站到一起，共同对战异鬼，这是七神和火神赋予他们的使命……
在全城的平民和穷人对魔山的欢呼声中，大智者看了一眼山丘顶上的贝勒大圣堂，他走出了公会大门，向红堡走去……
*
君临城外，国王大道上，马蹄声如雷轰响，一彪勇猛的骑兵如一把飞行的巨枪，以三人为枪尖，向君临狂奔而来！在这三人的前面，奔行着一匹高出所有马一头的火焰神骏，他是魔山的坐骑赤烟兽，魔法生物，陆地奔行之王。
在赤烟兽的背上，驮着魔山沉重的板甲和橡木盾牌。魔山一人一龙先行，寒冰巨剑随身……
魔山的侍卫骑兵营紧随巨龙之后，骑兵们清一色都是蟹爪半岛上的纯种战马，每一匹马都高大雄健，奔行如飞，速度快极，向君临城呼啸而来……
0687章 艾莉亚刺客归来
旗帜招展，呼啸而来！
狮子和雄鹿旗是王旗，赤烟兽寒冰剑是克里冈旗！
“开门！速速开门！”城墙上，百夫长大喊道。
守备队士兵们不敢怠慢，一起喊着口号，推动绞盘，沉重的铁皮包边的橡木门缓缓打开，发出咔咔咔的声音。
飞驰而来的正是魔山的侍卫营，超过了五百人的绝对死士，绝对精锐。
每一个骑兵，都有两根投枪，然后是弓箭、长剑、短刀和匕首。
投枪冲阵，弓箭袭远，长剑是马上格斗，短刀和匕首是近身肉搏。
魔山的侍卫营，是全方位战术的职业士兵。没有战斗的日子里，每天除了吃饭休息，就是训练训练训练，从无一天间断。训练格斗、战阵，就是他们的生活本身。
魔山侍卫营的军饷是君临王室守备队士兵的三倍！
每一个士兵都能单打独斗，只要有两个人在一起，就能打出训练有素的配合。五百余人在一起，那就是一个铁阵。
骑兵们冲到城门前，速度才放慢下来。他们进入旧城门大街，蹄声得得，铠甲鲜明，军威肃然。
行人们纷纷避让在一旁，很多人大声喝彩。不过，喝彩的几乎都是平民、流浪汉、穷人和难民。
三年内战，马上就进入内战的第四年，魔山在君临的时候，对穷人们多有帮助，第一是粮食方面的发放，第二则是雇工。雇佣一个难民，难民得到的工钱和带回家的黑面包可以勉强维持一家人的生活。
魔山是第一个夺得河间地赫伦堡的将军，赫伦堡里的粮食储备，那是数万人可以关起门来吃十年以上的存粮。河间地是七国粮仓，而赫伦堡领地得益于神眼湖的水源，更是粮仓中的粮仓。
魔山的名声在贵族中很不好，贵族们的优越感体现在礼仪、教养、家族历史、学识等各方面，魔山的爷爷，不过是兰尼斯特家族养狗的训狗师，这出身就很低贱。每当魔山取得成就，或者打了胜仗，贵族们谈论起魔山，就会嘲笑他家的祖辈是训狗师，以此来找到心理上的畸形优越。
不过对于魔山来说，对于这些内心看不起他却又不得不在他面前低头的贵族他也并没有放在心上。来自地球古老东方文明的大学狗明白一个很浅的道理：穷人占了大多数，得穷人者，得民心。
魔山骑兵营进城，直奔红堡。
而在一日半骑程的距离上，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和梅丽珊卓带着一支三百余人的骑兵队伍也正在全力赶路。
这三百余骑兵，其中有一个百人队来自谷地，是小指头在谷地的这段时间里培养出来的亲信。另外两百骑兵，是明月山脉部落中的两百矮马士兵。
整个明月山脉的四十余部落，在得知魔山在山脉最深处的云雾山驯龙后，他们全部归顺了魔山。魔山又得两千余新战士的加入，他挑选了两百人组成骑兵战士，让他们在随军祭司梅丽珊卓的带领下，和小指头一起进入君临。
谷地的战马，无法和蟹爪半岛的纯种战马比速度；而明月山脉部落战士们的适宜于山岭小路的矮马，同样无法在平坦大道跟上魔山的骑兵速度，于是这一支三百人的骑兵队伍，由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和梅丽珊卓率领，形成了进城的第二梯队。
魔山看起来是个粗豪的巨人，但其实心细如发，并且极为谨慎。为了能活得长久一些，不出意外，即使有了偷羊贼巨龙，他也依然不会一人一龙就贸然进入君临，他的侍卫营必须紧随。
侍卫营虽然都是精锐，但人数并不多，魔山就临时从明月山脉的两千新兵中选出了两百骑兵，让他们跟随梅丽珊卓一起行动。
魔山队伍和小指头的骑兵合在一起，近千名骑兵队伍，加上有着神秘力量的梅丽珊卓，他自己的寒冰巨剑和一头巨龙，这股实力进入君临，即使发生意外，也足够铲平敌人。
梅丽珊卓一个绝色女子，但却是魔山认为最可靠的保卫，魔山认为她强过所有的侍卫。魔山有了巨龙后，他感觉更需要梅丽珊卓的保护。
可能一个穷光蛋一旦真正成了暴发型的首富，第一个想到的，大约并不是享受，而是安全。
魔山的粗莽行事风格和蕴含了绝对力量的巨人体型，掩饰了他一贯的小心谨慎；当自己越强大，就越是要暗地里的小心行事。而与魔山这一点不同的是，一个身材削瘦，个子不高，腰间仅有一柄小孩子般玩具的细剑的少女，却是一点都不低调的行事风格。
这个女子在布拉佛斯行驶向君临的一艘大货船上。
这是一艘三层楼的大商船，船体很高，桅杆粗大，直插天空，看起来高不可攀。海风把风帆吹得鼓胀，船上桨手都不用划船，大船吃着风力，飞快的向君临城的黑水河港口而来。
一条狭海，隔开了两个大陆：东边的是厄斯索斯大陆，西边的是维斯特洛大陆。厄斯索斯大陆有九大自由贸易城邦，其中五个城邦位于沿海，两个城邦位于内陆，两个城邦位于海上的岛屿。这九大自由贸易城邦，海上实力最强大的，是布拉佛斯城邦。
这个少女就来自布拉佛斯城邦。这艘商船也来自布拉佛斯，船上的雇佣兵，水手和桨手，船长，都是布拉佛斯人。
在海军最强大的布拉佛斯城邦，有一个很著名的岛屿——列神岛。岛屿上有一个黑白院，这是一个专门培养最顶尖刺客的地方。刺客们信仰死神的另一个化身：千面神。神有千面，人也有千面，当一个人成为黑白院的刺客，他自己的本来面目就必须被抹去，姓名、家族、过去的恩怨情仇一切都归于零，本来的面目也归于零，一切重新开始，就好像一个全新的生命。
失去了本来面目的刺客们就因此有了一个共同的名字：无面者。
这个少女就是黑白院训练出来的无面者。她是一个不肯忘记自己本来面目的无面者，她学成归来，念念不忘的，就是杀死瑟曦·兰尼斯特。
三年了，除了父亲艾德·史塔克从黑牢里被神秘人救走外，她的姐姐珊莎·史塔克被迫嫁给了小恶魔提利昂·兰尼斯特，那是一个根本配不上姐姐的丑陋侏儒。
三年前，君临红堡的首相塔被围，他的父亲的侍卫、总管、修女、马夫、屠夫、做饭的老妇和打扫的佣人，包括牲畜栏里的猪马牛羊和她最要好的屠夫小弟米凯无一幸免，全部被瑟曦派出来的金袍子杀死。
她本身也是九死一生，才最终逃得性命，并于赫伦堡遇上了无面者贾昆，后来在魔山的劝说下，她于盐场镇的码头上船，渡海去到了布拉佛斯城邦，进入了黑白院，学习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刺客秘术。
这个少女虽然是一名不折不扣的无面者，却依然记得自己的名字和本来面目：艾莉亚·史塔克！
*
一群雇佣兵在甲板上拼酒，猜拳行令，谈论女人，全是些少儿不宜的内容。他们正说得口沫横飞哈哈大笑的时候，很突兀的，一个女子的声音在他们的耳边响起：“我能坐下来喝一杯吗？”
众雇佣兵有瞬间的愣怔，他们的笑声和闹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还没有做出该有的反应，就看见一个少女已经坐在了他们的圈子里，就好像这里就是她的家，她的圈子，她的领地一样，她就这样坐了下来，显得再自然不过。
一个不怕他们的女子，雇佣兵们还基本上没有见过。这些雇佣兵都是过的刀头舔血的日子，不要脸加勇敢是他们的人生信条。
但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子却令他们并没有撒野的雅兴和喷出污言秽语的冲动。这令他们有些发懵，不太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就好像突然之间，他们怕了她似的。
女孩偏瘦，但身材实在很好。腰间有剑带，剑带上有一把细得看一眼就会折断的小剑。
雇佣兵们围着一个火炉，火炉上有数根铁钎，上面穿着兔子鸡鸭等烤肉。烤肉很香，香气飘溢在甲板上，有专门的烤肉师傅在帮这帮雇佣兵们烧烤。
烤肉师傅也一脸的愕然看着这个女孩子，眼神里都是疑惑。
雇佣兵们和烤肉师傅一样同样愕然的看着这个女孩，女孩又说话了：“放心，我不会白吃你们的酒肉。”她摸出一枚金币来，扔在烤肉师傅的面前，“够了么？”金币滴溜溜的转动，过了好一会，依然在旋转，竟然并不倒下。
女孩子向身边的雇佣兵做出手势，这名鼻骨塌陷一身古铜色的雇佣兵本能的把手里的酒袋递给她，少女接过酒袋，仰头咕嘟咕嘟的喝了一大口：“酒里掺了水。”她皱眉说道，咻的一声，一把闪着银光的小刀出现在女孩子的手上，她切割下一块黄橙橙的兔子腿，张口就咬下一大块肉来。
“要是能有一罐蜂蜜那就更好了。”少女说道。
“你是谁？”一个首领模样的雇佣兵问道。
“谁都不是，一个无名者，真的。”
众雇佣兵本是一帮天不怕地不怕的亡命徒，但是很奇怪的，他们在这个少女面前，凶恶的本性突然消失了，这很奇怪。仿佛少女身上有一股奇异的无形的力量，令他们都不由自主的变成了‘正人君子’。
“你也是要去君临？”另一个雇佣兵说道。
这是一句标准的废话。这是去君临的商船，她自然是去君临。
“是的，去君临。”
“去做什么？”首领模样的雇佣兵又问道。他们看着少女的眼神都很戒备，只是自己并不知道。也许问这些废话并非出于他们的理智，而是出于本能。要不然，这帮雇佣兵就这样看着一个陌生少女加入了他们，就这样看着她喝酒吃肉？这也太……令他们自己都不敢相信……
“去杀太后陛下，瑟曦·兰尼斯特。”少女说道。
金币的旋转终于停顿，微微的立正了一瞬，然后倒下，发出了轻微的碰撞的金属音。
几名雇佣兵和烧烤师傅都怔怔的看着这枚金币，一枚金币能旋转这么久，就在一个地方不移动不倒下……高速的旋转……这个女孩子……会黑暗魔法？
一名雇佣兵突然笑了，第二名雇佣兵也笑了，然后是第三名，第四名，最后所有的雇佣兵都大笑了起来，就连烧烤师傅都跟着笑了。
“你，去杀太后陛下？”首领模样的雇佣兵看向女孩腰间的窄剑，他抑制不住的笑。
女孩也笑了：“你们不信？”
“不，我们信。”一个高大壮实的雇佣兵笑道，“姑娘，你可真是我见过的最会说笑话的人，我要敬你一杯。”
女孩并不推辞，抓起酒袋和雇佣兵的酒袋一碰，两人都是仰头汩汩汩汩的喝下一大口酒。
“姑娘，你要去杀君临的太后陛下，你不怕死？”首领模样的雇佣兵笑道。
“凡人皆有一死。”女孩子淡淡说道。
众雇佣兵都是脸色一怔，首领和雇佣兵齐声说道：“凡人皆须供奉。”
烧烤师傅来自布拉佛斯，他的脸色微微发白：“姑娘来自布拉佛斯的列神岛？”
女孩子看一眼这船上负责为客人们烧烤的师傅，她明明手上拿着小刀切着肉喝着酒，两手都并不空，但却突然的就拿出来了一枚磨损得很厉害的铁币，铁币的一面有一个已经完全看不清楚轮廓的头像，另一面刻着同样磨损得看不清楚文字的一排字，但依稀能看出写的是凡人皆有一死，凡人皆须供奉的字样。
“师傅，拿这铁币去找你们的船长，我要换这艘船最好的房间。”
烧烤师傅和雇佣兵们的脸色都是变了，这枚铁币，在布拉佛斯城邦，有很特殊的意义。人人敬畏。
“姑娘是……”雇佣兵首领模样的家伙冲口而出，但他立即意识到自己的不妥，连忙紧紧的闭上了嘴。
女孩子说道：“凡人皆有一死。”
众人毕恭毕敬，异口同声：“凡人皆须供奉。”
烧烤师傅连忙站起来，手里紧紧的捏着那枚铁币：“姑娘，请允许我去叫船长来见您吧。”烧烤师傅把那枚金币双手捧着，递到女孩的面前。就是杀了他，他也不会要这枚金币。
“不用了，我这一路需要好好的休息，让船长把最好的客房换给我，还有，如果船长有蜂蜜，你把蜂蜜拿来。告诉船长，下一次，不要再卖掺水的酒给这些兄弟们。”
“是，姑娘，我一定会把姑娘的话转告给船长。”
女孩子点点头，烧烤师傅带着亢奋的激动去了。
女孩说要去君临杀对面王国的太后陛下，她根本不用嘱咐这些布拉佛斯雇佣兵们别泄露了她的言行，每一个布拉佛斯人，遇上了无面者，都会当作从未见过。
女孩看一眼突然缩手缩脚变得拘谨的布拉佛斯的雇佣兵们：“来，喝酒！”她举起了酒袋，于是，众雇佣兵们纷纷举起了酒袋。
0688章 退婚·或者被杀
船长跑步前来，带着喘息声，他的手里握着那枚磨损得很厉害的钱币。
“小姐。”船长带着敬畏，“我已经为您调换了最好的房间，我的房间。”他把艾莉亚的铁币轻轻放到艾莉亚的手上，“蜂蜜也一会就到，还有好酒。”
“不用好酒，今后别卖掺水的酒给士兵们吧。”艾莉亚轻声说道。
“是，小姐。再也不会了，我向您保证这一点。”船长毕恭毕敬回答。他收着下巴，背微微躬着。
很快，烧烤师傅来到，带来了包装精美的罐装好酒和蜂蜜。
“你去吧，船长。”艾莉亚手里的小刀挑着烤肉说道。
“是，小姐。我叫汉森·杜克。小姐一路上需要什么，请随时吩咐。”
艾莉亚点了点头：“多谢你了，杜克船长，我对千面神祈祷的时候，会提一下你的名字。”
船长受宠若惊，大为激动，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他鞠躬感谢了艾莉亚，然后倒退了几步后才转身离去。
“士兵们，我们遇上了一位好船长，我想这会是一个愉快的旅程。”艾莉亚举起酒袋，众雇佣兵大喜，一起举起酒袋，艾莉亚说道：“凡人皆有一死。”众士兵异口同声：“凡人皆须侍奉。”然后他们一饮而尽。
…………
艾莉亚在大商船上横渡狭海的时候，魔山和他的巨龙落在了梅葛楼的主堡塔顶。
巨龙落下，沉重的体重令整个顶层都在轻微发颤。
巨龙发出轻鸣，红堡里的王室战马全部簌簌发抖。
战马要适应巨龙的存在，这需要时间。
整个红堡，笼罩在一种恐惧、亢奋、敬仰、敌意、期待、畏惧的怪诞气氛中。
巨龙的的两翼展开，覆盖了整个梅葛楼，还向梅葛楼外延展出去，带着短爪的翅膀在阳光下闪着鳞光：一种金红色的光辉。
狰狞的龙头，可怕的金红色的眼瞳如燃烧的龙焰。巨脚上的爪如刀剑锋利，钢钩铁划，能轻松洞穿任何猛兽的肚腹，再把它们如小兔子一般的随意拎起来。
一股猛恶的龙威覆盖了红堡的空间。
红堡的城墙上，梅葛楼的城墙上，站满了王室里的所有守备队士兵，人人抬头看向偷羊贼，眼神中全部都是震撼。
托曼国王在玛格丽王后，御林铁卫队长詹姆舅舅的陪同下，站在国王卧室的阳台上，目睹到了偷羊贼的风采。孩子国王被偷羊贼的凛凛之威和大得遮住了阳光的身躯而震撼不已，大眼睛里满是震惊。
詹姆·兰尼斯特和玛格丽王后同样震惊，詹姆虽然是个有胆识的武人，也是同样的说不出话来。当真正的龙站在面前，那种铺天盖地的碾压感觉令人只是感觉到自己的脆弱和渺小。一种无助的感觉攫住了詹姆，魔山拥有如此无可匹敌的巨龙，兰尼斯特役使魔山为封臣为家狗的日子，已经一去永不返了。
如果魔山要谋反，谁也不是他的对手，龙焰将使梅葛楼变成一座流质状的石堡，把所有的人都烹煮在里面。詹姆很清醒的认识到，魔山的想法将左右王国的命运。
玛格丽·提利尔王后突然喃喃说道：“詹姆爵士，国王陛下，我父亲梅斯大人提议让弥赛拉·拜拉席恩和雷纳德·维斯特林联姻的计划看起来势在必行，魔山有了如此巨龙，谁还能挡住他？他还会惧怕谁？”
太后陛下要玛格丽·提利尔尽快怀孕，但玛格丽对托曼国王显然并没有什么信心。
“丹妮莉丝·坦格利安有三条龙！”詹姆说道。他这是在为自己内心的极度不安找一个可以支撑的平衡点。
“坦格利安家族的余孽有三条小龙，只有三岁的三条小龙，但魔山这条龙，有两百多岁了。罗斯比伯爵说，龙超过百岁的年龄，龙焰才真正形成最强大的威力，烧毁岩石融化钢铁。坦格利安家的龙还是孩子。”
詹姆选择了沉默。
太后的房间里，两名御林铁卫葛蒙德·古柏勒和葛蓝·古柏勒护卫着瑟曦，带着宫廷主管奥斯威尔·凯特布莱克快步走向梅葛楼楼顶。同行的还有大国师科本，情报大臣伯尼·克里冈。
葛蒙德和葛蓝是魔山推荐到王室里来做的御林铁卫，情报大臣伯尼·克里冈也是魔山的人，瑟曦安排这三个人随行去接魔山，有刻意亲近魔山的用意。
魔山已经从龙背上下来，站在梅葛楼塔顶俯视地面的人群，还有站在各种房屋窗口上的人们。红堡里的人们全部仰头看着他和他的巨龙，和红堡外的平民们的欢呼声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红堡内的士兵廷臣们都保持了奇异的沉默。
除了风声和受惊的马嘶，没有人发出喧哗声。大家的眼睛都闪闪发亮，看着楼顶上的巨龙和魔山。
魔山面无表情，背上斜插着寒冰巨剑，他很欣赏这些人震撼的神情，巨龙之威，带来的不仅仅是震撼，还有绝对实力上的倾斜。而魔山，是强势的一方。
*
半个时辰后，御前重臣们齐聚太后的房间：太后舞厅。
太后、国王、王后、首相。代理财务大臣、情报大臣、海务大臣、御林铁卫队长、大国师等人全部到场。
六名御林铁卫兄弟都守在了太后舞厅的大门两侧。
他们是来自铁群岛战锤角的葛蒙德葛兰两兄弟、高庭的加兰·提利尔爵士、人称小魔山的奥斯蒙·凯特布莱克、曾护送弥赛拉到多恩的亚历斯·奥克赫特爵士、剑箭双绝的巴隆·史文爵士。
托曼国王的御林铁卫实力很强大，远超过了劳勃时代和乔佛里时代。不管是葛蒙德葛兰两兄弟，还是加兰和奥斯蒙、或者是亚历斯和巴隆，他们都是响当当的的武艺高强的骑士，剑术精湛。
这六名御林兄弟的忠勇之气也远胜过劳勃时代和乔佛里时代的武艺稀松的马林·特兰和柏洛斯·布劳恩之辈。
马林和柏洛斯不仅是武艺差，人品也是很差，欺负弱小是他们的拿手好戏。代替乔佛里惩罚珊莎的御林铁卫，就是马林。而罗圈腿的柏洛斯后来身体发福，站久了都要靠一下墙壁稍事休息。
御林铁卫队长詹姆·兰尼斯特领导的这一代御林兄弟个个都很精悍，这也许是衰弱王室最后的回光。
简单而虚伪的客套后，太后陛下吩咐侍女们倒上了青亭岛的葡萄酒，端来了各式水果和点心，大家围坐于吧台。
魔山开门见山：“太后陛下，国王陛下，王后陛下，各位大人，北境告急，我们必须集聚全国力量北上抗击异鬼，一旦北境失守，异鬼南下，我想我们大势已去。这是人族和异鬼的战争，是我们每个人的生死存亡的大战。我需要太后、国王、王后、首相、各位大人鼎力支持。”
这是正式会议之前的非正式聚会，如果是御前重臣正式会议，会在王座大厅的御前重臣会议厅里召开。
“消息可靠么？”瑟曦轻轻的抿了一口酒。她无心喝酒，只是做做样子。其他人更是都懒得碰酒杯，气氛并不和谐。
“太后陛下，大约两天后，我申请正式召开御前重臣会议，到时候我会向大家推荐一个人，来自绝境长城的梅丽珊卓，她是以前史坦尼斯的大国师，如今已经宣誓效忠于我，是我的随军祭司，她会给各位大人带来北境真正的情况，要屠灭我们人族的异鬼，真的来了。”
“梅丽珊卓？”瑟曦瞪大了眼睛。
梅斯公爵、本隆特布隆总司令、伯尼·克里冈等人无不愕然。
效忠于史坦尼斯的梅丽珊卓巫师什么时候效忠了魔山？
那可是一个邪恶的女巫！喜欢把人活活烧死献祭给她的红神！！
首相梅斯·提利尔心里感慨穷凶极恶的魔山配邪恶歹毒的梅丽珊卓，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唯有詹姆冷眼旁观，他看出魔山的表情严峻而沉重，并无虚假，这令他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只要魔山真正关注北境异鬼，铁王座就还是托曼国王的。由此推测，魔山并无心争夺铁王座。詹姆很清楚的知道肯从内心里服从魔山为王的人，除了平民和穷人，还有部落野蛮人外，大多数有高贵血统的贵族对魔山都不会心服。
魔山没有高贵血统出身，他的血统是一个训狗师传承下来的，是兰尼斯特家族的家奴。
魔山并没有理会众人的愕然，相比起巨龙带来的震撼，梅丽珊卓效忠于他的事情，并不值得大家多琢磨，也没必要多花口舌。
“太后陛下，你支持我北上抗击异鬼吗？”魔山点兵点将，懒得绕圈子啰嗦。
“我会全力支持你，魔山。人族兴亡，生死存亡，我们必然竭尽全力，团结一致。”
魔山盯了一眼瑟曦，他把瑟曦的话全盘接受，管她真心或者假意：“好，那么国王陛下和王后陛下的意见呢？”
“我支持你，魔山。”孩子国王严肃认真的说道，像足了大人模样。
玛格丽·提利尔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
魔山看向首相大人，首相大人说道：“魔山，你率军前去北境，我会在后方全力支持，保证供给你需要的军需物资。”
首相大人仅仅提到了军需物资，至于河湾地的军队人手，并不提及。
魔山装做不懂，看向大国师和詹姆·兰尼斯特等人，众人都一一点头。
魔山的初次谈话顺利得不能再顺利了，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大家都支持他去卖命送死而已。而在这次担当起大任之前，魔山也是希望别人去北境送死而自己保存实力的。
“既然大家都支持我北上，那么，我要向国王陛下申请一项权力。”
“什么权力？”瑟曦的眼睛微微眯缝了一下，微不可查。她的内心瞬间就本能的建筑起了厚厚的城墙，严加防范。
“请国王陛下授权我召集全国任何地方的军队，胆敢抗命者，我有权逮捕、审判，惩罚，拒不听令者，我有权斩首，而无需事先禀告国王陛下。”
众人无不心中凛然！
魔山得到这种操控生死的大权，以他的凶恶性格，七国内谁敢不遵？只是他要是利用这种权力把效忠于王室的贵族们狠狠杀掉一批，整个王国的政治力量都会向他倾斜了。
这太危险，瑟曦想想都后背发冷。梅斯大人同样毫无安全感了。
“渡鸦传令，并不会花费大人多少时间。”太后陛下说道。
“是的，魔山大人，法务不可无规则，无王权。大人要斩首谁，还是需要先向国王禀告，取得授权后，方可斩首。至于其他权力，我们到时候开会投票表决吧。”梅斯首相语气缓和的说道。
魔山扫视全场，冷冷说道：“整个人族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我们在外打仗，有时候情况会非常紧急，地方贵族不遵号令，唯有斩首才能杀一儆百。”
“我会派出足够的宫廷学士和渡鸦跟在大人的身边，大人一旦有事，渡鸦传信，昼夜不停，魔山大人不必为这件事情担心。”瑟曦语气很轻但很坚决。
魔山微微皱眉，沉默不语。
瑟曦举起酒杯，在魔山的酒杯上一碰，笑道：“魔山大人，先放轻松，你赶来君临劳累了，我敬你一杯吧。”
魔山并不举杯：“太后陛下，各位大人，我北上抗击异鬼，不能得到生杀大权，无法号令河间地、谷地、王领地、风暴地、铁群岛、河湾地的军团。大家一盘散沙，我只能号令我自己的克里冈军，如此一来，人心不齐，各自为战，我们如何能战胜异鬼？”
“河湾地和王领地的军团得留下来保卫君临。”瑟曦大大的喝了一口酒，缓缓说道。
詹姆注意到魔山的目光一凝，脸有怒色。
“王室会授权魔山大人调动铁群岛、河间地、谷地、西境、北境、多恩六地的军团，而王领地和河湾地军团，不得不留下来保卫君临，因为狭海对岸，丹妮莉丝·坦格利安带着三条龙，十几万多斯拉克骑兵、一万余海军、数万步兵将来攻打君临。”
“魔山，丹妮莉丝来了，我们把兵力都全部交给你，不等你结束战争，铁王座已经被丹妮莉丝拿下。这是我们不能接受的。”首相梅斯也缓缓说道。
“丹妮莉丝如果来到，我会去见她，说服她北上一起抗击异鬼。”魔山说道。
“如果无法说服她呢？”詹姆淡淡说道。他沉默了很久，这时候才开口说第一句话。
“那我们就把她和她的人全部赶进大海。”
“她有三头龙。”詹姆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有一头巨龙，她只有三头小龙。”
“可那时候，你在北境，如何能够再分身回来？”
“我有数百架可以自由移动的猎龙弩，也有数百架固定弩台的猎龙弩，猎龙弩的箭矢长两米，纯铁枪铸造，射杀丹妮莉丝的小龙，一箭一个。”魔山淡淡说道。
大国师科本立即跟上：“魔山大人，君临城正急需您的猎龙弩。”
“猎龙弩我不会给你们，我要带着移动猎龙弩去北境。但托布·莫特大师会来到君临，教授钢铁街的数百铁匠制造猎龙弩。丹妮莉丝还没有走出草原，我们还有充足的时间。如果我们抓紧时间，也许北境的战争结束后，丹妮莉丝才会来到，到那时，我们得胜之师士气正旺，正好返身回来对战丹妮莉丝·坦格利安，把她赶进大海里去。”
梅斯陪笑说道：“如果真能如魔山大人说的结局，那当然是最好的。可是……世事难料，万一北境战事胶着，而丹妮莉丝已经来到，君临城还是要靠军团才能守住啊。王领地和河湾地军团，不宜跟随大人北上。”
“大人是担心万一魔山北上全军覆灭吧。”魔山冷冷说道，
梅斯打个哈哈，闭嘴不反击。
他的意思已经表达明白，魔山既然自己说了出来，那就再好不过。
詹姆发话了：“魔山，战争，有胜有败，谁敢说一定就会打胜仗。”
魔山盯了詹姆一眼，耸耸肩膀，说道：“好吧，我同意王领地和河湾地的军团留守君临，铁群岛、西境、谷地、河间地的军团调动、生杀大权，我需要得到。”
“我们会授权大人调动这些地方的所有兵力，但大人在斩首某位伯爵大人之前，还是需要先禀告国王得到批准才能动手。伯爵以下，大人有权处置，无须事前通报国王。”瑟曦轻声说道。她向魔山再次举杯示意。
瑟曦做出了最大让步，生杀大权仅限于伯爵及以上爵位的大人。
魔山心里冷哼一声，他心里已经有了得不到授权的计划，就是以国王的名义直接处死那些王八蛋，他懒得和瑟曦纠缠一个‘名正言顺’了，地方贵族自持血统高贵如有不遵者，先把人头砍下来再说。
“太后陛下，我是封臣，愿意听从太后陛下、国王陛下的调遣和命令。”魔山说起虚假的官话来早已经顺口顺心，毫无阻碍。
瑟曦、梅斯、詹姆、玛格丽、罗斯比伯爵、本隆特司令等人都是心里一松。他们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大家都担心万一魔山暴怒，野蛮人失去了理智和礼仪，那就人人自危，后果严重，到时候不得不被迫妥协。
瑟曦心情一松，脸上就露出了笑容：“格雷果大人。”她先前一直称呼魔山为魔山，而不是本名格雷果，“我听说简妮夫人有了身孕？”
“是的，太后陛下。”
“真是巧了，玛格丽·提利尔王后也有了身孕。”瑟曦张口就来，先稳住魔山是上策，反正怀孕到生产，还有好几个月时间，“大国师科本学士可以作证，我可并不是瞎说。如果王后和简妮夫人的孩子是一男一女，我希望国王的孩子能和大人的孩子联姻，结为一家人，如果是同性孩子，就互相交换作为养子，大人意下如何？”
“联姻？我们的孩子都还没有出生呢，说这个太早。孩子出生后再订立婚契不迟。不过兰尼斯港的继承人罗莎蒙·兰尼斯特今年十一岁了吧，我的侍卫营里有个养子柯姆·华纳，我视他为自己的亲生孩子。他的父亲曾经是劳勃国王的皇家战舰国王号船长‘阿奇博尔德·华纳’，就让罗莎蒙嫁给我的儿子柯姆·华纳吧。”
兰尼斯港，西境最大最繁华的城市，也是王国第三大港口城市。魔山通过古柏勒伯爵控制了铁群岛，他也能再通过柯姆·华纳掌控兰尼斯港。
“魔山，很抱歉，罗莎蒙已经和罗斯比伯爵的侄儿订立了婚契。”詹姆插话说道。他立即看出了魔山的用意，西境的最后一块最大的肥肉，就是兰尼斯港。如果兰尼斯港再被魔山吞并，兰尼斯特在西境的存在，就真的是名存实亡。
罗莎蒙并未和罗斯比伯爵的侄儿订婚，詹姆这是救急的说辞。
“没事。”魔山说道，“罗斯比伯爵，你叫你的侄儿退婚，否则我就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