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她略微顿了顿,“你还好?”
这是她的第一句话,也是两个月以来的第一句话。
我抽了下鼻子:“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夏婕笑得有点勉强:“留校生一共八名,英语系占两个,重名的几率微乎其微,苏澈,你没回家。”
这也是她第一次叫我苏澈。
“嗯,”我点头,“没回家。”
她大概用了手机,信号不是太好,有沙沙的电流声。
我问她:“你是在长春还是婺源?”
她没有直接回答,她说:“我方才还在包饺子,手上全是面,这饺子待会儿就能煮熟了端在你面前的餐桌上。你不用问我在哪儿了?”
“嗯。”我点头。
她的声音里没有一点起伏和波澜,她说:“我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要是你吃到了三鲜馅的饺子,记住,那是我包的。”
“嗯。”
“新年快乐。”她说。
“新年快乐。”我说。
远处,一颗彩弹在飘飘摇摇地升空,在中天炸开,几秒钟之后,传来淡淡的引爆声,像是谁微弱的叹息。
一刻钟之后,江校长送饺子的队伍浩浩荡荡来在传达室外。相机频闪,众星捧月。热气腾腾的饺子装了几大盆端在饭桌的中央,江校长热情洋溢地招呼同学们吃饺子:“来来来,这是我发动家人自己包的,大家都来尝一尝。”
八名同学团团围坐,他们互相客套着,冲着媒体展颜作态的时候,我已然拿起了筷子。
我一连吃了七个,都是芹菜馅的。
我又从别的盆里捡了几个饺子,还是芹菜馅的。
我狼吞虎咽地吃了十五个,无一不是芹菜陷的。
我问身边的七个人,你们有尝到三鲜馅饺子了吗?
他们点头。
我又像疯子一样埋头大吃。
我把盆里仅剩的几个一股脑地夹进了自己碗里。
我一气吃了二十几个,吃得肚子圆滚滚,吃得周围同学纷纷皱眉侧目。
我咬破第二十五个饺子的时候,韭菜鲜虾的灌汤一下子流进了嘴里,亘在舌尖。
不知怎么,那一瞬间我哭了。
我哭得很没起子。
我一边将夏婕包的三鲜馅嚼成碎末,一边任由豆大的眼泪在眼底生成,汇聚,再一颗颗淌下来。
绯色繁花:爱上校长的儿媳====卓越泡沫==
直到开学,我也只赚了四百多块而已,其中还有一大半是压在学生处的,只有合同履行完毕才能肯补发。
开学的前三周我几乎都在打工,别的课倒也好说,任课老师一听是苏澈请假,基本绿灯一片。夏婕那里成了最大的障碍,三周就是九节课,我让柳橙代我请了病假,一次两次尚可,第三次的时候夏婕直接把病假条退了回来。她明确地让柳橙转达我:若请事假,请注明真实原因;若请病假,请附带校医院的诊断书。
我的诊断其实很简单:缺钱花。
柳橙说:“这回我保不了你了,你是没听见夏婕跟我说话那语气――‘请注明’,‘请附带’――都是谨小慎微的呀。要不我替你发几天传单得了,我听不得一个女老师跟我说敬语,你你你千万别给我派这样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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