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1章 艾德现身·斥候对射
威曼曼德勒的队伍走在最后面。
当罗柏史塔克看见威曼曼德勒的时候，他认为明白了为什么，其他领主都是骑马，而威曼曼德勒却是坐的轿子。
威曼胖得很夸张。下巴上的肉多得挡住了他的脖子。罗柏并不清楚威曼竟然带着轿子出来打仗。
这令他非常不舒服。如果是父亲遇上这样的事情，会怎么做？罗柏压住自己的怒气，在心里问自己。
父亲一定会让威曼滚回去，让他派能骑马的人来。
威曼有两个儿子：威利斯和文德尔。两个年轻人一起上来迎接罗柏。他们看出罗柏的脸色不悦，尽管少年竭力装着没事。
罗柏也理解了威曼为什么会被人叫做‘鳗鱼大人’，鳗鱼也白胖。罗柏压住性子决定先听听肥胖的‘鳗鱼大人’究竟要对他说什么，然后再开口请他回去。他希望自己要威曼回去的时候语气尽量婉转，不会给威曼爵士造成什么难堪的羞辱。
少年很想带好兵，并且也很想妥善的处理和贵族之间的摩擦。他希望能控制住自己的少年冲动，显得如父亲艾德史塔克一样成熟稳重并充满了威仪。
“大人，请原谅我没能下跪行礼。”威曼在轿子上说道，“我实在太胖了，请大人上轿子来吧。”
“有什么事情，快说。”罗柏还是听见了自己的语气有些冲。
少年缺乏历练，还是流露出了内心里强烈的不满。
“请大人上轿子来吧，有个人想见你。”威曼赔笑，语气谦卑。
曼德勒家族以前是南方河湾地提利尔家族的封臣，因为和相邻贵族对领地的争斗而被迫流亡，被北境的史塔克收留并赐予了白港的领地。这个家族一直对史塔克家族很忠诚和谦卑，感恩之心代代相传。
罗柏看向威利斯和文德尔，两位爵士也是脸色尴尬。他们也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一定要见罗柏大人，也不知道父亲大人的轿子里竟然还有另外的人。
不管是谁，也应该下轿子来见罗柏大人才对。
威利斯和文德尔走到轿子边想提醒一下父亲，却被威曼大人伸出手给阻止了。鳗鱼大人不允许两个儿子多说话，而是命令他们带着侍卫离开，离得更远一些，只留下了他和罗柏两个人面对面。
战马突然惊嘶，灰风来了。一路狂奔过来，令好些马匹受惊，有一个骑兵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看见灰风来到，罗柏心里一下子镇定而从容。他心中升起警惕，难道自己刚才还有所畏惧？这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史塔克人从无畏惧。
罗柏下马，挺起胸膛。灰风在他的双腿之间穿过，没有跟他亲热，直扑上了轿子，罗柏吃了一惊，威曼也被灰风吓得‘花容失色’。
灰风在轿子里发出了呜呜声，不是威胁的呜呜声，是喜悦的呜呜声。罗柏能听出灰风的喜悦情绪，其他人却只能听见灰风的威胁。
轿子里是灰风熟悉的人才会如此。
罗柏心里诧异，他不再犹豫，上轿。威曼立即放下了轿子的帘幕，挡住了外面家族士兵们的任何角度的目光。
轿子的里边坐着一个身形高大脸藏在帽兜里的人，灰风正在他的腿边磨蹭，尾巴摇个不停，就好像是家犬和主人的久别重逢。
罗柏心里一堵，这个人的身形气味他都太熟悉了。
魁梧男子慢慢除下帽兜，露出一张北境岩石般坚硬的脸庞。这张脸满是风霜色，浓密的络腮胡子长了大半个脸，显然好久没有刮过了。
“父亲。”罗柏的喉咙哽住。
第二天，太阳初升。绿叉河畔，佛雷家族的领地边缘。
阳光金子一般洒在林间、草地、国王大道和绿叉河畔。晨风轻拂，空气中有绿草的清新味道。
歌声突然响起，惊起了路边树林里的小鸟。
随着低俗下流的歌声，一支十人队的斥候出现在国王大道右边的小山坡上。
轻斥候穿着轻便的皮革，系着红色的披风，骑着骏马，有人在马上放声高歌，好像害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来了。
“嗨，队长，前面马上就进入佛雷家族的领地。”
“向前，直到看见小狼儿的队伍。”
“最好是射杀几个小狼的斥候回去。”
“亚当马尔布兰爵士要我们今晚摸近小狼们的营地附近数数火堆，泰温大人要具体的北境军队的人数。”
“那就在这里慢慢等罢。”
“那可不行，我们得知道是否小狼会分兵渡过孪河城。”
“不用担心小狼儿这么早就起来行军了，我就只怕小狼还在妈妈的怀抱里睡觉呢。”
一阵哄笑。
“驾！”小队长喝道，当先快马加鞭，奔跑起来。
“驾！”
“驾驾！
另外九名兄弟立即跟上。
马蹄声得得，在国王大道上踏碎了一地的清晨的安宁。
林间，十名趴在地上的北境斥候立即起身，为首的人是黑鱼布林登徒利。他们跑进树林，树林里系着十匹马，他们翻身上马，在林间奔跑，尾随着西境的斥候。
“全部射杀，一个不留。”布林登下令。
“嗬！”兄弟们答应一声，纷纷取下了弓箭。
黑鱼布林登徒利，和泰温公爵同时在九铜板王之战中成名的老一辈狠角色。河间地霍斯特公爵的亲弟弟，凯特琳徒利夫人的亲叔叔。当小恶魔利用比武审判得以脱身之后，凯特琳和黑鱼一起向谷地的莱莎徒利请求出兵，遭到了莱莎徒利的拒绝。
无奈之下，凯特琳和黑鱼离开了艾林谷，在海鸥镇坐船到了北境的白港，在威曼曼德勒的家里休整了一段时间，他们早具听到了罗柏的军队南下，于是就在白港里等着罗柏的军队到来，然后加入了罗柏领袖的北境军。
昨晚半夜，所有人都睡熟了，罗柏秘密召见了黑鱼，命令他带领斥候乘着夜色顺国王大道南下，去侦察泰温公爵的军队动向，同时要确保敌人的斥候无法把他们的真实情况带回去。
昨晚，黑鱼布林登徒利就带着兄弟们出发了。负责接应黑鱼的是席恩葛雷乔伊。
席恩葛雷乔伊箭法出众，他率领十二骑在清晨出发，顺国王大道南下，接应昨晚半夜就已经出发的布林登，徒利。
席恩葛雷乔伊率领着斥候发现了顺路而来的西境斥候，而西境斥候同时也发现了他们。双方没有任何犹豫，都是对自己的箭术充满了必胜的信心，都是想把对手给全歼。于是，一场斥候之间的对射在绿叉河边开始。
席恩格雷乔伊箭术了得，他冲在最前面，连射两箭，把两名敌人射落马下。等他开心的大叫的时候，身后数声惨叫，北境的四名斥候被对方射落马下。
席恩吃了一惊，对方的弓箭射程好像更远。
就这么愣神的短暂时间，对方的箭又从半空吊落，依然越过了席恩，落在席恩身后的兄弟们的中间。
席恩大怒，带队冲锋，对方且战且退，企图保持一个较远的射击距离。
除了冲在最前面的席恩，其他士兵的弓箭堪堪射到对方的马前，每次总是差了那么一点距离。
这种先射掉席恩身后兄弟的战术，很可能对方有意要抓一个活口，那就是冲在最前面的席恩。并且，对方也看出了是席恩在指挥这支斥候队伍。
席恩前进中连射两箭，这两次却都不中，对方在后退中形成了半月形，显示出了训练有素，并且人人箭术高超，他有些慌乱了。席恩对距离的判断很准，对方斥候的射程好像要比北境斥候远一点。
又是两声惨叫，身后两名兄弟撞下了战马。
仿佛不过是转眼间，席恩这边六位兄弟中箭，而对方只损失了两位。并且，半月形箭阵成形，开始变退为进。
嗖嗖嗖！
数支箭擦着席恩的身边掠过。
席恩当机立断逃跑，就在这时候，突然蹄声急促传来，一支斥候队伍出现在了敌人的后方，当先一人正是黑鱼布林登徒利，只见黑鱼当先一箭，一名敌人应声落马！
席恩大喜，精神大震，立即下令兄弟们稳住，不可后退。只一瞬间，西境斥候队陷进了两面受敌，一时间在绿叉河畔，弓弦乱响，利箭呼啸，西境斥候又是三人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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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2章 指挥若定
西境斥候小队两面受敌，顿时失去了还手之力。很快，十人被全部射到。
黑鱼布林登徒利跳下马，兄弟们先抢了西境斥候的马，再把西境斥候们的尸体在地面排了一排布林登注意到西境斥候的右肩膀和右上臂清一色没有用重铠，不是轻便皮革就是贴身软甲，这个从未见过的小变化令布林登徒利有些迷惑，但也没特别放在心上。
他注意到每一个斥候的铠甲都是这样：右肩膀和右上臂都没有用防护最好的板甲。
有两个西境斥候还没有死。
席恩葛雷乔伊大声喝问对方的军情，两名斥候没有过多的犹豫，知无不尽的告诉了席恩西境的军队人数、指挥官和前锋将军的名字。席恩对两人的配合很满意，他又详细问了军事部署的情况，但很可惜，这两名斥候并不知道现在的具体的军队部署。他们遵命北上已经有好多天了。
席恩抽出短剑，割断了两名西境斥候的咽喉。
他动作快而干净，令人猝不及防。布林登蹲下身看看西境斥候的铠甲变化，席恩就把两名俘虏给杀了。
“罗柏大人有令，不杀俘虏。“布林登徒利很不满的说道。
“我知道，不过这两个家伙已经受伤，杀了更好。不然我们还要学士给他治伤，他还要吃我们的饭喝我们的酒，我们还得带着他们，我可受不了。”席恩笑道，一贯的自信满满，一贯的满不在乎！
布林登徒利冷冷的看了一眼席恩：“俘获的西境战马归我们，我们将继续南下去侦察。铠甲和武器你们带回去。还有，注意佛雷家族的孪河城，安排最好的弓手埋伏在绿叉河边，只要有渡鸦从佛雷家出来南飞，就全部射杀。”
“好谨慎的想法，不过我很赞成。我们就得防止佛雷家向兰尼斯特家通风报信。”席恩笑道，“大人请放心，这事情交给我就对了。等大人回来，我们就吃佛雷家的烤渡鸦下酒”
凯特琳徒利虽然换了一身耐脏的粗布亚麻衣，也掩饰不了她从小生活在公爵家庭里面精心培养出来的贵族气质。
她骑马走在罗柏史塔克的身边，落后半个马身，帽兜拉了起来，盖住了她的头，挡住了她的脸。她隐藏起来的眼神一直落在罗柏的身上。
自从罗柏去见了威曼曼德勒之后，整个人都变了。从强撑的挺直胸膛变得有了自信和底气，脸上也是荣光焕发，整个人话也变得多了起来，言行也变得开朗和具有了一点幽默感。
威曼曼德勒向罗柏说了什么？
凯特琳徒利知道自己不能去找到威曼曼德勒问清楚因为罗柏在见了威曼后，认为他过于肥胖的身体并不适合在战场上冲锋战斗，他昨天就下令让威曼爵士带着几名随从回起去驻守白港。
威曼曼德勒照做了！
究竟威曼向罗柏说了什么？
凯特琳内心涌起好奇，她决定找到合适的机会再问。儿子现在是掌权人，西境军的总司令，最高指挥官。凯特琳得随时维护儿子的尊严和威仪，有什么要说要问的，如果事关重大，她都很注意场合。
如果是能随便说出来的事情，罗柏早就向她说了。罗柏回来后对见了威曼的事情守口如瓶，这说明了威曼和他说的事儿很不一般。
前面，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一座宏伟的城堡和一条横跨绿叉河的黑沉沉的大桥出现在眼前。
凯特琳上前：“罗柏，没看见布林登叔叔呢？”
“我昨夜请布林登大人带着斥候南下了。”罗柏礼貌回身，对母亲说道。
“昨夜？”
“是的，凌晨了。”
“那么晚？”
“夜色是最好的掩护，我也不想惊动其他的任何人。”
凯特琳回头看一眼几名伯爵和一眼看不到尾的队伍：“我觉得你变得谨慎了。”
“得敬畏战争，并小心行事。”
凯特琳心中一动，儿子好像得到了某种强大的力量支撑。别看他说话谨慎，语气却是满满的自信，就好像一下子长大了，对自己的做事也有了底。
“嗯，说得好。威曼伯爵虽然很胖，被人们不尊敬的称为‘鳗鱼大人’，但他却是个值得尊敬的爵士，这次他的军队和两个儿子都来了，他的忠诚度无可置疑。”
“是的，母亲大人。”
“他昨天要你去见他，你们说了什么？”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终于说出了凯特琳心里想要知道的。
“他向我告罪，说他身体太胖，出门后就一直生病发烧。坐着轿子来的人也不可能上阵去打仗，他希望不要影响到我们的军队士气，他向我请求原谅，并希望我能允许他回去驻守白港。”
凯特琳看着儿子不善说谎的脸，她能听出罗柏的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一种‘我是假话’的气质。她太了解罗柏了。
罗柏在说谎，但凯特琳也不愿意去逼迫他。假如他认为告诉她并不合适，那么就让他保守住心里的秘密吧。
“罗柏，前面是佛雷家的孪河城，昨天我们还收到奔流城的求救信，你想清楚了该怎么做了吗？”
“兵分两路，我带骑兵渡过绿叉河，突袭奔流城，打詹姆一个措手不及。”
“迎战泰温公爵的军队呢？谁来指挥？”
“我已经想好了，卢斯波顿伯爵。”
“为何是卢斯波顿？”
“迎战泰温的军队以防御牵制为主，目的是稳住了让泰温以为我们的部队全部都在南下和他作战。安柏伯爵脾气急性格强悍，适合冲阵做先锋；葛洛佛伯爵稍微威信不够；卡史塔克性格古板僵硬，不适合独挡一面；其他的伯爵要么暴躁、要么勇猛、要么胆小，只有卢斯波顿，冷静从容，不急不躁，适合防御牵制作战。如果要冲锋突袭，他就理智有余而勇猛不足了。”
凯特琳听得又惊又喜，儿子的分析，每句话都说到了她的心坎上，令她刮目相看。
凯特琳很想赞美儿子几句，但看见儿子的脸上一副颇有得意之色的神情，她就强行忍住。
“罗柏，佛雷家的桥可不是那么好过的。”凯特琳警告。
“知道。瓦德佛雷是个精于计算的人。小心谨慎，每次都会选择站在胜利者一边。在谁胜谁负不明朗的时候，除非有足够的利益令他动心，否则，他不会给我们好脸色。孪河城的佛雷家能够在几百年里暴富，就是靠着修建了这条大河上的长桥收取昂贵的过路费。他不仅仅是收取东西两岸过河的人的钱，还要收取顺河上下的所有船的过河费。”
凯特琳听得吃惊，罗柏对佛雷家也是如此了解。
“如果佛雷并不让我们通过，我们将怎么办？”
“简单，给他想要的。瓦德伯爵就无法拒绝。”
凯特琳连连点头。罗柏和威曼很秘密的见了一面，整个人对局势就看得更透彻了，跟前几天判如两人。很显然，他受到了某个高人的指点。
凯特琳心中大慰。危难之际，有人在暗中协助北境。
只有北境军在战争中获胜，被扣在君临的艾德和珊莎、艾莉亚才能安全。
“报！”有周边负责警戒巡逻的骑兵来报，“席恩大人全歼一支西境斥候队，他需要大人派给他一支长弓神箭手埋伏在绿叉河边，以防佛雷家族向西境泰温放出渡鸦报信。席恩大人随后就到。”
“准！罗德利克大人，传我号令下去，从队伍中选调箭术最好的长弓手组成一支小队，交给席恩葛雷乔伊。”
0303章 少年英雄（求推荐票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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孪河城虽然在视线之内，走起来却还需要较长的一段时间。
各伯爵们卢斯波顿、瑞卡德卡史塔克、大琼恩安柏、梅姬莫尔蒙夫人等纷纷拍马来到前面，簇拥着罗柏一起前行，一边彼此议论纷纷。
瓦德佛雷虽然是徒利家族的封臣，却一向调派不动。十六年前的篡夺者战争，北境、谷地和河间地加上风暴地都纷纷起兵对抗疯王，河间地的领主霍斯特公爵召唤瓦德佛雷带兵参战，瓦德佛雷直到劳勃拜拉席恩和艾德史塔克联手打败了保皇军后才姗姗来到。从此，霍斯特公爵称呼瓦德佛雷侯爵为‘迟到的佛雷’。
瓦德的孪河城地处的绿叉河水既深且急，河水昼夜不停，哗哗乱响。佛雷家族的势力早在几世纪前便横跨两岸，并靠着渡河者缴纳的昂贵过河费致富。
两座方正、丑陋却坚固的城堡，两边的样貌几乎完全相同，拱桥则横越其间已经守护渡口几世纪之久。它有着高耸的域墙，深深的护城河和厚重的橡木镶铁门。桥的两边入口均位于防护严密的内城，两岸有桥头堡和铁闸门，河中央则由卫河塔保护。
卫河塔矗立于弧桥中央，以其射箭孔、杀人洞和铁闸门睥睨河流和道路。佛雷家花了三代才完成这座拱桥。
大家终于走得近了，只见城墙上处处是枪剑光影和大型弓弩，每个雉堞和箭口皆有弓箭手部署，吊桥已经升起，闸门也已降下。城门紧闭，扣上门闩。
护城河上的城墙上，河中间的卫河塔的城墙上，密密麻麻，站满了士兵，看起来仿佛已经做好了和罗柏开战的准备。
凯特琳只需一眼，便看出面前的城堡无法迅速攻陷。
大琼恩高声咒骂，扬言要用投石车把孪河城轰塌，随后把栾河城给全部拆除。瑞卡德卡史塔克伯爵则静静地怒视。
“罗柏大人，凯特琳夫人，诸位大人，这样的城堡无法在短时间内攻下。”卢斯波顿轻言细语的表示，“就算最终被我们拿下，我们也会因为攻城而损失惨重。瓦德聚集起来的军队不会少于四千人，我们虽然是他的五倍兵力，但他有护城河和坚固的堡垒，而我们的时间不允许在这里和瓦德交战。”
“若我们在对岸没有军队，就算包围也不行，”赫曼陶哈郁闷地说。
大家都看向罗柏史塔克，等候他的命令。
罗柏很安静的在仔细观察孪河城的城堡和防御，对方的严密防守和城堡的坚固令他吃惊。他必须从这里渡河，否则奔流城一旦被詹姆攻破，整个河间地都将沦陷。战争将对北境造成巨大的不利，他心中已经有了主意，瓦德是个利益至上的家伙，见利忘义，那就给他利益。
父亲说过，人会因为恐惧而变得勇敢，而有时候，谎言也是很有必要的，谎言也能……不失荣誉。
所以不管瓦德要什么，罗柏都已经打定了主意，答应他，然后渡河。
对岸，一扇边门突然咔咔打开，一座木板桥从门洞里滑出来，由绳子牵引着，一点一点的跨越护城河，最后凌空一放，桥头搭在了罗柏等人的面前。跟着，十来个骑士骑着马上了木板桥，朝他们缓缓而来。
一面银灰色底，深蓝双塔的旗帜在这十几个骑士身后迎风招展。
走在最前面的老者是史提夫伦瓦德爵士是瓦德侯爵的继承人，今年六十多岁了，身边的另外三个骑士是他的兄弟。
佛雷家的人个个看起来像黄鼠狼，自己都有孙子的史提夫伦爵士尤其像只年老而疲惫的黄鼠狼，不过他很有贵族礼貌。
“家父派我前来问候诸位，请问率领这支劲旅的是何人？”
“我，北境临冬城罗柏史塔克。这些大人都是我北境史塔克的封臣。”罗柏催马上前。他全身铠甲，临冬城的冰原狼徽盾系在马鞍上，灰风轻步跟在身边。
老骑士水汪汪的灰眼里闪现出一抹兴味，但他的坐骑却不安地哼了两声，后退了好几步，很畏惧冰原狼。这使得其他十几个人的战马都受到了影响，队伍一阵混乱。
罗柏呵斥一声灰风，灰风不情愿的退到了主人的马后，但一双眼睛里依然充满了攻击性。
“罗柏大人，如您愿意到城里与家父共进晚餐，表明您的来意，相信他必定大感荣幸。”
史提夫伦瓦德爵士的彬彬有礼的话令北境贵族们大哗！
“大人，您千万不能去，”盖伯特葛洛佛断然说道，“您绝不能如此轻率的信任瓦德大人。”
卢斯波顿轻言细语的说道：“大人，您如果单身赴约，那就是任他宰割。他可以把您卖给兰尼斯特，把您丢进地牢，或者割了您的喉咙，一切随他高兴。”
“如果他想跟我们谈谈，叫他打开城门，让我们全体进去与他共进晚餐。”身佩巨人碎链徽章的大琼恩安柏大吼大叫。
“干脆要他出来，就在这里宴请罗柏，当着双方所有人的面。”年轻的威里斯曼德勒爵士提议。
凯特琳同样心怀疑虑，她看出史提夫伦瓦德甚感不悦，如果北境诸侯再大吼大叫，瓦德的善意就会消失。
机会稍纵即逝。
“让我去。”凯特琳高声说。
凯特琳夫人的话令北境诸侯们更加哗然，大家纷纷反对。
“不，母亲，我去！”罗柏笃定的说道。一时间，他年少的稚嫩几乎完全看不见，只有一个统帅该有的沉雄威仪。在那一瞬间，凯特琳看见了艾德的影子。
史提夫伦瓦德心里暗暗称奇。
罗柏还是个少年，谁都能看出来，虽然他挺直了胸膛，但其实还是个孩子。
“你去？你确定？”凯特琳夫人心中惊异于罗柏的大变化，但她的担心却骤然升高。
“我很确定，”罗柏淡淡说道，“我是军队最高长官，这件事情必须我亲自去谈，才会显出我们的诚意。如果有什么不测，我相信诸位一定会把孪河城给全部拆掉。瓦德大人不会冒被拆掉孪河城的风险的。”
被罗柏的镇定气度减弱了她的担心，封臣们看向罗柏的目光都变了。
小小年纪，这份胆识，令人折服。
卢斯波顿不动声色，薄薄的嘴唇闭紧。
“各位大人请放心，瓦德大人是我外公的封臣，他绝对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我相信他的荣誉。”除非有利可图，罗柏心里暗暗想道，但有些事情不能明讲，一旦罗柏被威胁，他只要告诉瓦德大人艾德史塔克在外面恭候他，瓦德就一定不敢把他怎么样。
以艾德史塔克的性格，一定会为家族的继承人和佛雷家死磕到底。艾德有这份实力，也有这个胆量和本事。
“相信家父一定乐于和罗柏大人共进晚餐。”史提夫伦爵士道，“为了保证我们并无不良企图，我弟弟派温爵士会留在这里，直到你们的罗柏大人安全归来。”
“而我们会待派温爵士如上宾。”凯特琳立即说道。
史提夫伦佛雷爵士礼貌地点头：“夫人请放心，我们也会待罗柏大人为贵宾，绝不敢有丝毫的轻慢。”
罗柏轻踢马刺，向前奔去，没有回头。瓦德侯爵的儿子和护卫们赶紧跟上。
与此同时，在十字客栈的绿叉河东岸，魔山正和明月山脉的灼人部红手提魅斗酒，一名来自赫伦堡的克里冈骑兵正顺着河岸飞快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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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4章 斗酒
（为盟主金小衙内的赏加更2）
提魅的独眼盯着魔山闪闪发亮。
灼人部是山地部落里唯一没有盟友的半原始部落，倨傲好斗。也因为此，灼人部的红手也不可能和其他部落的首领成为朋友。
提魅的朋友和盟友就只有他的部落战士。
说到斗酒，提魅的穷困也无法支撑起他斗酒所需，他倒是有机会就狂灌一肚子倒是真的。
穿越魔山本有个不差的酒量，何况这个世界里的酒的度数普遍都很低，尤其是河间地的果酒，喝起来就是前世里的甜甜饮料。再加上魔山体型巨大，食量惊人，喝葡萄酒苹果酒啤酒就只能喝饱，根本无法喝醉。
魔山拿下了赫伦堡，赫伦堡里面的物资储备惊人。酒窖里的酒应有尽有，粮食储备也是一个巨大的仓库，西境的后勤即使跟不上，魔山的两千克里冈兵也是吃穿不愁。至于酒，魔山军军团中那更是有一个专门的帐篷堆放，就是一个随军移动的酒库。
当魔山同时把三支啤酒瓶塞进嘴里仰起脖子咕嘟咕嘟几口就喝光的时候，围观的将士无不吃惊得目瞪口呆。这种新玩法，他们是第一次见识到。半原始生活状态的提魅自然更是吃惊得嘴巴无法合拢，独眼溜圆。
魔山丢下三只酒瓶，安盖和波利佛负责为他拧开瓶盖递上酒。又是三只酒瓶同时放进嘴里倒下去，就看见他巨大的喉结上下蠕动，咕嘟咕嘟，三只酒瓶里的酒被魔山不换气喝光；魔山丢下酒瓶，再取三支。
魔山在穿越前，一次开学军训完后和兄弟们在欢庆会上拼啤酒，他仰起脖子一气喝光了十几瓶，这喝酒的底气和豪情都在。
幸运穿越者的巨大的体型拥有异于常人的粗壮的喉咙，一支啤酒就是咕嘟咕嘟两口，三支啤酒一气放进大嘴里，咕嘟咕嘟咕嘟数口，就见那啤酒在瓶子里塌陷似的下落。
仅仅一小会，一箱子的啤酒被魔山喝光。
他一挥手，叫来第二箱，这次是苹果酒。瓶身更小，直接开瓶往嘴里倒，秒光。负责开瓶递酒的安盖和波利佛都没有魔山的倒酒速度快。
提魅和他的灼人部的兄弟们看得瞠目结舌！
这次是更短的时间，一箱苹果酒又被魔山秒光。
数十只酒瓶丢在魔山脚下，围观的将士们掌声如雷。
魔山挥手，叫来一箱葡萄酒，他叫兄弟们拿来大碗，先把一箱酒全部倒在大碗里，大碗一排十几个，他端起酒碗，酒碗比酒瓶下酒的速度更方便更快，他一气喝光十几碗满满的酒，比刚才对酒瓶喝更快。
在如雷的掌声中，他瞪着独眼提魅：“现在我们来正式斗酒，刚才我只是先漱漱口，我们不单比酒量，还比速度，来人，先搬六十箱酒过来。三十箱给我们；三十箱给你们的部落勇士和我的勇士们。”
安盖、埃林、甜嘴、邓森、波利佛、朱莉、葛剌登、胖佐罗、奇斯威克等人大声起哄，士兵们纷纷从帐篷里如蚂蚁一般搬酒出来。
提魅已经被魔山喝酒的方式和速度震慑，他的脸变得很难看，额头冒出了汗水：“这不公平，你个子太大，我个子太小，你这是欺负人。”
小美女齐拉、瘦子冈梭尔、猛汉夏嘎、聪明人乌尔夫等人听到喧闹，和不了，和部落战士们都过来瞧。
魔山斜眼看着‘自投罗网’的齐拉、冈梭尔、夏嘎和乌尔夫，他的心里一直希望能收这帮人在手里。
在后军中，岳父加文维斯特林的军队共有两千人。他自己的克里冈兵加上勇士团和亚摩利洛奇的三百士兵，一共两千三百余人。如果再能收服明月山脉的部落战士三千人，那就是七千三百余人，有了这批人手，魔山的实力强过了七国中任何的伯爵和任何一位侯爵。
北境人大军南下和西境开战，集合起来的军队也就两万余人。
算算账，山地部落的三千战力可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令魔山心里奇痒。
魔山斗酒引来了除提魅之外的另外四位部落首领，这正是他想要的。他打手一挥，把四个山地部落的首领全部圈在内：“你们都是明月山脉的勇士，提魅已经不敢单独应战，你们敢不敢和我斗酒，我一人对你们五个。”
山地人好酒，男女老少都好酒。这跟山里的湿气太重有关。
魔山话一出，夏嘎齐拉等人然心动。
对于好酒的人，用酒来拉近关系突破心里防线是最佳方式。
夏嘎闻着酒气早就心里发痒手脚发痒一身都发痒，又见葡萄酒啤酒苹果酒都有，这些平地人的美酒对夏嘎是个巨大的诱惑，根本无法抗拒：“好，我来！”
夏嘎忘记了魔山把他在十字客栈摔飞的恩怨了，只要有酒，就是朋友。
“算我一个。”聪明人乌尔夫遇上酒一点都不聪明了。
瘦子冈梭尔和齐拉已经选了最好的位置坐下，他们没说话，但言行举止已经说明了一切，再说话就是纯粹多余。
远处，提利昂摇摇摆摆的向这边走过来，波隆跟在他的身后。
提利昂有危机感，山地部落是他费尽心机从山上忽悠下来的，但魔山给他咄咄逼人的感觉，虽然斗酒在军中普遍，可是提利昂感觉一点都不踏实。
他觉得魔山有心机！
魔山老远就看见了摇摇摆摆的提利昂和他身边的波隆，但他毫不在意。如果不出意外，明年提利昂就会被迫离开君临，渡过狭海去投奔龙之母丹妮莉丝，那时候，山地部落将被君临守备队和城市居民当成垃圾赶走。
提利昂带着微笑和波隆走过来，斗酒场已经人山人海，就连后军的加文维斯特林伯爵都被惊动，带着亲卫们前来观看。
魔山一挑五，十几个兄弟负责打开箱子开酒瓶，双方比速度拼酒量。将士们节奏整齐的‘嗬！嗬！嗬！’的喊声在绿叉河东岸响起，飘荡在这片天空，引起了更多的人来围观。
幸好泰温公爵要后天才会搬来这边，今天和明天是所有的军队渡河过来这边扎营的时间。一旦敌人距离军队只有几日的路程，军中将士禁止饮酒。
山地部落的首领们人太耿直，酒喝得太急太狠，所以几十箱的酒很快就空了。在嗬嗬嗬整齐如一的吼声中，第一个倒下的，是小美女齐拉，第二个是瘦子冈梭尔，第三个是提魅，第四个是乌尔夫，第五个是夏嘎。
他是拉着魔山的手大喊着‘好兄弟再开一瓶’然后心满意足的倒了下去。
当魔山摇摇晃晃也要坐下的时候，一个满头大汗的克里冈骑兵从人缝中挤了进来：“格雷果大人，记事本派我来向大人传话，亚摩利洛奇去追杀无旗兄弟会的百人队全军覆灭，他本人也已经被无旗兄弟会给杀了，无旗兄弟会把洛奇爵士的人头送到了赫伦堡，并扬言会攻击赫伦堡，并把我们统统赶出去。”
0305章 极度轻蔑
（为盟主金小衙内的赏加更3，所以今天还会有保底更4千字。）
“小恶魔，知道无旗兄弟会么？”魔山睁着一双带着酒意的恶眼瞪着提利昂兰尼斯特。
一个是巨人，一个是侏儒，相映成趣。
小恶魔不得不仰头再仰头的看着魔山，他距离魔山太近了。
刚才的斗酒，魔山和五位山地部落首领已经没有了彼此戒备敌意的距离，酒真他吗的是个神奇的东西，提魅已经被折服，最壮的夏嘎对魔山又敬又畏还带着令人作呕的讨好。
是不是猛人更欣赏比自己还猛的猛人？！
提利昂也好酒，但提利昂并无和‘原始人’喝酒的雅致，更别说如此斗酒了。他喜欢的是和妓女斗酒，地点是在有床的房间里，斗酒之后才方便磨磨他的双腿之间的小剑。
当所有人都看不起提利昂从山上忽悠下来的这帮乞丐的时候，独独魔山对这帮野蛮人表现出了不该有的兴趣，在十字客栈，魔山打飞最猛的夏嘎和最狠的提魅，提利昂渡过绿叉河后回想了一下，他认为那是魔山在野蛮人面前故意的立威。
而斗酒，则是在示好。
拳头大已经展示了，接下来就给颗糖？
魔山对野蛮人们的两次接近绝不是提利昂想看见的。提利昂希望自己想错了。
提利昂没有听过‘无旗兄弟会’的名头，这是从魔山嘴里第一次听到。其他的西境诸将和爵士们也都是第一次听说无旗兄弟会的名头。
但安盖、埃林等人都在赫伦堡里听魔山说起过。安盖看向魔山，魔山对他一个人说过，亚摩利洛奇回不来了，如今果然。
安盖对魔山的目光变得异样！
“无旗兄弟会？”提利昂的一粒碧绿眼瞳和一粒墨黑眼瞳令人不敢稍长时间和他对视。也是因为两颗不同颜色的眼瞳，提利昂从小获封小恶魔的光荣称号。传言中，他在出生的时候，还有一条带着鳞甲的小尾巴。
“无旗兄弟会？”加文维斯特林吃惊道，“什么人领导的？竟然能杀了亚摩利洛奇爵士。”洛奇家族里面，最有威势和权力的就是亚摩利伯爵。他的残忍和傲慢是西境贵族中很有名的，所以加文和其他爵士听到亚摩利被人砍了头，心情其实都是很愉快的。
“首领的名字可能大家都会很熟悉：黑港的贝里唐德利恩伯爵。”魔山大着舌头。
岳父加文伯爵和伯爵身边的重斧猛人妻舅罗佛斯派瑟都是吃惊。
魔山的大舅子罗纳德维斯特林和魔山的小弟老鼠留守峭岩城，这次没有出征。魔山需要两人抓紧时间在卡斯特梅挖金矿铸金币，战乱是最好的偷挖偷铸币的机会。
贝里因为在君临的大比武中表现出色，被劳勃国王收为了王座大厅里的御前廷臣，他的正直勇猛和他的外表一样令人印象深刻。西境贵族中对贝里唐德利恩印象好的可不少。
“贝里首领的助手你们就更熟悉了来自密尔的红袍僧索罗斯。”魔山笑嘻嘻的说道。他拿起一只酒瓶，摇了摇，是空的。他有所怀疑，举起酒瓶对着眼睛看，最后确定的确是空的。这令他满脸遗憾。
红袍僧索罗斯可就不仅仅是西境闻名了，七国闻名。他经常使用火焰剑在比武中获得冠军，那火焰猛烈，将军们都很畏惧，马就更不用说了，看见火焰剑狂舞过来就受惊逃走。
提利昂同样吃惊。
“红袍僧索罗斯和贝里唐德利恩为何成立了无旗兄弟会？还在河间地和我们西境作对？”小恶魔问道。脑海里念头乱转，他判断，一定跟老姐在君临红堡里掌权后有关。他的老姐是个曾经在小时候数次杀死提利昂而没得手的心慈面善的人，她会在红堡里捣鼓出任何稀奇古怪的事情提利昂都觉得不意外。
“小恶魔，你在艾林谷里做客的时候，我也在红堡里做过短暂的客人。那时候，红袍僧索罗斯和贝里唐德利恩还是铁王座下的廷臣，两个人都是猛将，本该为国王效力和叛军作战的，如今他们为何会沦落为土匪流患和我们为敌，这个原因，我想你的铁王座上的外甥才会懂。”魔山轰轰说道。
“乔佛里还是个孩子。”小恶魔说道。他始终认为主要的罪魁一定是瑟曦。他太了解老姐，不过，他也将很快的了解到乔佛里。乔佛里已经不是他以为的小孩，这是一个无人能控的小孩，随心所欲毫无敬畏是他的畸形、残忍性格中的一个基本点。
“你不也还是个孩子。”魔山笑道，“而且还是个一辈子都长不高的孩子。只不过别的孩子不会拿妓女来磨小剑，而你的小剑一天不磨就难受得慌。”
士兵和军官们发出轰然的大笑声。
因为亚摩利洛奇爵士被杀，他是西境的贵族，泰温旗下的爱将，同时也是魔山这个先锋将军的副将，他的被杀不是小事，天色想晚的时候，魔山来到了十字客栈面见泰温公爵禀告，同行的还有走路是罗圈腿的摇摆小恶魔。
机会难得，小恶魔看有没有机会在父亲面前说一点老姐瑟曦的坏话，下一点烂药。别看老姐掌控了君临红堡，可真正的掌权人其实在十字客栈里那就是老爸泰温公爵。提利昂判断老姐和外甥乔佛里大概率弄不清楚这一点，但他能看清楚。
泰温公爵面无表情的听完魔山的汇报，他也是第一次听说‘无旗兄弟会’的名头。
“贝里和索罗斯，艾德史塔克的余孽，他们有多少人？”
“几十人吧。”魔山不确定的说道，“但我想他们杀了亚摩利后会很快壮大队伍。”
“壮大队伍？哼，能加入他们的也只有农民了。你安排的谁守赫伦堡，他守不住吗？”
“能！”
泰温公爵盯着魔山，随后看向提利昂，小恶魔一怔，说道：“我不去跟无旗兄弟会作战，老爸，我是大军的左翼指挥。”提利昂还在做着他的春秋大梦啊，左翼指挥的名头的确是炮灰最好的锦衣了，绚烂夺目，令人沉醉。提利昂还以为老爸到时候会真的把左翼给他指挥呢。不过那的确是左翼，只不过是站在真正左翼军的前面而已。
泰温公爵把目光转回来，看着魔山。
他不说话，但魔山知道该自己说了：“不用派任何人去对付无旗兄弟会。”
“为什么？”泰温冷冷说道。
“他们不会去攻击赫伦堡。”
“哦？！”
提利昂的目光也看向魔山，魔山说得太笃定。
“如果他们要攻击赫伦堡，只能偷袭。赫伦堡大门一关，没有攻城器械和至少数千人的兵力，他们都无法打破大门。既然只有偷袭，他们就不会把洛奇爵士的人头送到赫伦堡，更不会扬言会攻击赫伦堡。”
“故意虚张声势！”泰温公爵说道。
“是的。”
“那他们将攻击我们哪里？”
“我不知道！”魔山回答得很干脆。
其实魔山是知道的，无旗兄弟会将很快成为西境军的噩梦，他们会出其不意的袭击红叉河支流西境军的补给线，烧粮草，杀护送士兵，给西境造成巨大的麻烦。
前方打仗，士兵们军心稳定的最重要的第一条：吃饱饭，喝热汤。
西境的补给线是詹姆和泰温两条战线的生命线。
贝里和索罗斯去割这条生命线去了。
如果贝里没有派人传话给赫伦堡，魔山还不能百分百的确定贝里的下一步行动，万一剧情改变了呢。
“好吧！”提利昂站起来去为自己倒上一杯酒，他看向魔山，语气介于讽刺与戏谑之间“魔山，我的好妹夫，我承认你的话有几分道理，那么，你还需要一杯吗？”
还需要？魔山刚才在绿叉河对岸斗酒已经喝了太多，所以小恶魔用了‘还’。
魔山傲然，仅仅是哼了一声，对小恶魔的示好不屑理会。
传令兵急匆匆的进来，递给泰温公爵一封信。泰温公爵拆开信，面无表情的他冷如冰霜，目光变得凌厉骇人：“瑟曦和乔佛里又逼走了御林铁卫队长巴利斯坦赛尔弥爵士，无畏的巴利斯坦在七国民众中就是一面勇敢无畏的光辉的旗帜，谁能得到他的效忠，谁就能粘他的光。他是能稳定民心的人物，乔佛里和瑟曦竟然在王座大厅里把他硬生生逼走了。”
提利昂嘻嘻一笑：“我的老姐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并不奇怪的吧，她……嘿嘿……就算七国是和平时期，她也能毫不费力的把七国搅乱。”
泰温盯了小恶魔一眼，小恶魔面不改色，笑嘻嘻的走过来，坐上高座品尝夏日红。
外面，天色已晚。
第二天，泰温、魔山、巫姬、小恶魔、凯冯等人在大厅开会，传令兵急匆匆的进来：“公爵大人，亚当马尔布兰将军率本部军和北境的前锋军打了一仗，诈败退走，敌人主力大军正顺河而来。”
“好，让马尔布兰隔天突袭北境军，只许败不许胜。”
“是，大人！”
“小狼儿年方十五，年轻气盛啊！”泰温公爵怜悯的语气说道，“侍卫，传令下去，大军向前推进百里，右翼军依然挖好陷坑，摆上鹿角。”
泰温公爵看似冷静理智面无表情，但魔山和小恶魔都看出：其实公爵已经迫不及待只想要交战了。
一举击溃北境军，君临北面大事定！
“父亲大人，小狼儿虽然年幼，但北境的贵族中却有能人，我觉得，我们万万不可小觑了罗柏史塔克和他的旗下封臣。”小恶魔郑重说道。
泰温公爵冷冷看了一眼小恶魔，目光中的呵斥语言很清楚：你懂得什么？除了喝酒玩妓女！
魔山站起来：“小恶魔，走吧，我们得指挥部下立即拔营。”
不能让小恶魔多言语，万一这家伙的某句话警醒了泰温公爵，令这只老狐狸想到‘万一北境军兵分两路’的话就不好了。就让泰温公爵继续沉浸在对小狼儿的轻蔑中好了。一个老狐狸对上一只小雏鸟，轻视敌人是最大的战略错误。
小恶魔起身，和魔山悻悻而去。
0306章 求援海疆城
凯特琳无法忘记昨晚。
昨晚，天空一弯新月，水中一弯新月。
在上下两轮新月放射出的漫天月华下，罗柏史塔克率领着骑士、枪骑兵、自由骑手和弓骑兵开始了渡河。
凯特琳感觉自己如做梦一般。
她不敢相信罗柏和瓦德佛雷的会面取得了如此的罕见成功。她了解瓦德佛雷，如果没有足够的利益，他绝不会放北境军过河。过去数十年的时间早就证明了这一点。
那么，昨晚，罗柏和瓦德佛雷达成了什么样的‘屈辱’协议？
目前，凯特琳仅仅知道‘协议’内容中的一条，那就是
罗柏派出了六个临冬城的士兵，护送佛雷大人的两个孙子北上临冬城。罗柏向瓦德佛雷侯爵保证了凯特琳夫人会收他们为养子。两个孩子一个七岁，一个八岁，都叫瓦德。凯特琳只希望布兰史塔克能高兴的接纳他们，同龄人的玩伴是陪伴布兰的最好人选。
当然瓦德佛雷和罗柏达成的‘协议’不可能如此简单，但大军要连夜忙着过河，罗柏是军团总司令，根本没有空闲时间和凯特琳深谈‘交易’的具体内容……
儿子小小的年纪，他能分清楚他的承诺的意义吗？他能分辨清楚瓦德佛雷侯爵的每一句交易中的利与弊吗？
凯特琳突然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了有一丝丝的寒意，尽管天气温暖，阳光和谐。
瓦德佛雷可是一头狡猾的黄鼠狼啊！
回头，身后，是两列如巨大钢蛇的纵队，一眼看不见头。
突然之间，凯特琳的眼前，两列钢铁纵队骑兵和昨晚的“马蹄踏过吊桥、蜿蜒进入东河城、迂回绕过广场、通过内城、走上拱桥的两条钢铁长蛇的影像”重叠，似真似幻。恍然中，真实和虚幻的影像重叠在一起后却变成了长桥中间卫河塔上瓦德佛雷侯爵那居高临下的炯炯的目光。
昨晚，孪河城中段的卫河塔上，瓦德佛雷坐在担架上，从杀人洞的细长铁条间向下俯瞰，目送他们离去。他的炯炯目光和凯特琳的目光有过对视，凯特琳礼貌的行注目礼并露出微笑，但瓦德佛雷没做出任何回应。
年过九十的老家伙活像条干瘪的粉红色黄鼠狼，头早已光秃，但他的神情凛然不可侵犯，目光冰凉。
凯特琳摇摇头，把瓦德佛雷的影像从眼前摇碎，赶走，她回归现实。耳中是得得得的铁蹄声音的汹涌河流，身上是温暖的阳光，两条巨大钢蛇队伍的前端有三个背影，居中的背影是她的孩子罗柏史塔克。
从背影来看，孩子已经长大成人，丝毫不比两边的成年爵士弱半分气度。但她却依然看见罗柏年少而又稚嫩的目光在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在罗柏身边的两个爵士，一个是凯特琳的叔叔布林登爵士，另一个，是凯特琳到现在都觉得不可相信的史提夫伦佛雷爵士。
昨晚，瓦德佛雷爵士不仅仅答应了让罗柏率军渡河，还把自己家里的军队四千人全部交给了罗柏史塔克，他仅仅留下了四百士兵守护东西两岸的城堡。而更令凯特琳意外的是，罗柏留下了赫曼陶哈爵士协助瓦德佛雷守城，并留下了同样多的北境士兵四百人。
罗柏在昨晚渡河的时候悄悄告诉凯特琳：母亲，瓦德佛雷不可信，不过你放心，我已经留下了自己人来提醒他要坚守承诺。
赫曼陶哈爵士和四百北境士兵留在了孪河城，这保证了北境军的后退通道。一旦战败，北境人要撤退，赫曼陶哈将保证孪河城的大桥畅通无阻。
如果瓦德佛雷变卦，要倒戈兰尼斯特这是完全有可能的，因为泰温兰尼斯特有个妹妹嫁进了佛雷家。佛雷家的年轻一辈和詹姆、提利昂、瑟曦这一代是表亲关系假设瓦德要变节，赫曼陶哈伯爵和他的四百北境士兵将会狠狠的教会他如何做一个遵守承诺的人。
北军的主力，包括徒步的长矛兵、弓箭手和大量民兵留在东岸，由卢斯波顿指挥。罗柏命令卢斯波顿继续南下，与泰温大人的兰尼斯特大军在绿叉河东岸展开决战。
因为有了瓦德侯爵的加入，北境军的兵力增加了四千，四千兵力中，骑兵追随了罗柏，步兵追随了卢斯波顿。
那么，昨晚，罗柏究竟和瓦德佛雷侯爵谈了什么？
凯特琳脑海里翻来覆去的想着这个问题，突然，后面马蹄声急促的响起，凯特琳回头，是文德尔曼德勒爵士。
文德尔曼德勒是威曼曼德勒爵士的次子。他的哥哥威利斯曼德勒在孪河城率领着家族步兵跟随着卢斯波顿去迎战泰温兰尼斯特。
在凯特琳的眼中，罗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的根源，就是去见了文德尔爵士的父亲威曼之后。那么，文德尔如此急匆匆的又骑马追上来，看样子是去追罗柏史塔克，他有什么事情要禀告罗柏？
凯特琳轻踢马刺，勒转马缰，走出队列，挡在路中。负责保护他的罗德利克凯索爵士立即也跟着出了队列，站到了夫人身边。
罗德利克凯索，临冬城的教头。
文德尔在马上向夫人点头致意，他正准备绕开夫人赶到前面去，却被凯特琳叫住了：“文德尔爵士，要去哪里呢？”
“夫人，我有事情向罗柏大人禀告。”
凯特琳知道自己再问下去其实并不妥当了，她无权过问罗柏的政务，罗柏才是军队的总司令，也是临冬城史塔克家族的真正掌权者。
但她还是问了。
“文德尔爵士，你将向罗柏大人禀告什么？能告诉我吗？我可以转告他。”
“……我不能……”文德尔爵士挣扎了一下说道。
“不能，军事上的事情吗？现在罗柏很多事情都会和我商量的。”
“我很抱歉，夫人。”文德尔爵士是个实诚的人，脸都涨红了，他感觉到了窘迫。
“好吧，孩子，你快去吧！”凯特琳心中升起歉意，柔声说道。
文德尔如获大赦，他忙向凯特琳鞠躬，打马离去。
“夫人，你在担心。”罗德利克凯索说道。
凯特琳露出一个微笑，她不能让自己内心的不安情绪影响到任何一个人：“没有，罗柏很棒。”
“是的，他长大了，少主人的表现令我折服，史塔克家族从来不缺真正的男子汉。我们会赢下战争的，夫人。”
“罗柏大人！”文德尔恭恭敬敬的在马上鞠躬致意。
罗柏会意，他拨马走出队列，让外叔公布林登和史提夫伦佛雷继续领着两支钢铁长龙行军，他和文德尔骑马走到了一旁。
“大人要我对您说，前面会经过海疆城的边缘领地，海疆城的城主杰森梅利斯特忠诚耿耿，武功高强，士兵英勇善战，大人要您亲自去拜访杰森梅利斯特伯爵，切记不可派封臣去请。”
“我父亲还说了什么？”
“大人说，只要您亲自去请，杰森一定会率军加入我们。如此，我们的军团将可以再得三千训练有素的士兵和几名非常善战的将军。这样一来，我们的这支突袭军队将有八千人，不会比围困奔流城的詹姆的兵力少多少。”
“好，我立即去！”。
“我想追随大人一起去。”
“不，你得回到本部军队去，好好保护我的父亲大人，拜托了，爵士。”
文德尔大窘，连忙向罗柏说封臣尽忠义不容辞，他和他的二十名骑士及其侍从、两百多位长矛手，雇佣兵和自由骑手一定会保护好艾德史塔克大人，并保证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艾德大人就在军中。
不让消息外泄，这样，西境军就不会打起精神来重视一个从未打过仗的十五岁男孩罗柏史塔克和他率领的北境军。轻视敌人的西境人将会犯下傲慢的代价。
“母亲，我要前去西海岸的海疆城拜访杰森梅利斯特大人，他是外公的封臣，我希望他能加入我们，一起去解围奔流城。”
凯特琳心中一震。
文德尔刚刚离去，罗柏就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这个决定很正确。杰森梅利斯特虽然年纪大了，武艺却十分高强。凯特琳深知杰森梅利斯特忠诚耿耿，只要领主召唤，他将义无反顾。
罗柏以临冬城至高统帅的身份亲自去登门请求他，这将给杰森伯爵无法拒绝的莫大荣誉，杰森伯爵必将全力相报。
她为什么就没有想到去海疆城求援？！
海疆城位于海边，是距离铁群岛很近的一座城市。为了对抗大海中的铁群岛的侵略，梅利斯特家族精心培养出了一支非常强大的作战军队，并且杰森伯爵的忠诚毋庸置疑，他和瓦德侯爵的品格刚好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
只要去请求他，杰森必然出兵相助，这毫无疑问。
“我跟你一起去，杰森伯爵认识我。”凯特琳热切的说道。
“不，母亲大人，我们会以急行军的速度去到海疆城，然后以急行军的速度回来，你骑马可跟不上我们。”
凯特琳默然，她只是太想帮助儿子了。
“母亲，突袭詹姆兰尼斯特成功的关键，就是速度，要在敌人察觉之前就发起雷霆一击。母亲大人，我得去了。”
“让你的外叔公布林登陪你一起去，他是徒利家族的人，而杰森效忠的正是我们徒利家族。”
“好！”
很快，罗柏和布林登带着临冬城的亲卫和三十多名来自各大贵族的子嗣侍卫，其中包括了来自瓦德佛雷家的奥利法佛雷瓦德的十九个儿子中的一个一支超过百人的侍卫队伍在前面的十字路口拐弯，打马向西海岸的海疆城急速奔去。
凯特琳目送罗柏率领着雄赳赳的百人侍卫队呼啸而去，她心中很感慨，文德尔去找了一下罗柏，说是有事情禀告，然后很快，几乎是立即，罗柏就做出了绕道西海岸去拜访海疆城的决定……这，为什么？
很显然，曼德勒的本部骑兵中，有一个人指点了文德尔，文德尔于是来找罗柏。
凯特琳的心突然狂跳起来！
曼德勒的本部军中，是谁不肯露面但却偏偏在为罗柏出谋划策，能想到让罗柏绕道西海岸去请海疆城的杰森伯爵来相助的人，很显然对河间地的各大诸侯的情况了如指掌。
这位神秘人物能为自己指点迷津吗？他肯出手救出君临城的艾德和珊莎还有艾莉亚吗？他是精通预兆的修士吗？他能预言艾德、珊莎、艾莉亚的情况吗？丈夫和女儿他们是否安全？他们是否能……平安归来？
凯特琳无法平静了，她呼吸急促，她决定今晚无论如何，她要去曼德勒的本部军营一趟，去请求那位通过文德尔爵士来指点罗柏的高人，他是否知道君临的情况，他是否能出手救救她的丈夫，还有她的两个女儿。
他究竟会是谁？
艾德，你还好吗？珊莎，你还好吗？
性格野极了的艾莉亚，你千万要注意收敛你的性格啊，在没有父母在身边的时候，千万不可野蛮刁钻啊，不然你会吃大亏的啊！你，你还好吗？
王领地的国王大道上。
啪！
一个又干又瘦的小子手里的木棍狠狠的打在一个长满了黑毛的粗壮手臂上。那手臂痛得一颤，咻的缩回，一个杀气腾腾的声音大吼：“臭小子，我会扭断你的脖子，再把你的几把剁下来塞进你的喉咙，我向七神发誓。”
“切！”干瘦小子鄙视道，转身走开，但其实却是佯装。他突然转身，手里的木棒如窄剑一般咻的刺出，正中那威胁他的黑大汉的肩膀。
黑大汉在囚车里面坐着，虽然这一刺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却令他暴跳如雷。他猛地抓住囚车铁栏条狠狠摇晃，手镣脚铐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仿佛下一秒，他就能破囚笼而出。
伶俐野气的小子敏捷跳开，距离囚车远远的，手握木棒指着囚车里的黑大汉骂道：“黑毛鬼！别再惹我，否则要你好看。”
这个小子其实是个女孩，她真名叫做艾莉亚，假名叫做阿利！
0307章 野阿利
（为【惩戒骑士零度思考】的赏加更1，所以今天还有保底4千字。）
马拉囚车里面，脚镣手铐锁着三个据说极度危险的死囚。他们被国王乔佛里批准了发配到绝境长城去做守夜人，征兵官正是攸伦。
攸伦到君临红堡的第一天，就去见了艾德史塔克。他告诉了艾德‘凯特琳抓走小恶魔提利昂的事’，提醒艾德要注意兰尼斯特的报复。
艾德史塔克的弟弟班扬史塔克是守夜人中的首席游骑兵，是所有游骑兵的长官，和征兵官攸伦关系很不错。
绝境长城的守夜人军队里，每一代都有史塔克家族的子弟参军。守夜人长期得到史塔克家族的大力支持，从粮食到布匹，铁器到啤酒，北境史塔克是对守夜人军团支持最多的地方贵族。
当君临出事，艾德被以叛国罪下牢，攸伦并没有离开君临，他通过狱卒的关系，第一时间就听到了艾德已经逃走的消息，后来他确认了艾德史塔克的确已经成功逃走。不久，攸伦动身返回绝境长城。
这次除了在君临红堡的地牢里得到三个死囚外，攸伦在君临城的大街小巷里每天转悠，凭着脸厚心黑嘴皮利索，他成功忽悠了好多个穷困的小子跟他去做守夜人。他告诉那些少年，做守夜人是最光荣的勇士事业，有成为骑士的机会。并且最重要的是：吃、穿、住、行都是有保障的，面包和培根汤还有啤酒每一顿都管饱，吃饱喝足之后，每个月还有工资拿。
这真是天上掉下金龙的大好事！
于是，一个面包小工，一个饭馆小工，一个铁匠学徒，还有两位跳蚤窝的小偷，几个街头流浪汉都被攸伦成功忽悠。
攸伦带着十几个人在国王大道上每天步行，这是一帮言语粗鄙不堪的家伙，但他们还是有起码的廉耻，不会在国王大道上当众方便。
艾莉亚是女孩子，自然从不和他们一起去方便，所以他们按惯例留下了艾莉亚看守囚车，攸伦带着其他人都去树林里集体性的方便去了。
艾莉亚的头发已经被攸伦用小刀绞短，坑坑洼洼，成了一个癞痢头，她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亚麻粗布，活脱脱一个穷人家的野小子。艾莉亚也换了一个新的名字：阿利。
劳勃国王的葬礼在贝勒大圣堂里举行，全城的人都要去致哀；国王的死办成了一个盛大的节日一般，全城所有的乞丐都能在贝勒大圣堂外面的广场得到香喷喷的面包的发放。躲在跳蚤窝里的艾莉亚跟着跳蚤窝的乞丐们一起去了。
国王葬礼是七国大事，在君临到处忽悠涉世不深的穷苦孩子的攸伦也去参加了国王葬礼，在贝勒大圣堂的发放食物的广场上，正在找寻目标的攸伦看见了乞丐群中的艾莉亚。
艾莉亚已经是一个活脱脱的一身脏污的野小子。
追捕艾莉亚的君临金袍子和红袍子很多次和艾莉亚对面走过，但大家都不认识她，因为他们在找的是一个贵族女孩。
攸伦把艾莉亚带到了自己的住处，替她剪短了头发，取了新的名字，并换了一身平民孩子的衣服，虽然艾莉亚自己的衣服早已经脏得不成样子，已经看不出做工的精美和布料的高档。艾莉亚曾跑到黑水河港口去看父亲雇佣的送她和珊莎返回临冬城的那艘大船。大船还在，上面有陌生面孔的侍卫，这些人都是瑟曦安排的，在等着艾莉亚去自投罗网。
在艾德安排船要送珊莎和艾莉亚离开的前几天，珊莎去向王后瑟曦说了艾德的计划，并把管家维扬普尔雇佣的船的名字也告诉了瑟曦，瑟曦就派人控制了这艘大船，派了人在船上等着艾莉亚。
艾莉亚的确去了，只是那些在岸上和船上来回徘徊的侍卫们一个都不认识艾莉亚，他们的明亮眼睛只是在搜寻一个‘九岁左右的贵族女孩’，而不是一个肮脏的野小子。艾莉亚甚至还问一位侍卫要不要买鸽子，如果要，她可以卖几只鸽子给他，然后那名侍卫就把艾莉亚粗暴的赶走了。
攸伦在君临完成了忽悠征兵工作后，就把艾莉亚带上，和他的这一帮新的憧憬着去过幸福生活的兄弟们一起出发，前往绝境长城。
同行的臭男人们去树林里方便的时候，常常就是艾莉亚看守囚车。
囚车是君临红堡最坚固的死囚囚车，铁条钢棍再加上脚镣手铐，攸伦警告过艾莉亚在看守囚车的时候别靠囚车太近，因为囚车里的三个家伙是非常危险的人物，艾莉亚不以为意。非常危险？他们在囚车里呢，再危险也有限度，伤不了她的。
囚车里的黑大汉在抱怨艾莉亚给他们吃的东西太粗粝，他最后破口大骂。如果是攸伦在这里，不会有人去搭理囚车里的黑大汉，第一是大家都习惯了，第二是攸伦不允许任何人去和囚车里的人说话。
这次攸伦和其他的傻小子都不在，艾莉亚立即就回骂了，并捡了根木棍去攻击黑大个，最后以艾莉亚的两连击得胜而结束。
囚车里的黑大个身形魁梧，满身黑毛，相貌凶横。艾莉亚并不怕他，她其实有点畏惧角落里的那个瘦子，瘦子习惯狗一样的蹲着，看人的眼睛就好像锥子。瘦子长手长脚，但其实个子并不高，他吃东西的时候，艾莉亚能看见他的牙齿与众不同，好像她的冰原狼娜梅莉亚的牙齿，尖刺状，并且很长。黑大个叫瘦子为尖牙。
其实艾莉亚有把真剑，是同父异母的哥哥琼恩雪诺在去长城做守夜人的前一晚送给她的，她为那把尖细如针的剑取名为绣花针，精钢打造，锋利无比。攸伦把她的绣花针藏了起来，说不能被人看出端倪。
在王领地上，时不时的会碰上来搜捕艾莉亚的金袍子和红袍子，他们曾经拦住这支队伍好多次，询问他们是否看见了一个大约九岁、十岁的贵族女孩子走过，攸伦每次都很耐心的告诉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他们没看见什么贵族女子，从九岁到九十岁的贵族女子，他们都没有看见过。
瑟曦和乔佛里尽了最大的努力，把君临城翻了个遍，在王领地四周的所有道路上遍布耳目，然后，他们沮丧的发现一无所获。艾莉亚和艾德史塔克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攸伦回来就把艾莉亚狠狠的教训了一番。他在树林里方便的时候，听见了黑大个的怒吼，艾莉亚和这个黑大个之间的争斗其实从未停歇过。黑大个喜欢用言语挑衅艾莉亚，艾莉亚会犀利的反击，黑大个就更有兴趣的咒骂她。
攸伦动手狠狠的打了艾莉亚，他最后把艾莉亚推着按在了路边的一颗大树上，目光就好像刀子：“罚你今天打水并喂马，晚上生火做饭，中午不许吃面包。”攸伦恶狠狠的结束了对艾莉亚的教训。
艾莉亚太野了，她好像忘记了她身处险境，最近几天，每天都会碰上搜查艾莉亚的官老爷士兵们来来回回，攸伦看得出来君临城里的瑟曦在疯狂的找艾莉亚，而队伍还没有走出王领地，这令攸伦心里很焦躁。
被攸伦打了一顿的艾莉亚怏怏不乐，如果攸伦允许她使用绣花针，她相信她已经把黑大个给杀死，那样就不会每天和黑大个吵架了。那是个该死的家伙，他不喜欢艾莉亚的头发、衣服、裤子和鞋子；也不喜欢艾莉亚的眼睛、脸和身高；总之艾莉亚的任何一点，比如艾莉亚说话的声音和走路的姿势，都会被那黑大个时不时的拿来大肆嘲笑。
黑大个为什么不撩拨其他人，因为其他人第一是怕他，第二是不管他如何咒骂挑衅，那些家伙都不会搭理他。只有野阿利会忍不了他的挑衅，还会动手打他。
“阿利，前面带路！”攸伦厉声命令艾莉亚。
艾莉亚乖乖上路，她被攸伦打了很多次，胳膊上身上都有瘀伤，但她内心其实从未屈服。她也不恨攸伦，因为她知道攸伦其实是个好人。
囚车里，黑大个哈哈大笑。尖牙则在用一根猪骨头磨他的牙齿，霍霍发声。他过几天就得磨一次牙，不磨就会难受，牙齿会变长。
囚车里面还有一个面容柔和、目光友善、头发一边白一边红的年轻人，他的脸上总是带着温和的微笑，可是黑大个和尖牙都怕他，从不敢过于靠近他。
艾莉亚走过囚车
“某人口渴，某男孩可以给我一口水喝吗？”那人低声说道。
艾莉亚回头，那人冲艾莉亚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低声道：“某人口渴，某男孩可以给我一口水喝吗？”
艾莉亚偷偷回头，攸伦在瞪着她。艾莉亚的背脊立即僵硬，快步走过。
因为这三个人太过危险，攸伦有规定，一天给这三个人吃一顿饭，第二天给这三人喝一次水，如此循环。艾莉亚对半白半红头发的男子颇有好感，常常偷偷拿水给男子喝。她快步走开的时候盯了这男子一眼，眼神里含义很丰富意思是你为什么不在攸伦离开的时候要水喝，你是傻子吗？他吗的！
0308章 我是冰原狼
艾莉亚弯下腰去打水，啪的一声，一块石头落在溪流中，溅起的水花扑了她一脸。
小溪对面，两个孩子哈哈大笑。
一个孩子是个小胖子，名叫热派。在他母亲还没有死去之前，他每天推着面包在君临的大街小巷里大喊‘热派热派’，于是他的名字就被大家叫做‘热派’。
另一个偏瘦的孩子整个手臂都是绿色的，在他做小偷之前，在一家染布坊里工作。后来因为偷一件外套被抓住，丢进了牢房。因为他的双手肤色是染布时候留下的绿色，大家都叫他绿米。
这两个孩子都比艾莉亚更高更强壮，年龄也大得多。
艾莉亚抹去满脸的水花，站起来，怒视着热派和绿米，说道：“我不想惹事，你们也别来惹我。”
“惹你又怎么样了，小子。”绿米说道，“你腰间佩着一把木剑干什么？又不是真的剑，你装什么啊？”
“绿米，我打赌阿利并没有自己真的剑。”热派说道。
“阿利，把你的木剑丢过来。”绿米说道，“剑应该是佩在强者的腰间，而不是你这样的小子身上。”
“我这是练习剑。”艾莉亚说道，“这是我的跳舞老师做给我的，我不会给你们剑。”
轰！
绿米把更大的一块石头丢下小溪，但这次艾莉亚看得真切，在石头激起水花之前跳开了。
“你还敢躲？”绿米叫道，“热派生气了，小子，你自己屁股撅起来给我们打几下，否则你这次死定了。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在牢房里的时候是个狠人，可热派更狠，他杀过人。”
艾莉亚心道我也是杀过人的。
在红袍子来首相塔抓人的那天，西利欧佛瑞尔老师替她挡住了所有的金袍子，为艾莉亚争取到了时间，艾莉亚从练习跳舞的地方逃脱后，她东转西转最后又特意回到了首相塔，看见了佣人和侍卫都被杀死了，她急忙回到自己的卧室里拿了绣花针和另一把训练剑从后门逃走，在出马厩门的时候被一个宫廷里的小胖子佣人给拦住，那小胖子认出她是首相的女儿并伸手拦住了她，说要把她抓起来送给太后领赏，艾莉亚用绣花针刺进了他的肚子，那胖小子当场就死了。
艾莉亚说道：“你们滚开，我在做事，不然我要去告诉攸伦。”
“那就去告吧。”热派的一块石头扔过来，正中放在溪边的一只小铁锅上，当的一声，铁锅摇摇晃晃，艾莉亚吓了一跳，如果锅被打破，她肯定会被攸伦狠狠的打一顿。艾莉亚眼睛都直了，而绿米和热派哈哈大笑。
树林外面，十几个人在坐着休息，篝火已经开始燃烧起来。
艾莉亚赶忙去看锅，还好，锅没有破。抬头，对面的绿米和热派已经走了。艾莉亚心里很愤怒，把砸在锅里的石头丢掉，她得继续洗了这锅，并且还要用一只铁罐打上水烧热水给大家喝，这是攸伦给她布置的任务。
“静如水！”艾莉亚告诉自己。跳舞老师西利欧佛瑞尔的话仿佛有一股魔力，令艾莉亚的愤怒平息，她开始用草叶擦洗铁锅。
静如水！
她在心里再次对自己说道。
铁锅洗完，艾莉亚用铁罐装了满满一罐水，起身，突然感觉腰间一动，有人在身后抽她的练习佩剑。
这是跳舞老师西利欧佛瑞尔亲手做给她的训练剑，艾莉亚这段时间来，想的最多的是父亲，第二个人就是西利欧老师。
艾莉亚敏捷转身，同时手里的铁罐一荡，水泼了出去。绿米连忙松手跳开，但他还是慢了半拍，被水泼了半身。
绿米扬手就冲艾莉亚的脸上打来，艾莉亚低头躲开，跳上岸，她丢开铁罐，铁罐掉在地上发出当的一声，滚了好几滚。
艾莉亚伸手按上了练习剑的剑柄：“绿米，不要再惹我，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绿米看着艾莉亚一本正经的样子哈哈大笑。
艾莉亚是队伍中最瘦小的，年龄也是最小，他能打得过谁呢？大家行走了这么久以来，艾莉亚也是被攸伦长官殴打次数最多的小子。谁都不会帮他的，绿米很确定这一点。
“阿利，把佩剑给热派，事情就完了。”绿米吊儿郎当的说道。
“这只是训练剑，不是真剑。”艾莉亚不想惹事，攸伦今天早上已经教训了她一次，她真不想一天被攸伦殴打两次。
“你一个小孤儿怎么可能有训练剑？谁会训练你呢？”热派说道。
“一定是偷的！”绿米下了结论。
“既然是偷的，那我们拿过来就没有不对了，反正东西也不是他的。”热派说道。
“说得对，阿利，你乖乖把剑交到热派手上吧，免得被热派狠狠的揍一顿，热派可是杀过人的。”绿米宣布。
热派傲然说道：“对，阿利。我前不久才在跳蚤窝的街头踢死了一个家伙。那家伙吃面包不付钱，我一拳就把他打倒在地，然后踢他的老二，我使劲踢使劲踢，把他的两颗蛋踢到稀碎，鲜血染红了他的裤裆我都没有停下，直到我累了。”
绿米伸出手：“拿来吧，阿利，不然你的老二和两颗蛋可就保不住了。”
“滚！”艾莉亚说道。这把训练剑是老师给她亲手做的，绝对不可给任何人抢走。
稳如山！
她对自己说道，老师的话再次给了她魔力，她侧身对着绿米和热派，手抓紧剑柄，做出了跳舞时候的标准姿势。她气息内敛，沉稳如山，不可侵犯。
树林边缘，那个一头直发、头发半白半红的和善青年的目光穿过树木之间的空隙，看见了艾莉亚摆出了标准的水之舞的格斗姿势。
绿米退后：“热派，看你的了，教训阿利！”
热派大踏步走向艾莉亚，捏起胖乎乎的拳头，一拳就冲艾莉亚的头部砸去。
动如兔！
艾莉亚心中说道，佩剑出鞘，狠狠刺在热派的手腕上。热派的拳头还没有打出去，痛哼就响起。热派大怒，另外一只拳头猛轮上去。艾莉亚矮身就从热派的身边穿过，手里剑砍在失去重心的踉跄不稳的热派的脖子上。
热派再次发出惨嚎！
艾莉亚的训练剑里面都是灌了铅的，西利欧老师为了锻炼她的臂力。
0308章水之舞之二
一旁的绿米已经看得眼睛发直。
阿利小小的个子，竟然把热派那么大个子的家伙打得没有还手之力。
热派的右手又被劈中一剑，疼得他不停的甩手并大声惨叫，不知道他的指骨碎裂了没有。
热派的惨叫令绿米心惊胆战。
“住手！”艾莉亚说道，“热派，你输了。”
热派的惨叫已经引起树林边十几个人的观望，这可不妙。攸伦禁止她和别人动手，更不允许她使用水之舞的剑术。这是攸伦带着她上路之前双方的约定。
在艾莉亚回到临冬城之前，艾莉亚不得显出自己学过剑术，绣花针不得拿出来，得交给攸伦藏起来，直到临冬城再还给她。一路之上，她得叫阿利，并且一切都要完全听攸伦的吩咐。艾莉亚承诺过攸伦的这些要求。
攸伦是个很糟糕的老头，这些狗屁条件也很糟糕，但艾莉亚承诺过。
艾莉亚决定收手。
她率先挂起免战牌。
热派左手捧着右手，满脸惊惧的看着这个小小的阿利。
艾莉亚转身，伸手去抓起地面的铁罐，她得赶紧打水回去烧热水给大家喝。
热派在地上摸起了一块锐利的石头，向艾莉亚的后脑猛地砸过去。
艾莉亚仿佛脑后长了眼睛，侧身闪在一边，石头落在身旁，她咻的抽出剑，而热派在地上也抓起了一根木棒，猛地冲向艾莉亚，木棒抡圆了扫过来。
木棒呼呼，力道十足。
飘如风，动如兔！
艾莉亚矮身，敏捷的闪过热派的木棒，人和热派也交换了一个位置，当热派转身过来，艾莉亚手里的剑狠狠插上了热派两腿之间。
这一下，热派的惨嚎惊天动地。
如果用的绣花针，艾莉亚认为会从热派的皮眼穿出去。
热派手里的木棒掉落，人卷曲着栽倒在地，全身痉挛，手脚抖动不休，一股臭气猛地飘起，热派屎尿齐出，就好像马上要死去。
艾莉亚转身，手里的剑对准绿米，眼露凶光。
绿米吓得双腿发软，咻的跪下，双手捂住了脸，不敢看艾莉亚，带着颤抖的话音喊道：“走开，你快走开，你这个小恶魔！你快走开！”
树林里脚步声响，攸伦大踏步的穿过树林向这边而来。艾莉亚脸色一冷，她知道自己又要被教训了，但她不在乎。她木剑归鞘，伸手去拿起铁罐，她要去小溪边打水，但她直起身子后就没有再动，她看着攸伦一脸怒容的走过来。
攸伦伸手抓住艾莉亚的肩膀，艾莉亚骨瘦如柴，肩膀上都是骨头。攸伦把艾莉亚提离地面，喝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阿利，不要对自己的兄弟动手。”
“他们不是我的兄弟！”艾莉亚在心里呐喊。她没有说出口，因为这会遭到攸伦更重的惩罚。
绿米说道：“攸伦大人，他重伤了热派，他对守夜人兄弟下死手，违反了兄弟规矩。”
“住嘴！”攸伦冲绿米爆喝。
绿米吓得全身一激灵，立即紧紧的闭上了嘴。
“把铁锅拿回去，再用铁罐烧热水。”攸伦对绿米说道。
“是，大人！”
绿米乖乖的站起来，去打水烧水。
攸伦则提着艾莉亚走进了树林深处里去。
“这里没有人了，站好。”攸伦的脸黑得如铁石。
艾莉亚乖乖照办。
攸伦手里出现了一根木棍：“艾莉亚，我要向你说多少次你才会听话？今天来搜捕你的金袍子和红袍子都出现了好多次，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而外面的那十九个人，每个人都不是好人，要是被任何一个人看出来你是个女孩，你我都有生命危险。他们可不像你那私生子哥哥那么善良。”他的木棍抽在艾莉亚的哒腿上，艾莉亚痛得浑身一抖，但她一声不吭。
“你要是被人认出来，外面的那群人有一半连想都不想就会把你交给太后，以换来特赦和几个铜星。而另外一半也会这么做，可他们会先操你几次再说，所以我们都要小心一点再小心一点更小心一点。这话我已经给你说过多少次了？”
艾莉亚咬紧嘴唇。
啪！
攸伦的木棍狠狠的抽在艾莉亚的腿上。艾莉亚的双手抓住树皮，心里告诉自己，我是史塔克，我是冰原狼，冰原狼绝对不会怕疼，史塔克绝不会求饶，休想我叫出声，休想我求饶。
啪！
攸伦手里的木棍更重的抽打在艾莉亚的皮股上，艾莉亚终于抵受不住，她的牙缝里哼了一声出来：啊
“现在知道疼了！”攸伦冷酷的黑色眼睛里有淡淡的亮光一闪，“再试试这个！”木棍咻地一声，艾莉亚终于是一声惨叫，她双手紧紧抓住树干，不让自己倒下去，她是冰原狼，是史塔克，她绝对不可以因为疼痛而倒下！
“再来！”攸伦喝道。
木棍呼啸而至，更凶狠的抽打在艾莉亚的腿上。
啊！
剧烈的疼痛令艾莉亚有一瞬间忘记了她是冰原狼，她发觉自己跳了起来，在放声尖叫。
攸伦丢掉棍子：“记住疼了？”
“不，是他们欺负我的！”
“他们欺负你，你就来找我，我自然会惩罚他们。我以前有没有跟你说过这话？！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我才不怕他们，我是冰原狼，而他们都是懦夫。”艾莉亚强忍着满眼的泪水，有热热的鲜血顺着她的腿流下。
“你是要我再来几下吗？”攸伦气得再次伸手捡起棍子。
艾莉亚咬紧了嘴唇抱紧树干。
攸伦等了一会，没听见他想听见的道歉认错。他心里叹了口气：“不准再有下次。我明天会向村民买几辆牛车和几匹驴子，我们得赶快走出王领地进入河间地，避开这些越来越多的金袍子和红袍子。他们正在疯了一样的找你，你明白了么，艾莉亚。”
“…………”
“下次你再拿棍子对付你的兄弟，我就用加倍的力气修理你。你听到了没有？！”
艾莉亚痛得双手发抖，双腿无法迈步：“他们才不是我的兄弟。”她咬牙嘀咕。
“你说什么？”攸伦厉声喝道。
止如水！
她想起西利欧佛瑞尔的话，于是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她立即感觉到疼痛好像轻了不少：“我说，有一点疼。”
艾莉亚拖着伤腿慢慢走出树林回到队伍中，她发觉成年人围着篝火，大家看向她并没有很在意的目光。而囚车上的三个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她，那个脸色和善的青年在对她微笑。
热派躺在了拉着物资的牛车上在非常痛苦的呻吟，他已经无法站立。她看向少年组，那些少年全部都立即转开头不敢和她对视，绿米更是吓得一缩，端着热水杯的双手禁不住轻微的发抖。
0309章 密告
所有人都睡熟了，艾莉亚无法入睡。她的双腿疼得厉害。
有人在背后轻轻的向她这边走过来。
艾莉亚闭上了眼睛。
“嘿！”是攸伦的声音。
艾莉亚假装自己睡着了。
“别装了，我早看见你翻来覆去无法睡着了，这是酸叶草。”攸伦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
艾莉亚还是一动不动，眼珠在眼皮下转动。
“嚼两片，不会痛那么厉害。”
艾莉亚依然不理会，假装真睡着了。
攸伦把酸叶草放在艾莉亚的脸旁，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艾莉亚睁开眼睛，淡淡的酸气萦绕在鼻端。
她侧卧的身子不动，两根手指拿起一片紫色的酸叶草，放进嘴里无声的咀嚼。
酸草叶对外伤的确有用，外敷内服都可以，热派的裆部就外敷了一层酸叶草的浆糊，只是嚼起来十分恶心，而且把人的嘴和牙齿染得像血一样。
第二天，攸伦在村庄里向村民购买了五辆马车七八头驴，大家于是结束了步行的时光。但艾莉亚却还是只能走路，第三天也是，第四天还是，因为腿实在痛得没法骑驴子。热派的情形更惨，尤伦得挪动好些木桶，腾出车上的空间，好让他躺在一袋袋的麦子上，只要车轮碰上石头，他就开始惨叫，有时候还会痛得哭泣。
热派虽然高大，其实还是个孩子！
绿手罗米根本没事，但他却躲着艾莉亚，躲得远远的。每次艾莉亚一看他，他就有轻微的发抖。
一个叫做大牛的铁匠学徒骑着驴走在艾莉亚的身边，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艾莉亚说话，艾莉亚打定了主意不吭声，她认为还是别跟人说话比较安全。
这几天，时不时就有金袍子和红袍子过来向他们打听有没有看见一个干瘦的、只有九岁左右的贵族女孩，有时候晚上刚睡觉，这些人就闯进来，到处挑挑拣拣，询问白天已经问过好多遍的同样的话。睡到半夜，又有另外一批人进来敲醒他们问话，而且态度非常不好，回答慢了就会被打。
攸伦加快了行军的速度，天没亮就开始上路，天黑了还不肯停，连续几天错过了借宿地，大家只好睡在野外。
艾莉亚的腿伤也终于好了，她也骑上了驴子。而热派的伤严重得多，还需要在拉着物资的马车上躺着。
骑驴子的第一天是艾莉亚感觉很愉快的，她的体力得到了很好的恢复。
当晚，艾莉亚在坚硬的土地上铺了薄薄的毯子也睡得很香。她做梦了，梦见了临冬城，梦见了玻璃花园，神木林和校场。她看见了罗柏、布兰、瑞肯还有父亲。她还梦到了琼恩雪诺，琼恩把她抱起来，伸手弄乱了她的头发：“我的小妹。”他笑道，“你跑哪儿去了，我们大家都在找你。”
“我好想你，哥哥。”艾莉亚动情的说道。
“我也很想你啊，我的傻小妹。”琼恩伸手刮了她的鼻子，而她伸手揉乱了琼恩的黑发。两兄妹哈哈大笑。
当艾莉亚从梦中醒来，她发觉自己泪流满面。
六个兄弟姐妹中，艾莉亚最喜欢琼恩，而琼恩也最喜欢她。在家庭里面，如果要让艾莉亚来排序，她会把琼恩雪诺排在第一位，第二位的是爸爸和妈妈，第三位的是罗柏、布兰和瑞肯，最末尾的则是珊莎无疑。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攸伦就把他们叫起来赶路，艾莉亚突然好想先到长城，然后再回临冬城。要是国王大道是先经过绝境长城，然后再到临冬城就好了。
“嘿！”一道声音从头顶传来。
艾莉亚吓了一跳，她抬起头，大牛在树杈上坐着。
艾莉亚对大牛没有好感。
这家伙非常强壮，是个铁匠学徒。攸伦认为长城需要铁匠学徒，就把他带上了。这小子是因为打架被抓进牢房的，然后遇上了攸伦。攸伦让他选择，是被砍掉双手还是上长城去，大牛选择了去长城。
大牛从树上跳下来，他的小眼睛看着艾莉亚：“阿利，脱下裤子，让我看看你的老二。”
艾莉亚本就是跑进树林深处来方便的，她不能被任何人看见，所以每次都走得更远一点。
艾莉亚啐了一口：“去你吗的！”转身走开。
大牛并不生气，笑嘻嘻的走在艾莉亚的身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次方便都是蹲着的，这次站着尿给我看看。”
艾莉亚的汗毛竖立起来，这家伙是什么时候注意到她的？！
她每次都很谨慎，方便的时候都是确定了四周无人。
大牛的目光闪烁：“被我猜中了？难怪你每次方便都不肯和我们一起。脱下裤子我瞧瞧！”大牛伸手来抓艾莉亚的肩膀。
大牛可比热派更强壮，年龄也更大，他吃饭做事都是分到成年组的，虽然他其实还是个少年。
艾莉亚滑步闪身，敏捷如猫，大牛抓了个空。
“你小子还挺溜。”大牛冷笑，“让我想想，一个女孩子，故意剪短了头发，打扮成一个野小子的模样，这是为什么呢？不单会剑术也很会打架，穷人家的孩子可请不起剑术老师。”大牛眼睛盯着艾莉亚，“最近金袍子红袍子每天转灯会似的在这条路上来来去去，就好像疯了一样，他们说，他们在找一个贵族女孩，通报消息的赏金一百金龙，抓住人的赏金三百金龙，啧啧！”
“我是阿利，不是什么贵族女孩。”
“那好啊，脱下裤子给我瞧瞧，你如果是男孩，那我就看走眼了咯！”
“别惹我，大牛。”艾莉亚警告他。
“嘿嘿，你想用你的木剑收拾我吗？我可不是热派。”
艾莉亚‘切’了一声，绕过一颗大树，等大牛跟过去，她已经很麻溜的跑远。树林外面的大道上，出现了两名金袍子。艾莉亚的心乱跳起来。怎么办？她决定先藏起来，等两名金袍子的盘查过去之后再说。
止如水！
她对自己说道。
大牛并不确定他是男孩还是女孩，他只是起疑了，因为艾莉亚从不和他们一起方便，而且每次方便都走得远远的。他只是怀疑。
艾莉亚猫着身子藏进了草丛，大牛从他的身边走过，嘴里咒骂着什么。艾莉亚不敢吭声。两名金袍子盘查后迅速离去，艾莉亚看见大牛并没有返回队伍，而是在树林边缘向前奔跑。大牛想干什么？
“用你的心看事物，艾莉亚，不要用你的眼睛。”西利欧的面容浮现在艾莉亚的面前。艾莉亚心里一动，立即尾随大牛奔跑起来。
大牛拐上了大道，冲远去的两名金袍子大喊：“嗨！”
艾莉亚吃了一惊，伏低，向前更快的跑去，然后把自己藏进了一处草丛。
那两名远去的金袍子听见了大牛的喊声，很快拍马跑回来。
“小子，干什么？”
“大人，我知道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孩，她会剑术，也很会打架。但我不确定是不是你们要找的贵族女孩。”
呛！
两名金袍子的长剑出鞘，立即指着大牛的咽喉和胸膛。
0310章 杀光
大牛顿时傻眼。
他本是要来个富贵险中求的。
金袍子太傲慢，不单没有和颜悦色，反而用长剑对准了他。
“那女孩在哪里？”一名金袍子问道。
另一名金袍子用长剑的剑尖戳在大牛的肩膀上，剑锋扎进了他的肌肤：“快说！”
大牛吓了一跳，连忙用手一指：“那女孩就在大人刚才盘问过的守夜人的新兵队伍中，她叫阿利。”
“前面带路！”两名金袍子齐声喝道。
大牛惶恐：“两位大人，我如果带路前去，万一那女孩并不是，我今后在守夜人中的日子就很难了。大人去询问，我可暗中协助。”
“嗦什么，快走！”一名金袍子厉声喝道，“你是要我们现在就宰了你吗？”
啪！
另一名金袍子左手挥起马鞭，冲大牛的脸上狠狠的抽了一鞭。
大牛躲避不及，脸上顿时横过一条血痕，火烧火燎的疼。
大牛顿时后悔了。
要是那阿利并不是金袍子们要找的贵族女孩，他可能会被这两个金袍子给杀死。就算这两个官老爷放过他，攸伦长官也会宰了他。
但大牛已经别无选择！
大牛前面带路，两名金袍子长剑入鞘。
很快，大牛带着两名金袍子截住了攸伦的队伍。
囚车上的黑大个、尖牙、和善年轻人都是饶有趣味的看着大牛和两名不可一世的官老爷。攸伦跳下驴子，上前，不卑不亢：“两位军士，为何拦路？”
“谁是阿利？叫她滚出来！”一名金袍子说道。
十几个守夜人新兵都是神情惊异。
“军士，阿利去树林里解手了。”攸伦冷冷说道，“他是我在君临找到的守夜人新兵，守夜人独立于王国的所有政治之外，你们无权过问他。”
“无权？”一名金袍子手里的马鞭猛地抽向攸伦的脸。但他明显不知道守夜人中这些老兵的厉害，攸伦并不闪避，出手就抓住了马鞭。金袍子大怒，用力一夺，攸伦抓住马鞭纹丝不动。这士兵顿时涨红了脸，于是加上了另一只手，大喝一声，双臂用力，攸伦一松手，士兵向后便倒。
轰！
金袍子栽倒地上，铠甲和剑鞘发出了金属的嘁嘁嚓嚓的摩擦声，几乎折断了脖子，他撞歪了头盔，弄脏了金披风，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倒地不起。
另一名金袍子大怒，猛地拔剑，攸伦侧身上前，一只手抓住了这名军士拔剑的手，如钢爪铁箍一般，令他无法拔出剑来，另一只手同时拔出了短刀，顶在了这名金袍子的裆部。
“你再动一动，我就割了你的老二。”攸伦冷冷说道。
金袍子顿时僵住，脸色非常难看。
他这才知道眼前的守夜人之厉害，就是两人齐上，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军士，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攸伦淡淡说道。
金袍子僵硬的点了点头，脸上如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
攸伦松开手，短刀入鞘。那金袍子得到了自由和机会，却已经失去了再拔剑的勇气。北方绝境长城的优秀老兵，可不是一、两个养尊处优的金袍子士兵能够抵挡的。
地上的金袍子终于爬了起来，他不敢多说什么，上马，两个金袍子向君临方向打马而去。
攸伦说道：“大家赶快走，前面右拐，进东边小路，走神眼湖方向。”
他们刚刚走出王领地，进入河间地的边缘。
于是，大家赶着马车，骑着驴子，加快了速度。
攸伦正要进入树林找艾莉亚，艾莉亚从草丛中溜了出来：“攸伦叔叔，大牛出卖了我。他想领赏金。”
“知道了，赶快走。”
“是！”
艾莉亚和攸伦骑上驴子迅速追上去。
“最多再过一晚，他们就会追上来。”攸伦说道，“我们得找个能防御的地方。”
艾莉亚说道：“如果下一次我们赢了，他们会派来更多的人。”
攸伦沉吟不语。
“攸伦叔叔，让我自己走吧，我去奔流城，他们一定想不到。”
“不，奔流城在打仗，你去同样很大风险。”攸伦说道，“我们尽量走小路，走东边，希望能骗过他们。”
“攸伦叔叔，我想要回绣花针。”
“好，今晚给你！”
夜。月华如水。在一处村民逃得干干净净的村庄外面。
攸伦脸色阴沉的走到大牛面前。
“大牛，你今天对两名金袍子士兵说了什么？你的脸上又是怎么回事？”
大牛无言以对。
“出卖兄弟，无中生有，自找麻烦，令我们和金袍子交恶。这样一来，我们就都不会安全了。我们之中，如果有一人犯事，其他的人都会死，你难道没有听说过金袍子们的行事风格吗？”
大牛沉默。
大牛对金袍子绝无好感，他吃过金袍子的苦头，并且都是带羞辱性质的。可他实在是想赌一把，万一阿利是那个贵族女孩，他的人生立即就得到了转机，他希望能获得国王特赦，不再做守夜人，同时还能得到一大笔钱。
“阿利是我的兄弟，也是你的兄弟。守夜人中，谁出卖自己的兄弟，就要受到惩罚。”
“不，我是被迫的。你看他们在我的脸上留下了什么。”大牛结结巴巴的说道，语气里充满了惊慌。他感觉到了攸伦的杀气。
攸伦抽出短刀，大牛转身就逃。攸伦手里短刀飞出，插进了大牛的后背。大牛却跑得更快了，攸伦脸色冷峻，抽出长剑，几步赶上，一剑砍落，大牛的人头飞起。
游骑兵们的长剑质量很好，打磨得很锋利。
半夜，大家都在熟睡中，攸伦一下子跳了起来，他听见了马蹄声，杂沓的马蹄声向这边来了。
“赶快起来，有情况。”攸伦大吼一声。十几个兄弟被惊醒，一脸的懵，而艾莉亚已经跳起来，嗖的抽出了腰间的绣花针。
“不想死就赶快起来，院子里的牛车里有各种各样的武器，习惯用什么就赶快去挑，大家倚靠着围墙，注意隐藏自己，听我号令再出击。”攸伦大喊，一边用脚踢几个被吓傻了的少年。
十六个兄弟都爬了起来，热派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也爬了起来冲到院子里去取武器。绿米取了一把长剑，但长剑太重，他又丢下，取了一把短剑和一把匕首。
“大家找地方埋伏，听我号令再一去冲出去。”攸伦喝道，“阿利，绿米，热派，你们赶快去村后的草丛里藏起来，不要参与战斗。”
绿米和热派立即跑向村后，躲进了黑漆漆的草丛。艾莉亚却跑到攸伦身边，猫腰在围墙下，眼睛闪闪发亮。
大家都纷纷找地方躲藏。
攸伦抓住艾莉亚的衣服，呼吸急促，咬牙切齿，脸色非常可怕，他压低声音：“听我说，你一定要活下去，回到临冬城，你是史塔克，去躲起来，不要出来战斗。”
攸伦的声音之严厉急促，不容艾莉亚不遵。
艾莉亚于是跑向村后，躲进了深深的荒草中。
马蹄声乱响，火把也亮了起来，村外，有人在发号施令：“除了小女孩，一律杀光。”
“嗬！”士兵们轰然答应。
院子靠后门的地方，停着那辆囚车。囚车里的和气年轻人冲攸伦喊过来：“某长官，把我们的囚车打开吧。金袍子见人就杀，某长官放我们出来，我们就能加入战斗。”
黑大个猛烈摇晃囚车铁栏：“放我们出来，快放我们出来。”
尖牙则抓起了他磨牙的猪骨头，就好像那是他的武器：“放我们出来，老头。我能帮你杀金袍子。”他挥舞着手里的尖骨。
攸伦充耳不闻，他握紧了长剑，猫腰在围墙后面。
“兄弟们，冲进去，宰光他们。”
于是，马蹄声猛烈的响起，一名骑兵从村口冲了进来，攸伦立即从暗处跃出，斜斜一剑，砍断飞跃而起的马足，第一匹战马发出惊嘶，轰然栽倒。第二匹第三匹跟着撞上去，人仰马翻。
攸伦动作不停，如黑色的幽灵，长剑闪动，把倒在地上的三名士兵一一杀死，不等他转身，就有数匹马把他包围了起来，五、六把剑围住了他。而更多的骑兵冲了进来。
“兄弟们，战斗！”攸伦大喊。
于是，埋伏在各处的守夜人菜鸟们呐喊着鼓勇冲出，他们的声音喊得很大，动作迅猛，但好几个的眼神中都露出了怯意。
尽管如此，这些菜鸟们依然没有人后退或者是逃走。
双方交战，骑兵对步兵，这就是一片倒的屠杀。战马奔腾，长剑下劈，一个一个的菜鸟倒了下去。
“砍马腿！”一个拿斧头的壮汉大叫。他砍了两只马腿，斧头砸死了一个金袍子，感觉痛快极了。壮汉叫声未完，一匹马冲来，前蹄扬起，马蹄铁正中他的脸。他惨叫着倒了下去，一把剑砍下，正中他的脑袋。
“杀光！”村口的首领轻笑道。
攸伦斩了又一个骑兵后，后背上挨了一剑。他滚地闪避中，砍断了一匹马的马腿，马上士兵跌落下来，被攸伦一剑穿喉。
“某大人，快放我们出来。”囚车里，那名青年喊道。
攸伦手一扬，一串钥匙飞向囚车，当的一声，钥匙砸在铁条上，反弹，掉在了囚车旁边。
噗！
一根投枪从村口的黑暗中投射进来，如一道黑色的闪电，正中攸伦的后背，攸伦刚举剑隔开一把下劈的剑，前胸猛地突出了一截枪尖，巨大的力量带着他的身体前扑，投枪贯体而过，把攸伦钉在了地上，撑着他的身体，令他保持着一个倾斜的角度，不倒。
艾莉亚看得血脉喷张，她手持绣花针跳了出来，向院内冲去，热派和绿米犹豫了一会，两个人同时大喊一声，手持武器也冲了出来……热派还没有进入院子，只听见绿米大喊了一声，回头，绿米正转身逃跑……
咻！
一箭飞来，正中绿米的后背！
0311章 硬茬（求推荐票求订阅）
“某男孩可以多个朋友。”囚车里的青年对艾莉亚喊道，“把钥匙捡一下吧。”
艾莉亚正从院子后门跑进来，囚车距离她不远。
艾莉亚犹豫了一下，院子中，突然又有几个守夜人菜鸟冲了出来，把几个猝不及防的骑兵逼得手忙脚乱。
“某男孩可以多个朋友。”青年诚恳的语气，“他手指囚车旁边的那一串钥匙。”
艾莉亚手里的缝衣针挑起地上的钥匙，甩起来，青年伸手接住。
“某男孩快逃吧，你不会是他们的对手。”青年打开脚上的镣铐，动作快得艾莉亚都没有看清楚。
艾莉亚不由一呆。
一个人的手怎么可能灵巧到那种程度？
一个心跳的时间，这个青年已经解开了自己的脚镣手铐，并把黑大个和尖牙的脚镣手铐也打开了。
艾莉亚还没有反应过来，囚车门上的锁也被青年打开，他跳了下来，几个闪身，消失在了院门外的黑暗中。
艾莉亚看得目瞪口呆。
这么快的速度？
这怎么可能？
黑大个和尖牙也跳出了囚车，他们的动作可就笨拙多了。
“杀了他们。”有金袍子大喊。
这次来的骑兵不多，也就一共十五个人：十二名金袍子，三名红袍子。十二名金袍子是一个完整小队，三名红袍子则是太后本人的侍卫斥候。
突然，一把投枪从房顶上飞下来，正中一名定点清除守夜人逃兵的弓骑兵的胸膛，弓骑兵被击杀，翻身落马。
守夜人的新兵中，大约有十人是重型犯，重型犯基本都有‘穷凶极恶’和‘见势不对赶快撤退’的优点。
如果金袍子不是要杀光他们，他们中的那么几个人把自己藏在最不容易找到的地方，是希望其他的蠢蛋出去战死后，他们就可以出来投降了。
然而投降无望，对方的口号是‘除了小女孩，一律杀光’。他们的长官是这么下令的，士兵们也是这么做的。有几个骑兵下马，开始进屋搜人，几个穷凶极恶的守夜人新兵就只好从藏身的地方站起来拼命了。
突然从各个房间里的暗处冒出来的几个人令金袍子骑兵们损失了一名弓骑兵，也逼得金袍子们一阵混乱，这令村口的首领很愤怒，不过是杀十几个守夜人的菜鸟，竟然搞得自己这边折了好几个人手，还被砍断了好几匹马的腿。
君临守备队的副司令亚拉尔狄姆骑着马进来了：“把他们都赶出来，让我们玩玩圈杀，他吗的。”
很快，房间里的几个兄弟被赶了出来，房顶上的兄弟也被骑兵反击，中了一箭，滚了下来。
另一边，数名骑兵挥剑冲向艾莉亚和黑大个、尖牙。
热派大喊一声，转身就逃。他吸取了绿米的教训，顺着院墙逃走，这样不会被箭射中。
艾莉亚反应稍微迟钝，她还震惊于那半边白发半边红发的青年的令她眼花缭乱的速度中，就这么迟钝一下，黑大个和尖牙猛地推动囚车，向冲来的骑兵撞去。
骑兵马快，不防对方力大无穷，把囚车推得几乎飞起来。
战马和囚车猛然撞在了一起。咔嚓轰隆的大响中，囚车碎裂，马上骑兵哇哇大叫飞起，后面的两名骑兵不得不拼命勒住马。
“我们上！”艾莉亚大喜喊道。得黑大个和尖牙如此神勇的鼓励，艾莉亚也是瞬间充满了战意。然而，没有人回应她，当她回头，大黑个和尖牙正飞快翻越围墙，他们根本看不出是隔天只能得到一顿饱饭的人，仅仅一瞬间，两个力能举车的猛人消失在了黑暗中。
艾莉亚又是一愣，两骑马分从左右过来，把她半包围了起来。
一个骑兵嘻嘻笑道：“小子，你的剑很不错啊，是绣花的吗？”
“滚开，我不想杀你。”艾莉亚喝道。她本该也逃走的，她开始后悔了。她以为能和红白发青年、黑大个尖牙一起作战的，谁知道……
马上骑兵的长剑冲艾莉亚漫不经心的砍下来，艾莉亚侧身闪开。另一匹马上的长枪兵笑道：“噢哟，动作不慢嘛。”骑兵手里的长枪刺向艾莉亚，艾莉亚就地滚开。他的同伴催马加速冲过来，长剑劈下，立足不稳的艾莉亚举剑格挡，骑兵手腕一翻，下劈变上撩，当的一声，长剑磕在艾莉亚的缝衣针上，缝衣针脱手飞出，咻的一声，越过围墙，射进了黑暗中。
艾莉亚双手空空，咻的抽出木剑，两名骑兵哈哈大笑。两匹战马绕圈，一剑一枪，耍猴似的，把艾莉亚绕在核心，剑劈枪刺，逼得艾莉亚手忙脚乱，险象环生。两个骑兵哈哈大笑，心情愉快极了。
另一边，几名守夜人新兵同样被金袍子和三名红袍子围在核心，他们手里还有武器，骑兵们手举火把，手持长剑，围着这几个负伤的兄弟绕圈。副司令亚拉尔狄姆突然出击，一剑砍下。大哗声中，一兄弟举剑来硬格，亚拉尔突然手腕一沉，剑斜斜掠下，一条手臂飞起。
没有铠甲防御的守夜人新兵的手臂是经不起利剑砍削的！
亚拉尔得手，哈哈大笑后退。继续加入绕圈队列。一名兄弟大吼一声，冲亚拉尔扑过来，亚拉尔根本不防御，旁边两骑马立即合击，两把剑一劈中肩膀，一斜砍进脖子。如果有兄弟来进攻这两名骑兵，那么，他们的后背就暴露在其他骑兵的攻击下，对方想怎么砍都行。
骑兵速度可是比步兵快太多了。
被骑兵围住的步兵如果不主动进攻，他们还能多呼吸几口空气。被骑兵圈在中间的步兵，只要主动出击，身侧和后背都是破绽。不出击，最后自然是被骑兵一剑一剑的耍猴般的杀死。
亚拉尔狄姆就是要圈杀他们，这圈杀，就是玩杀！他这次绞杀守夜人新兵队伍，死了六个兄弟，这可不是什么光辉的战绩，可以说是损失惨重了。为了让自己好受一点，亚拉尔决定慢慢圈杀这最后几个家伙。
“谁是阿利？”亚拉尔说道，“告诉我，饶你们不死。如果她已经被杀死，指认一下尸体，也算你们的功劳。”
圈中还剩下最后两个狠人，他们可不是小孩子，知道亚拉尔的话根本不可信。两人一声不吭，脸上胸膛上手臂上都流着血，两人恶狠狠的盯着绕圈的敌人。
另一边，一名骑兵也在问艾莉亚：“小子，谁是阿利？”
“你们队伍中有一个女扮男装的阿利吗？说出来，放你走。”另一个士兵笑道。他笑声中绕圈绕到了艾莉亚的身后，突然一枪，猛刺艾莉亚的后背，艾莉亚敏捷一闪，躲开了这必中的一枪。
用你的心看周围的情况，感觉风，光，影，一切的事物的变化，而不是用眼睛；用你的心观察人的眼神、表情、手脚、肩腰的变化，而不是用眼睛舞蹈老师西利欧教给艾莉亚的本领，艾莉亚这次又做到了。
“好！”一个少年的声音惊叹道，“啧啧，这小男孩好快的反应，他吗的天赋啊！”
突然之间，村前村后，无声无息的，出现了好多铠甲鲜明一脸匪气的士兵，这些士兵个个看起来非常强悍，眼神冷酷无情，他们的头盔、铠甲、刀枪、每一样都非常精良，丝毫不输给金袍子和红袍子。
“什么人？”亚拉尔喝道。
“你家爷爷！”那少年笑道，“这一个小孩两个男人，都他吗的是硬汉子，老子要了，你们乖乖滚吧！”
“放肆，我们是王室守备队，在这里奉命剿灭叛党。”
“啧啧，你们只能欺负小孩和老人吧。”那少年啧啧道，“老子最看不起的就是你们这帮披金袍子的孬种，兄弟们，我数三声，他们不滚，全部杀了！”
“嗬！”百人队齐声怒吼。
0311章 记事本
亚拉尔狄姆刚不久因为杀害前国王劳勃的众多私生子和私生子的母亲们立下大功，因此被国王封为男爵，随后被提升为君临守备队副司令，人生三大乐事升官发财死老婆他就一下子占了两大乐事：1是升官2是发财。
为了能再立功，他不遗余力的亲自带队搜捕艾莉亚，没想到在这里杀十几个守夜人新兵遇上了硬茬。
亚拉尔对记事本没有什么印象。
在君临红堡的时候，魔山的克里冈兵近两千人，手下的将领都是自带光环的恶汉，比如波利佛，到了哪里别人都能一眼就记住他，他的右脸有规律性的抽动给人印象深刻；如果右脸不抽，那他脸上不正常的笑就会让人想忘记都不可能。
又或者大头奇斯威克，别的不说，额头上那一道可怕的刀疤，走到哪里都是闪闪发光；又或者甜嘴拉夫德，那笑眯眯的样子一看就令人恶心，一开口，马屁和高帽齐飞，听得人心里就好像夏天吃冰块，爽惨。
还有埃林队长，前首相艾德史塔克身边的叛徒，为了活命做了魔山的走狗，这种人一亮相，君临守备队的军官士兵那是人人都认得。又比如葛拉灯爵士，本就是王座厅里的廷臣，被魔山抓住后为了活命宣誓效忠了魔山，这些人不用介绍亚拉尔都会认得。
而少年记事本人白白净净，个子也不具备突出的优势，年龄又还不到二十岁，混在魔山的那帮各有特色的狠人中，是最不起眼的一个。
亚拉尔狄姆和他手下的兄弟们对记事本没有什么印象就很自然了。
当然，如果要论起发狠，记事本自认不会输给任何兄弟。
而且他正是卯足了劲要做出成绩，因为他现在还不是骑士，也还没有得到梦寐以求的克里冈的姓氏。
记事本很平淡的威胁了亚拉尔狄姆男爵，这令男爵非常恼恨和尴尬。他的脸色难看得就好像被人抽打了耳光。
记事本已经开始数数了：“1”
围住艾莉亚的两名骑兵胆怯了，因为他们的位置距离后院门很近，对方的士兵一听到记事本数数，就全部同时抽出了刀剑，有的是长枪，还有的取下了弓，搭上了箭。
如此狠人和霸道士兵，除了魔山，这是第二次遇上。
艾莉亚做出水之舞的防御姿势，防备金袍子的万一。
战马和囚车猛烈撞击在一起的骑兵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退走；两名骑兵慢慢后退，后退到一定距离，猛地奔走，向亚拉尔长官处奔去。
艾莉亚回头看着那些不慌不忙骑马进来的士兵，这些人黑甲黑盔，身上没有系能看得出来地域的披风。
“2”记事本淡淡说道。
记事本带着人堵住了院子的前门。
“放了他们！我们走！”亚拉尔狄姆喝道。
于是，骑兵们的圈队列变成了纵队，成两列，一共九人，包括一瘸一拐的那名骑兵也重新跨上了随行的备用马。
“请问将军是谁？”亚拉尔狄姆还想留下一、两句场面话。
“滚！”记事本淡淡说道。他纵马进入院子，从表情僵硬的亚拉尔狄姆的身边走过，他的兄弟们全部是骑兵，轰然进来，人人脸上带着轻蔑的笑意，好几个兄弟走过亚拉尔狄姆的身边，发出轻笑。
亚拉尔狄姆和他的八名手下就好像是雕塑，在黑甲士兵们不慌不忙不快不慢的进来中不敢稍动。
不仅仅是首领少年表现得不可一世，这些黑甲士兵们也是傲慢得不行，戾气很重。好多人的脸上神情跃跃欲试，巴不得亚拉尔等人按捺不住出手。那他们就有了宰掉他们的借口。
亚拉尔也是个绝对的狠人，他看得出这些士兵个个都是凶神恶煞之辈，只要他有一点嗦或者是不服气，这些家伙绝对会一涌而上，把他和他的人砍成肉酱。这样的猛恶队伍好像只有一个人有，那就是七国首恶魔山。
“兄弟，可以啊，你们叫什么名字？”记事本问两名死里逃生的汉子。
“我叫阿戒，他是阿布。”一个汉子说道，脸上露出羡慕的神情，他看得出这支队伍的铠甲兵器实在是太好了，然后两个汉子单膝下跪，“将军，请让我们追随你吧。”
“给他们两匹马。”记事本说道。他模仿魔山的样子，淡淡说道。
立即有士兵牵出随行的备用马，缰绳扔给阿戒和阿布，两个壮汉大喜，抓住缰绳，翻身上马。物以类聚，这阿戒和阿布并不是什么善人，一个是抢劫犯，一个是赌场打手，都是杀死了人被抓起来丢进了红堡地牢的。如今加入了一帮看起来是土匪但武器和铠甲却是贵族的军队，这胆气顿时大盛，有扬眉吐气的舒畅。
黑甲士兵们全部进入了院子，亚拉尔狄姆这才策马向院外走去，他的兄弟们立即跟上。
亚拉尔走得不快不慢。走得太快，显得心虚；走得太慢，怕这帮匪兵心里不爽，万一有人出口羞辱他们，一个不慎动起手来，他们只会全部死在这里。而事后国王虽然也会调查，但多半会得到被一帮不明匪徒杀死的不了了之的结果。
记事本看着阿戒和阿布，皱了皱眉，说道：“你们的剑也太差了，身上半点护甲都没有，怎么跟着我去杀人呢？”
“将军，地上有几位官老爷的剑和铠甲。”阿戒说道，“将军批准，我就看看哪一套合我的身了。”
“我已经看中了一把剑，将军！”阿布说道。
“这里所有死人的东西，都归军械库了。我要入库做记录的。阿戒阿布，官老爷还没有走远，你们要是有胆量，自己去弄一套活人的铠甲一套活人的长剑短刀匕首，如果他们谁敢反抗，就宰了他。”
“是，将军！”阿戒阿布大喜。
这种横行霸道的恶人一旦有了靠山，那就是会飞起来吃人的。
两个人手里拿着短剑，一身鲜血，就向亚拉尔追去。要剥活人的铠甲和武器，肯定是从官老爷们的首领开始。
“嘿，你们都他吗的给老子站住！”阿戒喝道。胆气十足，恶意满满，先前被圈杀的惧怯一扫而光。
亚拉尔背脊一僵，他手按剑柄，回头，目光满溢着愤怒，但他一动没动。这两个家伙的死活，那个少年首领恐怕并没有放在心上，但只要他出手杀了阿戒阿布，他们这九个人就肯定要死光。
那懒洋洋的少年首领绝对不是个善茬，他的目光神情，亚拉尔能看得出来，和他是同一类人。
黑夜，河间地，神眼湖旁边的一个逃光了村民的村庄里面，他们被人杀死，能找谁去伸冤？谁也找不着。就算今后国王为他们伸冤了，命已经没了，不划算的。
记事本不去看乖乖站住的金袍子们如何被阿戒和阿布挑挑拣拣的挑选铠甲和长剑，金袍子们怕死，这点毋庸置疑。在生命和铠甲长剑之间，金袍子会选择生命的！
记事本骑马来到艾莉亚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多，将军！”艾莉亚说道。
阿多是北境临冬城史塔克家族的一个仆人。他身材高大，反应迟缓，只会说一个词“阿多”，整个临冬城的人都用阿多来称呼他。
艾莉亚拿到这里来用了。但是，话一出口，艾莉亚就后悔了，她虽然想极力掩饰自己的身份，但是，阿戒阿布是知道她名叫阿利的。而金袍子和瑟曦的红袍子，就是来找阿利的。
“阿多，你跟谁学过剑？”
“没有，自己瞎练的。”艾莉亚否认。
“阿多，跟我走吧，做我的小侍从。”
艾莉亚是一百个不愿意，她决定找机会逃走：“是，将军！”
阿戒看中了一名红袍子的一套铠甲和长剑，短刀，匕首。红袍子跟着太后瑟曦混，铠甲兵器都是请君临城最好的武器大师打造的，质量还在金袍子之上。
而阿布看中了亚拉尔狄姆的一身铠甲和武器，亚拉尔很识相，正在脱下铠甲给阿布。当然，他希望不久就会带着守备队杀回来，而阿布身上的铠甲，将成为阿布的裹尸布。
“阿戒，我们是太后的人，如果你们的将军是魔山的手下，而魔山是太后的封臣。”一名红袍子说道，“我们都来自西境，其实是一家人。”
“脱下铠甲，别废话。”阿戒傲然说道。阿戒是来自南方的罪犯，什么西境人同根同源高抬贵手的渊源，在他这里行不通。并且，他就是个粗人。
红披风的脸色垮掉！
而在绿叉河东岸，西境军昼夜行军，急着上前和小狼的军队交战。
“喂，提魅，兵器铠甲随便挑，别废话。”魔山带着醉醺醺的提魅来到百十辆物资的马车前，指着满满一马车的兵器说道，“这一车是长枪，这一车是长剑，这一车，全部都是斧头。”
“我要钉头锤。”
“有，跟我来，各种各样的钉头锤，随便你要几柄？”
“最少三柄。”提魅打了个酒咯！
0313章 影子（求推荐票求订阅）
“叔叔。”提利昂骑马走在凯冯的身边。
凯冯对提利昂并无好感，但也没有恶意。他比泰温对提利昂强。
凯冯平和的看着提利昂。
“山地部落首领和魔山……走得更近了。”提利昂想着措辞，走得更近并不能代表什么，凯冯和泰温都根本看不起山地部落。他们认为明月山脉的山地部落人都是野蛮人，原始人。他们从骨子里蔑视山地部落。
“嗯哼！”凯冯回应。
“昨晚魔山用三把钉头锤就……和提魅称兄道弟……了。”
凯冯奇怪的眼神看了提利昂一眼。
“你很紧张山地部落的人不肯跟随你了？”
“他们作战比民兵强。”提利昂说道。
“魔山比你更会练兵、带兵、指挥兵，你认为呢？”
“……呃……这一点我承认……”
“你从临冬城到绝境长城，从绝境长城到谷地的鹰巢城，这么一圈玩下来，魔山已经建立了一支近两千人的骑步混合军团，并帮助加文维斯特林训练了一支一千人的核心步兵军队。如果你的三千山地部落的人手交给魔山，我觉得，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你认为呢？”
“……呃……我承认……不过……”
“你是想说魔山的兵力会过于强大了？”
但提利昂并不是这个意思，凯冯这么说，只能证明其实叔叔凯冯的心中才是这个意思。
“很明显，是的。”提利昂顺着凯冯的话说道。
“魔山很忠诚，这一点毋庸置疑。”凯冯说道。
提利昂听出这句话并不是凯冯说的，而是父亲泰温公爵说的，凯冯只不过是在复述父亲大人的话。人们都说凯冯叔叔是父亲的影子，看起来这话很准确。
如此说来，其实父亲对魔山很放心，毫无戒备之心。提利昂想起了简妮维斯特林是父亲的养女，而魔山，成了父亲的女婿。魔山和提魅等人斗酒也好，送兵器也好，称兄道弟也好，泰温根本就没有往心里去。看起来凯冯叔叔也好像毫不在意，真正紧张的就是提利昂本人而已。
大象不会在意一只蚂蚁的想法，也不会去研究一只兔子吃草的原因。
泰温公爵根本就没有心思理提利昂这一茬。
不过要说到魔山的忠诚，提利昂的确无话可说。
二十年的恶犬，忠诚耿耿，可不是一朝一夕的献媚。
提利昂感觉到了满嘴苦涩，他甚至感觉魔山都能预料到他的不爽和会找凯冯叔叔来试探反应，提利昂希望能得到兰尼斯特姓氏力量的支持，帮助他守住三千山地战力，他的目的，是要驾驭这三千战力为他本人所用，而不是费尽心思忽悠下来，然后拱手让给魔山。
但现在不管是父亲还是凯冯叔叔，都根本对他的这点小心思毫不在意。
“魔山的确很忠诚，但我感觉他好像聪明得有些过头了。”
“一点也不。”凯冯说道，“北境、河间地、谷地、风暴地、龙石岛、多恩都是我们的敌人，这个时候我们西境不出一员大将的话，谁来抵挡？我还希望这段非常时期能多出几个魔山呢。”
这又是满满的泰温公爵的味道！
泰温公爵的影子凯冯兰尼斯特真是名不虚传了。
提利昂注意到凯冯叔叔没有提到河湾地和铁群岛，他心里一动，既然河湾地和铁群岛并不是父亲心中的敌人，那么，会是什么？以父亲的谋略，那就只能是盟友了。
河湾地、铁群岛、王领地、西境，这四个地方看起来会是另一个联盟了。
“叔叔，不用担心谷地。莱莎徒利不会出兵。”
“哦？你这么肯定？”
“她一颗心只在她那个病怏怏的儿子身上，现在谷地追求她的人排满了整个谷地平原，她的嫁妆太丰盛了，谁娶了她谁就能得到谷地这个王国，所以，她和谷地里的贵族，都没有心思管外面的战争。”
“河间地霍斯特公爵可是她的父亲。”
“父亲、姐姐、弟弟、在莱莎徒利看来，以我对她的判断，这些人全部加起来，都比不上她的那个病怏怏的儿子劳勃艾林。”
“真心希望莱莎徒利能如你说的那样吧。”凯冯说道。
“鹰巢城天险，除了龙无法攻破。莱莎徒利不担心我们取得胜利后去攻打她，我们也过不了血门。她高枕无忧，就更不会出兵了。“
“哦！如此一来，真是天助我西境！”
提利昂耸耸肩膀，他来找凯冯叔叔聊聊魔山，结果什么助力都没有，反而聊了一会莱莎徒利。
“叔叔，我要去前面了。那帮山民，我还是希望掌控在自己的手里，叔叔能在方便的时间里，给我父亲大人说两句好话么？”
“说什么？”
提利昂感觉一阵羞愧，他一向不放在眼里的魔山，自负聪明的他突然发觉自己竟然对魔山没有好的应对办法，迫不得已只能求助于父亲大人的权力。
“魔山只听父亲大人的话，要是可能，让父亲大人在某个吃饭喝酒或者开会的空隙里说一句不要插手我的山地人就好了。”
凯冯叔叔又是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提利昂：“这一战结束后，我们击溃北境人，将迎战来自龙石岛的史坦尼斯和风暴地的蓝礼，而君临红堡内，你的姐姐和外甥显然需要一个人去管管，不然他们会把整个国家都搅得更乱，他们总是不停的做出一些对我们根本不利的蠢事，你觉得泰温公爵会派谁去？”
“派您去吧，凯冯叔叔。”
“哦？”
“难道并不是？”
“不是！”
“那会是谁？我想不出更合适的人了。”
“他自己。”
提利昂耸耸肩膀：“这很正常，他是永远的国王之手嘛。”
永远的国王之手是疯王伊利斯坦格利安封赏给泰温的荣誉，也是七国民众们口口相传的荣誉。
“泰温坐镇红堡后，那么该由谁来带兵去和两位拜拉席恩交战呢？”
“詹姆！”提利昂说道，“但詹姆有个缺点，勇猛有余而耐心不足。”
“詹姆和魔山。”凯冯说道。
提利昂一下子就明白了，此战之后，魔山和詹姆将成为西境的两位最高的军事统帅，难怪父亲对魔山想收服山地部落的人不闻不问。
“我呢？我到时候做什么？”
凯冯爵士一怔。
泰温并没有对他谈起对提利昂的安排，也许，让这个侏儒去逛妓院比较合适吧。他能做什么？战斗？从小并没有习过武艺；后勤，那他每天都只会醉醺醺的抱着妓女。
凯冯看着提利昂，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提利昂笑道：“我知道啦，我就是一无是处的侏儒，打仗？不行！处理政务？除了喝酒和玩妓女，我就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本事了。”
这是泰温对提利昂的看法，提利昂从凯冯叔叔这里看了出来。此战之后，他就基本没有什么派得上用处的地方了，那么他还想保住什么山地人的武装呢？啧啧！可笑！
凯冯说道：“其实……你可以……协助詹姆……”
“别敷衍我了，叔叔。你比我父亲强一点的地方，就是希望能保护一下我的自尊。侏儒可没有什么自尊，侏儒就是私生子，嘿嘿，我已经习惯了。”提利昂笑道。
他一踢小矮马，离开了凯冯叔叔。虽然他的心上满是父亲给的伤痕，伤痕累累，但是他依然还是能感觉到自己的被弃用，那种感觉令他非常难受。
提利昂敏感而自负，世界从他出生那天就给了满满的恶意，但他的心一直未能麻木：疼痛、悲伤、对他人的善意与恶意，他都能很清晰的触摸并感受。
提利昂一路疾行，半天时间，终于从队伍的后面赶到了前面，令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独眼提魅穿了一身红铜色的全套铠甲，非常亮眼，左右手两只狰狞的钉头锤，腰间还别了一只备用。
猛汉夏嘎、瘦子冈梭尔、小美女齐拉和聪明人乌尔夫全部换了崭新亮眼的精良铠甲，威风的头盔，全新的武器。夏嘎是重斧，冈梭尔是长枪，小美女是双手剑，乌拉夫是链子锤加长枪短剑还有一面圆盾。
这些武器，自然是魔山给他们的。
魔山给了五位首领铠甲、头盔和武器。每一样东西，在山地人的眼里，都是精良的至宝，价值不菲。
提利昂承诺的给山地人的三千套铠甲武器和头盔，被泰温很明确的拒绝了，他要先见识了山地人的勇武之后才会发给他们想要的武器。
也就是说，山地人得先打仗，没死的，才能得到一套铠甲武器和头盔。
泰温要拿提利昂和三千山地人做炮灰的狰狞面目已经显现。这是提利昂第一次参加正式的战争，还是个真正的小菜鸟，他对父亲也还没有绝望，他还保有一颗家人的心。
魔山也没有给出三千套。他仅仅是给出了五套，给五位首领五套，就俘获了山地人的心。当提利昂走上去和山地人打招呼的时候，山地人对他发出了嘘声。
山地人行走在靠绿叉河岸边的左翼，魔山的克里冈兵行走在中间，右翼是金牙城的里奥莱佛德伯爵，前方斥候和诱敌军是烙印城的亚当马尔布兰爵士。
斥候消息，还有大约五日路程，西境军就和北境军相遇了，这令中军的泰温心中大喜，但没有人能看出来他的兴奋。他面无表情，身披黄金丝线编织成的能抵挡箭矢的沉重披风，马鞍和马匹上披的马毯全部是黄金打造。
泰温率领五百亲卫骑兵簇拥着一辆豪华的马车，马车里坐着他奉为半神的巫姬。
0314章 先锋
夕阳西下。
一处高高的丘陵上，飘扬起一面巨大的黄金狮子旗。
旗杆下，一张原木做的折叠长桌上铺着金黄色的桌布，和满地的夕阳碎金般的阳光很匹配。
长桌的两边，坐满了西境的将军。
泰温兰尼斯特居中而坐。左手边是他的弟弟凯冯兰尼斯特，右手边是他的女婿魔山。西境的重要诸侯全部在坐，包括在军队的最后面管理后勤辎重的玉米城的史威佛伯爵。这个家伙的妹妹嫁给了凯冯兰尼斯特，令史威佛家族也因此一跃成为了西境的一流大贵族之列。
提利昂兰尼斯特也在座。
在一大群的高大魁梧的将军们中间，提利昂看起来就还是个孩子。
青亭岛最好的葡萄酒被佣人们端了出来，滋滋冒油的金黄色乳猪，香喷喷热腾腾的面包，嫩绿的沙拉，切成阶梯状的圆片的香肠，穿在两根巨大竹签上的只只烤兔，金黄色的蜂蜜，长而粗的筷子……就只有在提利昂的面前放置了亮晃晃的刀叉餐具。
“各位将军，亚当马尔布兰派回来的斥候告诉我们，我们距离北方小狼还有一日路程，我们明天将和北境人在这里交战。”凯冯爵士把手向丘陵下面一挥，把树林、国王大道、绿叉河的浅滩全部包括在内。
泰温公爵一言不发，在拿起筷子熟练的吃东西，一脸的严肃庄重，这令提利昂有不真实的错觉。
以木代铁的政令是父亲下达的，这是个好主意，提利昂注意到了西境的民兵都是盔甲鲜明，刀剑闪亮。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想都不要想。
在过去的任何时候，民兵能有一把铁枪头的长矛或者是一把不起绣的长剑就很不错了，但这次，民兵的武器跟贵族的侍卫军团的武器相差无几。尽管如此，提利昂也觉得，泰温公爵本人完全可以保持闪亮的刀叉和全金属的餐具，就算父亲全部用金子来做也并不突兀，完全没必要自己也弄一双所谓的木筷子。
提利昂虽然觉得父亲板起脸用筷子吃东西有点别扭感，但他自然不会有任何异议。他敢在这一点上有异议，父亲就敢把他赶走，这毫无疑问。
提利昂好久没有喝到青亭岛的最好的葡萄酒了，父亲的晚餐实在太过丰盛这里的烤肉有十几种兽肉，面包也做得各式各样的口味，蜂蜜和雪盐都是最好的调味品，喜欢什么就可以放什么，随便挑。这种口福，提利昂很久没有享受到了。
提利昂拿起刀叉准备开干，他决定吃饭会议上，他一句话不说，先填饱肚子。
“提利昂，我们准备让你做前锋。”凯冯爵士说道。
提利昂放下送到嘴边的烤兔。凯冯叔叔说的话，通常都是父亲大人说的话，叔叔是父亲的影子：“我亲爱的叔叔，如果我的武艺能媲美于我的酒量和吃烤肉的食量，我想我能胜任前锋。”
“提利昂，你只要不是和你的那帮山民一样没用，就可以做前锋。要是你的哥哥詹姆在这里，前锋就一定是他的，谁都抢不去。”后勤司令史威佛说道。
提利昂看向父亲，父亲在专心的对付切成片的香肠、火腿、烤乳猪。父亲和魔山之间，站了一个佣人，在专门用锋利的餐刀把各种烤肉切成薄薄的肉片，他忙得满头大汗，因为父亲和魔山吃东西的速度都很快。
不祥的感觉爬上提利昂的心头，父亲这是明摆着让他去送死罢。
“我亲爱的父亲大人，谢谢您突然发现了我武艺盖世，比在座的诸位将军都要出色得多，我明天将率领山地人做前锋，击穿敌人的阵线，我以我侏儒的名字和这头乳猪的荣誉保证，我将杀掉敌人的前锋将军，砍下他的脑袋。”
“提利昂，既然你这么害怕作战，那就带着你的人去后方保护我们的辎重。”泰温公爵淡淡说道。他每个字都说得很清楚，但一点也不耽误他吃肉喝酒。在咀嚼东西的时候，泰温也能说话，这倒是令提利昂佩服的本事，提利昂就做不到这一点。
“不，父亲大人，如您所愿，我明天做先锋，让魔山跟在我屁股后面就好了，让他学学我是怎么骑着小矮马进行冲阵的，我敢打赌，敌人一看我出场，锐气全无，不堪一击，因为他们都先笑岔气了。”
轰的一声，长长的餐桌上，西境的将军们轰然大笑。提利昂也嘿嘿大笑，仿佛他已经获得了战争的胜利。
泰温公爵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面无表情就是他的表情。
“提利昂，你和你的人，明天做前锋，但前锋并不归你指挥。”
“谁来指挥？”
“魔山。你和你的人统统都是魔山的部属，一切行动听指挥。”泰温公爵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提利昂很想把手里的酒杯砸在餐桌上，或者把酒泼在父亲的脸上，那一定很精彩。他自己辛苦努力建立起来的军事力量难道就此付之东流？！
“所以其实让我做前锋就是一个笑话？给诸位贵族老爷的晚餐取乐的乐子？”提利昂耸耸肩膀。
“提利昂，你明天负责左翼。全军靠近河水，除非敌人的马能从河水表面跑过，你不能让敌人从左翼迂回。就算你和你的人全部战死，左翼给我守住就是军功。冲阵的事情，交给我和我的克里冈兵。”
提利昂暗暗松了口气，他相信自己去冲阵，还没有跑拢就会被小矮马从马背上颠下来。他的骑术一点都不精湛，就好像他的剑术。他这身板，少年时期还没有一把剑高，怎么练武？
“格雷果将军，你既然是我的长官，我为我的山地人申请三千套武器，你得给我。不然，用木棍和柴耙是守不住你的左翼的。”
父亲不肯给武器铠甲给山地人，要先让他们用本来的武器打一仗之后才给，提利昂对固执老爸是无能为力的，他就转移视线，挤兑魔山，魔山不给，他就奚落他的长官大人，魔山要是给了，那就是和父亲的意志对着干了，嘿嘿，权当出一口气了。
提利昂满怀恶意的愉快心情看着魔山，他认为魔山无法接招。
“我只能给你三百套。”魔山说道，“这是我自己军队备用的武器和铠甲，再多就没有了。”
有钱的贵族都会自己准备好备用的武器铠甲，还有战马，粮食。不会全部指望着公爵的后勤支援。
“三百套？”提利昂很意外。魔山用自己的铠甲给他，三百套，以他的领地财力，是一个超极限的数字了。提利昂嘲笑魔山的话咽了下去。
“三百套！”
“真的？”
“真的！”
“什么时候给我？”
“你现在就可以叫波隆带人去我的军营帐篷里取。”
“好！”提利昂说道。他瞄向铁石心肠的老爸，老爸吃饭喝酒的频率既没有变，也没有停。对这番对话就好像根本没有听见。
提利昂心中很失落。
泰温公爵没有看提利昂，却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他说道：“提利昂，你本该明天率领左翼进行第一波冲锋的，是魔山建议我不要。他认为左翼最好是扼守，防止敌人冲溃你们然后对我军进行左翼包抄，我同意了他的建议。”
提利昂顿时胃口全无。
父亲原本的计划，是真的安排他第一个去冲阵，这不是送死是什么，可他是公爵的儿子啊！西境诸将众多，老爸为何安排他第一个冲锋？他本不是真正的带兵将军！他的武艺、骑术，哪一样能行？都不行！
“父亲，你不觉得我第一个从左翼发起冲锋是去送死的吗？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提利昂满嘴苦涩。
“你姓兰尼斯特，这是兰尼斯特的战争。”泰温淡淡说道，“如果是你哥哥在这里，他迫不及待。”
“好吧，我吃饱了！”提利昂说道。他面前的盘子里的烤肉都还没有动，他刚才光在说话，就只上桌喝了一杯酒。
他下了桌子，蹒跚着走下山坡。身后，是西境诸侯们的大笑。
0315章 小狼生擒詹姆（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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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温宴请西境诸贵族的长桌的旁边，就是他的大帐。
一个侍卫从帐内快步走出，在泰温公爵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泰温公爵立即推开了椅子，站起来，向西境各贵族们扫了一眼，点了点头算是礼数，然后走进了他的黄金般的大帐。
纯金丝线编织的巨大帐幕，金碧辉煌，老远都能看见。在阳光下，更是金光闪闪。
夜幕降下，有许多萤火虫在夜色下拉出幻彩的亮光。
帐幕的红色蜡烛和火盘已经升起。丘陵下，将士们的军营内外，全部都是灯光。星星点点的灯光，有数里长。
泰温进入大帐。大帐内套着一个雅致的小帐，那是巫姬居住的地方。里里外外，都铺了很厚的地毯。每一样东西，都是最好最高贵的。小帐外面的火盘，都是纯铜，火盘支架都是镀金。地上毛毯更是来自狭海对岸多斯拉克的夜狮皮毛，珍贵无比，价值高昂。不是大富大贵，也根本买不起也买不到这样的夜狮毛皮。
对于巫姬，泰温公爵是尊敬有加。
一个不信神的人一旦信神，那就有点泛滥成灾的沉迷。
这也是提利昂这次回来对父亲大人看不懂的地方之一。他更看不懂的，是魔山的发明了各种各样东西的‘智慧’。魔山具有文明智慧？这是提利昂不能承认的。但铁哨就是魔山发明的，而西境因为铁哨的启发，颁布了以木代铁令。各种铁艺品，家具用品，通通以木代铁。这没什么，泰温公爵的政令，偏偏是，魔山怎么可能发明出铁哨？
父亲和泰温，包括很诡异的成了父亲女婿的魔山，都对巫姬如神一样的敬仰，这也是小恶魔难以置信的。魔山这样的人也信巫师的那一套？这怎么可能？
不管提利昂如何吃惊，他无法改变任何的现状。
没有人能改变泰温公爵，除非是神。现在就有一个巫姬做到了这一点。
泰温公爵站在巫姬的小帐外毕恭毕敬。小帐内外，有专门服侍巫姬的侍女和侍卫。巫姬也很享受现在的荣华富贵，脱去巫师的面具，她就是个普通女人。天气热了怕热，天气冷了怕冷，她也有普通人的物欲：追求美食和豪奢家居，得到尊重并过上富足的好日子。
很多巫师一旦有了本事，都攀附于权贵，目的一个：凭本事过上富贵尊荣的生活。
“夫人，您有事叫我。”
“公爵大人，我看见了一些不祥的事情。”
“什么事？”
“本不该向你说出来的事情，但太严重。”
“夫人请说，事后诸神需要任何祭祀，信民泰温必全力做到。”
“北境小狼抓住了詹姆兰尼斯特。”
泰温的眼角一跳。
“绝不可能！”他的声音发出了暗哑的嘶声。
“神谕不会错的。”
一阵非常压抑的沉默，沉重气氛在大帐内弥漫。
“夫人，我想不明白。”
“我也仅仅是得到一点神启，而且就在刚才。我炼制药物，加上大人的一点储存的鲜血，祈求我的血神能给我战争的预言，我想看看明天的大战我们的胜负。”
“然后我就看见了一匹可怕的狼、幽灵一般的北境人、黑影重重的呓语森林，如森林一般的北境枪骑兵突然出现在夜色中，詹姆和他的西境士兵被围困在了呓语森林的一处山谷。弓箭如雨，长枪如林，一个少年带着狼发动了冲锋，北境人四面合围，厮杀的呐喊，刀剑的撞击，惨叫声和马蹄声杂沓，詹姆溅满鲜血的脸不停虚晃，他换了两匹马，斩杀了数名敌人的将军，无人能挡。当他最后向那北境少年发起攻击的时候，他斩杀了少年的两名侍卫，但战马也被同时杀死，少年的剑，无数侍卫的长枪顶住了詹姆的身前身后，他被生擒了。”
“随后北境重骑兵成两列，突袭了腾石河北岸的西境营地；奔流城吊桥放下，有将军率领河间地士兵从奔流城冲出，突袭护城河西岸的西境军，西境军大败，溃散，被斩杀无数人头。”
“红叉河南岸的西境将军隔河看见了两岸的西境军大败，率领将士们上船去救，翻涌的河水打翻了小船，将军葬身河水，北境人和河间地人迅速渡河，击溃了红叉河南岸的西境士兵们，大肆屠杀了一番，救走了所有的河间地俘虏。”
泰温公爵低头看着面前的夜狮毛皮，良久，一言不发。
奔流城北是腾石河，南是红叉河，西边是连通腾石河和红叉河的护城河，建立在三角洲上的奔流城三面环水，詹姆就把军营分成三处，隔河围困了奔流城。这有个劣势：兵力分散。但却不得不这样。不然，无法围住三角形并有两条大河保护的奔流城。
“公爵大人，奔流城之围已经被北境的小狼解除，请早作打算，詹姆和众多的将军已经被俘，北境军可长期直入西境，横扫西境的各大城市，目前西境无大将，也没有了驻防的军队。”
“我们的补给线也被截断了。”泰温公爵低沉的声音。
“幸好魔山拿下了赫伦堡，赫伦堡附近的庄稼虽然没有成熟，必要的时候也可以派兵提前收割。赫伦堡里面的粮仓装满了粮食，能支撑我们的军队打回去。”
这倒是个很好的消息。
又是魔山！
当初泰温公爵下令放火烧掉赫伦堡领地上的所有村庄和田野，亚摩利洛奇爵士执行了，但魔山并没有执行，神眼湖东岸的大片庄稼得到了很好的保护。
“公爵大人。”
“夫人，我在。”泰温公爵的声音略微暗哑。
“明天我们会大捷。”巫姬安慰的声音。
“北境人兵分两路，解围奔流城的都是骑兵？”
“我看见了无数的枪骑兵和重骑兵和弓骑兵，几乎没有看见步兵。”
“大约有多少人？”
“这个并不能确定，我只能看见模糊的影像，无数的声音，刀剑的砍杀，染红的血流，燃烧的树林。”
“海疆城的梅利斯特和孪河城的佛雷家族一定都加入了北境小狼的队伍，我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泰温神情，语气如常。其实从听见奔流城之围被解除，詹姆被抓，泰温的语气、神情几乎没有什么明显的表现。他只不过是眼角跳动了，拳头下意识的捏紧。没人能从他的表情变化中看出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泰温公爵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巨大错误，这一点也是他人所不及：自省！
“我轻视了敌人。”泰温公爵轻轻说道，就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战场上，不管你多么厉害，西境军多么的训练有素，武器装备多么的强大，指挥官轻视敌人，绝对会导致战略上的巨大错误。犯错，就要遭受到战争之神的严厉惩罚。
“谢谢您，夫人，我能为您的血神供奉什么？”
“公爵大人，明天大捷之后再说吧。”
“是，夫人。”
至始至终，泰温公爵都站在巫姬的小帐外毕恭毕敬。
泰温公爵走出大帐，将军们还在吃肉喝酒，谈笑风生。泰温公爵挥挥手，酒撤掉，面包烤肉和沙拉水果培根汤一溜的上来。
明天要大战，今晚只有将军们能喝少量的酒。
公爵坐下，神态自如，拿起筷子吃东西，一边说道：“诸位将军，我犯了错，低估了小狼的军事战斗能力。他兵分两路，从佛雷家渡河，带着枪骑兵、弓骑兵、重骑兵突袭了詹姆，已经解了奔流城之围，詹姆已经被他生擒，围困奔流城的西境军全部溃败。”
众将愕然，长餐桌上一片死寂。
“我们的西境敞开在了小狼的面前，补给线也被他就此截断。”泰温公爵淡淡说道，丝毫没有任何沮丧愤怒畏怯等负面情绪的流露，就跟平常一样从容自如，“各位将军，明天我们将大胜，希望各位将军多抓北境人，也许我们得做好交换人质的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