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节 布鲁弗莱奥法工程实验室
老师的实验室，规模很大、设施很多、正规注册，建立在魔法塔中。
还有好多师兄师姐作为研究人员。
真好。
也想有。
希望以后银河实验室，也能变的这么欣欣向荣。
阳光透过行道树的缝隙，斑斑点点的洒在路面上。刚出了法师塔没几步，莫里斯师兄就忍不住问道：“兰恩，你真的在中级奥法学校时，就发表过不止一篇论文？”
“嗯。”
“哇！”再一次确认后，他发出了相同的惊叹声。
然后莫里斯追问道：“几篇？”
“两篇。”
“真不错……发表在了什么地方？”
“发表在了《符文工程学会报》和《应用数学与奥术杂志》上。”兰恩回答道。
“哇！”莫里斯学长又发出了标志性的惊叹声，他夸张的说道：“实验室订了这两本！都是影响因子大于1的期刊！师弟你真的……很厉害！”
“师兄过誉了，我只是在学习和思考中有了新的想法，就把他们写了下来寄出去。”兰恩摇摇头，谦虚的说道。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不得”，莫里斯学长依然在不停的说，不过听起来有些像自言自语，“我在中级奥法学校的时候，每天都在钻研课本，担忧着统一毕业考试的成绩……对比起来，真是……呆。”
被连续追问了几句，兰恩抓住这个空隙问道：“莫里斯师兄，你们都在研究什么方向？”
“唔”，被兰恩打断了回忆，莫里斯摇摇头笑道，“抱歉，听说过了青春期后就容易开始回忆往昔，这是在逐渐衰老的迹象我们现在主要承接的是法师协会的研究任务。各家实验室和学校，经常会制定研究计划，然后上报给法师协会，协会感觉有前途的话就会批准并拨付资金。”
“这么好？”兰恩是第一次听说。
“嗯，不过这些研究计划的通过率，并不是很高，协会的审核很严格的”，莫里斯师兄告诉兰恩，“而且，不同实验室能够申请的项目额度也不一样，根据实验室的大致等级，能够申请不同投资额度的研究投资。当然并不绝对，如果研究能够被审核组的成员们，认定为具有重大价值，就会得到超规格的投入这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并不死板。”
兰恩连连点头。
他又想到了自己的银河实验室，都未在协会正式注册。
希望等中继器计算机完成后，能够和康拉德多水几篇论文，把奥术师等级提上去，早日将实验室正式注册。
只有魔法协会的资金投入，才是一所实验室最庞大而稳定的资金来源……
“我们的‘布鲁弗莱奥法工程实验室’，已经是一所准一流实验室，有过不少出色的成果”，莫里斯有点自豪的说，“所以进入咱们实验室很有前途，加油吧，小兰恩”，他低头对身边的兰恩说道。
“那么，莫里斯师兄，你认为我进来后，会被老师安排研究什么？”兰恩继续问道，这是他很关心的问题。
“嗯，现在老师最看重的工作，是微分分析仪的研究、改进和使用。尤其是最近，由于我们的微分分析仪擅长的是计算常微分方程的数值解，所以承接了很多对运动物体轨迹计算的任务协会也因此加大了投入人手比较缺”，莫里斯告诉他，“所以，你必然会被分配研究微分分析仪，不过首先你应该是学习和熟悉这台美妙的机械”
“嗯，多谢师兄。”得到了自己要的结果后，兰恩道。
入学办理的很顺利，听说是范内瓦院长亲自招收的学生后，对方不敢怠慢。于是兰恩很快的，在入学一天后，就成为了布鲁弗莱大学二年级的学生，而且，直接有了自己学院的院长作为导师。
……………
傍晚，在学校里的同学们，开始沿着每一条路，向学校的五个食堂汇聚时，兰恩取回了放在礼堂外面的自行车。他蹬着脚蹬，在自行车附加法术的协助下，一路风驰电掣的回到了银河实验室。
就像莫里斯师兄所说的一样，他白天回到布鲁弗莱奥法工程实验室后，范内瓦老师立刻就给他布置接下来的任务。
老师先是了解了下他的水平，然后高兴的将微分分析仪的一大堆设计资料和原理图丢给他，让他在半个月内吃透。并且，他每天要抽出几个小时，和师兄师姐们一起，操作操作微分分析仪，对承接的计算任务进行处理。
兰恩围观了下这个过程，这是伴随着扳手、螺丝刀、锤子的工作。
需要用这些粗重的工具，将要计算的内容输入进去，然后操作这台由铜柱和铜球组成的仪器，用人类无法达到的速度计算出结果。
接下来的学习生活，估计会很有意思。
而且这群师兄师姐们，也大都是很有意思的人。兰恩猜测，这可能是和老师开朗幽默的性格有关：被传染了。
“欢迎归来，阁下！”
看到兰恩回来，警卫室里的莫什站起身来，隔着窗子大声喊道。
“谢谢你，莫什。不过下次不要这样大声，免得影响了里面的实验。”兰恩把车子在车棚停好走进门，一边把头上的法师帽摘下来，放在门厅架子上，一边对传达室的莫什说道。
“如您所愿，阁下。”
这时康拉德也听到了动静，从实验室里走出来，他看到是兰恩后立刻就开始喊：“嘿，兰恩，你回来了？快过来，今天我们就能完成最后一个模块的测试和安装。”
一边说着，他把一袋还冒着热气的带汁肉三明治递给兰恩。
兰恩接过自己的晚餐，一边吞吃一边向实验室里走去：“没错，康拉德，这将会是项划时代的成果。我今天去了学校，在实验室里见到了我老师研究的一台微分分析仪，那是台机械模拟计算机。”
康拉德认真的听着。
“对比起来，我们简直领先了一个时代”，兰恩继续道：“当然，机械模拟计算机有个优势，那就是速度超快。但是，这种机械一向是针对某种算法而单独设计。像伊扎德一号这样的适用范围，估计要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时间才能够完成，不可能像我们这样，一个半人就设计出了一台。”
“而且，我们的伊扎德一号，稍加改造就能用于微分分析……当然算的很慢就是了。”康拉德补充道。
“这不是问题”，兰恩说道，“我们最大的优点，并不仅仅是在通用性上面，这一点你肯定注意到过。”
“您是指？”
第122节 计算机完工
“符文计算机的优势，还有无与伦比的成长性。”
“嗯，我确实想到过这一点”，听到兰恩指出这一点，康拉德说道，“尤其是最近这几天，我这种感觉越来越清晰。”
“说来听听。”兰恩一边和康拉德聊天，一边将最后两块符文基板，用导魔线连上绘制好的测试回路。
“各种机械计算机我也见过，不管是分析机、制表机还是累加器、计算器，都是沉重而精密的家伙。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如果想将运算速度扩充一倍，需要的结构改变和工作量，远远超过制造它的投入，但是伊扎德一号不同。”
康拉德一边说着，一边给兰恩递上了两块标准魔力晶石。
兰恩接过晶石，在测试模块和被测试模块，供能部分的预留的插槽上，分别嵌入了一块。
只听康拉德顿了一顿后，继续说道：“我们的伊扎德一号，如果想要更好的性能，只需要在现有的结构上放大，在计算部分、存储部分、寄存部分加入更多的符文，或者更换运行速度更快的中继器符文，就能够达到提升性能的目的。”
“这是那些机械式计算机，所远远不能相比的地方。更何况，我们使用了二进制，而不是巴贝奇分析机那样繁琐的十进制，准确性和速度、设计难度都有飞跃式提高。”
“所以，我们做的是一项改变世界的工作”，兰恩对康拉德总结道。
在忘我的工作中，时间过得很快。
直到将最后一块检验好的零件安装完成，兰恩才感觉到自己有点口干舌燥。
他和康拉德一起，轻轻的抬起玻璃盖板，小心的扣在机器上。
然后，两人垂着手，不知道接下来做啥。
然后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笑了起来：“我们完成了！”
“是啊，真是令人激动的时刻，我们应该欢呼……算了，稍等我先去弄点喝的，康拉德你要来杯茶么？”兰恩感觉一顿嚎叫确实没什么意思，而且自己实在是渴。
“我要一杯！这次不加糖”，康拉德也渴了。
“哈哈，好的”，兰恩飞快的走到水壶前，倒了两杯微凉的茶。
把一杯递给康拉德，兰恩一口干掉手中的红茶，然后他抬手看了看表：“没注意时间，竟然已经到午夜了。”
“现在，我们可以试一试伊扎德一号的效果了，我有点激动”，康拉德把空杯子放在一边，“我们马上开始吧……先算点什么？”
“先从最简单的开始，先来个3x3矩阵的乘法。”
“好。”
康拉德快速的从一边的角落处，拽过早就采购好的纸带穿孔机。
“我们先把程序写好，然后再一起制作”，兰恩提醒道。
“嗯，我先看看穿孔机的功能是否完好”，康拉德说着，将纸带穿孔机放在桌上，从成品纸带中截下一段装在穿孔机上，然后依次验证了每个字符的形态。
穿孔机也被做了一定的改进，以适应伊扎德一号的指令系统。
这种纸带穿孔机，已经是一种成熟的设备。它的最早应用，是以制作穿孔卡的方式，应用在霍列瑞斯制表机上。
这种制表机，同样是一种伟大的发明。
在几十年前，为了解决大规模统计的效率问题，法师协会公开了征求解决方案的悬赏。由于不限制任务领取的条件，相当多的实验室提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最后脱颖而出的是霍列瑞斯奥术师，和他的穿孔卡制表设备。
虽然本职专业是矿物和地质，但是霍列瑞斯奥术师，仍然以其天才的设计，以绝对优势击败了他的竞争对手们。毕竟其它方案里，最先进的方式不过是使用颜色卡片，手工统计。在一台能顶上五百人效率的霍列瑞斯制表机面前，被碾压的渣都不剩。
霍列瑞斯奥术师的发明，大幅减轻了需要大量统计计算地方的工作量。目前协会里，每年对各种预算汇集、成员信息统计、教育信息统计、分析研究等领域，仍然在广泛应用这种机器。
也因此，他得到了法师协会大量的扶持，名声斐然。
接下来，在需要对数据进行规整化批量输入的机械上，大量采用了这种穿孔卡。穿孔卡片又逐渐进化为穿孔纸带，更方便制作、输入，也就是目前兰恩和康拉德眼前摆着的这种。
在对中继器计算机进行最初的设计时，康拉德为了尽最大可能整合市面上的已有技术，选择了使用穿孔纸带作为输入的方式。
在伊扎德一号中，程序是以微指令的方式存在的，将程序通过穿孔机刻在穿孔纸带上，在计算机的输入部分输入穿孔纸带上的程序，然后在一个类似计算器上的键盘中，输入数据。
满足条件后，机器会自动计算。
穿孔带大概有三厘米宽，上面可以用穿孔机，在每一个长度上，同时在八个位置做出“穿孔”或者“不穿孔”的动作：每一次穿孔，就是八位二进制数。
其中，前两位数作为控制指令，后六位数作为内存地址。
计算机读取程序完毕后，可以按照程序的控制，从数字键盘上读取浮点数，然后送入算术逻辑单元进行运算。
康拉德在一张纸上写完了程序，迫不及待的递给兰恩：“兰恩你帮我检查一遍，确保不出错。”
“好的。”
接过这张潦草的，写满了简单指令的纸，兰恩忽然有些感慨：
自己这是在debug吧……
“兰恩？”
“噢噢，不好意思有点走神。”听到康拉德发现异状后的催促，兰恩不好意思的说道。
他迅速的将程序检查了一遍。
“没有问题，康拉德，我们可以开始制作纸带了。”
康拉德真是个很棒的程序员，这就是所谓的“一次编译通过”啊，兰恩想。
“太棒了！”听到兰恩确认的话，康拉德瞬间行动起来。他以刚刚一倍的速度，将纸带装在穿孔纸带机上，然后郑重又谨慎的敲下了第一个字符。
斥力符文运作，吭哧一下，在坚韧的特制纸带上，将第一排孔打好。
然后康拉德敲打的越来越熟练，手速越来越快。
兰恩在一旁看着他的输入，防止出错。他还准备等纸带打好，再用纸带对照着纸上的程序检查一遍，确保万无一失。
伴随着斥力符文吭哧吭哧的声音，一条长长的、布满了规则且富有韵律孔洞的、淡青色的纸带，从机器里慢慢的吐了出来。
第123节 迟到（第一更）
“完成了。”
兰恩上前，将纸带小心翼翼的接到手里。
看着手中这条半尺长的穿孔纸带，他心情很好，尤其是检查后发现完全正确后。
康拉德早已经跑到一边，将能源接上伊扎德一号，待初始化完成后，打开输入设备穿孔纸带读带机。
兰恩走过去，认准手中穿孔纸带的方向，将纸带小心的卡入，打开开关。
纸带被缓缓的吞了进去，与此同时，伴随着幽幽的蓝光和连成一片的咔哒咔哒声，伊扎德一号里面的符文回路也开始工作。
在玻璃盖子下面的符文回路中，随着8赫兹（注1）的时钟控制器运作，穿孔纸带上的孔洞被解码器读取，存入两个寄存器中。随着微指令被解析，机器中断，操作面板上一个发光符文亮起。
“我来。”
康拉德兴奋地抢过了操纵权，他拿过刚刚兰恩准备好的数据纸张，走到十进制输入键盘前，输入第一个浮点数，然后按一下旁边的小杆。
穿孔带又移动了一格，康拉德依次输入后面的数据。
随着所有的十八个数据输入完毕，在微序列器控制下，寄存器通过总线，按照穿孔带输入的地址，从内存中取出了刚刚输入的数据。然后，按照穿孔带输入的指令，将数据送入了算术运算单元，进行加减乘除操作，运算结果被放回内存。
由于此次计算的是3x3矩阵的乘法，因此机器执行的是乘法间隔加法的操作。
随着连成一片规律的响声，幽幽的蓝光中，这台机器像活着一样，将数据按照程序进行精密而准确的运算，宛若一台编织数据的织布机。
可惜第一个程序不是输出“你好，世界”……兰恩遗憾的想到。
不过也不能对这台非图灵完全的机器要求太多，诶不对，现在应该叫艾伦完全或者麦席森完全。
而且“你好”世界这句话，也是等高级语言出来后才有的，现在为时太早。毕竟现在使用在穿孔纸带上的控制程序，直接使用的微指令，抽象层次上还不如汇编语言。
对于兰恩来说，面前这台伊扎德一号中继符文计算机，最大的遗憾，是没有设计条件分支和无条件分支，更遑谈分支预测或者动态执行等先进技术。
其次，就是对于结果为0的异常处理做的不好，这是个不小的隐患。
而最后一点，就是数据的来源问题。由于穿孔纸带无法直接设常数，所以所有的数据，要么是用户从十进制输入面板上输入的数据，要么是计算机计算出的中间数据。
接下来，可以考虑将数据输入改成同样使用穿孔纸带，这样可以提前一次性将数据读入内存。而不是现在这样，总要让高速的计算机中断下来，等待缓慢的人工输入，这是对性能的巨大浪费……
在兰恩放飞思绪的时候，计算机已经将穿孔纸带吞入完毕。
结果被显示在十进制显示面板上，面板很粗陋，直接用十个一列的发光符文对应单个数字，七列符文的阵列组成一个七位浮点数的输出。面板上一共有十二个显示单元，支持同时显示十二个数据结果。
“算完了”，康拉德说道。
然后他在手中的纸上，记下最后一个数字：“我们验算下。”
兰恩看到他抄起一张纸，开始手动计算刚刚的矩阵乘法结果。
“完全正确，我们的设计没问题。”
同样的矩阵乘法运算，康拉德的计算速度，明显比面前这台伊扎德一号慢三倍以上。
“不错！再来个4x4矩阵乘法，我们试一下这台机器的最大能力”，兰恩郑重的对康拉德说道，“这次，我来写这段程序。”
在机器忙碌的对新程序进行执行时，兰恩忽然扭头对康拉德说道：“其实，只要我们更改程序定义运算的过程，完全可以将其作为一个大号计算器来使用。另外，如果我们更改程序的逻辑结构，应该能做不少有意思的运算，我现在就有不少美妙的想法，。”
“好主意，可以多验证几种可能，毕竟哪怕我们是它的缔造者，目前也并不知道它潜力的尽头在哪儿”，康拉德对兰恩的想法很是赞同。
夜深人静的实验室里，一个又一个结果被两人通过计算机算了出来。他们并不想停下，不断的编程、输入、计算、编程。
当兰恩再次抬起手，看他那块不锈钢手表时……
“额，康拉德！好像快天亮了……”兰恩道，他们好像忙了接近一个通宵。
“什么？”康拉德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窗外，不过漆黑的夜空什么都看不出来，他只好去看了下角落里的钟表，“竟然都到这个时间了。”
然后两人忽然感觉，一阵巨大的疲乏感袭来。
“不行了，我得休息一会儿，明…哦不今天，是我第一次在早上去老师的实验室报道，迟到实在说不过去”，兰恩打着哈欠道。
“那兰恩你赶紧去睡吧，我也忽然好累……晚安”，
“嗯，等晚上我回来，在讨论下撰写论文的事情，这个工作也要开始开展了，晚安。”
然后，早上他不出所料的迟到了。
……
当兰恩急匆匆的赶到法师塔，实验室里面的师兄们，已经忙碌了两个多小时。
他早饭都没吃，猛踩自行车，却依然无法追上时间的脚步。
昨晚近乎通宵的行为，让他一觉睡到天光大亮的时候。
还好他和康拉德足够年轻，身体完全支撑得起。不然熬夜这种行为，伤害的不只是身体，还会在发际线上，把损害明显的表现出来。
但是通宵又是法师们的常态。
各个大大小小的医院里，都有专门的头发科，就是为了法师们准备的。
他们使用各种奥术的、魔法的手段，对那些饱受脱发困扰的法师们进行增发操作。不过，最受欢迎的却是传统的那种，修炼难度极大的魔法增发术。
相当一部分专门的小型诊所，就靠这种手艺生存了下来。
而兰恩很羡慕康拉德，因为对方白天没有工作，也不用上学，可以想睡多久睡多久。他出门时，听见康拉德还继续沉沉的睡着。
“兰恩，你完蛋了。”
莫里斯师兄小声的对兰恩说道，旁边的托利师兄也是连连点头。
托利师兄和莫里斯师兄是两个极端。
莫里斯是高高瘦瘦的，就像一根路灯杆；而托利，则矮胖矮胖的，像一个大土豆。
兰恩进门时，范内瓦老师在房间的另一头对一位师姐讲话，只是扭头看了一眼正进门的他，就转回去继续讲授。
然后他赶紧走到了微分分析仪前面，准备执行自己昨天收到的任务。
“第二天就迟到，一会儿你会见到，暴怒的范内瓦老师有多么可怕……”
正抓着一个大扳手在微分分析仪上忙碌的胖托利师兄，一边小声的吓唬他，一边连连瞅那边老师的后背，仿佛怕范内瓦老师突然从后面张牙舞爪扑上来似的。
第124节 范内瓦老师（第二更）
“你完了，我们从来不敢迟到的曾经有人这么试过，后来他差点凉了”，托利师兄也总结道。
兰恩心里很是忐忑。
他只好把注意力放在了前面的微分分析仪上，看着托利师兄用扳手和螺丝刀，为这台看起来沉重而精致的机器，输入需要运算的算式程序。
这个程序输入方法，太落后了……可惜这台微分分析仪的结构，天生不适合改成用穿孔纸带，或者键盘输入……他刚刚放松下来，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招呼：
“兰恩，你过来。”
刚刚进入状态的兰恩，听到范内瓦布什老师的声音在身后不远处响起后，脊背微微一僵。
来了。
旁边的莫里斯和托利，两位身材完全没有线条可言的师兄，都在担心的看着他，似乎是怕他忽然暴毙。
兰恩缓缓地转过身，他眼睛扫过了实验室，发现其他的师兄师姐们都神情有异。有的偷偷看着他，有的担心的盯着他，还有一名师姐，竟然用参加葬礼的眼神注视着他……
范内瓦老师将他招呼到一边的桌子旁，示意他坐下。
兰恩小心翼翼的，用小半个屁股坐在椅子边上。
“今天早上怎么了，为什么迟到这么久？”范内瓦老师用平和的声音问道。
“晚上做实验不小心搞到太迟，今天早上就没能起来。”兰恩被屋里的气氛所震慑，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做实验？不错，实验条件如何。”老师扬了扬眉毛。
不远处的身后，传来扳手砸在地上的声音。
不明情况的兰恩不敢回头看，不过后面他的师兄师姐们则是跌了一地眼睛：范内瓦老师什么时候对违规这么宽容过？虽然老师平常很是幽默，但是对于违规和犯错，很是严厉。
在他们的印象里，范内瓦老师非常善用使用语言作为锤子，狠狠的砸他们脆弱的小心脏。
这不是自己拥有的那个老师！
而兰恩对此恍无所觉，听到范内瓦布什老师的问话，他一五一十的答道：“我以前有个未注册的小实验室，这次过来上学，就将实验室搬了过来。然后在会议过后就是遇到您的那次我邀请了一名和我通信的奥术师作我的实验室主管。”
“他带过来一个很棒的研究，基于我第一篇论文而开始的一个方向，我曾经给过他一些用得上的建议。昨天我们彻底完成了它，所以一时兴奋，就……”
范内瓦老师摆了摆手。
然后他笑着对兰恩说道：“不用担心，做实验停不下来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年轻时经常有这种经历。”
身后师兄们的眼镜跌的更加稀碎了。
一时间，诸如“关系户的照顾”、“优等生的优待”等各式各样的想法，在他们心中浮现出来，实验室的运行效率都低了几个点。
范内瓦老师并没有注意这些，他继续对兰恩说道：“我知道你以前的成果，都是从实验和研究中得到的，所以可以理解这种行为。但是理解这种行为，不意味着迟到是正确的。”
“老师我错了！”兰恩立刻说道。
“所以”，范内瓦老师拉了个长声。
后面的师兄师姐们，纷纷竖起耳朵听着，顺便为这个新来的小师弟祈个祷。
“以后尽量不要迟到了。”
“好的，老师！”兰恩瞬间放松了下来，后背有一点点冷汗。
“你的研究有什么困难没？有的话直接和我说，我的能力范围内应该能帮上你不少。”
“多谢老师，目前一切顺利，如果有需要我会来麻烦您的。”兰恩客气的说道，这时，他已经将整个臀部放在了椅子上，甚至微微后仰，靠上了椅子背。
“唔，又有了什么新成果？”范内瓦老师轻声问道。
“我们制造了一台中继器计算机，它以我当初的第一篇论文《对中继符文和开关回路中的符号分析》作为基础，能够按照莱布尼兹大奥术师的设想，用二进制数据进行可定制运算。现在，它能以较快的速度，处理3x3矩阵或者4x4矩阵的各种运算。”
兰恩简单给老师介绍了下自己的和康拉德的工作。
“唔，听上去不错”，对于兰恩的话，范内瓦教授不置可否。
毕竟不管怎样，他都准备鼓励下兰恩的思考和研究，所以他并未过深思索。
他只是感觉，将兰恩放在微分分析仪旁边是正确的，这似乎和这个学生的天赋比较对路。
针对兰恩班纳瑞这个学生，范内瓦教授这段时间通过自己的渠道，详细搜集了下资料。他得出结论，这是一个强于他所有学生的天才，他很满意。
在范内瓦布什看来，天才和普通人需要的教育方式是完全不同的。正在茁壮成长的天才，除了保证对方学到足够的营养，更需要的是小心呵护和静观其变，这是他的教学理念。所以他对兰恩的行为异常宽松，生怕自己的强硬措施，影响了这个天才学生的发展。
于是他继续问面前的学生：“兰恩，你的成果论文写好了没？”
“没有，昨天刚完成，我们还没来得及写。”兰恩摇头道。
“唔，等你写好了，先拿过来让我给你看一遍。”
“好的，老师。”
“年轻也要脚踏实地，不可放松了学习”，范内瓦老师例行的嘱咐了一句，然后做了个承诺：“有朝一日，带我去你的那个实验室参观一下。”
……
傍晚。
康拉德一边啃着莫什买来的三明治，一边对着桌边的兰恩说道：“兰恩，你早上没迟到吧？”
兰恩用力咽下口中的食物，舔了舔嘴唇上的肉汁，说道：“当然迟到了，你不知道，今天特别凶险，我差点就交代在实验室了。”
“怎么了？”正要咬自己三明治的康拉德，抬起头惊讶的问道。
一旁的莫什也停下了咀嚼的的动作。
“一起的同学们都说我的老师严厉的很，对于迟到的情况一向是重罚，不过我看着感觉挺和蔼的，只是问了我几句就放过了，还问了问咱们的实验室……不过明天我可不能迟到了，说不定给我记下算总账也是没准儿的。”
“嗯，今天我们不搞太晚了。”
康拉德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莫什也恢复了咀嚼。
一时间桌边只剩下了进食的声音，还有旁边正在播放晚间新闻的收音机：
“……奥术师通讯社消息，奥术学徒米勒及其导师奥术师尤利，分享了今年的阿尔弗雷德生命奥术学奖，他们的魔力爆发合成生命原质实验，影响持续发酵，引起强烈社会反响。此实验对于揭示生物和智慧的起源，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奥术师通讯社消息，前日在古德阿提克航天发射场，成功发射的人造卫星‘银雀’号，经过观测和演算，已经处于预定轨道。目前正在平稳工作，它上面搭载的简单仪器，已经以每分钟六个数字的高速，传回了一批珍贵的实验数据，这将为我们了解近地空间的环境参数提供巨大贡献。”
“……奥术师通讯社消息，经过当地法师协会调解，在神圣同盟和贵族议会境内蔓延的罢工活动暂时减缓。双方约定通过谈判的方式解决社会活动停摆的问题。同时，协会对工人们缺乏保护的劳动、每日过长的工作时间、较大的劳动损伤率，提起了一定程度的关注。”
“……奥术师通讯社消息，经过卓绝的努力，通过在大洋里的群岛上，建设一系列大型灯塔的方式，卡迪亚大陆和蒂斯大陆间的轮船航线又增加了一条。上面将同时运行五个航班，这将为两块大陆间，提供更紧密的交流和贸易联系。”
“……奥术师通讯社消息，奥法联邦东部大陆地区总部，成功研发了一款新型客运飞行器，可以同时乘坐二十名乘客。并且，它的更高升限带来了更低的能耗和更高的安全性。航空旅行的普及化和产业化，更近了一步。”
“……接下来将播出的是奥术纵横栏目，欢迎收听今天的晚间新闻，我们明日再会。”
伴随着收音机中的广告声响起，兰恩也咽下了最后一口三明治。
他端起桌上的发酵面包汁，一边享用一边向对面正在饮用红茶的康拉德说道：
“今晚，我们开始撰写伊扎德一号的相关论文。”
第125节 如何多写几篇论文
“非常好，不过我不太擅长这个”，康拉德放下茶杯说道，“尤其是，咱们怎么把一篇论文的内容变成五篇？这是我搞不清楚的地方。”
“这个很简单”，兰恩道：“我已经想好了，可以把伊扎德一号的结构分解开，针对每一个特色部分进行总结。譬如运算器中的乘法部分、加法部分、除法部分，还有总线和寄存器、存储器和存储结构、微指令与序列器、整体结构……这些每一项都是新技术，都可以拿出来，写成单独的论文。”
“而且我们这样，甚至算不上水论文，那些水论文的人，只是在原有的技术和思想上，进行轻微改进就敢写一篇新论文，而我们这是全新的技术点。再加上，我们这些论文之间也可以拍一下引用顺序，给自己增加一点积分，这也符合协会的规则。”
“我头一次知道这些”，康拉德点点头：“不过兰恩还是你来执笔吧，我给你打下手就好，你来当第一作者。”
“不行”，兰恩摇头道。
“为什么？”
“你才是最初的创意提出者，而且，对于伊扎德一号的制造，你才是贡献更大的那个”，兰恩道，“所以你更适合作为第一作者。”
“可是没有你的资金投入，它甚至可能无法完成；没有你的提点，它可能会浪费更多时间和材料，而且必然不会有这么完善，只会是个大玩具；还有，我真的不很擅长理论总结，还需要学习这方面的能力，所以这几篇论文只能你来执笔；更何况，你才是这所实验室的所有人，据我所知很多实验室里，所有人挂一作是常态。”
康拉德一张口，就是一大串理由。
“……”
“……”
两人没有说话，对视了几秒钟。
感觉继续谦让下去，不够理直气壮。兰恩无奈的说道：“不要争了，让我们并列成为一作即可，这在期刊上也挺常见……就这样吧。”
他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将这话说的斩钉截铁。
康拉德答应了下来，不过他还是坚持，将兰恩的名字放在前面。
这一点兰恩没有继续和他争，太过费力，算是默认。
三人收拾好桌子和餐具，莫什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继续确保着实验室的安全。
兰恩和康拉德一起回到实验室后，立刻开始分配任务：“康拉德，将伊扎德一号所有的实验记录搬出来。不管是以前的，还是这段时间的，我们先整理下。还有伊扎德一号的图纸，从最初的一直到我们现在的最终版，也都拿出来。”
“好的，兰恩。”
康拉德打开旁边的两个柜子，掏出了几摞写满的资料，然后开始查看上面的内容。
“先按照刚刚我说的那几个类别，简单分类一下，这些里面有论文中所需要的数据和插图”，兰恩想了想说道，然后他也凑饿了过去，开始上手帮着康拉德一起，对这几摞资料进行整理和分类。
“我们要写几篇？”康拉德问道。
“嗯……算数部分的三种运算还是放一起把，分太散了也不好”，兰恩还是找回了一点点良心，“除法、乘法、加法所用的逻辑门回路，统一算为四则运算的数字符文回路，是一篇。”
“然后，刚刚我说的，存储器和存储结构第二篇、总线和寄存器第三篇、微指令与序列器第四篇、整体结构最后一篇。一共五篇论文，按照顺序引用……不对！我们弄错了！”
“怎么了？”康拉德问道。
“估计这些论文会同时完成，我们还没发出去，无法引用……只能去掉这一项了……至少损失了四点奥数积分。”兰恩心痛的说道。
康拉德耸了耸肩，然后继续整理面前的资料。
兰恩则转过身去站在桌边，双手撑着桌沿，低头想了一会儿。
然后，他附身在纸上写下了五行标题：
《使用中继符文逻辑门回路进行算术运算的研究》
《一种用于符文回路中公共消息通讯的数据总线和数据寄存器》
《数值数据的二进制存储器结构及其数据存储结构》
《对符文回路中的微指令、指令程序及指令序列器的设计》
《中继器式可编程计算机伊扎德一号及其组成原理》
接下来，只要把内容、理念和实验数据整理好，填进去就行了。
会很快。
…………
而在兰恩和康拉德熬夜撰写论文的同一时间，在遥远的另一块大陆西岸上，这块奥法联邦的另一部分领土，正处于一天之中的早上。
由于属于接近赤道的南半球，哪怕高纬度地区正处于寒冷的冬日，这里依然只有旱季和雨季之分。
钟声实验室里，早早被打开的空气调节器，完全压盖住了清晨的凉意。而在自己团队专属的小会议室内，奥术师斯蒂比兹，完全没有注意身边的恒温环境。
此时他正在例行的晨会上，对着自己的三个助手挥舞手臂：
“我们团队这几天的进展非常顺利！我们都很棒，大家都是好样的！按照现在的进度，只需要再有半个月，甚至更短的时间，我们就能完成对设计图的实物实现！”
“在此，我感谢大家自愿加班加点，以实验室为家的行为，正是大家的辛勤，让我们的想法逐渐变成现实。我承诺，最终的成果论文上，必然会有我们每一个人的名字！希望大家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再接再厉，早日完成这项划时代的工作！而我，将冲锋在前！”
掌声响起。
早上的动员会，是这个小团队的例行操作。这属于斯蒂比兹奥术师认为的，每天必要的一项。
仪式感很重要，它不仅能鼓励三个助手的斗志，也能给自己打气，振奋自己的精神。毕竟他总是像他说的那样冲锋在前，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遇到难题亲自带头解决，而且他总是能拿出比别人更好的解决方案。
斯蒂比兹压压手，短暂的掌声立刻落下，他说道：“我们开工！”
于是包括他在内，四个人立刻分头行动起来，制造和安装零件，组装他们在实验室内专属的那个隔间里，中间那台精致的机器。
他们相信，这会是一项不错的研究成果，足以为自己胸前的奥术师等级徽章，加上一个半个的星星。
第126节 同门（明日中午上架求首订…）
这段时间，在布鲁弗莱奥法工程实验室中，兰恩已经和自己的师兄师姐们混的比较熟悉了。
大家普遍都对这个，年龄小又看似是个天才的小学弟，抱有好感。
而且刚开学多了的这几个新人，也是无聊的实验室生活中，难得的调剂。
毕竟，谈论和调戏新人也是个乐趣是不。
都是年轻人，疑似关系户或者超级天才的光环，并未给兰恩融入这个集体造成什么影响，大家很快打成了一片。
兰恩也将微分分析仪的图纸过了一遍，然后通过观察师兄们，主要是莫里斯和托利的操作，大致了解了这台机器的设计和工作原理。
算上兰恩，这间实验室里的学生一共有十三个。
其中两个新来的，然后剩下的十个人里面，四个是去年来的，前年来的有三个。而剩下的三个人，都在这里待了整整三年，正在进行第四年的学习研究，其中就包括莫里斯师兄。
而矮胖的托利师兄，则是前年被招进来的，和实验室里仅有的两位师姐一起。
两位师姐分别叫丽莎和菲欧娜，倒是都挺美的，但是天天待在实验室里养成的简洁习惯，让她们看起来和两个长发秀气的男孩子一样。
还有一位让兰恩有些兴趣，他是实验室里来自于神圣同盟的唯一人。
对于出身贵族议会的兰恩来说，由于这里对于神圣同盟教派入侵的严防死守，整个神圣同盟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虽然对于兰恩来说，自然国度和奥法联邦也同样神秘…
不过这不妨碍他顺从自己好奇心，问这位名叫加尔达的同学一些问题。
譬如：
“你们那里真的是全都信教嘛？”
回复：“并不是，例如我就不信，虽然我母亲要是知道了可能会很失望。”
“你认为那个神存在嘛？”
回复：“当然不信，毕竟协会经过研究，早已经确定了，这个世界没有神的存在。即使有，那也不过是强大一点的法师，一样敌不过时间的侵蚀。”
“神圣同盟真的是教会掌权嘛？”
回复：“是的，就像你们贵族议会的贵族们，还有自然国度那些精灵们一样。但是，那里依然是协会在背后一切，毕竟协会才是这个世界的领导者，就像那句常识‘法师协会控制世界’，这可并不是一句空话。”
来自神圣同盟的这位加尔达师兄，令人感觉很和气。
他总是耐心的回复兰恩的各种问题。
而和同门们稍微熟悉一点后，却发现身边瘦瘦高高，原本听起来很严肃的莫里斯师兄，露出了和胖托利师兄一样的性格。
兰恩一边拿着一个夹子，在上面夹着的表格上，记录着微分分析仪的计算结果。
旁边的莫里斯师兄一边验算着下一组要计算的算式，一边小声坏笑着，的问旁边的托利师兄：“嘿，老托利，你上个月的补助怎么花掉的？”他先是用肩头顶了下托利的肩膀，然后才问道。
“怎么花掉？当然是吃掉了”，托利师兄一边忙着检查手中的零件一边说道，“食堂饭菜对你们来说当然很好，但是对于挑剔的、英俊的我，托利来说，实在是太过粗陋。”
他一边说着一边迅猛的擦拭手中的一个零件，然后他肚子上的游泳圈也随着这股动作，而在长袍里上下弹动：“而卡特利特这里可怜的本地小吃，也是过于简单…三明治…嘿，你能想象，一个这么大的城市，竟然以各种三明治作为自己的饮食特色，你能想象么？”
“所以，除了这两项平价的食物供应处，我要想安慰自己的舌头和胃，就只能快速的消耗每个月的补助喽”，托利师兄说道，“至少我落进了自己的肚子，你呢？你可有进展？是不是又都浪费掉了。”
兰恩偷偷地瞧见，莫里斯师兄的神情瞬间黯淡了一点。
莫里斯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小声又凶猛的争辩道；“那不叫浪费，那是成功前必须的铺垫！铺垫懂么……而且仅仅这大半个月，就有四个女生和我留过通信地址了，很成功的！”
“噫。”
托利言简意赅。
“你那是什么意思，要不是家里催得紧，我至于这么着急嘛。”莫里斯师兄继续争辩。
在这个奥法工程实验室里学习的学生们，不仅不用交学费，每个月还有十个银币的补助…兰恩也会有。考虑到外面市民们的平均收入，尤其是工厂里工作十四个小时的工人们的收入，这是个不低的价格。
所以对于一般学生来说，仅仅实验室的补助，就能让他们过上不错的生活。
但是由于消费观不同，学校里呈现着两极分化的状态。
大部分找到自己实验室的学生，以比外面还低的月消费活着，大概在一个月两三个银币。这样，每年他们还能剩下不少钱用于自己支配，有人补贴回家里，有人用于攒齐后购置自己喜欢的东西。对于他们来说，这个补助很够用。
但是对于那些由于家里殷实而消费观完全不同的学生们，例如旁边的莫里斯师兄和托利师兄，这个补助数额完全不够用。
“我早说过，你那点补助用于相亲是完全不够的，尤其是你每周总是相三个以上。你还不好意思和家里要求支援，真是没法理解。”
“你呢，不也经常馋的辗转反侧，却又不好意思和家里要。”
“我减肥不行？”
“……”莫里斯师兄撇撇嘴。
“要我说，你还不如去追一下那边的菲欧娜”，托利朝着实验室的另一头撇撇嘴，“那成功率要高得多。”
莫里斯师兄听了连连摇头：“不，不可能的。我很了解她，要是和她结婚，我还不被在各方面都压得死死的，这活儿我不干……我莫里斯，就是从外面桥上跳下去，淹死在小河里，也绝对不会干。”
明天中午上架，求首订……
忽然来了站短告诉的_(:3∠)_，毫无准备。
我还以为是下周上架，准备等周日攒存稿来着，这下只能考虑明晚爆一下了。
没存稿嘤嘤嘤，听说还要写感言……
第180节 空中未浩劫
空中的路途很是顺利。
不像来的时候，轮船还遇到过一些恶劣天气，飞行器一路上都飞的很是平稳。
初次离开地面飞上天空的莫什，很是忐忑，却又非常兴奋。
并未发生那种，在他预想中，坠机，然后他这个非法师只能在大海中游泳，接着被自己所追随的法师救起，乘客们一起流落荒岛的那种传奇事件。
虽然莫什不知道的是，真出现坠机事件，如果其他人没能在第一时间，将他拽出舱外减缓下落速度的话，他怎么都无法幸免。
而假如他所追随的法师兰恩，知道自己追随者这脑洞巨大的心理活动的话，一定会建议他去学习写作。
不过莫什什么都没表现出来，也避免了被转行。
兰恩贴心的将靠舷窗的座位给了他，而莫什全程都盯着窗外，目不转睛。
即使魔力蒸汽引擎那嘈杂的声音，也没有影响到他。
而在兰恩看来，在空中旅行的方式，即使有些噪音，也不如邮轮上配套设施全面有趣，但是在平稳性和快捷性上，甩了邮轮十条街。
毕竟相差二十倍的速度，对于他们这几个习惯于珍惜时间的奥术师来说，十分的优秀。
兰恩甚至有点懊悔。
为何出发的时候，自己没有想到买张飞机票？带着莫什一起飞到蒂斯大陆，能免掉很多在船上的枯燥时间。
飞机飞的很是平稳，比轮船还要平稳。
由于一路没有遇到对流天气，也没有遇到过高的温度梯度，飞机并未出现颠簸现象，这比起总是在浪尖上微微摇动的邮轮，平稳太多。
唯一的缺点，或许就是魔力蒸汽引擎过于吵闹的声音。
在邮轮上，引擎被紧紧的包裹在底层的动力舱中，不会有多少噪音传递到客舱中的乘客们耳朵里。
但是在飞机上，巨大的声音，透过舷窗和机体穿透进来，让人略感不适。
即使票在打折，兰恩还是没有舍得买头等舱。
那里在最前头的位置，离着引擎远，而且由于前进方向的问题，噪音最小。
而且兰恩还看到，旁边有个奥术师给自己释放了声音屏蔽法术，反向的，可惜兰恩还没学会这个。
斯蒂比兹和兰恩聊的很开心。
两人的奥术等级接近，都是资深的符文计算机研究人员，而且都很年轻，所以有很多共同语言。
虽然斯蒂比兹对于窗外的景色也有些好奇，但是他旺盛的求知欲掩盖掉了这一切。
不过更多时候，还是兰恩在讲述。
尤其是放大符文结构的原理，以及他们伊扎德二号计算机设计的原理，包括最新发出去的那两篇论文。
同时，兰恩还将最新的符文计算机设计思想，简略的给斯蒂比兹讲了一些。
斯蒂比兹奥术师对这些理解的很快，甚至会更深一步思考，有时还举一反三。
在兰恩看来，等到达银河实验室后，只需用很短的时间，斯蒂比兹奥术师就能投入工作。
除了理想，兰恩还对斯蒂比兹许诺了丰厚的物质支持。
住房、工资、福利，甚至还有实验室的股份。
比康拉德获得的少一些，不过考虑到目前银河实验室的价值，这些比起最初他招募康拉德的时候更加丰厚，也是斯蒂比兹在钟声实验室不可能得到的。
不过斯蒂比兹并没过多在意这点，而是兴冲冲的，在飞机引擎嘈杂的声音中，和兰恩交流自己的各种脑洞和想法。
譬如：
“我有一个很棒的想法，就是使用中继符文计算机进行远程控制。只要我们使用同样的编码，这样通过通讯设备，可以远程控制一些事情。”
斯蒂比兹奥术师眉飞色舞的描述道，这都是他平时找不到人探讨的新奇脑洞。
“很好的想法，也很合理”，兰恩道。
“譬如使用中继符文计算机，控制自动打字机。这应该很简单，我们只需要一套合适的字符编码。毕竟通用语的字母就是固定的这么点儿，加上一些标点符号，对于现行的符文计算机结构来说，位数不长，应该能撑得住。”
“好想法，等到了卡特利特，我们可以找时间试一下”，听完斯蒂比兹的想法，兰恩考虑了一下说道。
这是个不错的思路，应该也能水两篇论文。
“太好了，我之前一直想搞，不过没有时间的和资源……”
斯蒂比兹的助手很沉默，不过兰恩能够看出来，他是一个很机灵但是内秀的小伙子。
或许就是因为他太过沉默，才像斯蒂比兹一样大龄却孑然一身。
一路上，他也一直将视线投向舷窗外，不过和莫什不太一样，他很多时间，都在瞅窗外机翼，不管是机翼上的各种零件，还是上面那台魔力蒸汽引擎。
看得出来，他对这些很有研究兴趣。
在钟声实验室的最后一天，斯蒂比兹带着兰恩和莫什简单的游览了一下钟声实验室。
顺便为兰恩介绍了这里的运行模式。
大实验室的管理结构，让兰恩很是开眼界，尤其是数量众多的奥术师，同时进行成千上百个不同方向上研究的状况。
这种场景让兰恩想起来就激动。
他还请兰恩品尝了当地的特产。和卡特利特一样，这里最流行的食物，也是吃起来方便快捷的那种。
制成梭形状的空心面卷，被浇上肉酱和剁碎的配菜。
虽然制作起来比较费力，但是吃起来很快很方便，很受实验室的研究员们欢迎。
所以一到吃饭时间，钟声实验室外就弥漫着肉酱的香气。
兰恩和莫什也很喜欢这种味道。
飞机中途还是需要降落的，就降落在兰恩前往蒂斯大陆时，邮轮中途靠港的那个小岛上。
虽然飞机上魔力蒸汽引擎的蒸汽冷冷凝器很高效，但是由于运转速度仍然会有蒸汽损失，所以要中途降落，加水。
飞机追逐着太阳，一路向西。
整个途中，都是白天。
但是生物钟是如此精准，在身体对大脑“这是夜晚”的告诫下，几人还是在飞机上沉沉的睡了一觉。
再醒来时，飞机已经进入了进近阶段。
看到身旁的斯蒂比兹等人也陆续醒来，兰恩看了眼自己的黑色不锈钢手表，说道：“真是快捷，这才十几个小时就飞越了整个风暴洋。”
“没错，我头一次乘坐，这中快速的空中旅行，很棒”，斯蒂比兹说道。
感受着正在下滑的飞机，兰恩检查了下身边的行李，继续夸奖道：“随着安全性和飞行性能的上升，空中旅行，一定会风靡整个世界。”
第181节 归来
“嗯，协会的论文寄送渠道，对于跨洋的论文邮递，就使用的是空中运输，他们有足够的实力确保货物安全。”
斯蒂比兹说完，摊了摊手：“所以，跨洋寄送论文很爽。但相比起来，跨洋的期刊订阅就让人很无奈，由于使用慢吞吞的邮轮，每次都要迟很久才能收到。”
此时飞机已经结束了在跑道上的滑行，被一辆开过来的魔力蒸汽车牵引向一旁的停机坪。
“或许以后，对于时效性比较强的东西，我们可以考虑空中运输，等空中邮寄更广泛一些后，我们可以用更大更快更经济的方式，将期刊发行也通过飞行器进行运送。”
兰恩一边说着，一边解开腰上的安全带：“过几秒，等飞机停稳后再起身，斯蒂比兹。”
他对几位没坐过飞机的人嘱咐道，这之前坐飞机的经验，被拖动中，飞机挺晃的。
“对了，我们之前的和即将进行的研究，在飞行器设计的进步上，也会有不小的贡献。”
“噢？”
斯蒂比兹的疑问，并未立刻得到解答。
因为飞机已经停稳，有工作人员用法术扛来带扶手的扶梯，搭在了飞机门口的的挂钩上。
兰恩呼喊了下其他三人。
机舱里的人们纷纷起身，从行李架里取出自己的行李，准备排队离开这待了十几个小时的狭小机舱。
他们四个排成一列走出舱门时，外面还是清晨。
四人从早上出发，乘坐这架双翼飞行器，历经近十六个小时，在傍晚到达了卡特利特。
“这真是我这辈子最长的一个白天，感觉像多活了几个小时一样，赚了”，斯蒂比兹的助手，邓肯，在走上扶梯时候感叹道。
“不，你亏了”，斯蒂比兹奥术师略带调侃的说道，“你早上出发，只用十几个小时就来到了第二天的傍晚。”
邓肯的脸色瞬间变得很是失落。
其余三人都开心的笑了起来。
兰恩笑道：“没事儿，等你啥时候再飞回蒂斯大陆，那就又找补回来了，记得千万别向西面飞回去，那样会接着亏。”
然后他一边离开停机坪，一边对身后的斯蒂比兹介绍刚刚的问题：
“咱们银河实验室的主管，康拉德，最初开始研究中继符文计算机，就是因为他当时在一座飞行器制造厂里工作，他所在的的岗位需要大量的相关计算。”
“而银河实验室研制成功的两代计算机，也是以这个思路继续走了下去，所以都很适合进行矩阵计算。”
“譬如卡特利特市里，一所专注于数学领域的邱奇实验室，就采购了几台伊扎德一号计算机，也就是我们的第一代计算机。”
“我们第一次去邱奇实验室拜访的时候，他们正接到了瑞彻飞行器制造厂的委托，解决飞机上下两层机翼抖动的稳定性问题。”
“那是他们第一次尝试将符文计算机，引入专业领域解决问题。如今他们的工作过程中，大量使用了计算机进行辅助。”
四人脱离了下机的队伍，站在一边，看着下机的人群，和不远处正在准备起飞的货机。
兰恩计划一会儿直接出去，寻找一辆魔力蒸汽出租车，直接去实验室。
其实飞行器上只有二十多个人，而且大都是奥术师。
“欢迎来到卡特利特，感觉如何？”
呼吸着熟悉的空气，兰恩向着前方平挥出手，对着身旁的斯蒂比兹和斯蒂比兹的助手说道。
“这里的气候很棒……然而哪里是北？”
听到斯蒂比兹的问话，兰恩笑着给他指了方向。
这是长途旅行后常见的方向感失衡。
“这里的空气和钟声实验室那里很一致”，斯蒂比兹说道，“不过太阳虽然仍是东升西落，但竟然在南边的天空，总是让人很不适应。”
“哈哈，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对了，班纳瑞先生，您刚刚说了针对矩阵运算设计的计算机，对于飞行器设计已经有应用。而我们接下来要做的这个新方向，也能够应用在飞行器设计上？”
兰恩点了点头，回答道：
“叫我兰恩就好，至于你的问题，当然的。”
“一台麦席森完全的计算机，在理论结构上是包含了前面的所有这些，针对专门方向设计的计算机种类，自然也能完成他们能够完成的工作。”
斯蒂比兹嗯了一声，以示同意，然后他想了想，问旁边的兰恩：
“所以兰恩你的意思是，这些旧有的需求不是问题，一台新的通用计算机，既能方便的进行复数运算，也能方便的进行矩阵运算，而且只会更便捷甚至更快，完成的更好？”
“没错。”
…………
当魔力蒸汽出租车，嘎吱一声停在银河实验室大门口的栅栏门外时，兰恩竟然有种游子归乡的感觉。
这段时间的颠簸和劳顿，就仿佛留在了梦里。
唯有旁边的斯蒂比兹，还有斯蒂比兹的助手邓肯，他们的存在一直在提醒他，他已经去另外一块大陆跑了一趟，招揽到了新的人手。
“我们回来了！”
兰恩上前推开栅栏门。
警卫室里正有安保人员在值班，这是莫什出发前招募的人手。
他还是认识自己的顶头上司莫什，以及实验室的所有人兰恩的，所以快速的跑出来，喊道：“班纳瑞先生、丹尼尔先生，欢迎回来！”
接着所有人都被惊动了。
在会客室里，坐在沙发上喝茶的三人，很快见到了康拉德。
莫什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他去替换了亨利下来，重新承担起了银河实验室的安全防务工作。
而学徒亨利在结束任务后，重新加入了他两位同伴的计算机手工组装中。
这段时间他带领着两位安保人员值班，同时依然兼任了实验室的厨师，干的很好。
莫什甚至考虑，过几天向康拉德申请，给亨利加薪。
“欢迎归来，兰恩。”
一身法师长袍的康拉德快步迎面走来，笑着说道。
兰恩站了起来，和康拉德互相拍了拍后背。
然后他将两位新人介绍给了自己的实验室主管：
“康拉德，这就是那位来自蒂斯大陆的乔治斯蒂比兹先生，旁边这位，是他一起带过来的实验助手，邓肯。斯蒂比兹，这是康拉德楚泽，银河实验室的实验室主管。”
“欢迎来到银河实验室，斯蒂比兹先生，邓肯先生。”“很高兴见到您，康拉德先生”
已经站起身来的斯蒂比兹二人，和康拉德互相打招呼，同时行了个法师礼，算是认识。
兰恩摆了摆手，说道：
“为这个新计划，大家还会共事很久很久，接下来有的是时间慢慢熟悉和磨合。康拉德，这几天情况如何？”
第182节 新一代计算机正式开工（双更求票票）
“最近？没什么特别的事儿发生”，康拉德说道，“我这些天一直带着他们三个，一起润色你留下的那份设计方案大纲。”
“噢，进度怎么样？”，兰恩很是高兴，问道。
他在出发前，和康拉德一起拟定了一份提纲挈领的设计方案，只要这份方案定下来，后续只需要在研究中不断修正细节就好。
“很是喜人，我们已经大致完成了这份大纲，估计很快我们就可以进入正式研究阶段。所以，斯蒂比兹先生您来的正好。”
一旁的斯蒂比兹奥术师听到后笑了笑，然后他对兰恩和康拉德说道：“像我称呼你们一样，你们可以叫我乔治。”
“好的，乔治”，康拉德从善如流，换了个称呼，然后对兰恩说道：“现在已经傍晚了，你准备安排他们住在哪里？”
“我是这样考虑的”，兰恩说道，“银河实验室的房间已经不够了，剩下一间房子没法分，所以我计划在隔壁再租一套房子，给他们住。”
“不过这需要一些时间，所以康拉德，一会儿我们去旁边的旅馆定两间房，让他们先安顿进去。”
他不可能让斯蒂比兹和邓肯住一间房，这不合适。
“嗯，或者还有一个办法，兰恩。”
“什么？说出来听听。”
康拉德整理了下思路，说道：
“我们的计算机组装业务，其实已经可以剥离出去了。只要有图纸，亨利他们三个就能熟练的制造和组装符文计算机，这几天他们已经将符文印刷设备用的熟悉，这样订单已经不是问题。”
“所以，是时候将设备组装，从实验室中分离出去了。正好腾出实验室的宝贵空间，用于新一代符文计算机的研制。”
“这样，就能腾出一间半屋子，正好给乔治和邓肯用，还能剩下一间客房应急。”
兰恩想了想，感觉很有道理，总将制造和研发放在一起，不是个事儿。
虽然这样有益于双方的沟通和反馈，对调整很重要，但这种代价属于必须承受的部分，不然被拖后腿的，会是研发。
于是他说道：
“好的，我这几天和埃布尔商量一下，看将组装部分放到弗里登的总部，还是放在隔壁。至于乔治和邓肯二位，就先委屈在酒店住一些日子吧？”
最后一句，他是对着乔治斯蒂比兹奥术师说的。
“没问题”，听到二人商量出的方案，斯蒂比兹摆摆手说道，“在哪儿睡觉并不是什么重要问题。”
“那我们先去吃个晚餐，吃点东西，然后晚上给你好好介绍下，咱们银河实验室的现状和计划”，康拉德说道。
“不必，多谢好意，吃东西先不急”，斯蒂比兹摆了摆手，“我想先参观一下银河实验室。尤其是伊扎德一号和伊扎德二号符文计算机。”
“这些我都期盼了好久了，还有最新一代计算机的设计，也就是刚刚你们提到的设计方案大纲，我也想先看一眼。”
“当然没问题。”
康拉德和兰恩对视了一眼，说道。
……
实验室稍显简陋。
尤其是相对于钟声实验室这种巨无霸来说。
见过大市面的斯蒂比兹和邓肯，对实验室里面的陈设、设备和结构，并不以为意。
进来的时候，屋子里的六个人，正在忙碌。
三位助手，仍然在完善设计方案大纲的细节。而亨利则正在其他两位学徒的指导下，学习符文印刷设备的使用方法，为伊扎德二号的生产做准备。
听到兰恩让大家继续工作后，随意扫视了实验室内部几眼，两位新成员的目光，就被屋子中间的机器吸引了过去。
那是刚刚完成并调整细节完毕后没多久的，伊扎德二号符文计算机。
“这台计算机，是我们的第二代，目前除了角落那个备份，没有一座第一代中继符文通用计算机还留在这里。”
“毕竟第二代的性能足够优秀和强悍，所以我们直接停掉了伊扎德一号的设计生产。得到了消息的用户，也都要求重新更新合同，改订更好的伊扎德二号。”
“所以一号的制造工作，已经在前些日子彻底停止，图纸封存。”
康拉德仔细看着这台计算机，用眼睛扫过每一片基板、每一根符文回路线、每一个符文结构。
他几乎是用趴着的姿势，扑在了伊扎德二号的玻璃盖板上。
然后兰恩和康拉德上前，帮他打开了符文计算机的盖板。
于是斯蒂比兹姿态附的更低了，鼻尖都快凑到符文基板上。他想摸一摸，又不敢，怕打乱了眼前这台构成精巧的机器。
“这是图纸，这是使用手册”，兰恩拿着两叠文件递了过来：“不过乔治你先别着急，时间来不及，等晚上你再试一试。”
“好的。”
然后就是那台中继符文计算器，听兰恩说这是实验室的财源之一后，斯蒂比兹和邓肯很是拨弄了一阵这台计算器。
除了这些，实验室里另外让乔治斯蒂比兹感兴趣的，就是兰恩和康拉德他们正在补充细节的、最新一代符文计算机设计大纲。
“美妙的设想！”
他大致浏览了一遍，称赞道。
“不过，这个初步设计图里面的尺寸，似乎远不是旁边这台能别？”
“你看的很准确，乔治。”
康拉德赞叹道：“我们最新一代的符文计算机，准备采用特殊的结构。麦席森完全的存储程序计算机，将给目前的机器性能带来飞速的发展。”
“但是，这个方案还有占地面积的问题。所以我之前建议将符文计算机的组装工作剥离出去。”
“这样，多余的空间，正好用来设计和制造最新一代的放大符文通用计算机。”
这份设计图，也让斯蒂比兹很是入迷。
兰恩在一旁继续介绍道：
“在这台计算机里，我们将会把数据、程序，统统放入内部主存储器，然后一起运行。”
“将程序放入存储器后，再也不需要将计算机中断，让计算机等待穿孔纸带读取设备了，那可真是慢如蜗牛的动作。”
“另外，我们可以将需要处理掉的数据和参数，和程序一起制作在穿孔纸带上。然后还是用穿孔纸带读取器，一口气读入内存，再按照程序进行运行即可.”
“这不仅会带来‘麦席森完全’，还将会带来速度和效率上的飞跃。在加上数量翻几番的符文数量，它将会是一项开创时代的研究。”
对于兰恩描绘的这个前景，斯蒂比兹奥术师听得很是迷醉，康拉德也有点小激动。
只听康拉德补充道：“唯一的问题，或许就是这台计算机的块头太大了，不管是体积还是重量。说不定，它能占据小半个实验室。”
“而且，我们还需要更大的魔力炉，以提供更强更稳定的能源，给这台机器运行所用。”
兰恩轻轻甩了甩手中的设计图，对斯蒂比兹奥术师说道：“所以，乔治，这就是我们去邀请你的原因，完成这么大、这么令人兴奋的工程，只靠我和康拉德，再加上三位助手，很难又快又好。”
斯蒂比兹很是赞同，草草的看完大纲后，按照经验，他知道这是单靠两个研究员带着三位学徒，完成起来很吃力的研究。
康拉德对兰恩说道：
“现在，乔治带着邓肯来到这里，已经能大致解决之前的人力缺口，”
“我们的人手依然缺乏，但是三位研究员已经能够排开，我们可以开始将这份大纲分解成子项目，开展这项划时代的任务了！”
说着兴奋地甩了下攥紧的拳头。
第183节 毕业论文和邀请
范内瓦布什教授办公室的布置，还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样。
两盆常见的花草，放在角落的长腿小圆桌上，给这间灰扑扑的屋子添上了两团绿色。
沿着墙边都是书架，长长的布满了一整面墙，上面满满当当的塞满了各种东西。
书架上最多的还是书刊，书籍、单行本、期刊、杂志、报纸合订本，林林总总占据了大部分的空间，数量庞杂又带着一丝条理。
然后就是很多奖杯和奖状之类，不过并不像其他常见的地方那样，奖杯奖状的待遇要差很多。
奖杯们被交叠堆在一起，塞进了一个带有玻璃门的橱柜在其他地方，通常每个奖杯都有单独的格子。
而奖状都卷着，同样堆在一起，旁边是一摞大大小小的证书，看不到封面上写的啥。
范内瓦教授最近在卡特利特的时候比较多，因为最近的协会总部的会议频率在大幅降低。
不过兰恩还是作为随从跟着他，去了几次施法者与奥术师联合协会的总部。他在那里继续开拓着眼界，了解着这个世界的运行模式、制度结构、经济脉络。
这都是课本上学不到的。
“早上好，范内瓦老师”，敲开门进屋后，兰恩对着自己的导师打招呼道。
此时范内瓦教授并未在忙碌，他斜躺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面休息，手边的小沙发桌上，放着几份最新的报刊和杂志，还有一杯热茶。
“是兰恩啊，快过来。”
看到敲门进来的是兰恩，范内瓦教授明显精神一振，然后招了招手，示意兰恩坐在斜对面的沙发上。
兰恩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对这里还算熟悉。
他也不见外，直接坐在了自己导师斜对面的沙发上。黑色的皮面沙发很柔软，很舒服，皮子面料挑选鞣制的很精心，一看就是价格不菲、甚至可能有钱都买不到的上等货。
而对于兰恩这个学生，范内瓦教也很是关爱。
因为这是他这么多年来，遇到的最有天赋，最惊才绝艳的学生。
范内瓦教授甚至按照自己的教育理念，为这位天才的学生量身定制了培养方案。不过，对面这个年轻人的进步速度，更是超出他的预料，更超出了他原有的设想。
尤其是最近，这位学生写出了一篇优秀的论文。里面的观点光芒四射，震撼人心。范内瓦教授当时就断言，自己这个学生的这份成果，能够开创一个领域。
或许只有历史上那些大牛，才能够在年轻时和兰恩一较高下。
至少现在这个世界上，兰恩的同龄人中，再也没有能和他一较长短的人。
令范内瓦教授欣慰的是，这位学生拒绝了用这份论文毕业的建议，转而表示，要有始有终的完成一份论文，一份和范内瓦导师交给他任务相关的论文。
这让范内瓦教授倍感被尊重。
看到对面的年轻人大大方方的坐下，范内瓦教授说道：“早上好啊兰恩，你来我这里是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老师，我已经完成了那份毕业论文，作为我这段时间学习的总结。”
“噢？”
范内瓦教授瞬间从沙发上直起身来，道：“哪里？拿过来我看看。”
兰恩从挎包里掏出一份论文，双手恭恭敬敬的递上。
范内瓦教授接过打开，仔细看着。
屋里很安静。
兰恩乖巧的坐在一边，看着自己的导师审阅论文。
范内瓦教授也挺投入审阅工作，一行一行的读着，偶尔还喝上一口茶水。
“很棒。”
十几分钟过去后，范内瓦教授合上最后一页，拍拍手称赞道。
新论文的标题是《微分分析器的数学理论》，标题的风格，和之前那篇《通信的数学理论》很是类似。
在这篇论文里，兰恩对奥法工程实验室的微分分析器，做了一番数学上的总结。
论文里的大多数结果通过证明的定理形式给出，最重要的是处理了一部分条件：在这些条件里，有些条件可以生成一个或多个变量的函数，有些条件可使常微分方程得到解。
在文章里，兰恩还给出了一些注意事项，包括求函数的近似值、求调整率的近似值，以及自动控制速率的方法。
范内瓦教授对这份论文很是欣赏。
他感觉至少在这个方面，自己的学生在学术上超过了自己。
尤其是自己已经研究微分分析仪许多年，而这个天才学生，只研究了它半年多一点。
即使考虑到兰恩是站在自己的肩膀上，吸收了自己之前的成果，以及自己这几年被协会的事务所累，没有再投入多少精力进奥术研究领域的情况下，这个学生的天赋也足够惊人了。
然后范内瓦教授郑重的对兰恩说道：“虽然这没有你之前的成果那么惊艳，也远超你师兄们毕业时的一般水平。”
“不需要再做修改，你可以从我这儿毕业了，兰恩班纳瑞奥术师。”
兰恩点了点头，说道：“您永远都是我的老师。”
范内瓦教授笑了笑：“别说的那么郑重和伤感，就像要生离死别一样，接下来你还会在卡特利特很久吧？”
“是的，范内瓦老师。我的实验室现在就在这座城市，短时间内搬不走，所以我仍然会在卡特利特，继续自己的研究。”
“而且，我希望还能作为随从，和您一起去协会总部开会，愿您能准许。”
“当然，欢迎之至”，范内瓦教授欣慰的说道，对这一点他很是看重。因为这几年他工作的重心，就在协会的各种政治事务上。
对于政治领域可能寻到了一位衣钵传人，范内瓦也很是高兴。
毕竟，在奥术研究领域，虽然像兰恩这样惊才绝艳的奥术师没有，但是资质好的还是一抓一大把的。
然而在政治领域，由于奥术师们的天性，很难找到有足够天赋的人。
像兰恩这样，既是奥术研究领域的天才，又在政治领域有天赋的奥术师，像沙滩里的宝石一样罕见。
“或许，我算不上是一位足够合格的老师，但是我相信，我为你选择的培养路线，不算错”，范内瓦教授像一位慈祥的智者一样说道。
“我明白的，老师，我都清楚”，兰恩感激的说道，“这段时间我的收获很大，各个方面都是。”
他清楚老师在自己身上倾注的精力。
虽然在学业上，他并未得到过自己老师的指点，但是在未来发展和人生道路上，自己的这位导师却指明了宽阔的道路。
“教育是一门很深的学问”，范内瓦教授继续说，“我记得在去塔斯基城的那列火车上，我刚见到你的时候，说过一句：对协会来说，知识的交流和传播才是利益所在。”
“当年，协会面对的是两块荒芜的大陆，知识上的荒芜。就像身处荒漠一样，奥术师们少有同伴，孤独且无助。”
“大家集思广益后，明白了只有普及的教育，才能将知识扩散开，将种子洒满大陆。这样，才会有更多我们的同类，更多向往真理的奥术师破土出芽。”
“与此同时，重点教育也很有必要，只有更精心的呵护的营养，幼苗们才能茁壮成长。所以在高等教育阶段，仍然使用了古老的、师徒相传的教育方式。”
“虽然这一方式在如今，仍然造成了巨大的人才培养上的浪费，但是至少比起当年的知识荒漠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在协会里聊天的时候，我们几个老家伙一致认为，或许用不了多少年，就会有更新的、更普及的教育方式进入高等教育阶段。”
“而此时，我们只好先用着这种方式，并且，不要忘记帮助每一个在前进，或者有前进天赋的人，让他们的负担更轻。”
“兰恩，希望你以后，不要忘记传播知识，提携后进。”
“毕竟我会老去离世，以后你也会老去离世。只有这样，我们的文明才能薪火相传永不绝，才能在未来继续前进下去，我们的后人，才能看到更美好的风景。”
斜对面的兰恩用力的点头，将老师的这番话狠狠地记在了心中。
“兰恩，你接下来准备研究什么方向？”
“仍然是计算技术与符文计算机械”，兰恩说道，“而且我经过两次积累和技术升级后，已经找到了一个非常棒的方向。说不定这一次，我能改变世界？”
“噢？那我可是很期待，祝你成功，兰恩。”
“老师您要不要去我的银河实验室参观一下？我可以给您详细的介绍这项研究”，兰恩开始邀请自己的导师：
“说不定您喜欢的话，还可以让布鲁弗莱奥法工程实验室，和银河实验室合作一下。银河实验室进行这项研究，还是很缺人手的。”
“当然没问题。”
范内瓦教授高兴地接受了这项邀请：“一会儿留一下银河实验室的地址，我明天一早就过去。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兰恩。”
“？”
看出兰恩的疑问，范内瓦教授笑道：“当然是去实验室里，在大家面前给你举行毕业仪式，授予你博士学位。”
第184节 （两更五千字）
（手误，标题是“新的开始”）
从实验室出来，兰恩刚抓上自己的自行车把手，就听见远方一阵轰鸣声传过来。
生活中的仪式感，还是很令人激动的。
刚刚的毕业仪式，被经验丰富的范内瓦教授和师兄师姐们，搞的很是隆重。
尤其是和兰恩最熟悉的两位师兄，莫里斯和托利，他们最积极兴奋，踊跃的布置，并在仪式上摆出肃穆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来参加兰恩的葬礼。
在实验室的小礼堂内，范内瓦老师亲手将毕业证书和博士学位证书颁发给了他，上面打着属于老师的钢印，还有老师的签名。
而旁边的两位年长的师兄，开始向空中发射细微又五彩缤纷的魔法雾气，似春天的烟雨一般弥漫着。
一位师姐举起相机，在兰恩接过毕业证的一瞬间，按下了快门。
然后老师将兰恩的法师徽章和奥术徽章取下，用洁白的手绢擦干净，重新给兰恩戴在胸前。这也是一项传统，是毕业仪式上必不可少的一步。
在此刻之后，兰恩就正式离开了学校，步入了社会。
他的毕业信息，将会用最快的速度送到本地分会，进行登记。
接下来，兰恩带着有点湿润的眼眶，和老师与师兄师姐们作别，莫里斯和托利重重的拥抱了他，拍着他的后背。
直到从法师塔里出来，兰恩也没彻底从之前的情绪中缓过来。
即使两世为人，他也还是青年。
推着自行车的兰恩，被好奇心驱使着，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声音是从校园中的小湖边传来的。
湖边的一片空地上，已经围了不少人。
在人群中矗立着的，是一台狰狞的钢铁怪兽，高昂的三截巨手朝着天空扬起，露出粗大的动作筒；宽厚的履带是它的腿脚，带着整整十对小负重轮；四根支撑杆从它坚硬的身躯上伸出来，稳稳撑在地面上。
低昂沉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动作筒带着淡淡的蒸汽，带着手臂前方的爪状挖斗，坚定而迅捷的插在了前方的地面上。
有一个法师装束的人，正坐在上面的一个小棚子里，双手掌握着操纵杆。
随着引擎的怒吼声，挖斗勾回，抬起。
一个需要壮年人，用锋利的铁锹挖上一个小时的坑洞，出现在地面上。里面的泥土已经进入了挖斗里。
兰恩来到了人群圈子的后面，听到大家正在议论纷纷。
“……哇，真厉害。”
“……这效率可真高，岂不是一台就能顶上二十几个人了？”
“……这就是机械学院的最新成果吧，咱们布鲁弗莱就是厉害！”
“……估计会很有销路，尤其是协会的采购，协会从来不缺建设项目，这种机器会大有用武之地。”
“……听说他们从魔力蒸汽车上得来的灵感，还是最新型的载货型魔力蒸汽车。”
“…”
通过周围人零散的话语，兰恩拼凑出了事情的整个面貌。
布鲁弗莱机械学院的师生们，联手搞了个大号新闻，他们自制各种零件，配合一台大功率大扭矩的魔力蒸汽引擎，制造出了这台钢铁怪兽，它的名字是“魔力蒸汽挖掘机”。
此时，师生们正开动着这台机器，在湖边的空地上做测试，准备统计各项运行参数，包括它的工作效能，然后继续改进和完善这台工程机械。
年轻人们很有活力。
笑了笑，兰恩跨上自行车，蹬动，离开。
这所学校，留给了他很短暂但是美好的记忆。
以后，兰恩会有更多更充足的时间，在自己的实验室进行喜欢的研究，估计他不会再经常来到这里，来到这所美丽的大学。
…………
这几天，乔治斯蒂比兹奥术师和康拉德配合的很好。
他和他的助手迅速的投入了工作。
兰恩之前和埃布尔进行了一番谈话，最后决定不把计算机组转部分放太远，例如弗里登公司的总部就离着这里有些远。
所以埃布尔去跑了几趟，在银河实验室同一条街上租了一套合适的房子，让三位学徒带着生产任务搬了过去，能干的亨利被任命为他们的小组长。
斯蒂比兹和邓肯，也从酒店里搬了过来，住进了银河实验室内的宿舍。斯蒂比兹独享一间卧室，而邓肯和另外一位实验室助手住在一起。
不过这样的话，银河实验室随着亨利的离开，没有了厨师。
小埃布尔不得不又跑了一趟，找了附近一位手艺好的的中年厨娘，来实验室做兼职准备一日三餐，总算是保证了实验室的后勤供应。
研究进展很顺利。
足够的时间和更多的人力投入下，经过一些模拟实验，新一代计算机研制路线的开头部分，逐渐被探明。
由于任务繁重，大家连丰收节也在忙碌。
他们只是只是通知厨娘，在当晚加了几个菜，草草庆祝了事。
兰恩和正在警卫室值班的莫什打了招呼，将自行车停在了车棚，然后脱下尖顶帽走进了屋子。天气渐渐转暖，戴着厚帽子蹬自行车有点热。
看到兰恩早早的回来，正在试验台旁思考的康拉德奇道：“兰恩，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我毕业了”，兰恩抄起旁边的方案稿就开始看。
“！！！”
斯蒂比兹奥术师也从一旁凑上来，问道：“兰恩，你不是已经大二了么？难道是……”
“没错”，康拉德说道，“他应该已经获得了博士学位，拿出来看看吧，兰恩。”
“！！！”，斯蒂比兹奥术师很惊讶。
他知道兰恩很厉害，不过一直只是通过他的成果来感受，并不直观。今天亲眼看到有人刚成年就获得了博士学位，眼球都差点瞪出来。
两人很是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兰恩的证书。
连旁边的几位学徒都悄咪的凑了过来，想趁机一饱眼福。
混乱持续了十几分钟才平静下来。
兰恩问道：“乔治，康拉德，刚刚我进来时候，你们在研究什么？”
“一些轻松的话题”，康拉德说道，“但也很重要。而且正好休息下头脑，这段时间搞这篇方案，可是累坏了。”
“什么话题？”
第185节 新项目命名与参观
“我们在讨论，这个新研究项目的名字”，康拉德笑道。
“呃……有什么问题么”，兰恩略带疑惑。
“按照我们原有的规律，这台新型计算机会被命名为‘伊扎德三号’是吧？”
兰恩点点头。
“但是，兰恩，你不觉得这一代计算机，和前两代的计算机，差别足够大么？”
“你是指……”
康拉德挥舞着双手：“不管是性能、架构、体积，还是设计理念，这都完全是不同的东西，他们虽然带着继承关系，但是区别太大了……”
“这段时间的研究和设计，我愈加确信，现在我们正在进行的，不是伊扎德二号的升级版，而是全新的，划时代的成果！”
兰恩听懂了。
他问康拉德：“所以你们在商议，要不要给他一个全新的名字？”
“没错！”
“我感觉这是个好主意，你们有方案了没？”，兰恩点点头，问道。
“还没呢，我们没有想到更好听的名字，正好你过来了，兰恩，你有没有什么好想法？”，康拉德看着他，旁边的斯蒂比兹也看着他。
兰恩认真的想了一下，试探的说道：“……要不，我们叫它‘埃德瓦克’怎么样？”
“倒是挺好听，不过，这个名字有什么含义？”
“没有具体含义，好听就够了吧？”，兰恩反问道。
“……够了”
眼前的康拉德和斯蒂比兹愣了一下，然后二人也没有其它异议，这个名字确实挺好听。
于是这台还在图纸上的新式计算机，获得了新名字。
埃德瓦克。
起名话题只是个插曲。
兰恩将桌上。自己的毕业证和学位证收回挎包，然后三人开了个简短的站立会议。
“……现在我们的人手已经齐全，我也能够拿出大部分时间和精力，投入进埃德瓦克的研发。接下来，我们可以将这个课题分解一下，每人负责一个子项目。”
听到兰恩的话，康拉德和斯蒂比兹在点头，他们早有预料。
本来这工作的分派早就该展开的，不过考虑到乔治斯蒂比兹奥术师和他的助手刚来到这里，尚未完全安顿下来。
而且他们对这边的节奏、研究风格、积累和研究内容尚不够熟悉，就缓了几天。
这几天里，他们一边和原银河实验室人马一起完善这份设计，一边适应这边的环境和节奏。
“由于我们的人手仍然不够，而且也不可能补全，所以无法覆盖这份研究方案的七个部分，只能先从最重要的几个开始，并行研究。”
“我们三个，分别负责运算部分、存储部分、控制部分的研究，这也是埃德瓦克的核心。输入和输出可以用伊扎德二号的先顶上，外壳部分可以暂时无视。”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要时刻注意通信协议和编码的一致性。”
康拉德和斯蒂比兹很爽快的接下了兰恩的安排，然后康拉德问了个问题：“那这些助研究员们要怎么安排？”
“每人分一个，剩余的一个当救火队员，哪里最缺人去哪里，邓肯依然跟着乔治。不过我这只是暂时的想法，具体的人员补充，还要看明天我的导师参观的结果。”
“好，那我们……每人选一个子项目？”
…………
第二天的早上，范内瓦教授来的很准时。
他乘坐着魔力蒸汽车，在银河实验室的栅栏门外下车。
然后就被一大早起来什么也不干，专门在门卫室等候着的兰恩，迎接进了实验室门。
“你这地方还不错。”
抬头看着四周，范内瓦老师称赞道。
“嗯，对这个地方我也挺满意。这是我在协会的公告板上看到，然后租下的。”
“原来这里有个炼金实验室，现在地板上还有当年的药剂烧灼痕迹。”
陪同在一旁的兰恩说道。
“虽然有点狭窄，但是对一家刚起步的实验室来说，还是挺合适的。”
范内瓦教授被自己的学生带领着，四处打量着这所建筑。
随着前方的门被推开，兰恩领着导师走进了正在忙碌的实验室里。
“喔唷，这里面还挺宽敞的，不错。”
他看到了里面那像厂房一样的长条形实验空间，或许这栋建筑设计时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奥术师实验使用，所以外表和内在空间很是不符。
“范内瓦老师，那边那两位，是我的实验室主管康拉德楚泽，以及从钟声实验室邀请过来的乔治斯蒂比兹，周围的四位都是助理研究员。”
“算上我，研发人员一共七位。”
那边的康拉德和乔治听到兰恩的介绍，纷纷向范内瓦教授问好。
范内瓦教授简单回礼后，看向兰恩，轻轻问道：“你的实验室，资金来源还够么？”
看到实验室里齐全的设施、配置不算低的人员，范内瓦老师有点担心自己的学生。
毕竟运行一家实验室，除了研究力量，更重要的是掌控好实验室的经济。
“老师放心，我和人合伙开的那家弗里登公司，目前盈利还可以，我将分红大部分都投进了实验室。而且实验室有专利授权给了弗里登公司，也能收到不菲的分红。”
“再加上我给康拉德和乔治都分了一些股份做报酬，现在实验室的账务还是很健康的。”
范内瓦老师见他这么有信心，就点点头，没继续多问：“那就好，有难处的话，记得来找我。”
“谢谢老师。”
教授轻轻往旁边走了两步：“我们尽量别打扰他们的工作，给我介绍一下你们正在研究的课题？”
兰恩整理了下思路。
然后从头开始讲起……
从实验室的研发历程，说到最初发表的那篇论文，说到康拉德和中继符文计算机，说到计算器和当年发明的算盘，说到刚刚完成没多久，现在接到很多订单的伊扎德二号放大符文计算机……
中途，他还带着老师来到了实验室墙边的伊扎德二号前面，打开并为自己老师演示了，一条程序纸带完整的执行过程。
第一次见到这个的范内瓦老师，给出了很高的评价。
之前范内瓦教授，只是见过兰恩给布鲁弗莱奥法工程实验室推销的，那批中继符文计算器。
那些也是很棒的东西，给实验室的计算室减轻了很多负担。
接着，兰恩又说起了这项划时代的研究，这台名为埃德瓦克的，最新的计算机设计理念。
有了前面的铺陈，范内瓦教授轻松地理解了兰恩所说。
他对自己这个弟子很是欣慰。
结束参观回到会客室后，范内瓦教授说道：“我很看好你们正在进行的这项研究，很不错，兰恩，加油。”
兰恩坦然的笑了笑。
然后问道：“老师，您对我们银河实验室的观感如何？”
第186节 合作和新交通工具
“很棒，很有潜力的一所实验室。”
范内瓦教授想了想道。
得到老师的承认，兰恩很高兴。
不过，还没等他展开话题，就听自己的导师说道：“但是，还有一些不足。”
“？？”
兰恩瞬间收住话语，乖巧的听着。
“看起来你很有信心。不过出于老年人的谨慎，我还是要再嗦一句，在资金供应上，一定要稳。”
“为了实验的平稳进行，要求稳而不是求多，甚至分散来源更可靠。”
“这个要你自己来把握，记得有困难的时候，还可以来找一下你的老师，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一些忙。”
“然后，就是研究方向。你现在的人手也不少了，同时并行两三个课题更好一些。不仅仅是实验室在刊物上的曝光率，更重要的，是大家的信心。”
“毕竟不是每项研究，都像你现在进行的这项这样，有足够的把握、足够的积累、明确的方向。”
“以后如果遇到那种完全找不到方向，令人迷茫而畏惧的课题，同时进行的其他研究方向，其它方面的进展可以维持士气。”
“这听上去很虚无缥缈，但是很重要。”
兰恩重重的点了几下头。
这是老师在向他传授经验，珍贵的经验。
大多数人，是没有运行一座奥术实验室的经历的。老师说的这些经验看起来不起眼，却弥足珍贵，是从书籍和刊物上学不到的知识。
看到老师没有继续说话，兰恩重新拾起了刚刚想问的话。
他仰头对老师问：“那么，老师，您对我们正在研究的方向，有什么感觉？”
范内瓦布什教授笑了笑，轻松而和蔼的说道：
“这个我倒是不担心，像刚刚说的一样，我很有信心。你在奥术研究上的天赋，同龄人中无人能及，更何况还有两位奥术师愿意追随你，和你一起朝这个方向前进。”
“所以，你们的成功并无疑问。另外刚刚我也听过你的讲述，在我看来，这项研究如果成功，应该也会对这个世界，产生不小的推动。”
“那么”，兰恩略带一丝期盼的问道，“老师，我昨天说的那个，您的布鲁弗莱奥法工程实验室，是否有兴趣和银河实验室合作，一起来进行这项研究？”
“我们现在人手依然不足，想来想去，只能把主意打到老师您的实验室上。要是能有一两位经验丰富的师兄师姐加入进来，能够大大缓解我们的人手问题。”
范内瓦教授恍然。
他想起了昨天自己这位天才学生邀请自己时，所说的那句像是戏言的话。
“这当然不是问题，不过这样一来，你可是很吃亏的。毕竟将自己的研究项目分出一半去，在奥术师们中间可很是罕见。”
不等兰恩发话，范内瓦教授继续说道：“这样，我也不多派人，把你的埃克特师兄，还有你的菲欧娜师姐派给你。至于研究，还是完全由你们实验室主导。”
“冠名权奥法工程实验室也放弃，你只需要根据在研究中的贡献，给你的师兄师姐合适的署名位置就好。”
“除此之外，我再支援你一笔资金，一百金币吧，作为他们俩来做访问学者的赞助费。省着点用，我看你这个研究需要的资金不在少数。”
“如果还不够的话，不，是不管够不够，我建议你用这个项目，去协会申请一下专项资金扶持。”
“这是注册实验室的福利，申请报告要好好写，注意把前景和金额适当夸大一些。”
老师果然照顾自己。
一口气支援两人，这个条件意外的好，而且还顺便为师兄师姐铺路，甚至放弃了布鲁弗莱奥法工程实验室的冠名权。
至于一百金币的巨额资金支持，更是意料之外。
或许按照老师的经验和眼光，他对这项研究的资金消耗有不同的感觉。
“谢谢你，老师。”
兰恩很是感动，认真的向自己的导师道谢，“也谢谢您的指点，我今天就填写申请。”
唯一的缺憾，是派过来的人，并非莫里斯和托利，这两位兰恩最熟悉的师兄。
不过兰恩暗想，菲欧娜师姐要过来的话，莫里斯师兄一定会天天往这里跑的。
说不定还可以抓个壮丁。
…………
卡特利特的春雨，来的比北方要早。
整个干燥的冬天里积攒的灰尘，被这场细雨冲刷之下，全然不见。
街边高高矮矮的建筑、脚下的道路、路旁的行道树树干，都焕然一新。
街边原本灰扑扑的柳树，也重新泛起了嫩绿，让路边行人的表情纷纷鲜活起来。
撑着把雨伞，兰恩站在一个新近安放的木牌旁边。
他正在等车。
随着协会总部的议案通过，公交车系统开始在每一个有条件的城市铺开。
仍然是各地的协会分会作为主导，使用大型魔力蒸汽车，这让魔力蒸汽车的生产企业接满了订单，连轴转的生产，却依然满足不了两块大陆上旺盛的需求。
兰恩参加了那次最高评议会的的会议，作为范内瓦议员的随从。随着十二位议员的简单商议，这份提案被快速的通过。
不过在此之前，有一点小小的争议，那就是有轨公共交通车辆，和无轨公共交通车辆之间的选择。
最后，大佬们得出了一个，看起来似乎有点和稀泥的决定：各地根据自身情况，酌情选择公共交通魔力车的型号和运行方式。
毕竟不涉及跨区运行的方式，只要同一城市的型号相同，不那么容易出现管理混乱。
随着魔力蒸汽引擎吭哧吭哧的噪音传来，一辆长长的光洁的魔力蒸汽公交车开了过来，停在了这个新装的木牌下方。
看起来并未有商家将广告位，打到公交车壳上来。
兰恩跨步上了车，有点不放心的向车上的司机问道：
“司机先生，这趟车从法师协会经过吧？”
“没错，您直接从‘绿邮筒’站下车，旁边不远处就是协会。”
“谢谢。”
毕竟是新生事物，站点的命名，有点过于随意。
兰恩在最前排坐下。
这是一个岁月悠久的习惯。
如果晕车的话，坐在最前排，盯着车子前进的方向看，能绝大程度上缓解。
虽然从里到外换了副身体，再也没感受过那种恶心想吐的感觉，兰恩还是习惯性的找了前面的座位。
他要去的是法师协会。
因为之前申报上去的项目资金扶持申请，已经下来了结果。
昨天傍晚收到的通知。
第187节 资格审核
协会的大门，一如既往的气派。
随着春天的来到，气温的逐渐回升，似乎也带动着奥术师们更加活跃起来，哪怕外面还下着细雨。
兰恩来到这里时，看到协会门口来来往往的法师很多。
他收起伞，按照通知信上的地址找了过去。
这段时间，他很是享受了一番，将全部精力投入一项研究的感受。
正式从布鲁弗莱毕业后，兰恩将绝大部分时间，放在了埃德瓦克的研发上。
虽然他偶尔还去拜访范内瓦老师，甚至作为随从和范内瓦老师一起去了次斯塔恩德，参加施法者与奥术师联合协会总部内，最高评议会的会议。
埃德瓦克的进展还算顺利。
依然使用了二进制思想，依然使用了放大符文逻辑回路，依然使用了伊扎德二号上的放大符文存储结构。
但是规模都远超前代
除了规模之外，最大的区别，就是对运行部分的改进。
将整个程序、甚至数据都放入了存储器中，由控制器控制运算器来进行计算。这样，穿孔纸带设备变为了单纯的快速输入设备，这台计算机，也因此实现了“麦席森完全”。
同时，整台计算机也被清晰地划分为了五大组成。
相对于以前的机器，这些是革命性的改进。
按照设计，它大概会使用几万个符文，并占据小半个实验室的空间。
而随着埃德瓦克的研发进度快速推进，原本预计的一百二十金币研发预算，很快就用完了。
幸亏还有老师划拨的一百金币，让银河实验室在短时间内，没有资金上的担忧。
不过，离着埃德瓦克的彻底完成依然遥遥无期，兰恩对于资金的消耗也有点没底。
所以，之前递交的申请，重要性忽然上升。
于是昨天接到申请通过的告知信后，兰恩今天一大早就乘公交车赶到了协会。
想着这些他穿过门厅，走进协会后面的院落。
雨停了。
院中的树木在变得青翠。
被春雨洗过的协会法师塔尖顶，红红的，湿漉漉的反射着朝阳。
前些日子，从洛伦丹回程的索菲娅，又路过了一次卡特利特。
她给兰恩带来了，小伙伴哈尔卫斯理和艾琳娜福克斯的问候，还带了一些家乡的小零食，然后在银河实验室住了两天。
这直接导致，那两天的兰恩，在研究上有所松懈。
不过，值得。
想着这些，兰恩走到院边走廊内的一扇门前，又将那封通知信从挎包里掏了出来，按照上面的地址，对照了一下面前门上的号牌。
就是这里了……
咚咚咚，兰恩抬手敲门。
“请进”
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兰恩推开门走了进去。
接待他的人，是卡特利特法师协会的副会长先生。
像审核项目资金扶持申请资格这种，虽然重要但稍显繁多的工作，一般是交给当地协会的会长副手来管理，避免会长陷入太多俗务，丧失掉对方向性的掌控。
“您好，副会长先生，我是银河实验室的兰恩班纳瑞，昨天下午接到了告知信，特意过来。”
“好，请坐，班纳瑞先生。”
副会长伸手示意，让兰恩坐在他的办公室对面。
“放轻松，班纳瑞先生。你们实验室的申请已经通过了，批准的金额也已经定下，不会再有更改。”
“这个最后的资格审核流程，只不过是协会要和实验室的负责人聊一聊，熟悉了解一下情况。”
“所以，放轻松就好。”
兰恩点点头，不过未敢有多余的动作。
“卡特利特已经很久没有新增实验室了，你们银河实验室，是自我上任这七八年以来，所遇到的第一所注册实验室。”
“班纳瑞先生，你是这所银河实验室的创始人？它创建了多久了？”
听到副会长的问题，兰恩回答道：“是的，我最初在贵族议会里，鲁尔王国的洛伦丹市，创建了这所实验室，那是两年多以前。”
“那时候你还在上初级奥法学校吧？”
“是的”，兰恩回答道，“那时候我只是想有个地方研究符文回路。也是在那里，我发表了第一篇论文，并因此邀请到了银河实验室现在的实验室主管，康拉德楚泽先生。”
副会长明显是有过预先准备，调阅过兰恩的资料。
“很棒的经历”，副会长说道，“然后你是来到卡特利特后，才进行了注册？”
“是的，副会长先生”，兰恩道，“因为考上了这里的大学，我将实验室搬迁了过来。”
“而就在前不久那次奥术积分更新后，我攒够了注册实验室的奥术等级，就在卡特利特的协会分部，注册了银河实验室。”
听完兰恩的叙述，副会长笑了笑说道：“那可真是险，幸好卡特利特有布鲁弗莱这样优秀的大学，不然的话，我们就要与一所新实验室失之交臂了。”
“你是范内瓦教授的学生，并且不久前正式毕业？整个过程只用了半年？”
“是的”，兰恩说道，“老师认为我的论文已经打到了毕业标准，就准许我正式毕业。”
“哈，那其实我也可以称呼你班纳瑞博士。”
“这倒不必，我还不是很习惯这个说法”，提到这个称呼，兰恩不可察觉的缩了下脖子，他总是感觉被这样称呼，有点太过招摇。
“好吧，班纳瑞先生”，副会长从谏如流，“你之前递交的申请，我已经看过了，经过上级的缜密计算和讨论，这是对银河实验室‘存储程序式放大符文离散变量计算机’的审核结果和扶持额度。”
说罢，他从桌边抽出一份文件，推到了兰恩面前。
兰恩礼貌而又迅速的接过，展开仔细阅读。
“呼”
幸好有范内瓦导师的体型，原申请额度被打了个折扣，只给了次一级的扶持资源。
看来，当议员和议员随从，虽然会有些隐形的好处，但并不意味着高人一等的地位或者特殊照顾，还是会被平等对待。
兰恩确信，总部审稿的人，在初步核实银河实验室的申请人资格时，必然知道他和老师的关系，以及作为随从参加最高评议会会议的事情。
毕竟这也不是秘密，而且是被正经的写进了档案的事情。
这种情况都能被公平对待，意味着在其他地方，他也同样会收获到公平。
兰恩很喜欢协会这一点。
协会的扶持额度，是兰恩申报额度的一半，一百五十金币，算是一笔巨款。
根据评语，评委们对于新型符文计算机持乐观和鼓励态度。
因为随着其他各家机构所研发的，中继符文计算机的投入使用，这种设备对于社会的推动作用很明显。
“怎么样？班纳瑞先生，是否有什么疑问？”
第188节 魔力炉和卫星遥感影像
“没有，我很满意……请问在哪儿领这笔扶持资金？”
兰恩想了想问道。
“哈哈，出门右转上楼，二楼财务室，要拿好这份资料，还有你的徽章”，副会长爽朗的笑了笑，向兰恩推了推眼前的的这份申请回执。
协会的效率很高。
而且，似乎协会总是备有大批现金的样子。
兰恩来到财务室提交材料验证身份后，窗口里的工作人员到了身后屋子，直接给他取了现金。
所以，兰恩直接领到了一大袋金币。袋子拿在手里时，里面的金币相互碰撞、叮当作响，发出极其悦耳的声音。
将袋子放进自己的法师长袍口袋里，兰恩转身向外走去。
路过休息室时，他忽然感觉有点渴，里面滋味美妙的晨露似乎在向他招手。
不过他舔了舔嘴唇，忍住了。
回来后再去喝一杯，兰恩想。
协会不远处，就是一些售卖奥术研究仪器、设备、耗材的店铺。
当初刚刚将实验室搬过来后，兰恩和康拉德来过这里不少次，采购各种研究所需的仪器设备，还有各种消耗品。
此时，他站在一家专门售卖魔力炉的店铺里，和老板在交流。
之前康拉德采购过一个小型的魔力炉，它功勋赫赫，为伊扎德一号和以后炸的二号的研究，提供了有力的能源支撑。
但是现在研发埃德瓦克，魔力消耗将会有大幅增长，原有的魔力炉已经无法满足需求。
所以兰恩和康拉德主管商议后，准备顺路订购一个大一号的。
“……这位先生，要不要看看我们的欢呼一型魔力炉？这是目前最受欢迎、卖的最好的型号，批量采购五个以上的话有八五折优惠。能同时安装二十块魔力晶石，能源转化效率百分之九十五……”
供能设备商店的老板，看着走进来的这位顾客，指着身后的货架，殷勤的介绍道。
“不，我们买过这个，现在需要更大的”，兰恩摇摇头。
老板介绍的这台欢呼一号，正是当初康拉德采购的那台，很适合伊扎德一号和伊扎德二号这样的机器用，但是现在已经不足了。
“好的，先生，那我们看看这个吧，红宝石型魔力炉，性能均衡，价格实惠。能同时安装三十五块魔力晶石，能源转化率百分之九十六。”
“还是小。”
兰恩继续摇头，这个比之前的大了接近一倍，但是根据纸面数据来说，埃德瓦克的能源需求不止这些。
老板面带微笑，“那就只有这种了，巨松二型魔力炉，同时容纳五十块魔力晶石。”
“输出功率可以精确调整，能源转化率98%，这是市面上能买到最大的魔力炉，也是大型实验室的必备设备。”
“唯一的问题是，购买的话需要验证身份并登记”，老板指向了身后最大的那个箱子，说道。
“为啥？之前购买欢呼型没有登记呀”，兰恩有点惊奇，他想起了某次买菜刀还要登记的久远经历。
“这位先生，小个头的魔力炉当然不需要，但是像这种专用型号，一台的能量就够重载列车跑上几百里，或者让半个卡特利特的魔力灯，亮上三天。”
“这么大的能量输出，自然属于管制的危险物品，登记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
这个能量就很恐怖了，如果被坏人用在不好的方向，会有巨大的社会风险。
“那好吧”，兰恩从法师长袍里掏出钱袋，打开，然后数出一叠叮当作响的金币，“帮我登记一下，我需要一台巨松二型魔力炉。”
“就是这体积太大、重量太重了，你们是否支持送货上门？”
“当然，先生，我们竭诚为您服务。购买后，免费送货上门。”
老板热情的回答道。
这种付账痛快的好顾客，一向是需要好好服务，以建立归属感的。
更何况，出面购买这种大型魔力炉的人，必然在一所实验室里有不低的话语权，说不定就能够带来更多更大量的业务。
从经营魔力炉的这家商店出来，兰恩感受着右侧长袍的下坠感，先去了一趟精灵银行，将这笔资金的剩余部分，存在了银河实验室的账户里。
接下来，还是去协会的休息室喝一杯。
他想。
……
一张全彩的照片。
兰恩拿到最新的报纸后，愕然发现，平时总是黑白印刷的《卡特利特日报》，封面竟然使用了套色彩印法。
最引人注目的却不是报纸封面的美丽色彩，而是它上面那张全彩照片。
这是占据了头条位置的一篇新闻。
那是一章大地的彩色全景图。
这个星球上的文明，第一次亲眼看见自己的母星。
蓝色的海洋和绿色的大地相间，上面覆盖着洁白的云，白云丝丝组成了有规律的分布，还在大地上投下了自己的影子。
能辨认出卡迪亚和蒂斯两块大陆，极地的冰盖和冰雪，蒂斯大陆上的沙漠，大陆间风暴洋上的小岛……
清晰，直观，美不胜收。
协会对天上卫星的数据解析，进行的很是快速而顺利。
其中，施法者与奥术师联合协会古德阿提克分会，任务进展远超预期，成就很是耀眼。
这次的遥感影像处理，就有他们的功劳。
卫星上携带的感应器传回的数据，相当一部分被他们解析，产生了各种各样的成果。
包括这张全彩照片。
趁着晨昏线在一侧的时候，天上协会控制的卫星，记录下了这颗星球的样子，然后扔在了预定地点。
兰恩和实验室的其他两位研究员，斯蒂比兹、康拉德，附身在这样报纸上，仔细而贪婪的看着这张图，看着里面这颗圆形的星球。
他们在这张图上，像小孩子一样，寻找着贵族议会、自然国度、奥法联邦的位置，寻找着他们去过的每一座城市。
而在这张美丽的招聘轰动大陆时，古德阿提克城的协会分会，又从总部接收到了新任务。
……
“艾米，总部派发下了新任务。”
红胡子艾米的美丽副手，从门外也不敲门，直接风风火火的推门进来，坐在了他对面。
“哦？先来杯茶，麦特妮……是什么任务？”
艾米一边起身给自己的副手兼新女友倒茶，一边问道。
“一条新的轨道计算，要求有临近时间的三个备选方案，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还要计算一条返回轨道。”
“哦？”